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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拯救女人>第十三章 拯救女人1—2

第十三章 拯救女人1—2

作品名称:拯救女人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11-18 13:27:56      字数:5439

  
  
  1
  
  你依然形单影孤
  啊……不
  已经无须,已是何苦
  不如埋在心底长成月季一株
  月月年年,年年月月
  为你开一树不谢的祝福
     ——《不谢的祝福》
  
  我终于接到了韦晓莉的电话,说是欧阳美方在她那儿,她最近情绪不好,你们是不是闹翻了?你可要珍惜她的痴情,别再自己给自己出难题了?
  ——韦晓莉,你好狠心呀,这么长时间没音信?你成心折磨我?过两天我去找你。
  ——有时间我通知你,暂时不行,她在洗澡。我决定打电话问你的,她不让我告诉你她在我这儿。
  ——啊。噢,你想抛下我,斩断我们的友情吗?
  ——言重了,你会明白的,就说到这儿,再见。
  我也不情愿地说了声再见。唉,这个韦晓莉,就像没有结尾的古典小说,关切中托着无奈的微笑。她的声音很美,想起她的神秘我浑身发冷,仿佛面对她的忧郁和浪漫,做梦都想见到她,她却给了我一种失落,悄然出走,爱情冷漠,友情淡然,生活空前的凌乱,我无情无绪地徘徊着、思索着。对于女人我怀抱幻想,寄托不沉沦的希冀,日夜伴你而歌挽着浪漫书写人生,我心野上的花朵经受着风雨,心湖荡起忧郁的涛声,孤独的帆影何时靠岸?
  鲜嫩的春季,花朵相继灿烂开放,时有春雨润泽,天空飘着雨,晴天还有云,我的心和云一起流浪。我是欧阳家族的女婿,无论如何也得尽到责任,白医生出事后,我一直没时间去看她,料理完了兰冠草的丧事,紧接着照顾欧阳美丽,直到把她从死神那儿追了回来。
  我本想和欧阳美方解释,求她宽宏大量,她却故意冷淡我。其实,她对我的要求是比较强烈的,心性也容易出现偏激,心机也多,不真正了解她的人很难发现她有缺点。这不一气之下她跑到韦晓莉哪儿去了,她的秘书却谎说她出国考察去了,这一切说明她在生我的气,对我误解很深。
  我觉得我是很富有同情心的男人,同时也给自己造成很多难处。想起往事心里发空,讲哥们义气必然吃亏,讲金钱必伤和气,讲理想必须暗中吃苦。
  婚前恋爱神秘默契,连做爱都那么富有浪漫情调;婚后,感觉一落千丈,明白乏味,曲以应附,疲软无神,缺乏刺激,虽然不是万念俱灰,但那种平淡,消磨人锐气的爱欲让我心意徊徨,失魂落魂。
  我一路走着却仍是胡思乱想,终于来到了欧阳的家,叩响门铃,开门的是我岳父大人欧阳忠长。他现在恢复得不错,生活能够自理,只是一只手不大灵活。没上几天班,宣布他为巡事,正处级待遇,有职无权,处长是新调来的,他干瞪眼没咒念。偏赶上白医生杀了兰冠草,虽然没有起诉她,但西丽湖市人几乎家喻户晓,这已不是什么新闻了。但传来传去的颇具神秘色彩。进了屋,坐下,欧阳忠长扔给我一盒烟,笑了笑便一动不动了,他久久地瞅着我,那目光和坐姿纹丝不动,像个蜡人一般。我点上烟不再看他,他明显地苍老了,头发都花白了,他一生几乎没有什么闪光点,心胸狭窄,提拔了一批庸人、小爬虫、跟屁虫,给自己的名誉带来伤害,如今他不去上班,有点儿混吃等死的意思,目光依然阴冷。
  ——妈,身体好点了吗?我抬起脸来问。
  ——她睡了,还是神经兮兮的。
