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致命的欲望 1—5
作品名称:致命的欲望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10-09 17:36:50 字数:7341
第一节、代表谁
马孝礼摇摇头,“一个贫困的人靠着自己的智慧起家,然后用他的金色年华真正帮助那些不幸者?我更苦恼的是恐惧而不是利他主义。”
他好奇地望着他,“你怎么会这样想?这是一种报复心理?我真担心你这样走下去会失足。不要存心对付和自己意见不一致的人,善于团结他们才是高明的领导者。心胸开阔,容纳他人,路才好走。话虽然粗俗,但道理人人也懂,为什么会灾难,就是人自己摧残了自己。”
“没有办法。我也不愿意这样做。有些事是积重难返。”
“强调客观,而忽视了主观。我们首先是一名党员。做人要光明正大,一切事情都是人为的多,做什么只要做,都不会晚。”
“没有余地了。我也是自作自受!”
“你这样说,作为朋友,我无话可说。人是自己走的路,自己的梦自己圆。”
“谢谢你的提醒,对不起。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了。”
“孝礼,我们只好再见了。”
“相信我,我还是这个市的市长!”
“相信,但我也相信,手大盖不住天呀!”
马孝礼坐得很直,双手合掌,清清嗓子。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事儿。连栾蓓儿也没说。也许到时候了。当然,他可能看起来不正常,但是,起码会保守秘密,不能放弃原则。他这样想。
“我老做这梦,你知道。在梦里,梁城变得越来越富强,越来越有名气。在这里,运动员踢进一个足球就能获得几万元奖励,影星演一场垃圾便能挣到几十万,模特穿着透明的内衣来回走走扭扭几万便到手。在梁城到处都是买卖机会,实现欲望的机会。在这里,十九岁的孩子可以利用因特网用比以前快得几万倍的速度卖给我们更多我们不需要的东西,通过优先认股权赚得多少万。马孝礼停了一下,又说,“在这里,说客挣的钱足够买架飞机。我们创造着世界的财富也在绞尽脑汁的瓜分世界的财富。于事别人就是障碍,我们得千方百计地把他们挤压碾碎,当你在走向实现理想的道路上,他人即是地狱。与此同时他们向你兜售美丽的传说,梁城市太美了,梁城人伟大了。”
“然后呢,慢慢地,人们终于清醒了,看清了我们的面目,原来是善于伪装的骗子。他们来找我们了。乘着飞船、飞机和天才晓得什么其它交通工具。开始是成千,以后是成百万,再往后是无以数计的人们。他们要打倒我们。将我们永远赶出梁城市。”
“你的城市,要么热爱它,要么抛弃它,要么创造它,要么剥削它。马孝礼。这个口号里存在着法西斯的思想意识。我们没有那么坏吧。”
“我们还榨取了不合理的财富和金钱。我们的污染比任何地方都更加严重。我们把经济搞得一团糟却不反省。但是,虽然真的解释不清其中原因,我还是热爱我们的城市。这就是这个噩梦如此困扰我的原因。我不想让它发生。但我越来越感到没有什么希望。我只是维持表面的繁荣。”
“如果果真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干下去?”
