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拯救女人5—6
作品名称:拯救女人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11-17 14:49:22 字数:5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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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美方不用我的关怀,而欧阳美丽恰恰需要。一想到这些,我顿感一阵刺痛的战栗席卷而来。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会选择欧阳美丽的,因为通过一场生死的过程,我发现她会变成一个温柔的妻子,虽然她一度失足,但她爱的明白,不像欧阳美方进退维谷,脚踩两只船,我有一种预感,一旦她感觉小拉贝尔适合于她,她会不会抛开我呢?从某种意义上,美方极力地把我推给欧阳美丽也是别有用心,她现在很像当年的欧阳美丽。我想,时间会帮我的。女人离我很近,爱情离我很远。浪漫的爱情已经成为过去,再度结合便是一种责任,理想的爱情总有一些悲剧色彩。
关于欧阳美方的行为,我又非常担心,她可以坦然地和洋人跳舞,难道就不能……我憋闷得喘不过气,有关我们之间的君子协议,对我是一种束缚,对于她是一种自由、你也可以想象这是一个陷阱,她在牵引着我围绕着陷阱转,一旦我跌落下去,她会以各种理由抛下我而逃命吗?她不该是移情别恋的女子吧。
我现在是同情欧阳美丽,她总一个人生活着,心里最苦,在这种情况下她更需要我的帮助,我思索着,我既不想失去欧阳美方,也不想让欧阳美丽失望,做到两全其美真是太难了。
——一林,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格外安全,要是看不到你,我就紧张。可是,你是美方的。你回家吧,我好了,我不会再寻死了,有死的勇气,我还怕什么呢?
——太好了,你能想得开,我真为你高兴。
我的帮助,慢慢发生了作用,使她觉得女人是离不开男人的。但她从不诅咒肖贵仁,时而为他的死感到惋惜,其实,他要正经干,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商人,脑袋瓜子挺聪明的,可惜他走了黑道。
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男女渴望交流,如同两条河一样,最好的方法是让他们自然而然地流淌,不要人为地破坏河流的走向。
我觉得这间病房乱轰轰的,我想给欧阳美丽换个单间,医院里又有朋友,住高干间她也住得起,再说多花钱也图个心静,我把这个想法跟欧阳美丽说了,她急忙拉住了我说,我害怕太静,这儿人多更好。她驱散了我的忧伤,她深情地望着我,目光里有一种忏悔的善意,她时常笑笑,之后便无声地流泪。她说,“乔一林,我下辈子还做女人。”
春光明媚的日子里,虽接二连三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我一边看护着美丽一边看书,但是,令我最不愉快的是,一直没有韦晓莉的消息。在与欧阳美丽的默默对视中,我觉得人生真是痛苦而美丽。
睡眠中我经常做噩梦,就像生活中的经历一样,一醒来就忘了。我得赶到医院、为欧阳美丽买早点,俨然像个无微不至的丈夫,精心地照顾着她。
我在困倦时就趴在她的床边上睡一会儿,每次醒来欧阳美丽都用手抚摸我,我看见一丝苦笑浮在她的脸上。
——苦了你。我的妹夫。
——哦。没关系。你要静下心,我捧着她的双手吻了吻,我产生一种冲动,她依然那么美丽,迷人,而且给你幻想。
我的微笑掩饰了另一种痛苦,当我极力避开她的目光时,我会在颤抖中稳定自己的情绪,我惊讶女人的耐性,她不想令人不快的事情了,她全身心投入地想着明天。积极配合治疗。
说句心里话,我夜里总失眠,为了欧阳美方,我回到仙人居也见不到她的影子,我对自己的欲望采取克制的态度。我明白这个时候不能使自己的情欲爆炸和骤然施放,如果有机会也是可能的,我必须学会遗忘和漠视,带着这种焦虑和空虚,我在女人面前掩饰自己的窘态。
欧阳美丽以前是那么的急躁,动不动就急不可耐,然而,她变得宁静平和,只是对我说声抱歉,并许诺日后好好地报答我。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我对自己都感觉惊讶,我忍受着渴念的煎熬,苦苦等待着她早日出院。就像我急于创作一部长篇小说一样,渴盼早日完成的欲望往往要压倒一切欲望。
经历了两个多星期,真是难熬的日子,又是幸福的日子,我陪伴着欧阳美丽。我记得医生抢救时的情景,医生让我配合着,我只好把欧阳美丽拥得更紧。可她坐不住躺不下,在向她的胃里下管子,折腾得她死去活来一般,看到她经受如此的折磨,铁石心肠之人也为之落泪。我想,还不如让她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呢。
她快要死了?她还能活吗?洗胃,打针,扩大瞳孔,做人工呼吸。年轻的女医生身子骨单薄,一脸的汗水直流,护士穿梭一般忙碌着。
我有点儿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一定要救活她,求你了医生。”我的呐喊声在寂静的医院里回荡,显得那么刺耳,那么惊心动魄。一个医生瞪了我一眼,“叫什么叫?神经病呀。”
