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色温柔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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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梦醒想，当夜幕降临，我可以去散步，听音乐，爬山，赶海，看日出，到环海宾馆的顶端眺望环海市美丽的夜景。可是谢燕妮和刘培林的事让她心绪不宁。
　　谢燕妮也明白，可是，刘培林的心思偏于留校任教。不行，我得去找校领导，用什么办法才能俘虏他呢？我得想个主意……
　　谢燕妮知道，刘培林原不打算留校任教的，当他得知欧阳梦醒已结婚，他对去环海市工作才犹豫起来。欧阳梦醒很爱他，可我也爱他，欧阳梦醒不能同时拥有两个男人吧？我不明白刘培林为什么不爱我？我哪儿比她差？越是这样，我越要爱我所爱。
　　谢燕妮很感叹：啊，我的大学，单思独恋的岁月该结束了，说结束。快的就在眼前。那么多心热的幻想长留在心中，难道我只能拥有梦幻？不能拥有一个真正的恋人？没有一个可靠的人来爱我，没有一个宁静的港湾码头可供我休息吗？我痛苦，痛苦的声音响彻云霄。
　　谢燕妮觉得刘培林是一条船，你总得停靠港湾，我是港湾和码头，我不让你启锚远航。
　　这时，她想到的是“猪头”。她害怕他不答应刘培林进艺术馆，只能夜晚登门而去。
　　她想，你邀我晚上到家里谈，可是谈什么呢？总不能重复那令我痛心的往事吧？这个“猪头”，他恰恰有预谋地重复了昨天的故事。他是一个贪婪成性的色情狂，杀人不见血的色狼。
　　那是我最难受的一天，我为了得到爱迷失了自己，我懊丧，愤恨万分。
　　他像一头猪。不，他是一头猪。猪只有一个心眼，他说必须满足那种要求。
　　他说的很美，这是一种协议。
　　谢燕妮拿出了两个红包放在他的面前，这是我的同学的，你先收下，事成之后……
　　他摇摇头，钱，我不需要，算了吧，我估计问题不大。谢燕妮——喜欢看录像吗？不错，你应该长长见识，昨天一个朋友送的，你也好好看看。
　　他把她拉进了他的卧室，他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穿着一个肥大的裤衩子，热得难受，也不开空调，他的喘气声跟猪一样。
　　他放开了录像，先是琼瑶的《在水一方》，后面的内容就变了，出现了一群赤身裸体的男与女，姿态各异的交媾场面。我看得心跳，脸发烧。
　　他一直盯着我，我欲走，他摁下了我，随手关了录像机。燕妮，喝饮料。他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听饮料给了我。
　　他说，“只要我答应了美事，我再答应你，什么事都不在话下。
　　他脸上闪烁着一种骇人的光亮，我觉得那目光很淫邪，很有阴谋。
　　后来，我喝了那听饮料就睡了。醒来时，我惊讶地发现，已是早晨九点多。我明白了，他占有了我。
　　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我和他厮打起来。
　　唉，怪谁呢？怪我太傻了，傻乎乎地为爱刘培林。是的，为了爱刘培林，我只有再牺牲自己一次。
　　谢燕妮与他达成了一种协议，她用青春赌明天，有泪自己流自己咽吧。反正事已如此，闹出去你又能得到什么呢？房子，金钱，爱人统统会飞。怪我多喝了几杯，你再原谅我一次，你要的条件，我……
　　谢燕妮想，我只好忍下，不忍又有何法。他是个心理变态的人，没有人性的一条色狼。我完全由他支配了。他真贪婪，他连我都不放过，他跟我是上下级关系，是否也觊觎我的姿色呢？
　　“一次他不满足，还要再来一次，一次又一次。难道这就是我曾经尊敬的人？我说以后我叫你狗。他说无所谓，称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都是明白人。”
