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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难填的欲壑(5-6)

作品名称:关系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09-22 15:17:39      字数:8701

  5、针锋相对
  
  江玉成匆忙赶到刘元新的办公室,他发现刘元新行长最近显得又胖又矮了,五官在脸上显得有点儿拥挤。江玉成从未见他笑过。他的眼睛很小,细成一条缝,但很有警觉性。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你,能把你的心事穿透似的那么逼人,显得阴森森的。江玉成从心里讨厌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在他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时刻起,江玉成知道从心里厌恶他。觉得他傲慢自负,阴险狡诈。几个副行长以及办公室主任对他总是低头哈腰的。也许故意做给他看吧,他懂得一个人的威慑力该如何建立。其实,江玉成从骨子里就瞧不起他。他是一个善于钻营的人,可以说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总是对他的上司投其所好,不顾及其人格,以期保证他的地位不被别人取而代之。
  也许正是他那种优越的地位,像一件无形的网罩在他身上,也许正是因为求助他的人太多了,从而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的。这就更滋长了他的独断专行,他们当中每一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一个法人代表,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不同资产的建筑企业抑或其他什么企业。尽管如此,他们在他面前都像猫似地弯着腰,低声下气地恭称他刘行长,好像他就是万能的上帝。而他却像对待欠债人的态度一样对待有求助于他的人。他不仅如此,还不把水城的市委书记放在他眼里,因为他的政治前途不受水城市的制约。人事任免权由省行决定,所以他特别牛气。要权有权,要钱有钱,所以他就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所以就表现得目空一切。
  江玉成发现高良也在那儿,他飞快地向他投去一瞥,想从他的反应上看出什么,江玉成在这些人当中受的是何等待遇。他脸上毫无表情,他心中暗暗诅咒他,因为他那么一本正经地坐着,像是装腔作势般显得深思熟虑似的。
  江玉成把目光转向刘元新。他说话的音调像他的整个人一样冷酷无情:“江玉成,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等着你呀,我这个人很坦率,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听了你的解释,我还是不清楚你提出的那种计划是否能使我们赢得大众的信赖,再有,你们的公司是否具有偿还的实力?”刘元新问。
  江玉成两眼直盯着他。即使他有最良好的愿望,他也无法理解黄晓依为什么会觉得他叔叔那么有魅力。这是她的心里话吗?他哪儿有一点魅力呢?他掌握着银行,手中有一定的权力。他说给你放贷你就能如虎添翼,否则,你没有雄厚的资金托着,你就无能为力。
  刘行长,我有上百万元的资产。你知道我们有这个能力,我们这次能够竞争中标,说明我们具备一定的实力,我们所搞过的工程有目共睹。
  我不想听你说你的企业过去有多么辉煌,我只想知道,你贷巨资我们是特别担心的,你拿什么做抵押,这是让我感兴趣的。刘元新说。
  我们企业的所有资产,这总算可以了吧?江玉成焦虑地说。
  话是这么说,但事实上却是行不通的。我们的一些企业之所以倒闭就是因为依靠国家贷款维持着,一旦失去了支持,产品积压,资金周转不开,不是考虑产品质量而是想法设法挖空心思钻营,套取国家的贷款,实在不行就宣布破产了。最终损失的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刘行长,你听我解释,我们建筑公司的确有实力。我们……
  你听我说,我说完了你再说,好吗?刘元新显得不耐烦了。
  江玉成根本没法转移这个老家伙的注意力。言语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的大脑工作起来像一架机器。江玉成渐渐明白,他是如何取得今天的成功的,他一定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我不怀疑你的能力,江玉成。我怀疑的仅仅是你的这些建筑公司的价值、信誉、员工的素质等等。我觉得他们太浮浅,考虑得不够透彻。我似乎觉得你主要考虑的这次赚多少钱,而不是如何提高诚信的程度。我贷给你们一千万没问题,上级追究我顶多被免职,但是,你们是盖楼呀。几百人或者说是几千人搬进去居住,质量出了问题,谁也跑不了。刘元新有点儿故弄玄虚地说。
  刘元新可以靠伪装取得成功,那他只能尽情伪装下去,他的话听起来头头是道,甚至是冠冕堂皇,然而他每天都在干什么呢?看一个人不要听他说得如何如何,而要看他做得如何。
  想到这儿,江玉成尽量友好地笑着说:“刘行长,如果我也可以享用你刚才自嘲的坦率的这一特权的话,那么我想告诉你,你根本就没理解我刚才所谈的一切,因为你一直在自私地盘算这一计划该如何使你本人从中获得多少利益,而不是对整个建筑业。”
  江玉成觉得桌子微微震动了一下。高良很不满地瞪着他:“江玉成,你说话要注意分寸?”
