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七股柳(三)

大型电视连续剧《青青七股柳》第三集
第三集

1.县医院
小工长和仝帆连忙把二帆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诊断为：“左胳膊骨折。”
刚办好住院手续，蔡司令也来到医院，很慈祥的样子：“仝帆，这是200块钱，你先给你弟弟治病吧！工地上的活我另安排人干，他不用去了。”说着把钱递给仝帆走了。
仝帆站在那里，拿着钱望着蔡司令离去的背影，很是感激。
仝帆坐在弟弟床边，看着二帆那痛苦的样子，想起父亲那充满希冀的笑脸，

仝帆闪回：仝帆递过小收音机：“谢谢你，是它陪我度过了那么多难忘的夜晚。”
秋红深情地盯着仝帆：“不用还给我，假期里打工带着它，晚上累了听听音乐。噢！对了，我爸爸的遮阳帽和太阳镜，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拿去用吧！一定要注意安全！”秋红递过来。
仝帆接过，瞪大眼睛看着秋红：“谢谢！”
二人在操场上默默地走着……
仝帆不禁流下了泪水。
……
仝帆一边要照顾受伤的弟弟，一边要在第一时间赶回去做饭。为了节省一点开支，仝帆从伙房给弟弟带些饭菜来……

2.伙房
这天吃早饭时，仝帆拿着一个铝饭盒，刚要往里面打饭，孙猴子在一旁不满道：“仝帆，你这又是伙房，又是医院的跑，我可在这给你扛着呢！咱不能总这么干吧！”
仝帆说：“我没耽误做饭吧！”
孙猴子双手抱着膀子，摇着脑袋说“咱丑话可说到前头，这两个人的活，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干？还是分分工好，我看这样吧！你呢，还要照顾弟弟，你就干点省心的活，以后你承包——面案，就是蒸馍、做面汤、换面条、下面条等和面有关的活；我承包——菜案，就是买菜、洗菜、摘菜、炒菜、给民工打菜。这样行吧？做菜责任重大，我怕你做不好！”
仝帆一边收拾饭碗，一边答应：“好，我听你的！”
仝帆收拾好伙房，提着饭盒急匆匆地赶往医院，赶忙给二帆喂饭，抓药……
（化）

3.县医院病房
仝帆把衣服洗好，晾在屋檐下的绳子上，他抬手看了看表：“哟，二帆，又快十点了，我得赶快走了，要不会耽误大家吃午饭的。”
“哥，你快走吧！”
好……

4.面条铺
仝帆疾步往回赶，拐进面条铺，仝帆把满满一筐面条扛在肩上，急匆匆地赶到了伙房。赶到伙房，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化）

5.伙房
他又赶快烧开锅，下面条。
孙猴子早做好了往面条里放的菜卤，在一旁悠闲地抽烟，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忙碌的仝帆。
中午开饭时间到了，民工们聚集在窗口，敲了好长一会儿黄瓷碗，才开了饭。
吃过午饭，仝帆匆匆发上一大案子面，用湿抹布盖上。又带上饭盒，赶往医院，喂罢二帆吃饭，又赶快回到伙房蒸馍，蒸四十多人的馍，他累得汗流浃背。
孙猴子快速切好菜，只准备炒，悠闲地吸着八分钱一盒的秋叶烟……

6.乡间小路上
又是一天早上，天上下着蒙蒙细雨，仝帆熟练的收拾好厨房的一切事物，披上一块塑料布，提上饭盒，走了不到半里路，狂风大作，瓢泼大雨里，他两只手紧紧地抱着饭盒，摸索前行……
（化）

7.县医院病房
回到二帆的病房，二帆望着落汤鸡似的哥哥，难过的流下了眼泪：“哥，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受累。”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仝帆一边换下淋湿的衣服，一边安慰他说：“哥这不是好好的吗？饿了吧？快吃饭吧！在家时你还说坚决不上学？出外打工啥滋味，这下你知道了吧？”
仝帆打开饭盒，饭菜还冒着热气，二帆眼含热泪看着哥哥，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8.乡间小路上面条铺
仝帆拿起空饭盒，踏着满是泥泞的小路，急急忙忙往回赶。等到仝帆来到面条铺，女老板边用手工搅面条机边说：“刚才下大雨，停电了，只能手工轧面条，太慢了，你要是等，恐怕还得两个多小时才能轧出来。”
仝帆着急的看看表：“再过一个小时，工地就该开午饭了，工人们吃啥？要不赶快回去发面蒸馍？”
仝帆飞快的往回赶……
（化）

