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卷 为正义郝奇遭暗算①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是气所磅礴，凛冽万古存。
　　古道照颜色，一一垂丹青。
　　这首诗词出自宋代诗人文天祥的《正气歌》，正气历来是人们最崇尚的高尚气节，千百年来，正义之人永远受到他人的尊崇！在人世间弘扬正义可以名垂史册。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生存目的就是为了争取公平正义，不公则不平，不义则不行。俗话说，道路不平要翻车，风平浪静船好行。杯不端平水要溅，墙不砌平房短命；办事不公惹民怨，执法不公伤民心。
　　在《水浒传》中，梁山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该出手时就出手，就是为了匡扶正义。花和尚鲁智深为了救助金氏父女，三拳打死镇关西，豹子头林冲被夺妻发配充军，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在草料场杀死企图置他于死地的陆虞侯和陆安，黑旋风李逵一怒之下杀死冒充自己的名义拦路抢劫的“李鬼”，他们为了正义而战，为朝廷奸臣所不容，结果都被逼上梁山。
　　不论在哪朝哪代，社会中都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维护公平和正义是很难的，有时候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在当今社会中，出现了许多为正义而献身的英雄，如广东电台记者安珂在和歹徒搏斗而牺牲。安珂从小爱读歌颂英雄人物的作品。上小学时他就开始阅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普通一兵》等名著。在党的教育和英雄人物事迹的熏陶下，少年安珂培养了自己强烈的正义感，养成了关心集体，勇挑重担的好品德。
　　1978年2月，安珂应征入伍，当了侦察兵，从部队复员后，被安排到广东人民广播电台新闻部“广东新闻”编辑组工作。1982年组织上决定把安珂从编辑组调到记者组当政法记者。一位老记者对他说：“政法记者要时常报道各种各样的案件，要敢于反映群众呼声，同各种违法犯罪分子作斗争。要不怕危险，不怕得罪人。”安珂毫不犹豫地回答：“艰苦我不怕，危险我也不怕。我考虑的是怎样学好本领，搞好政法报道。”
　　1983年3月8日18时，安珂和同学小何要到广州业余大学新闻班上课，为赶时间一起到长堤华光小食店进餐。一小偷趁安珂等不留意，偷了他的皮包，当安珂和小何发现后一起追出店外时，一名罪犯拔出牛角刀向小何猛刺过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珂迅速冲到小何身前，赤手空拳向持刀歹徒扑去。这名歹徒在安珂勇猛的拳脚回击下，连连后退，但另3名凶犯却从后面和左右两侧蜂拥而上，安珂四面受敌，背部和肋下被剌伤多处。但他临危不惧，带伤博斗，身中9刀，伤重力竭，仍怒视歹徒，艰难地靠在骑楼柱子上，顽强地不让自己倒下去。路过的三轮摩托车把他送到中山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抢救，后来安珂终因伤重牺牲。像这样见义勇为的英雄还有很多。
　　但是我们也看到，在生活中，许多人抱着与己无关，高高挂起，明哲保身，但求无过的处事态度，不敢同歪风邪气作斗争，使得人间正义得不到伸张。更有甚者，对弘扬正义的人实施打击报复，这就违背了做人的良心和道德，是要遭到人们谴责的。
　　现在讲的一段故事，说的是一个男子为了检举违法犯罪的人，而遭到歹徒包括自己亲人的暗算迫害，
　　话说在河北唐山农村某地，有个中年男子，名叫郝奇，三十五岁，身材不高但结实，方脸膛，高颧骨，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经年劳动，风吹日晒，皮肤呈古铜色。妻子名叫潘美琴，三十岁。郝奇有个弟弟叫郝强，长得高高瘦瘦，因为脚有残疾（在唐山大地震受的伤），二十六岁还没有找到媳妇，兄弟俩合办了一个养猪场，赚到了一些钱，盖起了三层小楼，在村里也算是生活富裕的人。父亲当年在唐山大地震中丧生，只有母亲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母亲名叫李冬莲，自从丈夫去世后，一直守寡没有改嫁，含辛茹苦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吃了许多苦，积劳成疾，患上了痛风，经常服药。