  刘元新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高良,别打断他,让他说下去。”
  江玉成直视着他的两眼。也许他被逼急了,但江玉成觉得他的目光深处藏着一丝嘲笑:“刘行长,”他冷静地说道,“你出资,我们出苦力。我承认你很担心我们的生意,你的大名早在水城有口皆碑,你的做法也令人信服,如果说你是我你应该怎么办?”江玉成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沿着桌子朝高良望去,他接着说,“你们知道各自企业的经营册上都有一个叫做信誉的项目。这个项目在有的人那里可以赚到钱,在另一些人那里可以赚到更多的钱。甚至有的人还要赔钱。我不了解那些同行用什么办法说服了你。我不是一个预言家,我出售的是看得到摸得着的高楼大厦,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抵押在你们手中。但是你们无法把它放到心灵的天平上去称一称,你们也无法想象,好几百号人等米下锅,他们焦虑、恐慌、害怕,担心,他们老人需要赡养,孩子需要上学,妻子需要再就业,有了疾病需要上医院看医生。这一切的一切你替他们想过吗?”
  江玉成,你喝口水。高良说。他可能担心他的话语有点儿过激,他才打断他吧。
  没关系,高良,你让他说。刘元新说。
  这下,他们的兴趣来了,在这一点江玉成可以从他们的脸上观察出来:“我搞的就是你们称之为信誉的项目。如果你们允许的话,我想请你们简单地回忆一下,前不久人们所议论的关于你们银行的几件事儿,这可不是令人愉快的回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我从来没有搞过豆腐渣工程、王八蛋工程!”
  我知道有人在攻击我们拿回扣,目前流行着一种说法,贪的贪,贪足了就出关。利用职权之便损公肥私,贷出去的巨额资金收不回来,只好让企业宣布破产,最后不了了之。但是,人们责备你们建筑公司不讲质量,豆腐渣工程到处都是。这种责备或许对或许不对,重要的不在于事实与谣传之间有极大的出入,而在于人们为此而一直在憎恨你们。你们应该意识到。
  但这并没有引起你们的不安。你们感兴趣的不是这个,你们的眼睛只盯住关系和背景。假如你们公正无私地支持我们,很好地研究一下我们的报告,那就会起很大的作用。这一点我知道,因为我受命前往土城市搞一项工程,我们是全国有名气的建筑公司,为什么这笔贷款没有顺利进展?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我们做得还不够大方,我们进行了多次研究也多次打报告,我们的目的解释得非常清楚,你们应该明白这件事。你们能够帮助我们恢复了建筑行业的信誉。最后由我们自己的行动来证实。我也不是没盖过楼?
  江玉成稍停了一下,喘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纯净水喝了一口。他从眼角里可以看到就连刘元新也听得津津有味。他也知道刘欣赏他。
  建立信誉?我赞成你的观点。刘元新说。
  建立信誉,诸位,江玉成又开口说道,“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的职责。”他努力促使人们对他们的企业产生好感。凭江玉成的本事与为人,一把瓦刀起家的建筑商,他经历了太多的苦辣酸甜。他在这方面取得的成功,人们对他应该有一个比目前更好的印象。从各种可能性来看,如果人们信得过你们,那么你们的许多产品就很受欢迎。不管你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诸位,让你们的顾客喜欢你们,你们的事业才能够日益重要。不管你们是否愿意听,我认为,你们也只不过是个小商人而已,应该具有大家风范。”
  好吧,我们再仔细研究一下你的报告。刘元新说。
  我赞成刘行长的意见。高良说。
  江玉成拿起他的那些报告资料,统统装进了文件袋。他们没有明确地表态,也就意味着贷款一事不能指望了。他根本不用去看高良的脸色,以证实他早已有了这种感觉,这可是他们建筑公司不可多得一项巨大工程呀,弄好了他可以走向灿烂辉煌,尽管他不曾想到那些虚幻的头衔。
  江玉成退了出去,高良跟上来,“江玉成,你怎么又犯老毛病了,你听我说!”
