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第 一 部 第五章 嫌疑犯（3）

　　严处长家位于新华街市局宿舍。罗啸驾着摩托车不消两分钟就到了。
　　罗啸抓紧时间汇报一天来的工作进展情况。严处长满意地说：“案情越来越明显了，我们目前的任务是监视肖艳秋和林光远的行动。尤其是那模糊不清的足迹，是不是林光远的。要认真比对。”
　　“我正安排人监视肖艳秋。我来前已给李明达去过电话，做好足迹的比对，可林光远是林副书记的儿子，我们是不是慎重些？”
　　严处长和蔼地笑了：“怪不得没派人监视林光远，是为了这个。好吧，我们先和林书记打个招呼，看看他的态度。”
　　严处长的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罗啸冲到电话机旁，操起话筒，里面传出加良的声音:“严处长家吗？”
　　“是的，我是罗啸。”
　　“队长，肖艳秋自杀了！”
　　“什么？！”罗啸惊异地问。然后他抬腕看了看表，七点三十分。
　　“肖艳秋自杀了！”
　　“好，我们马上过去。”
　　罗啸放下电话，转身对严处长说：“肖艳秋死了。”
　　“什么？”严处长丢掉半截烟蒂说。
　　
　　肖艳秋家住大华影院斜对过，门前围观了许多群众。严处长，罗啸乘摩托车赶过来。随即下车问张加良：“有人进去过吗？”张加良转向派出所张所长。
　　张所长指着身边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说：“是她报的案。”
　　罗啸点了点头。
　　“大家闪一闪。”张所长对周围围观的群众说。
　　严处长，罗啸，张加良穿过人群进入出事现场。这时，叶屏，李明达也相继赶到。
　　肖艳秋的家令大家个个目瞪口呆，太奢华了，这得需要多少钱呀！室内很整洁，摆放着一些时尚的家具。门的对面是一长条茶几，靠后是一套真皮沙发。茶几上除茶具外，还有一台日本三洋牌两用收录机。窗的左侧摆放着一台十二英寸三洋牌彩色电视机，靠近沙发是一张沙发床肖艳秋斜倒在上面已经死了。她脸色灰白，右下唇夹在两排牙齿中间，嘴角微微上翘，左手紧紧抓住上衣前襟，右手耷拉在床沿下，床下有摔碎玻璃杯和一张包药的方纸片。看得出她死得很痛苦。
　　罗啸扫视整个现场，然后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勾画了一阵。又俯下身把那张包药的纸片连同几块玻璃杯碎片拾起，递给李明达接着对严处长说：“现场的足迹都得提取查验。”
　　严处长和罗啸会意的对视了一下，就让李明达提取拍照取证所有足迹。
　　接着，李明达开始尸检：“尸检所见颈部尸斑呈樱红色，口腔内轻度腐蚀，死者系氰化物中毒，死亡时间约半小时前。现在尸体需马上运回解剖。”
　　严处长点头同意。
　　肖艳秋的尸体被抬上了车。李明达继续勘查现场。
　　“我们晚了一步。”张加良脱口而出。
　　严处长转向张所长：“让报案人进来。”
　　随即那个报案的姑娘走了进来，用略带不安的神情望着严处长。
　　“姑娘，不要怕，请你谈谈发现尸体的经过。”严处长温和地说。
　　姑娘的情绪稍有些稳定，她说：“我和肖姐很要好，我也常到她这来玩。最近我打件毛衣，想向肖姐请教几个好的花样。我像往常一样没敲门就闯了进去，一眼就看到肖姐她……我吓得不知所措，稀里糊涂就跑回了家。爸爸问我怎么了，我就把这事说了一遍，爸爸二话没说就带我去派出所报了案。就这些。”姑娘一口气把话说完。
　　“你没发现别人进来过吗？”
　　“没有。”
　　“那么你还记得去肖家的时间吗？”罗啸问道。
　　“这不我回到家就报案了，也就7点20分左右。”
　　“那好，你先回去吧，有事再找你。”严处长目送姑娘走出门外。
　　......
