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登坛挂帅（下）

　　第二天群议，以长史张昭为代表的谋士，一律反对联合刘备抗曹，孙权大怒，鲁肃建议速请周瑜回来稳住阵脚，商谈联合之事。
　　周瑜在柴桑一听鲁肃从夏口回来，他还没有接到孙权的召令，就急匆匆地来到柴桑，把鲁肃请到府上，了解荆州方面实情。
　　“荆州只有刘琦和刘备没有投降，其余全部投向曹操。”鲁肃对周瑜叹息道。
　　周瑜算了算，他对鲁肃说道：“刘琦和刘备加起来，应该有三万人马。”
　　“曹操在长坂坡一战，刘备损失惨痛，诸葛亮说有二万精兵，我猜可能有点水分。”鲁肃对周瑜说。
　　“刘琦水军没有损失就好。”周瑜接着问鲁肃：“子敬，他们派谁来了？”
　　鲁肃说：“诸葛子瑜弟弟，孔明。”
　　“人称卧龙先生？”周瑜说道。
　　“是的。”鲁肃说。
　　周瑜接着说：“听说此人在南阳自比管仲、乐毅，真才实学如何？”
　　“他虽然年轻才二十八岁，可谈吐不凡满腹经纶，才智应该在子瑜之上。”鲁肃说自己与孔明一见如故，像当初见到周瑜一样。
　　周瑜和鲁肃二人正说着，张纮、秦松来到周瑜府上，他问周瑜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应当如何处理。
　　周瑜笑道：“想听听二位高见。”
　　张纮说：“当时提出荆扬合一，是局势与现在不同，如今曹操统一了北方，荆州名存实亡。刘备和刘琦只是想把战火烧到东吴，自己好占领荆州南部。”
　　“张长史已向孙将军说明了自己的意见，为了天下苍生和国家社禝，劝孙将军对许都曹操称臣，使江南东吴老百姓免遭兵祸。”秦松对周瑜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来的意图。
　　“希望周将军慎重考虑，要为东吴和死去的孙策家族着想。”张纮接着说道。
　　周瑜知道二人是为长史张昭来当说客，他知道自己与他们谋不合，也不想现在费口舌，他笑着说：“明日见到孙将军，再议。”
　　周瑜刚送走张纮和秦松，吕蒙、甘宁和凌统等年轻将领来到周瑜府上，他们一见周瑜就说：“我们请求您说服众人，一定要与曹操决战，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愿向曹操投降。”
　　“精神可嘉。”周瑜知道这般勇士，一心为了东吴尽心尽力，他想激励他们斗志，他说道：“孙将军怕将军之间不和，不是争功就是不配合。”说着，他有意对甘宁和凌统望着。
　　甘宁主动伸出手对凌统说：“我等破了曹操，你如果要我的人头，我就交给你。”
　　凌统握住甘宁的手，对周瑜说道：“战场上如果不齐心协力，就让曹操的乱箭射死。”
　　周瑜叫鲁肃出来，拿了美酒五人对饮一杯，然后对他们说：“只要你们精诚团结，我是有信心打败曹操。”
　　“周将军与子敬还有事，我请你们饮酒去。”吕蒙对甘宁和凌统说着，三人有说有笑离开了周府。
　　“走，拜程普将军去。”周瑜拉着鲁肃说道。
　　鲁肃说：“程将军力主抗曹，这次诸葛子瑜却不发话。”
　　“程将军是三朝元老，他虽然主张抗曹，可张昭派秦松到我这里来，一定也去拜访程老将军。他在厅前表态非常重要，现在大多数人已考虑自己的妻儿和个人的安危，争取程老将军是第一等大事。”
　　他们说着来到程普府上，程普一见周瑜拉着他说道：“公瑾，我正要去你处，你来了。”
　　“程老将军，公瑾应该来拜访。”周瑜刚坐下就对程普说道：“东吴是将军与孙侯共创的基业，如今荆州名存实亡，曹操号称八十万大军南下，我想听听老将军的意见。”
