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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依】第七章===孝女感天

作品名称:生死相依      作者:横波      发布时间:2014-10-21 15:38:54      字数:4080


  课间休息,“才子”不再胡侃了,三班的作息时序又回到了从前。下了课,三三两两的同学走出教室,各自方便去了。
  芳菲和佳丽结伴出去。
  飘雪怀抱一摞作文本,走桌窜座地发放着。她的手不停,怀里的作文本不断地减少,当手里还剩几本时,她忽然觉得后背灼热起来,完全是下意识地——她回头看了看,于是,看到有两堆冷冰冰的火焰正向她“烧”来,她一下就呆住了,傻傻地望着那两堆“火焰”,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两迷处,江澎浪歪坐在椅子上,一腿伸到过道里,一腿放在课桌下面。俊朗的脸上罩了层冰,双眼中正往外喷着“火焰”。
  李奇事件,让江澎浪结束了多年的“侃山”行为,业余时间他潜心研读起心理学来,书越看越感触,越看越清楚,以往自己的行为真是荒唐透顶!竟然想方设法地去征服一批批一群群头脑简单的崇拜者!特别是和李飞扬的二次激战之后,他对“征服”两个字有了新的认识。征服一个强者,极俱挑战,极俱刺激,极俱自豪感,尤其像李飞扬那样的强者。两次交手两次较量,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结果也几乎相同,但是,他决不认输,决不承认技不如人,如果不是她,败的绝不是他。悔之当初,怎么会想到用那么拙劣的方式去教训她呢?结果还不是不疼不痒的,她不还是目空一切,冷若冰霜,有人保护,有人宠信,而且又名声远播?错了,错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对付她也必须用一种特殊的手段特别的方式。到底什么方法才能让她震慑惶恐乃至痛苦不堪呢?边看书,他边冥思苦想,边观察琢磨。一天天过去,一日日消失,他也几近一筹莫展了。可是,忽然有一天,他惊奇地发现她竟然很懂“意会”!他暗暗兴奋,暗暗预谋,暗暗打造,于是,一套无形的“刀法”便悄然产生了。今天一出场他就来个“无声斩喉”,效果甚佳。看着她在他的“刀法”下慑悚、仓皇、摇摇欲坠。他畅快极了!
  李奇一走进教室的门就看见了江澎浪的脸,他的心咯噔一下,紧走几步,他硬从飘雪的身边“走”了过去。可能是走得横了点儿冲了点儿,飘雪被他撞了个趔趄,手里的本子也被他刮掉在了地上。他急忙弯下腰捡起本子,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课代表,你回座位吧,我将功补过替你发吧。”边说边眨着眼睛,还耸动着腮帮子。
  飘雪立刻明白了,转身快速回了座位。
  