9.伙房
仝帆一路小跑地跑到工地，顾不上喝一口水，就赶快从缸里挖面，发面。
孙猴子在一旁看着嘲笑道：“仝帆，你干吗那么忙啊？”
仝帆头都没有抬，用力地和着面，蒸着馍。汗水像简易房瓦沿的雨水一样滴落下来……
十二点，开饭的时间到了，饥肠辘辘的民工们冒雨陆续来到伙房，见饭没做好，一个个骂骂咧咧的：
民工甲：“他妈的，老子累了一上午，怎么还不开饭？”
民工乙：“孙猴子，你爷快饿死了，你怎么不让爷爷吃饭？”
孙猴子：“去你妈的，今天不是老子不让你吃饭！”他指了指忙活的仝帆。
民工甲：“不管谁不让爷爷吃饭，今天我就把拐棍搠到你家门前了，看你孝不孝顺？”
孙猴子：“唉唉唉！你小子是咋说的话？不是我不让你吃饭，你看，我该炒的菜，早炒好了，都凉了。”孙猴子再指指里面忙活的仝帆。
瘦小民工走过来，看着仝帆忙得满头大汗，洗了洗手，正要给仝帆帮忙蒸馍。
孙猴子一把把他拉开：“别动你的臭手，自己也不嫌脏！”
瘦小民工怯怯地站在那里，不敢下手了。
仝帆擦一把汗对小民工说：“快好了，谢谢你！”
……
孙猴子找到蔡司令，耳语几句……
（暗场）
……
馒头刚出锅，民工们早等不及了，抢了起来……
一个打个民工刚吃一口，就大骂道：“妈的，今天面没发好，你看这馍硬的像屌一样，能把你孙猴子他妈的牙硌掉！”
——此时，蔡司令像疯狗一样冲到伙房，他拨开众民工，气呼呼地大声训斥仝帆：“你是干啥吃的？不知道这么多人等饭吃嘛！不想干——立马走人！”
仝帆咬咬牙，忍了又忍，没吭声。
民工们都鸦雀无声了……
蔡司令顺手抄起一个四方馒头，扔到外面的雨水里：“看你蒸这屌馍，、半发不发、半生不熟的——连他妈的狗都不吃！”
仝帆坐在灶前，眼泪直往肚里咽——
最爱开玩笑的小工长，也只好冲仝帆伸伸舌头。
蔡司令继续骂着仝帆：“别占着茅厕——不拉屎！不想干趁早滚蛋！”
仝帆实在听不下去了，解掉围裙，扔到孙猴子脸上，转身回住的屋里收拾行李。
蔡司令坐在桌子旁边，接过孙猴子地过来的啤酒，连喝了三瓶，狠狠地说：“妈的，读了几天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整天跩着洋腔，还看不惯老子？！”
孙猴子溜须道：“他早就鼓动民工，说司令你光吃喝不干活，不合理什么的。”
蔡司令把酒瓶重重的顿在桌子上：“妈的，反了他了！”
小工长跟在仝帆后面，进了工棚：“仝帆，你要干什么？”
仝帆卷起铺盖：“不干了！我受不了！”
“你是我介绍来的，不能说干就干，说走就走，我怎么向你爸交待呢？”
仝帆麻利地把行李卷起来：“是我自己不干的！我去医院把二帆接出来，我们现在就走！”
小工长说：“你是个学生，你还不知道，蔡司令就这麦秸火脾气。谁没挨过他的骂？你还是忍忍吧！”
仝帆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我确定要走！”
“真的要走？”小工长无奈地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
仝帆坚定地点点头！
小工长把仝帆铺盖夺过：“不能走！要走等雨停了再走。”
仝帆推开他，瞪着眼睛说：“我坚决要走！”
小工长有点生气了：“年纪不大，怎么倔的像牛一样呢？”
仝帆也不搭理，把铺盖奋力往肩上一扬，正好打在小工长脑门上。小工长的烟卷也折断了，他不解地呆望着仝帆走出低矮的工棚——走进雨里——
“那我去给你结工资，拿到钱再走！你先等着！”小工长见仝帆真的走，又连忙追出去拉回工棚，轻轻拍拍仝帆宽厚的肩膀，“兄弟，消消气，吃人家窝窝（头），受人家掇索（随意使唤）。你还想让蔡司令给你说好话吗？要忍气吞声，知道吗？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仝帆低着头不说话——
小工长叹口气：“唉！都怪我，我不该给你安排在伙房和孙猴子搭档。那小子阳奉阴违，两面三刀，不好搁和呀！”小工长想一想，看看仝帆的红眼圈，“这样吧，实在不想在这受气，你走也好，但一定要和司令和和气气的告个别，三里五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谁不用谁呢？知道吗？你等着，我先去给你算算工资，看能结多少工钱？”小工长说着走出去了。
仝帆转身坐在床边，俯身低头拾起地上小工长的半截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连咳几声……
过了一会，小工长进来小声说：“司令说你弟兄俩的工钱早算好了！他不欠你钱，你还欠他呢——”