“哦,”马孝礼又瞪着那张老照片,然后抬头说,“你想听精辟的还是哲理的论断?我可以给你说清楚。”
“我想听您实话实说。如果工作或生活中建立一种虚飘中,没有信仰了,也不讲诚信了,这个社会上的人多么可憎。”
马孝礼看着他的老朋友,“我非常遗憾。”他说得很慢,而后停了一下,“我的一个好友儿女双全。他告诉我他参加了小学的家长老师联谊会。我问他为什么费心劳神做那种事。我说,那不是父母的事情吗?你知道他跟我怎么说?他说着眼于当今的世界,我们都还要放眼我们以后的事业。事实上,是我们孩子以后的事情,这是我们的权利。我那好友跟我说,这是我们的义务。”
马孝礼铺展开他的餐巾,“也许我做我的事是因为这世界的悲剧总数超过了它的幸福指数和累数。而这不对,”他又停顿了一下,眼睛潮湿了。“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明白?我只能这么走下去了。”
“那你好自为之吧。”
第二节、贤妻良母
章秀尊像个贤妻良母,她选择了一家比较清静的餐馆,决定和家人一起儿吃顿晚饭。她通常不在局里工作就在家里工作。总之她一直很忙。
她换了牛仔裤和运动衫,脱了她的真皮高跟鞋,换上了耐克牌的运动鞋。刘姨为孩子们倒上牛奶,章秀尊为大家的盘子里一勺一勺地盛着饭和苦瓜菜,心里感到很惬意。她看女儿帮助弟弟吃肉片。这是个惬意而安静的家庭聚会。刘姨非常珍惜,她尽一切可能让每个晚上都充满乐趣,甚至不惜再回来加班加点。她对于工作总是第一位的。尽管有腐败存在,但也有数不清的正直的人在努力工作,他们就像黎明前的清洁工,默默地清扫素质低劣的人随便抛在大街上的垃圾。她莫明其妙地笑了,她想起了毛主席的一句话,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不说克己奉公,但人要正直地生活。
章秀尊从桌边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葡萄酒。她的思想一半还集中在找到栾蓓儿和她的新同伙梅英培上,另一半在急切盼望着不到一星期就要到来的母亲节。良生,她六岁的儿子,今年又非要新衣服不可。儿子要她带他去公园,正好是适合好动孩子的角色。在那之后就是中秋节了,如果她有时间的话,他们就去父母那里。接着是西方人的圣诞节。不知梁城人怎么也学着说起洋味十足的话来。圣诞节搞得比新年还热闹。中西文化大溶合,地球村,信息化时代,一连串不着边际的名词涌现她的脑海。
今年,章秀尊想带孩子们去见老人。她错过了。今年要是不让她和他约会,她拔出五四手枪对准谁。总之,如果她能成行的话,就是一个好方案。构想很容易的,实际做起来就难说了。
章秀尊把瓶塞塞进酒瓶时,伤感地环顾这个不再属于她俩恋爱时的面对面的小餐桌。那种温存浪漫夜晚,自己轻而易举地交给了他,因为激情被他的伪善点燃。她瞪大了眼睛,抑制了鼻子发酸,看了看孩子。她的儿子和女儿意识到这个即将到来的变化。可她一星期来没有好好睡过觉。章秀尊工作十几个小时后回到家里,常常搂住哆嗦着抽泣的儿子,想安慰他,摇着他入睡。她想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但和他们一样对未来是否会好起来心里没有底。当个家长有时真可怕,特别是在失去丈夫期间及其造成的一切痛苦,你每天都能看出那痛苦刻在孩子们的脸上。仅仅为了这个原因,章秀尊不止一次考虑着。但她又觉得为了孩子们这样维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至少对她来说不是办法,没有那个人,他们会过得忧郁。她还想,她的丈夫死后没有人成为比以往更好的男人了。至少她还能有希望。章秀尊只是不想让孩子们失望。
当章秀尊的目光碰到良生那领会的目光时,她尽量自然地笑笑。良生六岁,但成熟得如同十六岁一样,比他的年龄成熟得多,这让章秀尊深感震惊。他什么都打听,不放过任何重要的东西。章秀尊工作时从来没有像良生审问她母亲那样,把嫌疑人每天都审问得那么透彻。那孩子深入盘查,极力想了解所发生的一切,他们的未来如何,一时弄得章秀尊无言以对。
深夜起来才发现女儿搂着在床上哭泣的弟弟,试图安慰他,减轻他的恐惧。章秀尊最近告诉她的女儿,她不必承担这样的职责,她母亲会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的。她的话没有起什么作用,女儿不信任。她女儿也不把这话当作绝对可靠的实话,几分钟后便让章秀尊老了好几岁。那个看手相的人说她要早死的预言又回到她的记忆中。她并不是恐惧死,而是如何打发这漫长孤寂的夜。
章秀尊对女儿说,“炸鸡的味道真好,对吧?”
