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九)
作品名称:南方 作者:张谋 发布时间:2014-10-14 13:57:49 字数:7916
33.公交车
我在南方坐的第一趟公交车已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是通往面试进工厂的地方,具体的位置,怎么行走的路线在我脑子里是空白的。我只知道和很多人坐上车,然后就任由公交车和带队的领着走。等到了离目的地不远的路口,车子驶得缓慢起来,这条街道比较窄,我透过车窗往外面看,这个城市的一切对我这个外来者都是新奇的。我看到最显眼的是录像厅外的广告,用彩色的笔写着各种电影名字,宣传语惊艳而富于猎奇的色彩。等到了目的地,一个对开的大门前,公交车停了下来,我走下车,站在路边看着公交车走远。我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一个月,我就坐着公交车离开这里。更匪夷所思的是,七年以后,我从关外坐公交车入关,由于下去安检,坐上了另一趟公交车,巧合的是刚好把我带回到了这个初次来南方的地方,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我完全被打败,整个人生面临重新洗牌。来到初次落脚的旧地,不知是不是一种暗示。七年间,我从来没有到过这里,那一天,我下车后站在公交站台上,时间是正午,就我一个人,我忽然间就觉得一切熟悉起来。虽然当年只待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但我清楚的记得我在那条路上跑过步,当时的我还不满二十岁,但现在,再次站到这里,百感交集,一切都是可以重新开始的,我的内心开始炽热起来。下一趟公交车来时,我犹豫了一下就上了车,坐在公交车上,回想起当年的种种际遇,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城市掠影,感觉时光一晃而过……
我第一个记得的公交车次是331,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蛇口通往松岗的一趟公交。而我在关内,南油大厦附近,我要去的目的地是福永,但不在福永镇上。我在国道边上下的车,那里离下十围工业区比较近,下了车站在路边就看得到,我走下去就到地方了。那一次,我的心情是异样的,既兴奋又伤感,离开工业区有两个月了。第一份工彻底结束,我与这里的关系也变得扑朔迷离,主要是因为人,我不知道能不能挽回这段感情,结果都是悲催的。第二天,我在下车的国道对面,等待着331,带我走,离开这个伤心地,走向未知。我甚至不知道我该在哪里下车才对,只是凭着模糊的记忆去感觉,但还是坐过了一站路,当我看出来的时候,便下车走了回来。人生有很多时候都会错过站,去走一些冤枉路,这也是成长路上必须付出的代价。
后来坐过一趟9路公交车,是去一个公园放风筝,不是我有那份闲情,我当时连工作都没有,我只是个陪客。一来一往,在公交车上,我游荡了几个街道,记住了几个座标似的大型超市。再后来,找到一份工作,我开始坐公交车上班,坐的好像是15路,没几天,我就搬到了公司宿舍住,不用再坐公交车了。后来随着工作的变动,坐过的公交车越来越多,坐的最多的依次是332次,也是通往关外的。还有505,204,101,305,315,320,22路等。
505是中巴车,有必要说一下,因为后来中巴车被禁止了,城市里再也看不到了。505也是关外通关内的,我记得在上下班高峰期,505上的人是挤爆的,我只有两个脚前掌可以着地,脚后跟一放低就会踩上别人的脚,这绝不是夸张,当时的确有那么挤。我的整个人都是被人墙夹起来的,不用扶手,也不会倒,因为没处可倒,一点空隙也没有。车厢里男女混杂,场面不堪入目,相信在那一年坐过505的女孩子绝对有可能被挤怀孕。我也相信,有些男人可能就喜欢挤这趟车。
204,101的路线是我常坐的,而且这两路车也有K字头的,K204,K101,不带K的没空调走的是深南大道,带K的有空调走的是滨海大道,带K的票价贵一倍。204的路线比较长,而且短途的话一般仅需一块钱,所以这趟车也经常是人满为患,K字头相对来说人要少一些。我一般是事情要赶时间去办时,就坐K字头的过去,我去的最多的是华强北。要是没什么急事,通常也只坐204。我知道坐什么公交车并不是个人可以选择的,得跟着工作走,所以每个人都有熟悉的一趟公交车。也坐过很多记不到车次的车,我曾在大清早刚起床,可能是起床有点晚,爬起来就往外跑,脸都没来得及洗。等到了站台,眼睛一花就上了车,坐了几站怎么发现走的线路不对劲,询问售票员方知坐错了车,真是越急越乱。我明明看的是305,怎么会上了其它车。
