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心野了，难得回来

九月份是老二莫宏伟的生日，自然是班长汤艳韵组织同学们聚会。莫宏伟自己号称“帅男王老五”，因为他离异两年，带着儿子生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总是让同学们帮他找对象，说一个人生活太苦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同学们见他跟班长汤艳韵打得火热，也就没有认真帮他物色女朋友。可是，他却没有闲着，每次同学聚会都能带一个女朋友过来。汤艳韵却躲在一边，私下里对莫宏伟的女朋友评头论足。却没有一个是大家看得上的，不是说胖了，就是皮肤太黑了；不是没有气质，就是个头太矮了；反正，女同学们不喜欢帅男莫宏伟的任何女朋友，反倒是觉得班长汤艳韵合适。
这次聚会，正好彭紫萱开学。鲁妙仔、彭渐成送她去学校报到，一下子融入了集体。
莫宏伟又带来一个女朋友。倒是年轻、漂亮，象赵薇。可是，好像也太年轻了些，说话嗲声嗲气的，好像是莫宏伟的女儿一般。不过，男同学倒是喜欢这个美女。毛志敏时常逗她一下子，寻开心。
正在打牌时，鲁妙仔走到彭渐成身边，说接到洪丽娟电话，彭紫萱打架了！并让彭渐成立刻去学校。彭渐成马上打彭紫萱电话，总是不接听。据班主任万老师说，有同学看到她跑出了学校，上了6路车。
后来，洪丽娟情急之下，马上打了鲁妙仔的电话，这是上次洪丽娟发飙之后第一次主动给鲁妙仔打电话。鲁妙仔接了电话，开车就奔师大附中去了。
就在彭渐成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准备开车去学校时，鲁妙仔来电话：“没事了。你忙你的。”
原来，彭紫萱的手机在教室门后充电，一个男同学开门时碰坏了充电器，彭紫萱骂了一句他妈的，那个男同学敏感地以为是骂他，就跟彭紫萱吵，继而互不相让就打了起来。
鲁妙仔给彭紫萱打电话，接通了。然后开车去接她回学校。了解完情况之后，鲁妙仔安慰、批评了彭紫萱：“要学会宽容。”彭紫萱说：“我感觉阿妈处理问题总是很强势，我觉得我也应该强势。”
鲁妙仔对于彭紫萱的这个回答，很吃惊，难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就是一个强势的形象？鲁妙仔笑了笑，对彭紫萱说：“所谓强势，不是在于外表的霸道，强势是在内心，这种内心的强势，是靠修养，靠积累，靠学识。对于同学，你不应该动手，除非伤害了你的自尊！出现了情况，要敢于面对，更加不能往外跑。”
彭渐成本来不去师大附中了，不想班主任万老师来电话，称学校校长让家长过去，说打架的事很严重。彭渐成觉得事态严重，就跟鲁妙仔商量。鲁妙仔则说：“我已经在学校，这事让我去处理，你别过来。”彭渐成说：“不能让你代人受过，还是我去吧。”鲁妙仔说：“你还是把我当成了外人。”彭渐成无语。这时，洪丽娟来电话说：“女儿来电话，让送长裤过去，她的长裤裂开了，如果不去，她会不高兴的。”
彭渐成说：“现在学校要家长过去，鲁老师表示她已经在学校，她要去见校长，你再一去，局面更加麻烦。”可是，洪丽娟却坚持要去，她担心被女儿责怪。当彭渐成把洪丽娟送裤子过去的事告诉鲁妙仔时，鲁妙仔说：“那你们去吧，我不去了。”说完把电话挂了。
彭渐成左右为难。这段时间，洪丽娟好像在向鲁妙仔示好，可是，鲁妙仔却不怎么买账。彭渐成有些迁怒于洪丽娟，埋怨地说：“你就是喜欢参乎，喜欢添乱！你带足钱吧，去学校请校长吃饭。并准备跟校长谈话，或接受训示。”洪丽娟有些愣了，出钱不说，怎么要去面对校长？洪丽娟虽然很无奈，可是还是到银行去取钱。
彭渐成也不好央求鲁妙仔去校长那里，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去师大附中，心里却是满腹的不快。快到学校时，彭渐成电话问万老师：“万老师，我想中午请校长吃饭，你看看去哪个酒店好？”不料万老师说：“鲁教授有安排。”彭渐成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万老师弄错了。“鲁教授不是有事吗？” 万老师有些奇怪地问。“鲁教授已经安排完了，你们没有商量吗？”
