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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曦》第二十七章:岑岱玄峃设计谋,休叙舒加入援助

作品名称:初曦      作者:逸月残雾      发布时间:2012-12-15 23:36:23      字数:10101

  金谨荇跟穆暄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休叙舒却眉头轻挑,“此事,想必另有阴谋。”他得出如此结论,“到底是何人,居然如此深恨巫蕹,定要掳走她的一双儿女才肯罢休?”
  轻轻一叹,“巫蕹为人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便是高官达贵,她也不予以面子。如此,在不知不觉之间,想必得罪了不少人。”倘若真要找齐,只怕蠡崚跟琉璃化成灰也找不完。“不过,由于她生性冷淡,即便得罪了,也不至于如此让人铭记于心。”
  深晓巫蕹个性的金谨荇自然明白她为人冷淡,不喜麻烦。即便遭人错待,或许言语相激,亦不曾理会过,所以也不至于惹下大祸才是。
  “在这世上,并非是谁都有大肚量能够接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冷待。若是她得罪的是平民百姓,那倒没所谓。可看巫蕹的个性,想必连达官贵人也不放在眼底。”休叙舒冷淡地说,果不其然瞥见金谨荇的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穆暄却在此时发言:“我看倒不是,巫姐姐白手起家,时以今日,累积家产无数。即便生意手段称不上高绝,肯定不乏圆滑,又怎会贸然得罪权贵?若是得罪权贵,这生意恐怕亦是无法做起来。”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不过数日未见,你便有如此长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休叙舒眼底看不见一丝紧张,反而还取笑穆暄,惹来金谨荇的一记白眼,见状,他立刻收敛。“依我之见,与其咱们在这儿瞎猜,倒不如让对方自动现身。”
  穆暄跟金谨荇闻言,立刻相视一眼,交换了些眼神。“的确,此时敌在暗,我在明,自然难以想出对策。对方抓走他们姐弟俩,自然另有企图,定会自动找来。”
  “怕只怕,对方若是存心只想要巫蕹伤心难过,感受痛失至亲的痛苦。如此一来,咱们也难保对方不会对蠡崚跟琉璃乱来。”穆暄抚着自己圆润的下巴,眉头轻蹙地说。
  金谨荇倒不担心,“小暄,对方既然会将勒索信送上来,自然是另有所图。奇怪的是,这勒索信上,并没有表明他们的意图。倒是让人难以捉摸呢。”她抬眸跟其余两人交汇眼神。
  “不如,咱们通知岑大哥。”穆暄突然如此提议。
  金谨荇立刻否决,“不,现在岑大哥已经出发,去为巫蕹找寻药引,若是现在告知他此事,想必会乱了他的计划。再说,巫蕹的情况如此危机,如何能有多余时间耽搁?”
  休叙舒倒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邪魅的眼眸盯着穆暄,须臾后才缓缓说道:“小暄怎会觉得该知会岑公子一声呢?”
  “岑大哥如此关心巫姐姐一家,若是知道他们姐弟俩被绑架,自然会赶回来帮忙。凭着岑大哥多年经商所累积的人脉,或许能够很快地找到蠡崚他们。”穆暄没有看他一眼,径自对金谨荇解释。
  “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想必交友也不比岑公子的少。你怎么就不懂得利用我的人脉,而想到舍近求远地请回岑公子呢?”休叙舒倒是想不明白这一点。
  冷冷笑道,“倘若你真有心相助,不可能到现在还心不在焉的。若是你真的想要利用自己的人脉,不可能到现在才跟我们说。”穆暄没有看向休叙舒,可也感受到他的惊愕。“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巫姐姐之间有何仇怨,又是何时开始结怨的。毕竟两个都是无辜的孩童,你当真忍心让他们遭受伤害吗?”