  高良没能挽留住江玉成,他乘电梯下楼时,高良什么也没说。尽管外面有阳光但天气依然是清冷的。江玉成竖起了大衣领。他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他的沮丧。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江玉成正要上车,忽然又改变了主意,转过身把文件袋朝他手里一塞:“你先回去吧,高良,我想一个人随便走走。”
  高良点点头,接过文件袋,上了车.江玉成看着高良走了,他便回到五一大街上的人群中。江玉成低着头,双手插在大衣袋里,他停下了脚步,走走停停,看得出来他很愤慨,他又苦苦思索着,黄晓依能帮助我吗?够呛,就连高良的面子他都驳回了,何况她是他的养侄女呀,他把黄晓依更不放在眼里了。现在有很多事儿按正常渠道没法儿办,难怪有人走旁门左道搞行贿,讲好回扣条件。他不以为他是那种人,可他对信誉不感兴趣。就像有的人传说的那样,他挺黑的。你理解不了他的企图你会一事无成。他不能无条件地支持你。他总是那样,说漂亮话不办漂亮事儿。阳奉阴违是他一贯的作风。他在水城市很牛气,瞧不起人,不过,朋友们劝过江玉成,贿赂他一下,出手必须大方,小家子气他不买账的。不行,我宁愿去别的银行贷款,我不认为他是那么贪婪人。他什么也不缺,他还缺什么呢?他还要什么呢?他可是一个孤家寡人呀!
  是的,他是个很缺少道德的人,也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他很有钱了还要更多的钱,这年头没有嫌钱多的人。他这个人表面上很和善,但他的骨子里却是势利的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善者。同这样的人打交道,你不会得到什么?你只能扮演吃亏的角色。因为你心怀坦荡,他一看就知道你不会欺骗他,所以他会欺骗你。当然,他也很会拉拢人,他之所以在水城吃的开,牛气轰轰的,不就是他掌握着银行的大权吗?
  
  6、感觉愉悦
  
  地势和位置,为人与处事的不同,人就有了不同的目光。人,其实都是平等的,而不平等是因为金钱的关系。权力的关系,地域的关系。
  思来想去,江玉成四处望了望,然后,他向着一家豪华的商场走去。
  江玉成踏进了一家很红火的超市,在一角的金银柜台前停下了来,他一眼就发现了那枚鸡心项链。桂玉是属鸡的,他没有犹豫就买了下来。无论如何也得在关键时刻别忘了老婆,她毕竟给你生育了一儿一女。从来不奢求什么,只是由于忙生意才忽视了她,江玉成心怀歉疚之情。不过,对于黄晓依的爱就不那么纯洁,应该说他改变了初衷,甚至是一种无所谓的心态。
  走出商场他还在诅咒着自己,可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笨蛋。江玉成本应该明白一切,如果不是刘元新也可能这种事儿就办成了,何况高良也是极力想促成此事呀,瞧他那双冷酷的眼睛,那张尖刻的嘴。江玉成这时莫名其妙地想到父亲曾经说过的话。瘸子狠瞎子刁,矮子杀人不用刀。一个五官不正四肢畸型的人,要想比别人活得更好,就得比别人狡猾、阴险和刁钻。父亲说得对。刘元新是个小矮个子,实在是狡猾。他一眼看穿了江玉成的企图。江玉成开始对他恨之入骨。他什么都知道,他对什么问题都有答案。至少他坚信这一点。但是他这是在欺骗自己。没有人能知道一切答案。
  江玉成不知道走了多远,来到了什么地方。但是,当他突然停住脚步时,却已经站在了一家宾馆的门前。他抬起头望了望。自早晨起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打火机摸上去冷冰冰的。啊,她就住在宾馆里。心想,我怎么情不自禁地走到这儿来了,我期待着什么,这种心态是怎么行成的?如果非要寻找一点理由,这让他想起他跟桂玉恋恋不舍的日子,是一种情不自禁地相思,一天不见不知所措,只要见到了不亲吻不拥抱不做爱,听听她的笑声他就能够睡好,而且一夜无梦!