“什么？我还欠他钱？本来我不准备要工钱了，他却说我还欠他钱？欺人太甚了吧？不行！我要和他好好算算！”仝帆眼睛红红的，牛脾气又上了，不顾小工长阻拦，独自冲出工棚，去找蔡司令。
小工长拉着仝帆：“你别冲动！肯定又是孙猴子搡什么劈柴了，才让你们火气这么大！”
仝帆甩开小工长：“我不管！反正我得找他算账去！”
小工长小声说：“仝帆，注意说话方式，不可强攻，只能智取！”
这时，那个小民工跑来大喊道：“小工长，快到工地去看看吧，隧道窑塌了！”
“唉！事真多！我去招呼工地去了。千万注意说话方式呀！真不行，还让我去找司令说去。”小工长说着拍拍仝帆走了……
小民工看看气呼呼的仝帆说：“看你急的？有事吗？兄弟！孙猴子真该揍，我真想打他，就怕打不过他！有机会你一定替我出出气呀！”
仝帆也不理小民工，径直向孙猴子的屋里走去——
仝帆在孙猴子屋里找到包工头，镇定了一下，心平气和地说：“蔡司令，我弟弟的伤快养好了，我也该开学了，把工钱给我们结一下吧？”
蔡司令醉醺醺的斜躺在床上：“就那吧，我能再要你们的钱嘛？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啊！”
仝帆：“蔡司令，我俩该多少工钱？”
蔡司令打了个饱嗝：“你们干了多少天？”
仝帆肯定地说：“四十二天。”
蔡司令顺手在凉席上折下一席篾，边剔牙边说：“你记错了吧？你干了四十二天，你弟弟干了二十二天，共六十四天，不错吧？每人每天三块，该给你们一百九十二块，那天在医院我给了你二百整，对吧？哦！还多八块呢，多八块就多八块吧，咋说你们也是小工长介绍来的，我能再让你们退钱吗？”
仝帆闪回：蔡司令也来到医院，很慈祥的样子：“仝帆，这是200块钱，你先给你弟弟治病吧！工地上的活我另安排人干，他不用去了。”说着把钱递给仝帆走了。
仝帆气愤道：“蔡司令，后二十天，我弟弟的工伤怎么算？”
蔡司令嘴里咬着席篾，大瞪着眼睛：“什么公伤？这又不是给公家干活？那天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以后，工地上的活我另安排人干，不让你弟弟去了。你当时也答应了！咱们是：一脚蹬到蛋上——两清了么！”
仝帆气得紧攒拳头：“你……？”
蔡司令晃着大脑袋：“这年头，还不都是为挣俩钱儿？在家歇着能受伤么？这年月，谁受伤谁就认倒霉吧！”
仝帆上前一步：“那我们给谁干的活？”
蔡司令仰起脸，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你说给谁干的活？还不是给你爹干的活？”
仝帆忍无可忍：“你……？你——再说一遍！”
蔡司令：“咋？——还不是给你爹往家挣钱？”
仝帆挥了挥早已握紧的拳头：“姓蔡的——你还讲理不讲理？”
蔡司令更加狂妄：“咋啦？想打架是不是？我不讲理？你也不打听打听，谁敢说老子不讲理？毛蛋孩子，把馍蒸成那样，还不兴我说你几句？上了几天小师范，你他妈的竟敢说我不讲理！”
仝帆厉声问：“你骂谁？”
蔡司令一怔，但马上镇静，他面前毕竟是个学生：“呵！骂你呢，你能怎么样？”
“啪！”仝帆一拳打在蔡司令脸上。
两个人开打了，从屋里打到了外面，在雨水中滚打……（高速摄影）
小民工远远躲在远处头看热闹。
出外买菜的孙猴子回来了，他撂下自行车，顺手捡起一根木棍朝仝帆打来，仝帆一闪身，擦着他的额头，正打在蔡司令的屁股上。
小民工看仝帆要吃亏，飞也似地去叫小工长来。
仝帆擦擦额头上的鲜血，他眼睛都红了，三个人又撕打在一起……（高速摄影）
孙猴子边打边说：“我早看出来了，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欺负到司令头上了！今天看我不打死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三个人打斗正酣，小工长跑过来，拉住仝帆：“仝帆，住手！别打了！”
仝帆停了下来。
小工长大喊：“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说？”
仝帆气呼呼地怒视着蔡司令，咬紧嘴唇，他额头上滴着血。
蔡司令爬起来指着仝帆骂道：“你小子，再要一分钱也没有！再要一分钱也没有！快叫耐火厂保安，把这个凶手抓起来！”
仝帆红着眼睛瞪着蔡司令：“黑心包工头，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别说了！少说两句能把你当哑巴卖了？”小工长吵罢仝帆，又对着远处看热闹的几个民工骂道，“还不快去干活，你们这些狗日的东西！”
民工们灰溜溜地去干活去了……
（暗场）……