我愣怔了,我神经病?是的,好多人都前来围观着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我像个偷儿一样溜走了。我跑出医院,在花园一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的血液激荡起来,无论承受什么困难,倘若欧阳美方不理解的话,我都不理会,因为我救了一条生命,我感到幸福,尤其欧阳美丽处于生命悠关的非常时刻。
感谢上帝,你创造了男人和女人。我平静之后急着回了病房,走在长长地走廓里,我的幻想丛生,仿佛生别死离似的叫人心疼欲裂,我在外面徘徊,焦虑不安。
我一直为之担忧,恐惧,而且双手有点儿颤抖,我怕她会挺不住,也怕医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但愿她告别死神逃离劫难。我的祈祷带来了吉祥,三个小时以后,医护人员笑着告诉了我,“幸亏送来的急时。放心,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我松了一口气就疲倦地瘫痪了,但哭声给我充斥了一丝兴奋。我看见护士把美丽推出来了,把她放到病床上,她像抽去了筋骨一样软绵绵的,我面对很快酣睡入梦的欧阳美丽,手足无措,好像失去了适应力,一时木讷讷的。
很久很久我才恢复正常,我想应该让欧阳美方来一趟,毕竟是姐妹嘛,我给她挂了电话,并告诉美方,她没有死,希望她替换我一下,我太累太累了。
——你发什么神经呀我?我会去的,我太忙脱不开身子。欧阳美方在电话里打开了哈欠。显然,我打扰了她的美梦,她不高兴了。并且立马挂了电话。我不甘心,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再次拨通了电话。
——喂,你……
——知道了,你烦不烦?欧阳美方说。
——她是你姐姐!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也许,她要不是,我早就去看她了。
她怎么变得如此让人感到陌生。也许她还在恨美丽,包括恨我,我想是的。我虽然受了她的责难,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呀。我找了个空床躺下了,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一点多。这时手机响了,是美方,她要我到医院门口,我匆忙去了。美方从车上走了下来,勉强地笑了笑,手里捧着一个保温瓶,她塞给了我。我焦虑地说,“美方,你姐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原谅她?”
——哦,我真的很忙。钱你先垫上,要不给你一张支票?
——美丽有钱。
——噢,那我走了,我还有事儿。
——美方……
——别说是我做的。说完,她转身钻进了她的轿车。我追了两步无奈地又停下了,遗憾地摇摇头,当我揭开保温瓶一看,原来是一只老母鸡。
我抬头望着开走的轿车,我感觉一阵心热,脱口而出,说了声谢谢。直到来到美丽面前我还在想,美方就是美方,做什么事儿都是与人为善,与众不同。那她为什么不跟姐姐见上一面呢?我想。
——你呀,怎么做了这么多,够三个人吃的。欧阳美丽说。
——哦,是美方做的。
——美方?你是说小妹做的。欧阳美丽惊愣了。顷刻泪水无声地从她憔悴的脸上滚滚而下。良久,美丽说,“真对不起……乔一林,你不该惊动她,干嘛惹得她不高兴。”美丽抹了一下眼泪,笑了笑,“日后我向她解释,好啦,现在我没事了,你也该回家陪陪美方了,别怪我,是我拖累了你,还有,你尽快给我办好出院手续,明天就回家。”
——多住几天,你身体还没复元。
——我讨厌这里的气味,一天也不想多呆了。欧阳美丽说。
——可是,医生说再彻底恢复几天。
——别听医生的,多住一天多一天的钱。我没事了,真的。
——美丽,你不要任性好吗?
——你想哪儿去了?我不会的。放心,过去的欧阳美丽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已经脱胎换骨,我要重新做人。做你们的好姐姐。
——美丽,真美丽。那一刻我真想把她拥在怀里,可是我没有动,我的心血在狂泛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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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院要走的时候,兰小娟来了,她满腔热情依然如故,只是脸色更加红润了,闪烁着青春的光彩,一笑两酒窝,那情景俨然像个小瓷娃娃那么天真可爱。她带来了不少营养品,我迟疑地望着她,她好像明白了我的心思,“哦,兰小天现在还没走出悲伤,我也代表他看看美丽姐。”
——我不怪,你来了我就高兴,告诉他节哀,保重自己。欧阳美丽说。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兰小娟,她打扮的新潮,站在病房里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大红的套裙亭亭玉立,像团火那般热烈,兰小娟的出现我很兴奋也很忧伤,让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表叔兰冠草。
——表哥,干嘛那么看我?
——够派。表妹,我求一件事。
——你还求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吧,什么事儿?
——我想,你应该搬到美丽那儿住几天。
——哦,突然,表妹拉过我,贴着我的耳朵说,“我去了不是多余吗?
