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致命的欲望 1—5
作品名称:致命的欲望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10-13 20:01:33 字数:6833
第一节、收网
有一架飞机坠毁在一座山上,梁城整个夜晚到处飘荡着救火车的警笛声。人们议论纷纷,结果很快传来消息,原来市委书记老侯和夫人乘坐的不是那架飞机。由于天气阴云密布,起飞延误,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起飞。穿过梁城的上空坠毁在树林里,燃起了大火。老侯和夫人没赶上那趟班机。早间新间一播,人们有点儿惋惜、惊悸、震惊。这备战突然的灾难给梁城增添了一些神秘的想象。饭后茶余的人们就有了许多谈资。好家伙,连市委书记都敢谋害,吃了豹子胆?
当初老侯开会时就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儿?你不让他堕落都不行,路是自己走的,我们有义务教育他,但没有能力拯救他的灵魂。
梁城大多数人是赞成侯以信书记的,他主持工作没有任人唯亲,更没有拉帮结派,是个值得尊敬的共产党人。接到电话后,他又下达了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收网。
章秀尊和张小鬼在凌晨时分赶到了一个小镇,中途加了一次油、吃饭,因此到燕儿岛时稍晚了一点。街上很冷清,偶尔有一两个商店早早地开了门。但他们很幸运,找到了一家昼夜营业的加油站。章秀尊买了两杯饮料和一些糕点,张小鬼从值班的服务员那里问到了飞机跑道的位置。他们坐在加油站的停车场,一边吃东西一边把事情仔细地考虑了一遍。这时他们也看到了新闻。镜头上没有老侯和夫人的画面。
“结束了,不管是善良还是罪恶。”
“人,不能太贪了,早晚是个病。”
“那是,人就是被不节制的欲望所害呀。”
“我在梁城市外勤办公室查过,”张小鬼一边喝饮料一边告诉章秀尊,“有意思的是。马孝礼也失踪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谁知道呢。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感到不妙。”
“小鬼,你认为马孝礼和栾蓓儿会在约定的地点见面吗?这可能就是他失踪的主要原因。”章秀尊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望着他说。
“如果我们能同时捕获他们俩,你说不定会被提升为局长呢。”
“只要撤消我的解职命令我就心满意足了。马孝礼或许正在来这儿的路上。他们什么时候说他们失去了目标?”章秀尊说。
“昨晚早些时候。”
“那他可能已经在这儿了,如果他坐飞机,几个小时前就到了。”
张小鬼喝着清茶,心里在考虑这件事。马孝礼和栾蓓儿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干呢?”他不紧不慢地问道。
“别忘了,如果我们对马孝礼雇用梅英培的分析正确,那梅英培可能给马孝礼打了电话,他们就是这样连在一起的。”
“假设梅英培在这件事情中是无辜的。但是,如果他认为马孝礼与要除掉栾蓓儿的举动有关,他肯定不会给这家伙打电话的。就我们已经了解的情况看,估计这家伙可以算得上她的保护神了。他们的关系非同小可。”
“我认为这一点你说得很对。也许梅英培发现了什么使他相信马孝礼没有下达袭击他的命令。如果是这种情况,他可能会和马孝礼联手查出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是谁在那里要杀害栾蓓儿。也许我们分析的问题恰恰相反。谁知道呢。”
“有人幕后操纵?可能是一个与马孝礼合作的人?如果事实浮出水面,他们就会坐在那里等着被人耻笑吧。确实有许多杀人动机。”张小鬼说。
“我想,”章秀尊开始说道,张小鬼密切注视着她,“还有一些关于这个案子的情况从来也没有被提到,”她说,“我们知道有人冒充梁城市检察院的人。有人好像知道我们的每一步行动。”
“刘建安?”
“也许。但这似乎也没有什么道理,刘建安的现金进账已有很长时间了。难道长期以来他一直是别人的工具吗?或是还有其他人?”
“别忘了还有人要陷害你。像这样不同账户间的现金转账是需要专业技能的。知道吗?”