旁白：二帆住院，把蔡司令给的贰佰快钱花光了，一个暑假等于一分钱没挣到。小工长给仝帆20块钱，弟兄俩坐上了回家的汽车……

10.仝帆家
初秋的农家小院，泡桐叶开始发黄，微风过处枝叶萧瑟。仝帆无比沮丧地坐在小凳子上，额头上有和蔡司令打架留下的伤痕，宽厚的脊背上还有抓痕。
仝父从兜里掏出一迭钱递向仝帆：“大帆呀，第一次出去打工，没挣到钱，爹不怪你，你做得对，像你爹。这点钱，你拿去报美术班吧，争取考上美院！”
仝帆不接钱，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不！我不学画画了！不考美院了！您担子这么重，明年毕了业，我就回家好好教学，为家里减轻点负担。”
仝父再次递过钱去，语重心长地说：“大帆呀，过去那么穷，咱们都熬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过不去吗？”
仝帆：“爸，我只想早点回家替你！”
仝父：“大帆，人在农村呀，一辈子没啥出息，就象你爹，事事受气，处处受欺，你要往高处走哇！争取考上大学院，到大城市去！离开这窝心黄河堤湾！放心吧，你爹不老、还能干！”仝父说着，把钱塞进仝帆衣袋，强忍着发酸的眼睛，转身走到喂毛驴的草屋。
特写：驴槽中还满满的青草，驴却没了……
（暗场）

11.黄河大堤
二帆要送哥哥到黄河大堤上，等去河阳的公共汽车。
曲曲弯弯的黄河大堤，正好是通向河阳市的小柏油公路。
仝帆站在大堤向下望去，堤坡下一片秋忙景象。无意间，仝帆突然发现——柳五叔家拉车的毛驴，很像是自己家的。他揉揉眼睛仔细端详，越看越象自家的毛驴。
开来一辆公共汽车，二帆拦下，大喊道：“哥，汽车来了，快走吧。”
仝帆回头对二帆说：“我不走了，你过来！”
二帆跑步过去。
仝帆指着堤坡下的毛驴问：“咱爸把毛驴卖了？”
二帆遮掩着：“没有，快走吧。”
仝帆急急地：“二帆，你给我说实话！”
二帆：“是实话，快走吧。”
“我去问柳五叔。”仝帆说着就要下堤。
二帆拉住哥哥：“别去问了，爸还不是为你交美术班学费，才卖了毛驴？明年回家教学算了，还考什么美院啊？”
仝帆惭愧地：“二帆！你怎么不早说？”
仝帆说着，掏出手绢裹着的200元钱，下了大堤，朝柳五叔走去……
公共汽车开走了……
（化）

12.仝帆家门口
哥俩牵着驴回到家门口，见父亲正吃力地拉着一车粪出门，母亲在后面用力推着……
仝帆热泪盈眶地望着父母——
父亲抬头吃惊地望望儿子，好一会儿父亲说：“大帆，你怎么？二帆，谁让你告诉你哥的？”
二帆委屈地：“爸，你可别冤枉好人，是他自己到柳五叔那儿，拿学费把毛驴换回来的。”
（特写）仝帆含着泪把缰绳交到父亲颤抖的手中——
父亲颤抖着说：“大帆哪，没有钱，你怎么去学画画呢？明年怎么往上考哪？”
仝帆哽咽地：“爸，眼看秋收大忙了，卖了毛驴，拉车、耕地，这么重的活怎么干呢？”
二帆从家拿来驴套，帮父亲套好驴车……
(特写)仝帆把鞭子交到父亲那满是老茧的大手上……
（化）

13.河阳师范破画室旧址
新学期开学了，操场后边的破屋也被扯掉，仝帆没地方画画了……
仝帆恋恋不舍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化）

14.校外苹果园
师范旁边的苹果园里，一枝枝红红的苹果挂在枝头，仝帆又在那里画速写。
秋红拿一卷画白纸几盒颜料走来——
仝帆接过颜料，激动地说不出话。
秋红掏出手帕擦着汗珠，猛地看到仝帆额头的伤痕：“你！这是怎么了？”
仝帆苦笑着：“唉！劳而无功，又打架了！”
仝帆回忆：
仝帆挥了挥早已握紧的拳头：“姓蔡的——你还讲理不讲理？”
蔡司令更加狂妄：“咋啦？想打架是不是？我不讲理？你也不打听打听，谁敢说老子不讲理？毛蛋孩子，把馍蒸成那样，还不兴我说你几句？上了几天小师范，你他妈的竟敢说我不讲理！”
仝帆厉声问：“你骂谁？”
蔡司令一怔，但马上镇静，他面前毕竟是个学生：“呵！骂你呢，你能怎么样？”
“啪！”仝帆一拳打在蔡司令脸上。两个人开打了，从屋里打到了外面，在雨水里滚打着……（高速摄影）
小民工，躲在远处头看热闹。
出外买菜的孙猴子回来了，他撂下自行车，顺手捡起一根木棍朝仝帆打来，仝帆一闪身，擦着他的额头，正打在蔡司令的屁股上……（高速摄影）
小民工看仝帆要吃亏，飞也似地去叫小工长来。
仝帆擦擦额头上的鲜血，他眼睛都红了，三个人又撕打在一起
……

