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十年以后，罗小虎其人

　　前面横屋下大家庭里的那个有些数学天赋的小主人翁名叫罗小虎，前面讲的就是童年的一些记忆。他的童年总的讲是快乐与幸福的。家庭也是和谐的，母亲善良，父亲正直。因此，参加工作后，罗小虎也成了一个即老实又本份的人。这种人如何搞科研什么的，也许能出一些成绩，但分在税务这样的类似机关的执法单位，罗小虎的所有优点就成了缺点，因此，在税务部门混了二十多，事业上过了不或之年，还是一官半职也没混到，连个党员都不是。本故事就从罗小虎四十岁那年写起。
　　罗小虎是63年元月份出生，81年考取中专，学的是税务专业，到2003年，参加工作二十年，人也过了四十，也就是老辈人所说的不或之年，可罗小虎什么官职也没混到，连个党员都不是。后来，自已的亲人们，见到他，总会善意的说，小书没当到官是缺少口语，村里人见到他则说，小书你太老实了当不到官，多年不见面的高中同学见面后，也总是说他，你也太老实了，官官没混到，钱钱没混到。
　　在高中时，小书曾经学习成绩很好，1978年下半年，全国县中第一年实行初中三年制，比农村中学早了一年，在当时的体制下，县城的一般在县城中学读高中，农村的一般在公社中学读高中，当时每个大点的人民公社都设有高中。因为县中第一年实行初三年级制的原因，这届县中没高一，因此从全县各公社的初中毕业生中招了两个高一班。当时，县中招的这两个班也是按高分到低分入录的，并且录取后，又是从高分到低分分班的。刚考进县中时，罗小虎的成绩并不是很好，被分在了高一（二）班，当时罗小虎所在的公社总共考进县高七个人，罗小虎能进县中也是出呼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因为按平均成绩，在当时公社的两二初二班中，罗小虎只是中上水平，根本排不到前十名。然后，罗小虎却考进了县高中。
　　在高一（二）班，通过半年的学习，罗小虎的学习成绩进入了班里前五名，在高中时，语文基本知识还一般，但罗小虎就是不会写作文，可以说连笔都不大会动，当时的一个语文老师，后来考研究生走了，在高一时对罗小虎说过这样一句“象你这种作文水平，别去参加高考”。但说也奇怪，在高一的第一次期中考试中，罗小虎考了个全班总分第一名，最后每个班选一名全县三好学生代表，罗小虎当然的当选，这也是罗小虎这生中所取得的最高荣誉。在高一时，罗小虎基本保持在前五名。高一升高二时，两个班又重新按成绩编班，在高二时，罗小虎又到了高二（1）班。当时高考录取的比例很少，到了高二时，罗小虎在班上的成绩中等便下。考大学肯定不敢报，最后报了中专，第一年差几分没考上，第二年又补习了一年，81年考取了省财校税务班。
　　小书四十岁之前，那个时候一般干部与担任职务的股级干部之间明的收入差别不是很大，平时也不存在什么奖金，只有年终不到一千元的奖金，这个年终奖也基本上是平均发到个人。那个时候，无论是国税、地税，还是工商等部门，下面的基础单位非常多，基本上每个乡镇都有一个分局或所站。提拨干部一般都是从站所干起，站所虽然很小，也算主政一方，作为领导提拨干部，一般都会考虑提拨性格外向一点的，这样能与乡政府等协调关系。罗小虎性格比较内向，又缺少口语，肯定没有领导推荐和提起他，即便有个别小领导推荐说，也会被别人的一句“就怕他去处理不了各方面关系”。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即便领导真的提拨罗小虎去干个什么站长，以他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去。
　　从罗小虎本人这方面讲。罗小虎自从85年到88年期间，在农村分局呆了四年之后，就调到了县城的城镇分局工作，刚开始调上来，领导认为罗小虎性格内向，要他管发票，罗小虎虽然性格内向，但却是一个非常喜欢自由的人，而管发票最脱不开心身，罗小虎干得非常不乐意，更没心事干，最后还被管得少了一本税务填开发票。这本发票，要不是领来时就少了一本，要不就是被税务局某家属儿子偷去，这位家家属的儿子是做生意的，常到罗小虎管发票的地方坐坐，但他此事从未对任何人讲过。在罗小虎多次提出自己不愿意管发票后，领导把他换为管农村税收和县城集贸、个体户等工作，除了管发票的外，罗小虎什么都乐意做的。他本人虽然没管企业，那时同事们的关系，一般都比较好，虽然是分给某一个人管企业，但查帐时，一般都会叫罗小虎一起去。