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任务 第四集

　　1、古城西安城内，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贴着鲜红的春联和门神。
　　大街上，只有几家饭店在营业，大多数商店都都上了铺板。
　　寒风中行走着三三两两走亲戚串门子的男男女女。
　　在行人里，既有着装华丽、紧裹着毛茸茸全狐围巾的阔太太，也有衣衫褴褛、瑟缩着身躯、沿街乞讨的乞丐。整个具有几千年文明历史的西安古城，到处都呈现出一幅幅凋敝凄惨的景象。
　　远远的几处，响着低哑稀疏的爆竹声。
　　杨中宇一身戎装，穿着风雨衣，驾驶着吉普车穿过喧闹的大街，拐进南城门西侧的一条幽静的街道。街道的进口横挂着一个牌子——大湘子庙街。
　　杨中宇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抬起右腕看了看手表，指针正指在10：30。
　　吉普车继续向前行驶。
　　2、吉普车缓缓地停在一所宽敞、干净、半新的四合院门前。黑色油漆大门的两边站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卫兵，戒备森严。
　　杨中宇提着礼品下车，轻轻地碰上车门，从容地走近一个卫兵。
　　杨中宇对卫兵说：请你通报一下，就说原第三集团军总部杨参谋要见於达副司令。
　　一卫兵立正，以标准的军姿转身进院。
　　杨中宇站在门口等待。
　　陈副官出现在门口，笑着迎了出来。
　　陈副官三十多岁，一身新制军装，干练利落。
　　陈副官伸着一双手做着握手的姿势说：啊哈！杨参谋，你怎么来了？武威一别，快半年了吧？
　　二人亲切握手。
　　杨中宇：我来给於副座拜年，也给老兄你拜年啊！
　　陈副官：我们刚从绥靖公署回来，现在没事，中午才有事。我正和於副座在会客室里闲聊呢。快请进！快请进！
　　二人一同走进大门，向会客室走去。
　　3、於达正坐在会客室的沙发里烤着木炭火，显得有点百无聊赖。
　　会客室布置得比较简单，靠墙三面都摆着沙发。沙发前都设有茶几。中间木炭火盆燃烧得正旺。两边的茶几上，分别放置着一盆火红的石榴花，一盆洁白的水仙花。
　　杨中宇走进会客室，将礼品递给陈副官，然后脱去风雨衣和军帽，挂在门后的衣架上之后，转身向於达行鞠躬礼。
　　杨中宇：於副座好！
　　於达起身说道：你是稀客哟，请坐！
　　於达穿着新制军装，中将军衔，45岁左右，中等身材，面目清秀，举止文雅，浙江口音。
　　杨中宇和陈副官分别在沙发里坐下。
　　勤务兵送上茶，在茶几上摆好瓜子、花生、糖果之类。
　　於达面向杨中宇说：听说你被宋希濂留在西北行辕工作了，怎么又回到西安了？
　　杨中宇：哦，是这样，曾潜英参谋长在回广东之前曾托人转告我，说西北补给区的周司令要我到他那里去工作，所以，我就回西安来了。今天过年，我来看望一下於副座。
　　於达：你和周士冕是怎么认识的？
　　杨中宇：我和他是在陆军大学将官班二期认识的。
　　於达：难怪！他和孙蔚如司令长官是同学，你又在给孙蔚如司令长官当参谋，当然你们就认识了。你已经见过周士冕了吗？
　　杨中宇：还没有。我原来是想请曾潜英参谋长带我去见周司令的，可他却到广州去了，所以我想请於副座给我当个介绍人。
　　於达：西北补给区已改为第七补给区，仍属南京联合勤务总司令部管辖，但配属西安绥靖公署。那里是新机构，人员也不齐，又是新业务，的确正需要人。我和周司令刚才在绥靖公署见过面，可能现在已经回家去了。我给他打个电话把你推荐一下吧。
　　杨中宇：那就谢谢於副座了！
　　於达起身到墙边的一张条桌上拿起电话：接补给区周司令公馆。
　　说罢放下电话，回到杨中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刚坐下，电话铃响。
　　於达又急忙起身拿起电话：哦，周司令，你已经到家了。……哦，是这样，我们原来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部有个杨参谋，叫杨中宇，他说你让曾潜英找他？……啊？他已从兰州回到了西安，现在就在我这里。……他在武威表现得很好，参谋业务也跟熟悉。……那就好，那就好！那就让他过几天就到你那里去报到吧？……还要人担保？怎么胡先生这里还有这个规矩？……那我就担保吧？他到你那里去后，一切请周兄多多照顾哦。