  欧阳忠长的脸上闪烁着黑黄紫,几乎被疾病纠缠的走了形。好像不好意思看我,只好闷闷地坐着。抽烟成了一种掩饰行为,并没有刻意的心机,只是有烟瘾。这是我此时此刻的感觉,有点儿兴灾乐祸,有点儿残酷。他伤害过他人,也被他人所害。面对这些事情都会丧失自我控制的能力,很可能白医生是个精神病患者,受欧阳忠长压抑多年,一时遇事爆发了偏激狂,让人们惊叹,她没有想过惊世骇俗的道理,也没有想去捅兰冠草一刀,实际上关键是欧阳美丽,她并没有与她的生身父亲发生什么。问题是她的一些气话,一些误会导致白医生信以为真,从而恼羞成怒,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愤怒之时才揭穿了多年的秘密,“老兰,小丽是你的女儿呀。你作孽呀。”一句话欧阳美丽刺激了她的母亲。再说兰冠草也受了刺激,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他由对白医生的失望到绝望,他才有意自杀,虽有遗言以告世人,明白的知道他是失望而死,不明真相的人难免猜测、推理,从而把这个过程演化成传奇故事。
  其实,白医生对兰冠草有着不同寻常的爱,要说仇恨也是误解,为了爱而造成的。误会和误解可以使很要好的朋友背信弃义,可以使恩爱夫妻反目成仇,可以使甜美的爱情陷入危机,使领导者与被领导者之间加剧矛盾,悲剧的发生也有误解的因素。误解是很可怕的。《奥赛罗》就是莎士比亚创作的“四大悲剧”中最典型的一个误解悲剧。
  话又说回来了,本来兰冠草和欧阳忠长是一对要好的朋友,细情我也知道一二,为什么变得如此仇视了呢?因为白医生,因为年轻时代的爱情,因为误会,误会真是害人不浅。要说白医生下狠心杀向兰冠草,这不能怪白医生,怪兰冠草制造了一个误会。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她是承受不了的,所以她必须杀人。
  男人有男人的处世哲学,女人有女人的独立意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反正人已经死了,而兰和白的故事不会结束,起码他们加深了欧阳美丽的痛苦。坐了良久,胡思乱想了良久。
  ——喝水不?欧阳忠长说。
  ——不,不渴!
  他古怪地问,我没有感情地回答。我很怜悯他,他是一个病人,他一生都向往正处级,熬到了时间却给了他一个巡事,相当于正处级,这是令人不舒服的职位,还不如退休呢。现在他也不去上班了,他的政治生涯没有亮色,也不曾辉煌,他是无能为力了。
  我很感谢他,他创造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欧阳美方。但我也可怜他。恨他。爱他。我们一直是上下级关系,关于他的过去我很了解,我从心里瞧不起他,他自视清高,孤芳自赏,对上奉承,对下面板着一副阶级斗争的面孔。看见他便升起一股令人心痛的失望感。
  他的性情也怪异,有点儿刚愎自用,为人处事相当自负,在下级面前摆官架子,吹捧自己,他缺乏最起码的自知之明。
  ——你坐着,我去看看你妈醒了没有?欧阳忠长从嘴里又蹦出一句话,行走坐卧还是可以,生活中的麻烦多了点,他也是有苦无处诉说呀!
  我相信,欧阳美方再不关怀他,很可能痛苦会危及到他的生命,由于接二连三的不幸打击,也麻木了,显得若无其事,可心里百感交集,不得不硬撑着面对所有的人,他掩盖着痛苦,以期拯救这个家。
  他不去坐班,就是躲避一些人的鄙视目光,沉迷在一种自恋心态中,自己克制自己,仿佛铁了心要与世隔绝,经历了风霜雨雪的摔打,他应该对尘世的一切看得淡薄了,这才是他目前最基本的任务。
  欧阳忠长扶着白医生来了,白医生面无表情,一脸的迷惘与憔悴,说话有气无力,患了一场大病似的。她给我—种揪心的恐惧,多日未见,她已弱不禁风,凄凄惶惶。
  ——孩子,你说我杀了他对不对?该不该杀?
  ——该杀!
  我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我随后回答。不与她争短论长。白医生超常的行为已经破坏了她给我的善良、慈祥的母亲形象,我说什么呢?我一笑了之。心情很沉重。欧阳忠长说,“别顾及什么,你知道她也有病,她怎么问你怎么答,她思想混乱,唯独这件事她相当敏感。她呀。唉……”
  ——你笑我,你咋不说,难道我做错吗?我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不该害我的女儿,我女儿百里挑一,那是爱情的结晶,我一直偏爱她。
  