确认鲁妙仔已经安排了之后，彭渐成决定打道回府。他不想给鲁妙仔添乱，再者，只要没有单独跟鲁妙仔一起吃饭，估计洪丽娟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洪丽娟却不明白了，说：“怎么半路返回呢？”彭渐成闷闷地说：“鲁老师已经过去了，不要我们添乱！”洪丽娟也很不高兴，说：“我们添乱？那是我的女儿！”彭渐成说：“你的女儿？你只会生，不会教！”洪丽娟的眼睛白了一下，说：“小萱让我送裤子，我们直接去寝室就可以了，怎么会添乱？”彭渐成没有搭理洪丽娟，手中的方向盘依然往回打。洪丽娟气嘟嘟地坐在后排，望着车窗外面，一句话也不说。
午饭后，鲁妙仔给彭渐成发来信息：“让彭紫萱她妈去校送裤子。”彭渐成给洪丽娟转发信息，让她下午去送裤子。接着，又进来一条信息，还是鲁妙仔的：“彭紫萱，下课后黄舒兰阿姨会找你和那个男同学，鲁妙仔的女儿一定要大度宽容，原谅别人，相互道歉。中午我要请人吃饭就不去见你了。所谓的霸气并不是表面的凶和强势，而是要有信服于人的各种修养及文化底蕴。”
彭渐成也给彭紫萱发信息：“女儿，你在学校跟同学打架的事，给你阿妈和黄舒兰老师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一定要加强自身修养！学会控制情绪，尊重老师和同学，才能获得老师同学尊重自己！不可避免的事，一定要合理！”
下午，在电话里，鲁妙仔告诉彭渐成：“学校本来要彭紫萱写一个深刻的检讨，否则，不许在师大附中寄读。我说这是家长的问题，让彭紫萱的 爸爸写。你就写一个吧。”
“写检讨？我从来没有写过！”彭渐成好像不愿意。
“你是愿意写检讨，还是愿意彭紫萱在这里学习。”鲁妙仔毫不相让。
彭渐成只好答应写，同时，他告诉鲁妙仔，彭紫萱跟她妈妈生气了，怪她妈妈没有及时送长裤过去。洪丽娟如实说了，说是鲁老师不同意。结果，彭紫萱大声说：“你不送长裤过来，我总不能穿着开裆裤去教室吧！？”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鲁妙仔问。
“你心里清楚！”彭渐成口气不好地说。
鲁妙仔认为彭渐成在责怪自己有过失，不该阻止彭紫萱妈妈中午去送裤子。很生气，挂机，马上发信息：“你太欺负人了，我为了什么?”
又发：“你作为一中层干部，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为什么霸气？彭紫萱是你的女儿，我怕她受伤害，我放下一切工作和自己的女儿，竭尽全力全身心投入教育牵引你们的女儿，我累极了！！你们两口子觉得我做错了？我知道最终结果是我自作自受！”
彭渐成回信息：“我太难了!!我没说话权，我的确没资格有说话权！”发完短信，彭渐成陷入苦闷之中。这种局面是很尴尬的。女儿需要鲁妙仔的牵引，可是，洪丽娟好像在担心着鲁妙仔什么。或者，是彭紫萱总是拿妈妈跟阿妈相比较，然后抱怨妈妈。洪丽娟也想在女儿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信，因而跟鲁妙仔反强势。今天这样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鲁妙仔可以让洪丽娟悄然到寝室送裤子，但是，鲁妙仔强调的是，学校里的师生都知道彭紫萱的阿妈是她鲁妙仔，怎么冒出来一个亲生妈妈，那自己在师大附中老师面前怎么个说法？
彭渐成这么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平衡，化解。
晚上，万老师给鲁妙仔电话，说：“彭紫萱没有参加晚自习，派林晓音到寝室看，也没有人。是回家了吗？”鲁妙仔说：“我不知道，问她爸爸妈妈吧。”
没多久，彭渐成给鲁妙仔电话：“彭紫萱没有回家。难道又外出了？”鲁妙仔声音低沉，无奈地说：“你们两口子去找人吧，我实在是累了！”彭渐成在那边嘀咕着什么，鲁妙仔没有听清楚，也没有追问。