  休叙舒闭了闭双眸,扬起虚伪的笑容。“我自然不可能跟巫蕹结怨。你说我心不在焉,许是我在想琉璃的病,现在怎样了。琉璃的身子骨,原本就单薄了。若是现在歹人想要对琉璃不利,琉璃到时候可就凶多吉少了呢。”
  并没有被他的言语所蒙骗,穆暄依旧冷笑,“许是?莫非你连自己心里所想都不甚了解吗?再说,你何曾关心琉璃的死活,你之所以出手相救,收取得是自己想要的利益。”她冷淡地反驳,不将休叙舒瞬间沉冷下来的脸色放在眼底,不,她压根就不曾看过休叙舒一眼。“莫要在我们跟前满口仁义道德,你为人如何,我想金姑娘不可能不清楚。”
  金谨荇诧异地看着穆暄,她完全没有想到穆暄可以如此反驳休叙舒,而且还面不改色。“小暄,你——”她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看出她的担忧,穆暄对她扬唇一笑,偏首看向休叙舒,“够了,如果你还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倒不如你现在回去钻研医书。”
  面对穆暄突如其来的咄咄逼人,休叙舒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反驳。或许平日里,穆暄的柔顺已经深植他的心中,以至于现在穆暄的突变才让他手足无措。
  金谨荇在旁静静地凝视着两人的互动,突然一抹了然跃上她的心头,她伸手紧紧握住穆暄的手。“既然你觉得,应该要知会岑大哥,那现在就命人去报讯。”转首睇着休叙舒,“正如小暄所言,既然你无意帮忙,那就请你别再插手。”她的语气偏冷,丝毫不留情面。
  来回看着两人,休叙舒愣了须臾,然后立马恢复正常。“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勒索信里面没有表明对方企图,那就说明,不许说明,巫蕹心里清楚对方的意图?”他轻轻地问道。
  “这,倒有可能。”金谨荇沉吟了声,“只是,现在巫蕹昏迷不醒,如何能够让她说出对方的图谋呢?”
  穆暄眉头轻挑,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休叙舒也没有回话,只是眉头蹙起,神色严肃地沉思。
  趁着两人还没有想出对策,金谨荇扬声招来丫头,吩咐她前去岑府找寻岑岱,通知他这件事情。毕竟岑岱也是从傍晚时分才出发,若是现在快马加鞭,定能够追的上。
  “巫蕹的情况亦是迫在眉睫,既然已经有我们几人在巫府,又何必再次劳驾岑公子呢?岂不是让岑公子分身乏术吗?”休叙舒见到金谨荇吩咐丫头,并不加阻止,待到丫头下去后,才乍然道。
  闻言,金谨荇愣住了,倒是穆暄轻哼了声。不以为意地别开脸,“别担心,金姑娘,我相信有休大夫在,巫姐姐不会有事的。”她柔淡地说。
  “也是,如果他真的有心要救,想必不会救不了。”金谨荇意有所指地说,“除非,他存心要对方死,那就不同而语了。”她有意无意地瞥了休叙舒一眼。
  “正所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若是对方阳寿已尽,我休叙舒自认没有能力能够跟阎王爷抢人。”三两句,他便想撇清关系。
  穆暄脸上明显挂着不屑的表情,“够了,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咱们现在该做的事情,是谋划如何营救蠡崚跟琉璃,其他的话,咱们先别多说。”语气泛着不耐烦的意思。“虽说现在已经派人知会岑大哥,若然是按照平常脚程,他也不可能走远到哪里去。但是,依照岑大哥关心巫姐姐的程度来看,我想,想要找到他,只怕不容易。”
  凝视着冷静的穆暄,休叙舒心里头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那感觉如同搔痒一般勾动着他心绪。平素冷静如常,思绪灵活的他第一次感到脑袋里一片空白,再也没法子正常运作。