  2
  
  我真不想和她再说什么,不愿回忆。我急忙从提包里拿出礼品,一一摆在她面前,以此来敷衍过去,也好转移话题,然而白医生一本正经,格外严肃,她一副凄惨的神情呈现在我面前,叫我情不自禁要产生流泪的感觉。爱情之火几十年不曾熄灭,她是一个不甘平庸而又不能不平庸的女性。女性的苦难总要胜于所有的男性。所有的男性都应该为妇女的彻底解放而奉献自己的聪明才智。
  我耐心地忍受着她的唠叨,白医生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一直自言自语,心怀狂乱的思想,叫人无法安慰,“美丽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你恨我了?你恨我给你戴绿帽子了?不,不不,你是对的我是错的呀。”
  ——妈,你太累了,我扶你去休息。
  ——我不累,你去吧。我跟孩子单独谈谈。白医生说。
  我敷衍着白医生,我必须顺着她,说些她喜欢的事情,尽最大努力保持沉默。即使说话也不要过多,她已经不正常了,弄不好哪句话说错了,引起她的愤怒,那便是最大的麻烦。她的思维混乱,话语带着不期而至的怪诞。有时慈眉善目,有时怔怔愣愣。沉默良久,白医生说:“人啊,真不经活,我就那么一刀他就死了,死了也就死了,省得他再作孽。”
  ——不,他不是你杀的,他是自杀!
  ——我知道是我,别人不可能杀他,你不用骗我,我并不糊涂。白医生说。
  ——你是做梦吧,也可能记错了,妈,你怎么会杀人呢?
  ——我没杀人?嗷,我没杀人呀。白医生惊愣地瞪着我,呐喊起来。
  我之所以说不是她杀的兰冠草,是想把她从恐惧和内疚中解脱出来。我面对她,面对的是凄凉和悲哀,我懊悔自己突然而来,要是欧阳美方在家多好,不至于陷入这种尴尬。白医生的眼神愣怔又有点儿游移。她这种神态,必然让我感到痛惜,但我有责任尽一点儿心意,至于她制造了一个悲剧,只能顺其自然了。
  白医生留恋着过去的隐情,积压心底的陈年旧梦不会改变,她什么都能忍受,但这件事不能忍受,也不能原谅。白医生错杀了兰冠草,那由于她的精神分裂。人们不这么认为,她不可能有病,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医生,她想杀人一定有她的难言之处。
  我守在她面前,心态很复杂,她有急于向我倾诉什么的心情,我发现她手里攥着一块雨花石,那上面有自然形成的一个图案,是一根兰花草,寄予了她的心意还是深远久存的思恋?
  ——这块石头是你表叔送我的。白医生说,说的漫不经心,莫名其妙,我并没有问她呀?她说,“孩子,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吧。”
  我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医生一直喊我“孩子”的原因了。她的内心世界一直是关怀兰冠草的。白医生作为母亲没有很好地理解她女儿的心思,从而使美丽决定脱俗超凡,不怕被人议论更不在乎白医生的横加干涉了。
  做母亲是女人的天性,只有这样生命才能延续。我是写小说的人,走过不少弯路,我想通过我的努力发现她心里的积怨,唤醒她浑浑噩噩的魔幻感觉,看来我无能为力,她是一个缺乏感情慰籍的女人。
  欧阳忠长绝对不是白医生寻找的如意郎君,出自什么她忍受了几十年?是的,一个男人经过一场生死般的恋情失败以后,或许很快新的目标将他转移,从而忘掉给予他痛苦的恋人。但是女人却不同,甚至一生一世也不会淡漠,只不过女人把自己包裹得很深很深罢了。
  不知啥时候,窗外下起了雨,可以叫细雨菲菲,我不喜欢雨,雨天让我心情低沉,忧郁,情绪低落,心里发空,但也容易产生创作灵感。
  白医生可以在夜深人静之时思恋终未成为眷属的情人,而兰冠草因为失去她也产生过自暴自弃的思想,失去的总是让人梦牵魂绕,得到者却不能拥有其心就得不到欢乐,比如欧阳忠长、比如兰冠草、比如白医生。
  爱情永远不会死亡,它像野火一样燃烧着,就像我对欧阳美丽的爱,那是复杂的心态,无法解释。