秋红擦一把不知是喜是悲的早已滑落到嘴角的泪水：“你真勇猛！”
仝帆嘿嘿一笑：“勇猛地打跑了学费！”
秋红愤愤地：“就算你不打他，他也不会给你钱的。这种人，太可恶了！”
仝帆痴痴地望着秋红——
秋红小声说着徐悲鸿的话：“人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却能走下去……”
（化）

15.操场
秋红递给仝帆一个鼓囊囊的袋子，转身走了……
（化）

16.仝帆寝室
仝帆小心打开，一袋子水果，200块钱还有秋红的信封——
秋红画外音：
收下吧，李主任周日美术班，我已经给你报上名了，相信你不会责怪我。
仝帆感激的两眼热泪盈眶……
（化）

17.李主任美术班
仝帆在李主任校外美术班的镜头……
李主任对仝帆说：“你今天进步很大，整体画得都不错！不过，要记住笔不离手啊！回去每天至少画一张素描，一张色彩！”
仝帆坚定地点了点头……
（化）

18.仝帆寝室
下午放学了，仝帆跑到寝室，赶紧把秋红送给他的苹果、桔子小心地摆放在那里，选好了角度刚要画，门被推开了，结巴嘴跑进了寝室，伸手抓起苹果就是一口：“不……不……不错呀！挺……挺……挺甜的！”说着，又跑了出去。
仝帆无奈的坐在那里，苦笑着摇了摇头……
（化）

19.寝室夜
晚自习下课了，仝帆在同学们均匀的鼾声中，仝帆完成了他在寝室的第一幅画。正当他在自我欣赏的时候，灯灭了，这是学校熄灯的时间到了，仝帆打了个哈欠，悄悄地摸着上床睡觉了。
就这样，仝帆坚持了两个星期。晚上，寝室里的同学怨声载道了。
这个说：“我这几天休息的不好，老做噩梦！”
结巴嘴说：“我……我……我最……最……最……不喜欢——开……开……开灯睡……睡……睡觉！”
何江更是迁就不得。他依着门拍了拍手，说：“我说同学们，咱们寝室，是不是该规定个制度啥的？比如说，晚上几点熄灯啦？虽说咱不准备考什么大学，但也不能不注意休息呀！你们说是吧！”
何江强行拉灭寝室的电灯，唱起来：
世上只有李主任好
有他地拨款好办报
离开他地钞票
我们吃不饱
世上只有主任好
有他地拨款好办报
……
仝帆气氛地说：“何江，你不是非要熄灯吗！怎么还不睡觉？”
何江说：“我说让熄灯，可没说让睡觉啊！我爱唱，我就唱！”何江又放开嗓子唱起来：
我想唱歌我就唱
唱起歌来心情多么舒畅
歌唱吧，青年朋友们
因为生活就该是这样
一张一弛是文武之道
莫把自己弄得就像书呆子一样
生活就像七色阳光
年轻人就该放声歌唱……
何江唱完不依不饶说：“熄了灯，我照唱不误！仝帆——有本事你熄了灯画画呀！”
建功说：“好了！好了！快睡吧！”
何江说：“张建功，以后，凡属我的歌，不许你瞎唱啊！暑期文艺晚会上，我的《小秘密》被你虐待成啥腔调了？野猫叫似的。”
建功也不示弱：“要不是刘慧给你口琴伴奏的好，你唱歌——还没驴叫的好听呢！”
何江打开电灯：“什么？还没你叫得好听？张建功，你叫一个，让大伙儿见识见识张毛驴的美声唱法？”
寝室里传出了笑声……
（暗场）

20.旁白：
仝帆清楚地知道，寝室里是不能再画画了。此时的仝帆，多么需要有一间画室啊！
仝帆给班主任周老师的孩子买了一个玩具娃娃，晚上送到周老师家里，周老师也没多问，痛快地把美术室的钥匙交到了仝帆手里。
可是好景不长，刚过了三天，周老师又把钥匙要走了。
原来，何江把仝帆报了李主任的周日美术班的事，悄悄告诉了周老师。
小心眼的周老师果然怀恨在心，以后事事处处和仝帆过不去，首先把学校画室钥匙要回，还说：“我是你的班主任，我让你用学校画室画画，别人怎么说？李主任怎么看？干脆，一视同仁，哪个学生都不能搞特殊！”
仝帆心里困惑的很，他想不明白，不知得罪了哪位，反正又没有地方画画了。

