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信传谣秦钟遭奇冤①

　　谣言最能惑众，舌头可造祸端。
　　 谁若深陷其中，叫你有口难辨。
　　常言道：人言可畏，真是不假。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都不是一副心肠。有的性恶，有的心善，有的喜欢嘴上说，有的就在心里算。可谓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你能管住自己的心，却管不住别人的嘴，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不能干涉，也无法干涉。
　　俗话说，众口铄金。若是众口一词赞扬什么人，大家都会附和，把那个人说成一朵花，若是要存心要贬损一个人，只要用脏事臭他，许多人也会跟随，轻信谣言，搬舌弄嘴，到处传说，唾沫星子能把人淹死。即使你本来就是清白的，无奈墙倒众人推，你哪里有力量抵挡？一旦被别人泼了脏水，就是你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若是那内心坚强的，就会忍辱负重，若是那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可能就会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可见有时候谣言可以置人于死地。
　　人世间许多悲剧都是舌头惹的祸。谣言的杀伤力是很大的。政治性谣言可能引起社会动荡，生活中的谣言能破坏正常的生活秩序，而经济谣言则危害具体经济利益。捕风捉影、无中生有、胡编乱造的谣言能伤害个人，使人际关系变得紧张。制造或散布谣言的人多数都有目的。有蓄意攻击报复的，谋取利益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当然也有纯是恶作剧，或由于误听误解被动成为谣言的制造者。传播谣言的人是可悲可恨的。
　　在浙江省义乌市，原来互联网曾经传播一则传言，称当地有四名富婆嫖男妓并导致男妓死亡，四富婆均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这个传言像一团乌云笼罩着整个城市的上空，记者来到义乌时，所遇到，出租车司机、义乌小商品市场业主甚至政府官员均在议论这件事，传言的内容活灵活现。
传言有多个版本。其中最“权威”的版本来自义乌最有名的网上论坛——稠州论坛。题目是《四位富婆包一男妓，多粒伟哥致其命毙（累死）》，说有四个富婆寻欢花1万元包一个男妓共享激情，结果这个男妓为挣钱逞强，靠伟哥恶战四富婆，不想在第二轮吞下第7粒伟哥时，体力不支，被送往医院后不治身亡。
　　据说四富婆是当地相当规模的纺织企业和玩具企业的老板娘，年龄35岁至54岁。还称4人中除一名不得保释外，其他3人已经分别被家人保释，4人共向死者男妓小王的家人支付了48万元的赔偿。这样的丑事败坏社会风气，扰乱人心，造成很不好的影响。警方为此赶紧进行调查，忙碌了一个多月，证实这纯属是谣言，根本子虚乌有。 这个谣言显然荒唐之极，可是传谣的人却乐此不疲，足见造谣人的阴暗心理，传谣人缺乏头脑自制力，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这也是国人的性格弱点。
　　传谣严重的时候会制造社会动乱。曾经传谣说2011年2月10日凌晨2时，江苏省盐城市响水县传言有一化工厂泄漏毒气要爆炸，导致当地万名群众出逃。在逃离过程中，由于马路拥堵，发生多起事故并导致四人死亡。10日下午，当地政府辟谣，公安机关全力追查造谣者。古人说，流言止于智者，就是说，没有根据的话，传到有头脑的人那里就不能再流传了。形容谣言经不起分析。劝诫世人，不要被谣言蒙蔽了眼睛。正是：
　　造谣惑众实可恨，传谣生事危害多。
　　若是头脑有主见，谣言不攻会自破。
　　如今说一段故事，也是因为信传谣，使得一个好好的家庭支离破碎，妻子神秘失踪，丈夫背上杀妻的恶名，沉冤八年之久，可见谣言猛于虎。
　　话说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湖北宜昌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有一户人家，户主秦兴和，妻子包氏，只生得两个儿子，老大唤作秦钟，性格耿直，爱管闲事，只要看到有人被欺负，立刻挺身而出，帮人讨公道。为此也得罪了不少人。老二唤作秦宏，憨厚老实，沉默寡言，但勤劳能干，不会管别人的闲事。
　　这秦钟因为厌恶读书，读完初中就回家务农，父母为他定了一房媳妇，女方是本村刘老根的闺女刘红云。这刘红云比秦钟大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他们认为大女人往往更懂得疼男人，更知道迁就照顾自己的男人。 秦钟的父母都很满意。还有一点就是这刘红云身材壮实，是劳动的能手，还是个大屁股，乳房又丰满，那可是会生孩子的女人啊！可是秦钟对这门亲事却不怎么乐意。主要是这刘红云不够漂亮，还就是皮肤黑，显得有点老相。而这秦钟就像是一个白面书生，两人如果站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有点不般配。可是父母之命不可拒，秦钟是个孝顺的孩子，何况他对刘红云也不怎么讨厌。
