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下部（十一）

第十一章：懂事的小丽丽

看看年关将近，江波说在即将过去的一年里，虽然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但总算闯过来了，那老泼妇也成了强弩之末不足为虑了，今年要好好过个年庆贺一番。首先每人买套好衣服，让人们看看你跟着我比跟着陈林强。
小秋心里早有一个打算，就是买衣服时给小丽也买一套。因为江波就小丽这一个亲生女儿，不能相见心里肯定不好受。她暗想主意，想办法让小丽也能经常上门与江波相见。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妈妈，妈妈也支持，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江波能接受阳阳，咱也得有个宽阔的心接受小丽。
这天，孩子们都放假了，小秋带着孩子们买衣服时，给小丽也买了一套，把嘉丽叫到身边说：“嘉丽，妈妈托你办件事。”
嘉丽高兴地说：“行呀，妈，你说。”
小秋说：“你去把小丽叫来，看看给她买的衣服合身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拿去换。”
嘉丽说：“恐怕她妈不让来吧？”
小秋说：“你去找她玩，悄悄把她带到这里，我给你们买个大烧鸡，吃了你再把她送回去。”
嘉丽高兴地说：“好，我现在就去。”
就跑出去了。吃饭的时候，江波看着一桌子菜，还买了烧鸡，说：“还不到过年，这么丰盛？”
小秋说：“今天有客人，是谁你先别问，呆会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嘉丽带着小丽来了，江波又惊又喜。小丽比两年前高多了，也懂事多了，见了小秋怯生生地叫了声阿姨，又叫了声爸。江波把小丽拉到怀里说：“原来你阿姨说的客人就是你啊，看，阿姨给你做了多少好吃的，还特意为你买了烧鸡，快坐下吃吧。”让她在他身边坐下。
小秋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她，又撕下一只给嘉丽，阳阳噘着嘴不高兴。
小秋撕下一只鸡翅膀塞到他手上哄他：“你是哥哥，理应让着妹妹，鸡翅膀吃了手巧，说不准你吃了还能给大家变出一只整鸡哩。”
说得大家都笑了，高高兴兴地吃起来，小秋不断地把肉往小丽碗里送。
吃过饭，小秋把衣服拿出来让小丽试，小丽穿着还挺合身的，她爱不释手，不想脱了，就穿在身上。
天快黑的时候，小丽该走了，她腼腼腆腆很为难地说：“阿姨，我把衣服脱了吧，就放在这儿，穿回去怕我妈打我。”
小秋望望江波，江波说：“脱就脱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丽就把衣服脱了，自己折叠好了交给小秋说：“阿姨，你给我收着，我再来了穿。你记着让我姐再去接我啊。”
小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说：“放心吧，我会不断叫嘉丽去接你。”
她姐妹俩走后，江波深情地望着小秋说：“小秋，你真是太善良了，也太能善解人意了。只是不知那泼妇会不会再生事端。”
小秋说：“管她呢，到时候再说。”
自从离婚判决书一下来，江波心想以后恐怕再难见到小丽了，因为那泼妇本性歹毒，仅仅为了报复她也不会再让他们父女相见了。前天在三峡见面是个例外。没想到今天小秋竟让他父女相见了，江波从心底对小秋充满感激。自古只听人说后妈怎么怎么坏，可小秋是个例外，她是那么地圣洁，那么地善良。不但对嘉丽尽心尽力对小丽也这么好，他亲眼所见她对嘉丽比对阳阳都亲，好吃好喝总先紧着嘉丽。买衣服总给嘉丽买新的，而阳阳却总是旧衣服改一改。有一次阳阳委屈地哭了，他赶快去给阳阳买了身新衣服，小秋还怪他不该买，要先还账。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干，尽快把这几年打官司的账还了，使小秋和阳阳跟着自己能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早上，小秋刚把门市门打开，就见小丽站在门边，小秋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小丽这么早来这儿了。
小丽低头说：“阿姨，我妈让我来拿衣服，她把我送到街口走了。我昨天回去告诉她我来这儿了，她骂我笨蛋，咋不要点钱呢。”
