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下大乱（上）

　黄穰冲到阵前，三刀结果了县府一员校尉性命，取下人头。
　　“祭坛升旗！”他打马回到山上，抛下血淋淋的人头，往地下一甩说道。
　　“且慢！”洪亮说道。
　　黄穰怔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洪亮说：“江夏使者虽然到来，可我们并不知道虚实，如果今日大旗一旦举起，到时江夏不反如何应付?”
　　黄穰一听吓了一跳。
　　“军师，你看如何是好？”黄穰问道。
　　“明日派鲁昂下山，前去江夏探个虚实。我们一边秘密招兵买马，加紧山地防守，攻城演练。”洪亮接着说：“我有三策，上策和江夏一同起兵，先占黄山寨，进攻天柱山，打通与江夏的联系，然后合兵直捣中原，一举拿下东都洛阳。中策是西攻天柱山，以大别山脉为根据地，东可出击扬州吴越，西可取东都中原。”
　　“下策是什么？”黄穰问道。
　　洪亮说建康元年，徐风、马勉在九江起义，自封上将军。次年，马勉在九江以黄色为服，称“黄帝”、建年号、置百官。历阳义军华孟自称“黑帝”，攻九江、杀郡守扬岑。和平元年二月，扶风裴优自称皇帝。熹平元年（公元172年）十一月，会稽许昭在句章起义，自称大将军，立其父许生为越王，后称“阳明皇帝”：“在郡兵和地方豪杰吴郡司马富春人孙坚的联合攻击下，在会稽郡大破许生，结果了性命。”洪亮说道。
　　“军师，我没听明白。”黄穰说。
　　“我们不能急于树旗，过早成王，只想夺了郡府，称霸一方，就将成走他们的老路。我们目前只能加强备战，等待天机。如果非要出兵，声称进攻襄安，实则取庐江郡府，扫居巢、得襄安，这就是下策。结豪强、缓成王，攻要地、先抢粮，才是长久之计。”洪亮说道。
　　“就按军师十二字方针办事！”黄穰说道。
　　当夜一匹快马，从祖师洞偷下山来，直奔江夏。
　　“咚咚！咚咚！”一阵急速的叩门声，打破了周府的宁静。周异披着衣服开了房门，大管家说：“白云禅寺住持夜访，说有要事通报。”
　　“什么事如此之急？”周异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对管家问道。
　　大管家说：“住持没说，只说事情紧急。”
　　周异来到大厅，白云禅寺住持一见便急切地说：“周大人，庐江舒县将有凶星出现。”
　　周异一惊：“兵事？”
　　“东南方有异象！”他望了一眼周府管家：“阿弥陀佛，老衲与贵府有素缘，还请管家把主人家当成自家，周大人可将财产和粮食速速分批运出。我寺院可以深藏一部分，夫人老家暂时不会生乱，夫人可以带上大公子道和二公子瑜住上几年。大人遇到事变，可先到老衲寺庙小住。”
　　周异说：“小儿正在读书，不知一乱何时才能平安。”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不知能否到白云禅寺拜师学艺。”
　　“夫人老家有一座山，此山虽然不高，主峰不过海拔200米，可地势险恶，寺院住持乃我一师弟，文韬武略，且精通音律，周公子若拜他为师，来日定有一番造诣。”住持说。
　　周异说：“多谢住持，落难之时见真情，此话不假！”
　　“阿弥陀佛，老衲还有几处俗缘，这就告辞了。”住持说着就离开了周府。
　　周异叫醒夫人，把白云禅寺住持深夜到访的原因一说，夫人早已吓得发起颤来。
　　“黄穰真的要作乱？”夫人问道。
　　“狗急还跳墙。听说黄穰在祖师洞有好几千人，他们暗中与江夏灾民又联和起来，在黄山寨一边屯兵一边训练。进攻庐江是迟早的事。”周异说。