　　谢燕妮非常为难，我该怎么办呢？因为发生了这种事儿，我没有去看她，我怕见到她，怕见朋友，怕见同学，见了熟人我会委屈，悔恨地哭，更怕丑事暴露出去，所以谁也不见。
　　谢燕妮在猜测，欧阳梦醒怎么想呢？只要她不知道就行了，你想得到刘培林，我也想，我有充足的理由不见欧阳梦醒。
　　
　　2
　　
　　谢燕妮为了得到刘培林，她有预谋的回到了学校。掩盖了自己的失魂落魄，她洗了一个澡，又去理发店很好地整理了头发，喷了香水。走进校园，校园里比往日要安宁，大都出去活动了，市里的回家住，都想借机托人分配个如意的好工作。
　　她买了一瓶酒，倒掉了半瓶，还有一瓶葡萄酒。我把刘培林叫到她的宿舍，我她清楚他一直缺乏睡眠，他搞创作、写诗，天天如此，看书熬到深更半夜的，喝半斤酒一定能灌晕乎了他。
　　事实上要比她预谋的理想。
　　谢燕妮大胆地进攻，强迫他，不爱没关系，不睡觉也没关系，你喝了这半瓶酒再走。都说你有酒量，我到底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如果你不醉，我就永远不再纠缠你。后来刘培林就经常对我用这句话，他说我纠缠他。
　　那天刘培林真的醉了，中了她的激将法，她给他扒光了个精光，我也脱了衣服，那一夜我兴奋、愤怒、悲喜交加，一直吻他，流着泪吻遍了他的全身。他却死了一样睡到天亮。
　　谢燕妮拥抱着他，那一幕假戏让项家明发现了。项家明一直很不理解。
　　谢燕妮知道这个办法不怎么光彩，可我无路可走了。项家明有巩丽萍烈性的爱着，刘培林又那么爱欧阳梦醒，可我……我竞争不过她的，我只能选择这种手段，我发誓一定要得到刘培林。
　　谢燕妮没有征服刘培林。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战国时期的屈原老人早就把两性之爱看得十分透彻。可我……时至今日万念俱灭，幸好，我在绝望中发现自己怀了孕，我可以利用这个孽种。
　　当然，孩子不是刘培林的，真难为了他，我有目的的把脏水往他身上泼，我威胁他，我还鼓动了项家明，项家明打了刘培林。我卑鄙吗？为了爱只能卑鄙一次了。
　　刘培林回老家十里沟了，他不提前来环海市。他说，“我讨厌见到你，尽管你为我安排了工作，不值得牺牲，按理我应该谢谢你，可我还是讨厌你。
　　讨厌就讨厌吧，谢燕妮知道他爱欧阳梦醒。如今刘培林跟欧阳梦醒搞属于婚外恋。说心里话，我报有同情和理解。就像我共同理解项家明重婚一样。
　　欧阳梦醒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抬头沟那一幕逼婚的情景我亲眼所见，她逃出来不容易，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她唯一的希望是和她倾心所爱的人结婚。
　　欧阳梦醒不是一个普通的女性，只是命运不济，我的命运也好不了哪儿去（我十六岁那年就遭到过那头猪的强暴）。
　　谢燕妮说，有一样我清楚，我曾多次找过她谈过，要她帮忙说服刘培林。其实，我走错了这步棋。欧阳梦醒不会大公无私的，她那么爱着他，她能把爱随便送给别人吗？
　　谢燕妮折磨刘培林的同时也在折磨我自己。不这样，她心理就不平衡。天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悲惨，如果当初不是死心塌地的爱刘培林，她绝不回环海市了，环海市曾掠夺了她的贞操。她说，我恨——
　　刘培林，你可能不会像对待欧阳梦醒那样对待我。可我已经认定了你，得不到你不如死。那么我还怕什么呢？我咬牙切齿。
　　何必单思独恋，何必苦苦追求，何必不知深浅钻牛角尖呢？我反反复复思考了不知多少次了，她总结出一个答案，我失去刘培林的话，真的活不下去了，这种念头由来已久。
