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二俘邓龙（下）

　 周瑜刚到达宫亭，太史慈被刘表的侄子刘磐围攻，徐盛孤守柴桑。周瑜把前方战况急告孙权，孙权亲率大军征伐麻、保二屯，命周瑜为先锋，率领孙瑜、蒋钦、陈勤、张异等扫清黄祖外围，进攻江夏。
　　黄祖长子黄射，经过几年的整编，扩建了一支大军，把徐盛五百人围在城中。
　　“董袭、统凌听令！”周瑜刚落座军中大帐，他发号施令道：“令你们火速解救徐盛，攻击黄射。”
　　“听令！”董袭和凌统飞身上马，向柴桑奔去。
　　黄射兵围徐盛，徐盛命令士兵只在城堡防守，不要出城攻击。士兵多以为徐盛胆子一下小了，往日冲锋陷阵的威武失去了本色，士兵听到黄射的骂阵，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三日过后，黄射自己不来阵前，只是让士兵前来叫阵，五日后士兵的骂声也渐渐地没了怒气。
　　“明日出城！”徐盛让丁奉传令下去，晚上杀猪加餐，让士兵吃好睡好，明日天一亮就出击黄射。
　　第二天一早，徐盛一声令下，吃饱睡好的士兵，把一个星期的怨气，一下发泄开来，他们一个个像小老虎一样，冲向敌人。
　　黄射和士兵还在睡觉，他突然听到喊声震天，急忙让士兵起床。有的士兵还以为自己做梦，没有来得及穿好衣服，徐盛和丁奉率领敢死队，已经冲到了面前，士兵的大刀砍向敌人的头颅。黄射一边退守，一边整顿部队，刚组织反冲锋，董袭和凌统救兵赶到，一阵大战过后，黄射乘乱在夜色掩护下，才得以逃生。
　　刘磐听说周瑜大军到来，黄射柴桑败逃，他急忙全军撤退。周瑜、太史慈奋力追杀，半路又遇到董袭、凌统，刘磐大败而逃，士兵死亡无数。
　　周瑜宫亭之战，解除了太史慈之围，扫清鄱阳湖四周刘表的势力。
　　鄱阳湖强盗彭虎等聚众几万，周瑜命令董袭、蒋钦、步骘各率领三千人马，进行讨伐。
　　“陈武、吕蒙，加紧造船和训练水军。”周瑜对二位将军说道。
　　自袁术战败，李术叛乱。曹操派刘馥任扬州太守，大军驻扎合肥，巢湖和黄陂湖水域，无法实现东吴训练水军的演练场。目前，虽然曹操与孙权联姻，长久必然生有异心，何况刘馥足智多谋，他怎么会让巢湖于东吴。
　　周瑜第二个想法，在鄱阳湖训练水军，主要是准备实现战略考虑，就是进攻荆州，沿江而上抢占西蜀战略重地。
　　孙权不同意进军西蜀，他同意出兵荆州，鄱阳湖训练水军，组建东吴水军大营，孙权全力支持。陈武、吕蒙让士兵从山区砍伐木材，顺河而下建造大船。
　　蒋钦、董袭等很快平定彭虎上万大兵，有自愿回家种田的士兵，周瑜仍让其回家耕田，不愿回家去的士兵，又组建了一支部队。
　　“蒋钦，你速派人到庐江郡，把所有的船工请到鄱阳湖来。”周瑜对蒋钦说。
　　“吕蒙，你负责造船设计。大船、小船，冲锋船、防预船，远帆船、渡江船、运粮船和渡马船，做到最合理的设计方案，然后等大将军来过目定夺。”周瑜对吕蒙说。
　　吕蒙和蒋钦答道：“听令！”
　　周瑜准备发兵麻、保二屯，讨伐黄祖。突然，破贼都尉凌统杀死首领陈勤，周瑜大怒。
　　他直奔凌统大营，命令士兵把凌统捆绑起来，押到大厅。
　　“凌统，你知罪否？”周瑜喝道。
　　凌统跪倒在地，他哭着说：“陈勤欺人太甚，他侮辱我不要紧，他还怒骂我的先父。”
　　周瑜怒火中烧，他接着对凌统说：“大丈夫也，有什么委屈不能申述？竟然在开战之时乱我军心，推出去，斩了。”
　　“凌统，你还有什么话说？”周瑜又问。
　　“只求一死，无以谢罪。”凌统低头答道。
　　周瑜说：“拿酒来？”
　　周瑜亲自端到凌统面前，对凌统说道：“好兄弟，我虽然同情你对令尊的养育之恩，可是你违反军规，弑杀将军为大不道。”
　　“周将军，我不怪你。”凌统一口气喝完了酒，把酒杯一摔走了出去。