对于找人这样的事，彭渐成已经习以为常了，也非常熟练了。基本的三部曲：先是问彭紫萱的几位好朋友，是否有联系。彭渐成得到的答复是很久没有联系了，连QQ都没有联系了。然后，就是去秦文清、黄奕苔家里去造访。这些彭紫萱的朋友和家人对于彭紫萱的外出似乎也见怪不怪了。最后，就是去网吧寻找。
秦文清说：“彭紫萱应该不会离家出走了，她跟我说了，她绝对不会这样做了。她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我相信她。”
温云霞接到彭渐成的电话后，有点幸灾乐祸地说：“怎么又跑了？！不是鲁妙仔带回学校了吗？我以为她真的有超人的本事哩。”
鲁妙仔一直在等候着彭渐成的消息。肖晓辉知道彭紫萱再次外出，说：“我在海岛的时候就劝你放弃，彭紫萱从小学四五年级就开始厌学，现在又离家出走，在外面玩惯了，心野了，哪里能够回来！学习是件苦差事，哪里能跟玩相比。”
鲁妙仔无话可说。
彻夜未眠的鲁妙仔仔电脑桌上睡着了。在梦里，她看见彭紫萱站在一块巨石上面，木木地站立着，任风吹着头发，前面有波涛汹涌的大海。鲁妙仔急忙喊着彭紫萱，彭紫萱回过头来，鲁妙仔分明看见她泪流满面，而且极其无助和绝望，似乎要从巨石上往下跳。鲁妙仔非常着急，依依呀呀地说着什么，耳边听见卓尔妍在喊着自己，回头一看，卓尔妍也在巨石上面，在拉着彭紫萱，结果，卓尔妍一个趔趄从巨石上往滚。鲁妙仔就吓得大声尖叫。
结果，发现是在做梦。
卓尔妍见妈妈在自言自语，知道在做恶梦，便想着要把她推醒，可是又担心吓着妈妈，就在耳边喊着妈妈。
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多钟了。鲁妙仔依然记挂着彭紫萱的去向问题。迷迷糊糊间她记得给彭渐成发过信息，一个是凌晨三点钟的，一个是凌晨四点钟的，后来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她还记得，十二点多钟时，她还给老窦打过电话，说过女儿阿萱外出未归的事。结果遭到老窦的一顿奚落，说什么：“这也是你鲁妙仔的女儿？这在我们家族的女孩子中，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何况你还是搞教育的。不过，这个女儿算不得你自己的女儿，另当别论。”
鲁妙仔却说：“老窦批评得对，是女儿我没有教育好。但是，彭紫萱就是我的女儿!我已经教育半年了，是我最近疏忽了。”想起这些，鲁妙仔心里直揪着疼。再看手机信息，也不见彭渐成的最新信息。一个女孩子在外过夜，在自己家里是绝对不允许的。也不知彭渐成怎么就那么糊涂，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在教育女儿方面却显得毫无办法。
卓尔妍洗了一把脸又过来了，看样子是没有睡觉的。鲁妙仔有点心疼卓尔妍，说：“你看你，脸色发灰，也是一夜没睡吧？赶快去睡一会吧。”
“知道，看你的脸色也一样。”卓尔妍说。
也真是缘分，卓尔妍居然很接受彭紫萱这个妹妹。而且经常撺掇着彭紫萱，喊鲁妙仔为“鲁姐”，跟她坏坏地捉弄鲁妙仔，好像有了同盟军一样，很是开心。
昨天晚上，鲁妙仔感觉，如果彭紫萱外出了，意味着彭紫萱放弃自己了，那自己就很可能牵引不了了。自己也不可能去主动找彭紫萱去要求辅导她吧，一个主观上没有求知欲望的孩子，教育辅导是很难取得好效果的。好在这件事不是自己引导过程引起的，否则，罪莫大焉。
整个上午，鲁妙仔没有心思做事，总觉得要设法找到彭紫萱。老窦的奚落，还有可以想到的温云霞的嘲笑，还有肖晓辉们的劝她放弃的“预言”，鲁妙仔觉得不能听之任之，而是要设法主动找到彭紫萱。可是，彭紫萱的手机关机，否则可以让匡清华他们帮忙。
鲁妙仔问卓尔妍：“根据QQ的IP地址，能找到彭紫萱上网的具体地点吗？”
“你是想通过QQ来找彭紫萱？哦，是个好办法，不过，得专业人士查。我好像没有这样的资源。”卓尔妍边说边嘟起嘴。
