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拯救女人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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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她心就乱，干脆不去想，我们转了一天，这个工作真够辛苦，作为一名不得志的诗人，我回想一天的行踪记录，好让美方放心，当然，想和女人外遇都是夫妻某种生活的不和谐，具有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心理。自己一度反感厌恶情人，自己却充当了情人，只要情人一个电话，整个人就坐卧不安，心神不定，仿佛回到初恋似的激动。倘若一天没有电话，心里就发空，每次脱掉衣服先去冲凉，然后是连内衣都换韦晓莉喜欢的名牌色彩，做一次换一次，用她的话说这叫时时更新，创造，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她不厌其烦，我却有点疲软。没什么意思的，除了自己无所谓娶与不娶，她呢不娶不嫁倒新鲜，奢求也不高，倒是她的承诺让人起精神，心里有个盼头，可是每次彻底地洗涮干净之后又生悔意，就像长了脚气，用热水烫脚，又舒服又难受，还有点愉悦地感觉。
　　晚上，她在灯光下作画，我在她身后看书，偶尔她回头瞥我一眼，发现我在望着她，她的嘴角挂着一丝特有的微笑。
　　——急吗？
　　——不急，我着什么急呢？我是无可奈何。虽然我这么说，但心里却充斥着不快，她只是偶尔回头看，我独自陪伴她，时间一长一动不动，心跳就加快了，各种欲念如潮涌来，漫无目的，血液受情绪的制约，一会儿冷静，一会儿激烈沸腾。
　　山区的夜晚气温比较低，没有伏天的影子，韦晓莉穿短裤、背心，长发用手绢一束，侧身时我能看到她挺拔的乳房吸引了我的目光，让人想象无限。
　　我很泄气，有点儿不高兴，但又不敢流露出对韦晓莉的埋怨，因为她进入了创作状态，思想高度集中，不许我干扰她，她移情入画，冷淡了我的存在。可以说，她真的疯狂了，视绘画艺术为情夫!
　　她给了我许多启发，我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强迫自己忘掉西丽湖市带来的烦恼，找出一本书，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体验一下歌德的情绪，这位浪漫诗人开始闯入文坛，不是以诗歌而是这部小说，小说使他名声大震。从此，诗歌使他更加辉煌，当然他一生又很会招惹女人喜欢，善于追求爱情。他的传世名作《浮士德》我还在读，但愿我不是“浮士德。”
　　当我读到少年维特开枪自杀的时候，有人敲门，一声枪响，噢，是韦晓莉已经洗刷完毕，换上华丽的衣裙，一个娴静清纯的女子，文雅地探进身子，顺手关了灯，“天亮了。这儿真是个读书创作的好地方。”她说。
　　——也是个做爱的好地方。我望着韦晓莉，她只是抿着嘴笑了。笑过之后，韦晓莉说：“从今天开始我陪你三天，最后一天各干各的，怎么样？”我迟疑了片刻，彻底忘掉了痛苦的少年维特。望着韦晓莉，充满感激的目光，于是我走过去，她扎进我的怀里，双手抱紧我，我想吻她，韦晓莉说：“去，去打扫卫生，满脸灰尘，一嘴烟味儿。”
　　我不好意思地走进了洗澡间，出来后我发现她正打电话：“嗯，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你来吧。”我悄悄地从背后抱住了韦晓莉。“别，别这样，”她立刻关掉了手机。“乔一林，晚上欧阳美方就到，你再忍一忍吧！”我没放开她，但是我发现她已经很动情了，脸色红润，眯起双眼，我也失控般地颤抖，浑身发紧，不知怎么，韦晓莉像个温顺的猫，终于软了下来。
　　那是一种强烈的虐待欲，为什么总背着我打电话，邀欧阳美方来什么目的？她俩是什么心态？我压住她，残忍而冷酷地占有她，希望使她痛苦，她反而快乐地呻吟起来。