　　於达放下电话，又在杨中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微笑地对杨中宇说：周司令在电话里说你在陆军大学两期的甲级将官班时战术作业都做得很好，这件事情你在总司令部时怎么没有说起过？
　　杨中宇笑着说：这件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都是给他们当“枪手”。
　　於达：周司令叫你过几天就去找他。他原是二十七军长，为人忠厚，你在他那里干是大有前途的。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杨中宇站来说：谢谢於副总司令的关心。听陈副官说，副总司令中午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於达也站起来说：真是很不巧，今天中午绥署的盛文参谋长邀请吃饭，我就不留你在这里吃饭了。以后你常来，我们再好好地聊。
　　杨中宇从衣架上取下风雨衣和军帽夹于左腋下，向於达鞠躬告辞。
　　於达对陈副官说：你去送送杨参谋吧。
　　陈副官陪同杨中宇向门外走去。
　　4、陈副官和杨中宇一同走到门外。
　　陈副官亲热地对杨中宇说：杨老弟，以后常来，於副座在这里并不很忙，你每次要来之前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了。
　　杨中宇握住陈副官的手，戏称着陈副官的绰号说：油儿哥，这半年多不见，你越发“油”光焕发了。啊哈！祝老兄好运！
　　一边说一边准备拉开吉普车的门。
　　陈副官在杨中宇的身后轻轻地擂了一拳：你怎么又这样称呼我啊？
　　杨中宇嬉笑地说：你本来就是“油儿”嘛！
　　陈副官替杨中宇打开车门：说正经的，你什么时候去周司令那儿报到啊？
　　杨中宇坐进车里：今天是22号，25号去吧。
　　陈副官关上车门，在车窗口向杨中宇说：那好，你走。高升了可别忘了老兄我哟！
　　杨中宇开着车疾驶而去。
　　5、上午。阳光很明媚地照耀着西安古城。
　　杨中宇站在玉祥门外面色冷峻，极目远眺。
　　玉祥门外的古城墙下有一片杂草丛生的荒丘地带。
　　杨中宇看着荒丘地带，脑海里映出以下画面：
　　一排排国民党士兵手里端着机枪。
　　一支支机枪里喷着火舌。
　　一批批共产党员倒在荒丘上，鲜血染红了土地……
　　杨中宇的画外音：玉祥门本来是为了纪念冯玉祥将军在大革命时期打败北洋军阀对西安的围攻而命名的，没想到在胡宗南统治西北的十几年间，这里却成了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人民的刑场！
　　杨中宇眼里闪烁着愤怒的光，沿着玉祥路疾步西行。走到西武园的路口时才放慢脚步，极力地控制住满腔怒火，习惯地整理了一下领带、军装，这才继续向补给区司令部周士冕的办公地——习武园路走去。
　　6、补给区司令部是一个大院子，在院子的里面有一幢新建的坐东朝西的“凹”字型砖木建筑。房屋高大宽敞，四周有围墙。在“凹”字型的南面是有门连通的三间房。第一间是周士冕的会客室，第二间是周士冕的办公室，第三间是周士冕的临时休息室。中间的两大间通房是司令部的小会议室。围墙内的耳房是卫兵室、副官室和卫生间。
　　院门前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卫兵。
　　杨中宇走到院门前。
　　一个卫兵拦住杨中宇：请问你找谁？
　　杨中宇从容地对卫兵说：请通报一声，就说杨中宇要见周司令。
　　一个卫兵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杨中宇看着离去的卫兵，平静地等待着。
　　几分钟后，周士冕的副官徐逸樵走出大门：谁找周司令？
　　杨中宇走到徐逸樵的面前：我。
　　徐逸樵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勉强对杨中宇敬了个军礼。
　　杨中宇还礼。
　　徐逸樵傲慢地说：你是从哪里来的？找周司令有什么事？
　　杨中宇眼睛盯着徐逸樵回答：我叫杨中宇，是周司令请我来的。
　　徐逸樵不相信地说：是周司令请你来的？
　　杨中宇：是的。
　　徐逸樵：周司令现在很忙，我去问一声再说。
　　杨中宇不高兴地：你去问吧。
　　徐逸樵转身离去。
　　7、周士冕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公文，徐逸樵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徐逸樵：司令，门外有一个叫做杨中宇的年轻军官要见你。他说是你请他来的。
