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色温柔4—6
作品名称:夜色温柔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10-28 08:22:19 字数: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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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普臣说,“咋样?”他追问欧阳梦醒,欧阳梦醒仍不做声,他显然把欧阳梦醒的沉默当作认同了。于是,那种煞有介事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他悄悄地拿起茶几上的那张表,然后装进了信封。
“欧阳梦醒,这事我早就打算跟你说明白,我尤其喜欢和你合作,你认真办事,要比司徒立昌强多了,紫阳公园那一项工程欧阳梦醒就看出来了,你为司徒立昌卖了力气,要不是你他办不了那么利落。”
“你呀,你言行一致就行了,我不听你说的如何,我要看行动。”
“你放心,我等你,我找你却像个幽灵,咋也找不到,最后还是我女儿帮了我的忙。她说,“老爸,你出一万元信息费吧,我不用几个小时就为你找到她。女儿还真行,你总算来了,我的宝贝呀。”
欧阳梦醒愕然了,她怀疑他的阴谋,他的话在诱惑我吧?他让曹秋红找我就是为了谈这些吗?不,不是的。
曹普臣吸了口烟,斜着眼盯着欧阳梦醒,欧阳梦醒呀,旧情难忘,这是可以理解的,不能因为同学之间的关系影响了夫妻关系,“不管咋说司徒立昌还是你的丈夫,你不能让他太难堪了。我也知道司徒立昌和曹冬梅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司徒立昌是个混蛋,再说我了解我大女儿,她不是随便的孩子,她心里有苦倒不出,这也是我害了她呀。”
欧阳梦醒警惕地瞅着他,他颠三倒四的究竟想说什么?她笑了笑,说,“曹局长,你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她想说有屁快放,但她没说。
“欧阳梦醒,那天在环海宾馆包租了一个房间吧?那个小伙子长得挺帅。我看到他的照片,他是个高中生,国家干部,还是你的……反正我知道不是司徒立昌,司徒立昌没有那个德性。你要知道,你的一切行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别忘了我的外号叫曹大头。”
欧阳梦醒很生气,“这个臭皮球派人盯我的稍,监视我。”
欧阳梦醒跟刘培林的事都让他知道了?曹秋红告诉他的吧?他说这些的企图是什么?不仅仅是为了诱惑我吧?他若知道我的情人是刘培林,他会怎么想?
为了试探曹普臣,欧阳梦醒说,“反正不是你的姑爷老黑,你知道你可以说吗。你不喜欢我可以从此断绝来往,不过要是正常的朋友你没权力干涉我。你总不能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吧?如果你像个人,就应该尊重我个人的隐私,还有我的人格。”
“那是那是,你是自由的,别冷待了我,那样我会报复的。”
“你谁也不相信,你就相信你个人。”
“对,必须这样。关于是谁并不重要了,不是老黑,再说他也没这个胆子,他不清楚咱俩的关系吗。说心里话,要不是看在副市长的面上,我早就一脚踢了他。说到这我想起你的孩子来了。咋样?有像我的地方吗?”
“你说呢?你想让他像你吗?”欧阳梦醒鄙视望着他说。
曹普臣在屋子里踱着步,忽然转过身来说,“欧阳梦醒,你在这一点上不诚实,你欺骗了我,我问过曹秋红,曹秋红说不像司徒立昌,长得挺帅气的。我想长的也难看不了,他妈是谁呀,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哪能生个丑八怪?”
“你还有别的事吗?今天我得回去,”欧阳梦醒没有打算在这儿过夜,“你也知道,我得回去照顾孩子,我可不像你,一个人吃饱了连狗都喂了。”
曹普臣突然抓住欧阳梦醒的手,“我不希望你陪我过夜,我只要你陪我一个时辰。我一个人过得好苦呀。你知道吗?女儿都大了,谁也不回家。我孤独、无聊,尤其夜里我真不愿回家呀。”
“那你为啥不找一个?你还可以结婚呀。你又不是没条件。你有权有势的找个后老伴不算大问题吧?有个老伴不就解决了寂寞问题吗?”欧阳梦醒说。
曹普臣皱了皱眉头,“我不能再娶什么女人了,我已经结过三次婚了,头一个老婆给我生了一个儿子,第二个老婆给我生了一个曹冬梅,曹秋红是最后一个女人生的。”
“你的儿子?”