公交车上经常要给老人、小孩、孕妇以及残疾人等让座。我见过的人大多都有素质,但我也见过死活不让的,或者因为抢座位而发生争吵的,吵的不可开交。我一般很习惯的站着,路程不算远,我还年轻,受得了,再说上班坐久了,刚好站一下,就当是锻练身体。如果我哪一天上了夜班,我一般坐下就不会起来了,有时想让但身体不给我让,我只好顶着别人异样的眼光,让周边的人去让座位。有时,坐着坐着竟然打起了瞌睡,一晃就坐过了几站路,下车后,又得坐回来,浪费时间,也浪费金钱。
在公交车上,很多人的身份是不明的。在早晨,他们有的拿着早餐就挤了上来,车厢散发出各种混合的味道。有的拎着公文包,眼神是疲惫松散的;也有的坐在座位上眯上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放松;还有的女士掏出化妆镜子左照照,右照照,补画一下妆容。要是经常坐一趟车,长年累月的,你会发现一些熟悉的面孔,虽然之间没有说过话,不认识,但感觉到亲切。堵车是不可避免的,有时一堵就是一两个小时,堵得人心发慌。我有一次下班没吃饭,准备到家了再吃,谁知下大雨,车堵在桥上两个小时没动,我饿得头晕脑胀,当时有种想跳下车的冲动。
最后纪念一下69路车,跟一女生第一次约会,坐上这倒霉的车,69本来就是歪门邪道,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走的慢不说,还弯来弯去绕路,让我迟到了一个多钟,那女生等不到我,自已先去吃饭了,让我在路边等着她,这事当然告吹了。等我原路返回时,竟然一路欢快顺畅,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离开这座城市时,我坐了公交车去车站。七年了,我还像刚出来时一样,背着大包小包被子等,活像一个刚从老家出来打工的民工。我在想,怎么来的怎么走,我不能带走什么,但也不能落下东西,总要带一件带出来的东西回去,算是一种回归吧。
34.死亡
我没有目睹过死亡,我也不想。看着一个人慢慢的没有了呼吸,身体变得僵硬,没有了知觉,停止了思想,像一件物体一样。从我懂得了死亡意味着什么时,其实简单点就是消失,从这个空间消失。我知道生命是暂时的,同时也是渺小的。
在工业区时,我听说了死亡,大面积的谈论着死亡。说是晚上,两个工友谈朋友,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她们晚上出去,很晚了才回来,很有可能是去看电影了。在进入工业区最后一道路口,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撞了,男孩子推开了女孩子,男孩子死了,女孩子被推开了,活了下来,重伤住院。这是交通事故,但在工友们的流传中,这更像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那个男孩子该是多么爱那个女孩子。还有后续的事件,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家人都从千里之外的老家赶了过来,希望找到肇事车主,在寻找未果的情况下,工厂负责任,但不负主要责任。工厂不管该不该负责任,一般都会推脱,似乎事不关已,我只是尽点心,拿出几万块钱了事。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从世间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阵唏嘘声。
等我进了超市,我和一同事关系好,那个时候爱认老乡。他有一个老乡是在这个超市卖牙膏的,品牌不记得了,是个女孩子,个子不高,很喜欢笑,也许和她销售牙膏有关,这当然是我的臆想。我和同事无所事事时,就溜到牙膏区域,和她聊天。她也认识了我,我们就像是朋友一样的,她还向我借过五十块钱。但有一天刚上班,我还在收货部,就听到收货员说刚才就在中午吃饭时,有个日用品区域的女生被车撞了,等救护车赶到,已经没气了。然后又有人说着是谁,说是那个矮矮的,有点胖,很爱笑的那个女生,同事已然了解,知道了是他的那位老乡,瞪大了眼睛,真的?显然,他有点不相信,我也是,早上还和她说过话来着。但现在真的就死了,死了,是什么概念。后来就众说纷坛,有日用区的组员就说是组长要求太严了,一定要几点回来上班,害得别人过马路时太急,就被车撞了。后来,我再进入卖场,就感觉到空落落的。我到现在仍能记得那个女孩子的面容和微笑,但她已经消失了,从这个世界上。