21.女生寝室里
李艳对秋红说：“你知道吗？破画室被拆了，仝主编没地方画画了，帮人要帮到底，你要想办法给他找个画室呀。”
秋红：“我又不会求人？你能言善辩，还去找李大主任吧！”
李艳：“咱们俩一起去找李主任。”
秋红一笑：“你操的哪门子闲心呢？自作多情！”
李艳：“自作多情也不如捷足先登呀！美术班的名，都替人家报上了，还装呢？”
秋红知道李艳在诈她，故意问：“谁给他报名了？在哪儿报的名？”
李艳不解地望着秋红……
秋红给李艳分析着：“刘慧不会给他报，张建功也不会，何江整天想看他的笑话——难道是何江？给仝帆报了个名？想让他交不起学费——出洋相？”
李艳信以为真：“原来不是你啊？那他们怎么说——是你给仝帆报了李主任美术班的名呢？”
秋红疑虑地：“他们？你指的是谁？”
李艳故意卖关子：“这个……保密！”
秋红逗着李艳说：“不说？那一定是你给他报的名。还想栽赃到我身上，是不是？”
李艳惊慌失措，摆着手说：“你可别赖我啊！是……刘慧说你给仝帆报的名。”
秋红一愣，但马上镇静下来：“刘慧？他胡说八道！”
李艳笑着说：“无风不起浪么！”
秋红想了一下，灵机一动说：“哎！李艳，肯定是刘慧喜欢上你了，又怕你去追求仝帆，他就故意编了个弥天大谎：说人家仝帆名花有主了，不让你再痴心妄想！你呀，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偏偏对他一往情深，傻呀！你！”
李艳脸上微微泛红，犹豫一下：“是吗？可我对谁都没有感觉啊。”
秋红见李艳果然中计，说：“有感觉没感觉谁敢承认呢？想想这刘慧也挺有能耐的，牛和口琴吹得——都不错。要不，我给你们牵牵线？”
李艳羞得捂住了脸，继而伸手就去抓秋红。秋红笑着转身就跑，李艳边追秋红边说：“小秋红！看我不打死你！”……
（暗场）

22.仝帆寝室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仝帆心烦意乱地画着素描。
刘慧坐在床上上，用口琴悠闲地吹着《小城故事》。
仝帆撂下画笔，挠了挠头说：“哎！你先别吹了好不好，和你商量点儿正经事。”
刘慧停下来，边甩着口琴里的水，边说：“仝主编、大画家，有事请讲！”
仝帆疑惑地问：“你说，我报李主任的美术班，周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刘慧用手绢擦着口琴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仝帆又质问道：“这么说，是你给李艳说的，秋红替我报了美术班？”
刘慧把口琴放在嘴边，吹出来一个音节：是！
仝帆问：“你怎么知道的？”
刘慧狡黠的说：“嗨！先知先觉呗！”
仝帆用手指着刘慧说：“你小子，总自以为是！”
刘慧凑近仝帆，掰着手分析道：“我，没钱借给你！张建功，不会借钱给你！何江，恨你恨得要死，不会把钱给你！你，自己又勇猛地打跑了学费！除了这几个人，还能有谁替你报名？所以说，只有宣传部长的千金——秋红小姐！别无他人！”
仝帆一拳打在刘慧的胸口：“自作聪明，我就不能在老乡那里借钱啦？”
刘慧理直气壮地说：“你别扯那么多——里格棱，还不从实招来？”
仝帆眼珠一转：“你喜欢人家李艳，怎么不说呢？”
刘慧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躺在那儿：“才女配佳人！谁喜欢丑八怪呢？你和张建功生的漂亮，有人暗送秋波，穷追不舍。唉！我呢？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仝帆安慰他道：“你怎么了？智商高！鬼点子多呀！又能吹——吹口琴！”
刘慧赶快转了话题：“你还想不想好好学画画了？”
仝帆感叹道：“当然想学了，我只想，在师范这最后一年里，办好报纸，学好画画！”
刘慧嘴一撇：“官话！你也会说官话了？”
仝帆不搭理刘慧了。
刘慧接着又问：“哎！到底是谁给你报的美术班？从实招来，我给你找个画室！”
仝帆兴奋地问：“什么？你能给我找到画室？”
刘慧显得胸有成竹：“画室倒是有，而且还有灯光，比你过去找的破画室，好一百倍！只是，能不能让你用，还得看你的能耐！”
仝帆不屑一顾：“骗人吧？”
刘慧神秘地：“真的！你招认了，我就告诉你。”
仝帆故意吊刘慧的胃口：“我知道你咋想的。如果我承认了，不是李艳给我报的美术班的名，你就放心了？可我偏不说。”
刘慧有点蔫了：“那一定是她给你报的了？”
仝帆笑着问：“你的‘她’——指的谁呀？”
刘慧沮丧地说：“还能有谁？李艳呗！”
仝帆拿起画笔指了指刘慧，笑着说：“我偏不告诉你！”
刘慧拿起口琴，放在嘴边：“好，我也不给你说——画室在哪？”他吹起了哀怨的《一江春水向东流》……
仝帆心不在焉地画了着。
待刘慧吹完一曲，仝帆坦诚地说：“刘慧，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是秋红给我报的美术班，这件事和李艳毫无关系！你该给我说画室在哪儿了吧？”
刘慧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掩饰着喜悦的心情，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仝帆：“你这是啥意思？”
刘慧往前凑了凑说：“主编先生，人家都说活在幸福里的人——智商低！这话一点不假！咱们整天在学生会审稿子、刻插图、印报纸，你就没发现——学生会是一个画画的好地方吗？”
仝帆如梦方醒，一拍脑门说：“咳！我咋就没想到呢？”稍后，他又摇摇头，“不行，李主任让咱们在学生会办报纸，他会同意在哪里画画吗？”
刘慧开导说：“书呆子，谁不想让自己的爱徒有个练习画画的地方？但碍于班主任周老师，李主任又不便让你用学校的正规画室。所以，你在学生会里画画，李主任肯定会顺水推舟，同时还夸你会打擦边球呢！”
仝帆高兴地搓着手，冷不防照刘慧胸前就是一拳：“你小子真行！世人皆醉，唯你独醒啊！”
刘慧躲闪着，嬉笑着：“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句：周老师呢小肚鸡肠、嫉贤妒能，以后怕少不了给你小鞋穿啊！”
仝帆低下头摆弄着画笔，陷入了沉思中。
刘慧的心情舒畅起来，吹起了欢快的曲子《微山湖》……