　　周士冕：杨中宇？哦，那可是个人才，是我请他来的。快请他进来！
　　徐逸樵惊诧地“是”了一声，转身离去。
　　8、门外的杨中宇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好10点整。
　　徐逸樵疾步而出，略带谦恭地向杨中宇行了一个礼说：周司令请你，杨参谋。
　　杨中宇随着徐逸樵从院门外向周士冕的会客室走去。
　　9、杨中宇随徐逸樵走进周士冕的会客室。
　　会客室里整齐地摆着沙发、茶几和皮椅，却没有人。
　　杨中宇脱去风衣，卸下军帽，挂在衣架上。
　　里屋传出周士冕的声音：是杨参谋吗？请到里屋来坐。
　　杨中宇一边答应着“我是杨中宇”一边向里屋走去。
　　10、周士冕的办公室内，正中放置着一张大写字台，对面两把靠背皮椅。北面墙上挂着陕甘宁边区的军用地图，西面墙上挂着晋南的军用地图。地上铺着淡绿色地毯。
　　周士冕身着新制呢质军服，坐在扶手皮椅上。办公桌上零乱地摆满了文件。其人短小精干、沉稳敏捷。
　　在杨中宇向周士冕行鞠躬礼的同时，周士冕已经站起表示欢迎。
　　杨中宇：周司令，春节好！
　　周士冕微笑着用手势指着办公桌对面的皮椅说：请坐，请坐。一年多不见了，你的样子还没有变。勤务兵，倒茶。
　　勤务兵史成坤从外面进来将一杯茶放在杨中宇的面前，然后又离去。
　　杨中宇在办公桌对面的皮椅上正襟危坐，微笑不语。
　　周士冕：我记得我前年请你到我家里来坐坐，你怎么没有来呀？
　　杨中宇：我很想去，可孙蔚如将军那里的事情太多，我一时抽不开身来。
　　周士冕：听曾潜英说，第三集团军总部撤消之后，你到西北行辕工作去了？
　　杨中宇：是，在参谋处担任联合作战参谋。前不久接到曾参谋长托人带去的信说，周司令要我回来，我就请了长假，除夕刚到西安。
　　周士冕：实际上我早就想要你到我这里来工作了，可又怕赵寿山舍不得，所以就没有开口。第三集团军总部撤消以后，我是准备叫你到我这里来的，可谁知道你到西北行辕去了。前不久曾潜英来看我，我才把我的意思对曾潜英说了，叫他无论如何转告给你。
　　杨中宇：多谢司令还一直记挂着我。
　　周士冕正要说话，徐逸樵快步走进屋里对周士冕说：司令，车子已经到了。
　　周士冕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说：知道了。你去叫车先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徐逸樵是了一声，转身离去。
　　周士冕找出便笺，从笔筒里取出毛笔，问杨中宇：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杨中宇：少校。
　　周士冕即在印有“西北补给区司令部”字样的便笺上竖行写道：“委任杨中宇为司令办公室少校参谋。人事处即办。周士冕。民国三十六年一月二十五日。”写完后，亲自交到杨中宇的手中：我现在要到绥靖公署去，你先去司令部人事处办手续。下午我让参谋处来一个联勤参谋，向你介绍一下司令部的情况。你做过作战参谋，没有做过联勤参谋，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只是术语不同。我先请他给你讲一讲，咱们晚上再谈吧。
　　杨中宇接过便笺认真地看了看。
　　周士冕：勤务兵。
　　史成坤应声而入。
　　周士冕对史成坤说：你陪杨参谋到人事处去办手续，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另外，叫徐副官把杨参谋的午饭安排好。晚饭，杨参谋和我一块吃。
　　史成坤：是。
　　杨中宇起立。
　　周士冕对杨中宇说：担保人一拦你就填写於达。
　　杨中宇是了一声，向周士冕鞠躬后，和史成坤一同离去。
　　11、在周士冕的会客室里的一张小餐桌旁，杨中宇和周士冕正在共进晚餐。
　　餐桌上摆着六个很精制的菜肴和一瓶茅台酒。
　　他们的身后站着史成坤。
　　门口站有卫兵。
　　杨中宇举起酒杯：周司令，我敬你一杯。
　　周士冕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在史成坤斟酒的时候问杨中宇：你和宋希濂熟吗？
　　杨中宇：我是在陆军大学将官班第一期认识宋将军的。他经常住在迪化，我在兰州只见过几面。
　　周士冕：那次你是跟赵寿山一起去陆大的吗？
　　杨中宇：是曾潜英参谋长派我去的。
　　周士冕：哦。我和曾潜英是同学。上个月我们在一起吃过饭，他已经回广东去了。
