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江淋去白氏

　　白氏传媒公司大楼鼎立非凡，在微风里赫如一座雄狮般让人只可仰慕而不可近求。江琳到了这里却并没有多少勇气走进去，她在对面站牌下了公交车后就一直站在那里心事重重了很久。
　　苏羽然是用什么样的勇气才直接闯进去的，这么一想让江琳感到有些汗颜。苏羽然昨夜痛心的哭声犹似在耳边，哥哥满脸低沉焦虑的神色更是在眼前促使着江琳。她走到保安室做了来客登记后等了有半小时也未见有人出来，不免有些焦急：“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一个年轻的保安茫然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又没有预约，难道你不知道，白氏传媒岂非是谁想进都能进的。”
　　江琳看着年轻保安：“听没听说不就一家公司吗，要不是为了我闺蜜我才懒得来呢。”
　　保安随口：“你闺蜜又是谁呀。”
　　“苏羽然啊，她你总听过吧。我闺蜜可不是好惹的，上回孜身一人就是从你们这里杀进去的。”江琳有些自豪仰起头。什么时候苏羽然竟让自己感到有些骄傲，而这种感觉却是贴在苏羽然的脸上一样而非自己。江琳脑海中掠过一丝晦暗，很快恢复平静。
　　“你认识苏羽然？那你早说呀。虽然我们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那个女人确实出入过这里几次都是没人敢拦着的。我们这些底层人员就一打工的，也不知道白总为什么肆意那女的就让她进去了。”
　　“那我可以进去了？告诉你，我今天来可就是为了苏羽然的事儿来找白少成的，要是耽搁了正事我看你还能继续在这干下去。”江琳这么一咋呼，保安真有些慌神：“那，这个，那你去吧，不过快点啊，别给我添麻烦，我们打工也不容易。”
　　“我知道，我也是个打工的能理解。”江琳甩甩屁股生怕保安临时变卦朝着公司正门急速奔去。
　　这是江琳第一次来到这里，她被公司里所有的设施深深吸引着。她停在一幅油画前面站定，心想，这白少成还真有雅兴，这么有感觉的名画都能用来布置商业机构。身边偶尔路过几个知名和不知名的明星。江琳心里暗自折服，真是传媒机构啊，这白少成身边可当真是美女如云。
　　“你找谁。”问江琳的男人一脸正容的盯着她，江琳全身突然有些不自在：“那个，我找白少成。麻烦您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男人上下一番打量“白总刚开完会在办公室，你有预约？”
　　江琳变得聪明了，急忙点头：“嗯，是的是的，我有预约，呵呵，他约我，约我。”
　　江琳面上一阵烫一阵凉的被男人带到白少成办公室。
　　“进去吧，白总在里面。”男人稳步急速离开后，江琳有些怯懦，深深呼吸几秒钟后猫步一样轻巧的推门进去，抬眼正看到白少成。他身穿一件纯白色衬衫，打着双肩复古式背带背对着自己望着窗外，手里缓慢摇晃着一杯红酒。这样的背影，让自己瞬间犹如见到电影大上海里的许文强一样令人心悸。
　　“白少成，我是江琳，苏羽然的闺蜜。我今天来找你，确实是有些事情的。”江琳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说得有些僵硬不自然，心里更是一片惊慌失措。
　　白少成回头放下酒杯：“江琳。你说你找我有事儿？我们有过什么往来吗？”
　　白少成深邃眼底看不到一丝光影，江琳心里一阵堵塞：“我，是这样的。苏羽然是我多年最好的朋友，她现在需要一笔钱，当然，是很大一笔数目，我是希望你可以帮助她。”
　　白少成终于忍不住冷笑几声：“苏羽然这个女人还真是我所见过挺有意思的一个。满口淡泊名利，满心思却处心积虑想得到一些财富。我为你有这样的朋友感到悲哀。”
　　“她不是这样的人，你错想她了。”江琳维护道。
　　白少成神色突然冷漠的盯着江琳，看得江琳忙垂下目光，心里一阵阵慌乱。
　　“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只想要钱。你认为这种女人内心是美好的吗。”因为苏羽然的事情，白少成竟肯同面前这个普通女人理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苏羽然是怎样的女人关乎自己什么，自己又为什么要去理论。
　　“可是当初你不是因为愧疚她男友的死要给她一笔钱吗。当时她拒绝了，但是现在她需要这笔钱，请你帮帮她。”江琳胆子比刚进来时候大了许多，她抬起头正视白少成，目不转睛充满期待。
　　白少成越发觉得如此滑稽：“江小姐。她妹妹失业了，我为回报她给她妹妹安排工作那样妥帖已经无可厚非。现在她又来向我要钱。我是不差那点小钱，但是施舍也要有个度吧。我和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我看她们全家是不是都穷疯了。现在我都怀疑她男友是不是故意碰瓷儿的怎么偏就嗑上我了。我不想在她身上继续浪费口舌，江小姐请慢走，不送。”
　　看到白少成拒绝转身的背影，江琳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败。凝结的空气中突然安静得落针可闻，两人的呼吸声回旋在这间屋子里。江淋微垂下头，缓缓开口：“对不起。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把握可以帮她向你借到钱。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没有任何办法了。苏羽然从小可以说就是个孤儿，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是农村进城来的，当时只是为了能给自己一个城市户口才找了她的父亲。