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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一)

作品名称:追梦      作者:李卢芹      发布时间:2010-04-18 09:40:30      字数:4020

二叔的笛子吹得特别棒,一有空闲,二叔就坐在大门外的井台边吹笛子。
这是一眼很古老的井,一根杠子架在两块条石上,杠子一头穿着一个铁辘轳,辘轳上缠着一根铁链子,链子头上系着一个大铁环。人们就是用它把桶固定,把水从井里摇上来。

第一章:宁静的小山村
放学了,小秋怀里抱着作业和课本,沿着弯弯曲曲的乡间公路向家走,到了一个叫东岭下村的小路口,她站住了。望着公路边那郁郁苍苍的松树坡,看雪花把一棵棵松树枝压得弯下了腰,风儿一刮,有大朵大朵的雪花从树枝上落下。
雪虽然停了,可是,满坡的松柏树被落日的余辉一照,银装素裹,煞是壮观。
小秋使劲地想也想不明白,上、下两村紧紧相连,并且坡连坡,可是上村的坡上光秃秃的,唯独下村的坡上松柏参天,四季常青。
爷爷活着的时候,小秋曾问过爷爷,为什么上村的坡上没有松树,唯独下村有呢?
爷爷就捋着几根稀拉拉的山羊胡,望着那苍郁青翠的松树坡不无神秘的说:“我们下村风水好啊,八仙点化过的。”
她很想再问问爷爷:那八仙是怎样点化的,为什么上村的人,不采些种子种到他们那光秃秃的坡上呢?还有,那半山腰上的八仙洞,是不是也与八仙有关啊?
可是爷爷已经去世了,给她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每当走到这里,她都忍不住要停下来,望着半山腰上的那个洞出神。
有时她就甩一甩头发,把纷乱的思绪甩掉,自言自语地说:“管它八仙点没点化,我喜欢松树坡是因为它挺拔、青翠,把这个一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小山村妆扮得四季常青呀!”
背后的小村庄已飘起缕缕炊烟,随风飘来的一阵阵香气扑入鼻中,她这才觉得肚子咕咕叫了。
她转身走向回村的羊肠小路,刚到村口,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二叔的笛子声。
二叔的笛子吹得特别棒,一有空闲,二叔就坐在大门外的井台边吹笛子。
这是一眼很古老的井,一根杠子架在两块条石上,杠子一头穿着一个铁辘轳,辘轳上缠着一根铁链子,链子头上系着一个大铁环。人们就是用它把桶固定,把水从井里摇上来。
全村人吃水都在这里,一年四季,每天天不亮就听到井辘轳的吱咛声。
井边有一棵千年大柿子树,树身粗得三个人合抱不住,上边分杈的地方有一个大洞,有麻利的孩子总爱上到树上,坐到树洞里玩。
无论酷暑严冬,每到吃饭的时候,这里就沸腾了。大人孩子都端着饭碗坐在树下,边吃饭边天南地北的瞎侃。
这个时候,人们呼噜呼噜的吃饭声,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嘻笑声,以及大人们的叫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可是,无论怎样吵闹,只要二叔的笛声一响,这里立马就肃静下来。人们都静悄悄地听二叔吹各种戏曲小调、电影插曲等,婉转、悠扬绕树穿云,只吹得树枝儿停止了摆动,小鸟儿忘记了歌唱。
因为,它再唱得动听,能赛过二叔的笛声吗?它再婉转,有二叔的笛声悠扬吗?
