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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唤刀之器与帝荒传说

作品名称:鹿州儿女传奇      作者:诸子凉      发布时间:2014-10-19 19:25:17      字数:4320


  楚西歌家里的破木门突然被推开了,他爹新丧,一生没有几个往来的朋友,会是谁呢?
  西歌定睛一看,只见两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走了进来,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素袍,虽然衣着简朴,但眉目俊朗,自有一股淡淡的书生儒雅之气。
  那女子却不同,衣服样式虽然不见得有多繁复,但一眼便知,质地却是上好,珠钗也不张扬,倒愈发显得清雅脱俗了。
  这两个少年里男的叫陆长安,他爹在与西歌的爹在世的时候是故交,那姑娘叫苏青瓷,身份却与楚、陆二人不同,他是半月城太守苏折书的千金。
  五年前楚西歌与陆长安去半月山做桃花酿,遇到了这个离家出走却扭伤了脚踝一瘸一拐的的小姑娘。
  她一看到有人走近,就像一只麻雀一样窜上来拉着楚西歌的袖子,眼泪噼里啪啦的流了好多,大喊大叫地哭吼:“我终于见到活人了,这山怎么这么大,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她哭得呜呜咽咽,钻进楚西歌的怀里,鼻子里哼哼唧唧的说:“我要回家。”
  后来她就那么无所顾忌地频繁往来于楚陆两家,楚西歌曾经很迷惑他爹对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表现出的冷漠态度,直到楚西歌看到了那本册子以后,他才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青瓷的爹是大魃皇族的人,而楚家却世代属于行藏。大魃与行藏水火不容。
  苏青瓷甫一走近楚西歌,就惊叫了起来:“西歌,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了?”
  她旁边的陆长安听苏青瓷这么一提,上前一看,也觉得楚西歌两边的颧骨高高隆起,消瘦得有些骇人了,故而瞪着大眼珠忧虑地望着缩在屋子黑暗角落里的楚西歌。
  楚西歌的眼睛像枣子似的红了一圈,他想低头,却发现泪水正要寻此契机一涌而出,于是他又仰起头来,只有在自己依赖的人面前,才会变得异常脆弱,这是人族的惯性。
  “我爹死了,我帮他在山脚下隆了一个小土堆,但是当我走了几步回头一看,简直找不到那个土堆了,于是我又在旁边种了几棵松柏。我爹说像他这样一事无成的行藏,是不配竖碑的,甚至不应该有墓,他叫我把自己的尸体丢在半月山最高的地方,让雄鹰把自己吃掉,但是我不忍心。”
  楚西歌的鼻子一阵阵发酸,眼眶也变的涩涩的,然而泪水却怎么也流不出来了,只感觉到自己眼眶内一阵阵疼痛。
  苏青瓷看到楚西歌像一只蹑手蹑脚的流浪猫一样,把身子在地上蜷成一团,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蜇了一下,她聚拢了眉头凑上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他。
  她自己还是一个喜欢大哭大叫的任性丫头,又怎么知道把别人引渡出身处的那片绝望呢,她很想让楚西歌像当初几近奔溃的自己那样,泪流满面扑到她的怀里,可是她却终究只用那一双忧虑的眼睛望着他。
  陆长安上前把手搭在西歌硌人的肩骨上,皱着眉头道:“西歌,好男人应当明白生死如寄,不要太难过,我爹死的时候我也像你一样。
  他停了一下,接着问:“西歌,你爹死后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楚西歌疑惑地抬起头,不知道陆长安所问何意。
  “我是说你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陆长安看着楚西歌的眼睛。
  正当楚西歌犹豫要不要把黑袍人的事情告诉陆长安时,陆长安却看着楚西歌道:“在我爹死后的一个晚上,一个黑衣服的前辈突然出现在了我家,并且开始教我行藏之术。”
  “什么?你也遇到了那个黑袍人?”楚西歌一脸讶异。
  “什么黑袍人?你们在说什么?黑袍人是谁?”苏青瓷凑了过来。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陆长安摇摇头。
  “对了,西歌,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陆长安问道。
  楚西歌回忆起那日所见鹿州的惨象,抬起眼皮望着陆长安,把那句话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长安,我要唤醒鱼齿啮佛。”
  陆长安身体一抖,眼睛里像是突然起了雾,又把一种叫做不安的东西种在雾里生长:“西歌,你……”
  苏青瓷把眉头皱到一块,修长的眉毛拧得像两条在日光里暴晒的蚯蚓,她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长安,一脸疑惑地问:“长安,他在说什么呢?