“确实如此。但我看不出什么人能够做到这一切,也不会有更聪明的人。”
第二节、请求增援
章秀尊的眼睛盯着加油站一圈刺眼的灯光以外的黑暗,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想你说得对。我认为我们应该找到栾蓓儿和她的伙伴,问问他们,而不是试图找到谁是幕后指使者。”她这样说,主要是为了保全自己,不能真正认清张小鬼,但她的感觉告诉她,不能相信他。他好像也在受人指使,身不由己。
“好,这个计划我赞同。”张小鬼挂上挡,他们快速驶入黑暗之中。
找到跑道之后,章秀尊和张小鬼在黝黑的大街上开车寻找本田125摩托车。其实,所有的海滩住宅现在看来都是空的,这使他们的查找变得更容易,也更困难。他们集中精力要检查的地方的数量减少了,但两个人也更加暴露了。
张小鬼终于在一所海滩住宅的车库里发现了一辆本田摩托车。章秀尊从车里出来,走近查看,以确认梅英培从他表弟车行借来的那辆摩托车的车牌号。随后他们开车来到街道的一边,打开车灯讨论方案。
“最简单的办法也许是我从前面进,你从后面进。”章秀尊注视着漆黑的房子说道。一想到整个调查中的两个也许是三个核心人物就在不足几十米远的地方,她的皮肤就开始刺痛。
“我不想那样。摩托车在那儿就说明梅英培也在那儿。”张小鬼摇摇头。
“我们缴了他的枪。”
“像他这种人,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弄一支。我们要是进去惊动了他,他可比我们熟悉地形。他可能会抓住我们中的一个。我们不能分开。”
“你认为梅英培不是一个坏家伙。”
“对某件事的看法和确认某件事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这种不同可不是我想拿别人的性命去冒险的。在半夜冲进任何人的房间,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会引起误会。我的意思是得把你完好无损地弄回去见你的孩子们。我不在乎怎么干。我是为了你。”
“那我们怎么办?等到天亮,请求增援?”
“叫来当地警察就可能意味着我们的行动开始之后一小时,这里的每家电视台都会来到这个街区。肯定有人不会对我们满意的。我们不能太草率了。
“好吧,我想我们能等他们骑着摩托车出来,然后把他们拉下来。”
“其它事情也同样重要,我倾向于监视这地方,看看情况的发展。如果他们出来,我们就冲进去。如果我们真是很幸运的话,栾蓓儿会先于梅英培露面。我们就可以抓她。然后,我想我们就能很容易地把梅英培引出来。”
“可如果他们不出来,一起进,还是单独进?”
“那么我们接近的时候就穿过那座桥。”
“我可不想再丢掉他们了,张小鬼。”
“没那么简单,他们不能跑到海滩,游到国外去。梅英培经历了种种磨难才弄到这辆车。他并不打算放弃摩托车,因为他没有任何其它的办法来替代它。他去哪儿,那辆本田车也去哪儿。而那辆本田车跑不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走,我们过去看看。”
梅英培在沙发上躺了几个小时,时睡时醒,他的手枪就放在怀里。每隔几分钟他就会想有人闯进来了,而每一次都只不过是他疲惫不堪的想象在迫使他变得疯狂。甚至神过敏。既然睡不着,他就决定做好准备去外地。他迅速冲了淋浴,换好衣服。他正在打点行装的时候,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栾蓓儿精神紧张。不,她感觉太痛苦了,她总是懊悔自己所走过的路,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经历还那么勇敢地娶我为妻吗?不知为什么她特恼怒自己做情人的那段经历,那是抹不掉的阴影,将永远压在她的心底。
“马孝礼在哪儿?”梅英培问道。
“我怎么知道?”
第三节、危机四伏
他摇摇头,“他们出现的时候,我不想让你处于任何接近这家伙和他的打手的地方。昨天晚上我打通了小芳的电话。我也不知道这是多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和她通话,我告诉她由于她愚蠢的父亲的所作所为,她可能成了某个疯子的目标。”
“她有什么反应?”
梅英培一听,脸上露出喜色。“其实,听到我的声音她很高兴。我并没有告诉她正在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不想让她跟着担惊受怕,但我想她正等着见我呢。”
“我很高兴。我真为你高兴,英培。”
“警察至少是认真地对待了我的电话。小芳说巡警在周围经常巡逻,一辆有明显标记的车也在那个地区巡逻。像狗一样忠诚。”
“我要离开你了,我很难过。”他放下他的包,握住她的手。
“她是你女儿。我们不会有事的。你知道马孝礼。他是一个支配别人的人。”
梅英培看来没有被说服。“眼下你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放松了警惕。车子8点钟到这儿接你和马孝礼去机场。你回梁城市吧。”
“那么然后呢?”