　　郝奇当年因为家里贫穷，只读到初二，就辍学让弟弟读，可是后来弟弟也没读完初中，原来弟弟瘸了一只脚，而去镇上中学要走两里多路，晴天还能坚持每天去，遇到刮风下雨就有许多不便，再说他在学校里常受到同学的嘲笑和欺负，有些人干脆喊他“跛子”，就赌气离开了学校。母亲见两个儿子都不去读书，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们，心里时常愧疚，曾劝过儿子回学校，郝奇说：“娘，让弟弟去读吧，我要帮你做事。”郝强说：“娘，哥哥比我学习好，还是让哥哥去读，我不是读书的材料。”母亲见说服不了儿子，只是叹气。后来郝奇得知弟弟不读书的原因，是常受同学的欺负，顿时气愤不已，问弟弟是哪些同学欺负他，要找他们算账。弟弟说：“哥哥，别去找麻烦，那些人不好惹。”郝强向来胆小怕事，不敢说出那个欺负他的坏小子。
　　原来经常欺负他的是本村的一个叫曹世卿的学生，父亲曹保原来是挖煤的矿工，后来因为在事故中砸伤了腰，就改行做起了屠夫，曹保目不识丁，为人野蛮粗鲁，人们背地里叫他“草包”，他在村里是个强人，若是有人惹了他，就要拳脚相向。他就一个儿子，娇生惯养，教他歪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其父必有其子，曹世卿从小就学会了霸道，持强凌弱，欺负小同学。他和郝强一个班，常常为和别的同学打架，扰乱课堂秩序被老师看作害群之马，有个同学在看了《三国演义》后，就说曹操是奸雄，曹世卿听说后，在放学的路上把那个同学揍了一顿，非要他说曹操是英雄。为此被学校记过。曹世卿看到郝强腿有残疾，把他当作戏耍的对象，给他起个外号“铁拐李“，有时还一瘸一拐学他走路，引得其他同学哈哈大笑。有一次上学，他把捉来的一只癞蛤蟆放进郝强的书包里，吓得他尖叫起来。曹世卿见了乐得大笑不止，郝强知道是他干的，因为怕挨打，不敢告诉老师。再加上他学习本来就不好，后来就不愿读书了。郝奇见弟弟不肯说实情，就去学校打听，是谁欺负了弟弟，当得知是曹世卿时，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去教训他。骂他是混蛋，坏胚子，曹世卿恼羞成怒，扑过去和他扭在一起，两人摔起跤来，郝奇比曹世卿大三岁，个子比他高一头，不一会儿，曹世卿就被摔倒在地，郝奇正挥拳要打，老师及时赶来制止了。从此，曹世卿就把郝奇记住了。
　　那时候兄弟俩在家里帮助母亲种责任田，养了几只羊。郝奇从小受传统教育的影响很深，为人正派，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具有很强的正义感，看不惯的事情就要管一管，如看到左邻右舍吵架，他会帮助去主持公道，若是看到村里人打架，就忍不住去劝解，劝架的时候，难免会得罪另一方，于是就容易被人忌恨。有一次，村里的一个中年男子打老婆，手拿棍子把老婆追到街上，打得老婆鬼哭狼嚎，许多人围观，但谁也不愿意去管，而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冲过去夺过棍子，大吼一声：“住手！”中年男子嫌他多管闲事，一个耳光扇过来，把他打得眼冒金花。他怒不可遏，就和那人打起来，几下拳脚，就把那男子打趴下了，鼻子出的血弄得满脸都是，样子很是吓人。这时候男子的老婆突然嚎叫着向他扑来，又抓又打，把他打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那婆娘骂道：“我们夫妻打架，要你来插一脚，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看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众人这时候也看不下去了，连忙把他两人拉开。郝奇这才有点明白，那婆娘是心疼老公。他只好向那男子赔礼道歉。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说：“说得轻松，赔礼就行了，你也要吃我一拳。”说着朝郝奇的面门打来，也把他鼻子打出了血。接着就拉着老婆回家了。郝奇心想，看来并不是什么闲事都能管，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夫妻打架，还真难以判断谁是谁非。通过这件事后，他知道有时好心也会帮倒忙，就不太轻易去管人家夫妻间的事了。