“我昨天晚上跟老窦说起了彭紫萱，老窦说可以动用他在省公安厅的关系，通过网络查，彭紫萱不是喜欢上网聊天吗？查QQ的IP地址即可。”鲁妙仔说话时，眉头始终是紧锁的，“不过，你要想办法让她上线，隐身状态，或者是没有留言都是查不到的。”
“看彭紫萱的心情文字是昨天晚上十一点留下的，应该是上网的。可是，我给她留言，她就是不回复。她平时不这样的。她到底怎么了？”卓尔妍看起来是真的着急。
鲁妙仔看到卓尔妍这样，心里有点安慰。年纪不大，爱心不小。她希望卓尔妍跟彭紫萱成为姐妹，互相照应，看来还是在朝着自己意愿的方向发展。
“你今天把毕业论文暂时放一放，保持跟彭紫萱的网上联系，我要去学校上班，而且要跟公安厅联系。”鲁妙仔边说边准备出门。在门口，她又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彭渐成发信息：你在哪里？我想跟你商量彭紫萱的事。然后就出门了。
在鲁妙仔下楼、发动车的时候，彭渐成的信息来了：“我在上课，准备第一节课后去师大附中。”
鲁妙仔没开动车，先回复信息：“你真的淡定！这么火烧眉毛的事，还在上什么课！”然后，开车去上班。
在路上，又听到手机信息声音，估计是彭渐成的。可是，鲁妙仔没有马上看。不看也知道，一定在解释学习如何重要，为自己找理由。不过，鲁妙仔对于男人以事业为重还是赞同的。因而，也没有怨怪彭渐成的意思。其实，很可能正是彭渐成过于看重事业，才耽误了孩子的培养和教育。
鲁妙仔刚进办公室，肖晓辉进来，让鲁妙仔参加九点钟的办公会。鲁妙仔却推辞了，她说：“你跟我向文校长请假，说我女儿病了。”
“文校长说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关于学院六十年校庆的。”肖晓辉说。
“不好意思，我知道孰轻孰重的。”鲁妙仔在着急的时候，说话是口无遮拦的。
肖晓辉听到鲁妙仔这样说话，不由得急的头上冒汗。可是，鲁妙仔没在意，跟肖晓辉说：“你通知魏主任参加会议。”说完，再看彭渐成的信息，没什么内容，就着信息拨号，接通彭渐成的手机：“你散会了吧，过来接我去师大附中吧。我在新校区，我全身发软，不能开车。”
彭渐成在电话里说着：“好的好的。”
鲁妙仔开始拨通省公安厅何处长的电话，把彭紫萱的两个QQ号码告诉了他。对方说：“只要你女儿上网聊天，我们就能发现。放心，老处长的事情，我们一定照办。”
这时，彭渐成的电话进来。鲁妙仔知道，一准是彭渐成到办公室门外了，于是电话也没接，拿起包就出门了。上了彭渐成的车，鲁妙仔一屁股坐下来，就靠在那里没动弹，且闭眼养神。彭渐成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内疚不已。但是，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彭渐成把车直接往师大附中开。
到了师大附中，鲁妙仔却没有下车的意思。是呀，来师大附中干什么呢？实际上鲁妙仔也是没有目标的，只是觉得彭紫萱应该在师大附中。她还是觉得彭紫萱毕竟改变了很多，不可能完全回到过去。她有这种预感，而且，她对自己的预感向来是很自信的。只是，这会她会在哪里呢？网吧都寻遍了，没找到。早上问同寝室的林晓音，她说彭紫萱一晚没归，早读也没人。那她会在哪里呢？真的急死人。
课间，鲁妙仔把黄舒兰叫出师大附中，把彭紫萱的事说了一遍。黄舒兰说，怎么都不敢相信彭紫萱会突然消失。“彭紫萱最近表现很好呀。万老师说她数学是突飞猛进，地理老师也对她刮目相看，所有的老师都说彭紫萱变了一个人。都开始喜欢她了。同时，都在感叹和佩服你鲁妙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一窍不通的孩子，改变成一个像样的学生了。”黄舒兰说话总是语速极快，一口气说很多信息。
“我不想在师大附中出现，你让林晓音把寝室的钥匙给我，我去寝室看看彭紫萱回来没。”鲁妙仔的感觉，彭紫萱应该在寝室。
彭渐成却不以为然，说：“怎么可能在寝室呢？林晓音都说了她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都不在寝室的。”