  天晓得穆暄利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在面对休叙舒的时候表现冷静,再费上了多少的劲,才能够鼓起勇气与他对抗。若非得知了那些事的真相,可能她根本就狠不下心来。“金姑娘,要不这样好了。你跟巫姐姐相处多年,自然知道她平素得罪了哪些人,咱们再筛选最大嫌疑的那些。”
  苦笑了声,“巫蕹平时得罪的人还少吗?虽然不可否认她的手段超群,但是她的个性怎么会不得罪人?在无意中之间,得罪了高官达贵。”阖上双眸,“硬是要说动手伤害巫蕹的最大嫌疑就是她的异性兄长,巫蕹手里有他要的东西,想要得到那件东西,最快的方法就是将巫蕹杀掉。”
  “怎么会这样,人世间的贪欲还真是可怕呢。”穆暄意有所指地瞥了休叙舒一眼,“真不知道若然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又会怎样呢?”她无奈地笑道。
  总觉得今天的穆暄有点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只不过眼前的事情,更加危急,她便没有深思。“我看,这件事虽然跟巫衡脱不了关系,可是动手的人肯定不是他。陆秀颐不是跑掉了吗?或许——”
  “不,我觉得不会是陆秀颐。你看巫姐姐本身自己也是身怀武功,虽然不幸被重伤,可是我想陆秀颐也讨不了好处才是。到底是谁?”穆暄咬着下唇,“罢了,咱们还是先按照勒索信里头所列表的要求来做。先要稳住对方的心神,别让他胡来才是。”
  金谨荇闻言,轻轻颌首。“这倒也是,你看我,都急昏头了,居然连这事情都忘记了。”眼光触及一旁沉默不语,只顾着用一双眼睛盯着穆暄的休叙舒瞥去。“我看,我们快点到外头去主持大局,要不然府里头的下人都谎成一堆了。”一时之间,几位主子都出事了,难免不会引起大家的担忧。
  眉头轻蹙,听见金谨荇的话,休叙舒不赞同地摇头。“谨荇,你背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愈合,你若是乱动,又要扯开伤口,你这伤可就难愈了。再说,小暄的脚伤虽然不严重,可也不能大意。要不这样好了,我去帮你们主持大局,先帮你们稳住下人的心。”
  就是想要听到这句话,金谨荇跟穆暄相视一笑,不同的是,金谨荇是为了自己的胜利而笑,而穆暄则是无奈地笑,眼底一派的黯色,苦涩的味道从心田泛开——
  用眼角瞥见休叙舒踏着沉稳的脚步离开房间,知道他的背影消失在房中,她才收回目光。眸底隐隐泛着不可言喻的眷恋,收势不及全都落入金谨荇的眸底。她轻轻喟叹,原以为今日穆暄的反常全因她对休叙舒心灰意冷,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的作为真的如同已经对休叙舒再无眷恋。如今看来,其实不然——
  穆暄微微扯唇一笑,“其实,我有些许的担忧。”对于休叙舒去主持大局,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稳。“不过,现在也没其他法子。”笑容之间化着融不了的忧愁。“现在巫府的情况有休叙舒在处理,而我们就专心想想该怎么救回他们。”
  哼笑两声,金谨荇眼底的担忧缓缓消失不见,“放心,蠡崚跟琉璃不会有事的。”凭着岑岱跟玄峃的交情,玄峃想必不会见死不救,而玄峃若肯出手相助,蠡崚跟琉璃定必没事。
  穆暄眉头紧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金谨荇会如此说。“可是,你刚才——”
  “我刚才只不过是让他以为我无计可施罢了。”金谨荇眼底不见任何愧色,反而说得理所当然。“小暄,放心。岑大哥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心地离开的,他绝对会做好准备才走的。”她柔柔的说。“我们都有伤在身,即便心急如焚,亦无补于事。倒不如,就敬候佳音。”
  穆暄还是不太放心,她的眉头根本就没有舒展开来。“可是——你又怎能确定呢?倘若岑大哥并没有——”
  “不会的。”金谨荇摇摇头,“岑大哥对巫蕹的心,是真的。即便现在巫蕹身子安康,他也不可能放心得下,定会做好准备。更何况,巫蕹现在如此情况?”