“不,”儿子摇摇头。“不如刘姨做的好吃。”
“是吗?”刘姨高兴地说。
“你没事儿吧,妈妈?”与此同时,她把小弟弟的饮料从桌边移开。良生有吃饭不管不顾的毛病。
男孩子很像他的父亲,是遗传基因?还天性?她有点担心,不希望儿子将来成为他父亲那样的男人,对家庭不负责,生活的没有章法,不知道珍惜。
第三节、幸运与不幸
母亲的微妙行为和女儿关切的询问,让章秀尊终于抑制不住感动得流出眼泪。最近,她处于这种感情波澜中,动辄便陷了进去。她喝了口葡萄酒,希望这酒能阻止她失声痛哭起来。那好像是又怀了孕似的。最小的事情她也看成是生命攸关的事情。她要尽快恢复常态。她是个母亲,事情会了结的。她还有幸拥有忠诚的住在家里的保姆。坐在那里空发牢骚、可怜自己不是办法。他们的生活不完美。谁的生活会完美?她想到了冯秋芳现在的遭遇。章秀尊的问题立刻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不幸是常有的事情,而幸运又有几人终身享受呢?
章秀尊刚想坐下,电话铃响了起来。手机有来电显示,因此看了一下显示屏。来电显示屏上是空的。打电话的人肯定有来电封锁,要么就是他的电话没有登记,她在犹豫是否接听电话。问题是她认识的每一个梁城检察院的人都不在册。一般情况下,局里的人都打她的手机,这个号码是保密的,打这两个电话号码她经常接听,偶尔也许会有网上拨号电话打过来,把她转给打电话的人,但她还是伸出手去拿起电话,“喂,喂喂?”
“秀尊吗?”
冯秋芳听起来很悲痛。当她听着那个女人讲话时.章秀尊意识到她丈夫的遇难与自己男人的遇难背后大有文章,他是个可怜的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过的呢?她丈夫没了。她成了一个寡妇,她的生活将比你更难。
“我半小时后就到。章秀尊说。她放下电话,就抓起衣服和汽车钥匙,咬了一口盘子里的馒头,吻了吻孩子们。
“妈妈,你又有事了?”
“你们跟刘姨一起回家。”
章秀尊笑了笑。有时当她累了,她就给孩子们讲故事,以致故事都混在一起搞不清楚了。章秀尊要承受一阵令人心碎的内疚。现实是,她的孩子们一眨眼功夫就长大成人、远走高飞了,而她讲童话故事时常常不是偷工减料就是丢三拉四,因为她想做些像睡眠这样的不重要的事情。有时还是不多想为好。章秀尊是个古典的有所成就是想追求完美主义者,再者,完美的家庭世界上有吗?尤其现在人们的观念意识空前的解放。
“妈妈,你早点回来?”
“会的。我保证。”
女儿脸上失望的表情让章秀尊转身逃出了房间。她在一楼门前停了下来。然后想了想,她钻进车内就找枪,搬过沉重的金属箱子,她打开锁。取出她的小口径手枪,又装了一个弹匣,把一发子弹顶上膛,扣上保险,把枪装进皮套,开车走了,顾不上再多考虑在孩子们一连串的失望后又一次聚餐被打搅了。现在如果有人能把她克隆一下就太好了。那样她可以事业家庭两不误。成全一个梦想。全身心地投入她的侦破工作。为了丈夫的冤屈也为了自己
章秀尊想起了一些往事,“你真的掌握了他们的证据?”
“如果没有,我死后,你一定要追查我的遗物,你会真正明白的。”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准备?”