但是，鲁妙仔一再坚持，他也没有反对，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当鲁妙仔和黄舒兰上楼时，彭渐成借停车的机会，慢腾腾地把车开到一个树荫下面，然后准备在车上打盹。但是，又觉得不妥，鲁妙仔一定会说他“淡定”的。便有气无力地跟着上楼，去寝室。
黄舒兰说，早上林晓音跟她说，昨天晚上彭紫萱的妈妈居然让林晓音带着她在师大附中外面的网吧到处找人。黄舒兰她觉得感觉很不好，怎么能这么大张旗鼓地找呢？让师大附中的同学知道彭紫萱出走，那彭紫萱还能在这里抬头做人吗？于是，黄舒兰跟林晓音说：“老师希望你不要跟其他同学说彭紫萱晚上没回寝室的事，彭紫萱只是回家拔牙出问题了。请假了。”
鲁妙仔也觉得彭紫萱的妈妈做法不妥，赞同黄舒兰。
鲁妙仔把钥匙艰难地塞进彭紫萱寝室的门锁，可是转了几下都不动，以为钥匙拿错了。这时，彭渐成赶到，便让他来开门。彭渐成还没有动手，门从里面打开了。里面站着彭紫萱，睡眼惺忪，头发披散，眼睛无神地看着门外的人。
鲁妙仔立刻推门进去，黄舒兰、彭渐成也随即跟进。鲁妙仔却一转身把彭渐成推了出去，彭渐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关在了门外。
鲁妙仔一把把彭紫萱推倒在床上，然后，声泪俱下：“彭紫萱你是不是人！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阿妈、卓尔妍姐姐一夜没睡，今天阿妈全身发软，卓尔妍姐姐这个时候还在网上挂着QQ在找你，阿妈都找到省公安厅准备出面找你了。”
彭紫萱从床上起来，站立在窗户边，低着头，让头发把脸都遮住了，但是，眼泪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她任其掉落，没有用手去揩。
黄舒兰也止不住眼泪汪汪，说：“彭紫萱，这几个月你阿妈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把你从辍学状态拉回来，为你辅导，到现在师大附中 老师都很肯定你的时候，你却再次逃学。你阿妈容易吗？我也是老师，我就知道你阿妈不容易，从小学五年级给你辅导起，到现在能够跟上班。 如果你出走，最伤心的不是你妈妈，也不是你爸爸，是你阿妈！”
“我错了！阿妈你惩罚我吧，你打我吧！”彭紫萱哭着说。
“你错在哪了？你知道吗？”鲁妙仔哭着说。
“我不该拿我妈妈跟你相比，我越比越气。”彭紫萱低着头说。
“你比什么比？你多一个妈妈爱你不好吗？”鲁妙仔说。
“她什么都听你的，我让她送裤子她都要问你！”彭紫萱说。
“我没有反对她给你送裤子，我只是不让她中午来，因为中午我找校长在谈你的寄读问题，校长只知道我是你的妈妈，她来了不就穿帮了吗？”鲁妙仔做着说明。
“可是，她一直没有给我送裤子过来。”彭紫萱委屈地说。
“不可能！我给你爸爸说了，让她下午送。”鲁妙仔有些疑惑地说。
“就是没送。”彭紫萱嘟着嘴说。
“你就是被娇惯坏了。一点小事就往外跑。我真想打你！如果是在外面找到你，而不是在寝室的话。既然你是在寝室，我就知道你没有出走，阿妈就不打你。”鲁妙仔此时虽然生气，但是，心里已经踏实了，毕竟人还在，没有出走，说明彭紫萱还是可挽救的。
“不过，还是要接受惩罚的，把MP4交出来。按当初的约定，发神经跑出去就收回。第一次发神经等一个月返回，第二次则等两个月。听清没？”
“听清了。”彭紫萱说着，到枕头下巴MP4拿出来交给了鲁妙仔。
鲁妙仔把彭渐成喊进寝室，说：“你要跟阿萱她妈妈说，昨天没有让她中午送长裤，是怕校长不买账。彭紫萱是因为下午没去送裤子才更加生气。以后要注意，不要赌气。而且，她昨天晚上带着林晓音去找彭紫萱都是不对的，会把一个小事变得沸沸扬扬的。你老婆怎么回事，常识都没有？她这个做妈妈的，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彭渐成阴着脸，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