  “你怎能如此笃定?”穆暄不太明白。
  金谨荇清柔一笑,“我能感受得到。”她语带玄机地说,“小暄,你现在可以回去歇息。”她的语气已经不见任何的担忧之情。
  轻闲的语气让穆暄以为刚才紧张的气氛是她的幻想,要不然怎会如此短短时间内,情况如此逆转?“可是,如果岑大哥——”
  “放心,我相信岑大哥回来帮忙更好。早在出事之时,我就已经给岑大哥发了信号,按照脚程,他大概就要来到这里了呢。”她顽皮的笑了笑。
  这下子,穆暄更懵了,“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派人去请他回来呢?”这岂不是多余的吗?“金姑娘,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你了。何况,现在巫姐姐的情况如此危急,你又为何——”穆暄的疑虑还没完全表达出来,就已经被金谨荇摆手阻止了。
  “与其让他们留在这里闲着担心、慌乱,倒不如让他们有些事做,那倒来得有意义。”对上穆暄清澈的眼神,金谨荇笑叹了声。“我相信,你即便不太清楚,也不至于完全不知道。他自小酷爱医术,年纪轻轻便开始游历四方,寻得不少奇珍异草。制成了不少的良药,跟毒方。现在巫蕹的情况,在他的眼底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其实用不着岑大哥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寻药。”她直勾勾地看着穆暄,发现穆暄的眸底藏着一丝杂质。
  “我承认,我是有这么怀疑过,毕竟休叙舒的传奇实在太多,对于他的医术,百姓都非常推崇。但是上次你受伤了,他不也是没有药,需要现成采回来才可以吗?”穆暄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妩媚一笑,金谨荇的眸光一凝,笑容有些苦涩。“你真的不懂吗?”她哼笑了声,“他的如意算盘在我的手中,是无法如愿的。”她知道休叙舒每每在医治她的时候,总是显得困难重重。她怎会不知休叙舒的用意不过是要她感激罢了,但是她绝对不会感激的。
  正如巫蕹所说,他一生所学都是她爹亲所授,爹亲的医术用于女儿身上有何不可?何须言谢?更何况,每次要休叙舒出手,她都得付出多大的条件?虽然休叙舒在人前总是无条件地为她医治,但是背地里,又会如何欺压玄峃,她怎会不知?
  那个傻瓜,真是傻呢。
  虽然不能明白金谨荇的表情为何如此多变,但是穆暄还是聪明地不去问。她抬眸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并无月色可赏的天显得诡测,让她心里头原有的不安更加蓬发。“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不再多问了。希望他们姐弟俩,真的会没事。”要不然,她还真的不敢相信巫蕹届时会有怎样反应。
  “安啦,你别看他们姐弟俩自小体弱,到现在还能好好的,除了巫蕹的关爱照顾之外,当然还因为他们福大命大。前缘未尽,又怎会再生孽债?”金谨荇笑笑着说,“风儿,你就扶着穆小姐回房歇下。可得慢点,得要顾着她的脚伤才是。”
  穆暄浅浅笑道:“金姑娘何须如此?我脚上的伤也不过芝麻绿豆般大的事儿,用得着如此费心吗?倒是你背上的伤势已经快要愈合了,你就暂时乖下来,若然扯裂了伤口,那么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可就白受了。”穆暄见金谨荇另有思量,也不好勉强留下,只好出言关心。
  “得了得了,你回房去好了。要不然就会累坏了,你看都已经三更天了,要不是出了这些事情,想必,你也都已经梦周公了吧。”金谨荇笑道,她对于穆暄平日里的作息甚是了解。
  咬着下唇,任由风儿搀扶着自己回房,在行走当中,尽量不牵扯到伤处。
  回到房中,穆暄挥退风儿,自己从怀里抽取一封信,眉头轻蹙,双唇轻启,在不经意之间逸出一声叹息。“还真希望,从来没有见过这封信。”泪水不自主地滑落,“那我还有理由继续骗自己,现在,我该如何自处?”真心错付,情何以堪?
  “既知自欺,为何仍愿意如此?”幽淡的男声从梁上传来,“情之为物,果然害人不浅。世间上,多少痴男怨女,皆葬身于其中。情也,穿肠毒物,杀人于无形中。”
  穆暄吓得立刻站起来,一时忘了自己的脚伤,用力过猛导致她差点倒地,幸亏自己抓住桌沿才能够稳住身子。她脸色苍白如纸,语气惊慌道:“你是谁?藏头露尾,怎算得上是英雄好汉?”
  “小心,要是摔伤了,我可不负责。”男人幽淡的话语飘下,“我丝毫不会在乎,在你心中的我是狗熊还是英雄。至于是否好汉,我想也轮不到你来定夺。”嘲笑的意味浓郁,让穆暄差点没被气晕。
  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自己略略慌乱的心神,镇定地问。“未知阁下造访,所为何事?”她为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啜饮着。
  “穆小姐不愧是名将之后,所谓虎父无犬女。穆小姐气魄过人,实在让在下大开眼界。”男人轻轻勾起唇瓣,眸光微微一敛。“今日冒昧造访,唐突之处还请穆小姐见谅。在下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给穆小姐送来一封书信罢了。”
  穆暄脸色稍微沉了沉,放下茶杯,眉头轻挑。“未知是何人书信,让阁下不辞劳苦,于此夜深之中送来?”嫩唇勾起一抹诱人心弦的妩媚笑容,闲淡的语气并没有透出丝毫真实的情绪。“既蒙阁下光临,如不嫌弃,何不下来用茶?”