　　“老爷，那我们怎么办？”夫人望着周异，不安地问。
　　周异说：“明日一早，让大管家送你去娘家。”
　　“老爷，周府怎么办？”夫人听明白了话，她盯着周异又问：“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我安排好府第一切，就去找你。”周异接着说：“你把身边值钱的东西快快收拾，我要安排他们先运走钱粮。”
　　庐江郡一片横乱。
　　郡守几次扫荡黄穰，不是损兵折将，就是丢失地盘。几月下来，黄穰的队伍扩张到了六万，舒县和襄安山区都被他占领。
　　江夏一匹八百里加急快马，飞奔到了黄屯祖师山。
　　“报，江夏紧急！”黄穰一看文书，他对洪亮说：“江夏起义走漏了消息，现在有重兵压境，他们要提前举义。”
　　洪亮说：“江夏蛮夷，做事如此不慎，怎么可以与之共取天下！”他生气地说道。
　　“事已至此，如箭在弦上。我黄穰起义，本来就不是想取得天下，为的是一方灾民有饭吃，有一条活路。既然答应与江夏义军生死与共，我绝不失信兄弟，就是冒灭九族之险，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黄穰说道。
　　灵帝光和三年（公元180年）四月九日，庐江郡黄穰和江夏蛮夷联合起义，不到一年他连克四县，朝廷在一片惊慌中起用陆康为庐江太守。
　　陆康字季宁，扬州府吴郡吴县人。陆康少时性格义烈，刺史臧旻举为茂才，任渤海郡高成县令。光和元年，迁武陵太守，转守桂阳、乐安二郡，多受世人称赞。时灵帝欲铸铜人，因国库不足，征诏调民田，亩敛十钱。而此时灾害年年，百姓贫苦难言。陆康上疏劝谏，结果免职回归扬州，后起用为议郎。黄穰起义，庐江郡太守丢了庐江治所和四县，陆康临危受命。
　　周异听到消息后，立即赶回到临时府上，对夫人说：“陆康大兵包围了庐江。”
　　“我们能回去了！”周道自从来到娘舅家，和弟弟周瑜就被送到附近八公山一座寺院中。住持接到白云禅寺师兄信函，得知周异与洛阳白马寺住持素有交情，他对待周府公子既关心又严厉。周大公子早已不习惯住持的严管，倒是周瑜不但将《四书五经》背得差不多了，而且对书法也有了浓厚的兴趣。八公山顶寺院边有一小池，他清洗毛笔的墨迹，把小池都染成了黑色。此外，周瑜对音律天生有一种悟性，古筝一到他手，就似如鱼得水弹得特别流畅悦耳。他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弹起《阳春白雪》和《高山流水》，连山川都如醉如痴。
　　“周二公子真是一个奇人。”住持与周异一边下棋，一边说道。
　　周异举起一粒棋子，对住持说道：“这几年有劳住持了。”
　　“阿弥陀佛，这是天缘。今生与贵公子相遇，是老衲前生修来的缘分。”住持放下一粒棋子，接着说，“世间万物，都是有因果关系，大到国家社禝，四百年左右一个轮回，小到世间俗人百次相遇共船渡，千年相会才结一世夫妻。不是我劝周大人，对一切事物看开点，对人情亲情看重点，世间一切过眼云烟。”
　　“感谢住持点化。”周异放下一粒子说道。
　　“做官不必过喜，辞职不必忧心，做官不为民，不如辞官回家。乱世不济民，不如不出道。”住持接着说，“知周大人与白马寺住持素有交情，我今日看天下大事有变，就在此放开心怀直言，如有不当请多海涵。”