　　
　　站在窗下沉思的严处长转过身问罗啸：“是自杀吗？”
　　头脑冷静，善于从错中复杂的矛盾中缕出头绪的罗啸，没有马上回答严处长提出的问题。此刻，他在回忆“六.五”案发生后肖艳秋的种种表现。他思索着，排除了各种疑点，一个他杀的想法在头脑中闪现。可又为什么现场显现为自杀的景况呢？这意味着什么？肖艳秋会自杀？在他还没捕捉到肖艳秋自杀的理由时，不能凭现场的直观感觉来臆断。罗啸思忖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对严处长说：“从现场表面看很像自杀，可我还没找到她自杀的理由。”
　　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严处长，等待他发表意见。和严处长共过事的人，都折服他的深谋远虑，推理准确严密。可他一言不发地像罗啸一样站立着，沉思着。突然他说：“加良，谈谈你的看法。”
　　张加良面对两位经验丰富、业务远远胜于自己的领导，眨了眨双眼，想说什么，可又咽了回去。
　　罗啸催促道：“加良，说说看。”
　　原来罗啸对张加良有个要求，每每发生案子，在勘查完现场后，都让他先发表见解。张加良看了一眼用鼓舞的目光亲切地注视着他的严处长，胀红了脸说：“根据‘六.五’案的进展，我认为肖艳秋有自杀的疑点。这绝不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掌管保险柜钥匙的人。问题是因为她有一个搞走私的男朋友林光远。他贪得无厌，不可能不打珠宝店的主意。你看看她这个家，哪来的那么多钱？也可能林光远许诺肖艳秋什么，利益至上，一意孤行的走向犯罪。再则‘六.五’案发后，肖极度反常，而且‘六.五’案发时，她整夜没有回家，深更半夜一个女子到哪去呢？肖艳秋很有可能是个向林光远提供情况和钥匙又共同盗窃珠宝的同案犯。然而，案发后的结果，要比她预料的糟得多。邰玉彤的死，公安局一步紧逼一步的侦察，是她精神上所无法承受的，所以她选择了自杀。”
　　严处长、罗啸听了张加良这一连串的见解，会意地点了点头，尽管他分析的单纯一些，然而他这一段逻辑推理，足以说明他进步之快，可二人并未表扬他。相反，则显出平淡的样子去征询他人的意见。
　　“谁再谈谈。”严处长面对叶屏等人。
　　室内鸦雀无声，严处长扫视了大家一眼，对罗啸说：
　　“还是你发表一下看法吧。”
　　罗啸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并未给肖艳秋施加什么额外的压力，她仅仅是我们怀疑的对象中的重点。眼下不管她是怎样死的，可就其死的本身。足以说明她是‘六.五’案中举足轻重的人。不妨我们提出一个设想，假如她早有思想准备参与此案，那她的自杀不是很可笑了吗？恐慌和惧怕不是成为她自杀的理由。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和案情的进展，我认为蓄意谋杀的可能性要大于自杀。根据是，她如果确系参与了‘六.五’案，就说明她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已考虑到了后果。但从她这几天来的表现看，说明她有难言之隐，也就是来自于客观的压力，很可能就来源于林光远或是其他什么人。当然，或许还有第二者、第三者......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有待科学的鉴定和进一步的侦查了解。
　　罗啸的干练，稳重，敏锐是众所周知的。尤其是他对案情的分析，有推敲、有设想、有否定，又有肯定，逻辑十分严谨。这些对严处长来说也深为折服，这恐怕也是她执意要把女儿严娜嫁给她的又一个原因吧？
　　
　　经过对肖艳秋的尸检，李明达很顺利地得出结论：“即肖艳秋系服用氰化钾中毒死亡。通过尸检大约死于半小时前，也就是6:40——7:10。其指纹系肖本人，足迹等皆为第二者，第三者。从足迹上看，有一个足迹怪怪的，鞋似乎大了些，小脚穿大鞋。这也就是从罪犯足迹边缘着重点判断得出的。体重在一百一十斤左右，身高嘛也就在一米七十左右，这就说明肖艳秋是被一个和她有某种利害冲突小脚穿大鞋的人所杀。当然这仅仅是个推测。但是我有疑问，通常用杯饮为谋杀手段，应还有一个杯子，也就是凶手使用的杯子应留有证据。我们应找到这个杯子。还有那双小脚穿的大鞋。”
　　“老李提示的很好。”严处长说：“事实已基本证明了我们的判断，肖艳秋是他杀，是杀人灭口。那么杀她的人是谁呢？欧阳剑？林光远？还是另有其人？看来我们还得费番脑子。”
　　“发案现场共提取三个人的足迹。排除肖艳秋，余下俩个足迹系俩个不同男子的鞋子，我们应在这俩个男人足迹上排查。”李明达补充说。随即把分析报告递给罗啸。
　　“这双大鞋就是此案的突破口。”罗啸接过分析报告补充说。
　　“这两个男人足迹都不能忽略。当然，小脚穿大鞋恰恰证明了罗啸的判断，肖艳秋系他杀。”严处长果断地说。
　　这时，罗啸转向张加良说：“你去重点排查与肖艳秋有关系的人，要讲究策略。”
　　“我知道该怎么做。”
　　“严处长，你看还有什么？”罗啸问道。
　　严处长向大家扫了一眼，然后转向罗啸说：“除了张加良，我们都应抓住这两个男人足迹进行排查。不给案犯以喘息之机。”
　　罗啸会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