　　“周将军，不怪凌统。”众人一齐跪下，向周瑜求情。
　　“陈将军喝酒时经常辱骂凌都尉，当天二人酒都有点醉，凌都尉当时都气得哭了，陈将军还是侮辱凌操将军，凌统都尉醉酒忍无可忍，才挥刀砍去。”陈勤平时喜欢饮酒，又经常酒醉打罚士兵，所以士兵都对他有怨言。
　　周瑜来到法场，他对凌统说：“兄弟，此生我周公瑾对不起你了，来生好好疼你。”说着，对行军督斩官大喊：“斩！”
　　刀屠手，高高地举起了大刀。
　　“刀下留人。”孙权听说凌统犯罪，他想起一打黄祖，凌操冲锋在前登上城池，结果被甘宁射杀，授他别部司马。后来，讨伐宫亭山贼有功，升任破贼都尉。
　　孙权不忍心凌统死在自己的刀下。
　　“凌统，知罪吗？”孙权责道。
　　“其罪在死。”凌统对孙权说。
　　“押回本部，听候发落。”孙权把凌统带回本部，严加看管。
　　建安十一年，孙权着周瑜、张异统领兵马进攻麻、保二屯，凌统向孙权乞求参战。
　　“大将军，我凌统的小命是您给的，就让我死在战场上。”凌统对孙权乞求着说。
　　孙权说：“你父亲为征黄祖战死，你虽然犯了死罪，念你父亲为国捐躯，我怎么忍心让你死在我的手上。”孙权说着拉着凌统的手说道：“大丈夫，死就死在战场上。”
　　凌统磕头谢罪，随张异奋力冲向保屯。他亲率敢死队，以一当十，身当矢石，所向披靡冲向保屯，大破城池。战后，凌统命令士兵，把自己捆绑起来，押到孙权帐前，听从发落。
　　“以功赎罪。”孙权大喜，把凌统收到自己的帐下。
　　建安十二年，刘表得知孙权和周瑜要在鄱阳湖建立水军，急忙派遣刘磐进攻太史慈，黄祖反击柴桑，南北夹击进攻周瑜。
　　太史慈连失三座县城，周瑜急调吕蒙、周泰赶去增援。
　　刘磐猛冲猛打，太史慈怕救兵到来之前，尽失城池，他决定与刘磐决一死战。
　　太史慈与刘磐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刘磐得到消息，周瑜派吕蒙和周泰援兵三天就要赶到，他命令士兵假装撤退，太史慈急于收复失地，他一路拼命追赶。突然一阵号响，刘磐设下的埋伏，团团围住太史慈的兵马。
　　“将军快撤！”太史慈手下校尉急忙冲了上来，一边拼力奋杀一边对他说道。
　　就在这时，一支暗箭飞射过来，太史慈中箭倒下。校尉跳下战马，一把抱起太史慈飞身上马，冲出刘磐包围。
　　刘磐全军反击。
　　周瑜接到太史慈急攻，他连夜派人让吕蒙和周泰马不停蹄分两路埋伏于山中，让他们稳住阵脚，自己亲率大军直奔刘磐后方，然后前后夹击刘磐。
　　刘磐与吕蒙大战三百回合，哨兵来报周瑜从后方包插过来，刘磐大惊。他急忙命令部队边战边退，周瑜三支部队竭力拼杀，斩杀刘磐手下大将数人，俘虏上万士兵。刘磐死里逃生，跑回荆州。
　　黄祖接到命令，他派手下大将邓龙率一千余人，偷袭柴桑。
　　苏飞率甘宁为先锋，与徐盛大战。
　　周瑜命令蒋钦、张异、凌统赶往解围，凌统一想到甘宁奇射父亲凌操，他拼命向前猛赶，一心想报杀父血海深仇。
　　“甘宁，拿命来！”凌统一见仇人分外眼红，他冲上阵前就与甘宁大战。
　　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少年轻薄好斗，自任首领。他们喜欢结交朋友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当时，百姓一听铃响，便知是甘宁一伙人到了。时人以“锦帆贼”称之。