  “穆小姐不需如此客套,至于是何人书信,主人说了只要穆小姐阅读之后,便能解惑。”男人的话音刚落,横梁上立刻飘落一封信。
  穆暄眼看着那封信掉到地上,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捡起,反而盯着那封信看,宛如对方是洪水猛兽一般——半晌之后,穆暄的脸色凝重,还透着些许的疑惑迷惘,轻轻叹息。“真的不想要再看到如此这般的书信呢。”话虽如此说,但是她仍旧是拖着身子,走到书信的旁边,伸手捡起那封信。
  “主子,穆小姐的样子不像是会相信咱们呢。”充满阴森气息的野林中响起一道阴沉冷嗓。
  “呵。”另一道优雅从容的男声从中回应,“我可从来都不觉得穆暄一定会相信咱们,可是,这些信却能够让她的态度扭转,不是吗?据我观察,即便她不是十分相信,但是那些信已经起了作用,让她产生怀疑了。”
  “可是,难不成单靠这些书信,穆小姐就会离开休叙舒吗?”男人不太确定地说。
  “唰”的一声响起,该是折扇打开的声音。“不,别太关注她是否会离开休叙舒,这不是我最终的目的。而且,穆暄的威力,你可别太过小觑,要不然届时可别被吓坏了呢。”男人柔柔淡淡的说。“好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先回去歇着吧。”
  男人似乎不想要丢下主子一个人在野林之中,难保会不会发生意外。“对了,主子,岑公子刚刚回府了。想必是为了蠡崚少爷跟琉璃小姐的事情才会匆匆赶回来,那咱们是否需要——”
  男人摆摆手,阻止手下继续说下去。“不必忧虑,我早就料到他们会通知岑岱。所以,岑岱会匆匆赶回来,也是意料中事。不过,没关系,多个人也不过是多一份力罢了,不会碍事的。”他幽幽淡淡地说,树叶斑驳了月光,散碎在他精致俊雅的脸上,染上几分邪气。
  “是,主子。”男人恭敬地说,眼看主子似乎想要独处,立刻说道。“主子,属下先行告退。”
  男人并没有出声回应,只是轻轻地颌首。双眸直视前方,远处的阴森风景映入眼眸,却不见任何的惧意,双手稍微一用劲,“唰”的一声,折扇立马收起来。“既然来了,为何不露面呢?”
  “我还以为你觉得没脸见我。”男人轻哼了声,“玄峃,关于蠡崚跟琉璃一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待?”岑岱冷幽幽地说。
  轻轻挑眉,任由散碎的月光轻吻他的脸,“我可不认为自己应该给你一个什么样的交待,毕竟蠡崚跟琉璃也不是我出手所劫。关于他们被劫一事,我也深感遗憾。”面对多年好友的怒意,他不甚害怕,“虽然我曾经答应你要保护他们,但是对方魔高一丈,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极力救之。你与其要来找我兴师问罪,倒不如一块来想想如何解救他们回来。”
  岑岱没有反驳玄峃的话,他心底里也非常清楚,自己的确是过于心急。只要是碰上有关巫蕹的事情,他就会失去自制力,如同一个十八岁的小毛头一般。“既然事情都发生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有想到什么营救方法?要是迟了,只怕他们有危险。”岑岱双拳紧紧攥起,看这光景,像是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折扇柄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手心,玄峃一脸神秘地说。“不急,不急,事情还不能够那么快就结束。”抢在岑岱开口前,他继续说下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幕后黑手若是不揪出来,将来只会有无尽的麻烦跟随。”
  岑岱像是见惯了玄峃残嗜的一面,对于他冷幽幽的语气一点都不以为意,挑挑眉。“看来,你早有全盘计划,还不快跟我道来?”
