第五章 雪中送炭

　　
　　“小菲，你工作那么忙，还让你为我的事操心，实在抱歉，你先把你的工作做好，有空再联系厂房的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小菲，还有客户等着我给他们送货，我就不跟你聊了，以后有时间再联系，辛苦你了，再见！”张飞翔说完挂断了电话。“小菲，是你那个大款同学来的电话吧，听你们两个聊得那么热乎，他是不是想追你呀。”李素英放下碗筷，抹了抹油腻的嘴，饶有兴趣的打听。龚小菲听了李素英的话，厥着嘴说：“妈，你瞎说什么呀，人家跟我谈的是找厂房的事，哪有你这么无聊呀，尽嚼舌根。”李素英接过话头说：“闺女，我看这小子十有八九对你有意思，要不然他干吗不找别人非得找你帮忙呀，我看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放长线，钓大鱼。”“妈，你爱咋想就咋想吧，反正与我无关，你跟爸两个吃吧，我晚上去所里值班。”龚小菲说完出了家门。
　　龚小菲刚在派出所办公室坐下，报警电话就响了起来，龚小菲赶紧一把拿起电话，电话是张家湾村的一位村民打来的，说他母亲今天晚上突然发病，已经昏迷过去，县人民医院和中医院的救护车恰好都出去了，请求派出所火速派警车送患者去医院，迟了恐怕患者会有生命危险。龚小菲听了那位村民反映的情况，放下电话二话没说，对另一个值班的民警小罗交待了几句，健步如飞的走出办公室，上了停在院子里的巡逻车，警车如离弦之箭撕破茫茫夜空，驶向张家湾村。
　　警车驶进张家湾村时，龚小菲看见患者已经被家属和乡亲们抬到了公路边，大家见警车来了，欢喜雀跃，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患者抬到警车上。患者是一位老大娘，看起来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龚小菲平稳的开着警车驶向油冲县人民医院，龚小菲把警车停靠在急诊室门前，和患者的儿子一起把老大娘送进急诊室，因为患者的儿子来医院时紧张忙乱，身上只带了三百多元钱，急诊室负责收费的工作人员嫌保证金太少，与患者的儿子发生了争执，龚小菲赶紧走过去，拿出自己的警官证递给收费员：抢救患者要紧，你如果不放心的话，我的证件可以暂时放在你这儿，我马上去银行取钱，一会过来交保证金。收费员记下龚小菲的警官证编号后，把警官证还给龚小菲：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先到银行取钱吧，快去快来。龚小菲对患者的儿子说：“我已经跟他们商量好了，先抢救病人，你放心吧，我先去银行取钱，一会你给我写个借条就行，以后有空再还我。”患者的儿子与龚小菲素不相识，见她这么热心相助，对龚小菲一个劲的千恩万谢。
　　没多久，龚小菲到银行柜员机上取来钱为患者交上了保证金，又一直等到患者转危为安，她才离开医院，临走时，龚小菲掏出一张警民联系卡递给患者的儿子：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请随时联系我。患者的儿子听了龚小菲的话，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冲着龚小菲连连点头。龚小菲走出油冲县人民医院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她得赶紧回派出所休息一会，白天还要上班。
　　当天中午下班后，龚小菲匆匆回家扒了几口饭，赶紧联系周艳苹一起去看厂房。周艳苹她姨夫兄弟的院子位于良田镇边缘，面积约有十余亩，里面盖了两排平房和一栋二层楼房，以前是租给别人办养鸡场的，由于去年鸡场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疫情，承包人损失惨重，只好关门大吉。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周艳苹问龚小菲：“老同学，你觉得这个地方办鞋厂怎么样？”龚小菲浏览了一下四周，想了想不置可否的说：“这个地方独门独院，交通还算方便，闹中取静，位置适中，只是这院子里面污水横流，鸡粪成堆，有些脏乱，也不知道张飞翔的鞋厂需要多大的面积，这里的房子够用不够用，再一个就是租金问题，不知道你姨夫他兄弟一年要多少租金。”龚小菲是个聪明人，顾左右而言它，故意不表态。
