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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再探监秋生已早释,寻逆子颠沛遭多难

作品名称:赵老蔫和他的儿女们      作者:楚风      发布时间:2014-10-28 16:55:25      字数:4393


  因木生被骗,老蔫也遭受了沉重打击,木器厂的生意同样受到了影响,老蔫所做的家什严重滞销,木生更是十分消沉,一直萎靡不振,在老蔫的催促之下,总算对付着把家里的地种完了。
  春节后,木生连续跑了几趟县公安局,他的案子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把老蔫全家愁坏了,有时候老蔫也躺在炕上琢磨,他想自己这三个儿子,本来老大木生下海经商挺好的,不成想他人太实在,没有社会经验,被骗得几乎倾家荡产;这老二秋生更是不成气候,小小年纪犯了法蹲了大狱;只有这老三还是让他心里稍微豁亮点,考了名牌大学,为家庭争了光,将来就指望着老三养老了。
  虽然老二秋生不争气,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老蔫夫妇还是十分惦记他,每年的春秋都去探一次监,翠花每次见了秋生都是哭哭啼啼,秋生还是言语不多,他总是答应出来后一定好好干,混出个人样来,不让爹娘操心,老蔫也幻想着秋生能吸取教训,出来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转眼来到了一九八八年的秋天,老蔫想在收秋之前去看看秋生,他让翠花准备了东西,夫妇二人便上了车,赶往秋生服刑的监狱,大概是260里的路程,二人坐了半天的车就到了。
  按照监狱的规定,老蔫出示了探监证明和身份证,接待的警察进去之后,不一会独自出来了。
  “大叔,您看的人因为改造表现好,获得三个月的减刑,前几天已经出狱了。”那名警察客气的告诉老蔫。
  “同志,不对呀,今年春天我来看秋生,他还在里边呢,您费心再给好好查查,是不是弄错了啊。”老蔫疑惑地恳求道。
  “不会错的,刚才我已经仔细查过了。您请回吧,下一位进来吧。”那警察开始叫新人了。
  出了接待大厅的门,老蔫可是犯了嘀咕,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也十分着急“老婆子,这可怎么办呀?秋生出狱了,没有回家啊,哎,真是不省心呀。”
  “是不是去亲戚家了,我看还是回去找找吧,这孩子倔,可别出事啊。”翠花更是着急。
  夫妻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把秋生出狱没回家的消息告诉了赵二叔,第二天便发出去七八个人到亲戚家去找了,可是经过两天的寻找,还是毫无消息,这木生的事已经让老蔫蒙头转向,又填出这档子事,他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秋收过后,乡里电影放映队来村放映电影《红高粱》,老蔫把握这个机会,求了村里武书记,武书记在电影开演前,用广播说了秋生没有回家的事,请各位父老乡亲帮忙打听消息,可是过了一个月仍没有结果。
  有一天,老蔫一个远房亲戚来北塘走亲戚,带给老蔫一个新消息,据他说在北京地带见过秋生,老蔫闻听此言,便做好去北京找儿子的准备。
  虽然木生被骗时,老蔫损失了部分钱财,但是考虑到晚生上学,他还是留了一些钱,经过简单的准备,他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一张秋生的黑白照片,他把这照片揣在怀里,就骑上自行车独自出发了。
  这老蔫还真是个聪明人,因为坐车不方便找人,所以他选择了骑自行车,这样可以灵活机动,他顺着公路边走边打听,遇见村庄他也总是进村绕上一圈,拿着照片向街上的人打听,骑行了一天,打听了十几个村庄,结果还都是没见过这孩子,老蔫并没有泄气,只是肚子咕咕直叫,一天没吃饭了,是该吃点东西了。
  恰好来到了一个比较繁华的镇子上,老蔫从镇子北向南逐家打听着,来到了一家包子铺。里面稀稀落落的坐着吃东西的客人,倒是飘出的包子味很香,老蔫暗想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吧,于是抬腿进了门。
  老蔫还没有坐稳,一个小伙计跑到了他面前,十分热情地问道“大爷,您吃点啥?”