“是呀,头一个生的脾气有点儿怪,从不跟我来往,基本断绝了父子关系。”
“从未听说过,他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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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公安局工作,年年被评上先进,思想进步,为人正派,是个好后生。他就是跟我犯顶,总背叛我。”
“都像你,这个国家就没有希望了,你的罪要由你儿子来弥补。”
“你这是什么话?”
“算啦,还是说说你续弦的事吧。”
“再续一个?那样我就把女儿们都伤了,死了也不见得有人哭我。我跟秋红一提这事儿,秋红就急眼,你快得了吧,你压根儿就别痴心妄想,你前门领进来,我后门就把她踢出去。我惹不起秋红这个丫头,再说我也死心了,算命先生说我仿女人,不过七个到不了头。干脆活一天算一天,反正有你时常陪陪我,我也认了。快去,快去洗洗,不说那些伤心的事啦。”
曹普臣推了推欧阳梦醒,她没动。“你去洗,完了事再洗。”
看来欧阳梦醒是躲不过了,她想在他洗澡的时候溜走,不过曹普臣狡猾得很,他想到了这一点,他当然不肯放她。
曹普臣说,“你要走马上走,别赶我进了洗澡间你再走,你想耍我呀,我还没那么傻。你要跑也行,但你不知跑了以后的结果吧?”说着曹普臣脱光了走进了洗澡间。
欧阳梦醒黯然了。她太傻了,她想起了母亲的话,“欧阳梦醒,我的傻孩子啊。”
这对于欧阳梦醒来说,只能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唯一的心愿就是为了早日摆脱他们。
虚伪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它顽固地统治着你的心理,它可以让一个人堕落,欧阳梦醒忽视了这一条,她没有认真对付曹普臣。她在现实生活中仍显得那么软弱,尤其送走了刘培林、项家明、谢燕妮以后,她才想起了司徒立昌,他一定嫉恨她了,他纠缠曹秋红,是真是假不说,他是为了气她,他的野心一天比一天膨胀的厉害,他是最危险的敌人。如果一旦他拥有权力,他比曹大头更加厚颜无耻。
当爱情还没有成为过去的时候,欧阳梦醒的心又被撕裂得流血了。犹如一道邪恶的电光击穿了她的心,如同一阵可怕的恐怖的声音笼罩了她。黑暗降临了,她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曹普臣就像一本通俗小说。内容不堪入目,言谈举止受到情欲的驱使,人变得越来越模糊。
曹普臣一身肥肉,像个皮球从洗澡间滚了出来。他得意地淫笑着,欧阳梦醒像无助的水银流泻在地上。
欧阳梦醒拒绝他还是等待他的蹂躏?她痛苦的思想在阴暗的房间里飞翔,像只黑色的蝙蝠。她并非心甘情愿与他寻欢作乐,她还不至于那么厚颜无耻。但是,她必须迎接挑战,交换预谋,那么陷入死气沉沉的泥潭。她残酷地怜惜自己,也想残酷地对付曹普臣,她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动物,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电报大楼的钟敲响了九下,仿佛敲打着欧阳梦醒的心,她僵在那儿,忍受一种无言的折磨,这种交换是一种纯粹的感官刺激,她使自己麻木了,她必须麻木。
曹普臣就像一条鳄鱼,张着血盆大嘴,眼光发绿,流着口水,又像面墙突然倒塌下来,她眼前一片黑暗,黑暗的特沉重,她痛苦的神色面对他贪婪的嘴脸,他浑身哆嗦着酥软了,片刻又挺直了,躬起身子牛似的喘息着,几乎流泄出一种残忍的欲浪。她在浪波里挣扎着,恐惧被水淹没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欧阳梦醒呼喊着要回家。
曹普臣用手掐了她一下,“别喊,喊什么喊?事情还没作完呢。”他声音颤抖,浑身热汗,就像一只笨重的黑熊。
欧阳梦醒的脸上尽是他喷泄的涎水,她闻到了一股口臭,恶心的反应,心儿缩成了一团,浑身冷得直痉挛,面对道貌岸然的恶魔,她咽着泪水。
欧阳梦醒像一艘下沉的船儿,就被黑色的污水吞没了。
欧阳梦醒闻到了让她厌恶的气息,他的脸盖住了她的脸,她喘不开气,大脑一阵晕眩。
欧阳梦醒推开了曹普臣,他把硕大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喃喃地,“我会成全你的,我会成全你的。你咋不动?你也配合一下,你……”
欧阳梦醒说,“怎么组班子你得说明白吧?我向你要人你同意吗?”她想要曲秘书给她当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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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么多人,干啥非要她?这……好吧。”
曹普臣这是答应了下来。他搂着她不动,浑身是汗,滑腻腻的让人忍无可忍,心儿缩成一团始终不能舒展开来,终于她把他掀翻在床,她跳下来跑进洗澡间,插上门,放好了水,她洗呀,洗的很疯狂,她的脑袋嗡嗡直响,摸着又冷又硬的浴盆,怀着近似神经错乱的仇恨,她愕然地在镜子里窥视自己,她的眼睛干涩的竟没有一滴泪水。
曹普臣敲了敲门,欧阳梦醒没有理他,她仰卧在水盆里,她要让自己干净的回家,心中骤然腾起冷漠和愤恨,总是缠绕着她的情绪。仿佛热水烫了长了脚气的脚,她竟然以青春下赌注,她是怎么啦?她追求着什么?她得到了什么?泡在水里,她的心渐渐舒缓平静下来。
欧阳梦醒反应迟钝了,感觉也呆滞,她还是承接了他的淫威,为了一种彻底地解脱,欧阳梦醒再堕落一次。
欧阳梦醒披着浴巾走了出来,披着湿头发,一时慌乱把头发也洗了,她看见曹普臣得意地盯着她,像是欣赏她的肤肌,眼里放光。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眯着眼仰躺在沙发上喷了一口烟。
“你真的想回去,不兴陪我过夜?”
