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卷 化解旧怨继母忏悔①

　　小白菜呀 ，地里黄呀 。
　　三两岁上 ，没了娘呀 。
　　跟着爹爹 ，还好过呀 。
　　就怕爹爹 ，娶后娘呀。
　　这首歌谣名叫《小白菜》，歌谣诉说了一个年幼的孤儿受摧残和想念已死去的亲娘的哀伤之情。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是母爱，母亲对孩子的爱是最无私的。母亲的爱比山高，比地厚，比海深。有人这样描写母亲，“当你啼哭于襁褓时，母爱是温馨的怀抱，当你呀呀学语时，母爱是耐心的教导；当你熬夜备考时，母爱是暖暖的热茶；当你远行时，母爱是声声的呜咽；当你取得成绩时，母爱是激动的泪花；当你病卧在床时，母爱是布满血丝的双眼；当你沾染恶习时，母爱是苦口婆心的劝勉；当你如履薄冰而屡教不改时，母爱是撒在你伤口上疼在她心上的那把盐”，有首歌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了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母爱是赋予女人的天性，有母亲的地方就会有爱，为什么同样有母亲称呼的继母，却总扮演着让人不受欢迎的角色，人们都厌恶继母，继母多是尖酸刻薄，虐待是后妈的代名词，可是后妈也有无私无微不至的，甚至甘愿牺牲的奉献于自己孩子的。
　　有部电影《继母日记》就讲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位纯朴的母亲带着一个憨厚的儿子艰难过日，偶然间碰到了带着一个女儿生活的男士（妻子过世），互相帮助与鼓励让他们走到了一起，相互之间建立起了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两个原本不相关的家庭，两对原本不相关的人走到了一起。
　　可是，喜剧的背后总是蕴藏着更大的悲剧性的故事。男人后来因病匆匆离开了他们，全家人伤心欲绝，临终时，男人对做了继母的女人说：他的女儿被宠坏了，他最担心女儿，希望她能好好教导女儿。就是因为这一句嘱托，让这位大道理不懂的母亲做出了让子女难以理解甚至怀着刻骨恨意的举动，她开始“严厉地”责罚女儿，家务，卖水果……很多事情都要女儿做，而且一定要保证班级前三名！女儿无法理解，认为不是亲生的，心理很委屈，导致女儿对“母亲”恨之入骨，决定彻底地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永远！永远！多少次的“折磨”，多少次的“刁难”，让这位原本柔弱的女儿性格更加坚强，是心中那个强烈的恨支撑着她不断去学习，去奋进，去早日脱离苦海！终于，她考取的大学，要永远地离开了！她兴奋，她欲哭无泪。走的那天，她发誓从此不再回来。也带走了她爸爸留给“继母”唯一的纪念品：戒指！为此，这位母亲曾经抓狂地去寻找，可是女儿得意地就是不给!四年过去了，她毕业了，她回到原来痛恨的地方，想将爸爸带走！可是，她却得知，那个恶毒的继母于一年前也去世了！她，得意？没有了包袱？还是，心里有点落空？而此时，她在谈到母亲的时候，一直在用一个称呼：她！最后当看到母亲留给她的一本沉甸甸的日记时，她终于哭了！原来，她自始至终彻彻底底地误解了继母！每次，当继母责罚她的时候，继母心里都在责罚她自己！是她爸爸临走时的一句交代，让她做出如此决定。用这位继母的话：我是一个没有文化的粗人，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女儿自立，只有用自己的办法来激起女儿奋进的斗志！
　　可见继母中也有正直善良的，那些心恶的继母毕竟是少数。这个故事中的继母因为没有文化，为了前夫的女儿能长大成材，采取了笨拙的办法，在生活中强制管教继女，致使继女对她产生了很深的误会，认为她是个心恶的继母，从心里一直排斥，对继母的苛刻耿耿于怀。直到后来发现了继母写的日记，才明白这个继母在貌似“恶毒”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当年继母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让她多受生活的磨练。正是：
　　 继母并不都是恶，善良后妈人间有。
　　 忍辱负重教子女，要在世上真情留。
　　 现在也讲一段写继母的故事，因为继母的一时糊涂，狠心对待继女，和继女发生的一段恩怨。这个故事发生在山东文登，文登地处胶东半岛。话说在文登某乡镇，有户果农，户主唐宏志，生得人高马大，浑身力气，是做农活的行家里手，早年因为家里贫穷，三十二岁才娶妻，妻子张芳，是方圆几十里勤劳能干的女子，虽模样普通但是心地善良，靠做裁缝为别人做生计赚些钱贴补家用。结婚后为丈夫生得一个女孩儿，起名叫唐淑慧，生出来就白白净净，苹果似的小脸蛋人见人爱，长到八岁，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苹果脸儿红扑扑，头上扎着羊角辫。
　　 一双秀目水汪汪，活泼开朗笑容甜。
　　 唐淑慧虽然长得伶俐可爱，母亲视为掌上明珠，可是父亲却对她不待见，唐宏志是个众多重男轻女中的一个，知道女孩再好，以后长大也是别人家的人，他想让妻子为他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可是他这个美好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心里经常闷闷不乐。原因是妻子自从生了这个女儿后，就再也没有怀孕，唐宏志曾多次带她到各地医院检查，竟然查不出什么原因。此后他就萎靡不振，觉得生活里失去了希望，不管干什么都无精打采，后来还学会了喝酒，常常借酒浇愁，有时喝醉了就对妻子又打又骂。唐宏志知道古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不能为祖宗留根，生活里还有什么希望。有天他烦躁地又骂妻子：“你这个窝囊废，生不出儿子，可把我毁了。”张芳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给丈夫带来苦闷，觉得心里内疚，就处处让他，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半夜里常常暗暗垂泪，心想这个家成了活地狱，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有几次她想到轻生，但又舍不得自己的爱女。