  芳菲和佳丽说说笑笑回来,看见飘雪趴在桌子上睡觉,佳丽对芳菲摇摇手,然后跷着脚走了过去。芳菲悄悄蹬上前座的椅子,正要跨越课桌飘雪却“嘣”地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她问:“你干什么?”
  芳菲歪下头,然后跳下椅子走进座位。
  飘雪坐下,眯着眼揉着太阳穴。
  芳菲看着她,“又疼了。”
  飘雪点点头。
  “我去医务室给你拿点药哇?”边问边拿出两瓶药放在桌上。
  飘雪摇下头,放下手就看见了两瓶药,微微顿了下,她冲动地握住芳菲的手一连说了两声“谢谢!”
  “你再说谢字我可跟你急了!”
  飘雪急促地眨着眼。“我不说谢字我该说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说。”
  “那我会闷死。”
  芳菲看着飘雪说:“好。说你为什么把辫子给剪了?今早儿你一进门我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忍到现在已经破了我的‘忍’字记录了。你马上老老实实告诉我原因,就算是谢我了。”
  飘雪匆匆瞥了眼芳菲。“短头发省事嘛,我早上的时间总是不够用。”
  “我认识你十几年了,为什么你早没说你时间不够用呢?”
  飘雪苦笑。“那是我愚蠢,天天迟到竟然还留着条大辫子?”
  芳菲沉思一会儿,“你说好朋友是不是应该互相地提供方便呢?”
  飘雪笑问:“想说什么快说,要上课了。”
  “那我说了,你可不许为难我?”
  “你忘了?我可一向通情达理的。”
  “我记住这句话了。”芳菲点点头。“我妈说今后伯母吃的药一率由她提供,而且是免费。喏,”把手里攥着的一卷钱装进飘雪的口袋。“从这次开始。”
  “这可不行。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不行。”飘雪把钱掏出来放在桌上,“你是把钱拿给阿姨,还是把药还给阿姨?”
  “伯母已经断药了,这药是万万不能拿回去的。这钱是老娘指示退回来的,所以更不能拿回去。你是妈妈的乖乖女,我也得听老妈的话吧?刚才你可答应我了。”芳菲把钱硬塞给飘雪。
  “芳菲,别,别,别。”飘雪使劲往出掏钱。
  芳菲按住飘雪的手。“别争了,飘雪。算我求你了好不好?给月亮买条裙子吧,我看着月亮长大,却从来没见她穿过裙子。现在哪个小女孩儿没有裙子呀?”说得情真意切。
  飘雪呆呆地看着芳菲。
  “不要胡思乱想。实话告诉你吧,这药并没有花多少钱。干什么吃什么嘛,医院内部的人买药价钱是外售药的三分之一,有的药还无须用钱就能弄到手,这得看那个人‘道行’的深浅了。我妈说她大小是个官,‘道行’就不用了,那三分之一的便宜占占也不算贪,多少也是用自己的钱买的药,吃到肚子里病一定会好的。所以呀,以后伯母没药你就说话。”芳菲笑嘻嘻地说。
  飘雪声音低哑地说:“你这是变着法儿地让我不内疚哇!”
  芳菲摇摇手。“告诉你我是有预谋的,”狡黠地笑。“趁老师没来我悄悄向你坦白。有一天我们家去了个算命的,我算了一卦也给你算了一卦。那个算命的说我一生不愁吃穿,将来的工作也很称心,就是没大钱。你可不得了了!将来大福大贵,家资百万,还名声远播。所以我就思谋着,一定要找个特别的理由,让自己将来好去揩你油而你又无话可说。”
  飘雪拍拍芳菲。“不要安慰我,这样我会更难受。”
  “你不需要安慰,你需要的是友情。咱不是说好了,我是钟子期你是于伯呀吗?难道你想反悔不成?”芳菲动情地说。
  飘雪眼圈红了,握住芳菲的手信誓旦旦地说:“永不反悔!”
  
  夕阳西下,有一弯月斜斜地勾在凄艳的红幕里,宛如红色的海洋中航行着一只残破的小船。红涛滚滚,小船的船头已经倾斜,可它还执著地沿着自己的航线前进着。
  踏着满地的落霞,飘雪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忽然觉出了不对劲儿。原来,损破的大门已经被人修复得结结实实,再大的风雨也不会坏了。
  飘雪愣住——这是谁干的?这些板子从哪来的?疑惑进门,书包没放就进了西边的卧室。“妈妈,大门是谁修的?”
  兰母茫然,“咱家的大门吗?”
  “是啊。修得非常结实,两年也不会坏了。”
  “唔,怪不得?中午你们刚走一会儿,大门口就丁丁当当的响了起来,我寻思是大龙他们家在钉什么,原来是在修咱家的大门哪!不是你求的人吗?”
  “不是。我正预备礼拜天和重霄修呢。”
  兰母很感动。“唉!这是谁呀,做了好事还不让人知道?这可怎么好啊?雪儿,你去问问陆阿姨,是不是她偷偷让大龙给修的?咱可不能吃昧心食儿呀。”
  “我知道了。”飘雪边答应边摸摸母亲的身下,“哎呀,太湿了,您怎么不出声啊?我给您换换。”抱过一边的备用褥子。
  兰母生气地说:“别换了,溻着吧。连泡尿都管不了活着没用了。”
  飘雪把母亲往一边挪挪,铺备用褥子。“您又说死?”
  兰母更气。“这该死的病太糟蹋人了,死了利索。”
  飘雪细声细语地说:“糟蹋谁了?我可是您闺女呀!”
  “可怜的孩子!你前生一定杀人放火了,要么今生怎么会摊上个病妈呢?”兰母怜惜地看着女儿说。
  “此言差矣!”飘雪安慰母亲。“您除了不能走可是个最完美的妈妈了!您给了我漂亮的外貌,快乐的童年,伺候您是我的本分,应该的。”
  兰母心酸酸地瞅着女儿。
  “咳!光顾着说话了,药拿回来了。”飘雪回身出去。
  兰母呆呆地看着尿湿的褥子。
  