　　我吻着她的脸，鼻子和额头，秀发的芬芳使我颤栗不已，一切不可抗拒的情欲包围了她，她柔软酥热，泥一样地瘫痪在我面前。四肢重叠，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一番急风暴雨之后，我们如同抽空的贝壳一动不动了，但依旧手臂交流着，弄得浑身发热，汗水涌淌，热气升腾，韦晓莉闭着眼呢呢喃喃。我们度过了一个甜柔的早晨，自然而然，彼此轻松了许多。
　　我侧了一下身子想起来，韦晓莉猛地扎进我怀里，一头浓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然后就安静下来，大概过了半小时，她翻了一下身子，长叹一声，顺手放开我，一撩秀发，韦晓莉又无言地用手压住住我：“别动，就这么静静地呆着。”
　　我和她并排躺着，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那阵儿我们都忘乎所以了，世界离我们很远，心贴得很近，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人能够走进来。我感到疲乏，打了哈欠，韦晓莉拍拍我的脸：“睡吧，我也累了，让梦来保估我们。”
　　我非常欣赏她，她独具一格，探求不尽，无论是身材还是情趣，不仅欣赏她的精神思想，望着她心醉神迷的痴态，我始终不好意思开口问她。我总是想从她异常的痴恋的神情上，看到内心的东西抑或我最需要的真诚，我心里不是十分有把握，反正不是要被她拴住，陪她一段美方也不会知道，总能让韦晓莉满意，也能让美方满意，当然，自己应该力求更满意。在山上转，边走边想，心情空前的高涨，犹如干涸的河一下提开了闸门，那干涸的土地上冒着汽泡，吱吱地吃水一样，久旱逢甘霖，是一种淋漓尽致的贪婪和占有，撕碎了一般，恨不一口吞进肚子。当然，我是体会她对我的占有欲。
　　走山涧，心却飞翔起来，歌唱给我们自己听，大山却有回音。她高兴就来追我，凉风一吹，紧张地热汗消失了，心与景色安宁又轻松，我们的重复运动是空前未有的，这种运动叫作顺其自然，心甘情愿。好像为了做爱而替代了爱情，想到爱情好像离得很远，想到重复运动才亲近了许多，心绪的空聊，情感的无奈，彼此的赏心悦目，感觉却异常的不同，心性怪怪的。晓莉毕竟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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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已是下午一点多，跑到餐厅吃了点饭，韦晓莉说去冲洗照片，一共拍了十一卷胶片，最后还余下几张，韦晓莉说把你拍进去。
　　然后来一个合影，合影时随便找了个游客帮忙。好啦，现在我们可自由活动了，从此，韦晓莉像半痴半疯的狂人，打桌球，扔保龄球，吃西餐，进卡拉OK歌舞厅，与昨日的她判若两人。创作拼命，玩也拼命。
　　我觉得她有时像个泼妇，有时像个淑女，不，比尼姑还要沉稳，超脱，她身上凝聚着热情的光泽，也散发着堕落的气息。韦晓莉，一个时代的狂人，一个酷爱艺术的痴情者。
　　我知道，她在等欧阳美方的到来，我们有点儿不耐烦了，不见欧阳美方，我倾吐着我的愿望，“韦晓莉，让我爱不够，我还想继续……”
　　——你已经享受一次了。你应该把这点精气神献给她，她就要来了。你想，我可不能想呢，那不是天天要做的工作，你也不能太偏激于此了，这样堕落下去，你会成为死人的！
　　我一时目瞪口呆，心里悲痛，难道我做的有点儿过分吗？我无不遗憾地摇摇头，我想反驳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女人视她的事业第一，是一种情欲的转移，是受社会外界环境的制约。活得谨慎，理智常常压抑着自己的那份情感，做一种虚妄的自我解脱，事业即情人。韦晓莉劝我小心点，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背叛你，你却蒙在鼓里。还那么花心，男子汉的情怀呢？