  当江玉成走出电梯,沿着走廊走去的时候,黄晓依正在门口站着。她好像特意等待江玉成似的,一看到她的脸,江玉成就知道她一直在盼望着他的到来:那是年轻时代才会有的激情,才会有的欲望,才会有的情绪。然而,今天重复出现了,令他兴奋异常。
  江玉成手里拿着打火机跟着黄晓依走进了房间:“你是故意把它留在我的车上的吧?想给自己拓宽更大的空间。”江玉成调侃地说。
  黄晓依默默地接过打火机,什么也没回答。她避开江玉成的目光,沉默了片刻:“你为什么要这样看待我呢?”她慢慢抬起头看他,他也在盯着她。江玉成感觉到她眼睛里那种莫可名状的孤寂。她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泪水溢出了她的眼眶,无声地涌流。江玉成一惊,然后向她伸出了双臂,她情不自禁地扑了进来,好像她期望很久很多久了。她的脸贴着江玉成的胸脯。江玉成吻了吻她的双眼,泪水是咸的,浑身是颤抖的,也是柔软的。仿佛让冷水从头浇到脚一样颤抖。她托着的是那种叫做情欲的东西沸腾起来。
  江玉成就这么搂着她好一会儿。渐渐地,她的泪水流干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深沉:“对不起,江玉成,我见到你就好了,你应该早一点儿来看我。”
  江玉成看着她穿过房间,走进卧室。他把大衣脱下扔在椅子上,然后坐了下来抽烟。他环视着这间比较豪华的房间,心想,她也是一个有钱的风流寡妇呀。
  这家宾馆的服务很好也很到位,是星级的标准。她总是住高级宾馆,她回来时,端着两只杯子,里面倒满了血色的葡萄酒。她的脸也洗得很是干净、闪光,她的眼里不再有刚才流泪的痕迹。她递给江玉成一只高脚酒杯,他接过来,望着黄晓依问:“为了什么干杯呢?我亲爱的女士?”
  对不起,江玉成,她又一次抱歉地说,“我不想哭。可是……”
  别想那么多,好好活着。渴了就喝,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顺其自然比什么都好。江玉成安慰她说。
  黄晓依使劲摇摇头,不大同意他的观点。江玉成有点儿讨厌她的情绪,或者说是她爱掉眼泪,她固执地说,“这对你不公平。对我无所谓。”
  江玉成坐在沙发上:“爱情都是公平的,并且需要两个人的无私奉献精神。”他欲言又止,因为她脸上的神情让他收住了话头。黄晓依富有表现情绪的脸色是色情的、是诱人的、是暗香浮动的那种情景。
  江玉成默默地啜饮着红色葡萄酒,当酒刺激江玉成的胃部,在他体内流淌时,他的心情怎么也镇静不下来。她坐在江玉成对面的椅子里,专注地瞅着他,很快那目光就变得色情依依了。
  江玉成和黄晓依这样坐了多久了,他们都忘记了。直到黄晓依给江玉成斟满第二杯红葡萄酒时,内心才感到安宁和满足,江玉成这才开口说话。“世界上谁是最亲近的人呢?只有男人和女人呀。”但是他的生意,他关于向刘行长贷款的事儿早已被抛至九霄云外,就连刚才的失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黄昏已把她身后的窗子涂上一层红红的暮霭,晚霞如火,她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江玉成举起杯子,两眼盯着杯子里血色一样的葡萄酒。话从江玉成的嘴里流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他有点儿激动了,他浑身骚动起来。
  江玉成放下酒杯,静静地望着她:“我想……我是爱你的,黄晓依?”
