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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依】第二章===痛心说教

作品名称:生死相依      作者:横波      发布时间:2014-10-16 18:41:29      字数:4550


  芳菲是个粗枝大叶的女孩子,尽管心粗她也隐约感觉出了问题。一次,她站在“冷血杀手”前面联想到偶尔听到的“叫喊”和飘雪对她的“依赖”。她先是震惊,后是愤怒,接着凶巴巴地冲上去狠狠地擦去那些字,然后气急败坏地奔向了教研室。
  就在这时又有事情发生——每个晚自习后都会有人受伤,奇怪的是每个受伤的人第二天都坚持上学!不管是瘸了拐了青了紫了。于是,公安人员开始进出学校。几天后,公安撤走了,伤人事件也不了了之了。校方的口风很紧,没人知道事情的结果,于是流言蜚语开始流传。有人说公安逮住了那个人但又把他给放了,因为他是个很有背景的人;也有人说公安根本就没逮住那个人,因为那个人神出鬼没,公安根本就拿他没辙儿。流言传来传去便传出个“黑色闪电”。这个“黑色闪电”专管校内“闲事”。因此,有些人开始胆怯,有些人却相当的兴奋。
  这天早自习,米奇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教室,乱哄哄的室内立刻就静了下来。
  “飘雪你快看。”芳菲急急地推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飘雪。
  飘雪起来看去,正碰上米奇阴森森的目光,吓得她的心一抖,马上又趴在了桌子上。
  芳菲目送米奇到了座位,回头不无欣喜地说:“我敢保证,一定又是‘黑色闪电’干的。”
  “黑色闪电?”
  “对。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来如风去似电,酷极了!
  “古龙书上的人物?“
  “是真人。”
  “哦,他是谁?”
  “我也想知道,可惜没人知道他是谁。黑衣黑巾又是黑天,而且常常出没在没有路灯的地方。”一口气说完,眼神熠熠。
  “崇拜啊?”
  “是欣赏。”
  “欣赏打人?”
  “欣赏他除恶扬善。”
  “米奇做了什么坏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瞥了眼李奇。“满脸的谄媚,该揍。马屁精,奴才相,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个人有个人的交友方式。唉!也许那也是一种义吧!”
  “你这么看?”
  飘雪点点头。“义分许多种,不能用你心中的概念去权衡人家的感情。”
  芳菲斜乜着飘雪,“那我们是哪种义?”
  飘雪不答只淡淡地笑。
  
  一连串伤人事件过后,污言秽语大大地减少了,飘雪不由暗暗欣慰起来,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些低级下流的纸条忽然就出现在了她的书里、文具盒里、书包里?她彻底混乱了,刚刚恢复起来的残弱欣喜一下子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心灰意冷。兰家的荣辱不再重要,她决定辍学,不管母亲答不答应。
  有了决定,飘雪抑制不住心痛,还有大半年就高考了,辛辛苦苦读了十年书不就是为了一跃龙门吗?可叹龙门好跃,她却已没有了跳跃的心情。如果再不离开这个痛苦的地方,她怕哪一天受不了了会从十八层的香山酒店的顶楼上跳下去。偏偏她不能死,偏偏她没有死的权利。
  
  三班陆陆续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高剑在干什么呢?作为班主任,他怎么可以这样熟视无睹又无动于衷呢?
  每个人都有上进心,说白了哪个人都有梦想,都有私念,为了这些东西都爱做些有用或无用的事情。
  高剑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忙,白天教两个班级的语文课,晚上到夜校去代课,业余时间猛抠资料准备考取研究生,班里班外的风言风语他也有所闻,但他没太在意——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闲话,何况这群人还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青年!直到不断出现伤人事件,直到午芳菲冲到了他的面前。他震惊愤怒,然后就后悔了!
  