　　周异说：“庐江有变，虽与几年灾害有关，可与郡守县令贪婪灾民救济，不顾乡民死活也有关联。只是这样一乱，更苦了江淮灾民，祸患过后定血流成河。”周异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天下大乱，在劫难逃，阿弥陀佛！”住持放下棋子，又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周府在庐江乃至朝廷，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周大人在方便之时还是要劝陆康太守少杀生灵，先剿祸首，诱降暴民、怃恤灾民。”
　　“今日辞行，本有此意。现陆大人兵临庐江，以他军事才能和政治德行，黄穰兵败是迟早的事。”周府异说着站了起来。
　　“阿弥陀佛！黄穰十万大军，已错过兵进中原的时机，失败在所难免。”住持一边说着，也站了起来。他接着说，“我还有一请，想周大人回到庐江，让周二公子拜我师兄学研兵法，昔日张良在白云山隐居，著有兵法一部，望周二公子能领悟到其中的精华，以救生灵于沧海。”
　　周异说：“代小儿多谢恩师！”
　　周瑜跪拜感谢住持，起身时周异见他长高了不少，身子比以前更加结实，听到住持如此器重，周异用重金达谢。住持说：“暂且寄存庙宇，将来二公子定有缘在此急用。阿弥陀佛！老衲不送了，来日有缘再聚。”
　　周异一回到庐江，他就急匆匆赶到陆康中军大营。
　　“陆大人！”周异一进大帐就拜道。
　　“周大人！”陆康从沙盘军事地形图边走了过来，他扶着周异说道：“自从洛阳一别，你我有好几年没有相见，今日要不是黄匪作乱，你我不知今生何时才能见面。”说着，他大喊一声：“来人，拿酒来！”
　　“陆大人军务在身，不要饮酒了。”周异劝道。
　　陆康“哈哈”大笑，他拍了一下周异的臂膀说道：“小小一个黄匪，难逃我的掌心。”说着，他们对饮起来。
　　“陆大人一鼓作气攻下居巢、临湖，围点打援，攻占天柱山，切断与江夏义兵的联系，可唯兵从天降，战法如神！”周异说道。
　　“这还不是从‘平七国之乱’周大将军兵法得一皮毛。”陆康喝下一杯酒笑道。
　　周异心里有事，他心急地问道：“围城有年，准备何时攻破庐江？”
　　“不急！”陆康说着站了起来，他对周异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有要事拜托。”
　　“何事？”周异说。
　　“我几万大军，在庐江剿匪，朝廷不发兵粮。他们说江淮是鱼米之乡，你比我还清楚江淮年年灾害，我从哪里征来军粮。”陆康突然愤怒起来，喝了一口闷酒。
　　“让我捐款捐粮？”周异问道。
　　陆康说：“不是我一个人吃饭，也不是我太守府要饭吃。”
　　“陆大人的意思是？”周异一时不解地问道。
　　“有劳动员庐江大户捐款捐物。”陆康说。
　　周异面露难色，他知道每次捐款救灾，他们都是不愿意。现在在拿出大把的银子和成库的粮食，比要他们的命还重要。
　　“他们要是不给，我就血洗庐江城！”陆康喝完一杯大声说道：“他们死了安葬时，一个讨饭的鬼屌都见不到。我做个鬼城的太守，让他们做个鬼户的大老爷！”
　　周异一听笑了起来。他对陆康说：“我负责召集，我想你会有办法让他们捐款捐粮了。”
　　庐江城内，黄穰存粮不足，黄穰下令所有人一天只吃一顿。城内灾民发生了骚乱。
　　“军师，现在如何是好？”黄穰问洪亮。
　　洪亮叹了一口气说：“大王由于没有打通与江夏的通道，又没有出奇用兵进攻洛阳，才落到今日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局面。如果不是张干大意失了居巢，伍五也不会从天柱山回援庐江路上中计。现在鲁昂被围襄安，迟早兵生祸乱。”
　“悔昔日没听军师上策，张干、伍五和十二位兄弟全部战死，才落得今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黄穰痛心地说。
