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苦不堪言 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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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鸣正在吸烟，他吸得很慢，他的动作迅速地扔掉烟蒂来承接她，那是她似曾相识的动作。他的眼睛在她说话时停顿的瞬间，他的眉头微微地皱起，他显然是受了幻想的刺激，在思考着她的话和她悲伤地投入他的怀抱，他感觉她充满勇气了，那双眼睛与他对视他感到了一种责任。但他不急她却急，她谋略了进攻的方案，逼迫他无路可逃。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盯住她的眼睛问道。
　　“我怎么想你是知道的，你来问我不大礼貌吧。”蓝云梦说。
　　他的声调，他的神态．似乎掩耳盗铃抹掉过去的一些情节。可是，她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放弃，这是感觉到的一种冲击力。是否可以拖延呢。她对自己的心慢慢地说。
　　“我不可爱吗？我不是最优秀的吗？你还犹豫什么？你再不激情你会永远失去我。别看我拒绝了小谢，我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就会飞过来。”
　　“不是你不优秀？而是我林鹤鸣无言以对，说什么她都不肯相信。”
　　“你怎么和他相提并论，你是我所遇到过的最优秀的男人，最冷血的男人。请允许我对你的情感有所依附。”蓝云梦说这话时，除了觉得羞愧而恼怒以外，几乎觉得自己被他使了魔法，然而，她是充满感激的，她的确是充满感激的。在记忆里，第一次说这番话时，她是多么绝望，她是多么脆弱的不能坚持了，她认为他就是在折磨她。
　　“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谁的事情，因为当时的情形太复杂了，苏丽娜与你，你们，哦，俩个人我都不想失去的女人呀。请原谅我这么说，可我是真心话。我爱……
　　蓝云梦说，“也许，也许是真心话，可你总得做出选择吧？”
　　“选择？哦，容我想想好吗？”
　　“想想？好吧！”
　　蓝云梦嘴上不想承认自己的感觉，她的呼唤一直没有回应。她想只要坚持会感动林教授的。她是这样做的也是这想幻想的。
　　蓝云梦看见林鹤鸣的脸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眼睛不再大胆地望着她，而是望别处。隔了很久他才缓缓地说，“你忘了这件事吧，我们当它没发生过还像以前一样的交往不好吗？我需要你的配合！”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你不是说梦话吧？自从我第一次认识了你，这是由来已久的渴望，我一直在掩饰着，我知道不应该要挟你，可你让我怎么办？那一天．我实在无法抑制，我认为，你永远都不会抛弃我的。我没想到你还……其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赤膊上阵一身汗水地扎进实验室里，我就感到你是不可思议的人，我看见你多少次了，你像我以前的心中偶像梦中情人很相似。”她笑了笑，然后抹去眼泪。
　　“别这么说啊，把我吓着，”他低着头，用一种自嘲的语调说着，而后大笑起来，他把烟熄灭了。“怎么办呢？”
　　“你只能自己做决策。你对女孩子存在着提防心理，说女孩子很难对付，所以习惯于把她当作平等的朋友和成熟的女性来对待，她说自己在你面前，俨然像个孩子。”
　　苏丽娜与你有联系吗？但是她的内心知道，她欣赏他的，也把他的全部感情占去了，在生活中他宁可是冷漠的、无情的。这是他的行动所告诉人们的。尤其是女孩子。一种观念放弃了，在一切现实前面，所以什么都可以牺牲。你是一个真正的殉道者吗？苏丽娜多半我是认同的。只是她和你都那么任性，说我离不了她，说我的科研动机就是为了名利，是为了美化自己，打扮成一个救世主。而你知道，我是多么勤奋的科学家呀。当然，我也离不开你们。所有人的支持。