　　甘宁在郡中，轻侠杀人，藏舍亡命，时有名声。他一出一入，威风炫赫。步行则陈列车骑，水行则连接轻舟。侍从之人，披服锦绣，走到哪里，哪里光彩斐然。停留时，常用锦绣维系舟船，离开时，又要割断抛弃，以显示其富有奢侈。所在城邑的地方官员或那些跟他相与交往之人，如果隆重地接待，甘宁便倾心相交，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如果礼节不隆，甘宁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贼害官长吏员。甘宁二十多岁时，不再攻掠别人，开始钻研诸子百家之说，后想有所作为，便率领八百多人，依附荆州刘表，留驻南阳。
　　刘表是东汉末年颇有名气的“八俊”之一，时为荆州刺史。甘宁在刘表处细心观察，发现在当时天下大乱、群雄纷争的形势下，刘表不习军事。甘宁叹息道，刘表终不会守住荆州，最终将大事无成。
　　甘宁年轻的时候，他就知道孙坚讨伐董卓，在汉末是大英雄气魄。长大的时候，他听到了孙策和周瑜，在历阳起兵扫平东吴，此时听说孙权在江东“招延俊秀，聘求名士，鲁肃、诸葛瑾等始为宾客”他便决定前去投效。黄祖当时在江夏，阻断了甘宁部队通向东吴的道路，所以他率八百南阳兵，只好暂且依靠江夏太守，投靠了黄祖。
　　黄祖一直没有发现甘宁的才干，苏飞几次向黄祖推荐，黄祖都没有重用。
　　建安八年（公元203年），孙权和周瑜一征黄祖，凌操如猛虎下山，攻城夺地一路率先，黄祖大败，狼狈逃溃。甘宁将兵为其断后，他沉着冷静，看到凌操登上城头，城池要破之时，甘宁举弓劲射，射杀孙权的破贼校尉凌操。凌操中箭身亡，一命归天。孙权不敢再追，黄祖性命这才得以保全。甘宁立下大功，可黄祖仍不重用，甘宁也想弃之而去，只是没有一条万全的途径。因此，他独自忧愁苦闷，无计可施。
　　甘宁心想自己为江夏立了大功，黄祖应该启用自己，没有想到黄祖只是赐予金银财宝，没有半职提升。甘宁心中恼羞成怒，一日在饮酒的时候，他对黄祖不满，说出了酒话。黄祖大怒说道：“来人，把甘宁小儿推出去，斩首！”
　　甘宁酒醉，士兵很快把他五花大绑，推到门外准备行刑。
　　“刀下留人。”苏飞急忙跪下，为甘宁求情。
　　苏飞接着对黄祖说：“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孙权和周瑜大兵压境，甘宁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黄祖笑道：“老子对孙坚都不怕，还怕他孙家小子，他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就杀他一双。”
　　“凌操登上城池，多亏甘宁神箭一支，才逼孙权退兵。”苏飞接着说道：“甘宁年轻不懂时势，请大将军宽恕。”
　　黄祖想想怕伤了别的将军心，他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接着对手下说：“拉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甘宁被打得遍身是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越想越痛苦恼怒。自己本来是想投奔孙策和周瑜，可是为了报答黄祖的情谊，他已经错杀了凌操，往后自己怎么向孙权和周瑜交代。
　　黄祖高大骄傲，江夏迟早要破，这次不但立功得不到重用，还差点丢了性命，难道一世英才真的毁在了江夏黄祖老儿手上。甘宁用力朝床沿一捶，不觉全身疼痛起来。
　　“黄祖老儿，我迟早会杀了你。”甘宁气愤地说道。
　　“甘宁，你好大的胆子，不想要小命了。”苏飞进来对甘宁说道。
　　“苏大哥。”甘宁要起床对苏飞拜谢救命之恩，苏飞一把按下了甘宁，他接着说道：“疼好点了吗？”
　　甘宁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