  飘雪拿着两瓶药回来,一瓶给了母亲一瓶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拿起桌上的暖瓶倒水。
  “妈妈,这药药店卖的很贵,又担心是假药,所以不敢买。昨儿我才和芳菲说,她今个就拿来了。”
  兰母长长吐了口气。“左一回右一回地麻烦人家,这人情债可大了去了,不知何时能报答人家?”
  飘雪接过母亲手里的药瓶,拧开盖子倒出两粒药片,然后抬高母亲的上半身子。“您老人家放心好了,咱家不能永远这样,不管是人情债还是物质债,都由我来还。”
  “妈相信你,因为你不仅长得好看,心眼也好,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
  飘雪笑笑,抱起湿褥子朝门走。
  “雪儿……”兰母欲言又止。
  飘雪回头,“您有事儿?”
  兰母略略停顿下,说:“月亮说她被选上跳集体舞了,得穿体形裤。这小妮子不敢跟你说硬来磨我。我知道家里没钱,为了给妈买药你把头发都给卖了……唉!你就看看你的同学谁有给她借一条吧。”
  “妈,什么卖头发买药的?陆阿姨宋婶她们过来您可别乱说,人家该笑话了。我是真的不愿意伺候它了,您看,这样多好?”飘雪用手拨拉一下短短辫子。“哪天这也不愿意梳了,我就剪成更短的,早晨起来用手捋捋就行了。”她说得很自然很有理,表情也配合得恰如其分。“月亮还真有穿裤子的命?芳菲说了一大套理由不要钱,我脸皮也够厚,居然把钱给拿回来了?明天我就去给她买。”
  兰母面上带笑心中哭泣,看着女儿出去,突然骂起了死去的丈夫:“死老头子,你为什么要走得那么早啊?……”
  
  飘雪刚把母亲的湿褥子拆了,就听见隔壁陆老太在叫飘雪,她急忙跑了出去。
  陆老太从木杖的夹空儿递过来一碗饺子。
  飘雪接过饺子。“哎呀,陆阿姨,太多了!您包多少啊?”
  “多着呢。尝尝,驴肉馅的,你萧叔叔打麻将赢回来的驴肉。”
  “谢谢您啦!您哪次吃好东西都不落下我们家,可我们家的东西您是一样也没有吃过。真愧得慌!”
  “邻里间住着不就图个混合,你们家的情况谁不知道?阿姨不会挑你的。”说着,陆老太扒着木杖探过头。“哎,小雪儿,今儿个有个小伙子给你家修门来着。那小伙子不仅长得俊活儿也做的不赖,你看看你家的门,不拿斧子砍是不会坏了。他是谁呀?”
  “是重霄同学的哥哥。”飘雪脸热心跳,偏偏得装得自然,真难为她了。“大门坏了好多天了,妈一个人在家上课也惦着。上个星期,重霄的同学来玩儿看见,回去就和他哥说了,第二天他哥来量了尺寸,今儿才来修。”
  陆老太责备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我们家三个大男人,修个门不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吗?以后有什么活儿一定要出声,听到没有?”
  飘雪乖乖地点头。“听到了。以后不能少麻烦了。”
  陆老太乐呵呵地说:“快趁热让你妈尝尝,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她指不定吃没吃过呢。”
  “好的阿姨。我给您倒碗去。”飘雪快步走进房门。
  
  还了碗,飘雪开始做饭,洗早上泡的衣服。活在手里忙着,大门在心里晃悠着——到底谁是那个修门的人呢?
  一通神忙,待躺进被窝,北墙上的老挂钟已经敲过了十一下。
  这就是一个十八岁少女——飘雪的生活,从十岁起,这部勤劳的小车子便步上了艰难的生活轨道,有些零部件已经过早地损坏了,譬如,她的头疼病、失眠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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