　　“那你自己说个方案，你就是骑马也不能同时拥有两匹马呀。”蓝云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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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鸣说，“是的，我明白。苏丽娜对我很关心，她让我和你谈自己的愿望，让我把生活提炼的精致点儿，她是全心全意想帮我到美国发展的。而你是最原始的情感一样关怀我的激情。你们都很真诚，都很可爱。我是从心底里感激的。只是我不太习惯再跟另一个女孩子交往情感，我向来不是无拘无束的，我向来喜欢更天真的女孩子，与天真的女孩子交流。我就明白，我还有激情，科研对于我……即生命。我直到现在最欣赏的中国女孩子就是苏丽娜。朋友们见面就攻击我色。说我犯了人生的大忌，脚踏两只船，其实我想让友谊地久天长，花儿不要凋谢呀，不发生肉体磨擦行为。我就有回旋的余地。可是你们竭尽全力占有了所有的空间。我自己难以插足。”林鹤鸣说。
　　蓝云梦说，“你不应该总是考虑她，应该只想到自己怎么办？不能让这顶桂冠压扁了，你还应该回归男人。你不是个男人你说你是什么人？”
　　“科学家。”林鹤鸣说的斩钉截铁。他总是以科学家为神圣为自豪。
　　“哼。科学家就不是人了？实验时你是科学家，生活中你是男人，家庭里你应该是个有情趣的丈夫。懂不懂？”蓝云梦在质问他。
　　“我懂，我也觉得我首先是个人，可我实验起来连爹妈都忘记了，我的生活存在很多梦幻哩，你把我当成疯子是很恰如其分的，我也知道如果不能及时调整，很可能从一个很优秀的人变成平庸的人，将会不断的出事故，最终疯狂地找不到北了，幸运的是认识了苏丽娜又认识了你。”林鹤鸣说。
　　“应该说你爱上苏丽娜又喜欢上了我？你早有野心。对不对？”蓝云梦说。
　　“你的判断力是相当准确的，我第一次跟你网上聊天，我就涉及谈到了个人生活问题的假想。我已看出你心底的茫茫然。于是我就感到我有了责任，我喜欢苏丽娜，一直有娶她为妻的打算，对于你我的确没有。这是我的天性和真实。不真实的是我想，那是很直接的欲望。我的内心世界接近妥思陀耶夫斯基，他靠写作为生不能缺少才华和毅力，我靠知识去追求科学而且从不怠慢，且固执已见。”
　　林鹤鸣向蓝云梦倾诉着心曲。心里被种种交织在一起的情欲和复杂情绪制约了。我强迫自己。我真怕再结婚。你们说我不正常、疯子、神经病、冷血动物，我不去想，你们说爱上我，我是胆战心惊啊。
　　林鹤鸣用十分激动的语调以及善于修饰的语言开始为自己辩解着，“真的，我没有欺骗你，我知道我自己的。”
　　“你呀整个的一个神经质。”蓝云梦抱怨地说，“什么意思，是想让我有个思想准备？”
　　“我想应该是吧。我不会像老谢那样因为要报复把自己包裹起来，为了保护自己而放弃心里觉得最完美的东西，实验对于你固然很重要，但是我并不想让自己成为单身贵族与你长期同居，我也成不了你的准情人。”
　　“我跟你在一起很骄傲也很内疚，因为我父亲总是远远地望着我。我只想追随一位真正的人，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过一种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一位我心灵里欣赏并且爱恋着的男人，并且是我崇拜的五体投地的完全认同的一个血性男人。或者说科学家男人。这样生活才基本稳定。就像幸福的家庭那样，有一对儿女，有个贤惠的老伴。一部部精品频出，简直是龙马腾飞。你这样想并且能够拥有才是令人羡慕的。其实我们所有的努力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提高素质，实现理想……”
　　“我与你有着同样的理解，你是我思想的一部分，一种延续。你的思想与情趣可以完全包裹着我。我一直在探索在等待，我要像那些伟大的科学家一样保持着锐力和才气。也像庄周一样活在蝴蝶梦中，却不愿醒来。而我认定了目标，是那个我一直在追逐的梦的化身最高荣誉”医学诺贝尔奖。”