小秋赶快让她进来，江波听到小丽来了，也起来了。听小丽说了情况，表情暗淡下来，他担心那泼妇以后会没完没了，借着孩子要钱要这要那。更担心她会搅得你不得安宁。
小秋做好饭让小丽吃了，小丽还不想走，江波和小秋也不忍心撵她走。看她穿的衣服又旧样式又老，头发长长的在头顶上劈个圆缝扎个小辫，像个乡下孩子。小秋就把她带到理发店让理发师给她剪了个学生头，回来就把昨天买的新衣服给她换上，这一来漂亮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她和嘉丽阳阳一起玩到下午，小秋早早做好饭让她吃了，又让嘉丽把她送回去。她的旧衣服也用个油纸包装着让她带回去。
谁知，第二天她一开门，小丽像头一天一样，还在门口站着，并且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又穿着另外一身又土又旧的衣服。小秋让她回到屋里，问她昨天的新衣服呢？小丽低着头说：“我妈给脱了，让你再给我买，我以前的衣服都小了。”
小秋才知道江波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那花朵儿可真是个名符其实的无赖沾惹不得。她和江波一商量觉得不能再买了，这样会没完没了的。吃了晚饭送她走的时候，小丽却哭着不走，说要拿不到钱和衣服她妈会打她的。小秋说干脆不送小丽回去了，看她怎么办。江波觉得还是送回去好，要不不知还会生出什么事端。小秋本来是片好心，谁知弄成这个局面，真叫人哭笑不得。后来嘉丽送够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送了，小丽就住这儿了，花朵儿也不来接。
可有一个怪现象，小秋发现小丽吃饭时，总是犹犹豫豫的，吃菜时筷子头总跟着小秋的筷子动。开始时她以为孩子可能拘束，就把菜夹到她碗里，可她越怕不吃了。有一天，吃饭时又是这样。
江波说：“小丽，阿姨让你吃你就吃嘛，你阿姨专门给你做的好菜，不吃阿姨会伤心的。”
小丽望一眼小秋，低头小声小气的说：“爸，我妈说怕阿姨给菜里下毒，让我吃饭时阿姨吃啥我吃啥。”
江波说：“她以为世上的人都像她那样没人性，小丽，你看阿姨是害人的人吗？”
小丽摇摇头：“爸，我妈让你再给我买新衣服，说把你们的钱花光，让我就住这儿别回去，说把你们的饭吃光，”羞怯的望一眼小秋：“阿姨，你说我住不住这儿？”
小秋一时没有回答。江波说：“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总忘不了整人。”
小丽想了想，很懂事地说：“爸，你说我妈那样，是不是因为没上过学，没文化？”
江波说：“是，也不完全是。没受过教育是一方面，本性恶劣，环境影响也是一方面，你没看你那两个舅，不是偷就是坐牢。你摊上这样的妈，算是不幸透顶了。小丽，你渐渐大了，也懂事了，要明辨是非，可不能跟着你妈学。要像你小秋阿姨学，做个知书达理的人。要真诚待人，不做损人利己的事，你对人真诚了，人也能对你真诚，你明白吗？”
小丽凝重的点点头，很理解的样子。小秋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为小丽难过，这么小的年纪，就像心里有多沉重似的。
吃过饭小丽要走，眼里却滚动着泪珠，小秋知道，小丽内心是不想走的，她想和嘉丽阳阳玩，也喜欢这里的欢乐触洽气氛。小丽这么懂事，她又疼又爱，恨不得是自己生的，永远在自己身边。
她对江波说：“就让小丽在这儿过年吧，她妈说让小丽住这儿把咱吃穷，她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看能把咱吃穷不能。大不了再给孩子买套衣服，我马上就去买。”
江波说：“她不会再来寻事吧？”
小秋说：“来了再说，小丽，走，阿姨带你去买衣服，你就在这儿过年。”
一听说让她在这儿过年，小丽高兴地拉着小秋的手笑了。
嘉丽不失时机的说：“小丽，我妈好吧？”
小丽点点头。小秋就带着小丽到街上又买了套衣服，过了年又过完了十五，小丽的妈倒是没来寻事，眼看就要开学了，那花朵儿还没动静。
小秋说：“明天就开学了，她是不是不让小丽回去了，让跟着咱了？也行，只要她不再寻事就好。”
江波说：“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吃人，你太善良了，总把人往好处想。她不可能让你平安的。”
正说着就听门外破锣似的一声吼：“小丽，出来。”
小丽正和嘉丽阳阳在玩扑克牌，听到她妈妈的叫声丢下牌跑出去了。小秋和江波正不知她又要如何生事，小丽回来了，对江波说：“爸，我妈让你给我伍佰元缴学费。”