  星期一飘雪又迟到了,站在校门口她犹豫了好一阵才向教研室走去。高剑不在,她急忙出了教研室。
  三班教室门口,高剑双手插在裤袋里向西边望着。
  “上课半天了,他还站在门口?难道是在等自己吗?”飘雪不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这节课临时变动,把老师讲变成同学写,大大的题目《同窗》写在黑板上,一屋子的人都在写作。
  飘雪坐下,瞟了眼看着她的芳菲,然后打开书包,拿出笔记本慢腾腾地翻着,忽然,一张小纸条掉了出来。
  高剑找了个空位坐下,望着尽收眼里的学生,他的心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午芳菲说的没错,这是个阴谋,而且不是一个人策划的。谁会是那个幕后主使呢?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女孩子呢?他苦恼地想着,缓缓地移动着眼球,挨个儿地端详着低头写字的学生:那个家伙一定在捧腹大笑。小子你别得意别张狂,看看到底是谁笑在最后。肆意地欺侮一个女孩子,连老天都……咦?她怎么了?他呼地站了起来,快速绕过桌子向飘雪而去。
  此刻的飘雪面白如纸,双目惊恐地盯着手里的纸片,微张着的嘴唇簌簌地哆嗦着,仿佛她手里捧着一条正吐信儿的大蛇。
  芳菲拿着笔不停地乱画着,心也随着胡乱走动的笔尖越来越急,她的朋友在受罪,而她却要等——因为高剑让她等。为什么要等?到底等什么?等那个该死的家伙笑酸了嘴巴吗?等着可怜的飘雪越来越消瘦吗?这也……“哎呀!你怎么啦?”她心口一致地叫出了声,立刻引来了全室的目光。
  飘雪一哆嗦,手中的纸片突地掉在了桌上,她也像一片羽毛从高剑的身边飘了过去,只几秒钟,那副瘦弱的载着沉重委屈的背影就消失在门的后面。
  一屋子的人全都瞠目望着那个空位子和站在空位旁边的高剑。
  江澎浪也看着那个空位子。这一个多月以来,经米奇等人私下里“煽风点火”发生了很多事,他都洋装不知,不参与不过问也不暗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岂不知他高兴得做梦都在笑。然而,有一件事却让他非常的恼火,为什么参与的人都陆续地受了伤?为什么受了伤的人各个都守口如瓶?那个人到底是谁?决不可能神出鬼没,他一定就在校内,说不定就在这个班里,而且和“她”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不行,得把他找出来还以颜色。可是,没等他行动,一张战书于今天早上摆在了他的书桌上,幸亏他来得早,否则又该有“新闻”流传了。战书装进口袋,愤怒却冲进了心房。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猜测判断下战书的人。早自习结束,他一道题也没有作出来,第一节课过去一半儿,本子上仍然一个字也没有。看着黑板上的“同窗”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同窗?明摆着是在责备在批评。到底是哪个混蛋泄的密?真他妈欠揍。他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哎呀!你怎么啦?”的叫声,立刻寻着那声音看去。
  米奇很聪明很讲义气,也很会揣摩人意。一次在白桦林,江澎浪和他交了一回心,他感动的同时也懂了江澎浪的意思,于是便发生了很多事。飘雪的成绩下降,江澎浪轻轻松松就坐上了全年级第一的位子,他为他高兴也为自己自豪。此刻他咧着嘴角,强忍着心中的快感瞥着飘雪走了出去,忽然间他想向江澎浪邀点功,于是倾过身去,半是炫耀半是挑逗地小声问:“怎么样?”
  江澎浪立刻把身子挪开,冷漠地看着他。
  米奇不由愣住。
  “这是谁干的?”站在空座旁边的高剑举起一块纸,眼神似刀,迅速削过满室惊讶的脸庞。
  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高剑的脸都青了,目光在每个学生的脸上停过之后他再也控制不住愤怒了。“好哇,这么急呼呼地跳出来,是急着去领赏吗?你以为你很勇敢?告诉你你这是弱智。这是什么?”用力抖抖手中的纸片。“证据。法庭上有力的证据。这么想出名?这么不甘寂寞?那你怎么不早出生十五年哪?”放下手,继续审视他的学生,一个一个地看,当他的目光和米奇的对上时。米奇迅速避开了,像做了贼似的。他的心一沉,眼睛不由自主停在了米奇的脸上。
  米奇埋下头,再也没有抬起来。
  高剑似乎力不从心地扶住了身边的桌子。
  ——米奇,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虽然不用功可你从来也没有过激的行为呀,三班的成绩单上少不了你那笔呀!可是现在你……唉!都怪自己,充什么热心代什么课?考上研究生也是失败,你看看你的班级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深深叹口气,转身他走回讲台。