刘红云只读完了小学。后来在村里开了个代销店，经营油盐酱醋等日常生活用品。秦钟就帮助她到镇上供销社进货。刘红云曾多次催秦钟结婚，当时农村结婚也是要讲彩礼的，秦钟告诉她，现在彩礼一时拿不出，刘红云就说，她可以让家里少要些彩礼。就这样，秦钟和刘红云在这年元旦前夕，打了结婚证，举办了婚宴。婚后，两个人虽不说如漆似胶，但也相处和谐。小日子过得还融洽。但谁也想不到。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们结婚后一个月后，有件事发生了，这件事彻底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有一天中午，秦钟从田里回家，在路上碰到村里一个人，这人绰号二愣子，因为他是个愣头青，头脑简单，最喜欢学嘴学舌。这二愣子还有个怪病，叫作羊癫疯，医学上叫作癫痫，若是一发作，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这时他一把抓住秦钟道：“听说你媳妇到镇医院打胎，可是真的？”秦钟吃一惊：“哪有这事，你听谁说的？”二愣道：“村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你真的不知道？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秦钟见他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顿时心里一沉，追问：“谁看见我媳妇去打胎了？”“我怎么知道，我听到别人都在议论，就来告诉你呗。”二愣子说完，径自朝前走了。秦钟愣在那里半晌，俗话，无风不起浪，若果有此事，那媳妇肚里的孩子肯定不是自己的，说不定她早已和别的男人有染，因此怀上了孩子，现在要毁灭罪证，于是就偷偷把孩子打掉。想到这里秦钟怒不可遏，怪不得她老是催着结婚，原来是已经做下了这等龌龊事，等我回去问个明白。
　　秦钟气鼓鼓地回到家，见妻子正在店里招待顾客，只好先忍耐着。刘红云忙完了生意，回过头来，见丈夫脸色阴郁，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很奇怪，以为他在外面又和别人发生了争执，就关心地问：“你是怎么了，拉着个脸，是和谁斗气啊？”秦钟瞪着她大声说：“你做的好事，装什么糊涂？”刘红云听他恶狠狠的语气，顿时吓一跳：“我咋了，你说明白，用不着这么跟我吼！”要知道，他们结婚后还从来没有红过脸呢！刘红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丈夫怒气冲天。
　　秦钟只得直说：“我来问你，你到镇医院打过胎吗？那个孩子是谁的？”刘红云不听则已，一听这话，好像是晴天响了个霹雳，惊得身子抖了一下：“你是听哪个烂舌头瞎嚼蛆的？”秦钟道：“要知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敢说没有吗？”刘红云顿时嚎啕大哭：“这是别人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没有！”秦钟一点不可怜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还是实说了吧，你要敢做敢当吗！”刘红云大声道：“没影的事让我怎么承认，你不要逼人太甚！”
　　这可把秦钟气坏了，心想，自己做下丑事，居然死不认账，难道别人是随便乱说吗，总会有根据的吧。秦钟这时候头脑已经发了昏，他听信了人们的传言，认为妻子早已对他不忠，让他戴了绿帽子。而他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不免对妻子一顿大骂。说她不要脸，还要和她离婚。刘红云就和他吵了起来，说自己绝对清白，秦钟哪里肯信，越骂越厉害，最后两个人打起来了。多亏前来买东西的村人把他们拉开，刘红云哭着跑回娘家去了。
　　刘老根听说女儿的哭诉，顿时大怒，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混蛋，敢打我女儿，我去找他算账！”母亲不理解地问：“他说你去医院打胎，是怎么回事？”刘红云道：“他是在外面听人家瞎说的，回到家里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又骂又打的，爹爹，你可要为我作主啊！”刘老根道：“你没有这事，他平白无故打你。就是他的不对，待我去问个清楚。”说完径自出门要去秦钟家。老伴吴氏担心地说：“你不要发脾气，好好和他们说，知道吗？”刘老根像是没听见似的，早走到大门外了。这时候秦钟正和父母说这件事，秦兴和也听到村人的闲话，开始也是不信，回来跟包氏一说，这包氏是个蠢货，往往是听风就是雨，她说：“这事恐怕是真的，我也听邻居家说过。”现在秦兴和得知儿子也听说了，可见这事十有八九。老两口气得不轻，正在长吁短叹的时候，刘老根来了。他进门就大叫：“你们还讲理不讲理，为何无缘无故打我女儿？”秦兴和见亲家来兴师问罪，正好逮住出气。就大声道：“那是你闺女做下丑事，怎么不该打？”刘老根不甘示弱：“你听谁说的，把证人找出来，要是我女儿真的做了这种事，用不着你来管，我一棍子就打死她。”
　　秦钟这时接口：“我看总不是空穴来风，全村人都在谈论，你是不是装聋作哑？”刘老根道：“那些人是放他娘的狗屁！冤枉人不得好死。”包氏道：“你说是冤枉你闺女，为何不说别人，偏说她？”这下刘老根哑口无言，是呀，为什么不说别人，单说他闺女有事，兀自心虚了，还是回家向闺女问个明白，但口里还是不服软：“我闺女绝无此事，肯定是有人陷害，以后你们再打我闺女，我就到法院告你们！”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不说秦兴和一家生气，却说刘老根回到家，担心闺女真有其事，就摆出老子的架势，要对闺女实施家法。他找来一根竹棍，向女儿吼道：“你给我说实话，可有此事？若是有，休怪我手下无情。”刘红云顿时哭天抢地叫起屈来：“我绝对没有，都是别人胡说八道，女儿冤枉啊！”母亲忙跑过来把闺女抱在怀里，嗔怪老伴：“你是猪脑子吗，连自己的闺女都信不过？闺女说没有就是没有。”又安慰闺女：“别哭啊，娘为你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