　　洪亮说：“现在还有一计，可保性命。”
　　“军师快说！”黄王说。
　　“从士兵中找出一人，假装黄王。在大举攻城突围后，大王自会保住性命，西进大别山，等待时机，东山再起。”洪亮说。
　　黄穰王说：“就依军师所言，何时突围？”
　　“不急！”洪亮接着说：“我最担心的还是襄安鲁昂，他虽计谋有加，忠心却不牢。”
　　“襄安鲁昂会变？”黄王惊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之时各自飞。鲁昂不是张干、伍五，他二人忠心不二，战死沙场也一片赤诚。”洪亮说道。
　　黄穰王说：“襄安城里，我早有暗线，他鲁昂如敢反叛，立斩不饶！”
　　军师吓了一跳，他立即跪拜说道：“黄王不可！大兵压境，敌人还没有大举进攻，我们就自伤大将，是兵家大忌。”洪亮说着，他退出大帐，到庐城四门巡防去了。
　　陆康自召集庐江大户发起捐款捐粮以后，一月有余捐款捐粮还不够士兵一月口粮，陆康想起周异的话，他大骂庐江这些官僚和富户，如不好好整整，将来就是剿灭了黄穰，还有王穰李穰张穰出来造反。他一面想出一计收复襄安，一面派兵到各乡里抓来黄穰逃兵，让他们举证几个大户暗下支援过黄穰粮草。
　　“杀！”陆康一气之下杀了两个大户乡绅，征收了他们的全部家产和佣人。
　　一个星期，陆康的军粮大库堆满了粮食。
　　“发兵襄安！”陆康带着本部中军，开向襄安。
　　襄安城里一片惊慌。
　　有士兵暗下议论，黄穰大王已被陆康斩首，鲁昂大将准备投降。小道消息，满城风雨。
　　鲁昂自从陆康派兵久围襄安，不攻不打，异常吃惊。开始他惊慌，张干和伍五前后战死，黄穰王没听军师洪亮起义上策，而是走了最下下之策，错失兵贵神速一举拿下洛阳。襄安围了一阵之后，鲁昂一连接到陆康几封招书。鲁昂思前想后，感到黄穰王大势已去。但黄穰仍在，他不能被弃盟约，最终答应只要庐江攻破，他为了江淮众生，愿意放下屠刀，出家为僧。
　　黄穰几次发令要求鲁昂突围，解救庐江。鲁昂认为大兵围城，突围只会自取灭亡。“兄弟们跟了大王，就让他们多活几天，死了也好在阴曹地府相见。”泪水都淋湿了书信，黄穰无言以对，他明知失败在所难免，自叹一声对不起起义兄弟，便不再发令责骂。
　　鲁昂在陆康围兵轻视之时，他暗中派出亲信回到黄山寨，以便日后陆康翻脸，他进可入仕退可进山。
　　“陆大人来了！”在鲁府内室，陆康内线对鲁昂说道。
　　鲁昂大吃一惊，他脱口问道：“黄王是生是死？”
　　“人头带来了。”来人说。
　　鲁昂从来人行囊里取出一血淋淋的头，他一见大哭起来：“兄弟，黄王！我鲁昂对不起你。”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鲁校尉，恭喜你！”他扶起鲁昂，接着对他说：“陆大人是守信誉之人，鲁校尉不会失信大人吧！”
　　鲁昂起身擦着眼泪，他对来者拜：“陆大人对我如再生父母，罪人唯命是从。”他下令打开襄安四门，迎接庐江太守陆康。
　　“反贼，拿命来！”黄穰王在襄安暗中杀手，一下提刀来到鲁昂面前。
　　鲁昂一见吓得不知所措，众人也都怔在了那里。这时，他的兄弟刚从外面走来，他顺手一箭正中后心，黄穰潜伏杀手当场倒下。
　　“黄穰兄弟，我本来还想向陆大人讨个你全尸，你竟在背后当小人，别怪我鲁昂不丈夫了。”说着，他一刀砍向血淋淋的头颅。
　　“这是谁的人头？”鲁昂兄弟问道。
　　“黄穰狗头！”鲁昂愤恨地说。
　　“不好！”他大叫一声，接着拉着鲁昂就跑，一边说道：“黄穰王仍在庐江被围！”
