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第五章 等候侦察的消息

　　上台镇离龙门村有十六公里路。而出了镇走五公里，就是山沟。这样的地理条件，对上台村有利。也可能是红军团长尹光为什么要把王连长他们驻扎在那里的原因。因为，白匪军到这里又一个缓冲。而镇上原来驻守一个团，团长叫杨连福，他是河北保定军校一九二五年毕业的。据说他擅长对付红军苏区根据地，以消灭红军为己任，为蒋委员长的戡乱救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连福三十二岁，他生于一八九九年三月，江西南昌的一个地主家庭，家里有几百水田。父亲非常的凶，专门剥削穷苦的村民。他当上了江西军阀鲁涤平手下的一个团长，他对于上司的决定一向是言听计从。他在前天就得到了鲁司令的命令，让他配合马上开始的对红军苏区的第二次大围剿。他的直接任务，是先把在附近较远的龙门村红军根据地灭掉，在配合第五师对广德的红军中央苏区发动的进攻。
　　他的一个副官，走到坐在有雕花的木椅上，一双手戴有白手套的非常豪迈而感到自己有不可估量前景的杨连福的身边。问：“团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一会。”
　　“团长，这是为啥？”
　　“等我把精神调好了。”感觉他（杨团长)并不是马上就要出去消灭红军这一作战任务，而使他感到躁动，而是在先享受或是、先把自己的个人意愿满足了，才要干别的事的人。
　　然后他说：“我睡一下,你出去。”
　　“是团长。”
　　然后，他就走开了……
　　红军排长徐宏是王翔连长的二排长，他具有一定的侦察经验。所以王翔连长让他一方面在打仗前先去侦察，一方面继续作战。他有一米七，身材壮实，爱说，还有爱得意和满足。
　　可是，只要一做事，他就非常的勇敢机智。他长脸，鼻子大，两只眼睛有些如叶子形，闪着机智敏感的光芒。他身着灰布粗衣，衣服里的腰带上，插了一把驳壳枪，战士小姜也是。红军排长徐宏二十四岁，战士小姜十七岁。他俩奉红军副连长陆志良的命令，早就到了上台镇。在靠近反动军队杨团长团部正门过去一处，街边店铺一个热闹的茶馆靠灰墙一门边板凳上坐着，只是这时人要少些的。
　　“排长，我们来了大半天了，都没有看见有部队的影子。”小姜出了一口气，都没有耐烦心说。
　　徐排长听了。就瞪了小姜一眼，他又转背看看身子过去些的在喝茶的人，听到没有，看到没有了，他才转过脸，凑近小姜小声说：
　　“要喊哥，你忘了，这个地方，不是我们的地势，要小心！”徐排长叮咛道。
　　“嗯。”小姜才明白自己错了。
　　徐排长又说：“记住，喊我哥。”之后。就没有说话了。
　　小姜就记住了。而他心里还是不耐烦，又小声问：
　　“哥，你说他们，什么时间出来？”
　　徐排长看了下小姜说：“别急，”并把脸转回来，把手搭在小姜的肩上。
　　他们又闲聊了很久。这样，到了下午近四点，两人还在呆在那里。
　　杨连福团长醒过来了。然后，才大喊道：
　　“何副官，何副官！”
　　没有人答应。他一下冒火，在房屋里嘶喊到：“何副官，何副官！”
　　然后，才听到团长喊声的何副官，几乎惊慌不安地跑进来。
　　“你跑哪儿去了？”
　　“我和门卫聊天。”
　　“现在马上就要打仗，你还有心思聊天。”杨团长粗暴地喊道。
　　何副官不敢说话。卑躬地站在发怒的团长跟前，然后，杨团长喊道：“你马上去喊胡营长，二营长集合队伍，马上出发。”
　　“是，团长！”
　　然后，何副官就跑出去了……
　　　这时，白匪军出来了，队伍很长。
　　“出来了。”小姜说。
　　徐排长立刻站起来，说：“走，回去！”
　　“嗯。”两人就起身，向镇外急忙地走去。
　　走了一会，，徐排长就停下说：“小姜，再看一下！”
　　“为啥？”
　　“我们先看看，白匪军出动的是几个团，还是一个团。他们走得是出镇的路，还是进镇的路。”
　　徐排长要确定，白匪军的行动方向，这样，他才能准确地向陆副连长报告。然后，他俩都走到镇边。这里就能看清白匪军的行动方向。五六分钟后。由杨团长带领的一个团，出镇，向红军苏区的小路去了，到苏区去了。徐排长看清了敌人是到红军根据地去的，他立刻说：“快走！”
　　“是排长！”
　　然后他俩等白匪军走过了，徐排长就说：“走！”
　　他俩走了一段路，就立刻上山。想走近路，早点把这个消息通知陆副连长。
　　红军排长徐宏生和小姜，看到了有一个团的白匪军匆匆地往萍乡红军根据地进发。
　　
　　现在是下午近五点，而出了镇的白匪军只要走过五里路，就只有爬山了。这时，天也黑了。到凉水口才到他们的红军根据地。一般情况下，白匪军晚上是不行动的，可是，这也难说。但是，徐排长现在最需要的是：赶紧把这一重大情况，尽早报告跟陆副连长
　　上了山后。徐排长说：“咱们快走，现在天要黑了，我们尽快赶回到根据地。”
　　“是，排长！”