  “大侄子,我想找个人,你看看这个人,你见过吗?”老蔫顺手掏出了照片,找秋生的念头整个占据了他的心田,这时的老蔫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来吃饭的。
  “大爷,找人的话,您去派出所,或者公安局,我们这里是包子铺,您找错地方了吧。”小伙计显然是失望加不耐烦了,方才的热情劲立刻荡然无存。
  “那我就吃饭,我吃饭吧。”老蔫忙慌地说道。
  “哦,我们店里有各种馅的包子,猪肉茴香的,猪肉芹菜的,还有------,您吃什么馅的。”小伙计一听说要吃饭,立马陪着笑脸,逐一介绍起包子来。
  “大侄子,你这里除了包子,还有别的吗?”老蔫问道。
  “大爷,您这人真逗了,来包子铺不吃包子,要找别的吃的,除了包子就是面条了,还有点炒菜,您吃啥?”伙计接茬介绍起来。
  “你这里有汤吗,给我来一份,鸡蛋汤有吗?”老蔫直接进入了主题。
  “哎,这大爷真是奇怪了,光喝汤能饱肚子吗?好吧,鸡蛋汤一碗。”伙计显然有些失望。
  老蔫就着鸡蛋汤,吃下了两个自带的烧饼,便出门继续赶路了。
  经过几日的奔波,老蔫来到了北京地界,他更是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凑合着,在怀柔、顺义地带寻找多日,仍是没有任何音讯,他真的有些绝望了。
  这一天,老蔫来到了一个村子,一进村口便遇见一个老头,他和老头有一搭无一搭的唠着嗑,打听儿子的下落,走着走着,突然看见远处一家门外搭着一个灵棚,高挂着白幡,老蔫心想“这家肯定是死人了,这里人多热闹,我不妨过去打听一下吧。”
  这家很是阔气,但见高宅大院,两层小楼都是瓷砖到顶,在这个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宅了,门外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还有一群帮忙的街坊四邻,最后老蔫的目光定在了那口大棺材上了,这口棺材做的是十分讲究,板材厚重彩绘金凤凰,底座更是气派,出于职业原因,他还是忍不住想过去观摩一番。
  老蔫随着吊唁的人,一起走到了棺材前面,别人烧纸,他也随手拿起几张纸烧了,其实他的心思是在这口豪华版的棺材之上的,烧过纸后,他不由自主的溜到了棺材近前,仔细欣赏起来。
  因为离棺材比较近,他隐约听见棺材里面有动静,走近了再侧耳细听还是有敲击之声,他立马警觉起来,心想“是不是人没有死,缓过来了呢,这闲事我到底管,还是不管呢。”他一直很纠结。
  “兄弟,跟你打听一下,这人是怎么死的啊?”老蔫拉住一个路过的中年人打听起来。
  “大哥,小点声,别让人家东家听见,老太太和儿媳妇闹了点意见,不成想老太太想不开上吊了。”那汉子低声说道。
  老蔫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有些底了,于是他大步进了院子,因前来吊唁的人十分多,他被客气的让到了屋子里边,经过仔细观察,他看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一直在那里指手画脚的指挥着,他心想“这个人肯定是东家了,我还是过去问问吧。”
  “您是东家吗?我有事和你说哩。”老蔫凑过去问道。
  “我不是东家,我替他家管事,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吧。”这男人声音洪亮地答道。
  “我说这人没有死啊,在棺材里敲声呢。”老蔫说。
  “可别瞎说啊,你这是找挨揍吧。”那男人压低声音,并用手来捂老蔫的嘴。“别看这家挺阔气,为了养活老太太的事,哥几个经常闹意见,只有这老儿子孝顺,还做不了老婆的主,就是和这老儿媳妇闹矛盾寻的短见,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还是少管闲事吧。”
  “好,好,我不管,不管哩。”老蔫回答道。
  “站住,你刚才说什么了,你说我婆婆没有死,这可不是能瞎说的,李军你快过来一下,这个人说咱妈没有死。”一个妇女听到了老蔫方才的话,她大声吵吵了起来。
  经这女人一吵吵,这下可热闹了,呼啦一下,过来几十口子人,把老蔫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大个子男人气呼呼地说“你是那里的,怎么没见过你,你在这里造谣,说我们活埋我妈是不,你老小子就是欠揍吧。”说着话他撸胳膊挽袖子,上前就给老蔫两个耳光,把老蔫一下子打迷糊了。
  这时,那个老儿媳妇不干了,从人群后面闯到了前边。“都他妈的说妈是我害死的,这回我倒要真看看了,你个不要脸的,不孝敬妈,还在这里打人。”说着话,她也动手去挠那个男人。