　　 唐淑慧在八岁以前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而且比别的同龄孩子要懂事，在学校里读书学习成绩很好，老师都夸她聪明。每天放学回到家，都会帮助妈妈做些家务，如擦地板，择菜，洗碗之类。有时还把在学校里的发生的事讲给妈妈听。在妈妈有时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还会学着帮妈妈做饭。张芳很爱这个女儿，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时不时给她买好吃的，有时买些花布亲自动手做衣服，让女儿穿得漂漂亮亮的。逢年过节，就带着女儿走亲戚。唐淑慧从小感到深深的母爱，感到自己生活在幸福之中，对妈妈的感情也日益加深，心里的话也愿意对妈妈说。而对父亲她一直觉得陌生，因为父亲很少和她说话，整天阴着个脸，让她看了心里害怕，不敢亲近。家里经营着一个苹果园，唐宏志几乎每天都在苹果园里忙碌，如给苹果树修枝打杈，喷药施肥，他不愧是个出色的果农，经营的苹果园结的苹果都比别人的要大要红，自然卖的价钱也要好些。唐淑慧从九岁开始，就经常看到爸爸对妈妈打骂，心里对爸爸由开始的不敢亲近变成了反感，虽然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她明白，爸爸不该这样对待妈妈。有一天晚上，爸爸喝醉了酒又要打妈妈，唐淑慧本能地护着妈妈，结果她的身上挨了几下拳脚，夜里娘儿俩抱在一起哭。
　　从此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唐淑慧脸上的笑容，她变得不爱说话，对这个家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常常郁郁寡欢，只要看到爸爸那冷漠的表情，心里就感到寒冷。有一天，她问妈妈：“爸爸为什么要打你？”妈妈说：“你爸要和我离婚，我不肯。”她又问：“爸爸为什么要离婚？”妈妈说：“你年纪小，有些事不懂，就别问了。”接着妈妈又说：“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想跟谁？”她回答：“我要和妈妈在一起。”妈妈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禁不住泪流满面。
　　在唐淑慧十岁那年，妈妈突然一病不起，经医生诊断出两种病，肝病和胃溃疡。显然是长期抑郁的结果。在妈妈住院治疗期间，爸爸只来过医院两次，唐淑慧放了学就去医院看望，看到日益憔悴消瘦的妈妈，心里感到疼痛，她握住妈妈那冰凉的手问：“妈妈，我希望你的病快些好。”妈妈流着泪道：“孩子，看来妈的病是难得好，要是我死了，你可怎么办呢？”唐淑慧抱住妈妈说：“妈妈，你不要吓我，你不会死。我要你永远活着。”妈妈道：“傻孩子，没有人能够永远活着。一个人就怕得坏病，我的病自己知道，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爸一定会再娶，我就担心后妈会对你不好。”唐淑慧突然哭出来：“妈妈，我不要后妈 ，我就要你。”妈妈挣扎着非常虚弱的身子，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一口气上不来，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唐淑慧见妈妈好像是晕过去了，忙叫来医生护士，他们发现张芳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一个护士把尸体放到滑轮床，用白布单盖着，要送往太平间。唐淑慧这才意识妈妈丢下她走了，顿时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她扑向妈妈，不让护士推走，后来好不容易被劝住。
唐宏志接到医院电话，迅速来办理后事。唐淑慧用仇恨的眼光看着爸爸，紧紧咬着发青的嘴唇不说一句话，她在心里觉得，妈妈就是爸爸害死的。在医院病房里，唐宏志看到女儿呆傻怨恨的眼神，想起这些年对她竟然没有什么关心，不由产生一丝内疚，说：“淑慧，妈妈的病没治好，你不要伤心，走，跟我回家。”唐淑慧大叫道：“不，我不回家，我要妈妈！”唐宏志突然发火：“妈妈已经死了，你也跟着她死吗？”说着就来拉她。唐淑慧挣脱他的手，哭着跑出了医院。
　　唐淑慧跑到了姨妈家，姨妈住在两里外的邻村，名叫叫杨敏芝，丈夫早年因病去世，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供他读到高中，后来儿子去当了兵。杨敏芝在村里经营着一家杂货店，以前每逢春节，唐淑慧都由妈妈带着给她拜年，姨妈很喜欢这外甥女，每次来都会给她压岁钱。这天傍晚，杨敏芝看到唐淑慧哭着来了，忙问何故，唐淑慧就把妈妈去世的消息告诉，姨妈听了，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心想，前些日子听说生病住院，还没来得及去看，怎么就突然就去世了，可怜的孩子。她把唐淑慧抱在怀里安慰道：“淑慧，不哭，不哭啊，还有姨妈呢。”
　　唐淑慧在姨妈家住了三天，就被爸爸强行接回。回到家里，她再也看不到妈妈的身影，而是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想起妈妈说的话，一定是爸爸为她找的后妈，情不自禁地又哭起来，爸爸被她闹得很烦，发怒道：“再哭我揍你。”唐淑慧吓得赶忙止声。父亲对她说：“这是徐阿姨，以后你就叫她妈妈。”唐淑慧听了想，果然是这样。她愤怒地瞪着这位徐阿姨，一句话也不说。这个女人名叫徐凤兰，原来的丈夫因为抢劫入狱，后来就离了婚，唐宏志经媒人介绍认识了她。徐凤兰比唐宏志年轻八岁，长得有几分姿色，只是心肠硬辣，缺乏同情心。此刻看到这个女孩很倔强，以后她这个继母会不好当，心里就很不舒服。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叫不叫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