　　女人啊女人，我的爱能够得到呼应，可我得不到，所以我日思夜想的就是想得到，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拥有。
　　谢燕妮知道，今天是她跟刘培林结婚的日子，她很兴奋，可他是万般无奈，她是忧喜各半，谢燕妮怀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为了遮人耳目，她总是把腰摞得很紧很紧。
　　结婚前，关于要不要通知欧阳梦醒，她与刘培林发生了分歧。她不同意告诉她，刘培林说不通知不礼貌吧。不说我的过去，就是纯粹的同学关系，一个普通的朋友也应该让来喝一杯喜酒吧。
　　谢燕妮说，“你通知她来我一头撞死。”
　　刘培林说，“听你的，别为这事寻死觅活的，我可怕顶这个罪名。他口头上答应了不通知她，可他是通过项家明通知欧阳梦醒的。她是晚上来的。”
　　她一来，三个人将度过一个不眠之夜，谁心里也不会好受。感情这东西真是奇怪，奇怪的不能再奇怪了。
　　结婚并没有给谢燕妮带来快乐，她本来就伤感多愁，唉，怎么办？熬吧。
　　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的心却隔得很远。
　　
　　3
　　
　　新年已过。由于婚后感到头晕脑胀的，时常休班，单位不扣工资，一扣工资谢燕妮就去搬“猪头”。
　　呆着无所事事，闲愁最苦，身心越来越软弱，不知寒暑，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能稀里糊涂度春秋了。
　　有一天，欧阳梦醒来访。谢燕妮躺着不想动，但我还是爬了起来，觉得很惭愧。欧阳梦醒病了那么长时间，我一趟也没有去看她。刘培林去，当然也能代表我一部分。大病初愈之后，她有点消瘦、憔悴，但依然还有几分风采。
　　欧阳梦醒一来，刘培林就坐不住了。谢燕妮慌恐地如临大敌一样。刘培林如解放了似的非要上街买菜，而且说包饺子是我最爱吃的。
　　谢燕妮说，我不爱吃。刘培林更是讨厌平日里包饺子吃，他总是很随便吃点，饱了就行，多挤一点时间看书、写作。
　　吃饭时，谢燕妮受到了刺激，他们提到了那头“猪”，她担心自己晕倒，因为心脏又添了毛病，心慌，总也稳不住心。她就借故躺下了。
　　刘培林借给她吃药的机会放了两片安眠药，说良心话，这瞒不过谢燕妮的眼睛，她吐了出去，她要提防他们，她不能睡，睡也是假睡。刘培林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们两个人可能滚在了一起了吧？谢燕妮没有穿鞋，只穿着袜子悄悄地摸过去，轻轻推开了门缝，他俩忘了上门锁，她从门缝里看见了，他们持久的生死纠缠、狂妄地做爱。
　　谢燕妮惊愕了，她之所以没惊动他们，没揭露他们，她想，刘培林一次也没沾过她，她不能枉担了一个妻子的虚名，他不碰她，真悲哀。
　　谢燕妮没有破坏他们的好事，也渴望刘培林好好爱她一回，哪怕只有一次，一次也没有。她气愤、埋怨无任何作用，只好忍着。
　　一夜无梦。
　　……
　　后面的日记无法辨认了，用水泡过，一片片模糊不清了。
　　欧阳梦醒合上了谢燕妮的日记本。
　　她陷入了沉思，我们都是被苦味驱赶的羊群，走向没有牧人的村庄，那个村庄叫什么名字，我们并不知道。
　　欧阳梦醒始终无法相信，谢燕妮会变得如此令人惊叹，为了爱她不顾一切。
　　她爱过了头，造成了灾难。她感到一阵疲惫不堪，心神疼痛。谢燕妮精神失常了，这在她与刘培林爱情的道路上，无疑加重了一声叹息。
　　欧阳梦醒理解刘培林，尽管他坚持不跟谢燕妮做爱，可他必须以一个丈夫的名义担负责任，那就是很好地照顾陪伴谢燕妮。直到她恢复了健康。他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健康，那将是一个遥遥无期的热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