　　“你把自己放大了，你有雄厚的才智与毅力我不怀疑自己的预言。”
　　“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作为科学家而不是为了什么诺贝尔奖而才成为科学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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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鸣说，“我认定的事情，哪怕最终幻灭了也是心甘情愿的个人行为，我不想连累别人，我认为我并不高尚但也不卑劣。但我的素质却是一流的。心里感受到了你就应该放我一马，成全一个梦想。”
　　“让我们一起做个好梦！”她望着他忧郁地说。
　　林鹤鸣沉默了。心里的激情转化沉重的忧郁。她怎么这样认为呢？严肃而冷静是林鹤鸣的性格特点。蓝云梦看上去仍旧自卑。这句话触动了她敏感的心灵。原来他的温柔是残酷的拒绝呀。原来他的忠贞用美女打不破的是铜墙铁壁呀。原来他的公众形象是不能让他不爱的美女一个人拥有。可是这句话让蓝云梦的感觉失去如此安慰与兴奋动力。
　　“你反感我不纯洁？”她问。
　　那是你自己认为。其实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我是想培植你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科学家。如果你有这种兴趣。你不相信我的能力，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情绪，抓住一个漂亮女孩成家立业，而不是建功立业。我没有太多的光阴玩那种青春游戏了。我以前浪费了太多的个人感情，我乡下还有亲戚，这个城市还有苏默说的我是她曾经的准情人所生的孩子我也得供应生活费，你说我怎么办？如果算上你，我有过三个与之有着所谓感情纠缠的女孩。从大学到美国，现在我与女人们有了骨肉之亲，不是我不负责任，不是我不爱你和苏默。问题是我怎么去爱，女人当中有我爱的却离开了我。
　　“你不爱的却纠缠着你。你爱的却离开了你！”
　　“这样理解也可以。”
　　“但有一条是共同的，她们都以为我挺有钱的。唉，我就是浑身是铁能打几个钉呀！”
　　“老天爷，可怜见。芝麻开门。”蓝云梦说。
　　“你信不信？”林鹤鸣问蓝云梦。
　　她睁大了眼睛，张开嘴半天说不出什么，这使她想起人人皆知的阿拉伯的故事。想起一首歌，你到底是爱不爱我？想起了许多中外神话与寓言。还有关于爱的传说。她的手缠绕在一起，像哑剧演员虚拟浣纱在一池春水边，那是多么富有诗意多么浪漫的时节，多么幸福而又苦痛的传说呀。
　　谁会忘了深深爱着的偶像呢，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从来也不需要想起，已经刻骨铭心了。我不会再有小谢那样的男朋友，永远不去结婚，一生一世就这么走，不会朝两边看你信吗？你是个狂想综合症病患者。她默默地对心说。觉得光对自己说没有什么价值，达不到目的。蓝云梦还是一笑了之的对林鹤鸣说，“不管从前，我也无权干涉以前，我们说现在说未来。你帮助我三年多了，我一直心存感激，没有你我的生命航程上就不会出现爱情这两个字眼。其实，你很有必要换换脑子了。真的很有必要”因为有的人太麻木了。就像一些世俗之人应该换换眼一样。
　　林鹤鸣一直沉默地审视着，他在考虑蓝云梦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一根藤。
　　蓝云梦竭尽全力地想知道他的想法，“哎，你对苏丽娜怎么看？”
　　她这个人挺性感的，有事业心、有坚韧性、有思想的，对于她的个人生活不敢评价。我需要了解的只是尽我的力量，做我该做的事。她的生活永远也不会和我的生活失去任何关系，我也不会与别的什么发生关系了。倘若强行拉一下关系，也只能是为了工作为了理想，我去美国最后请她喝一杯咖啡，她还得有情绪，正处在怀旧的情绪阶段。你现在有没有跟其他男人秘密接触？比如小谢之外的男性。