欧阳梦醒擦着身上的水珠,不看他一眼,接着迅速套衣服,她必须在十点左右赶回去,令她心寒胆颤地交换终于结束了。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她要控制自己错位的欲望,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的仇恨,仇恨的同时,她的神志又出现了恍惚,今天的付出为了明天更多的索取。
“我要走了,你还有话要说吗?”欧阳梦醒瞥了曹普臣一眼。
曹普臣说,“我尽快帮你成立公司,届时搞一下热闹的开业典礼,为你扩大影响,提高知名度,让市电视台、市报宣传你,让你面对鲜花和美酒。”
“也许这是你很容易就能办到的,可我是空有其名呀,没有资金咋办?”欧阳梦醒说。
“煤矿局投点资,还要靠大部分贷款。我不怕你怕啥?我说你呀别走了,好好谈谈,你一走又不知啥时候找我,我找你吧你又十回八回不来,你还让你母亲保护你。走吧,大胆地往前走。”
欧阳梦醒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脸上,欧阳梦醒说,“我不听如何表白,我要看你的行动,还是那句话,出水才见两腿泥哩。”她拉开门,匆匆地走了。
欧阳梦醒走到酒楼大门前,看见天上飘着小雪和细雨,雨夹雪,天冷极了,雪飘落在地上就化了,毕竟是春天了,乍暖还寒。街上行人稀少,绚丽的灯火映着缤纷的雪花痛苦地飘落,路面上出现了水洼,边道上回溢着污水,零零星星的花雨,重重叠叠地像是拥戴着潮湿的梦境。黑夜犹如被巨大的鸟翼罩住,反射着黑黝黝的寒光,城市冰冷了,人流消失在雪雨之中,城市出现了残酷的寂静,欧阳梦醒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她凄然一笑,踽踽独行,雨水打湿了全身,她仍不紧不慢地走着。
雪花打在脸上很凉,欧阳梦醒的脸在发烧,神志还算清醒,她走的很散慢,很没有心思,迈动着一双机械的大腿,草木一样在风中摇摇晃晃。
欧阳梦醒感到胸闷,强迫自己把这种事抛弃,时而用手抹一把脸上的泪水,走走停停,心无所思,像断了线的风筝。
生活啊,我是在生活吗?这个问题对于你真的无所谓了。
欧阳梦醒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现在拥有的只是苦涩的青春美貌,这有点儿残酷,又有点儿可怜。那是让人嗤之以鼻的爱情,爱情还保护我吗?让我默默地爱着就够了。她想着刘培林的话,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沉默呢?为什么不谈将来结婚的事呢?
欧阳梦醒面对黑色的雨夜,黑夜沉默不语,她像风无拘无束。像鸟儿自由自在,像一只黑色的蝙蝠撞来撞去,她想拯救自己,迫害自己,她还有这个能力,她要报复,规定一条复仇的行动路线,绝不能在生活的浪波中束手无策。
欧阳梦醒有点儿支撑不住了,一路踉踉跄跄地奔来奔去,险些钻进汽车轮子下,一阵刺心裂肺的急刹车声唤醒了她,她跌倒在刺眼的灯光前面。
“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