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暴风雨

中午，佳丽在办公室，小菲花枝招展的笑眯眯走进财务室说：“佳丽，吃饭去？”佳丽正在看账本抬头看一眼小菲说：“大小姐，坐……等我五分钟。”
小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问旁边正在看报纸的王涛：“今天奎屯晨报有什么新闻啊”王涛笑了笑说：“今天也没有什么新闻，哦！有一个你们学校的年轻画家涉嫌抄袭。”
“啊……”小菲一把抢过报纸，果然奎屯晨报上头版上有一张郭一航的相片，标题是奎屯年轻画家郭一航，涉嫌抄袭李倩的“奎屯之歌”……
小菲手中的报纸哗啦一声滑落到地上。佳丽走过来从地上捡起报纸，心惊肉跳的一行行的看着报纸。
炎热的中午，阳光流着晶莹的汗水在肌肤上发光，佳丽和小菲中午饭都来不及吃，就急匆匆的赶去伊犁州教育学院，学校大门口围了许多记者，小菲和佳丽去郭老师办公室，被告知郭老师已经停职休息，去郭老师的宿舍和画室均没有见到人。
小菲突然想起郭老师有个工作室，于是小菲和佳丽又匆匆坐上出租车，赶到郭一航的同济里小区。小菲和佳丽进小区来到郭一航的工作室，发现没有记者。咚咚咚，小菲敲了很久的门，工作室也没有动静，小菲隔着窗户往里张望，只见房间里窗帘拉得特严实，什么也看不到，小菲执意要等下去，于是小菲和佳丽两人，坐在工作室门口的台阶上用手扇着风，小菲突然扭头看到工作室门口的地毯说：“佳丽，郭老师会不会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口地毯下面啊？”小菲说着起身用右手掀开地毯，果然钥匙在地毯下面，小菲连忙打开房门，工作室里冷冷清清，以前的热闹非凡早已不见踪影。郭一航老师面无表情的躺在沙发上，办公桌上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小菲心疼地看着一声不吭的郭一航，随即跑出房间，不一会端碗热腾腾的汤饭放在办公桌上，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让房间里有些亮度，又走到沙发边把郭老师从沙发上强行拉起来说：“老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完饭，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郭老师脸上没有一丝光彩，以前那个神采奕奕的郭一航早已不见踪影，他可能真的是饿了，他默默地吃着饭。
“谢谢你们来看我。”郭老师和善而忧郁地朝坐在角落里的小菲和佳丽笑了笑说。
“郭老师，现在你该怎么办啊？”小菲尽量保持平常时说话的声音，不想让郭老师看出自己难过的样子。
“现在的局势对我很不利，但总有办法。”郭老师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像丧家之犬舔着自己的手掌一样。
郭一航吃完饭，他起身开灯，拿起画笔走到画板前，开始画画，他一笔接着一笔，可他那修长白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又不停的响着，郭一航皱着眉看了一眼办公桌上，响个不停的电话又开始烦躁起来。郭一航总是画不出自己想要的气韵，达不到气韵通达的效果，可他故作轻松的怕小菲和佳丽，发现他此时那颗脆弱的心，最后他丢下画笔又重新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佳丽和小菲坐在角落，只是不停无声的哭啼，除了流泪佳丽不知道能帮上郭老师什么忙。
小菲抹去眼泪平静的走到沙发旁边，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把郭老师的头，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像抱一件精美瓷器。
郭一航抬头看了一眼小菲说：“谢谢你，小菲……”郭一航的眼泪从脸上流下来。小菲感到一阵揪心，仿佛感受到了一股隐隐的疼痛。小菲咬了咬嘴唇，随即温柔的用手擦去郭一航的眼泪。
第二天一大早，在办公室小菲又看到奎屯晨报，奎屯晚报等多家报纸大量报道，郭一航涉嫌抄袭李倩的“奎屯之歌”……小菲捂着嘴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小菲坚持要辞去腾飞的工作，要去郭一航身边照顾他，佳丽看着极其不冷静的小菲说：“小菲你再好好想想，你喜欢了郭一航四年无果，你现在连工作都决定不要了吗？”
“是的，我决定了。”小菲微弱的声音带着不可磨灭的坚定。
佳丽哽咽看着小菲说：“小菲，你一定要想清楚，爱郭一航没有错，可不一定要辞掉工作啊？”
“佳丽，别劝我了，我爱郭一航会舍去我自己的生命，这次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放弃的。”佳丽站在原地，望着小菲绝然的背影，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
小菲匆匆赶到郭一航的工作室，工作室里有许多人在吵些什么，小菲拨开人群看见上次和郭老师吃自助餐，紧挨着郭一航坐的那个漂亮女孩子……她一脸得意微笑着对记者说：“在我和郭一航相处的那段日子里，我给他看过我的作品，所以我确定郭一航抄袭了我的作品“奎屯之歌”……”记者忙问道：“李倩小姐，你怎么证明郭一航抄袭你的作品呢？请你举例说明一下好吗？”
李倩抿一下嘴答非所问：“我不可能抄袭郭一航的作品，我要抄袭了，我今天就不敢站在这里面对媒体了。”
记者又追着问道：“请问李倩小姐，你和郭一航是什么关系？”李倩立马红着脸道：“我们是朋友关系。”
“是男女朋友关系吗？李倩小姐你是不是想借助年轻画家来炒作，想出名啊？”记者们拿出杀手锏。
