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磨砺

　　半个月的时间有多长？
　　在急需时间的人眼中极短，也许仅是一眨眼的刹那！
　　半月的时间又能发生多少事？
　　在快乐的人眼中，半个月只是一个万花筒，他拿起来便看到了内中一闪而过的五彩缤纷和绚丽。这便是他生命的一抹色彩，一道永恒！
　　可是这半个月让李小盈来度过呢？
　　李小盈一直再想，一个人一旦错过了，是不是便再也无法挽回了？应该是的吧？要不为什么自己的哪次停下会换来如此的结果？可自己又不是真的愿意错失魏小四的。那么老天又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呢？哪次是真的累了，真的是一点也跑不动才停下来的啊！可为什么只是稍微放弃一下便已经导致事情与自己想象的相差天地呢？想象中，不应该是小四跑累后搭车回家，第二天上午或者旷上一上午的课，下午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对自己说，昨晚对不起了，因为他心里不好受之类的话么？自己也一定会说，没关系。然后再对他温柔一笑。可为什么等到的是他家里人来学校找他的结果呢？
　　一定是小四跑累了，所以没回家，直接去了宾馆，第二天没来。可能是太累了，没睡醒！可是睡一天不醒，两天不醒，十天半月也不醒吗？
　　警方都展开了调查，小四依旧音讯全无！他到底跑那去了啊？小四，你快回来啊，你不知道我很想你的吗？
　　小四失踪都因为毛大海哪个混蛋，他妈的毛大海，都是你害小四失踪的！你还在班里悠闲。你他妈的怎么不失踪？还跟姑奶奶送花，谁稀罕你的破花啊？
　　对了，哪天晚上，毛大海后来真的没见过小四吗？要是没见过的话，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怎么会有哪副惊恐的表情呢？哪他们一定是见过小四了，还绝对知道小四失踪的原因。难道，难道是他们把小四杀了？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怎么能杀得了小四呢？
　　他们还真的能杀得了小四！可他们怎么能哪样呢？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偿命的！可如果是他们杀了小四又不让别人知道呢？
　　一定是他们杀了小四，所以班主任问他们时，他们才害怕的。警察为什么不抓他们呢？一定是证据不足！班主任也没向任何人说过他们有杀人的嫌疑，那一定是他们用花言巧语骗住了班主任！他们一定会这样做的！平时他们上课堂念检查时骗同学们一定会改正的。可狗改得了吃屎吗？改不了，那么再骗一次又有何妨？
　　可怎么才能找到他们杀害小四的证据呢？对了！电视中不是警察都会在黑帮中卧底吗？那么自己何不接近他，然后从他口中套出证据呢？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万一泄露出去了，便找不到证据了！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小四，我一定要为你报仇的！老公，你在九泉之下一定要保护我啊！下辈子，你一定要娶我做老婆啊！
　　可怎么才能接近毛大海呢？
　　哎，对了。他不是还送花给自己吗？花里面还夹着一封情书！自己不能直接答应，那样他会防备的！等他再送花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再假装难为情，最后便答应他得了！
　　可他什么时候再送花呢？有了，就这样办！
　　班级内，孙雨捅了一下正大会周公的毛大海。毛大海睁开那双斗鸡眼，很不爽的望向打搅他美梦的罪魁祸首。见是孙雨，这才懒懒的问了一声：“怎么了？”孙雨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正在看信，并且一脸微笑的李小盈，又转过头，冲毛大海诡异一笑。毛大海很是莫名其妙的问了句：“什么意思？”孙雨笑了笑。然后道：“你小子交桃花运了！诺，她看的那封信正是我代笔帮你写的追她的情书！”
　　毛大海依旧楞楞道：“那又怎么样？”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女孩要是看男生送的情书，如果还能面露微笑的话，那么成事的可能便有十分之八九！所以你小子真的是交了好运了！成了别忘了请客啊！”
　　“真的？放心，若真成了，最好的饭店，咱哥们涮一锅去！”毛大海掩饰不住喜悦道！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毛大海心里乐翻了天。平时，她李小盈鸟都不鸟自己。送的东西不是退便是丢！现在送的情书她竟在看，还面带笑容。我操，一定是自己的坚持感动了她！这叫什么来着？什么鸡巴所至，金石为开的！娘的，管她什么来着，只要小盈答应了自己。一切便是他妈的VERYGOOD。哇！老子幸福死了！
　　六班的学生终于知道不可思议是怎么一会事了，那就是公鸡会下蛋了，母鸡会打鸣了！就像哪个狗操的毛大海会追上李小盈一样！周二晚上例行的班会本是同学们放松一下自己，传述学习观点的美好时光。可哪个鸡巴毛大海突然就冲上讲台，然后对着全班同学说：“我想借此机会唱一首歌，送给心爱的姑娘！”操！唱你就唱把，还送给心爱的姑娘，就跟谁他妈的稀罕你似的！