我做销售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接触的产品是空调,空调的安装是个高危的工作,排在十大危险性工作第三位。我听同事们说起死亡,在某某大厦安装空调的安装工,从二十多层楼高的位置掉落下来,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我见到过在大厦外面清洗大楼的工作人员,他们身上绑着绳子,像蜘蛛侠一样在大楼面上清洗着大楼。这么危险的工作,放了我是不敢去做的。我有时很佩服他们的勇敢,但也知道,他们都不容易,要不是穷苦为了钱,他们也不原意去冒这个险。贫穷是一切的根源,要是家里条件好点,谁愿意接受这样一份拿命去赌的工作。
在我所看到或听到的死亡中,大多是让人无比痛惜的。我听工友们说起不远的一个机械厂,一名长头发的女工在操作时没留意,把自已的头发卷进了机器,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酿成了悲剧。还从一位知底的工友口里得知,他曾经认识一个电工,他们在一个厂里上班,也住在一起,是很好的朋友,后来,这个工友触电身亡。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是电工里的高手,怎么会触电?后来,在整理他的遗物时,他发现这个工友是故意触电身亡的。他是单亲家庭,母亲重病在床,没钱医治,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在上学,他被压垮了。没日没夜的工作,省吃俭用,把钱寄回家也不够日常开支,他急了,就想到了保险。在他死之前,他买了保险,受益人是病床上的母亲。这样牺牲了自已,而挽救了整个家庭。这是个秘密,没有人会知道。他对我说完后,又补充说,这只是他的猜想。
35.城中村
第一次进入城中村的时候,我对城中村没概念,我住的都是公司的集体宿舍,从来没有想要到城中村来租房住。我坐公交车从关外进入关内,在堂嫂说的一个公交车站下了车,堂嫂已站在站台上等我。她带着我走过一条繁华的城市街道,七拐八转就到了一个树立着高大石牌坊的住宅集中区。进入村口,除了一条四五米宽的主街道,其它的都可以说是小巷子,就是主街道两边也摆满了各种摊位,显得拥堵与混乱。我跟着堂嫂转过几过小巷子,就到了一幢楼下面,门是时刻都关上的,谁进入谁开门,随后就又关上,门户很紧。顺着窄逼的楼道爬上五楼,就到了堂哥和堂嫂租住的房间,一房一厅的格局,还算好。这是我第一次到达城中村,对城中村的情况我完全是陌生的。
再次进入城中村,是在一个夜晚,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我去参加聚会,喝了些酒,聚会散后已很晚,公交车早停运了,没办法回到关外。我就打的按照记忆中的线路寻找这个我唯一一次进入过的城中村,准备去堂哥那里将就一晚,第二天回关外工作地。我下车的地方就下得远了些,幸好我记忆力好,顺着路走。明明记得不远的,走了许久,走出了一身汗方位才慢慢清晰起来,看到了那个城中村口高大的石牌坊。我顺着村口进入,走到了头,才发现走错了。又是夜晚,我靠着感觉辨别方位,在城中村里徘徊了好多个来回,终于参考着来到那幢楼下。我不太确定,试着按了楼下的对讲机,发出的声音听着陌生,我知道我搞错了。我知道就在附近,兴许是喝了酒,头晕着,反正就确定不了方位,再说了,大半夜的,我还是不要找了,也打扰别人。我又顺着城中村的街道溜了出来,知道旁边有个网吧,就去上网,第二天再去找总不会找错。在网吧玩了一会就趴在桌子上睡到了天亮,第二天再返回去找,一下子就找到了,就是我按门铃对讲机旁边的那幢楼。
大概一年后,我再次进入这个城中村,这一次,我是准备永久的待在村里了。我把行礼全都带了过来,我暂时住在堂哥租住房子的客厅里,客厅也大,占个角就睡着,也没有买床,一是没什么钱,二是根本没那个意识。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频繁进出城中村。早上上班时,大量的人一簇一簇的从城中村的各个巷子里往主街道汇聚,然后从村口涌出,坐上村口两个方向的公交车,各赶各的路去上班。在城中村的主街道上,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摊位,早上有卖各种早餐的,有粥、包子、豆浆、油条等,很多人拿着边吃边走往村口的方向。我上班的地方比较偏僻,坐公交车不顺路,两头都要走出很远,所以我只好走路,还好不算太远,走快点十多分钟能到。于是,我就每天走路上下班,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我算是开始了解并熟悉城中村了。