  “既然你有所请托,我自然不会辜负你的厚望。”玄峃轻哼了声,“先不说你曾经有所请托,再说,荇儿如此关心蠡崚跟琉璃,我怎会袖手旁观。”
  岑岱眉头轻蹙,“要不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全权处理。至于我,还得寻找药引,为巫蕹疗伤之用。”若然早就知晓玄峃已有全盘计划,他就不应该折返。若是他不曾折返,现在也已经多走了百里路程。
  “慢。”玄峃出声阻止了岑岱的行动,“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别想找借口就给溜走了。这堆麻烦,你总得要插上一手才说的过去,不是吗?你看,我这人也没有什么立场权利去处理此事,你倒是不同了。”
  “我怎么就不同了,你没有资格去管这件事情,难不成我就名正言顺吗?”岑岱对于巫蕹的伤势甚是伤心,偏偏玄峃像是看不懂他的焦虑,还出手阻止。“你也不是不明白,现在巫蕹危在旦夕,我又怎可在此浪费时间?”
  玄峃摇摇头,依旧没有放行。“放心,巫蕹不会有事的。”他肯定的说。“只要有荇儿在,巫蕹绝对不会有事。”因为某人绝对不会让巫蕹出事的。否则——
  听见玄峃的话,岑岱反而不急着走了,他抬眸盯着玄峃看:“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话语中,试探的意味甚浓。
  眉头轻挑,玄峃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掩不住地惆怅。“至于此事,你日后便可见分晓。眼下,你还是先别急着露面,就在府里等候我的通知,届时就跟我一同救人即刻。”
  岑岱可不认为自己必须要接受他的安排,立刻抗议说道:“我可不认为自己必须服从你的安排,不是吗?”
  “呵呵。”似乎早就料到岑岱的反应,若是岑岱没有异议,才是最诡异的事情。“你可以不接受,可是,如果其中计划出了什么纰漏,这可怨不得我。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我也是想要将麻烦一次解决。如果你这次破坏了我的计划,那么你将来就多注意点。”
  眉头轻蹙,岑岱似乎从中听出了些什么。“你的意思是,这次蠡崚跟琉璃之所以被劫走,也是因为我出远门,他们才毫无忌惮吗?”
  轻轻一笑,玄峃轻摇折扇。“你跟巫蕹关系非比一般,若你是普通平民也就罢了。但是你偏偏是北方豪商,经商多年,在黑白两道之间游走。上至皇亲贵族,下到绿林大盗,甚至是平民走卒,你都相识。而且,还身负武功,如此一来,却是让人无法放心,不是吗?”玄峃说道最后,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再次出现,肯定会打草惊蛇,届时如果对方因为过于惊慌,而伤害蠡崚跟琉璃。不过,话说回来,这一点是绝对不用担心的,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他们兄妹俩。只要发生状况,他们便负责将人救出,但也给了对方一个逃逸的机会,你真的能够绝对保证将来可以完全保护巫蕹一家子吗?”
  被玄峃反驳得无话可说,说到底,认识玄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怎会不解他的个性。“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逆你的意。只是,虽然我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但也并非无人知晓。如何能够瞒得过呢?何况,既然对方如此忌惮我的存在,自然也会派人监视我的举动。”
  玄峃依旧不以为意,“无妨,只要你这些天别出府,剩下的事情让我来办妥既可。”他依旧故作神秘地说。“别担心,你现在来这儿跟我碰面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对方知晓的。若然你真的担心,那就先住在我在碧湖旁的别院里。”
  “这,好吧。”岑岱绝对相信玄峃那些手下的能力,只要有他们把关,自然不会让对方有发现的机会。再说,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瞒过对方耳目。“为免节外生枝,我就先在你的别院里住下就好了。这样互通信息也都方便些。不过,小暄她们找我找得这么急,如果迟迟不见我,岂不是——”
  挑挑眉,“就让她们急着,免得让对方发现不对劲。”话毕,他伸手推动自己所坐的轮椅,“既然如此,咱们就先回别院再说,这里到底也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
  伸手帮忙推动,岑岱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何方法,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心里惦记着巫蕹的情况,让他始终无法放开心怀。