“在郊区找一家小旅馆里。他们用假名登记,然后就打我的手机通知我。只要小芳没事,我就回来。我已经和老马谈过了。他同意。他有能力保护我的女儿。”
“再然后呢?”栾蓓儿坚持问道。
“咱们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跟你说过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保证。”
“我真担心。”
“不怕,我会活着回来的。”
“我是说我们谈谈。”
“噢。”这是他说出的惟一字眼,听起来很蠢。梅英培摆弄着他的背包带。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梅英培问道。
“啊,哈,谢谢,夫人。”
“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种想法?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其实,我想我知道。可你猜我忘了。你是属于那类孤独的人,性只是为了好玩。对吗?”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呢?好像我们的麻烦还不够。我们可以随后再谈。我不可能不回来。”
“真的。”梅英培并不是要搪塞她。
“可是,难道看不出来眼下没工夫讨论这事吗?”她生气了。
“就像你说的,没有任何保证。”栾蓓儿坐在了床上。
“别这样。”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我要回来,栾蓓儿。我现在还不至于要抛弃你。”
“好吧。”她只说了一句。她站起来匆匆拥抱了他一下。“求求你,求求你,小心点。”
栾蓓儿让他从后门出去。当她要转身进去的时候,梅英培的目光注视着她。他看见了一切,从赤裸的双脚到黑头发,还有中间的各个点。在这难舍难分的时刻,他在想这是不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她了。他并没有迟疑,只是一闪念而已。
梅英培跨上本田摩托车,立刻发动了车子。
当梅英培的摩托车吼叫着冲出车道跑到街上时,章秀尊跑回了皇冠车,一把拉开车门。她气喘吁吁地看着车里。“我就知道我一离开这辆车想走近房子看个仔细就会发生这种事。他一定是从后门出来的。他连车库的灯也没开,直到摩托车开过来才看见他,“我们怎么办?走还是追车?”
“别担心。”张小鬼朝路上看了一眼。“梅英培不见了。那辆摩托车比这辆破车快多了。”
“我想只剩下房子和栾蓓儿了。”
“你说怎么办?”张小鬼突然显得忧心重重:“我推测她仍在屋里,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否曾经在里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最好在里面。假如我们让梅英培跑了而栾蓓儿又不在里面,我就追到天上去。而你也得跟在我身边。来吧,张小鬼,我们得到房子里去。
张小鬼从车里出来,拔出手枪,心神不安地看着四周。“我不喜欢这么干。这可能是个圈套。我们可能会中埋伏。而且我们没有后援。”
“我们没有什么选择,只能这样。”
“好吧,他妈的,你呆在我后面。”
他们一边隐蔽着一边朝房子靠近。
第四节、海滩上
海滩上有三个穿着灰色运动衫和运动鞋的人正在奔跑,身子压得很低。虽然黎明即将来临,事实上,他们穿着灰色的衣服在海洋的背景下是没人注意的,滚滚的波涛声压住了他们的行动发出的所有声音。
他们在一小时前才到达这个地区,又刚刚收到一些十分令人心烦的消息。梅英培离开了别墅。栾蓓儿没有和他一起走。她一定还在房子里。或者说他们至少希望她在里面。他们还被告知马孝礼可能也在里面。他们要先把这两个人干掉。梅英培可以再等一等。他们最终会找到他。其实,他们在找到他之前是不会停止追捕的。
每一名成员都装备了自动手枪和一把专门设计的刀,一刀就能完全割断颈动脉。每个人都极擅长完成这种致命的攻击。他们的命令很清楚,房子里的每个人都得死,这是一次一网打尽的行动。上午晚些时候他们就能回到梁城市。
他们是自豪的人,是合格的专业人员,长期为杨朴良服务。在过去的二十年中,作为整体,他们凭借自己的才智、技能、体格和耐力训练。他们不怕献出生命,但也使自身确保安全,并努力确保梁城成为全省安定团结的一个比较繁荣的城市。这就意味着对多数人来说是一个更公平、更公正的世界。像杨朴良一样,他们加人刑警队的时候是为了服役,是为了完成公众所托付的职责。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种更高尚的职业了。
这三个人也是梅英培和栾蓓儿在梅英培的公寓所遭遇的那群人的一部分。那段插曲使他们丢了面子,使他们几近完美的荣誉显得暗淡。他们一直希望找机会挽回面子的机会,现在他们可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其中一人留在台阶上警戒,另外两个人沿石板路迅速跑到房子的后面。计划是迅速出击、直截了当的,不受任何细节的影响。他们要猛烈而迅速地袭击这所房子,从一楼开始向上攻击。如果遇上任何人,他们不用提问,也不用识别身份,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要一枪打倒一个,然后就继续行动,直至房子里所有活着的东西不复存在。是啊,他们在午饭前赶回梁城确实是可以实现的。这种计划周密而又细致。
梅英培减低了摩托车的车速,随后停在了马路中间,他的双脚轻轻点在柏油路面上。他扭头往回看,漫长的街道一片黑暗,空空荡荡。黎明即将来临,他看到天际露出柔和的晨曦,就像快相照片的画面慢慢显现出来。
他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呢?他可以等到车子来接栾蓓儿和马孝礼去飞机跑道。这最多不过使他到达外地的时间延误几个小时。而这确实能使他更加心安理得。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呢?小芳也会受到保护的。那栾蓓儿呢?
他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敲着摩托车的油门手柄。这也能让他有机会跟这个女人再详细地谈谈,让栾蓓儿知道他也非常喜欢她。那怕她曾经做过别人的情人,但她的本质并不坏。
他掉转车头朝回开去。到了那条街,他减低了车速。把摩托车停在街面的另一头。有一辆大轿车停在那儿,完全表明是围剿他的。确实是在街的另一头,刚才去主街道的时候他没有与它擦身而过呀,可他那有经验的眼睛怎么会没看见呢?坏了,他真的那么老了吗?或者说眼花了?
