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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临危不惧(8-13) 节

作品名称:菩提岛之恋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09-14 10:26:37      字数:8909

  8
  侯以龙走到一张小桌前,拿起了两个资料夹,又随即翻开夹子念了起来,“阿玉,37岁,已生育4个子女。肺癌晚期,癌变已扩散并转移。无法手术。”
  侯以龙对这名年轻的女子点点头,她看了一眼林鹤鸣,稍稍抬起身体。林鹤鸣觉得像是被人扼住脖子似的,呼吸都急促了。侯以龙不为所动,又读起了第二张资料夹,“塔娜,39岁,生育过4个子女,患白血癌症,头发已剃光了,化疗三个月仍不见效。生命濒临垂危。”
  “你这恶魔。”林鹤鸣愤怒了,他有气无力地说,“你是天下少有的恶魔!”
  “我亲爱的女士们,”侯以龙放下资料夹,像是开玩笑似的对两个女人说。
  “你,你说什么?”
  “请不要打扰我。”侯以龙挥挥手,拦住了林鹤鸣,“这位是你们的医生,他将用他发明的神奇药物为你们治病。别害怕。他对你们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不要感到恐惧。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别的医生能够救你们了,能够拯救你们的只有这位神圣的林鹤鸣医生。但是你们要有耐心。相信他、依赖他,那么奇迹就会出现的。”
  “你放屁。你是个魔鬼。”
  “不要推辞吗?”侯以龙一副奸笑的眼睛,久久地盯着林鹤鸣。
  林鹤鸣震惊了,他的神经都麻木了,不,或者说心血在那一刻凝固了,他说不出话。怎么可以拿活人做实验呢?天哪。我的天哪。
  他像搀扶小孩一样牵着林鹤鸣的手,拖着他走出房间,回身关上门,又推着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林鹤鸣回到了那间起居室,递上了烟盒。
  “林教授,你该吸支烟了吧?”要不就来杯红葡萄酒?别客气,我这里什么都有。”侯以龙走到一个壁橱前,取出了一只酒瓶,“两例癌症,都已到晚期了,等着你的神药,并且只有你才能治疗,没有人,只有你了。她们又是两位善良的母亲,一位有4个孩子,另一位有3个。你不同情她们吗?”你不同情也该可怜一下她们的孩子吧?只有你一个人能保住这两位母亲的生命了。你发明的《人体骨髓再素》不就是为了拯救人类吗?”
  林鹤鸣双手微微颤抖着,慢慢坐到椅子上。“你这恶魔。”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你这可恶的魔鬼。这两个不幸的人怎么会在你这里的?”他的双眼冷冷地注视着侯以龙。
  “只要你肯花钱,随便就可以买来的。”
  “买的?她们可是人呀。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也干的出来?”林鹤鸣吃惊地倒一口冷气。因愤怒他的脸都变成了铁青色。
  “这又怎么啦,林教授?我先同附近的所有医院通了电话,以获取晚期癌症患者的名单,因为这里的医院也同世界上其他医院一样,对已无法救治的病人,即所谓的无治病人都往家里送,因为他们反正都是等死了。与其死在家不如为亲戚作点奉献。这也是一种自愿行为。我认识许多医生,他们给了我这些已被他们放弃的病人的名字。很多都是贫穷的良家妇女,她们没钱住私人医院,付不起那么昂贵的费用。于是我就去找到了她们,从她们男人的手里买了过来,每个女人花几万美元。我答应他们,把她们治好后再送回去。情况就是这样,林教授。我的愿望也是你的愿望吧。这两个妇女你也见过。我们共同开发投资,前景十分乐观呀。”侯以龙摆摆手,把一杯葡萄酒推到林鹤鸣跟前。
  “你这个该死的疯子。”林教授大叫一声,愤怒地吼了起来,“你不但谋害了皮特?杰费森和马路远,而且现在又拿这两个妇女的生命当儿戏,你于心何忍?告诉你侯以龙,我绝不会治疗她们的。”
  “可是林教授,只有你才能治疗这种病呀。”
  “药已经用完了,没有药了怎么治?”