“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我知道,他不会束手就擒的。”
章秀尊每每回想起,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她十分清楚她的处境,她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她,还有刘建安,老侯与老马有矛盾,弄不好你成了一个冤魂。他们是两根旗杆,总有人投靠他们门下。他们是两棵树,总有想乘凉。他们是一顶轿子,多少人想法儿抢轿子抬呢?他让谁抬上轿子谁就是他的心腹了。当然,轿杆子不是什么都能摸到的。
权力权利,分庭抗礼。章秀尊既不是侯书记的死党,也不是马孝礼的娄罗。她虽然是一个执法标兵,但她是凭良心做事儿。然而,黄玉勤极端反对她用良心这个词儿。人没良心,鸡巴没有骨头。鸡巴有骨头女人就受不了。人的心一凉了就完了。人是良知,人知道那是应该做的那是不应该做的。为什么明明知道那是不应该做的,做了就是犯罪,为什么有些人还去做呢?一是利益,二是无奈。为了金钱、女人、权力、荣誉。被他人所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这个道理。
第四节、继续逃亡
梅英培和栾蓓儿在逃往绿城的路上停了下来,镇静之后才感觉饿极了,于是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了午饭后又进了一家超市。梅英培曾看到公路旁边一个广告牌上的一则为期一周的车展广告。停车场挤满了小车辆、周末旅游车和轮胎粗大的轿车,一些男人穿运动衫和带护腿的套裤,还有一些人则穿着李宁牌T恤衫和皮尔?卡丹牛仔裤。显然,各种身份的绿城人都喜爱并希望拥有他们自己喜欢的轿车。尤其私家车,有的就成了马路杀手,学了没两天就上高速,而且天不怕地不怕,造成太多家庭的不幸。我们的法规还存在着极大的不足,缺乏对人的最为人性的关注。一次交通事故,应该终身不能驾驶,以绝后患。
梅英培从摩托车上下来时栾蓓儿问道。“为什么来这儿?”
栾蓓儿说,“我喜欢车。”
梅英培说,“每个追我们的人都会开车。”
栾蓓儿没再说什么,她把钱给了他,他进去时,她伏在了摩托车上。
梅英培在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就回到了停车场。他把枪和子弹装进摩托车的储备箱时,栾蓓儿注视着他。
“你又有枪了?”她惊讶地问。
“这样让我们感到安全。你别把我想象的太坏?”
“也许是误会,也许是阴谋。”
“谢天谢地,你终于有了和我统一的想法。”
两个人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居民区,栾蓓儿为梅英培指明了居民小区那所房子的位置后。他们在房子前面停下时,梅英培盯着巨大的建筑,拉下头盔,转过身来,“我想你说过这是一所小房子。”
“其实,那是你把它当成小房子了。我说的是这儿很舒适。”她从本田车上下来,舒展自己的身体。她身体的每个部位,尤其是她的屁股,已经坐麻木了,而且很疼痛。她用手拉了拉包紧屁股的牛仔裤子。
“怎么,你不舒服?对不起呀。”
“哼。”栾蓓儿哼了一声,因为梅英培说话时并没有看着她。
梅英培打量着这幢五层高住宅楼,它有两个石砌的烟囱和水泥瓦铺就的屋顶。二层和三层的两座宽大的走廊式的通体阳台为房子增添了种植园的感觉。还有墙和玻璃,地面有大片丛生的绿草。梅英培看着,自动喷头开始喷水,随后室外的美化射光点亮了。他能听见屋后拍击堤岸的浪潮声。房子坐落在一条宁静的胡同的尽头,极目望去,岸边两例也有类似的漆成黄色、蓝色、绿色和灰色的豪宅鳞次栉比地排列开来。虽然空气温暖而且有点儿潮湿,但他们就要进入秋末了,事实上,所有的房子都是一片黑暗。偶尔闪着一束光亮。
梅英培笑了笑,“你的房子真漂亮呀?”