　　蓝云梦说，“有，我跟小谢谈崩了以后，你躲藏起来以观我的举动时，我说你正直、善良、慈爱为怀。他们不感兴趣，对你的科普作品还是情有独钟的。”
　　“你推荐我是个科学家不会有别的什么吧？是不是交易的疲软了？”
　　蓝云梦只是脸红。她觉得他们是红眼病。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能沉默，他们所说的交易也不是恶意诽谤的毫无根据。事实上也是如此。出作品本应无可厚非的，但蓝云梦还是窘得不知所措了。无法回答他，他们男女之事由认识到崇拜有一个演化过程，那么胆怯而又虔诚地与你交往的过程中你只有一次是主动的，她激动而幽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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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鸣说，“以后你怎么打算？”
　　蓝云梦觉得他突然问这个问题不可思议。她说，“我没什么打算，一边给你打工，一边等待别人的打算。”
　　“话题太沉重了，我是说，只要你有超凡脱俗的毅力，生活起来轻松。其实目前这种状态保持的很有情调，我将感谢不尽。”林鹤鸣充满真诚地说。
　　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她心里就掠过一阵悲哀，想哭，想把她的怒火点燃在他面前，想要得到他的承诺。但是，她每一次都吞下去了，咬破了嘴唇，咬碎了后槽牙也没说出要求二字。她总被他的真城深深打动着，却为这样的真诚而又看不到建立家庭的希望而忧郁。林鹤鸣的意思是要她做一个正常的人。维持目前的良好合作关系。那就是说结婚是不可能的。她不能不激动也不悲哀。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一个很严肃很认真的问题。
　　“不结婚就不能不生孩子吗？这个想法不会那么远不可及吧。家里没有妻儿老小了，孩子们都跟着离婚的女人走了。能赚钱生活起来也算轻松。”
　　“不能接受的观点。”
　　“但我接受你的邀请，我决定跟你去珠海。”
　　蓝云梦的心事不再沉重，就是不像以前那么兴奋那么天真了。林鹤鸣在她的身边，她感觉他的存在自己也存在着，感觉那一道无形的界线划在他们之间是一张证明书或者叫做精神财富而已。同居好了就好，不好就拉倒。小姨的教训倒也是个很理想的办法。不过，你不能走的太远了。那以后，蓝云梦不能想以后了，目前都没行成她渴望的同居生活，谈什么以后呀！
　　林鹤鸣也希望她有个幸福归宿。然而，说没有用，只能等待时间来帮助一些人。因为时间老人相信，每个人不可能总是心血来潮，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是游戏也有一定的游戏规则。
　　人生易老呀。天是无情的所以就不会老。也许天老了我还不知道，我们没有能力改变天，但是，我们每个人却有能力改变自己。
　　蓝云梦的小姨知道了什么事儿，老谢就会知道，母亲也会知道。蓝云梦管继母叫母亲了说明关系变得正常了。小姨通报并确定了她跟林鹤鸣的情人关系后，要林鹤鸣有个说法。
　　蓝云梦拦住他们没让去，母亲说，“云梦，我不管你们结果如何，只要你乐意，心甘情愿，我就不会伤害姓林的那个孙子。”小姨说，“那个男人挺文气的，很有钱。得让他请客，我外生女那是多好的黄花闺女白白给了他，我们不是太吃亏了。”老谢说，“你闹啥？老谢都不追纠了你想敲诈勒索呀！得了，现在就这潮流。人家年轻能赚钱，你生气呀！生气就肝疼。”小姨说，“姐，你嫁给他真是没做好梦，啥姐夫，狗屁。人家小云梦搞情人我生啥气，我要再年轻十岁我也——”老谢一把搂住了小姨，“说呀说呀？”母亲说，“别呈脸，我在这儿你们闹啥？总算都有了一个寄存，江家父子不闹事我们不能窝里斗。人随潮流草随风吧。”