我对城中村的了解开始于我堂哥与堂嫂的离开。做为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他们要去北方一座城市发展,他们一走,我就孤独无依了。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挑战,从小到大,我都是在别人的照顾下生活的,而这一次只有自已。堂哥走的那天,请我喝酒,我们去了夜市边上一个烧烤摊位上,喝了很多酒。堂哥说这一走,不知道我们兄弟何时才能再见面。那一晚,我们放开来吃,放开来喝,畅快到了大半夜,我真不舍得他们走。平时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在一起的时间太少,虽然说住一起,但晚上都很晚才回到家,寒碜几句就休息了,似乎还很少坐在一起喝着小酒聊着天。城中村的夜晚是灯火通明的,一直到半夜三点,都是人来人往,虽然比白天人少很多,但总有人进出,不间断。
堂哥走后,我搬到了一个同事租住的一幢楼里,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我去以后,我们两个人一间房间。我花了四十块钱从城中村的二手交易市场淘来一张旧的木板床。没有想到的是,这张床竟然陪伴了我四年多时间。去买这张床时,同事和我一起去的,他比我精明多了,对城中村也比我熟悉。他在前,我跟在后面,一连串街走巷看了好几家二手买卖的,他们以倒卖二手的用品为业,像床、床垫、凳子、桌子等,城中村里做这样生意的人有很多家,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在城中村还集中着一批专门帮人搬家的人,他们人手一辆三轮车,车上写着一个牌子,搬家什么的。同事帮我选中了床,开始和摊主讨价还价,摊主要60,同事只给30,拦腰砍。最后在40块陷入僵持,同事最后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讲了,40就40,但你得给我送过去。摊主本想再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默认了,开始装床板上车。
住久了我就知道这里叫丁头村,但村口的石牌坊上并不是这三个字,而是塾溪里。城市里有很多像丁头村这样的城中村,我去过几个,但只是短暂的居住或停留,最出名的就是白石洲和上下沙了。我在丁头村一住就是多年,直到最后离开这座城市,我从未搬出过丁头村,即使搬家也是在村里搬来搬去的。住在里面的同事也多,不夸张的说,丁头村的各个巷子都布满了我的脚印,我可以凭着记忆画一张地图,要是到现在没太大变化的话。我知道村口左边有一家面包店,右边是一家药店,村口第一家是烟酒店,中间有个理发店,对面有家小超市,再往前有家照相馆,旁边是一家水果档,再往里有家米粉店,对面是凉茶店,再往前是一家粮油店,带有肉类,蔬菜等。里面有几家火锅店,最有名的是鸡煲,当时25块钱一锅,我和同事们常聚在此外加喝点啤酒。
我租住的楼下是一家糖水店,我和糖水店的老板关系很不错,常年累月的交往,已经算是老朋友了,每次休息都在他家店里坐着聊天。我离开后,每次出差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回到这个叫丁头村的城中村,去他的店里坐坐,有时也去他家里住一晚。老俩口都上了年纪,但小生意做的挺好。他们在城中村旁边买了一套二手的不算大的房子,靠在城中村的生计供在老家的子女读书,还算富足。城中村对我这样的打工者来说,是收容所,也是驿站。当我们在城市无法扎根时,城中村收容了我们,当我们终究有一天选择离开时,城中村就成了我们人生路上的驿站。
36.网吧
走进网吧,接触网络对我来说有着偶然性。我有一个同事,平时跟我关系处的不错,也算是好朋友。有一次休息,我们俩出去公园玩,先是打台球,打了几局有点晚了,就往回走,走到街上看到一间网吧,同事硬要进去玩,说要查看什么邮件,我也不懂,就跟着进去了。电脑对我来说完全是个新奇的东西,之前我从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朋友开了一台机,我坐边上当观众,坐着坐着坐不住了。我是什么也不会,但为了等他,我也开了一台机,在上面用鼠标乱点起来,我进入了一个网站,要求注册,我就让朋友帮我注册用户,这一注册,完了,我在这个网站一直玩了十多年,到现在还在上面玩,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进入的一个网站,有某种说不清的情结在里面。