  黄晓依点点头,回答说:“我也想被你爱。”
  这时江玉成理解她为什么点头。好像他们一开始就心照不宣似的。他坐在椅子里没动,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好像男人和女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当然,那是在有了共同性意识的时候。
  这无所谓,她打断江玉成的话,“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幻想了,幻想的让我经常梦见你,醒来一身大汗淋淋。过去,我是那么孤独。现在有你在我心上我还能孤独吗?”
  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感到孤独了?有我陪伴你,爱着你,你应该感觉阳光灿烂。
  是的,孤独是谁也避免不了的,只是见到你又加重了孤独感。
  为什么这样想?真有意思。江玉成笑了笑。
  你说呢?来,我敬你一杯。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我并没有醉,我只是心儿醉,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黄晓依边喝边唱,看得出来她的内心世界是不平静的。
  黄晓依,我想了很久了,我对你负不起责任的?江玉成说。
  是的。我现在还没有想到让你负什么责任,我们只是谈得来对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我也不想让第三者知道,我们都对自己负责就行了。我们共同寻找我们失去的抑或不曾拥有的东西,两个人都感觉愉悦的事情,这才是最重要的。黄晓依温存地说。
  江玉成走到房间的中央,他的心燃烧起来,也感到浑身的肌肉被一种几乎遗忘了的力量重新拉紧了。他的双臂又变得那么有力,他猛地搂紧了黄晓依乞求着。“给我好吗?”他在内心里是这样呼唤她的。但他知道,征服她不能用当年征服桂玉的办法。桂玉是他值得为她犯罪的,而她值得吗?再说,他也没有了当年的勇气和野性劲儿。那毕竟是年轻气盛的愤怒岁月。可惜一去不复返了。
  黄晓依已经走近他,双臂抱住江玉成的脖子,他也把脸贴近她。她用那双模糊不清的泪眼看着江玉成。只有她的嘴唇在动:“不,不,江玉成,你真的想要我吗?”
  江玉成匆匆站起身,一手将她抱了起来,他低头看着她,恨不能把她扔到床上。“别说了,真的,过去从未有过的感觉。”江玉成将嘴压在她的嘴上,抱着她走进卧室,那里只有江玉成和黄晓依。男女在一起,那么他们将开始演绎一个故事,一个俗艳而又悲情的故事!
  那是两个人的世界,他们剥去了伪装,变得真实而又放荡。仿佛寻找了很久很久,仿佛立刻死去也在所不惜。黄晓依浑身雪白,白得耀眼,以至江玉成牙齿在急剧地打颤。
  黄晓依那温馨的嘴唇也在颤抖,浑身都是一种呼唤的语言,但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只是浑身发热。她像一尊精美的象牙雕刻躺在江玉成的怀里,江玉成觉得她又像一条泥鳅那么滑腻,让他抓不住。晚霞透过窗口射来柔和的光芒,使她的皮肤变成了金黄色。她的玉体就像一把长期以来等待着火种来点燃的干柴。江玉成的身体进入了另一个生命的肉体:江玉成和黄晓依。两个人存在的生生死死一般较量的世界,他们好像躺在一片白云上,正从月亮上飘过,犹如沉浮在波浪上,快乐而又痛苦地呻吟着,仿佛抓住对方就抓住了生命。这种焦渴对于黄晓依有来已久,她不能自持自己的那种被刺激的内驱力,性的要求就像火种,一旦燃烧起来就不肯熄灭,直至把一切燃成灰烬。
  黄晓依一方面渴望男性的爱抚,一方面又逃避着男性之爱带来的忧伤。她矛盾的心理、脆弱的心性一直折磨着她的肉体与灵魂。要名誉就不能与男人亲密接触,但这需要付出痛苦的代价。拒绝性爱使她精神恍然,配合着性爱,适度的滋补让她感到生活的美好、人生的高尚,从而善良地看待所有的人。消解仇恨,一旦她成了刘元新的牺牲品,她就痛苦的不能再痛苦了,尤其她知道自己属于刘家族一个养女之后,恨不能立刻离开这个世界。她内心的痛苦无人知晓。她一直担心别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与刘叔叔乱伦,这实际上是刘元新蓄谋已久的事情。她在他眼里不仅仅是一个出卖肉体的妓女,还是一个商业间谍。除了他随时招呼你就得随时来到他的床前,还为他提供江玉成的有关情报。以前她不肯依从他时,他最终向她揭开了谜底,他是一个心理变态者,他总是以他的怪癖玩味你,把当作一个性奴隶。所以她恨他。她又不敢把内心的痛苦向他人完全彻底地倾诉。她对刘元新的反叛有来已久。只是她也在寻找一种彻底摆脱他的方法。
  黄晓依总有要倾诉的某种欲望,这时,她的朋友洪丽云给她介绍了江玉成,她觉得应该拥有这种男人的性爱,最好不要破坏他的家庭。其实,什么事儿愿望都是美好的。有些事情是无法把握的,比如感情,比如性爱,它就是极力排他性的。女人总是抱有独享其成的心态。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江玉成望着陷入沉默的黄晓依。
  没什么,我只是想静静地享受你的爱,你的抚摸,你的表演!