　　蓝云梦觉得自己能够走好这一段路，也会让她的爱延伸。他们都点头同意。蓝云梦挺感激，感激之外还有一种欣慰，因为金钱的关系，因为生活的无后顾之忧，一度紧张的关系互相撕毁的仇视也化干戈为玉帛了。看不到这情绪是温情又浓郁她就越难以割舍林鹤鸣了，她可以在等待中超脱了。她想得呆愣了。最后也没逃脱了让林鹤鸣请客的机会。林鹤鸣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他一眼就发现了火药味儿的浓烈气氛。他破例请客。第二天林鹤鸣就跟蓝云梦准备启程去珠海。
　　因为搬运换房两个人忙了一天，林鹤鸣心血来潮非要庆贺一下乔迁之喜。借着一点法国白兰地林就有了冲动，蓝云梦却惊喜不已，瞒也瞒不住了，可她不想说给他听，他不会因为你跟他走而惊喜的，她躺在了床上，他以为是一种召唤，弯下身子安慰蓝云梦，你不舒服吗？他贴着她的耳边，一时挺刺痒的，他用手揽了她一下。蓝云梦一激愣。她幻想着身影的重叠在暗黑的夜的床上她显得赢弱、缠绵、清丽而又飘动，她被他唤醒了，不行的，这生命，我不能那么做，林鹤鸣跑着问，什么生命？他疑惑地问。你创作了一部“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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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云梦却是那么果敢、坚韧、掷地有声。仿佛有人摘掉心肝一样的疼痛，一样的虎视眈眈怒目而视林鹤鸣。忧郁与怯懦的蓝云梦原本的温柔异化成了一头饥饿的狮子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谋害生命”的林鹤鸣。
　　当她从噩梦中惊醒，仍回忆梦中的欢情与决裂，我不再崇拜他眷恋他欣赏他。在她看来他是凶手。内心激情似火，外表缠绵悱恻的蓝云梦不放弃一个希望。难道你那么无情？无情的人不应该是你，你让我恨你，我要是有能力一定先杀了你。蓝云梦的眼睛忧郁而伤感地盯着林鹤鸣，盯着都市无言的夜色。
　　林鹤鸣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倒退着望着她。你还年轻漂亮。机会有的是。他的声音有点儿颤抖。这声音不能使她的心宁静。为什么不可以……因为我不可爱吗？因为我会拖累你吗？一切的一切都不用你操心。我是心甘情愿！
　　矛盾的焦点是因为她要求他的爱欲，林鹤鸣怀疑她这样说有意识让他感到为难，用心良苦。她这样想过，不敢认定没有体会到做女人的神圣，她却愿意去体验。林鹤鸣就感觉失落。为了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内尽最大努力逃往珠海，他们闷闷地牛似的开始了耕种。可深埋在心中不安稳的艰难吞蚀两颗心灵，至少知道了生活中两个人制造一个人是那么不容易。有谁关注这种奇迹突然出现呢！
　　蓝云梦说，“为什么他就不让我们做孩子的母亲呢？为什么不能让他或她宁静地生长？统一思想好好呵护，彼此多么愉快呀！”
　　生活是无法由我们控制它的变幻，而且我比你年长十多岁。我的生活不能与你相比，你是初升的太阳，你相信我的担心是慎重的，是为了你将来更称心如意。把我们的关系交给我来把握，好吗？尤其“非典”时期，我真的没有那种情绪！
　　他话语亲切得像父亲在对一个女孩子谆谆教导。我是不能也不愿意我们的这种情感被我们人为的驶入泥潭。蓝云梦依然执着地行使自己的责任。你是不想负起这个责任吗？她说你不需要你不负责任我绝对不依赖你。你应该知道我的努力我的感觉。她知道她是改变不了他的，凭她的那点儿能力，能改变一个固执的科学家吗？她心疼，爱的痴迷了，怪不得谁呀。你馋青杏儿吃，吃到嘴里的酸味儿自有自己知道。正因为爱着才会如此执著和固执。
　　蓝云梦的字典里剔除了茫然，一种关切和心疼告诉她心情愉快起来。一心一意培养爱情。从现在开始一路流浪地走。不回头。
　　一切都会结束，一切也会开始……
　　一度恐惧男人一如恐怕“非典”，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称心如意的。她痛苦地想。
