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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鸹惊梦(小说连载11)

作品名称:昊鸹惊梦      作者:东方鹰      发布时间:2008-09-16 20:41:53      字数:5015

铁鹰简单地分工,助手们便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陈平、姚华在调查受害人黄群。
黄老陈述,他是昨晚十一点在本村出诊回来的,到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当晚妻子患重感,咳嗽厉害,凌晨1点半入睡。早起发现门不开,这才叫老伴帮忙,门倒是开了,老伴被犯罪分子堵门的方桌上滑溜的竹椅砸了左脚。我到堂屋发现电视机、电风扇不见了。跟老伴打了声招呼,便去叫村治保会李主任。返回在离屋仅3米远的路边拾了根马钉,不知有用没用。
“你这里近来有生人来吗?”陈平问。
“有的,退休后我开了个简易诊所,每天有不少人求医。”黄群说。
“黄老,您仔细想一想,特别是近3天内闲坐的人。”姚华提醒地说。
“让我想想。”黄群陷入了沉思,饱经风霜的脸上缀满了皱纹。“对了,前天傍晚,有两个年轻人到店前落过脚。年长的长着一副国字脸,口音好象是石门人,宽嘴包着一对虎牙。”
“另一个呢?”陈平问。
“另一个年青些,后生蛮标致。我当时以为他们看病或者抓药,我还问过国字脸;是不是看病,那人讲歇口气坐坐。因诊所还有病人等着,我就过去问诊去了。一会听到我老伴喊,哪个?我见那青年向灶房走去,说是讨点水喝,后来他们就走了。”
“黄老,您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您还听到什么?”陈平问道。
“那天,我爱人也在家,后来我的注意力放在病人身上了,不知她晓不晓得一星情况?”黄群答道。
“姚华,你进屋把伯母扶来。”陈平对姚华说。
一会,姚华扶黄群妻子坐下,老人忧闷沉胸,咳嗽如昨。陈平简单地跟老人作了工作。接着问:“伯娘,前天你在家吗?”
“在家,那天我和老头子都没出去。”黄群妻回答。
“有没有陌生人来?”
“有的,老头子退休后开了个简易诊所,每天有不少人看病问方。前天有一年轻人进灶房,我便喊了一声,意思是提醒他我屋里还有人。”老人说话很风趣,“那小子听到我一喊,说要讨水喝,没一会就出来了。”“咳咳...”
“我还听那小子叫国字脸为大哥,后来又听那国字脸讲,外面风声紧得很,财源不好。国字脸问那小子,准备好了没有?年轻人讲,还差盘缠,说是5天后去什么江?”黄群妻回答。
“好!您老去休息。”陈平说完,便和姚华去找铁鹰。
现场勘察已接近尾声。今天铁鹰心情特别好,见陈平、姚华走来,大老远就招呼:“小陈,我逮住狐狸尾巴了。”
“哦!”陈平回答。“你看这打洞撬痕,是黑老鸦的杰作,而这爬痕拦路虎却是白面郎君所为。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这个团伙的主犯很可能近期内潜逃。”铁鹰把想法端了出来。
“您的判断很有道理,刚才我和姚华找受害人调查,黄群和他的老婆提供了重要情况。”陈平说。
“走,进屋去,姚华,你在外面警戒。”铁鹰说完,扭头进了进了堂屋。罗刚、大张已在屋里。“陈平,你刚才讲有重要线索,是吗?”
“是的,黄群夫妇反映,三天前的黄昏,有两个年轻人歇过脚。年长的约40多岁,石门口音,国字脸,一对虎牙;年青的较俊......”
“这就对了。”罗刚一拍大腿。
陈平继续说道:“年青的后生曾到灶房讨水喝,被黄妻叫住,又若无其实的出来。经黄群妻子回忆,那国字脸曾向俊后生说,外面风声紧,后生讲5天后去什么江?”
“去什么江?去什么江?”铁鹰起身在堂屋走动。“冷水江?内江?牡丹江?”铁鹰摇摇头,问题已很明显,那国字脸就是成昊鸹,俊后生就是白面郎君刘小武。往哪儿去呢,中国地大域广,光挂江的城市就有几十个?