　　“东吴是我等拼命得来的地盘，孙权虽然年轻，掌舵才五年不到，在你与我共同东征西讨，好不容易安定吴越，攻皖城、拔江夏，斩李术杀黄祖，怎么能听张昭和秦松等人逃命之徒之言，把到手的东吴交于曹操。”程普越说越气，他接着说：“别听曹操乱吹，八十万大军南下，他后方不稳，重兵留在后方过半，冀州败将之兵只能吓唬刘表子孙，别想打败我东吴精兵。”
　　“老将军有如此斗志，是东吴老百姓之福，我周瑜一定力主老将军挂帅，征讨曹操。”周瑜说道。
　　程普高兴地说：“只要你能说服孙将军抗曹，我程普万死不辞。”
　　“好，我就是要老将军这句话，明天我说话心里就有底了。”周瑜说着辞别程普，到诸葛瑾府上。
　　“周将军，一定怪罪于我了吧？”诸葛瑾对周瑜直言道。
　　鲁肃说：“你几次为什么不言联刘抗曹。”
　　“我有苦衷。”诸葛瑾接着对周瑜说道：“张长史自己表了态，又让秦松对我暗暗点到，别用自己私心。”
　　周瑜“哈哈”大笑起来。
　　“你分明是公私不分，黑白不明。既是对君不忠，对亲不护，你还有做人的道理了吗？”周瑜对诸葛瑾接着说：“你不表态，就是支持张长史的立场，你是认为东吴会亡吗？”
　　“周将军今夜前来就是想听听你心里的真实想法。”鲁肃说。
　　“人各有志，没有关系。如果你知道联合抗曹可以取胜，你不说出来就是不忠不义。”周瑜加紧对诸葛瑾使用攻心术。
　　诸葛瑾说：“于公于私我都想联合，曹操远征荆州，北方士兵不习水战，又选择在寒冬腊月，粮草物资运输困难，几十万的兵马，必然想以闪电战进攻。如果我们釆取持久战术，曹操一定支撑不起，退兵是早晚的事。”
　　鲁肃大喜，脸上露出笑容。
　　周瑜对鲁肃和诸葛瑾说：“终于还有一个帅才。”
　　“明日议会，你可要支持公瑾。”鲁肃对诸葛瑾说道。
　　“子瑜要是不说话，你日后就对孙将军说出此话，看他如何交代。”周瑜说着又笑了起来，离开诸葛瑾，来到孙权的府中。
　　孙权一见周瑜就说：“公瑾，你可回来了。”
　　周瑜直接对孙权阐述抗曹的决心，并且对曹军进行了分析，然后对孙权说：“我推荐程普老将军统领前军，我愿做他的副手。”
　　孙权望着鲁肃，鲁肃说道：“程老将军虽然是三朝元老，可是如今年纪偏大，东吴处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公瑾应当担此大任。”
　　“我公瑾一心只为东吴，绝无私心。此次曹操南征，荆州不战自降，如果东吴投降，曹操一统天下，大汉江山就会立即改朝换代。”周瑜接着说曹操杀董承和董皇后，汉献帝血书之事，孙权不断点头。
　　“程普老将军历经沙场多年，身经百战。东吴战将多出自孙老将军和他的门下，只要他战令一出，东吴战将定能拼死而战。”周瑜又说道。
　　孙权说：“你领兵还怕众将不服。”
　　“公瑾是怕程老将军有想法。”鲁肃对孙权说道。
　　“我授你北斗七星宝剑，东吴谁人还敢不听。”孙权说着，要解腰间随身佩戴的宝剑，周瑜一把拦住，对孙权说：“请授程老将军，如老将军不接受，我定当接授大将军命令。”
　　孙权说：“周公瑾难道怕曹操不成。”
　　周瑜笑道：“一个曹阿瞒，只会在陆地用铁骑，他到江南东吴水乡，定叫他淹死于长江之水。”
　　孙权大喜，他准备任命程普的前军大都督，统领东吴兵马，与曹操在夏口决战。
　　鲁肃突然说：“程普老将军虽然有万失不挡之勇，能征善战，纵横疆场多年，可他不懂水军布阵，如何与曹操对抗。”
　　孙权一惊，恍然大悟。
　　“东吴水军，是公瑾一手操练，各位将军性格和作战能力了如指掌。此次，东吴与曹操决战，完全依靠东吴水军，如果让程老将军统领，怕东吴没有机率获胜。望孙将军和公瑾深思，以东吴百姓和大局着想。”鲁肃又对孙权和周瑜说。