　　鲁昂一听差点晕倒，他大叫一声：“中陆康的诡计了。”二人一边上马，一边脱了将军的衣服，向襄安的南门奔去。霎时，两军血战。
　　襄安一片混乱，血花飞溅，血流成河。
　　黄穰王军师洪亮，一听陆康大军占了襄安，他急忙向黄穰王授计向南门突围。起义军一攻破南门，他们飞奔向黄山寨而去。可还没有走过五里，出来一员大将拦截了道路，他大声喊道：“黄穰反贼，哪里逃？”黄穰调转马头，奔向西边。
　　“弟兄们，不要乱！”军师洪亮一边跟着黄穰王撤退，一边对义军喊道。
　　他们刚到岱鳌山脚下，从山上冲下一队人马，一员小将大声喊道：“黄穰反贼，拿命来！”说着，一支飞箭射了过来。黄穰连躲三支，刚调转马头，一阵乱箭射来，一支射中了他的后心。
　　“我命休也！”黄穰王大叫一声倒到马下。
　　洪亮说：“赶快护驾！”
　　义军弟兄组织人墙，把黄穰王围了起来。洪亮和一员小将跳下战马，他们扶起黄穰王，洪亮说：“黄王，你没事吧！”
　　“洪亮兄弟，你别管我。快带上兄弟们，上白云山！”黄穰王痛苦地说道。
　　“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洪亮用力一边拔出箭头，一边用布条给黄穰王包扎。
　　“悔当初没听军师所言，害了自己不算，还丢了众兄弟的性命。”黄穰王说道。
　　洪亮扶黄王上马，对他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我们兄弟一场，就算这次失败死了，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义军又调头向北，洪亮说：“黄王，我们不能这样乱跑了。如果再这样向北，我们刚好中了陆康的诡计，那就是全军灭亡了。”
　　“军师，那你说呢？”黄穰问。
　　“重新组织敢死队，强攻白云山脉！”洪亮说道。
　　“要是再有官兵堵截，怎么办？”黄穰问。
　　“要想留下火种，只有这一条路。”洪亮接着说道：“黄王，如今我们的生死唯有听天由命。可是，我们不能让起义就这么失败，汉朝天下气数已尽。我们只要留下火种，天下大乱时就会东山再起，一举推翻东汉朝廷。”
　　说着，他们来到白云山脉脚下。
　　“黄穰反贼，快快下马投降！”陆康坐在大军中间，拦住了义军的大路，他接着说：“这样既可免让我乱杀生灵，你也可以得到一个全尸。”
　　洪亮说：“汉朝天下不顾苍生死活，江淮年年受灾，老百姓流离失所，你陆康在哪里？东汉朝廷，宦官和外戚不断争权夺利，你陆康在哪里？如今，庐江老百姓要一口饭吃，你却跑来要我们的性命，你的良心何在？陆大人，你在武陵、桂阳、乐安郡，多受世人称赞，可到头来又得到圣上什么了？”
　　“反贼！黄穰聚事，就是你等串联。庐江太守虽然贪赃枉法，但他是朝廷命官，生死大权只在朝廷。你等名义为了江淮儿女，实则为了自己一已私利，妄想汉家天下，不顾庐江苍生，罪恶昭彰。”陆康一边说，一边大手一挥，“黄穰和洪亮反贼，快快下马受死。”
　　黄穰王对洪亮说：“军师，跟他论什么道理，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兄弟们，我们拼了！”
　　“杀呀！夺一条血流，冲进山林！”黄穰和洪亮大声地喊着，他们一起冲向官兵。
铁器在碰撞着，血花在飞溅着，江淮在哭泣着，庐江在战栗着。白云山白云禅寺的钟声，在山林中泣然招魂，小和尚的木鱼声，仿佛在超度生灵。黄穰一颗人头落地，鲜血洒进绿色的森林里，一夜间白云山开遍了映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