　　毛大海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他竟用那破锣一般的嗓门唱起了陆毅大帅哥的经典之歌《告白》。那声音差点就气的陆大帅哥过来求求他别唱了。当然如果陆大帅哥听见了的话！最后，他个鸡巴操蛋的玩意竟变出一朵玫瑰花来。鬼才晓得他是从那偷来的又是怎么带到讲台上的！他唱着最后一句歌词“让我怎么对你告白我的爱”捧着那束贼脏竟走到漂亮可人的李小盈面前，然后故作深情道：“小盈，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靠，经典台词都被他给玷污了！班主任没在场，在场的话一定会要他这个混蛋蹲办公室里对着水泥地面告白他的破爱的！众人静静地等待巴掌拍到脸上的清脆声音，那时侯看他个贱货怎么下台！谁知，不可思议的事就在那时侯发生了！哪个美丽的李小盈竟故羞涩的说：“人家，人家，我愿意！”妈的，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狗操的，一对淫男贱女，奸夫淫妇！
　　一向和魏小四关系不错的李明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液在地上。然后用脚狠命地踏踩。仿佛那躺在地上的唾液便是那对无耻男女。尤其是哪个李小盈，小四在的时候，对小四那么好。可小四一失踪，她就对毛大海哪个混蛋投怀送抱了！真是贱，真他妈的贱。贱妞，荡货！李明又狠狠地踏了一脚地上的唾液，心里却再想：“小四，你到底去那里了？你可知道哪个平时里装做对你很好的狐狸精今天终于露出淫荡的尾巴了吗？”
　　毛大海又让李小盈配合着糟蹋了一首经典老歌《痴心爱人》。李小盈表面配合着，心里却在想：“小四，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可是魏小四真的死了么？他若没死的话，又会在那呢？
　　
　　“小四，你快停下啊！”
　　隐约中又传来了那焦急的声音。自己却在突然间怕到了极点，真的不能被她追上的！凭自己这副模样又该怎么去面对她呢？
　　“小四，别跑了好吗？”
　　恍惚中有什么东西恍哐一声裂成了碎片，有一种绞痛自内脏传至四肢百骸。而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依旧坏绕脑海，几令自己头痛欲裂。好象自己的脚步又加快了吧！有一种羞愧自内中燃烧，海边的凉风似乎又助长了自己疯狂的气势。终于，脑中的声音消去了，只有猛风兜胸而至，凉入肺腑！
　　“啊欠！”魏小四突地打了个喷嚏，悠悠然，他醒了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混沌般的天空。有一种透彻骨髓的凉意翩然袭入。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躯体，耳中却传来了哗哗的声音。他扭头望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浅水之中。远处海面正有小股波浪席卷而来！
　　魏小四试着挣扎了良久，身体才完全恢复了意识。他艰难地至水中爬起。正欲上岸，可脚方一抬，就觉脚骨一软，身体便失去了平衡，彭的一声他又摔入水中，激起大片浪花和圈圈涟漪。周边的海水又灌了过来，肆虐般的冲入他的耳中，鼻中。有一股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远处，有海鸥低空翱翔，鸣叫。完全不来理会这里正有一个濒临死亡的生命正在奋力挣扎！
　　当一串水珠飞溅而起的时候，魏小四终也可以呼吸这海边略带咸湿的空气了！这次，他吸取了方才的教训，几乎不敢再去试着以人类的姿势昂然行走，他选择了动物的方式，以一种爬行的姿势脱离了那片浅滩。
　　魏小四大口的喘着气，也以一种急迫的方式吸着气。肺部的重压感太需要释放一下，也太需要一些新的空气来介入其中。来调缓一下他几乎不可承受的压迫了！
　　就在魏小四还未弄清楚自己处身的位置之际，肚子却由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的确，他饿了。对于一个昏迷一天一夜，醒来又出此重力（当然此时的重力已经不能以衡量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了）的人来说，饿也是极为理所当然的事，在。只是在魏小四环视了一眼周遭后，他方发现，填饱肚子竟在此刻成了奢望！
　　此刻他的位置是在一个小岛的脚下，而这个小岛还不是荒岛，竟还是个旅游景点！只是唯一的难处是这个小岛竟空无一人！
　　这个小岛魏小四并不陌生，但他也算不上熟悉。曾经他和李小盈来过此地，这里的很多东西还记载着他们点滴的欢笑。可此时，当他再度踏上这个小岛时，却成了这般光景。而在现实的逼迫下，他也顺利的完成或者说被动地接受了又一名风光的游人到一个落魄之人的过渡！
　　身后的海浪仍在妄想着能涌上这个海岛，然后将一切覆盖，魏小四回头望了一眼记忆中城市的轮廓，心里充满着难以言说的失落亦或寂寞。海风再次托起魏小四的头发，昏暗的天幕下，哪个可怜的少年终于能以人类所拥有的姿势缓步行入岛中！