由于不是自己的分内之事，也就是去混餐饭吃。由于罗小虎不善口语，管企业的同事喜欢与企业老板扯，罗小虎也乐意翻翻凭证看看帐，有一次，一个同事带罗小虎到一个供销社查帐，罗小虎发现，供销社半年中有一笔用其他应会款冲库存商品的帐，最后搞清楚了，是生活用煤油，供销社没做销售收入，又不敢做化肥农药等免税库存商品，最后采取这种办法冲帐。这笔业务，当年度查补了税款五六千元。当年查过帐的人，一般都记得当时企业有一种习贯，就是到企业后，好点的企业一般都会给每个税务人员发一包“阿诗马或红塔山”的香烟，这包烟一般都是去的时候发。过后，一般企业就不会再发烟，个别企业吃饭时又会发一包烟。当天在这个企业，中午吃饭时又发了一包烟，下午我们又接着工作或玩，又每个发了一包烟。由于管企业的同事与当时的县局一把手是铁哥们，晚上他联系好了县局一把手，县局一把手一来，接待的规格肯定要提高，晚上这包烟肯定也没少。当天晚上，供销社的一个女助理会计，硬是将我们分局最能喝酒的一位同事喝倒下了。前几年，这个供销社是这位最能喝酒的同事管，他原来还在稽查局呆过一年，可能也是做人没别人活吧，最后调到了城镇分局来工作，开始管企业，后来又被局长的铁哥们顶了。说明当时管企业也完全是凭关系的。
　　即然请来了县局一把手，这餐饭企业肯定也是不会白请的，最后的结果是，以后前一年度的就别管，今年查帐的还是要补税。
　　当时在城镇分局呆，比呆在县局机关当一般干部在福利上要强多了，别的不说，年终分东分西就比县局多，并且人也比在县局自由，这是最适合罗小虎呆的地方，没任职，但在县城工作，当时县局第一套集资房是以城镇分局的名义做了，罗小虎又有了集资建房的资格。总的来讲，他心理也是过得非常平衡的。罗小虎，不求上进，除了自己的性格因素没人提拨他外，也与当时的大环境下，领导与一般干部收入明的收入差距拉得不大有关。
　　2001年那年，那时国税分局乡镇的机构已大多数收缩了，基层只留下了一两个农村分局，这些保留下来的农村分局，一般也是全县除县城之外的第二第三大镇。以罗小虎当时所在的镇来说，可能还是全县第一大镇，因为1997年7月1日前，这里曾经是该县的县城，1997年7月1日前，该县县城原来在赣江边上的古玉峡镇，该镇有几千年历史。是该县的一位县委书记一人拍脑壳决定，说是赣江以东20公里外的玉笥镇通了京九铁路。说了县城靠近铁路，玉峡县才有新发展，因此，决定将玉峡县搬迁到后来的玉笥镇。玉笥镇就是有名的省级风景名胜区和省级森林公园玉笥名山的山足下。这里曾经是一片荒山荒地。
　　1997年7月1日之后，县局机构全部搬去了玉笥全镇，老县城玉笥镇只留下了八九个人，罗小虎这个人不求上进，也就这样留在了老县城玉峡镇管管个体户。当时除玉峡镇外，还有一个真正的农村分局。这个分局有五六个人。除退休人员外，当时全局在职干部职工60人左右，在基层分局工作的有十五六个人，其他的都在县城工作。
　　新县城搬迁后，那时已取消了单位分房，新县城搬迁后，自然要在新县城集资建房，当时县政府向上级打了一个报告，老县城参加了第一次房改的，除了原来第一次房改时交的钱之外，后来根据夫妻双方的工龄扣减一些钱外，按市场价补足房价全部转为自有房，房产证也全部改为了自有房。以罗小虎为例，46.5平方米的房子，第一次房改时交了5000元左右，第二次买断时又补了6000元房价。有的被分到河边涨水的房子，有好多还不原意买断，说明当时这个房子确实没占什么便宜。很多人在买断七八年后，自已花了一万多，在1997到2003年期间卖出的，最后也只卖了1.8万到2.8万元之间。我是2003年调县城工作后的当年10月份卖出的，也只卖了2.4万元。这也是后来，为什么玉峡县国税局的人没领到国税总局给全国干部职工发的大红包15万元住房补助的原因。当时上报时，认为老新城参加了房改的算是房改房，新县城的算个人集资房，只能无分房户和只有新县城的集资户上报为无房户，全县国税局只拨了三百多万住房补助款。其他县人家基本都报为无房户。后来只在有新县城的集资户与新老新城都集资户产生了矛盾，最后的结果是只有新县城的集资户也算房改房。后来下拨的这些钱，除真正的无房户或未参加新县城的集资户外，其他的剩余钱全部上缴市局了。