他直接朝那辆车开去,心里想着如果是他们的车,他能轻而易举地甩掉他们。他离得更近了,但车子显然是空的。他感到恐慌,掉转车头驶向离栾蓓儿的房子两个停车位距离的一幢海滩住宅车道。梅英培跳下车来,扔掉头盔,拔出手枪,快速奔向后院,然后上了后面的石板路,石板路与住宅后面的公用区呈十字交叉,将所有住宅与通往海滩的主台阶连接在一起,就像人的血管通向心脏的动脉。他的心脏也在急剧地跳动。
第五节、搏斗
他从石板便道上跳下来,弯腰躲在锯齿草的后面向栾蓓儿的海滩住宅后院望去。他一看,顿感毛骨悚然,两个全身穿着黑衣的人正在翻越栾蓓儿院子的后墙。他们是刑警队的吗?他们是那些在机场准备暗杀栾蓓儿的人吗?噢,天哪,千万可别是他们。两个人已从墙头消失了。几秒钟之后他们就会进入房子。他出门后栾蓓儿又重新设定报警系统了吗?没有,他想,她大概没有。
梅英培一跃而起,冲向房子。当他越过石板便道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从左侧过来了,此时,夜色已渐渐淡去。惟一能挽救他性命的就是直觉了。
由于他低头做了个滚翻,刀子刺入了他的胳膊而没有刺中他的脖子。他跳起来时血流如注,但摩托车服结实的布料吸收了不少血。攻击者毫不犹豫地直接朝他扑来。
然而,梅英培抓住了时机,他抬起粗壮的胳膊用力一推,那人从他头顶越过,掉进草丛中,这就像锋利的刀子割进肉里一样难受。梅英培冲过去抓他的枪,那家伙刚才攻击他时把枪打掉了。梅英培并不在乎对那家伙开枪并引起骚动。他倒乐于利用当地警察愿意提供的任何帮助。
他的对手迅速回过神来,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冲出草丛,梅英培还没有拿到手枪,他就猛扑过来。两个人到了台阶的边缘。梅英培看见利刀又一次刺来,但刀刃碰破了他的胳膊,他用力一缠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腕。那家伙很强壮。当梅英培抓住那人的胳膊试图把刀从他手中弄掉时,他可以感觉到那人很有力气。可梅英培也不是那种不堪一击的人。多少年来举起成吨的杠铃,也不是白锻炼的。他曾经有受过特殊训练的历史,这么一个人他能够对付的。
应该说跟他搏斗的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炼家子,因为他用另一只手对他的腹部有效地猛击了好几次。第一次被击中后,梅英培收紧了腹部的肌肉,对另几次击打只感到轻微的疼痛。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做腹肌训练,曾经用铁球击打腹部。经历过这种折磨之后,人的拳头对他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无论出拳多么有力。考虑到另外两个人可能也加入了这场搏斗,梅英培松开了他的上臂,对着他的上腹来了一记上钩拳。他感到那家伙喘着粗气,但手里仍然握着刀。随后梅英培又对着他的后腰猛击了三拳,是那种用尽全身力气,仍让你的对手头脑清醒的击打。刀从那人的手里掉下来,他们滚下台阶。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气喘吁吁,但仍抓住对方。那人一记漂亮的扫堂腿踢中了梅英培的双腿。梅英培哼了一声倒下了,但一个后滚翻起来之后看到那人在抓枪。面临死亡,梅英培的身体恢复了活力,这在不那么危险的时刻是完全做不到的。他猛击那家伙的下部,像教科书上所描述的后卫队员为防止对手跑回来冲撞所做的动作。俩人都越过了台阶的边缘,胳膊、腿和身体缠在一起从台阶滚落到沙滩上,身体在每级台阶被弹起时都发出剧痛,然后又滚到海水中,嘴里灌满了咸涩的海水,涨起的海潮几乎到了台阶上。
滚落台阶时,梅英培看到手枪掉在一旁,于是他拳打脚踢挣脱出来站在没过脚踩的海水中。那家伙也站了起来,但不及梅英培那么灵巧。梅英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那家伙会空手道,在台阶上他抬腿踢的时候梅英培就感觉到了,他从那家伙防守的架势中看明白了,他缩成了一团,没有留下进攻的角度,没有可乘之机。梅英培的大脑比意识的思维转得还要快,他估计自己比那家伙高出两公分,可如果那致命的脚踢中自己的脑袋,他就会倒下。那他、马孝礼和栾蓓儿就死定了。但如果他不在一分钟内结果了这家伙,那么自己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