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为梦想而努力

程磊这两天单位很忙，每天都有几台手术要上，穿着几十斤的铅衣，他这身子板都有点吃不消。他的业务能力在医院是数得上的，不但技术过硬，心理素质也超好，在心脏介入方面慢慢成了一杆旗帜，院领导也都有耳闻，重要任务都会点名要他上台。
　走出导管室，程磊捏捏肩膀，甩了甩胳膊，突然想起来小外甥女实习的事，他没有直接回科室，绕道去手术室找蒋元成。他想把外甥女放在大手术室，一是有个照应，二是手术室护士见多识广，想让陆蔓多学点技能。
　　蒋元成是麻醉科骨干，业务好也稳重，主任很器重他。元成没有满口答应，说是要和主任护士长商量下。
　　程磊拍拍元成的肩膀：“明白，拜托哥们儿！”他知道问题不大，自己回头也会跟护士长打招呼，因为自己和元成这层关系，得先通过他。
　　在医院呆长了，即便是哥们也是意会的多，很多话都要注意分寸。尤其是面对家属，现在的医患纠纷日益严重，院里三令五申要求大家提升业务水平和沟通技巧，还要随时关注潜在风险，要慎重言谈。偶尔同事们也感叹，医生这行业真是不好混，即要有高尚的职业道德，又要有过硬的医术，还得学会察言观色，学会谈判和沟通技巧，必要时还要学会防身术。程磊从小崇拜医生立志学医、他爱岗敬业，可每次想到这，内心也会隐隐作痛。
　　晚上，元成就打来电话，告诉她外甥女可以来实习了。程磊在意料之中，简单道谢，并嘱咐元成要多关照，当自己外甥女一样管教。
　　他没有马上通知陆蔓，而是给二姐程晓丽拨通了电话，询问了一下父母的身体，然后把安排实习的事跟二姐汇报了一下。程晓丽性格比较内向，也很正统，别看她是个话剧演员，并不太开朗，跟弟弟说话也都是客气地很，程磊比较讨厌二姐这样，显得很生分。但是他也习惯了，二姐和姐夫陆飞两口子都是客客气气的，真让人感觉不舒服。每家有每家的过法，也没法干涉。好再外甥女陆蔓很开朗外向，讨人喜欢，没遗传她妈就好。
　　苏珊检查完作业本，忙着给女儿洗澡睡觉。菲儿这两天睡觉很快，估计刚上学也累。关上门，见程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跑着奔向他，一屁股坐下，赖在老公身上。
　　程磊觉得这动作很可笑，跟菲儿有点差不多。感叹道：“我说苏小妹，你把妹妹哄着了。”
　　苏珊在他胳膊上故意蹭了蹭，说道：“程主任的小女儿睡了，大女儿还不困。”话音一落，两人都哈哈笑起来。
　　程磊喜欢苏珊，虽然说不上大美女，但是她气质好，尤其是善良可爱。认识她开始，就觉得跟她在一起很开心。更重要的一点，苏珊对他特别信任和依赖。他俩在一起很真实，不像二姐和姐夫那一对，他有时甚至佩服陆飞。苏珊耍小姐脾气时，他表面生气，内心却很开心。苏珊谈工作的认真劲，程磊又十分佩服。回到家，苏珊能扫除他一天的疲劳。所以他爱回家，非常享受家的这份温馨和快乐。
　　接下来的两天，陆蔓来医院办好相关手续好。元成有事请了两天假，程磊带着陆蔓去找的护士长。随后抽点时间带陆蔓熟悉了一下医院的环境，把医院工作要注意的事项跟她嘱咐了一遍。
　　陆蔓特别兴奋，学校那边支持学生找实习单位，下周开始就可以穿上护士制服当一名白衣天使了。虽然医院在实习护士和正式护士的制服上做了轻微区别，才不管哪，在她看来，自己就是这个医院的一份子了。
　　“有舅舅，不用怕！”这是陆蔓提前想好的词，准备做为后续和舅舅见面的标准开场白。这个刚过二十岁的九零后小姑娘内心对舅舅充满了敬意，要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对舅舅的爱！
　　陆蔓很开朗，小嘴也甜，到岗后没用两天就和手术室护士们混的很熟。护士长魏丽知道程磊、元成这层关系对她也很照顾，小姑娘本身也招人喜欢。但是她心直口快，魏丽专门找她谈话，认真地告诉工作必须注意的事项，陆蔓都拿小本记了下来。魏丽把她交给海霞培训，海霞参加工作刚两年，但是带陆蔓绰绰有余。