  管事的一看要乱套,忙过来打圆场“大家都快忙去吧,下午还出殡呢,赶紧的干活去了。”
  这老儿媳妇更是彪悍,一把推开了众人,径直跑到了门外灵棚的棺材前,动手就要掀棺材盖,其他人忙慌上前要拉住她,据说入殓后这棺材盖是不能轻易再打开的,结果那几个人还是被她拥倒在地,她顺手拉开了棺盖,这一拉不要紧,老太太咳嗽着坐了起来。
  把周边的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大家都以为是诈尸了,这老儿媳妇也是吓傻了,老蔫走了过去,把老太太搀扶着从棺材里走了出来,一步步的来到了屋子里。
  老蔫无意间欣赏棺材,没成想发现这个惊天秘密,把人家一个丧事给弄乱套了,花圈、纸扎、白幡全都撤走了,前来吊唁的人们也是一哄而散,准备招待亲朋的酒菜也白瞎了不少。
  只有这李军两口子是千恩万谢,把老蔫让到了上座,好酒好菜的招待起来,李军媳妇更是频繁敬酒,这老大和媳妇表面给老蔫道了歉,他俩心里怎么想的还难说。酒席宴上老蔫说了自己的遭遇,李军在席后派人前后村一阵打听,结果是查无此人。
  老蔫在李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早便骑车赶路了,他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挨两个耳光也值了,就是这哥几个为养老娘的事,千万别再闹出什么别的乱子来。
  因听李军媳妇说二十里外的刘公庄有个木器厂,这个厂子招了一批年轻工人。所以老蔫还是打听着奔了刘公庄,来到这个小镇子上,他径直去了木器厂,这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厂子,里面有四五十个工人,他在里边打听一通儿后,还是没见秋生的影子。
  出了厂子大门,天色已晚,老蔫找了个小吃部,随便吃了点东西,推着自行车找到了一个家庭小旅馆,谈好价钱进了房间倒头便睡。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老蔫发现自己的自行车不见了踪影,这可把老蔫急坏了,没有了自行车,他只能地走,这样寻找效率肯定要低许多。可是自行车真的丢了,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
  又寻找了三天,还是毫无结果,老蔫找了个旅馆,正躺在床上发愁,忽然听见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几名警察站在了门口,他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刑警队。
  “这自行车是你的吗?”一名警察拿着一张照片让老蔫看。
  “是我的啊,永久加重的,后边有我缠的塑料条,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了?”老蔫看了看照片回答道。
  “你们团伙几个人?你主要负责什么?”警察严厉地询问着。
  “什么团伙呀?我没有入过伙啊,怎么了?”老蔫一头雾水地回答着。
  “你加入的是个撬盗保险柜的团伙,你别装糊涂,老实交代问题。”警察接茬说道。
  “我真没有入伙,我不明白啊。”老蔫很着急。
  “没入伙,你的自行车怎么留在作案现场的,老实交代”警察厉声问道。
  “我的自行车前几天被偷了,我是出来找儿子的,我不是小偷。”老蔫辩解着。
  “有谁能证明你说的?你仔细想一想,想清楚后告诉我们。”警察说完,把老蔫带到了一个空屋子,用手铐铐在了暖气管子上。
  老蔫蹲在地上思前想后起来,这几年真是不顺呀,木生被骗买卖垮了,秋生出狱不见人影,本来找秋生就很闹心,还被不明不白的带到了刑警队,被铐在这里受罪,老蔫倚着暖气片打了个盹。迷迷糊糊地做起梦来,他梦见秋生浑身是血的来到了他面前,老蔫伸手要去领秋生走,秋生手上的血滴到了他手上,老蔫感觉手里黏糊糊的钻心的疼,一着急还是醒了,这一夜再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早上,刑警带着老蔫找到了他住过的小旅馆,旅馆的老板证实老蔫丢过自行车,最后刑警队的警察排除了老蔫的嫌疑,但是要求老蔫原籍的干部过来把老蔫领回家,老蔫没有办法只好给家里打了电话,村里派二叔来公安局把老蔫带走。
  经过十几天的奔波劳顿,老蔫已是胡子拉碴,他身心疲惫的回到了家里,再也没有动过找秋生的念头,他对这个儿子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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