　　蓝云梦觉得生活是痛苦的也是富有魅力的；人生是美好的也是坎坷的；朋友因信任情谊才会永恒。未来因想象才变得神秘。祝福我吧！我要做一个自由人。我多么骄傲与自豪。触手可及的腹部因为有男人才孕育着一个可爱的生命，“女人贵，女人贵，女人肚子出宝贝，不出君就出臣，还出庄稼人。”她想起了小时候一首奶奶教她的歌谣，想到林孤身一人去珠海，没人陪伴，她又十分的惦记。他是为了理想，我也是为了理想，是的，为了一个理想人才活的起劲而有精神吧。
　　蓝云梦经常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一直温柔的呼唤着，她把手放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一直凝视着远天白云，绿水青山，大自然宽容生灵，也慰藉她的青春生命直到开花结果吧。
　　那时候蓝云梦的床上也曾放过一瓶阿米替林，还有一瓶安眠药，药瓶下压着一封简短的信，信是要留给林鹤鸣的，药是留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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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恐怕等不到今年的仲秋时节了，不能在那皓月当空的夜晚与你共眠了，我最爱的人呀我一直幻想与最爱的人共度—生。看来很遥远，我就要离开了，离开我那么眷恋的世界。也感觉不出有多么的痛苦，痛苦的是你没有信心承包我……
　　蓝云梦的信中，道出了蓝云梦为爱而痛苦的心事。只有一件事她没有说。到死也不愿让任何人知道。她是在善良与背叛之间选择了太久了的孤独之人。在服下两种药后，她静静地躺下了，泪水却汹涌地滚落，她的整个世界，她的绝望就要结束了，不是的，只有无牵无挂．无留恋的绝望才会使人麻木，而她心灵中，在自己所选择的生命的最后一段中，有了林鹤鸣，就不可能再平静，也无法平静。因为她是那么的爱他，而他却不爱她。
　　那天晚上，他是可以不顾一切的拥抱住她的，可以去吻她的，她是决心用那样的方式去爱她的。可是，当她想献花于林鹤鸣时，他拒绝了一个女孩子勇敢地献花。她想用自己年轻的身体去证明她爱情的纯洁，但是，就在那个夜晚，她被林鹤鸣感动了。人真是怪怪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蓝云梦总幻想做林鹤鸣情人的过程，可是她们每一个夜晚都是纯洁地度过的，她曾怀疑他有病，也想把处女的花无情地戴在他的头上，她所爱的人，她所向往的那种完美的爱情。她对林鹤鸣所能奉献的还有什么？她觉得他不接受而是追求一个叫苏丽娜的女孩子。因为，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受聘者。她只有在遗书里向林鹤鸣坦白了她的心曲。这一切的一切早在梦中幻想的太多，太多了。她太累了。她没想到他那样的态度处世，为人也是古典的情绪。
　　服药以后，她没有感到头晕，因为还不足十分钟，在那段痛苦极至的时间里，她的脑海浮现林鹤鸣的一句话，“爱，也会给人带来伤害。”
　　她终于被林鹤鸣从死神那儿追了回来，林鹤鸣看见了她，他是敏感的，他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又异常蜡黄的，她那侧卧的姿态是那样安详而柔美。仿制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林鹤鸣回来了，他发现了遗书，他没看就感觉到了她的殉情，他拉起她要上医院，她睁开了眼，不想让他抢救，除非他答应她的要求。他说你认为那样有劲吗？你有死的决心，你就可以做成任何一项事业。
　　蓝云梦把嘴里的安眠药喷了林鹤鸣一脸。林鹤鸣一激愣，他正面对夕阳坐着，恍惚做了一个梦。一个令他心情凄然的梦。令他不寒而栗。