23.学生会（夜）
报组的几个同学忙着审稿。
李艳招呼大家：“你们看，这篇小说写一位教师如何巴结教委主任的儿子。”
仝帆审视了一番，回头问刘慧：“刘慧，这又是你的大作？”
刘慧自豪地说：“是我写的！周老师、何江就是生活原型？”
“那也不能这样露骨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写的谁。”建功看过说。
刘慧毫不含糊：“要不是周老师巴结他的主任的爸爸，一个花花公子凭啥当咱班的生活委员？”
李艳嘲弄地：“周老师要竞争教委办公室主任的职位，不巴结教委主任，能行吗？”
建功无不感慨地说：“现在这社会，你得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那只眼睛睁酸了——也闭上！”
仝帆将建功的军：“建功，你认为这篇文章能不能发表？”
几个人的眼神投向建功，建功挠着头支吾着：“李主任不是说，办报要注意影响么？文章虽说没有直呼其名，但是，如果发出去了，周老师肯定会对号入座。他本来对你就怀恨在心，现在又发这样的文章，岂不是公然挑衅、火上浇油吗？”
李艳立场坚定：“前怕狼，后怕虎！当的什么班长？就凭何江对办报的不积极态度，不！简直就是百般阻拦！让我说，非曝曝他们的光不可！”
仝帆赞同道：“当然，不只为那个！”
争论之后，他们登载了刘慧的文章，周一照例把报纸发了下去……

24.乡间小路上
秋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星期天的清晨，仝帆早早地背着画夹沿着河边小路，去远在八里地外的李主任美术班上课。
必经的苹果园里，累累果实挂满枝头，嬉戏的鸟儿把雨滴洒在他的脸上，好凉爽。
（仝帆幻觉）秋红那轻盈的身影象鸟儿一样向他走来。
他之所以能去学画画，全是秋红的经济支持，她太好了，太善良了，仝帆满脑子全是秋红。
“来，我帮你背着画夹，让我也艺术艺术。”却是李艳追上了仝帆，伸手从仝帆背上取过画夹。
仝帆怔怔的问：“李艳……？你怎么来了？”
李艳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去你们美术班看看啊？”
仝帆回头望了望果园，哪里有秋红的身影？他失望地说：“好，咱们走吧！”
（暗场）

25.美术班教室
美术班上，李主任见仝帆领着标致的李艳来了，就招呼道：“你好，叫什么名字？瞧我这记性。”
李艳：“李主任，我叫李艳，《晚钟报》组的。”
“哦！想起来了。《晚钟报》办得好啊！今天——你——给我们当临时模特吧？”李主任直截了当。
李艳笑着看了看仝帆。
仝帆冲她点点头！
“好啊！”李艳大大方方地坐在学员中间当起了模特。
同学们围着李艳开始画着，李主任在一旁抽着烟给同学们做着范画……
仝帆用心画着……
（化）

26.放学路上
仝帆、李艳二人快步走着。
西北方的天空是海一样黑压压乌云，乌云里闪着可怕的电光，远处传来闷雷声……
归巢的鸟儿急促的飞过，狂风来了，暴雨将至。
仝帆：“要下雨了！李艳，快跑！——”二人跑起来……
刚跑到苹果园，刺眼的闪电，震耳的雷声——瓢泼暴雨倾泻下来……
仝帆大声的喊着：“李艳，快，你顶着画夹，快点跑！”
仝帆伸手拉着李艳，二人在暴风雨中步履蹒跚地走着……
雨越下越大……
仝帆隐约看到，前方的风雨中一个女孩迎面向他们走来……
女孩渐渐近了——原来，竟是秋红……
李艳紧走几步，大声喊着：“秋红！你怎么来了？”
秋红虽然打着雨伞，但全身已经湿透，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另一把伞递给李艳。
李艳迅速撑开雨伞，伸手遮住了仝帆。
仝帆浑身湿淋淋的，他呆呆的望着秋红，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
秋红看着仝帆和李艳，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李艳拉了一把秋红：“秋红！还愣什么？快，咱们快走啊！”
三个人在风雨中各怀心事，默默走着……
雨依然在下，但小多了。
好一会，李艳苦笑地逗着秋红：“谢谢你！秋红，你怎么知道我和仝帆去美术班了？专门来冒雨给我送雨伞。”
秋红镇定一下，微笑着说：“傻李子，你不在教室，不在寝室，肯定去美术班给人家当模特了，你长得这么标致！李主任能放过你？”