　　这时，山高又陡，徐宏排长犹豫了，他担心：万一小姜不小心被摔下山。他觉得还是走大池口，只是要走四个小时山路，才到龙门村红军根据地。
　　“我们走大池口。”
　　“好吧。”
　　“那就快走。”
　　“是，排长！”
　　小姜就跟着自己排长，走另一条截近路，匆匆走去……
　　王翔连长在村里呆了一阵，就和一排长耿忠回到了连里。没想到：陆副连长站在门口等着他。红军副连长二十八岁的陆志良和两个守在门边的红军战士说着什么，就看到了自己连长和一排长并肩走着，步子略快地走近他。红军副连长陆志良，身材有些魁梧，机敏而英勇，他爱笑爱说，非常的随和。带有青春力量的眼睛，笔直的鼻梁，黑乎乎的胡子，他在和战士聊天时，爱把一双手插进他腰间紧系着酱色宽皮带下的绑腿打到膝盖上的裤兜里。
　　在问候后，王翔连长很关心，目前敌人的态势，问：
　　“老陆，我听战士说，我们要转移了。”
　　“今天中午，郑团长让通信员小高送来信，说敌人要一天之内，向我红军根据地进攻。为了慎重起见，我已经加派了岗哨，让二排长徐宏和小于去上台镇侦察去了。”
　　“老陆，看来上台镇里的敌人，要到这里。快就在今夜，晚就在明天早上，这对我们是一个威胁。”王连长边听，然后，就在思索说。
　　“连长，这个你不用担心，侦察排长徐宏和小姜去镇上侦察，我觉得等他们回来再说。”
　　“看来天就要黑了。”王连长叹了口气。看来，他非常忧心！
　　“是呀。”陆副连长说。他觉得既然这事就这样了，还有，自己的连长今天才回来，就到村里去动员乡亲们，又操心又累。就又说：
　　“连长，我们到里面坐坐。”
　　“嗯。”
　　然后，他们就走向在战士营房那边的最后一间连部指挥所去了……
　　　　红军排长徐宏和小于，翻过几座山，急急地向王连长他们连部所在的村子赶。十七岁的小姜，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倒在山地上。这时，天已经要黑尽了。在他俩的就近、四周，都是还略有些亮色的黑微微的天色，和伸到天上去的青黑的松树，一片片，一丛丛，一动不动地依偎在他俩的身边远处。在黑麻麻的视线里：有些影影绰绰的。这时，树林里非常的静，静得来没有一丝的响动，仿佛一切空间和万物都安绵了，连同他俩……
　　“排长，我走不动了。”倒在地上十七岁的红军战士小姜喘着气说，连说这话都吃力。
　　“你在坚持一下。”红军排长徐宏就蹲下，看着仅入夜前的略亮色里的小姜着急的脸。
　　“排长，你不要管我，你先赶回连部，报告陆副连长。”小姜说，他不想为自己耽误了十分重要的情报。
　　　　“我背你。”英勇耿直的徐排长立刻说。
　　“排长，你不要管我，你走你的。”
　　“不行，再怎样我是你的排长，怎么能丢下你。”
　　“排长，你就走你的，我不要紧。”
　　“你怎么行。”
　　徐排长说，就立刻强行把小姜背在背上，往前面已经黑越越的静静的山路快步走去。小姜知道自己的徐排长是厚道、个性坚决，是说到就做到的人。可他还是不想麻烦自己心肠好的徐排长，还想说什么。
　　徐排长闷着性子只顾往走走，也不转过他略瘦的汗津津的脸，看小姜……
　　关于白匪军对我红军根据地将要开始的围剿的事，战士们都气愤，而在气愤之余，心里想：一定要对付敌人。
　　陆副连长和王连长，在房里商量了很久，可主要还是等着侦察排长徐宏和小姜侦察回来。他俩都非常急。徐排长出去大半天了，都天黑了，还没有回来，这使得他俩担心。两人一时没有说话了。在静静的沉默里，显示着事情的变化性在不可捉摸。这时，一排长二十六的耿忠，走了进了。他身材壮实，中等个子，非常的英俊，他习惯性地双手扣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烦躁地问：
　　“连长，副连长，我们到底好久转移？”
　　王翔连长说：“耿排长，不要急，我们目前还要等着徐排长从上台镇带回来的消息，关于北匪军团长杨连福一团的出兵情况，还是等徐排长回来再做决定。”
　　　　“可团长，不是今天让我及时撤退吗?”耿忠排长把扣在皮带里的双手放在桌上，注视着自己的连长。
　　陆副连长说：“再等一下，耿排长。”
　　“那好吧。”耿排长说，就在桌边的板凳上坐下，他抬起右手把军帽习惯性取下来，放在桌上，心情烦闷。这时，他沉默了。王连长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外面的战士小何喊道：
　　“一排长，出来呀！”
　　烦躁的耿排长，转过他紧闭的嘴，好像受了气的英俊的脸嚷道：“老子不出来！”
　　陆副连长猛一拍桌子，喊道：“谁教你说怪话的。”
　　“副连长，我……”
　　“你不如意就拿自己战士发气，你这个一排长是怎么当的！”
　　“算了，副连长。”王连长说。
　　这时，有人忽然喊道：“徐排长，小姜回来了！”
　　三人一听，立刻站起，走到门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