　　陆蔓前几天的工作是熟悉手术室的器材和各种设施，她在学校里倒是了解一些，但是程磊呆的医院是北海市数得上的大医院，手术室很大，也很复杂。陆蔓准备了一个带香味的笔记本，跟着海霞边听边记。
　　走到手术一室门口，元成穿着手术服迈着矫健的步伐迎面过来，陆蔓惊讶地看着这位稳健的男士，和舅舅比他更年轻斯文，有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
　　海霞忙跟元成打招呼：“蒋大夫您上班啦。这是我们新来的陆蔓，实习护士。”海霞把陆蔓介绍给元成，元成一听陆蔓停下脚步，本想多说两句，但是考虑到有海霞在，不便多说，就微笑着点点头，用脚打开手术室大门快步走进去。
　　陆蔓并不知道元成的存在，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小脑袋瓜直直的看着，头一次见到手术室里的大夫，跟《心术》里演的一样，真是帅呆了。海霞伸手在陆蔓眼前晃了晃，拉着她赶紧走。
　　陆蔓人机灵，稍微一用心就学的很快。护士长给她和海霞的任务是一周之内要进行基础考核，海霞用心地教，陆蔓也认真地学，积极准备马上到来的考核。
　　魏丽偶尔观察着陆蔓，别看爱说爱笑，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她踏实多了。
　苏珊这一整天忙着整理报告，有了H公司项目管理的好底子，她没觉得费劲。整理过程中已经基本了解了产品的情况和销售数据，老柴给的部门的资料，她也认真研究完，其中市场推广和支持的历史案例和业绩情况都有详细的总结。任超群也派人把运营的数据和计划表发给了她，苏珊都仔细看了一遍。她准备除了整理这些数据，另外再做一份精要的PPT，那样会更清晰些。
　　苏珊在H公司时经过专门的PPT制作培训，再加上思路清晰，表达简练，她的报告一直都是领导特别欣赏的。这次是新公司第一份报告，她更加用心。虽然报告不花哨，但图是图，表是表，再巧妙地加上简要说明，最重要的是思路和方案，没几年经验的人绝对是做不出来的。报告做完，自己都觉得赞叹。她并不是自夸，对于销售数据分析有很多工具表格可用，自己稍加用心就比老柴给的资料清晰有力。后面部分，苏珊把满足销售总监需求的方案初步策划了一下，重点是集合产品和CD线的支持部分，宣传部分她没侧重写，专门空出几页，她也想探探老柴的水平。
　　周四上午十点，苏珊就把报告用邮箱发给老柴，苏珊也不是吃素的，她没忘记抄送杨勇一份，这样既表示了对柴进的尊重，也让对方不能小看自己。
　　看到邮件成功发送，她如释重负，担心老柴不及时看邮件，还是告诉他一声。紧急情况下，这是基本的职业素质。隔壁老柴在和员工谈心，苏珊迟疑了一下，刚准备回去，老柴朝他示意请进。苏珊也没客气，挺胸进屋。
　　柴进让下属回去，苏珊说：“没打扰您吧，我刚刚把报告发您邮箱，您看看，我还不熟悉，方案部分您多补充。”苏珊说话的空，他已经打开了邮件，苏珊面对他，感觉到老柴震惊了一下，又看了一会儿，说道：“嗯，不错，效率还挺高。我再改改，有些东西你肯定还不太清楚。”他抬头看了看表，思索了一下，说：“估计咱们今天要晚点儿去老板哪，要补充的不少，这样吧，先定四点吧。”苏珊见他没有商量的意思，也没反对。
　　回到屋里，程磊来电话闲扯，问她忙不忙，多喝水等等。苏珊开心地跟他闲扯着，程磊医院离她公司也不远，他今天不忙，中午想和老婆一起吃个饭，苏珊很开心地答应。放下电话，她走到玻璃窗前，抬头望着窗外，结婚八年，这还是头一次工作日共进午餐，苏珊还有点小兴奋。
　　他们约在附近一家杭州菜馆，苏珊喜欢吃。她进去时程磊都把菜点完等着她了，看见老婆走过来，起身把椅子搬开，苏珊习惯性地直接坐下。菜上的很快，程磊点了一个凉菜两个热菜和一个玉米甜汤，是苏珊喜欢喝的。
　　“快吃吧，都是你喜欢的！”他不会甜言蜜语，边说边把筷子拆开递给苏珊。她边夹菜边问老公，“怎么今天医院不忙呀？”程磊说一早就上了台手术，病人急发心梗，极其危险，手术过程中室颤，他及时除颤成功，并快速放了两个支架，总算给救活了，家属激动地不停地道谢。