  “有你在这儿就好办了,我们可以再制作嘛。我这儿为你准备好了实验室,各种设备都是国际一流的,比你自己在国内的实验室好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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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以龙得意地笑了。他架起二郎腿,有滋有味地品尝着葡萄酒。林教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病案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他无法躲避的重大事情终于来临。他明白侯以龙的主意是何等狡诈,找来两名垂死的癌症病人,看你不能见死不救?“要救,你就得制备药品,要救,你就得乖乖地献出你的资料,这样,你就完全落到了他这个国际犯罪集团的手中。如果你见死不救,那你就成了残忍的刽子手!”
  侯以龙知道林鹤鸣在想什么,于是他便说,“林教授,你一向信奉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帮助每一个病人,无论他是什么人,也无论是在何处。这也是行医准则与医生的道德,不就是你做人的主张吗?我明白,关键时刻可以看你的行动了,你不能太固执。”
  “你那是痴心妄想。”林鹤鸣喊道。
  “那你就不顾这两位母亲的性命了!”
  “但我这样就拯救了人类,免遭你利用我的发明对他们进行奴役。为此,我宁可牺牲这两个人的生命!再说,我无能为力。你别做梦了。”
  侯以龙沉思地看着林鹤鸣的脸。“你这话我不相信。你是医生。你会在阁楼上与这两名垂死的病人同呼吸共命运,非生即死。如果你不帮助她们,就会听到她们临终时痛苦的呻吟。这会使你永远无法忘却,而且即使你自杀的话你依然无法摆脱这种罪责。你的良心永远不会安宁,你将在一片诅咒声中郁闷而死。”
  “你给滚,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林鹤鸣愤怒地吼着,把脸靠到了墙上,他不敢看那两个病人,不,是三个病人。
  侯以龙站起身子,收起他喝过的葡萄酒杯,把那个空酒杯放进了口袋,看了看林教授,“别忘了情人叫苏、苏丽娜?她可一直在盼望着你和我很好地合作,如果你不合作,那我就太为你和你的情人挽惜了,她那么年轻、漂亮、而且对你一往情深……”
  “你这个混蛋,你把她怎么了?你要敢动她,我就杀了你。”
  “不,我说过这完全取决你林先生,好好想想吧?”
  说完。侯以龙就离开了房间。林鹤鸣听见由近至远好几次关门的声音。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陪伴着两名生命垂危的癌症病人。
  林鹤鸣把脸抵着墙站了好一段时间,有点儿痛不欲生。可怕的事情已无可回避。身旁躺着两名已被所有医师放弃的贫苦妇女,正指望着他去拯救。他是她们最后的希望。
  林鹤鸣不敢仔细瞅那两位妇女,她们瘦得皮包骨不说,整个一个人也就几十斤重而已,就像刚刚从坟墓中扒出来的一样,让他不寒而栗。还有苏丽娜,令人发指的侯以龙竟然把她也绑架了,丽娜,让你跟着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亲爱的,想起苏丽娜,林鹤鸣心疼欲裂。可以说,他的一切努力与奋斗,都是为了心爱的姑娘苏丽娜呀!然而,他们之间立生了一些误会,他在千方百计地弥补。
  距离菩提岛20公里的彼彼姐妹岛的热带丛林里,苏丽娜还在被监禁在一间木屋里。虽然这些绑匪没有虐待她,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也是十分危险的。她猜测林鹤一定发明了有价值的《人体骨髓再生素》。她清楚这项发明非同小可。她更知道,不管是什么人,他们不可能从林鹤鸣那里得到什么?他也不会因为一点金钱而丧失了自己的人格。不管是谁绑架了林鹤鸣,苏丽娜完全相信,他会信奉自己的做人原则。没有什么人可以改变他。
  苏丽娜想,也许这就是命运,我与他有着纠缠不清的爱与恨。
  眼下,苏丽娜想得更多的是如何逃走,这样下去等于落入绑匪的圈套。就这么一座别墅,下面都是看守她的人。她在楼上转来转去,按时吃饭、喝水,可是她怎么吃的下,她担心林鹤鸣,还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10
  苏丽娜整理了一下衣裙,脸上露出非常忧郁的神色,往日丰润的面容,已经变得惨白,连眼圈都发青了。由于连日来的失眠与惊恐。她有时双手抱住肩膀,觉得浑身无力,两眼呆望着周围的绿树,还有淡淡的水雾,风吹的树叶声和晚上归来的鸟儿乱叫的声音,都让她感到毛骨悚然。使她的心儿一阵颤抖。在绿色环绕的别墅里,她越发的沉郁不扬,望着远处的波涛与航行的帆船,她幻想要像一只鸟儿该有多好呀。