  “同学们,近两个月以来,有一股歪风邪气席卷着我们班,影响极坏。校内校外的流言蜚语讲的都是三班,墙上树上,画廊上,图图画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与三班有关。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指着原先挂流动红旗的墙壁。“看看那儿,那些红旗都哪里去了?那么多值得骄傲的东西都丢了,同学们,你们该反思了吧?大家都是十八九岁的人了,都是公民了,公民做事是要负责的,不是吗?三班在衰败,在腐化,这问题多严重多可怕?你们不反思,不去纠其原因,不去拨乱反正,偏偏要去污浊的水里游荡,还用你们那本该握住友谊的手捧起脏水来泼你们的同学!同学们,良知何在?正义何在?公理何在?”他激昂地说着,声音时而高亢时而冷漠。黑板擦“啪啪”地敲击着桌子,如同一阵阵冰雹,打得满室青春的脸膛都“蔫”了下去。
  “班级是汲取知识、增进友情的圣洁的地方,现在却成了造谣生事的场所了。班长、团书记、其他班干部们,你们的眼睛耳朵都留着干什么?眼看着事情在恶化,眼瞅着一伙人在伤害无辜,你们怎么就能缄默着?装聋作哑坐山观虎斗,你们真能心安理得吗?八十年代的青年人,是不是太薄情了?像这位,”再次举举手里纸片。“算什么东西?说你是狼是狐狸真是太抬举你了,藏头缩尾,充其量算是个鼠窃狗盗之流。试问,你伤害了别人的同时你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多龌龊的行为!多猥琐的心态!每天晚上你真能睡得着觉吗?不过,我可告诉你,不要过早地沾沾自喜,跳得欢是一定要拉清单的,你就麻溜地储备足够的眼泪吧。”说到这,他长长吸了一口气,任教八年,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识过?可今天的事让他突然明白——以往的暗自得意见多识广是多么的苍白!他的学生中有如此阴暗一面他竟然不知?他为此感到羞愧!
  教室内死一般的静,心虚的,不敢迎视他们知识的引导者;无愧的,再也充不起坦荡,都微垂着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高剑下了讲台,穿行于课桌之间,以往那矫健的步伐此刻却是这般的沉重。“弱智。就凭你这点小花样儿还想成气候?真是白日做梦!下课后你痛快地去找我,否则等我找到你的头上你的麻烦可就大了。你可别不信,你这明明是蓄意的诽谤,法律条文中明确规定,恣意诽谤诋毁他人名誉是要判刑的,不信你就回家找本法律大全来看看我有没有危言耸听。”他站住,站的位子正好在江澎浪的旁边。“我很高兴,大家的精力如此的旺盛;我也很惋惜,大家竟然毫不心疼地糟蹋自己的宝贵时间。都什么时候了?离高考只有半年多了,你们一点也不担忧吗?净弄些污七八糟的事情来中伤你的同学,我真不知是该为你们羞耻呢,还是该为你们哭泣?前程是你们自己的,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一各个的都摆起了无所谓的架子来了!真不愁了吗,那么谁能告诉我他一定能考上?”他倏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继续质问。“谁能?站起来。我管你叫老师,或者我立即走人,从此不再教书了。”停住,耐心地等待一会儿又接着说下去。“你们是纯洁的,别以为成人了就往染缸里跳,你们自己不在乎,关心你们的人还在乎呢!”
  一部分人在看书,一部分人还在看着自己的衣襟。
  高剑看看手表,转身回到讲台上。“同学们,做人要有人味儿,要有爱心,千万不要无情无意。你们从四面八方积聚到这块八十平米的地方来,这就是缘分,几世修来的缘分哪!你们要珍惜,要互相关心,互相尊重,互相爱护,互相帮助,《爱的奉献》我想在座的没有几个不会唱的吧?香港都纳入回归的日程了,你们也该学会‘理解’这两个字了吧?我说的是‘也该’并没有要求你们应该,这过分吗?”他轻轻叹口气,又摇了摇头。“我曾怀疑过,震惊过,直到今天确认后的难过。我把你们想得美太好了!三班该整顿了,从今天起,从这件事情开始。刘之全、李飞扬、黄灿,下课后去我办公室。”回身敲敲黑板上的《同窗》。“看看这两个字,好好想想吧,我想你们会想起很多东西的。这篇作文教导处已议妥,作文的成绩作为期末考试的附加分,优秀的还要上报市教委。大家好好作吧。现在下课。”说完他大步走出门去。
  江澎浪脸色阴沉目光“专注”地目送高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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