但他父亲给那个女人托人上了城市户口之后谁料想那女人却出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她父亲偏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变成了酒鬼。本来当时她是判给母亲的，但是那女人嫌弃孩子拖累宁是不要甚至对她父亲说不要就扔了算了这样无情无义的话。她父亲离婚之后成了彻头彻尾的酒鬼。没日没夜的醉倒在街头，家里和许多地方。那个时候苏羽然还小。一个小女孩能怎么办，只能在晦暗的童年里承受。直到后来某天早上她发现自己的父亲死在家里床上的时候，你知道那种对于孩子幼小心灵的打击有多大吗！没有了父母的苏羽然，在之后所有的日子几乎都是在她姑姑家里度过的。好在她姑姑从小对她有如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但我想那其中或许有着更多的怜悯和心疼。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姑姑家里唯一的女儿就是辛悦，她的妹妹。她和她妹妹从小感情就特别好，不比亲兄妹要逊色多少。如今她姑姑病倒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得了很严重的肝病。医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做肝移植手术，所以她昨天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她本来可以有一份安稳的工作，但是因为你的出现让她先是丢了工作，之后媒体事件又让她丢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名声。你知道她能找到一份工作有多难多辛苦吗。现在医院急切要她拿出昂贵的医药手术费用，而她哪里能有那么多钱。”
　　白少成安静的听着：“所以她就派你来向我索讨那次失去的第一笔愧疚费是吧。”
　　“没有。”江淋几乎是破口喊出来的。她已经满脸是泪的望着白少成，声音几近颤抖：“白少成，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们这些朋友凑了所有的钱都不够一半儿，最后我想到了你才瞒着她来找你的。”
　　沉默许久，她终于看到白少成点头：“好。我给她五十万，我想手术费应该够了。但是我想说的清楚的是，这笔费用我是用来买断她妹妹辛悦骚扰的费用。”
　　江淋感激之余奋力摇头：“不会了不会了，辛悦已经有男朋友了。白少成，谢谢你，谢谢你的援助。今天来找你她不知道。这笔钱以后我会代她满满还给你，请你放心。”江淋说话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白少成始终都是背过身体，江淋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他冷漠暗哑的声音：“不会再来那样最好。我白少成不差那点钱。就当以后买断有关于苏羽然的一切。所以这笔钱，不用你们任何人来还，更谈不上借。江小姐，从我这里出手的钱，不存在归还，希望你明白。”
　　看着白少成打了一通电话之后，门外进来之前为自己带路的那位男士，他十分礼貌的看着江淋：“这边请，我带您去财务办公室。”
　　江淋尴尬的点头，支支吾吾好像之前的一切话都不是自己说的一样。
　　离开白少成的办公室，江淋觉得自己心里噎得有些喘不过气。他人看上去虽然冷漠，但心如火焰一样炙热。江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胆子在那么高傲的男人面前理论加表演的。换来的结果是让她开心的，因为这么沉重的大问题终于解决了。可是心里有些痛痛的滋味儿，源自与何，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江小姐，这张卡请您细心收好。”男人认真刻板的递过来一张卡片。
　　江淋急忙伸手有些慌张的接过来：“谢谢您，真是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白总交代让我引路送您出去，这边请。”这男人真像个机器人，只是比机器人多了笑容和姿态罢了。跟随这个男人带路，江淋很快走出公司大楼外面。
　　再回首白氏传媒恍如一场梦。江淋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后自言自语：“羽然，你的大问题我帮你解决了。”
　　当江淋递给我这张卡片的时候，我眨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五十万？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江淋兴奋的笑容挂在脸上：“那你就别管了。总之本小姐就有这能耐，一不偷二不抢到手了。对了，这笔钱日后也不用你还了。正事要紧，先让阿姨尽快手术把病治好再说。”
　　“你，你不说清楚我不能收。”苏羽然永远都是那么一副犟脾气。
　　江淋露出求助的表情：“姑奶奶算我求求你好不好。等你姑姑病好了我再告诉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苏羽然含着眼泪的眼睛发红：“江淋，谢谢你。不过等姑姑病好了，你一定要告诉我这笔钱的来历。否则我心难安。不过我一定会努力挣钱，一定陪你尽快还清这笔钱。”
　　“唉？”江淋支支吾吾真是语塞。
　　“怎么了？”苏羽然疑惑。
　　江淋无奈的摇头：“哎呀，没事啦。这钱不急着还，其实，其实不还也行。”
　　苏羽然瞪着眼睛：“江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哪有了。你这个人没事就是想太多。去去去，快点忙正事要紧。”江淋一把推开苏羽然，就怕她看出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