  ——天下雨了?这老天爷要惩罚我吗?白医生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变得胆怯,拘束不安,手足无措,两眼没有光彩地盯着窗外的雨。她给自己制造了不幸,她失去了女人的矜持,在她病态的世界冷眼看待周围的一切。她木木讷讷,愣愣怔怔,自己跟自己对话,既不是神经也不是孤孤单单,而是挽惜她失去的那段情缘吧。还有她心深处的隐痛。有人说她精神分裂了?究竞是什么呢?我们还是习惯地说她精神病吧?要不然她还能怎么样呢?
  我相信,随着岁月流逝她的母性魅力也会随之丧失,更不想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了。她内心里忏悔吗?她想哭吗?她想倾诉都没有清晰的逻辑思维,她有很绝望的失落感。多好的一个女人,因为女儿的一句疯话从而变成一个温柔的杀手。令人惋惜,她有极好的医术,工作起来,可以为更多的病人解除痛苦,用她纤细、灵巧的手扶着不幸的人走出不幸。然而,今天她不幸了,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不幸。也没有人去问。并不是人们无情而是人们不知详情,因为发生了这种情况,只能抱有同情心罢了。我们面对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谁都束手无策。
  欧阳忠长进来子,他看了看我,又温和地对白医生说:“咱吃饭吧,饭做好了。”
  白医生皱了皱眉:“你们吃,我刚吃了,—点儿也不饿。”
  欧阳忠长没咒念了,愣了一会儿,他说:“一林,你劝劝她,她总说不饿,早晚要弄坏身体的。”
  我叫了声妈,她不吭声,而是闭上了眼睛,往后一靠,旁若无人地瞅着房顶,一时我们都愣住了。
  欧阳忠长说:“不管她,我们吃。”
  ——妈每天都这样?
  ——天天如此,吃一顿饭三天不饿。
  ——哦,那得看医生呀!
  ——精神病院不收,说不是精神病,只好在家休养了。
  ——噢。吃饭的时候我简直像吃药,无滋无味。我的呼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兰小娟呼我,要我给她回个电话。
  ——谁呼你?是美方还是美丽?欧阳忠长问我。
  ——不,是表妹。我对欧阳忠长的问话感到奇怪,怔怔地瞅着他,幸亏他没看我。
  ——这两个丫头真要命,一个也不回来看看,她妈病成这个样子,她俩好像没事人儿一样。儿女大子也就大了,说一句都不肯接受,真让人不省心呀。他还不知道美丽的自杀被救的事,因为他有病,只能瞒着他。
  欧阳美方很忙,美丽休养,她们有心而无力,我想一旦有可能不会不来看白医生的,不管如何她还是她们的母亲。
  我给兰小娟回了电话。你在哪儿?我说在看白医生。兰小娟说你等我,我马上就到。我想拒绝,但她已经挂了电话。说真的,兰小娟到这儿来找我,我心里不大舒服,她的到来我唯恐引起白医生的不愉快,甚至令人尴尬,兰小娟使我张惶失措。
  兰小娟很有时间观念,是个办事认真的女孩,我很喜欢她这一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她进来拎着—袋子礼品,有安神补脑液、圣达鳖精、肾宝口服液等。
  兰小娟脸上总是挂着永不忧伤的笑容,她进去后叫了声伯母,然后就抱住了白医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伯母我饿了,你饿了吗?”
  ——闺女,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白医生问她。
  ——不吗,我要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伯母?
  ——要不吃点,我记得吃过了。好吧,闺女来了我心里就亮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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