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四）

女儿回外婆家了。丈夫没有像平常一样出门，我们坐在电脑前，聊着一些闲琐的话题。或许是我心情太好，得意忘形了，不知说了句什么话令丈夫产生了误解，认为我在说婆婆的不是，对他的母亲不尊重，怒火蓦然爆发。我拒理力争，说他听错了，可是这更是火上烧油，丈夫终于怒不可遏挥拳打来，我霎时一闪躲过一拳，自尊心大受伤害，也挥拳回应，幸好丈夫也躲闪了，谁也打不到谁。这是我们结婚五年来第一次动手。丈夫狂枳的气愤无处发泄，成串的脏话像缺堤了的水，倾泄而出，说罢气乎乎地走出了家。我跌坐在椅子上。原本一点点点凝聚的温情刹那间四散逃逸。心，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中，我忆起与公公婆婆相处的一幕幕：
虽然和丈夫平日关系紧张，但住在乡下的公公婆婆却并未知情。他们每次前来，我都强颜欢笑，给他们做好吃的。丈夫陪着其父母在客厅看电视，而我呢，则在厨房忙个不停。婆婆喜欢吃动物内脏，公公喜欢吃鸭肉。饭桌上，总摆着这两大盘菜。吃饭时，公公就举箸欣慰地笑着对婆婆说：“瞧，这是你最爱好的!”婆婆也举箸笑着对公公说：“瞧，这也是你最爱好的!”每当此时，我的心中就涌过一阵暖流。仿佛此时，才感受到一种真正的家的温馨。
是呵，丈夫家境贫困，兄妹众多，公公婆婆含茹辛苦才把他们拉扯大，还省吃俭用供丈夫读完大学。丈夫对婆婆的感情，除了母子血肉相连的情感外，还饱含着深深的感恩。而作为儿媳妇的我，焉能不理解这一份感情呢？焉能对老人不尊呢？
时光静静地流逝，这样默默凝坐，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坐到电脑前打开文档……
刹那间思绪奔腾不息，如一波一波的浪，汹涌而出，于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就此成文：
??缘起的时候，天涯也只是舞动的年华；缘没的时候，咫尺便是无尽的深渊。在如泣如诉的乐声中思潮涌动，悲伤成为习惯，只为你言词的利刃，一下，一下，又一下，在我心里密密割划。于是，就拥有了无数你看不见的伤口。
?当往事不再回头；当努力都付之东流；当你掐断了那条爱的归路；当彼此形同陌路，什么样的江湖，能埋葬我们的恩怨情仇？
??且听鸟语，谩诉风吟。尘埃落定，心头的痛，盛开那汪碧蓝，叶片一枚枚的凋下。无言，还是无言。往事流水一样流淌，心事碎雨般翻飞。?
??身影依依，目光潮潮。那静默的风景可曾是你心中向往与期待？那伫立的身影可曾带给你丝丝涟漪？
??飞花絮语，踏遍幽梦。化蝶是个古老的命题，前世的情、今生的怨都在这二个字中零落成凄美。缘定三生如果是前世的故事，一只蝶又如何能驮走沧海？???
??你眼角的余光，是一柄利刃，剜去我体内剩余的温度，让我整个人，在秋天里冰冻。
??你决绝的身影，飘袂的衣襟，掠过我的孤独。让我长久的坚持，通通在白夜里枯萎。
??是呵，还坚持些什么？难道就这么独自饮着你亲手泡制的苦酒，在没有阳光的道路上，独自前行？难道不谙武功的我，就注定这辈子生活在你的血雨腥风下，屈辱一生？
??如果你看见我的文字，心中是否还会勾起些许心痛，是否会泛起丝丝涟漪？
??择路而望，风冷指寒，无枝可栖，试问你的风中可有我细腻温柔的牵绊？你的河面还能否映照我一袭婆娑清影？
??生命有时寂静无声，有时疲惫不堪，有时转瞬即逝。一个人，一盏灯，挣扎在去与留、明与灭之间。
??当疼痛的思想，无法装下泛滥的泪水，回忆的剑，斩落零落的心瓣。伤痕累累的告别，已无需任何借口。
??心的温度是零度冰点，受不起丝毫打击。每一次的花开花落，都是铭心刻骨的痛。
??我们是两块拒绝融化的冰!
我的心是一口枯井，无处可逃。
??今夜，风景楚楚，梦醒时分，我酝酿一杯生命的坦然，为爱情的诗句结尾。
??聚如朝露，散如雾。结束吧!为了你能顺利地爱上别人。
??而我，就这么坚守着，坚守着一个人的地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