　　杨中宇：曾参谋长的家眷是我由重庆接回武威的。在武威时，每逢星期天他就约我和他的家人一起吃饭。
　　周士冕：去年底孙蔚如司令长官回西安，你见过他吗？
　　杨中宇：没有，那时我还在兰州。
　　周士冕对孙蔚如颇为敬重地说：孙先生为人忠厚，颇有文采。他参加过中山先生的中华革命党，在护法战争中负过伤，你跟他学了不少东西吧？
　　杨中宇微笑地说：孙先生对我很好，就是觉得我的毛笔字写得不好。
　　周士冕笑了笑又点点头说：长辈对年轻人的要求都是很严格的。哎，你还认识郑士瑞？
　　杨中宇：认识。他是我在步兵学校时的学员队长。
　　周士冕：郑士瑞现在任靖绥公署的人事处长。半个月前他来看我，说到他在步兵学校的一些经历，我顺便问他是否认识你，他说你在步兵学校是学得很好，成绩很优秀。
　　杨中宇稳重地说：这都是前辈们的栽培，我个人不过是刻苦一些。
　　周士冕：上次我听你说你受过白崇禧的嘉奖，那是怎么回事？
　　杨中宇：那还是我在临洮步兵学校刚毕业的事情了……
　　（闪回）
　　甘肃临洮的一个大操场上鼓乐齐鸣，步兵学校正在举行毕业典礼。
　　学员们排着整齐的方队站在操场中央。
　　在学员的面前是主席台。主席台上坐着白崇禧、胡宗南和许多国民党官员。
　　胡宗南站起来把两只手往下压了压。
　　鼓乐停止。
　　胡宗南：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甘肃临洮步兵学校第四期学员毕业典礼大会现在开始！
　　学员们热烈鼓掌。鞭炮齐鸣。
　　胡宗南：首先请中国国民党副参谋总长兼军训部长白崇禧先生训话。
　　学员们热烈鼓掌。
　　白崇禧站起来讲话。
　　在音乐声中，白崇禧只有动作没有声音。……
　　白崇禧讲话结束，学员们热烈鼓掌。
　　白崇禧走下主席台和站在前排的学员们热情握手。当走到杨中宇面前时，白崇禧说：你就是杨中宇？
　　杨中宇：是。
　　白崇禧：就是你考了第二名？
　　杨中宇：是。都是老师的栽培。
　　白崇禧拍拍杨中宇的肩头：不简单、不简单啊！我要去向委员长报告，在军中通令嘉奖你。
　　杨中宇：谢谢总长！
　　（闪回完）
　　杨中宇：就这么回事。
　　周士冕：好，我们不谈他了。今天下午陈参谋把补给区的情况都向你介绍了吗？
　　杨中宇：介绍过了。
　　周士冕：介绍了你就知道了。管区这么大，除过陕西以外，还包括陇东、豫西、川北、晋南，所有部队加起来就是十几个整编师、三十几个整编旅，还有特种部队。司令部刚刚成立，所辖单位一百四五十个，各个兵站分站人手都不很齐。晋南、陇东的战事又很吃紧，有许多事都让人感到棘手。你来了很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杨中宇：谢谢司令的信任。我一定尽心尽力地把工作做好。
　　周士冕：你结婚没有？
　　杨中宇：没有。我准备在安顿下来之后，再托人给我介绍一个。
　　周士冕：你准备住在什么地方？
　　杨中宇：我在西安有些熟人，就打算在附近找个房子住下。
　　周士冕：很好。我回头告诉副官处，除了薪俸之外，再发给你一些津贴，每月按七袋面粉的价值发给你。另外，再由监护营拨给你一个勤务兵的供给，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中午休息的地方。以后用车找副官处要。副官处长叫张剑平，也是你们陕西人。以后生活方面的事情，你就直接找他办。
　　杨中宇：好。司令给我安排得真周到。
　　周士冕指着自己的办公室说：这两天你把住处安排一下，下个星期一、二就来上班。办公室我也准备调整一下，将我的办公室就搬到现在的会客室，你就在我现在的办公室里办公。
　　杨中宇：好，一切听从司令的吩咐。
　　周士冕：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杨中宇：我暂时是住在东大街基督教青年会的。那里比较清静。
　　周士冕：好虽然好，可就是太远了，上班不方便。你还是尽快在附近找个房子，搬过来住好。
　　杨中宇：是。我明天就找房子。
　　周士冕站起身来，从衣架上取下呢质军大衣和军帽：我这就回家，顺便把你也捎回去吧。
　　杨中宇说了一声谢谢，也站起来穿上风衣，戴上军帽，随着周士冕走出屋子，同车离去。
　　12、在红埠街54号柳雪婷的西厢房里，蒙鼎钧和柳雪婷正坐在一个铜火盆边一边烤火一边说话。
　　蒙鼎钧：可以说，杨中宇同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曾经受党组织的派遣，两次到国民党的军校里去受训。