  苏丽娜甚至恐惧地想,我会不会死在这里?”想到死,她真的感到了一阵惊惶失措,眼前出现一片幻影,她哭了。泪水让她渐渐明白,得跟他们周旋,不能坐以待毙。要见上林鹤鸣一面。了却了一生的心愿。想到这她浑身又充满了一种挣脱的力量。我要活下去。既然替林鹤鸣死去,也不是没有什么价值。他们是拿我做人质逼他就范吧。
  “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呢?”林鹤鸣你告诉我?”苏丽娜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身心如浸在冰冷的水中在瑟瑟发抖。
  苏丽娜真怕自己坚持不住了,在一个封闭的世界,远离祖国的地方,几天来她明显地消瘦了,她真正体味到了度日如年的含义。
  是的,林鹤鸣来了,借着一缕如霜的月光,苏丽娜立即认出了那熟悉的身影。多少次在梦里幻想他会来,一定的。眼前他不真的来了吗?”苏丽娜朝思暮盼的人儿,和以往一样,笑容可掬地伸出双臂把她揽入怀中。
  “丽娜。我的小鸟。”
  “鹤鸣。”苏丽娜失重一般投入林鹤鸣的怀抱。她仰望着风尘仆仆的林鹤鸣,手挽着手,肩靠着肩,“鹤鸣,你生活的好吗?”
  “好好,我对生活一直要求不高。”
  “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看你瘦得?”
  “因为我经常失眠。”
  “为什么?为了你的科学实验?”
  “不,对一个人的思念。”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不问问她?她不爱你了?”
  “不,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爱别人的。不管岁月过去多久,我相信我们会走到一起的。”
  “林哥,我若做你的妻子适合你吗?”
  “你已经是了。”
  苏丽娜挽着林鹤鸣走进卧室,他的手碰到了她的乳胸,她已顺势倒在了床上,虽然相爱多年,毕竟分别太久。苏丽娜既渴望又害羞,既动情又有点儿难为情。他们吻着,吻得很深刻、很甜蜜、很热烈、很忘情。仿佛把漫长的思念之苦一夜之间全部补偿过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幸福的感觉仿佛随着奔腾的热血流遍全身,她承受不了这么多的幸福,她哭了。泪水汹涌而流。
  “你怎么哭了?”林鹤鸣捧起她的脸。
  一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让苏丽娜喘息的更加厉害。
  苏丽娜在梦中哭醒了,她猛地坐起来,看看一片黑黝黝的四周,她把双手掐进头发里,猛然抬起头,她彻底清醒了。望着昏暗的灯光,第一个意识就是想法逃走,她在设想逃走的办法,这样一想,她再也睡不着了。尽管她恐惧,但是,一想到能够逃出去,能够救出林鹤鸣她就有了勇气。她开始把床单撕碎打成条,可以趁着夜色逃进热带丛林,不管死活也要试着做一回。
  苏丽娜想定了主意就开始了行动。
  林教授睁大了眼睛。突然,他的心颤抖起来,为了制止自己颤抖的身心,他把自己的身子贴到墙上。然后握紧拳头,内心的种种紧张、不安、忧虑、恐惧,都化作了无声的努力,渐渐地消解了,化作了一股勇气。他仿佛听到了苏丽娜的呼唤,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她被侯子绑架了,她的呼唤我怎么能够听到呢?”
  林鹤鸣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了起来。此时此刻又完全恢复了理智,头脑变得十分冷静、清醒。他思索着,用什么办法逃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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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完烟,他走进隔壁的医疗室,穿上白大褂,从一个玻璃柜中取出了崭新的听诊器和一副乳胶手套。他还没准备就绪,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镇静了一下,他抄起听筒,“喂”?”线路里传来了侯以龙的声音。
  “林先生,别紧张。有什么吩咐你就用电话找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你的电话是直接通到我的专用机的。此刻你正在做什么呀?教授先生?”