　　弟弟郝强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只会闷头做事。因为腿有残疾，时常会生出些自卑感。他经常对哥哥说不要去多管闲事，管好自己就行了。郝奇说：“这怎么行，看不惯的事就要说，除非我眼瞎了看不到。”
　　有一次，他就把堂弟给得罪了。堂弟名叫郝庆宝，是叔叔的儿子，十七岁，身体瘦弱，长得尖嘴猴腮，从小就是个调皮鬼，淘气包。对学习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喜欢的是上树捉鸟，下河摸鱼，偷别人的瓜果。母亲管不了，只是骂骂而已。父亲见他不求上进，反而惹是生非，没少揍他，有一次，父亲把他绑到一一棵树上，把考了40分的卷子挂在脖子上，用皮带抽。结果是增长了他的逆反心理，越打越痞。后来在学校里偷了班主任500元钱被开除，把父气得心脏病发作，呜呼哀哉。郝庆宝那次是在地里偷别人的花生，被郝奇看到，把他训斥一番，说他再不学好，以后免不了去坐牢。郝庆宝嬉皮笑脸地说：“别说的那样邪门，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怎么会坐牢。”郝奇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他一个嘴巴，骂道：“不成器的东西。”郝庆宝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叫着：“我凭什么要你管。”一头向他撞来。郝奇被撞了个趔趄，知道再对他说什么也是对牛弹琴，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走了。从此郝庆宝不再喊他哥哥，见了面不理不睬。后来郝奇结婚的时候，亲朋好友都来祝贺，唯独郝庆宝不来。
郝奇是在二十二岁那年结的婚，妻子潘美琴是通过相亲认识的，模样普通，勤劳能干，婚后为他生下一个女儿，取名郝小芳，圆圆脸，杏儿眼，模样像妈妈，长得胖胖的。妻子后来知道他在村里喜欢管闲事，得罪了不少人，就劝他不要到处逞能，有句话说的是：只扫自家门前雪，莫管别人瓦上霜。郝奇说：“有时候也不想管，但总忍不住，我就是看不惯丑恶的东西”
　　有一次妻子告诉他，菜园里刚栽下的白菜都被人拔出来死掉了。郝奇听了吃一惊，猜想一定是有人对他怀恨在心，在报复他。就去找村长。
　　村长名叫谭福康，四十六岁，个子不高，肥头大脑，络腮胡子，看上去好像个武夫。老婆胖得看不出身材，浑身是肉，早已年老色衰。有个儿子在乡里武装部工作。谭福康不抽烟也不会喝酒，唯一的爱好是玩女人。他的一个本家叔叔在乡里当副乡长，他仗着权势，看到村里有些姿色的女人，就要弄上手。特别是那些丈夫常在外的女人，据说都光顾过。郝奇去找他的时候，他刚吃过午饭。听了郝奇的告状，他说：“郝奇，你看看，你管闲事管出麻烦事了吧。这是有人恨你故意使坏，你先回去，我会调查的，查出来决不轻饶，真是太卑鄙，有理讲理吗，何必要打黑枪。”郝奇见村长这样说，心里很是感激。说：“那就谢谢村长。”
　　但是这件事村长没有对他再提起，不知道是不是真调查了，还是没有调查出来，反正是不了了之。后来郝奇没有想到自己会搅散村长的好事，把村长气得够呛。那是六月的一天傍晚，他从城里回来，经过村里的一片瓜地，见瓜棚里有人在厮打的声音，还伴随着女人的尖叫。他身上的正义感又复苏了，非要去管一管。他冲进瓜棚一看，大吼一声，把压在女人身上男子拉起来，一看惊呆了，原来那人是村长，女人是村上刚结婚没多久新媳妇。新媳妇来不及整理好衣服，披头散发地跑掉了。村长瞪着郝奇呼呼直喘气，那凶恶的样子，好像要把他吃了。郝奇心怯地结结巴巴说：“村长，我——我不——知道是——您。”村长突然换成笑脸，拍拍他的肩，说：“你做得对。”说完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今天这事你当作没看见，不要去乱说，知道吗。”等村长走远了，郝奇还在那里发愣。
　　事后郝奇心想，自己坏了村长的好事，他会不会忌恨呢。村长的一些风流韵事，他早先有所耳闻，但不全信，现在他信了。他认为这样道德败坏的人不配当村长。又想到村长有权有势，自己惹不起。这件事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的妻子，把它烂在了肚里。因此心里时常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