李艳感到惊讶：“秋红，你真是神仙，不愧为神算！李主任确实让我当模特了。”

秋红：“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背着我干什么事，我会全知道的！”
“算了吧！说你脚小你马上扶着墙根走啊！”李艳拧了秋红一把。
“你不信？走着瞧吧！等一会你会踩到蛇。”秋红吓唬李艳说。
“我最怕蛇了，小秋红，你别吓我了！”李艳不由低头看着脚下，小心走着，生怕真踩到蛇。
秋红把伞上的雨水弄到李艳脖子里。
李艳惊叫一声：“啊！”
秋红笑着说：“踩到蛇了吧？”
李艳：“小秋红！没有！”
“没有你叫什么？”秋红又往李艳脖子里弄雨水，两个女生手拿雨伞互相逗玩起来。
仝帆隔开二人：“好了！好了！快到校门口了，让周老师看到，成什么体统！”仝帆学着周老师的语气说。
“到学校了？”李艳停下来，“秋红，咱们先到寝室换衣服，还要上晚自习呢。对！今晚周会，这期报纸发刘慧的讽刺小说，不知会不会惹祸？”
“不务正业，无事生非！”秋红也学着周老师的口气对仝帆说着。
仝帆想了想：“李艳！咱们盲目登载刘慧的讽刺小说，我现在真有不详的预感，说不定真会惹出事来？”
“你不是说你从不后悔吗？怎么？后悔了？害怕了？”李艳直言不讳。
仝帆微微摇头：“没后悔，不害怕！我倒要看看周老师到底会怎样？”
秋红认真看看棱角分明的仝帆，向他坚定地点点头……
天暗下来了，闪电余光中，红艳艳的苹果在枝头诧异地望着他们……

27.教室晚自习课
仝帆写了一篇短文——《泞路弯弯》，他把短文装在信封里，贴足了邮票……
晚自习快下课了，班主任周老师才姗姗来迟，他满脸怒气上了讲台，挥了挥手中的《晚钟报》质问道：“同学们，两年来，老师哪一点对不住大家？可是，有些同学却在文章中含沙射影，攻击老师！”
李艳和仝帆对视了一下……
自习的下课铃声响了，后窗外五班的同学象放出笼的鸟，肆无忌惮地大声喊叫着。
周老师的气还未消，哪肯下课，仍不依不饶地训斥着：“有些同学就是太聪明！太狂妄了！忘记了自己是谁，竟敢含沙射影，大肆诽谤自己的老师！说什么……”
周老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镇静了一下，接着说：“本来，我不想声色俱厉地训斥大家，可就是这极少数的同学，他……他们……太不像话了！”
班长建功知道刘慧的小说闯祸了，他不敢看周老师的脸，恨不得把头埋在桌子下面……
刘慧回头和仝帆对视一下……
何江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后窗外五班的同学还在大声喧哗，影响周老师的发挥，周老师趴在窗户上拍了拍玻璃，不客气地向外喊道：“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小点儿声啊？”
外面传来不礼貌的声音：“下课了——不再需要别人管啊！”
班主任周老师更气了：“今天——我偏管！”
外面起哄道：“太平洋上的警察——你管的宽了吧！”
“哈哈……”教室内外都轰笑起来。
周老师气急败坏地冲出教室，但五班的同学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28.李主任家办公室（夜）
周老师余怒未消，找到校李主任，把《晚钟报》狠狠地摔在他办公桌上：“李主任，你亲手扶植的《晚钟报》，你看这篇文章是什么意思？”
李主任从中上装左上角的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然后戴上眼镜，边抽烟边看周老师扔过来的《晚钟报》，烟雾缭绕……
李主任看完报纸，先是想笑，抬眼看到周老师气愤地样子，顿时，手上青筋暴起，把报纸一摔道:“捕风捉影！《晚钟报》要停发经费！停止办报！几个编委学生要停课检查！”
周老师指着《晚钟报》问李主任：“这要让教委何主任知道了，怎么看咱们？”
李主任说：“这帮学生，胆大妄为！打人不打脸！骂人还不揭短呢！”
周老师急了：“怎么是揭短？明明是无中生有！造谣中伤！”
李主任靠近周老师，吐出烟雾，小声说：“周老师，你还真得注意影响，你想到教委当办公室主任的事，早就在校内外传开了——简直是满城风雨了呀！”
周老师难堪的样子：“这……完全是一派谣言！”
李主任又点燃一支烟，试探地问：“这么说，你不准备去教委了？”
周老师掩饰着：“去不去教委？是组织的事！不需要别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主任：“这帮学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就不怕操心多了——烂肺？”
周老师悻悻地出了李主任办公室……
（定格暗场）——第三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