　　——你呀，小小的年纪还没结婚懂得倒不少，你不会的，你对爱真诚，专一。晓莉，你是疼爱朋友的，应该是天下少有的模范，晚上的洗脚水你都给我端到床下。谢谢。
　　——那是，我还给你洗脚哩。韦晓莉瞥了我一眼，她从心里轻视我，她最反感欧阳美丽总是浓妆艳抹的，一身俗气，满脸抹也抹不平的皱纹，有事没事总是赞美自己的情夫，多么的好，好就好吹，你自己知道，别人也不会去抢，臭玄耀，不就是大款吗？德性——
　　想到美丽，韦晓莉多少感到很内疚，欧阳美丽总是说她纯情，将来一定是个有知识又贤惠的妻子，谁娶了你那才是幸福，那才是享受；可惜我不是男人。欧阳美丽有要拥抱她的动作，韦晓莉很反感，恐怕她有同性恋抑或心理变态。
　　这是个秘密，她才告诉我。很突然的，韦晓莉是我的真正的密友，滚滚红尘中最知已的精神恋人，可她总以情人的姿态出现，并且毫不忌讳。可是，她并不堕落，最让我头疼的是她从不适应你，而是让你适应她。
　　我想，她做情人是一流的，做妻子却不成。我总觉得和韦晓莉做爱之后，她一半是柔情，一半是鄙视，她的行动及思想一半像火焰，一半又像海水。
　　整个一个人，雪白的裸体，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赤条条的竖着，卧着，让我揉着，犹如一张纸让我乱画成一幅破旧的山水，曲曲折折的，脑子里正被一种似醉似痒的感觉纠缠着。时间说到了。韦晓莉的提醒，我这才下意识地看了一下窗外，刚刚半夜，她跳下床去，她要开始创作，她说有灵感了。奉献自己的同时不是为了索取，就像一个修行的僧人，意想不到床上来了个无私奉献的女人，彼此没有契约，没有义务和责任，住店似的天亮就走。不，韦晓莉的天赋和气质，总有过剩的精力，她的追求好像男人不会明白。
　　欧阳美方显得太高贵，居高临下，有施舍人的气度，一言一行相当规范和理智，我讨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近似无情的理智，她使我心性自卑，缺乏精力集中和自由奔放！尽管韦晓莉和欧阳美方都很新潮，都不堪落入俗套，坚守爱与被爱的主张，但是她们的爱胜过被爱，被爱依附男人，那是软弱无能的女人，韦晓莉和欧阳美方恰恰厌倦被爱。当然，不拒绝被爱局限一定的范围。比如舞会上某个集会上，引起人们的注意，仅此而已。我从未好好想过爱与被爱的含义与内容，我自信我是了解她们，看来我不真正了解她们呀！
　　这两天韦晓莉表现得很随便，自己对自己来了一次大解放，对我总是报以妩媚的笑或者暧昧的眼神，结果，我走向她千山万水，她走向我仅仅隔着一层纸，用手一捅就破。
　　终于，等来了美方，她跟韦晓莉热情握手拥抱之后，才把一幅笑脸转向我：“乔哥，这几天玩得舒服吗？我来陪你了。”
　　——还可以，怎么说呢？有一样是我不能忘怀的，这里的山水风景让我乐不思蜀呀！你是施主你来安排我没意见。我很爱这个地方。说完，我不想再说什么，点上一支烟，我有点儿心虚，说心里话，我不希望成为两个女人的情夫，尽管她们是朋友，我有一种难言的痛苦。
　　晚上，韦晓莉把洗好的照片摆在地毯上，稍加整理，拼凑起来是大山的轮廓，山是龙凤山，旅游胜地，欧阳美方打算在这儿开办仙人居分店，聘请韦晓莉出任经理，我是从她仔细反复推敲研究时的情景以及言谈之间发现这个秘密的。
　　我相信我的预感，结果乘飞机返回时，欧阳美方说：“乔哥，若有气魄，不防试试，总端铁饭碗的人容易守旧，饱食终日，安于现状，我担心时间一长会磨掉你的锐气。”
　　——也许是吧。我无心和她谈这一桩生意的宏伟蓝图。我把目光靠近窗口朝下看，什么也看不清，最清楚的是云，是天，第一次坐飞机心脏跳动加快，情绪低落。见我这般，欧阳美方打开通风孔，她常坐她懂，我不懂。
　　这次能够坐上飞机，应该感谢我的情人。其实，我没必要感谢她，因为不舒服得到欧阳美方的关怀。她让我怀疑，她很富有、很气派、很伟岸的。我们在一起能和谐吗？她富有我贫穷，她美貌，我的长相一般！我们有差距的，我想和她说声再见，下了飞机就说，对，我就是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