——表妹,你可真行,拿表哥开心。
——好吧,这事我一定能做到。说着兰小娟走近欧阳美丽,拉住她的手,然后扎进她的怀里哭了。
——好妹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担心了。美丽终于劝止了兰小娟。
兰小娟抹抹泪,笑眯眯地瞅瞅我又看了看欧阳美丽,若有所思。“都怪你。”听了她不南不北的话,一时,我跟欧阳美丽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兰小娟真是一个鬼精灵,她的话引得我们哭笑不得,其实,我倒没什么,美丽笑了,她不怕更多人的知道,她在向往未来的日子。
我跟兰小娟表妹一起给美丽办出院手续,我们走在走廊里,表妹用肩膀碰了我一下:“表哥,你怎么碰上的?是不是她给你打电话了?”
——你怎么知道她住院了?
——美方告诉我的。
——哦,你明知故问。心怀鬼态。
——随便你怎么说了。
办理出院手续,结账付款,然后把欧阳美丽送回家。这时,我想起应该给美方挂个电话,电话是她的秘书接的,秘书说总经理出国了。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一大早。
我愣住了,欧阳美方究竟搞什么鬼呀,怀着我的孩子能坐飞机吗?我的天呀。我回到欧阳美丽跟前,脸色阴郁,心里像塞满了东西,我只顾低着头给她收拾着,闷闷的不作声。这一切又逃不过欧阳美丽的眼睛。
——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
——没事儿,可能有点儿困,一缺觉情绪就不好。
——不对吧,你跟欧阳美方通过电话了?
——没有,她出国了。我不耐烦地说。
——噢,也好,你回去安静休息吧。我也不说谢字了。我会记住你的。
——男人吗,有女人爱着就不狂妄,没女人也不消沉。爱这东西就是一种感觉,相互开心,不开心就算了。你说是不是表哥?
我没理睬表妹,我跟美丽告辞了。没想到兰小娟非要我送她。路上,她说,“我得把家里的事安顿好了才能来陪美丽。”
——这算啥,她自杀住院。你有意无意之间扮演了一个丈夫的角色,欧阳美方能不生气?
——不会吧?
一路上,我有点儿心不在焉。表妹说我有点儿自作自受,说我给自己造成了难处。我知道,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对我的做法持反对观点的,人在难处总得帮一把,不能蔑视别人的不幸,当你不幸的时候对于别人的不幸理解的才深刻。
——你让她有苦难言。现实就是现实,而不能太浪漫了,结了婚的人再浪漫就不好说了,你说是不表哥?兰小娟说。
我笑了笑,没有作声。我的心思被欧阳美方勾走了,她叫人心绪不宁,神不守舍。
晚上在一起吃的饭。你让我,我让你,大家都比较客气,仿佛一家人似的既热情又和谐。我是强作欢笑,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真是有点儿沮丧,喝了几杯啤酒就有点儿头晕。我说不喝了,然而欧阳美丽一直劝我多喝点。我明白她的心意。兰小娟说,“不喝算了,先好好想想,什么事也不能性急。比如我吧,我就很同情兰小天,如果可能我会考虑嫁给他的。”
欧阳美丽精神很好,她回到家并没卧床,而是躺在沙发上,一直劝着我们喝酒。她想什么我并不在意,我恨欧阳美方不向我说一声就走,她到底要干什么呀?
吃了饭,又说了一会儿话,欧阳美丽就躺下了。她说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乔一林,你回仙人居吧?美方不在,你要顶着工作,别出差错?”
临走我再三嘱咐表妹,一定照顾好美丽。
兰小娟说,“放心吧,不放心你就留下。”
欧阳美丽看了看我,又看看兰小娟,然后说,“兰子,你送送乔一林。”
表妹很高兴,但她说的话,包含的内容谁也明白,只是我没心思深入细致理解,所以装作没听见,也不去搭讪。我知道她在安慰我,我还不至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走在大街上,被风一吹,心里舒服了许多。虽说青草泛绿,花儿正开,但夜晚还是有点儿凉,我跟兰小娟并肩走着,在十字路口,我往北走时,兰小娟却拉住了我。
——表哥,我在海洋酒楼演出,你不去捧捧场,走吧。
——真对不起,我一点情绪也没有。请你原谅。哎,你不是答应我跟美丽作伴吗?
——忘不了,演出回来我再去。表哥,我还是有个请求……
——别瞎说了,你跟兰小天那么要好,千万别再想入非非了,那样对我对大家都不好吧?
——我又没正式嫁给他,他干涉不着的,自从他当了我的代理人,我倒给他提供了接触漂亮女人的特殊机会。一般找他联系的人都在宾馆。这下可好,酒店的公关人员,她们都很性感的,都渴望我去支撑台面,于是百般向兰小天献媚。我呀我是引狼入室。
——什么呀?小心眼儿。
——不跟你说了。兰小娟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而是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走了。
夜色温柔,夜风清爽,一切都是依然故我,城市的夜还那么明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真正变化的是人呀。生活对于我来说,是虚幻超出了现实,唯一感到心平气和的真实就是伏案创作,我始终挂念着我的那两部长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