  “我正在做准备。”林鹤鸣把乳胶手套塞进了衣袋,“马上进行检察。哦,她们可以用别的方法治疗。”
  “你呀别意想天开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你,也不可能一个奇迹接一个奇迹地创造出来吧?我的林教授。”
  “请不要打扰我。”说完放了电话。
  林鹤鸣走近病床,对两名病人进行的检察,证实侯以龙所读的病案记录完全真实。两个女人患的癌症均已到了晚期。癌变部位分布在全身,病毒扩散,按说这样的癌症患者已无法进行手术,也不再需要拍摄X光片或研读病史记录了,这两个可怜的女人注定必死无疑。他也无回春之术。就是注射那种奇特的药剂也无济于事的。
  林教授坐在阿玉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她瘦削、苍白的脸埋在枕头里,啜泣着。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一种奇怪的阴沉沉的气息。这是几乎所有癌症病人都能制造的一种氛围。让人觉得人对疾病的无奈也无力。
  “林教授,救救我吧?”阿玉微弱地乞求着,“侯以龙说只有你才能救了我们吧?我们都有了孩子。我……”
  “请你们安静下来。不要说话了。相信我,我会尽力的。”
  林鹤鸣知道,这两个女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侯以龙为什么要把她们整进马克西姆别墅来。这大概是几天以前,侯以龙就开始精心做了准备,侯以龙避开所有人,偷偷地在医院买了病人,或者说跟病人家属谈妥了,把人用船直接开进了他的别墅,让侍者抬下病人,把她们送进了阁楼。于是,她们就睡到了铺着白床单的干净的床上,等待着奇迹发生。以此作法码,要挟我林鹤鸣,期望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鹤鸣内心的斗争是激烈的。他知道他面对的是两个弱女子,最需要帮助的人,他别无选择。但他更清楚,这样就等于成全了侯以龙,有点儿助纣为虐,是他从自己的手里交出了一种可将整个人类陷入痛苦的深渊的武器。他在心里诅咒自己,怎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发明,被人利用。恰恰是自己的同胞,一个奸商,一个野心家、一个阴谋家。不,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林鹤鸣伫立着那儿,思想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的确感到了自己的无奈。
  “大夫,求求你了。”
  “我会的。”林鹤鸣用嘶哑的嗓子说道,从阿玉、塔娜握着的手掌中抽出了手,“但我无法保证,也无法向你们做什么承诺。你们也知道自己的病情吧,也有人把你们真实的情况告诉你们了。总而言之,我会尽力的。”
  “谢谢你了。你是……”塔娜断断续续地说,又举起微微颤抖的手。
  林教授低下头,眼里布满了泪水,他猛地转过身去,他不敢看那两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她们躺在那儿就像两俱死尸一样。多么残忍的手段,侯以龙为了达到目的,他几乎是穷凶极恶了,把两个无法医治的病人抬出来要挟他。
  林教授感觉心在作疼,他无力回天,他很想挽救这俩可怜的女人、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她们真不幸,也太可怜。可是他,他一点咒念也没有。于是他流着泪离开了房间。
  侯以龙听见脚步声,赶紧把厚厚的布帘拉上了,原来他正在闭路电视里监视着林鹤鸣,他为什么离开病人?他迅速地来到起居室里等着林鹤鸣。他面露惊惶的神色,然后又故作镇静地走向厨房,从里边为林鹤鸣拿来了一大瓶法国红葡萄酒。
  “我说的没错吧?是这种病变吧?林教授,就看你的了。我想我的心血没有白费,成功指日可待。到那时……”
  “到那时你就成……现在你就是一个疯子。”
  “你打算怎么处理?”侯以龙不去计较林鹤鸣的态度。他始终只有一个主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你林鹤鸣的发明拿到手。这是他人生道路上最后一次赌博了,机会不会永远垂青于你。你只能拼死拼活地赌一把,这才是人生的乐趣,人生的价值。默默地生不死轰轰烈烈地死。
  
  12
  “什么怎么处理,我没办法。”
  “不,你不要骗我,亲爱的林教授。”
  “我真的没办法。这你应该知道。我希望你别费尽心机了。”
  “你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是坚强的后盾。我一直认为我的做法会创造奇迹的。”
  “没有资料我什么都不能做。药物也配不出来。也许你以为这些复杂的化学成分都记在我脑子里?我研制的药剂是用无数个不同组合进行了无数次试验的结果。从数不清的分子式中,突然产生了这一有效的组合。你知道吗?你以为把病人抬到我面前就能逼我就范了,其实你想错了,这种复杂的尖端科学,不像喝杯红葡萄酒那么轻松。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侯以龙震惊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两眼木木地盯着林鹤鸣。“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你身边应该有这种……”
  “不。我没有。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林教授,你不要这样说话,你回忆回忆?要不让苏丽娜帮你回忆一下?”