　　第二天朝议，周瑜在鲁肃、程普、诸葛瑾、吕蒙、甘宁、凌统、周泰、蒋钦、陈武、丁奉等将领的支持下，孙权当即决定对抗曹操，命张昭筹备粮草，周瑜大都督统领水陆两军，程普副都督率领陆军，水军前锋武校尉黄盖、中郎将韩当，水军主力样校尉甘宁、周泰、中郎将吕范、董袭，陆上主力中郎将吕蒙、凌统，率兵与刘备合力迎战曹操，鲁肃为赞军校尉，负责粮草和协调刘备、刘琦部队。
　　“诸葛孔明观其才华出众，将来有将帅之才。”长史张昭对孙权建议道，让其兄诸葛瑾劝其归吴。
　　“公瑾意下如何？”孙权对周瑜问道。
　　周瑜笑着说：“昨晚我同鲁肃已约诸葛子瑜，让其劝弟归降。”
　　孙权把诸葛瑾喊到一边，对他说道：“诸葛孔明人称卧龙先生，弟弟跟随兄长，是理所当然之事，如果他肯留在东吴共同大事，我会亲自写信向刘豫州说明情况。”
　　诸葛瑾请鲁肃作陪，他问诸葛亮：“弟媳和弟妹可好？”
　　“一切都好。”诸葛亮回答，然后与诸葛瑾紧紧相拥。
　　“没想到琅琊一别，就是数年。”诸葛瑾对弟说道。
　　“初到荆州，好在庞德公照顾，使我们度过了颠沛流漓的生活，在南阳过上正常的平凡生活。可汉朝天下大乱，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刘豫州三顾茅舍令人感动，所以弟愿终身归附共创天下。”诸葛亮对兄长首先谈道自己的志向。
　　诸葛瑾插话道：“孙大将军非常希望你能留在东吴，与张昭长史和周瑜大都督，共创天下。”
　　“刘豫州仍汉室皇亲，他爱民如子心胸博大，帐下大将关羽斩杀颜良、文丑威震中原，义弟张飞长坂河喝退曹兵，赵云万夫不挡之勇，上将军中夺虎子。虽然眼下虎落平阳被犬欺，但刘豫州一定东山再起，已经磨炼成大器。”诸葛亮伸手拉着兄长，对诸葛瑾说：“兄长何不投向刘豫州，将来一定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华。”
　　“好个诸葛孔明，你不投降于东吴，还要劝其长史归降于你，真是有口辩之才。”鲁肃从外边进来，笑着对诸葛亮接着说：“差点把我也绕进去了。”
　　诸葛亮站起来，对鲁肃说道：“兄长是老实之人，你的才志在其兄之上，如果你能归我刘豫州，可授予军师之职。”
　　鲁肃直摇头笑道：“先还是商量如何联合抗曹退敌吧！”
　　“请子敬兄安排时间让我尽快拜见东吴大都督周瑜。”诸葛亮对鲁肃说。
　　“孔明心中只有刘豫州，诸葛子瑜还是向孙大将军回命去吧。”鲁肃对诸葛瑾笑道。
　　然后，鲁肃对诸葛亮说：“大都督安排明日相见。”
　　诸葛亮又惊又喜，他对兄长说：“天下人可以不知道孙仲谋，可不能不知道周公瑾。”说着，诸葛亮送走诸葛瑾和鲁肃，回到书案认真准备起次日相见的材料。
　　诸葛亮在南阳时，他就分析时局，对东吴的发展深有研究。自孙坚东吴起事，到中原讨伐董卓，孙坚可谓是天下真正的英雄。然而，孙坚与袁术联盟，是最大的错误，以致出兵荆州，进攻江夏丢了性命。
　　孙策在江淮结识了八拜之交的周瑜，网罗了江淮的少年英豪，成了日后发达储备的人才之库。历阳起兵，周瑜带出黄陂湖的水军，攻击扬州刘繇，周瑜在丹阳筹备粮草和兵员补充，孙策才一统江南东吴。
　　拔皖城，是因第一次围庐江陆康之练兵，刘勋中计逃亡许都曹操。斩李术、战黄祖，得益于周公瑾在鄱阳湖训练水军，平吴越、广积粮，为东吴安定时局和安抚老百姓，周瑜献计献策。大汉天下，孙家得周瑜，占东吴。
　　“人间奇才也！”诸葛亮内心对周公瑾十分佩服。
　　曹操进攻荆州，刘备害怕东吴孙权以私报仇，鲁肃前往夏口，刘备仍然不敢前往东吴。