所以呀,小鸟儿也知害羞哩,不敢与二叔一比高低了。
每当这个时候,树下的男女老少啊,哑雀儿无声,只能听到人们轻微的喘气声,偶尔有小婴儿发出的呀呀声,但也很快被妈妈的奶头堵住了。
往往一曲终了,人们还静悄悄地坐着,让那美妙的音符在耳边萦绕、回放。大约要到老头们抽完两袋烟的工夫,人们才开始走动走动,活动一下僵硬的肢体,小孩子们也开始嬉戏玩耍。那种乡村的和谐、宁静,真让住在闹市里的人们望尘莫及呀!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国家还不很发达,在乡下还没有电灯、电话,更没有电视,连电影也很少看得到。
每隔两三个月,乡放映队,当时叫公社,才到各个大队轮回映出一次,村里人要是每天能听到二叔的笛子声,要算是最大的艺术享受了。
小秋的家就在井台边的一座大四合院里。
这是一座座北朝南非常古老的大四合院子,墙壁和院墙都是用清一色青石头垒成的。每块石头足有二尺见方,被匠人琢的见棱见角。房顶上的瓦和椽子也不知被换过多少次了,可石头垒的墙壁还依然坚固。
听说爷爷的老爷爷人老几辈都是开骡马店的,这大概就是爷爷的老爷爷人老几辈留下的辉煌。
现在他们一大家子就住在这辉煌里。
二叔二婶住西边四间;三叔三婶和奶奶住东边四间;父亲林岗被打成右派下放后,就和小秋父女两个住在这北屋里。
妈妈王英在三十里以外的五里桥医院上班,弟弟小军也跟着妈妈上学。
第二章:小秋的困惑

现在,父亲还没有回来。小秋掀开锅一看,锅里还有半锅中午吃剩的豆面条。她点着火热饭,突然想起一件事,向东屋奶奶住的房间走去。
奶奶是个小脚女人,六十多岁,脖子上长着拳头大一个瘿,早年坐月子又落下个哮喘的病根,天一冷就气喘不止,她和三叔三婶一起生活。三叔在村里教小学,现在他们已吃过晚饭,由于天冷,奶奶用被子围着坐在热炕上。三叔三婶还有他们五岁的儿子小峰,二叔的大儿子小海都围着奶奶坐在炕洞跟前烤火。
小秋本想来问奶奶一件事,看三叔三婶都在,不好意思张口,又回来了。她点上煤油灯,想了想,从灶洞里捡出一个火煤炭,在灶火墙上写上:十一月初七日,想记住这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她有一个重要问题弄不明白,要等妈妈回来解答。
可是妈妈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对,何不去问问雪凤呢?雪凤只比小秋大两个月,可她什么都懂,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小秋把煤油灯吹灭,关上门向雪凤家走去。雪凤家在村子的中间,和小秋家只隔四五户人家,不一会就到了。
雪凤正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妹妹坐在炕洞边剥玉米。小秋进门就把她拉到她住的小屋里,不等坐下就心急地说:“雪凤,不得了了,刚才我去厕所发现我裤子上有血,肚子还疼,不知我得什么病了?”说着就想哭。
雪凤忙问:“是不是裤裆里有血?”
“嗯。”
“唉呀,原来你也这样啊,我身上也有血了。我听人说裤裆里见血,是要生娃子了,我好怕,正要告诉你哩。”
“噢?那,我们可怎么办啊?”
雪凤说:“咱们使劲捏肚子吧,把娃子捏死就尿出来了,要不肚子大了可不得了。”
“能行吗?”小秋有点怀疑。
“能行,来,咱们快捏吧。”雪凤说。
于是两个小姑娘就开始捏肚子,希翼这莫名的灾难能随着这一捏就永远消失。她们哪里知道,这就是少女的初潮月经。
刚捏了几下,小秋说:“唉呀,咱一捏马上娃子就出来了,别人见了怎么办?”