  “侯以龙。你敢动她,大不了同归于尽。”林鹤鸣大吼一声,侯以龙一激愣,林鹤鸣摇摇头说,“即使我努力回亿,也不可能回忆得那么清楚。我需要研究那些资料。”
  “哦,这就好,这就好。那么这些资料在哪儿?”
  “在国内,由我的助手保管着。资料就在她的文件夹里,她随身带着。夹子里虽然有记载,但那些都是零碎的。真正有用的被我记到了这些资料中的某个地方,具体是哪一页,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只能拿到资料后反复研究,才能找到,才能完成对药性的确定。这么跟你说吧,即使你们拿到资料也没用,我必须从我列的代码中找、确定,然后组合起来,最后才是你想得到的《人体骨髓再生素》的药方。”
  侯以龙信以为真了,失望的眼神又升起一丝贼亮的光,“哦,原来如此,林教授。那么你就打个电话吧,把你的助手叫来。这一次我不想再上你的当了,就像上次说的要某某信箱去取东西那样。不,林教授,你只能打电话。”
  “打电话?”林教授坐了下来。突然,他笑了笑,笑得使侯以龙摸不着头脑,使他感到浑身发冷。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的,他不会因此而屈服。
  “对,打电话。”
  “侯先生,这件事情不用你为我操心了,我已经办完了。”林鹤鸣自信地说。然后点了一支烟,慢慢吸着,喷了一个又一个的烟圈圈儿,悠闲地欣赏着而不去理侯以龙。
  “你,你再说一遍?”侯以龙顿时惊愣了,他怔怔愣愣地问道,“你,你已经把你的助手叫来了?你是说来到了菩提岛?”
  “没错。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个人生命安危的问题。侯先生的邀请,我就作了两手准备。一旦我有不测,我的助手可以把这个成果献给祖国,别人想得到,那是痴心妄想。”
  “你说你的助来了,请问什么时候?”
  “我们跟皮特和马路远一起谈过。当时我挺相信你说的那个医药集团公司,已经准备摊牌了。”
  “啊。”侯以龙像个感叹号一样愣住了。他感觉心里发冷,心儿像有人用手掐住了一般,使他眼前一阵发黑。他极力支撑着,“那么现在她人呢?快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找到她!”
  “哦,她早已来到了菩提岛。”
  “不。你骗我?”侯以龙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你一定在欺骗我!”
  “我做事绝对不像你,不信你自己打个电话去查实一下。她肯定已经带着资料住在了菩提岛。她找不到我,她一定很伤心,也一定会想办法寻找我。多少天来可能登报发寻人启示,或者去了警察局报案,因为她到达菩提岛时,就没有人去接她,而且又没人能找到我。因此,她带来的资料现在可能就在警察局。我相信她还可能报告我的祖国,求助国际刑警的援助。她很聪明,她不会因为来到菩提岛举目无亲而惊惶失措,她会想尽一切可能的办法。她很有素质,她读过不少的书,她好幻想,也好推理,她对古典名著感兴趣,对狄仁杰断案系列倒背如流。她精通五个国家的语言文字,尤其突出的是心理学,观其貌便知其人心理,从一个眼神就能断定你的心态。她还可以……”
  “够了,你别自圆其说了?放下你那些骗人的把戏吧?”我侯以龙不相信。虽然他这么说,但他感觉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惊叫起来。
  
  13
  “我也不想让你相信,你自己问问警方吧。”林教授平静地说,“这些资料如果没有我鉴字,警方是不会拿出来的。这就是说,非得我亲自同警方说话才行。而这又意味着什么呢,亲爱的侯先生?这意味着你的末日到了。”
  “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我会提前杀了你。”侯以龙咬牙切齿地说。
  “随便,民不惧死,何以死惧之。”
  “你不留恋这个世界?你不想想你的恋人?”