我开始主动的去学打字,上班时,也不忘拆字,字根我是死记硬背拿下来了,拆字拆不好,遇到拆不开的,就问同事,同事被我上班追着问字都问烦了。就这样一来二去我慢慢的也能打字了,只是打的太慢。打字慢也可以上网,前期我主要在上面查资料,看电影,听音乐,申请了QQ偶尔也聊天,但打字太慢了,人家都不愿意跟我聊。我去的都是黑网吧,只有几十台机,反正也没什么爱好,就上网,便宜,一小时才一块钱,比去外面看电影划算多了。
我真正进入正式的网吧是在我搬到城中村后,我习惯了上网,慢慢的和几个臭味相投的朋友开始玩游戏,开始时只是找个乐子,后来玩着玩着上瘾了。我们玩的最多的是CS,当年特别流行,进入任何一个网吧,听到的都是换弹夹的声响。我们端着枪横冲直撞,不知死过多少回,但总是在下一个回合,重新复活投入战斗。我们从菜鸟,慢慢的升级为高手,这其中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我们为了下班后能占到位,竟然打的去网吧占位,当时网吧不多,经常人满为患,后进来的人都没有位。我们为了打的过瘾,常常熬通宵。通宵也便宜,十块钱可以玩八九个钟,要是在白天十块钱也就玩三个小时多点,游戏区配置高要一个小时三块,其它的区域两块。
我们当时最喜欢去的就是一家联盟网吧,一卡通用,有十多个分店,每个店都有上百台机。我们为了玩游戏,和游戏高手一起竞赛,几乎十多家分店都去过了。大家有的还认了朋友,一起吃饭什么的。在网吧,也经常有竞赛,前三名可以得到奖励,一般都是奖充值卡。在CS对战中,三十二人的混战,我的水平虽然不是很差,但是拿不到名次的,高手太多了,强中自有强中手。我只有发挥出色,在某个服务器或某个网吧偶尔能拿头等,这也是不容易的。因此,在几个熟悉的服务器里,玩家们都记住了我的名字,常常在话筒里说话,交流。网吧在这一时期生意特别火爆,原因是很多人根本买不起电脑,电脑当时一台最便宜也要4000多块,除了高收入阶层,没有人买得起,买了也还要拉上网线,再说了网速是很慢的,根本玩不了网游。
我有个朋友在网吧做过一年多的网管,我也常去他上班的网吧玩。他喜欢玩魔兽,也是火极一时的游戏。他带着我玩,我们一个通宵从零级才玩到七级,后来玩到二十多级的时候,我就放弃了,太累了,他是一直玩到顶级。到现在他还在玩,不过玩的是另一种。现在开发的游戏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好。我以为游戏有时是自我放松的一种方式,网吧现在也在改制,有的叫网络会所,有的叫休闲体验中心,偏重于休闲娱乐的功能。我当时玩CS是因为CS的一些宣传片,配上特别制作的镜头,加上一些优美的曲子,显得悲壮而豪迈。还有宣传语,CS是一种信念,CS是一种精神,给游戏增加了一些文化性,让游戏的生命力得以延伸。我有时觉得我玩CS就是因为我不服输,当然,有时也觉得是一种释放,可以发泄一下情绪,达到减压的作用。到现在,我不沉溺于游戏,但我时不时的还会玩几把,一份是为了曾经的纪念,一份是为了放松自已,释放现实生活的、工作中的压力。
我曾在网吧和对面不认识的女生聊得火热,刚开始时也喜欢玩视频聊天,后来也慢慢淡了。在网吧,也曾认识一些女生,但毕竟没有走的太近。在网吧,人与人之间是有隔阂的,每个人都是躲在电脑后面的。曾在我常去的一家网吧,发生过刺死人的事件,就是因为在游戏中吵架,对骂,最终演变成现实中的流血事件。我在网吧耗费了太多的时光,让我最记忆深刻的就是,我曾经在一家网吧,一夜间写了两万多字,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个奇迹。我打字太慢不说,我根本没有可能写出那么多字,我一般是写不到两千字的,就当时的水平来说。我是因为心里太苦,想把它倒出来。我记得写到难过时,我会掉眼泪,我一向都是个坚强的人,但在那一刻,我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无助。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在网吧里,我完全释放了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