　　“刘豫州，如果孙权不懂此联合之重要，东吴不但没有谋略雄才，怕也是亡命之徒。”诸葛亮对刘备说道。
　　“唇齿相依，如果曹操打败刘琦和您，东吴就在曹操南征的对面，荆州一旦平乱成功，东吴迟早像冀州一样，就像当时刘表没有在曹操进攻袁绍时，出兵攻击许都后方。”诸葛亮又对刘备说。
　　刘备想了想说道：“这个道理，我是懂得的，孙权就是懂，可张昭、张纮能不考虑自家老子性命吗？”
　　“别人不知道什么态度，东吴的周公瑾一定会拼命抵抗曹操，力保孙权性命。”诸葛亮坚定地对刘备说。
　　周瑜一听诸葛亮之言，他站了起来，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问诸葛亮：“你怎么猜测到我的心思？”
　　“孙策与你八拜之交，孙仲谋少时就跟随兄长与你，你与孙将军不是兄弟，都亲如兄弟。”诸葛亮答道。
　　周瑜点头，接着说：“你知其一，不知其二。”
　　“愿听大都督之教诲。”诸葛亮说。
　　周瑜说：“我世袭汉家官爵，深受大汉皇恩，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今紫气东来，天下豪杰聚义江东，君可以选臣，臣益可以择主。孙氏三朝，恩施于天下百姓，汉末大地祸乱苍生，神州万民心思归天，吾怎敢不尽忠尽职，报答上天赋予的责任。”
　　诸葛亮非常吃惊，他感到周瑜有如此大志，与自己三足天下之策同出一辙。这既是孙权和刘备之幸，又是曹操和刘豫州的不幸。占荆州、进西蜀，只是自己的第一步构建思想，出兵中原一统天下，才是最终的理想和奋斗目标。
　　“周大都督高瞻远瞩，志在天下，令孔明十分敬佩！此次前来东吴，受我主刘豫州生托，荆州与东吴联合对曹，既是对东吴政权的支持，又是天下苍生之福。刘豫州将尽全力配合东吴，一举消灭曹操。”诸葛亮对周瑜表态。
　　“卧龙先生是长史之弟，我与令兄子瑜非常要好，志鸿相投。子敬在夏口与孔明先生交往，对先生十分敬佩，相信通过此次联合，增加彼此了解互信，愿在以后的交往中，都为国家社禝和百姓着想，使国家早日稳定，百姓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周瑜对诸葛亮说。
　　“孔明不才，愿尽力辅佐刘豫州，为天下百姓尽自己所责。”诸葛亮说道。
　　周瑜笑着说道：“三句不离刘豫州，可见卧龙先生之心。只是孙大将军的一片心要付之东流了，也苦了诸葛兄弟的情谊。”
　　诸葛亮知道周瑜有挽留自己在东吴之意，他站了起来，对周瑜双手抱拳说道：“感谢周大都督，东吴有周公瑾天下可平。我孔明背井离乡，落难于南阳，刘豫州三顾茅舍，有知遇之恩。假若还有来生，处在安定环境，我定重情重义，不负兄弟情分。”周瑜见诸葛亮说这样话，也不再为难他，于是三人谈起如何联合抗曹大计。
　　周瑜送走诸葛亮，对鲁肃说：“去拜见程老将军去。”
　　“程老将军怕要骂人。”鲁肃对周瑜笑道。
　　周瑜“哈哈”大笑，接着说：“只要能打败曹操，程老将军就是打我一顿，我也愿意。”
　　鲁肃说：“你有如此海量，我就不怕程老将军骂人了。”
　　二人来到程普府上，程普关闭大门，不让周瑜和鲁肃进门。周瑜对鲁肃说：“让门童通报，说周大都督到府上商谈破曹大计。”
　　程普打开中门，迎接周瑜。
　　孙权听说大为高兴，他对全军将士说：“欧冶北斗七星剑，授予东吴大都督周瑜，有先斩后奏之权。”
　　“发兵荆州，抗击曹操！”东吴大都督周瑜号令三军，向曹操夏口进发。
　　东吴和荆州联军，正式拉开与中原曹操大战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