　　苏珊能够感觉到程磊内心的喜悦，他虽然很淡定，但是每次手术成功，尤其是命垂一线的病人被自己拉回来，都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回家偶尔和苏珊念叨，时间长了，她也了解了一起术语。程磊一直告诉苏珊，生命的意义只有病人和医生才能深刻体会，和生命比起来，名利地位根本不值一提。
　　他吃饭快，很快就不吃了。随即掏出一根韩国香烟，是在免税店买的，尼古丁含量较低，他一直抽这牌子。这个高大的男人夹一根细长的烟，苏珊感觉很不搭调。多次劝他戒烟都没成，程磊总找理由，太累的时候得抽一根解乏，缓解压力，苏珊每每无语。
　　苏珊最后几乎把菜和汤全吃光了，实在没肚子，没点主食。结完账，程磊送苏珊到公司门口，正好碰上任超群和同事吃饭回来，苏珊礼貌地打招呼。任超群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程磊，和苏珊打声招呼，就大步走进大厅。
　　苏珊下午按计划是让下属单独跟自己汇报工作情况，她在沙发上稍微靠了一下，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任超群看程磊的眼神，感觉有点怪怪的。转念一想，估计帅哥间也有嫉妒心，就像自己看街头美女一样吧。想到这儿，微笑地摇摇头。
　　一下午苏珊屁股都没离开座位，轮流听着下属的工作汇报。她说话很少，了解情况时苏珊一惯不爱评价，怕摸不到实际情况。四个人汇报完毕，苏珊已经基本上摸清些情况，心里踏实许多。马上四点，她活跃下颈椎，放松下，准备去跟杨老大开会。
　　苏珊提前没看到最终的那份报告，讨论前，老柴直接打印了一份交给了杨勇，没多一句说明。她庆幸自己提前抄送给了杨总，暗自给自己点赞。
　　杨勇认真的看了一会儿，露出肯定的表情，望着他俩说道：“这报告是我见过最清晰的一次，做的非常好，方案也很对路，辛苦了！”
　　他没有具体点名表扬，从储藏柜中拿出三个雀巢咖啡，递给苏珊和老柴，指着报告接着说：“这份报告前面把问题和现状整理的很到位，就是CD线的宣传部分，我觉得要细些，毕竟咱们要马上实施。我的建议是，除了静态宣传外，可以考虑参考一下数码城推广宣传模式的可行性，搞点活动出来。具体地址和方案老柴你多想想。”
　　老柴连声称是，苏珊开始沉默，转念一想，马上说道：“杨总，柴经理，我想咱们可以收集下销售意见，一线销售他们最了解当地的情况和需求。我们可以马上安排个调研，请陈总协助，那样宣传起来会有的放矢。”
　　“苏珊的意见不错，让一线销售参与进来，这样效果才会好。老柴，你赶紧先找个人拟定个调查表模板出来，尽快布置下去。”杨勇紧接着苏珊的话安排着。老柴赶紧开门出去，苏珊拿起报告，直接翻到后几页，看完心里就有了数，明白杨勇为啥让老柴补充。
　　杨勇指着报告说：“不错，苏珊，这么短时间就可以整理出一份这样清晰的报告，很让我惊讶。看来我挖了个宝回来，后面你可以大胆发挥，我会鼎力支持你！。”
　　苏珊心情很好，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正好碰到王彩总监，她手里端着杯茶水。苏珊连忙打招呼：“王总监，您好！”王彩今天穿了一件浅粉色套装，因为比较包身，感觉比第一次见要胖许多。她见到苏珊，也笑着说：“哎呦，是苏经理，我还纳闷这是哪个美女哪，想起来啦。看看你们年轻就是好，我这三十多了就是没法跟你们二十几岁的比喽。”
　　苏珊闻到一股醋味，也没解释自己的年龄，忙装作惊讶状：“什么，王总监您都三十多啦，太不像了。看您这气质，我真是惭愧哪。”苏珊今天穿了一件浅色荷叶领短袖衬衣、蓝色七分裤和一双高跟鱼嘴鞋，站在王彩身边显得是那么清新。王彩很高兴：“小苏这小嘴，多会说话，有时间来我这儿玩啊！”
　　晚上，程磊倚在床头，苏珊趴在床上完完整整地把今天的情况跟老公汇报了一遍，俩人还不时笑笑。他们就是这样分享着彼此的成功和喜悦，默默地支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