“是新疆!”罗刚出语不俗,众人目光一下被吸引过来。前二个月我在洞湾处理伤害案件时,曾受命调查黑老鸦重大盗窃团伙成员情况。白面郎君家在与石门临界的龙凤村,他有一个姐姐在新疆工作,很可能外逃那里。
“这个情况我也清楚,是有那么回事。”大张补充说。
“既然如此,我们就将计。”铁鹰附耳罗刚,只需如此这般。末了,叮嘱:“谨慎小心!”罗刚、姚华、大张去了长慈公路与双溪交汇的丁字路口,陈平去了陬市镇。
榴火舒丹,池塘吐绿。柳月,晨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
长慈公路一字山丁字路口旅店前,罗刚身着便服正与一老者奕棋。头上一顶草帽半遮面,一派庄稼人打扮。
不远处,姚华从瞎眼算命先生手中接过二胡,戴上墨镜,对算命先生说:“我帮你拉胡,你算命,咱俩来个珠连壁合。”
“小兄弟还有如此雅兴!”瞎子说。
“凑合,凑合。”姚华回答,“反正今天搭末班车去慈利,陪您老乐一乐!”说完,潇洒地拉起了阿炳的《二泉映月》,优美的音域一下吸引了南来北往的候车人,瞎子的生意一下红火起来。
罗刚投来赞许的目光,他佩服姚华的机敏。
大张在公路对面,他和卖肉的屠户侃起了大山。
这场戏是铁鹰策划的,单候企图逃疆的白面郎君。
上午10时许,一辆客车从双溪方向开来,咔的一声在一字山停稳,人们鱼贯而下又蜂涌而上,三双猎眼从不同角度射向人群。突然,罗刚两眼放亮,那戴宽边眼镜挟黑色公文包的不正是白面郎君吗,与此同时,姚华、大张也盯住了刘小武。
罗刚碰了碰棋友,示意暂停,然后把麦草帽一扯,径直向公共汽车走去。
客车停稳,姚华一曲《草原之夜》拉得如痴如醉。出乎意料,白面郎君向瞎子走去。
“马师傅,来支签。”刘小武展开一看,大惊失色,上面大书一个“偷”字。再来一签,还是“偷”,这是姚华做的手脚,观其心理变化。
瞎子问,你把签念一下。白面郎君灵机一动,把个“偷”字念成“人人一月刁”,看你怎么解。这马瞎子也是过来人,卖什么喝什么,白豆腐也能说出血来。我先唬你一下,叫你顺着根儿,白掏子儿,马瞎子洋洋得意。
“人说你马瞎子会神机妙算,今日看来也不值一问,算我倒霉。”白面郎君起身欲走。
“你小子三日内有牢狱之灾,还假装正经。”这马瞎子原本一句笑话,不料一语中的。
“哦!”白面郎君止住脚步,东张西望,“这人人就是同伙,月为门,横篙插门,刀掏洞,你做贼了。”
“嘘......”白面郎君用手示意,“马师傅,你声音小些,我跟您付钱。”说着扔下一张兵,抬头瞧见大张,好象哪里照过面,刘小武心疑。原想下车换车去慈利乘火车的,怕露出马脚,又匆匆上了原客车。人未站稳,就被罗刚铐住了双手。
刘小武贼眼一翻,心想完了,白面郎君被带下车,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第十六章天网伏鲨

审讯在继续进行,白面郎君经不住铁鹰的凌厉攻势,断断续续交待了12起窃案。一旁坐着老警大老李。沉默,是审讯的一门艺术,对于五心不定的犯罪分子,犹如一把尖刀。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刘小武把头埋得低低的,额上渗出了汗珠。
“刘小武!”铁鹰目光似剑,直逼白面郎君。“问题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都交待了。”刘小武偷视铁鹰,又望望大老李。
“你这衣服——”铁鹰单刀直入。
“没破哇!”白面郎君语为论次。
“你这衣服是哪里来的?”铁鹰直问。
“这......”
大老李眼睛一亮,他佩服铁鹰的洞察力,这位在公安战线奋斗了二十多个春秋的老警,似乎悟到点什么。“什么这呀那的,你要相信党对违法人员的政策。”
“我们去了发案现场,你的这件衣服难道不说明问题吗?”铁鹰加强了攻势。
“给我一支烟。”刘小武手在颤抖。铁鹰将烟递了过去。刘小武贪婪地吧嗒了几口,才慢慢抬起头来。
那是去年9月的一天,我、成昊鸹、钟彪、魏枭雄在长慈公路去漆河镇的方向闲逛,当然我们是有目的的。那天夜色很美,淡月疏星,美的氛围又令人遐想。走着走着,不由得想起那首儿谣:月亮走,我也走,我跟月亮背笆篓......于是我念出了声。不料成大哥一下把话接了过去。他说万影皆因月,然后我们展开了关于月的争论。穿地风他说喜欢娥眉月,酸泥鳅喜欢近幻月,黑老鸦讲最好不见月,成大事者都是月黑广寒夜。望见狮子山飞渡后,我们才停止了争论。
这狮子山电站侧首临界公路旁,一溜排着几家个体商店。这时月已西斜,我和成大哥、穿地风、酸泥鳅同时向两家商店打洞。成大哥撬开门后,蹑手蹑脚进了内室。他用黑布裹着手电,借着微弱光亮,瞧清是睡的二位姑娘,于是他将姑娘脱下的衣服先抱了出来,这才放心地向我招手。我抖开随身携带的大提包,毫不客气的将服装。鞋袜等百货商品请进了包内,约10分钟左右,黑老鸦在翻箱时惊动了货主,我们拧起提包就跑。那两名姑娘因找不到裤子,不敢贸然追出来。穿地风听到喊声,从另一个方向跑了。
这晚我们“搬运”得胜,“创造”了近两千元的经济价值。刚才这位警官追问的我身上的这件中山服,也是那一晚偷来的成品服。白面郎君讲到这里,把话顿住了。
“那一晚你们去了哪里?”