“呀,我忘了,那,我也不知怎么办。”雪凤泄气地说
小秋突然想起个好主意:“那,不如咱去五里桥找我妈吧,我妈会有办法的。”
“那,你妈不会骂咱吧?”雪凤有点担心。
小秋说:“不会的,我妈可好了,呀,我真想我妈,还有小军。”
弟弟小军今年十岁,已上四年级,还是上次父亲有病,他和妈妈一块回来送药,住了一夜就走了,离现在也有两三个月了。小秋特别喜欢弟弟,弟弟每次回来总给她带回很多小人书。小秋要是偶尔借到一本小人书,也要想方设法让弟弟看。有时急着要还,就废寝忘食地把它抄下来,一遍遍在心里默记,等弟弟回来讲给他听。那个时候没有电脑和电视,小人书就是孩子们惟一的精神食粮。有一次弟弟病了,她要去看弟弟,父亲给了他陆角钱让她坐车,她却用这钱买了两本小人书,也是和雪凤一块步行三十里地给弟弟送去。到了五里桥,脚都打起了血泡,把妈妈心疼的一会儿给这个上药,一会儿给那个泡脚。
现在生理上出现的新情况,重又勾起她对妈妈和弟弟的思念。因此她提议到五里桥找妈妈去。
雪凤说:“可是我们还没有放假,怎么办?要不,明天是星期六,我们明天就去吧。不知道两天时间够不够生娃子用啊?”
小秋热烈地说:“够了够了。”
其实,够不够用小秋也不知道,她是急着想见弟弟和妈妈。昨天父亲上山拾柴打了一只白麋子,正想给妈妈送去,没时间,小秋一说趁星期天去五里桥看妈妈和弟弟,父亲就答应了。小秋说:“伯,雪凤也和我一块去。”
父亲说:“行,只是明天去,后天一定要回来,别耽误上课。”
第二天,小秋早早起来,热了点剩饭吃了,父亲已经把白麋子肉,还有半袋子红薯装好了,这时雪凤也来了。父亲把她们送到公路边,一会儿就来了一辆班车,父亲一招手,车停了。这时小秋感到父亲的形象高大起来,眼角的皱纹里似乎都有了点笑意。
上了车,父亲为她们买了票,又对司机说了几句什么,就上工去了。
阳关乡距五里桥乡三十里地,不一会儿就到了。下了车,她们俩抬着布袋向医院走去,进了大门,通过药房、病房,向右一拐,再过一个圆洞门,就是妈妈住的小家属院。妈妈还没下班,小军在做作业,见她俩来了,高兴的又是拿小人书让她们看,又是拿馍馍让她们吃。又从床下拉出一个木箱子,里边净是木头枪、小汽车、小泥磨之类,让她们玩。一会儿又往外跑,说告诉妈妈去。
小秋看到妈妈的床头放了许多本小说,有《青春之歌》、《艳阳天》等。其中有一本《梁山伯与祝英台》,是棉纸装订本,纸都发黄了。她翻开看着,有许多繁体字,她就一个字一个字承上启下引着往下看,倒也看出名堂来了,越看越有味。
这时小军拉着妈妈手回来了,见到她俩,妈妈很高兴,摸着雪凤的头说:“雪凤,你妈好吧?”雪凤说:“三娘,我妈好哩,她让我给你捎来一包红豆让你煮锅吃。”
“你妈真有心,上次我回去她给我的还没吃完哩。”
说着给她们倒上热开水说:“先吃点馍,我去买肉给你们做卤面吃。”
小秋说:“妈,不用买肉,我伯打了个白麋子,让我送来了。”
妈妈从布袋里拿出肉来说:“真肥。”
又铲了点面粉让小军去换面条,小军却非让小秋一块去。雪凤说:“我也去。”
她们就一块去了,回来妈妈已把肉炒锅里了,并说明天给你们包饺子吃。
吃过饭,雪凤给小秋使眼色,小秋会意,可总张不开口,急得雪凤又抽嘴又挤眼睛。一会儿,妈妈收拾完碗筷,因为有急诊病人,不到上班时间就上班去了。
雪凤噘着嘴说:“咱们干什么来了?来了你又不说,不是白来了吗?”
小秋说:“你看小军都在,叫我咋说。”
“那晚上我三娘下班,你可一定要说,不说我可再不管你了。”
“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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