  玄峃仿若未闻,只是轻轻淡淡地说:“巫蕹跟巫衡的结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京城里头,何人不知晓巫衡为人好色渔利,难被俗礼所束缚。而巫蕹遗传娘亲的美貌,勾人的媚眼活生生的就是勾引男人的,如何不会引起巫衡的觊觎?”话说到此,岑岱也就明白了,眉头轻蹙。
  “那后来如何?”岑岱心急的问。
  “巫蕹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会有事。”玄峃挑眉轻笑,“就因为巫蕹太聪明了,不仅躲过了巫衡的魔掌,还屡次让他自食恶果,这怨恨早就结下了。”
  岑岱轻声叹息,“这些也不过是小怨小恨,虽然心生不忿,但也不至于大开杀戒。”
  “若对方还有些气度,这还不至于让他痛恨多年。可惜巫衡这辈子也只能充当小人,他的度量并没有那么大。再说,难不成你不知道巫蕹的手里有巫衡想要的东西吗?”玄峃疑惑地发问,他还以为依照巫蕹跟岑岱的交情,早就知晓此事了。
  岑岱将玄峃推进别院里,“到底是什么让巫衡如此着急地想要得到?巫衡乃是巫家的长子,而且他的娘亲乃是巫老爷的原配夫人,娘家在朝中也有势力,可以帮扶他坐稳继承人的位置。他如此得天独厚,又何必锦上添花?”冷哼了声,眸底闪过一丝不以为意。
  玄峃也泛着冷笑,“巫蕹的娘亲曾经有一未婚夫,当年她的未婚夫还是贫酸秀才,无权无势。她娘亲那时候是巫府的一名小小丫头,却被巫老爷所奸淫。她的未婚夫知道后,并未因此而离弃她,反而想要娶她为妻,好好待她。可是她却自惭形秽,自知不堪而下嫁巫老爷为小妾。”他看见岑岱的眼神变为不舍,淡淡一笑。
  “但是即便如此,她的未婚夫也并未因此而怨恨,他心底里很明白巫夫人的苦衷。反而发奋读书,三年后终于金榜题名,虽然后来另娶一妻也未能忘情,常常守护着巫夫人。”他道来故事。
  “但是这跟那样东西有关系吗?”岑岱虽然同情巫夫人,但是既然往事已矣,他乃是后追之者,即便知晓也无补于事。
  玄峃轻轻摇动扇子,“别急,我正要说。”他的眸底闪过一丝黯然:“那位状元公娶的是一名公主,如此一来,他在朝中的势力越发稳固。原来,他在赶考之前,曾经留下一件信物,吩咐巫夫人,无论是她或许是子孙有难,只要带上信物找他或许是他的子孙,在能力范围之内,绝对会竭力帮忙。”
  “原来如此,那他的用意是想要利用这信物在朝廷之中站稳脚步。”岑岱总算明白了,“据我所知,巫家经商多年,跟许多皇亲也有些交情,只怕也用不着靠这信物。”
  “你在商场上行走多年,难道这一点都想不透吗?”玄峃微微笑道。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巫家经商不利,大有被巫府直追之势,才会如此着急。”的确,这两年巫老爷的身子大不如前,大多时候都由巫衡掌权决定。可是巫衡的经商之能不足,个性刚愎自用,跟那些皇亲的关心越来越僵,生意就越来越清淡,大有将全数家业葬送的势头。
  玄峃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话,只是轻轻微笑着,却在这时,一只信鸽飞身而至。“陆秀颐身在身受重伤,却依旧死心不息,想要趁着巫蕹现在重伤昏迷之际将她杀害。而蠡崚跟琉璃现在被安置在西郊城外的破庙里,对方根本就不打算在得到那样东西之后放人,反而打算将他们一家三口送到黄泉路上。”他转过头来,细细观察着岑岱的反应。
  岑岱闻言,瞬间忘了玄峃方才的要求,正想跃身——“你放开我,要不然蠡崚跟琉璃就要有危险了。”
  “你忘了吗?对方还没将东西得到手,你觉得他们会这儿容易杀掉他们姐弟吗?而且,我安插的人到时候就会做事了,你着急个什么劲?”玄峃淡定地抓住岑岱的手,“再说,现在巫蕹有休叙舒保护着,你根本不必担心。我们现在就等巫衡现身再说,咱们总得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才行,不是吗?”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心知玄峃的话是正确的,但是岑岱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唯有拂袖甩开玄峃。“我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还有,你最好能够保证他们不会有事,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踏着怒火而去——
  玄峃没好气地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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