“去了漆河,赃物是老九郑红元负责销的。”
“最近你还同哪些人见过面?”大老李问。
“我同黑老鸦在金紫山作案后,老大就去找老六酸泥鳅老三穿地风去了,这段你们追得紧,我们已放弃了许多集体会面的机会。5天前老大催我避一避,打算到新疆去的,这不,人还没走,就给你们给套住了。”刘小武说着,眼睛滴溜溜一转,“对了,我出来时还见着老四黑面狸哒的,他说近两天不会出去。”
“最近,黑老鸦会去哪里?”铁鹰穷追不舍。
“很可能会去马鬃岭的响水档村,那里是酸泥鳅的活动范围。”
“继续考虑交待你的罪行。”随即,白面郎君被人带了出去。
“老李,你看?”铁鹰用征询的口气说。“我看白面郎君的口供多少是真实的,他至今还不清楚我们已抓住娄阿鼠,我的意见是奇袭古堤,网住黑面狸。”
“我想双管齐下。”铁鹰一字一眼地说。“一方面石门的盘石,花薮、桃源的热市、马鬃岭、临澧的潘家铺等临界联防网,密切注意黑老鸦的动向,以防成昊鸹等再次作恶;另一方面,以我所现有警力为主,吸收应急分队力量,兵分三路,由我、你、罗刚各带一路,乔装进村,力争天黑前抓获黑面狸。”
“我看这个方案可以,我去集合兵力。”大老李一阵风出去了。
进入古堤,打老远就望见那珠古樟,犹如一巨大阳伞惹人注目。往北灌木丛中掩盖一低矮土屋,那就是黑面狸的狼窝。
东西小道上,疾步走着三位头戴草帽斜挎雨伞的牛客,风急火燎地向土屋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屋北干渠上,一老一少挑着货郎担,吆喝声由远而近。几名村妇不由自主的纽动了身子,鱼贯向货郎担走去。货担老头心不在焉,双眼不时地溜向远方。
突然,老者扯出了一块红绸举在扁担上,正当人们迷惑不解时,几个民警擦身而过,向土屋奔去。
“起来!”黑面狸睡眼惺忪,咔的一声被带上了手铐。“谁,别、别开玩笑!”黑面狸迷迷糊糊地说。
“录刚!”铁鹰声如虎啸,“有!”黑面狸回答。慌忙揉眼,抬头望向中年警官,身不由己的跪了下去:“所长,我......”录刚是缓刑犯,因此认识铁鹰。“屋里人呢?”
“都到羊毛滩赶集去了。”
“你昨晚哪去了?”铁鹰问。
“昨晚我去了石门盘石,回来到了提笼鸡那里。”黑面狸回答。
“见过谁?”“没、没有。”“人民政府对违法人员的政策你是清楚的,你是有前科的人员,是立功赎罪还是顽抗到底,你考虑清楚。”铁鹰目光逼人,“白面郎君可是讲清楚的罗!”
“二哥进了笼子?”黑面狸急着问。
“不错!”扯红绸的老者说,他是大老李。“你到石门一定见到另外的人,比如你的大哥、酸泥鳅等。”
“你都知道了,我昨晚是见到了大哥成昊鸹,说不定今天还在盘石,大哥讲今天晚鞋时候去会老三穿地风,至于老六去不去我没把握。”录刚辨道。
“你讲的都是实话?”一旁立着化了装的罗刚。
“我晓得你们要核对的,讲不得假话。”黑面狸回答。
铁鹰示意大老李、小刘把嫌疑人立即带回去。“罗刚、陈平,你们带领干警和联防员火速行动,捉拿郭本生归案。”罗刚一行迅速上路。
成昊鸹已没往日的威风,月前他虽冒险从联防队逃脱,又一次在兄弟们面前丢脸,暂时安静了几天。黑面狸去提笼鸡那里,他交代黑面狸偃旗息鼓,以待时机。事后他去了老六酸泥鳅活动的区域,找到了穿地风。
“大哥”,穿地风说,“我们现在漏子捅大了,是不是跳槽!”
“我也怎么想,我已吩咐老二出去躲一躲,或许有些转机。”黑老鸦附和说。
“问题不那么简单,我想弄点钱去吃铁路。”穿地风异想天开。
“难得弟兄们一场,我陪你去。”黑老鸦有些沮丧。
“大哥,三哥你们先来了。”酸泥鳅先声夺人,大步跨了进来。“走!”黑老鸦起身,穿地风、酸泥鳅跟了出去。
3人沿着黄石灌区,不一会便进入了丘陵地带。按照原定计划,穿地风的意思是“弄”几部机子做盘缠。消息是穿地风透给黑老鸦的,他们袭击的目标是石门、桃源、临澧三县交界结合部的分散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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