　　周艳苹说：“租金的事我也不清楚，我姨夫他兄弟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说他一会就过来，你问问他就知道了。”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看见一辆皇冠轿车开进了院子，车上下来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径直向她们两人走来。周艳苹见了来人高兴的说：“小菲，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姨夫他兄弟来了。”中年男人走过来自我介绍说：“龚指导员，我是朱洪五，是你治下的草民，虽然你不认识我，我却早就认识你，你不仅是我们良田镇的警花，也是我们油冲县的骄傲。”龚小菲心想：这个朱洪五能说会道，挺能给人戴高帽，一定要小心应付，千万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眼睛，更不能上当受骗。
　　龚小菲没有理会朱洪五的吹牛拍马，一针见血的说：“朱老板，你这个院子一年多少租金，可以签几年合同？”朱洪五满脸堆笑的说：“这个好讲，这个好讲，我听艳苹说租房子的老板是你们两个的同学，既然有这一层关系，肯定要优惠，一切好商量。走，我请你们两个吃中饭，我们一会边吃边谈。”“朱老板，我已经吃过中饭了，感谢你的好意，你就谈一谈你的条件和要求吧？我下午还得上班呢，我们长话短说，简明扼要。”龚小菲谢绝了朱洪五的邀请。“龚指导员真是快人快语，佩服，当领导的就是有水平；我这个院子以前租给别人养鸡，租金是每年18万元，如果租给你们同学的话，我给他优惠价，租金每年15万元，合同期限最长10年，最短5年，房租一年一交，预交保证金5万元，其它所有税、费均由承包人负担，本人概不负责。”
　　一旁的周艳苹装模作样的说：“二叔，你这房租是不是有点高啊，租房子的人可是我和小菲最好的同学，你能不能再优惠点？”朱洪五立即装穷叫苦：“艳苹，这已经是最低价了，换了别人一年18万我一分都不能少，我也就是给你和龚指导员面子。”龚小菲说：“朱老板，既然这样，那等我们征求过同学的意见后再给你回音吧，或者让他直接跟你联系，我要上班去，再见！”龚小菲说完招呼周艳苹一起走。朱洪五见谈话已经无法继续下去，急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个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凑过去笑嘻嘻的说：“今天本来想请你们两个一起吃个便饭，谁知你们已经吃过了，这点小意思就权当请你们喝茶吧。”朱洪五说完把一个红包塞给周艳苹，一个红包要递给龚小菲。龚小菲摇着手说：“朱老板，我可是国家干部，吃你一顿饭可以，这红包我可不敢收，因为这涉嫌行贿受贿，我可没这个胆量。”朱洪五不由龚小菲解释推脱，硬是把红包塞进了她的口袋。龚小菲走到朱洪五车边，打开车门把红包放到了车上，周艳苹见状，也只好“照葫芦画瓢”，无奈的把红包放到车上，面沉似铅，仿佛能挤出水来。
　　一个星期后，张飞翔处理完东莞鞋厂的事，又匆匆忙忙的赶回家里，因为三天前他母亲突发疾病住院了。张飞翔到县人民医院看过母亲后，见母亲早已脱离危险，并且恢复良好，迫不及待的给龚小菲打电话：“小菲，你在哪里？我现在想见你。”龚小菲没想到张飞翔这么快就回来了，高兴的说：“你去的时候不是说十天半月才回来吗，怎么刚去几天就回来了？我在派出所上班呢，我们下了班再见怎么样？”张飞翔在电话那头半真半笑的说：“想你了嘛，所以就回来了”。接着话锋一转，认真的说：“小菲，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前几天晚上要不是你及时把我妈送到人民医院抢救，我妈十有八九没命了，你真是心慈面善的观音菩萨，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龚小菲惊喜的说：“什么，我前几天晚上开警车送到医院的患者是你妈？这么巧，老人家真是命大福大，伯母出院了吗？你怎么知道是我送到医院的，其实那天晚上我根本没去你们家，是你哥和几个乡亲把你妈抬到公路边等着我的车，所以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送到医院抢救的患者是伯母。”张飞翔说：“我是从你给我哥的警民联系卡中，才知道是你做的好事，你真是及时雨、活雷锋，我代表全家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龚小菲谦虚的说：“你别客气，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职责，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手头还有事，等我忙完了再跟你联系怎么样？”张飞翔兴奋的说：“好吧，等你下班再见。”说完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