  “留恋。但我又不能因为出卖灵魂而苟延残喘。”
  “你为什么那么固执?你让我怀疑我自己。”
  “现在你明白了吧,所以我什么事儿也设法做?告诉你,那两名病人我也救不了。虽然她们是孩子们的可怜的母亲,对于她们的死,你侯以龙罪责难逃。你把我送进来关得太早了。你利欲熏心,伤及无辜,你奸诈歹毒,无可救药。”
  侯以龙的呼吸都急促了。他认识到,现在他已处于劣势。他把自己赶进了绝路。他打开手机,“胖子嘛?”把苏丽娜给我带过来听电话,什么?我不管,我要让她跟林鹤鸣说话。什么,妈妈的,一群废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怎么会跑了,你们不给我找到她,谁也别活着来见我,听懂了吗。妈妈的,真该死。”侯以龙气愤地踢了一脚,他自己跟自己发疯。
  “怎么?你的手下的也不听你的话了?”
  “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情人苏丽娜逃跑了。不过她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呢?那只有死。”
  “我来告诉你,她会从黑暗逃向光明。我认识的女孩子个个都是优秀的。不是有一句谚语吗,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呀。林鹤鸣知道苏丽娜已逃走,他心里感到一丝安慰和轻松,但愿她能够平安回来。毛主席保佑你。美丽的姑娘苏丽娜。我一生一世的恋人。”
  “你以为她能逃了?我告诉你,我水上有摩托艇巡逻,空中我有直升飞机监视,那是装备精良的一支队伍,他们训练有素,为我的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不知道吧?就是一只苍蝇想从彼彼姐妹岛上飞过也不成。”
  “我怎么不知道,你利用他们走私军火、贩毒、诈骗、拐骗妇女密密卖淫,你是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人间恶魔。不过,你活不长的,你每天都处在担惊受怕之中,一有风吹草动你就惊惶失措,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你杀人、害人、无恶不作,你的心能安宁吗?你在惊恐之中度日,会逐渐消灭你的长寿细胞,所以你是短命的。”
  “你骂吧?你骂什么我不在乎,我拥有庞大的公司集团。”
  “但是,你别忘了,泰国警方和国内刑警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会控制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警察全部出动,甚至动用军队。”
  “军队?你真是意想天开?那是原始森林……”
  “哼,你以为我不清楚?你那是伪装,你早晚会受到人民的审判。”
  “可惜你是看不到了。说吧,你的女助手现在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你可以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只要你说出她的名字来就行。”
  “你自己去查好了,侯以龙。你切断了我同世界的一切联系,现在又想找一把钥匙,重新打开我与世界联系的大门。哼,现在你我的处境一样。你需要我的发明,为的是主宰世界。我急需资料,是为了拯救两名病人。而我们两人都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但与此同时我认为,你的处境比我更为糟糕。你心里更恐慌。你的欲望过度,你拥有那么多财富,你还那么贪婪,所以你是活不长的。”
  “你会算命?”
  “你的所作所为。”
  “你说的没错,可是我有办法。”侯以龙哼了一声,匆匆走出了房间。他向国内打起了电话,但无论他怎么恳求,林鹤鸣手下的实验室的助手们都说不知道,并要求与林教授本人说话。侯以龙无可奈何,气急败坏地把听筒重重地摔到电话机上。
  这个无价之宝已经送到菩提岛来了,就在他的助手手里,或者说在警方手里。仿佛看见闪闪发光的稀世珍宝已经出现在眼前,他却无法窃为已有。令他像热锅里的蚂蚁。
  侯以龙在房间里来回转,他的腿也在发抖,“啊,上帝呀。快来帮帮我吧?”侯以龙在心里默默拆祷。“快给我指点迷津吧,快给我智慧吧?我快承受不住了。我的天哪。”他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他感到心烦意乱,整个身心被撕裂一样疼痛,“不能再拖下去了,不能,不能……他觉得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难道我连最后一张王牌都会失去吗?一伙子蠢猪,蠢猪!怎么就叫一个弱女子跑掉呢。”侯以龙一时咬牙切齿,两眼瞪出来一般,浑身颤抖着瘫在了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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