　　为了解决新县城集资建房，县委县政府向上级争取到了一项特殊政策，就是凡新县城集资建房，每个人可享受70%的成本价优惠，也就是单位上可垫付30%的资金。最后国税局的房价造价达到10万元一套，比相同情况下的商品房价格还高。其他单位一般都是个人交款2.5至3.5万元之间，以地税为例，交3.5万元还公家铺地板，开始分房时，国税是毛房，却交了4.5万元，几年后，又因欠款问题，被建筑商起诉，又每人补了1.5万元房屋款，最后每栋房子的个人付款6万多元。当时有的集资后调市局工作的同事，转让房价也只转让了5.8万元。罗小虎性格内向，找个老婆也没工作，到2001年时，罗小虎还欠一二万元钱。当时其他县的年收入都达到4万元以上，而玉峡县的年收入还不到2万元。年终奖别的县都是五六千上万的发，另外还有季度奖，而玉峡县，除了年终的900元奖金外，平时也没什么奖。就几个硬工资。而当时，新县城建的办公大楼，据说就花了四五百万元。当时，我们就听传说，有位市局领导说，办公楼建得这么好，最后还不是用广大干部职工的钱。中国的体制就这样，一个人说了算。当时玉峡县国税局的很多人通过各种关系往市局调也是这个原因。左右两个县，人家调去了还要求调回去的都有。
　　2001年，玉峡县的国税干部职工总算得解放了，这年市国税局对各县的局长一把手搞了轮换交流。从市局调来了一位新的一把手。在市里，他原来一年的工资五六万，到县里来，县里当时没季度奖，年终奖也非常小，他来之后，首先设立了季度奖，后来年终奖也提高了。当年的一般干部年收入就提高到三四万，与兄弟县的差距拉小了许多。
　　虽然，收入增加了，但这位局长姓姚，名字也取得奇怪，一个单字钱。名字就叫姚钱。他来后不久，就搞了一系列的大动作，提了一些人，又打压了一部份。当时老县城玉峡分局七八人，调市局的调市局，调县局的调县局，还有两个往下调农村分局。当时玉峡分局，除了保留几个临时工外，就剩下罗小虎一个正式员工，一正两副都是县局新调来的，司机是县局新调来来的，还有两个税收管理员也是从县局调来的，从农村分局也调上来一个人。这样加上三个临时工也十个人。这样一来，个体户就罗小虎情况最熟悉，新来的正副局长对罗小虎也很信任，罗小虎工作也干得很卖力。与领导和同事们的关系也就好。
　　有的事，好事也是坏事，2001年正是罗小虎税校毕业二十周年之季，在省局的同学向各位发了一个信函，说是2001年10月国庆期间，在南昌弯里分局搞一次同学聚会。在这次聚会期间，在走路期间，当时的班长，也来的某处处长，问了问罗小虎的情况，后来又说，罗小虎有什么想法，罗小虎想想，也没提什么想法，说是在新县城集资建了房，说是如果能调新县城工作就好去装修一下新房。说者有意也无意。这位班长和同学还很好，在当年的全省税局系统会议上，该班长可能与新来我县的一把手说到我的事。春节后，罗小虎都被上调到了县城的城区分局工作。而且，有一次，这位局长还特意提到罗小虎省局的那位班长和同学。
　　刚调新县城工作时，罗小虎被安排当时接管新县城的个体户管理工作，此事，正是CTAIS上线之初，当时CTAIS上线对个体户有两项要求，第一项任务是办理电语语音申报，这个要求就是核定了税款的个体户必须在农业银行开一个缴税存折或卡。第二项任务是对每户个体户进行数据采集，要求复印三证，即工商证、税务证和法人代表身份证，并填写一张数据采集表。当进新县城核定了税款的上线户有75户，3月1日罗小虎来报到，罗小虎接管时办理了语音申报的只有25户，7月1日全省正式上线，市局要5月31日以前完成个体户电话语音申报和个体户数据采集工作。当时管个体户的有三个人，有两个人管的是老街，我来时，他们已基本完成语音申报工作，只是做数据采集就可以，而我接管的是新县城，电话语音申报也只完成三分之一，数据采集工作还是零。我接管工作后，连头一次带路都没一个人，只是说整个新县城都归你管。我首先从电脑里打出新县城已办证户名单，在后面加上两个空格：“办理语音申报和数据采集”情况，然后，一户户找，一户户去办理语音申报和数据采集这两项工作。
　　管新县城与管老新县完全不一样，河东人与河西人更是不一样，老县城河西那边的人普通老实本份，新县城河东这边的人就完全相反。罗小虎去干了一个星期，还未办下来三四户“办理语音申报和数据采集”这项工作。有一天，罗小虎在局里的大门口前了县局的一把手姚局长，罗小虎向姚局长打了一声招呼说“姚局长”，姚局长黑着脸对着罗小虎。罗小虎事后，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因为，一起上调的一位同事就对罗小虎说过“要与时俱进”，罗小虎当然也知道“要与时俱进”什么意思。但罗小虎还是没去与时俱进，从此他经历了他人生中最磨难的一段人生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