　　柳雪婷：噢？
　　蒙鼎钧：第一次是到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也就是黄埔军校设在汉中的第一分校去受训……
　　（闪回）
　　在一条绿树成荫的乡间小路上，蒙鼎钧正在和杨中宇谈话。
　　杨中宇：鼎钧同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延安去啊？
　　蒙鼎钧：中宇，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光荣的共产党员了，一切都要听从党的安排。最近党中央指示我们，要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你是我党经得起考验的优秀干部，所以以后回延安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
　　杨中宇：我明白了。
　　蒙鼎钧：党需要你长期在国民党的军队里干下去，并争取担任国民党军队的高级将领。但是，国民党军队里有规定，不是军校毕业的不能担任军事主官。因此，为了应付敌人，为了使你取得敌人的信任和“重用”的资格，党决定派你徒步千里到国民党设在汉中的中央陆军学校、也就是黄埔军校的第一分校去接受训练。
　　杨中宇：是。保证完成任务。我什么时候出发？
　　蒙鼎钧：明天就走。
　　杨中宇：是。
　　（闪回完）
　　蒙鼎钧：他在那里经受了法西斯式的军事训练，顺利地毕了业。随后，他又受党组织的派遣，进入甘肃临洮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的步兵学校深造……
　　（闪回）
　　在一间办公室里，蒙鼎钧正在看一份军事地图。
　　门外传来杨中宇的画外音：报告！
　　蒙鼎钧：进来！
　　杨中宇军装笔挺地走进蒙鼎钧的办公室：蒙老师，我回来了。
　　蒙鼎钧：毕业了？
　　杨中宇：毕业了。
　　蒙鼎钧笑着说：不！你还没有毕业。组织决定再派你到甘肃临洮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步兵学校去继续深造，真正成为一个年轻的军事专家。报到手续我已经给你办好了，明天就起程。
　　杨中宇：是。老师。
　　（闪回完）
　　蒙鼎钧：在这两期的军事训练中，不仅锻炼了他强健的体魄，锻炼了他战胜重重困难的坚强意志，而且还获得了大兵团作战的军事知识，结识了一大批国民党的高级将领。这些，正是他能顺利打入敌人内部的资本。在国民党发动的第三次反共高潮中，蒋介石为了瓦解经过我党政治改造了的三十八军，就将该军军长赵寿山将军调到胡宗南所属的第三集团军任总司令……
　　（闪回）
　　在蒋介石的官邸里，蒋介石正当着胡宗南发脾气：赵寿山的三十八军简直让共产党给赤化了，必须改组，必须改组！
　　胡宗南：委员长的意思是……
　　蒋介石：把赵寿山调到你所属的第三集团军去当总司令吧。名义上是把他升了，实际上却削弱了他的指挥权。你要对他严加防范才是！
　　胡宗南：是。
　　（闪回完）
　　蒙鼎钧：党中央和毛主席为了保护赵寿山将军，同时也为了在国民党第三集团军里建立党组织，就又派杨中宇同志和其他十余名党员到了甘肃武威……
　　（闪回）
　　在重庆城外的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在一条环境幽雅的林间小道上，蒙鼎钧和杨中宇并肩徐徐而行。
　　蒙鼎钧：三十八军和赵寿山将军都已经引起了蒋介石极大的关注，这次蒋介石把赵寿山将军调到胡宗南所属的第三集团军去当总司令就是一个有力的例证。这引起了党中央和毛主席的高度重视。毛主席同意并亲自复电中共三十八军工委，要我们选派几个党员跟随赵寿山将军到第三集团军总部任职。经工委认真研究，决定派你和其他几个党员去。你的身份是赵寿山将军的随身参谋，任务是保护赵寿山将军的人身安全，领导和你一起跟随赵寿山将军到武威工作的共产党员。
　　杨中宇：是。我一定把各方面的工作做好。
　　（闪回完）
　　蒙鼎钧：可以说，杨中宇同志是我们党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他一定会通过周士冕的关系，把胡宗南的军事情报原原本本地搞到手的。
　　柳雪婷：夜已深了，按说他也该来了。
　　蒙鼎钧：嗯，可能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