  为什么哭呢?
  我哭了吗?黄晓依迅速擦了一下泪水,然后笑了笑。
  你对我不满意吗?
  不,我很感谢你。要是抓不到你,真不知道会怎样?你知道,我不是想要堕落的,可我失去太久了!和你相爱,做这个,总感觉像第一次那么恐惧那么新鲜一样。
  你指的是什么?
  男人,很久没让男人抱一抱了。我需要你,你知道吗?
  我也需要你,别说了,让我们静静享受这种爱,好吗?
  黄晓依深深地点点头,然后把嘴伸过来,她含泪的微笑刺激了江玉成,他们久久地对视,双手交叉着攥得很紧很紧,仿佛要把对方吃掉一样如火的暴烈,如水般的柔软与缠绵。
  江玉成找到了她的嘴。像一团火燃烧起来,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像似山崩地裂一样在两个人的神经里滚响。她摇晃着头,万般娇柔地呻吟,她的模样,她的肤色,她绯红的面颊,无不舒写着恣意狂放的情态。在那种毫无杂念的两个人的世界里,在那种赤裸裸地情景下,她活脱儿就是一个堕落的妓女一样表演得淋漓尽致,不,那是对她的亵渎。她就像久旱的青棵偶遇春雨,就像根远离了泥土,就像缺氧的鱼儿跃入了大海。总之,这是一个缺乏滋补的女人。对于她的过去一直困扰着她的疑团,顿时恍然大悟了。她的生活是单调的,没有色彩的,她一个人强行支撑着走进了情感的沙漠,我就是一股清泉。我有责任让她感觉到爱着是多么令人心醉神迷。
  他感觉的出来,她是渴望爱的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流浪很久了,她所需要的只不过是我们男人想女人做爱时的情景一样,她的要求并不低劣,属于正常人的一种健康的需要。他还以为刘元新家族的女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呢?然而,他又一次错了。我们应该仰面望天,俯首看地,平视待人。人是平等的,无论你做什么工作,你没有理由轻视别人。你永远以你的能力和良知奋斗在人间。
  江玉成感觉非常奇怪,他与黄晓依疯狂的造爱,仿佛让他回到了年轻时代,人到中年还具有一种青年时代的威猛与活力。他得意地笑了,这是真正的男女之爱。也许是对她叔叔实行的另一种报复的方式吧?他感到了自己的卑鄙。紧接着是令人迷乱的寂静,然后,江玉成跌进了无底的深渊,一个疯狂的念头从江玉成头脑中闪过。这的确是向刘元新进行报复的一种很奇特的方式啊。他有点儿咬牙切齿了。
  究竟谁能报复谁呢?这要看时间,俗话说:谁笑的最好,谁笑到最后。你今天笑的好,不算什么,如果明天你笑不出来了呢?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当年刘邦与项羽争夺天下之前,刘邦几乎没有一次打过胜仗,自从鸿门宴刘邦逃走以后,他的运气就来了,一日好一日,最后他坐了天下,当了皇帝。一时兴起,他还做了一首诗《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智者无忧,勇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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