  楚西歌看了看青瓷,然后把指环藏在拳头里。
  在楚西歌闭眼的时候,陆长安用一种古老悠远的声音说话了,那语调像极了他的父亲:“这是行藏世代相传的宿命。”
  楚西歌的心头一颤,体内的血液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它们在他的血脉里左右奔突,像无数条沧海之龙在大泽里暴虐地游走,他睁开眼,看见长安的眸子里闪着光,掌心上静静地卧着一枚与他手中外形无异的指环。
  ......
  大魃二十三年,春。
  半月城内枯寂的桃木突然像是染上了一团一团的脂粉,在点点新绿间蓦地撑开了几簇极好的胭红,这个时候街道开始热闹起来,南来北往的商贾游人也日渐变得熙熙攘攘。
  又是万家争饮桃花酿的时节了,客栈的酒旗早被店家改用了更长的竹竿挑起,迎风飘扬。
  街道两边,门铺的买卖人莫不是各自匀了桌椅,摆了果食,垆边一处温着酒,一边的大茶壶“嗞溜嗞溜”地呼着热气。
  这一天,楚西歌、陆长安与苏青瓷三人正安坐在花明阁里喝茶,楚西歌坐在靠近临窗的位置恰好可以俯瞰到半月城繁华喧嚣的街道,那里川流不息地走着一波波南来北往的人群,楼下的几个江湖人以手扣桌的大声谈笑听得分明。
  细腻的釉瓷茶盖清脆地响过之后,有人用小嘴呼呼的吹着热气,吹到一半,她说话了:
  “西歌、长安,我一直都想问你们呢,你们怎么会有两枚一模一样的指环呢?还有,长安你那天拿出指环时说出的话也让我不大明白,究竟什么是行藏的宿命呢?还有鱼齿啮佛是什么东西?”
  陆长安扑哧一声笑出来,楚西歌不需要回头,便知道他正在把苏青瓷耳畔垂下的一撂散发折别到耳上,他的声音入耳来是一池荷风皱春水的温暖:
  “茶烫,你小心喝,说话不要那么急,问题呢,要一个一个问的,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怎么老是长不大呢。”
  楚西歌转过身去,看见苏青瓷对着长安飞快的吐了一下舌头,她扭过头来对他招手,目光如洗:
  “西歌,你过来,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呀。”
  楚西歌坐下来,倒了一杯茶,苏青瓷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他把茶喝得咕噜咕噜,憋了一口气,道:“长安,还是你说吧。”
  楚西歌笑了一下,陆长安的眉头在转向青瓷后变得舒展无比,眼睛清澈见底,带着水的光泽。
  “指环是我爹的遗物,在我十四岁那年,他对我说他是行藏武士,帝荒十七年,他与其他三百行藏死士共举义旗对抗伏狼族,后来消息走漏,三百死士几乎全部阵亡,我的父亲和西歌的父亲即在当年寥寥的几个幸存者之列,后来伏狼族掌控了社稷,建立了大魃王朝,为了彰显帝德,安稳民心,下昭不再追究行藏余党,并禁止宫闱市井口议此事,我爹说他一生都在等待着大宗主指环的召唤,但却终究没能如愿,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他开始每日植花修草,酿酒移棋,倒也如此安稳了余生,他在临死前把指环交给了我,叫我担负起我们陆家的宿命,继续等待大宗主指环的召唤。
  ”
  “我倒早知道你家有一枚这样的指环。”楚西歌对着陆长安笑道。
  “是吗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苏青瓷抢道。
  “那是因为你不细心呐,你没发现每年冬季的一段时间,我爹和长安他爹都会把一枚一样的指环戴在手上么?”楚西歌笑道。
  “对,这个时间就是帝荒十七年三百行藏死士遇难的日子。”陆长安答道。
  “起初我倒也没注意这些,只是有一次……”
  楚西歌望向窗外,他看到了一簇一簇正在盛开的桃花,这让他想起那个时候槐花大片大片的旋落下来,在鞋底下发出极细微的声音,陆寻城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摆棋,陆长安被他叫去七家村打酒了。
  那是一截烂木桩围成的棋盘上,上面朱砂作线的楚河界限已大约不太明晰了,楚西歌听见他总是摸着疏朗的胡须小声地说:“留心你的车。”
  “这次你怕是要输得不留一卒了,哈哈。”
  就好像是对面坐了一个他多年的故友,他正在颇为自得地提醒别人留心自己出其不意的棋招一般。
  楚西歌走近一看,发现陆寻城的手上戴着一枚和他爹暗格里一模一样的指环,楚西歌不知不觉的瞪大了眼睛,站在那里紧张地喘着粗气。
  陆寻城抬起头,一脸的波澜不惊:
  “孩子,酒还没买来,你就面红耳赤散酒气哩。”说着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楚西歌指了指那枚指环,小心翼翼的问:
  “那个,我可以看看么?”