　　“不要客气。”苏飞接着对甘宁说道：“将来在两军战场上，将军为王、吾为败兵之将，能在孙权和周瑜面前说一句话，我就感激不尽了。”苏飞说后叹了一口气。
　　甘宁大惊，他一下弹了起来，接着大叫一声又倒到床上。
　　“我观察你已久，是大将之才。可也知道你心归东吴，黄老将军不识人才和时务，江夏和荆州迟早会毁于刘表和黄祖。”苏飞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苏将军既然算到天下大势，为什么不离开江夏和刘表，一同投奔东吴。”甘宁说道。
　　苏飞摇一摇头，他叹息说道：“黄祖对我恩重如山，有知遇之恩，我怎么能投奔东吴。”他望了望甘宁，接着说：“你不一样，黄祖对你无恩，你心中也早有归宿。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举荐你到邾县当县长，你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去了。”
　　甘宁爬了起来，对苏飞磕头谢过，带着自已的几名亲信离开了江夏。
　　黄祖兵围柴桑，邓龙调苏飞和甘宁攻打外围，凌统与甘宁相遇，二人大战起来。凌统步步紧逼，甘宁只是招架并无反击，周瑜喜在眉头，命令收兵。
　　第二日，周瑜亲自上阵，与甘宁一场大战。三百回合，周瑜打马便走，甘宁尾追于后。他们来到一片无人之境，周瑜调转马头，对甘宁说道：“兴霸将军，公瑾有礼了。”
　　甘宁跳下马来，对周瑜说道：“周督军，甘宁在南阳就有归东之意，只是江夏拦住了八百兵士之路，乱投了黄祖老贼，错杀了凌操都尉，请周督军宽恕。”
　　“请起。”周瑜跳下战马，上前扶起甘宁。
　　“兴霸重情重义，又能深研天下大局，正是我东吴的大将之才。”周瑜喜出望外地对甘宁说道。
　　甘宁说：“我是久仰周督军在江淮的威名，自愿在帐下听候调遣。”
　　“好。”周瑜说：“兄弟，到我军营去喝酒。”
　　甘宁说：“我是有罪之人，怎么敢现在无功就到东吴和督军营中，待我破了黄祖大军，再归东吴您的帐下。”
　　周瑜说：“好。”
　　周瑜在甘宁耳边一番细言，他们打马各自回到营中，邓龙责问甘宁怎么没有捉拿到周瑜，苏飞从中插言帮甘宁搪塞了过去。第二日邓龙亲自上阵战凌统、大战三百回合眼见凌统有些吃力，蒋钦飞奔战场，冲向阵中。苏飞一见二人横战邓龙，他打马来到阵前与蒋钦大战起来。
　　甘宁一见吕蒙拍马直奔邓龙，他打马飞奔而去，拦住吕蒙去路，二人大战起来。一个是天上龙，一个就是地头虎，一个恶虎掏心，一个就使出泰山压顶。甘宁暗叫东吴真是有天下英雄，心惊天下还有如此对手英豪，二人越战越感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突然，邓龙一招回马枪直要凌统性命，眼见凌统闭上眼睛准备一命休也，说时迟那时快，甘宁“嗖”的一支神箭射向邓龙，邓龙一下栽倒在地。吕蒙冲了过去，一边大叫：“凌统，还不生掳邓龙！”凌统争开双眼，生俘邓龙。
　　苏飞一见打马就跑。
　　甘宁立在中央，对江夏士兵说：“周瑜神兵到此，我已归降东吴，怕死的和想要条活命的放下手中武器，否则一率斩杀。”
　　甘宁亲信此时点起黄祖大军后方营寨，孙权让孙瑜发令全军出击。
　　突然，会稽府张昭派来八百里加急，“吴老夫人命在旦夕”，张昭让孙权和周瑜火速回军东吴，否则永远也见不到吴老夫人之面。
　　“娘生儿四个，二个遇害一个病逝。”孙权叹了一口气，“天不助时，暂时留黄祖老儿一条性命。”孙权流起泪来，下令停止攻击。
　　周瑜拔军回营，忽报太史慈病逝，孙权任命程普接守防务，周瑜让吕蒙暂时代为镇守，严防江夏黄祖。
　　孙权和周瑜急奔会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