江波一听，知道是那泼妇又寻事来了，想了想对小丽说：“小丽，你也懂事了，我和你妈离婚，实在是她太毒太不通情理了。阴差阳错的，我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我并不是不爱你不要你。和你妈离婚时，你的抚养费通过法院都给过你妈了，法院规定我管你姐你妈管你，你妈让你来要钱是无理取闹，你不要盲目听从。你明白吗？”
小丽点点头说：“爸，我知道，她没文化，不懂道理。爸，我不要钱，我走了。”
江波说：“这才是好孩子。”
小丽低着头就要走，倒是小秋不忍心：“少给她点吧，看孩子可怜巴巴的。”
不由分说从抽屜里拿出壹佰伍拾元，装在小丽口袋里，说：“你开学学费是壹佰叁拾元，我给你壹佰伍拾元，拿好，别丢了，啊？”
小丽说：“谢谢阿姨。”出门走了。
江波说：“你虽是好心，那泼妇可是会没完没了的。”
从此，小丽每个星期天她妈都把她送到街口，每次她妈总给她放有任务，不是要钱就是要鞋要袜。
通过上次的开导，小丽来了也只是和姐姐哥哥们玩玩，走时并不开口要东西。可是她却总遭到她妈的辱骂，有时硬被她妈又逼回来了，她也不张口。小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主动给她点钱。
后来，花朵儿干脆把小丽的学也转到镇一小，和嘉丽阳阳一个学校了，有时放学小丽就和嘉丽一块到家里来了。
江波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那泼妇还会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举动。又怕日子久了小秋心里会不舒服。小秋尽管大度，可也担不住那泼妇有意识的长期搔扰。
小秋看出他的为难，反而劝他想开点，花朵儿无非是想占点便宜，咱多花点钱，我多做一个人的饭，那有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能得到一个好女儿比什么都值得。并且孩子每次来，再忙也要抽空给孩子做好吃的。她觉得大人谁是谁非，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无论到了哪里都应该享受到阳光，何况她是江波的女儿。
有一天她的好朋友翠翠对她说：“小秋，你真是太善良了，善良的近乎愚蠢，那泼妇那样整治你们，你还这样对她的女儿。你对她再好，还是她妈的女儿，究底还会和她妈一样恨你的。你简直就是现时代的东郭先生。”
翠翠年前就从大坪医院调到县医院上班了。小秋不以为然，她说：“你没听说，人之初性本善，小孩子就像一张没被污染的白纸，看她受什么样的教育和影响了。我认为，大人过不成离婚了，这本身对无辜的孩子已造成了伤害，孩子无论到了哪里，要多给孩子关爱，把伤害减少到最小。没有血缘关系不要紧，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只要真心诚意地对她亲，她终究也会对你亲的。你没看几个月的小婴儿，你要肯抱他多给他笑脸，他一见你老远就会伸着手让你抱。你若见了他总冷着脸，偶尔你想抱抱他，他扑楞一下子就面向一边去了，不让你抱哩。我不图别的，只要到老了有人不断地走动走动，不孤独就行了。”
翠翠想了想说：“亏你好心态想的那么远，就当你的大善人去吧。”
小秋很喜欢孩子，她不嫌孩子多，孩子多无非生活简朴些劳累点，可你多赢得一个孩子的心，你就多一个亲人。
其实小秋是从小受到外婆的影响，她小时多在外婆家度过，外婆勤朴善良，爱说爱笑爱逗乐子。又多子多孙，每天都被孙男孙女们包围着，她到了哪里哪里就笑声不断，这对小秋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孩子是天真无邪不知忧愁永远都是快乐的，你只要常和孩子们在一起就童心永在永远年轻。她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乐观活泼的天性存在，只是小时受妈妈严格的传统教育所约束，后来又被不幸的婚姻所困扰，只顾生闷气隐埋了本性自己还不知道哩。
现在和江波在一起，有了嘉丽和小丽，阳阳也多了两个妹妹和玩伴，她打心眼里感到高兴，不用擦屎刮尿，平空里得了两个女儿，她觉得是占了大便宜哩。她想方设法地和孩子们拉近距离，加深友谊和感情，抽空带他们去郊游、野炊。夏天带她们去河滩洗澡，也确实和孩子们融为一体了。眼下又是一个初夏到来了，她打算带孩子们再到城外郊游一次，并且把江波也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