李倩傲慢的横了郭一航一眼道：“清者自清。”
小菲觉得胸口发胀疯了似的冲过去，给了李倩两个耳光骂道：“臭不要脸的女人，你也不撒泡里照照，到底是谁抄袭谁的？”小菲说着又一脚把李倩踹倒在地，突然从人群中跳出两个男人，一起朝小菲扑了过来，一阵拳打脚踢把小菲打倒在地，小菲只觉得天旋地转昏了过去……，郭一航疯了一样，扑到小菲身边抱着小菲，小菲满脸都是血，郭一航的心如刀绞大声喊着：“小菲，小菲你醒醒，快叫救护车……”
保安挤进来制止，那两个男人又和保安打起来，现场一片混乱，围观人群乘机把工作室的画拿的拿砸的砸，工作室一片狼藉，记者们抱着对新闻的热爱，冷漠的举着话筒和摄像机抓拍着新闻。
等佳丽和刘建国赶去奎屯州医院，小菲还在昏迷当中，郭一航抱着头无助的坐在那里，他见佳丽和刘建国走进病房便抬起头来，一脸疲惫，双眼全是血丝，佳丽看着接近崩溃的郭一航，心里一阵难过，忙吩咐刘建国陪郭一航，去医院外面吃点饭，自己留下来照顾小菲，佳丽看着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布满伤痕的小菲，眼泪止不住涮涮的往外流，焦急地呼唤着小菲的名字，试图唤醒小菲的意识：小菲，小菲……
小菲睁开迷茫的双眼，看见佳丽心疼的俏脸，小菲急切地问：“郭老师怎么样了？”佳丽忙说：“郭老师没有事，你放心，刘建国陪他吃饭去了。”
“小菲，你感觉怎么样？”佳丽急切地问道。
“我浑身疼。”小菲无力地回答。
“我去叫医生。”佳丽跑出病房。
等医生来到病房时，小菲又昏睡过去……
在佳丽和郭一航的精心照顾下，小菲半个月后出院了，在这段日子里，小菲和郭一航终于走到一起了。
小菲出院，小菲在病房收拾衣服，郭一航轻轻走到小菲身后，紧紧的抱住小菲把头贴在小菲的背上道：“小菲，谢谢你在我最黑暗的时候，你用单薄的身体为我挡风遮雨。”小菲享受着温存小声道：“那你就用你的后半生来补偿我吧？以后不准看见美女流哈喇子哦。”
几大滴眼泪砸在小菲背上……
小菲转身轻轻依偎在郭一航怀里，眉宇间透出一股温柔，她鼻翼轻轻地贴在郭一航的胸口，小菲轻轻地嗅到郭一航身上的淡淡的烟味，萦绕在小菲的脸庞，时间悄然无息地静止。
以后的日子小菲天天早出晚归，去郭一航的工作室帮忙，在小菲的陪伴下，郭一航慢慢走出阴影，由于被伊犁州教育学院开出教师队伍，没有了经济来源，郭一航开始从头做起，每星期六，星期天在工作室收一些小学生，教他们画画来维持生活，小菲则在工作室帮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小菲看着认真教孩子们画画的郭一航，只有在孩子们面前，郭一航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又恢复了从前的自信，除了给孩子们教画画外，郭一航一直不停地画画，用创作来打发时间。
秋天越来越深了，佳丽下班走出大门，看见安琪披着长发站在那里，她穿一件黑色风衣，她真的很漂亮，她像一株刺梅在风中朝佳丽微笑着，佳丽苦笑一下朝安琪走去，安琪停顿一下看着佳丽道：“不好意思，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好……”佳丽应声着。
“ 去这家咖啡厅吧”安琪手指着佳丽公司旁边的相约咖啡厅。
“恩……”
佳丽和安琪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咖啡，安琪温和的声音随之响起：“佳丽，你放弃刘建国吗？”佳丽惊讶地看着安琪，像被浇一桶冷水，佳丽控制自己的情绪想了想说：“安琪，你是站在什么位置上让我离开刘建国？你是刘建国什么人。”安琪冷笑道：“佳丽，刘建国的妈妈不会接受你的，我是为你好。”佳丽看着安琪一副捍卫主权的架势就生气道：“刘建国的妈妈能不能接受我，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安琪瞪着双眼说：“佳丽，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佳丽一脸不屑道：“那又怎样？”
安琪大滴大滴眼泪流了出来叹气道：“我们俩为什么会喜欢同一个男孩子呢？为什么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佳丽看到安琪的眼泪那一瞬间，心像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心里有些难过，她红着脸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安琪。安琪在佳丽眼里是那么高傲耀眼，现在却为刘建国坐在那里哭啼。
邻居桌的女孩子扭过头看着佳丽和安琪，安琪坐在那里不停的抹着眼泪，佳丽看着此时的安琪早已没了从前的傲慢和无礼，只剩下可怜，佳丽喉咙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安琪低声嘟囔着：“佳丽，你知道吗？我从十二岁就爱上了刘建国，从那时起就想将来长大了要做他新娘……”
那句“我从十二岁就爱上了刘建国”像个魔咒使佳丽顿时无语，打了一个哆嗦，佳丽心里绝望地说道：“安琪，你告诉我，你从十二就爱上他，那我和他相爱了这么多年又算什么呢？”安琪抹着眼泪看了佳丽一眼道：“在事业上我可以帮他，你给不了他更好的明天啊。”
“我是给不了他更好的明天，可要看他到底爱谁，他要是不爱你，你给了他更好的明天有意义吗？”佳丽冷笑道。
佳丽不想再和安琪没完没了地说下去，她对安琪说：“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佳丽转身走出咖啡厅，眼泪在瞬间流了出来。
佳丽和安琪私下见面的事情，佳丽没有告诉刘建国，她不想把不愉快的事情传染给刘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