  陆寻城突然就不笑了,笑意撤退的时候一种觑不清来头的庄严跃上了他绷住的脸,但那却只发生在须臾,他又接着扬起了嘴角,浅笑自若起来:“你喜欢?”
  楚西歌摇摇头说:“不是,我就看看。”
  陆寻城低下头在袖口边拈起一朵带蒂的槐花,闭着眼睛把它凑到鼻子下,接着把头一仰,闭着眼睛吟了四句诗:
  “老马病蹄久作衰,徒有壮心气已恹。长念当年风嘶耳,屈指小骥十八年。老矣老矣,壮哉壮哉。”
  他把手指着楚西歌,又指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我老矣,你壮哉。哈哈哈”
  “什么老马呀,什么小骥啊,长安你爹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苏青瓷一脸迷糊地望着陆长安。
  “我……”陆长安一脸不自在,“我其实……也不太明白我爹说的什么。”
  “你笨死了,你连自己老子的话都听不明白。”陆长安听到这句话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还没等他低下头去,苏青瓷又突然道:“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再说不懂你就是天下第一笨蛋。”
  陆长安一脸不安地望着苏青瓷。
  “帝荒,帝荒是哪个君上的年号?我怎么没有听过。”青瓷偏着头问。
  陆长安吁了一口气,滑盖饮了一口茶,碗沿轻扣在桐木四方桌上,清脆作响,他得意地笑着道:
  “在伏狼族建立本朝之前,由于北笛王朝的覆灭,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曾出现过二十年的动荡,后来伏狼一族逐个击破,灭了其他四大势力,并把势力最强的哈鲁部落从鹿州驱逐到了蛮州,才渐趋一统,但是伏狼族暴戾恣睢,不载天道,在清溪桥破南刑一役中坑兵二十万,屠城三天,刀下不过丧家犬,枪上无留腹中胎,四海为之一震,这才有了行藏大宗主崔山河率三百死士征讨伏狼不义军,江湖上就把这混战无君的二十年时期称为帝荒二十年。”
  “那鱼齿啮佛是什么东西?”青瓷歪着头问道。
  “炼刀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在四千年前,人族遭遇到了很大的劫难,幽冥之境的魔族入侵,破坏了神族在人族边地结下的结界,于是天下五州的凶兽邪灵都盘踞在鹿、蛮两州,人族境遇岌岌可危。
  后来神袛族的帝王真武古先君在梦中得到了一个老人的指点,他收集了老人所说的三件至物铸刀镇守鹿州,此刀威力巨大,据说可以摧天破地,神族派神界的陆吾神将凭借着这把叫做鱼齿啮佛的刀把游荡在陆、蛮两州的凶兽邪灵都驱赶了出去,但是魔族却不肯善罢甘休,魔尊集结魔族大军进发人间,并通过破荒甬进入到了神族居住的极北之地,在那里与神族进行了神魔两界的决战,在这一场战役中,人族守护者神族被魔族覆灭,但是神族却纠众神之力,以陆吾神将、斧颉神将与天愚神将的精元将魔族镇压在了云荒大泽,把鬣族和伏地类族驱赶到了不拔大地和荒地刑州,并用鱼齿啮佛在人族居住的鹿、蛮两州结下了结界,以避免人族不再受到凶狠的鬣族以及伏地类族的侵害。
  鱼齿啮佛中的刀之灵化作结界以后,变成了盘古玄铁,不知道坠落到了哪里,于是关于鱼齿啮佛,也就只留下了这个传说而已。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西歌说要唤醒鱼齿啮佛,大约是要诓我们呢。”陆长安看着苏青瓷答道,又扭过头去望着楚西歌。
  “不,长安,我一定要唤醒鱼齿啮佛。”楚西歌盯着左手中指的指环,又想起那些惨烈的场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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