　　坐在游客临时小憩的长椅上，魏小四完全怔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月前还游人如梭的旅游景点竟会变成这般光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经使得人们不在涉足此间！若说此处已经废弃的话，可那些并未残缺的指示牌和一切修葺完善的公用设施却仍完好无损，就连垃圾箱也兀自立在记忆中的原处。何况市政府也不会平白无故取缔这个能赚取大笔可观利润的经济来源！难道此处正在修整？可若修整又怎么会没有工人和修葺设备呢？
　　魏小四不解，可他的肚子更不解，为什么主人还不来满足自己呢？
　　远处海边的海鸥仍在低空翱翔。不时有海浪汹涌的声音清晰传至，天色越发暗了下来。冷风穿越，树木发出呼喊，城市的轮廓早已淹没在层层海雾之中。魏小四情不自禁的抱紧了膝，蜷缩在长椅上，开始瑟瑟发抖！
　　远处天地在海平面上猛烈撞击。有惊涛骇浪骤然响起。一切显得那么非同寻常！魏小四突地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心越发的悲凉。肚子仍在鸣响。魏小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一种极咸的味道。此刻，他全身几无力气，但他必须走下长椅去寻找食物，假如他不想死的话！
　　海鸥早已隐了踪迹，只有狂风飓浪仍自兀响。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小岛。缓行的魏小四突地想起来家的温暖，突地想起了学校那本来难以下咽饭菜的好处。毕竟，那些东西虽差却还可以果腹，还可以维持体力！可惜他的想象并未为他带来好处。除了他情不自禁泛生的口水又被他情不自禁的咽回！爸爸妈妈甚至李小盈现在怎么样了，他都没力气去思考。
　　当一个人饿得头昏眼花耳鸣的时候，你让他去想一些对他生理需求无关的东西，那么你纯属浪费口舌和力气！人是有七情六欲，可前提是他还能生存，还有力气可供他钻研情欲时才行！
　　魏小四是饿坏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去垃圾筒内碰运气，希望能有人曾在内中丢过吃的东西。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吃就行。过不过期也无所谓！
　　人是需要尊严的，可若非情非得已，又有谁会丢下脸面？即使是在仅有自己一人的荒岛可即使如此，魏小四也仅在垃圾箱内刨出了半截发霉的面包和一口残余的火腿肠。他毫不犹疑的吞了下去，腹中却又感觉更饿了！
　　第一晚，魏小四找了一个避风的小角落，然后在半惊恐半饥饿中渐渐睡去！
　　魏小四相信会有人再来这个小岛，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怎么样才能坚持到人来的时刻！魏小四突地觉得自己同毛大海他们的打斗是如此的可笑。当人们在意识到自己威力之前，会和同类死命相争，并且会在胜利后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可当人们发现自己仅为沧海一栗时，那么他的感觉也就只剩下了两个字，肤浅！
　　垃圾筒并不能维持小四的生活必须。他靠的是从公用设备上卸下的铁丝弯成的鱼钩。他并没有在鱼钩上吊蚯蚓的打算。假如真有蚯蚓的话他也不会去喂鱼。自己都还没的吃，又怎么能分给鱼呢？如果鱼吃了蚯蚓而又脱了钩，那自己不岂不是亏大了？
　　而这样的结果又导致他必会饿着肚子，偶尔，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捕捉到一两只海鸥。只是这种情况太偶然了！倒是大风大浪带给了他意外的收获，总有很多海螺之类的贝类生物被带到岸上。于是那些生涩的咸腻的东西便成了魏小四的粮食。而小四就靠这些和随处可见的海水勉强维持生计！
　　岛上虽有木材，可魏小四并没有引火用的工具。海边倒是有石头可供摩擦生火。魏小四试了一次，发现这样太耗费力气，而且摩擦所生之火也无法直接引燃木柴。到后来，小四索性就放弃了。虽然生吃那些东西感觉很不舒服，但为了不耗费力气，他便也只能如此，忍了！兜中倒是还有些钱。但那些钱又有个屁用？在一个没有商品没有同类的地方，你即使有一大笔钱又与废纸何异？一百万都不如一把刀来得实在，更何况他身上的钱还不超过一百元！
　　魏小四每天都站在小岛的最高处，看看有没有过往船只或者直达这个地方的油轮。但他除了盼到暴风雨外却仍旧一无所获。在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供他与外界联系，何况他还是一个旱鸭子。他隐约记得小岛与城市相隔二百海里，可他也只能对着城市模糊的轮廓兴叹了！
　　偶尔他会想一下父母或者李小盈，但他强迫自己中断这种想象，即使他们都深深的爱着自己，但在未返回之前，一切都是徒劳！而在小四的记忆中，他是被海浪给拖来这个小岛的，所谓时空之门的开启以及一切的不可思议他都一无所知，更一无所见。有时他会想，毛大海他们是不是也被海浪给拖了过来呢？但空无一人的小岛证明了他的判断是错误的。于是他认为他们那些人可能已经脱险，他不去认为那些人已经葬身海底，因为他的心终究达不到狠毒的地步，纵使此刻的他正涉足在生死的边缘！
　　大自然的环境不会让人变邪恶，真正能让人变邪恶的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以及彼此之间无与匹比的恨意！大自然仅能让人换一种方式来思考，来发现！至于思考什么，发现什么，却又是人类自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