　　他不清楚为什么总做梦？梦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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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鸣心热不已，他梦见了苏丽娜，苏丽娜还是那身衣裙，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她应该是28岁了吧，一点儿没有变，只是右手牵着一个女孩子，上衣白衣，下身蓝裙子，扎着两个小羊角辨，脚踏一双乳白色运动鞋，一跳一跳地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撑开波浪，妈，他是谁？”
　　苏丽娜说，“不知道。不要和他说话。”
　　林鹤鸣站起来，他拦住了苏丽娜，说，“我姓林，你应该认识我的？我一直爱着你！”
　　苏丽娜说，“我应该认识的人多了，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呢？神经病。”
　　林鹤鸣有点儿着急了，你说？“她是不是我们的女儿？你告诉她我是她爸爸？”
　　苏丽娜倒退了一步，“你干嘛呀你？”
　　林鹤鸣拦住她不让走。苏丽娜却无动于衷，她望着他，嘴唇颤抖了一下。“你，你不觉得你的勇气来得太晚了？”
　　林鹤鸣说，“不，我一直思念你。”
　　苏丽娜心儿一缩，“晚了，太晚了。”
　　林鹤鸣说，“女儿叫什么？”
　　苏丽娜说，“小米。”
　　小米说，“妈，他是谁？你认识？”这时传来轿车鸣笛声，“妈，爸爸来接我们来了。”
　　苏丽娜说，“对，他是你爸爸。小米快叫爸爸呀？哦，这本书还给他。”
　　林鹤鸣接过书，手有点儿颤。他望着她们母女离去，泪水默默滚落下来，他垂下头，无奈地摸索着那《偶像黄昏》，从书中掉出一张名片，他弯腰拾了起来。原来是约他明天见面的地点。
　　他在心里呼唤着，小米，我的女儿……
　　林鹤鸣喊着，喊着，喊着天就亮了，就在小米扑向他时他眨了眨眼，“哦，我这不是白日做梦吗？”什么也没有，但有一本书《偶像黄昏》。他翻了翻没有什么内容，只有书封完好无损，这是他送给苏丽娜的。她人呢？那张名片呢？他一直在寻找寻张名片，可他一直没找到，他只记住了约会的地点，可是他等了整整一天，也没见到苏丽娜的影子，他想打个电话都没处打，他很懊恼。我为什么要这样，我是多么爱你呀。苏丽娜！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时光流失了，再想追回来那是不可能的，留下的只是不尽的思念。他深深的爱着苏丽娜。我的苏丽娜。今生今世，我爱你。
　　林鹤鸣坐黑暗的阁楼上，感觉落叶在静静地飘荡，悠悠地搭在他的脚面上，地上一层一层的枫叶红红的像火。一群鸽子飞向蓝天，我变成鸽子多好，我会飞走。这种想象是疼痛的，也是懊悔的。倘若当初不贪婪侯子有钱呢？你以为他拥有雄厚的经济基础就会轻而易举地与你合作吗？是的，这个世界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当物质极度贫乏时，谁不想拥有呢？没有人没有一丝的私心杂念吧？不管怎么说，任何人的帮助与合作前提都是从自身利益出发的。一个人必须为他自己的失误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鹤鸣的思维有些混乱了，他最清楚的是痛恨自己的轻率。
　　当然，自从苏丽娜离别他以后，林鹤鸣就失望了，从此他再也没发出什么信息。他把自己关进一间实验室里，像诺贝尔那样工作吧，直到生命的终点。不可能，他无法说服自己与侯子合作，同时更加忘不了他心爱的姑娘苏丽娜！
　　夜晚，一轮弯月惨白地悬挂在天边，人徘徊在一条小溪边，流水静静地，水波里的弯月也是静静地。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长沟流月去无声！
　　林鹤鸣在心里默念，我梦庄周，庄周梦蝴蝶，蝴蝶梦我吗？啊，苏丽娜！苏丽娜！我爱你……
　　他想起了爱默生的诗，
　　我又一次看见
　　我又一次聆听
　　滚动的河水
　　清晨的鸟鸣
　　美丽渗透我的感觉
　　我放弃了自己
　　把它献给那完美的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