栾蓓儿说,“我从去年把房子租出去,除了支付抵押贷款,我每年还能净赚几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她摘掉头盔,用双手理了理汗津津的头发,“我得冲个凉,然后吃点东西。厨房应该有吃的。你可以把车放在车库里。”
梅英培一直打量着,他好像不相信她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栾蓓儿打开前门进去了,梅英培把本田摩托车放进车库中,然后带着行李进屋。房子的内部比外面更漂亮。梅英培看到这地方居然有一套安全系统感到很高兴。他四处查看时,看到了高高的天花板,房顶和嵌板,一间巨大的厨房,有些地方铺着大理石地板,另一些地方铺着价格昂贵的来自拉萨藏族同胞织就的地毯。他数到三间卧室,两间浴室,还发现后阳台有一个室外冲浪浴池,至少能容纳几个醉汉在里面戏水。家具是厚实的藤编和柳编制品,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进入梦乡而精心设计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幢高级别墅。
梅英培打开厨房的两扇门,走到平台上,看着下面封闭的庭院,一个扁形游泳池就在那里。在水池灯的照耀下波光闪闪,格外清澈,人造环境、气氛很好,修建这么一幢别墅价钱也够昂贵的吧?他想着,也幻想着将来有一天拥有自己的别墅。最好是栾蓓儿和他躺在那张软椅上,两个人在太阳伞下眺望蓝蓝的天空。那样的生活多么令人惬意而向往啊。
第五节、裸泳
栾蓓儿走过来和梅英培一起站在平台上,“我早上叫了人来,让一切都转起来。他们一年四季保留着池水。我曾在冬天光着身子在这儿游泳。真是宁静极了。”
栾蓓儿惊喜地,“你喜欢冬泳?”
梅英培骄傲地,“那当然,非常喜欢。”
栾蓓儿问道,“是吗?哦,其它的房子里似乎没有任何人住。”
“现在一年中有九到十个月住得相当满,是因为这儿的好天气。但在一年的这个时候相当昂贵。这些房子租出去能赚上一笔小小的外快,就连淡季也不例外。除非你能叫上一大群人来租这些房子,普通家庭是不会在这儿长住的。大多数情况下,你看到房主们在一年的这个时候来这儿住。但孩子们在上学,在工作周末这里就不合适了。因此这里就空下来了。”
“这正符合我们的心愿。”
“如果你想游泳的话,池水正在加热。”
“我没有带泳裤。”
“不愿意裸泳吗,啊?”她笑了,完全放松了,天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如果他的眼睛恰到好处地与她相遇,她可能会把他推到池中,跟着他跳下去裸泳。
“到那都能买到游泳衣的。我在这儿存有衣服,明天你别指望我给你买什么东西。我是不是挺吝啬?”
“我想就用我带的对付吧。”
“那就请吧?”栾蓓儿说。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做……”
“做什么?你想做爱?哼,美的你。”
“我可没说,那是你的理解。其实也是自然的事情,不要想象的神秘。人是
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
栾蓓儿望着远处,“你绝不会知道,我想没有比在海滩上睡觉更好的地方了。没有什么能像波浪声一样冲入你的耳朵,使你进入无意识状态。回到梁城市特区我从来就唾不好。我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有意思,我在那儿睡得很好。”
“那是你的感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晚上吃什么?”
“我得冲个凉。你可以用高级套房。”
“那是你的地方。我睡沙发就挺好。”
“有三个卧室,我想你这么说是毫无意义的。就用楼上大厅尽头的那间吧,可以通到后阳台。冲浪式浴池就在那儿。放松点。即便没有泳裤也没关系,别担心,我不会偷看你这个白鳍豚的。”
“白鳍豚就白鳍豚吧。”说着他们进去了。梅英培抓过自己的包随她上了楼。
他冲了淋浴,穿上一条干净的裤子,一件汗衫,因为没带袜子,他光脚穿上了运动鞋。他没有费事去擦干刚刚剪好的头发。他不经意地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头发剪得还不错。其实,他看上去年轻了几岁。他拍拍结实的腹部,甚至还对着镜子夸张地做了一个扩胸动作。他离开房间正要下楼,又突然停在门厅。
栾蓓儿的卧室在走廊的另一头。他仍然能听到她冲淋浴的声音。骑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她大概正不慌不忙地在享受着热水澡。他得承认她很有耐性,没有太多的抱怨。他在沿着门厅的墙边缓缓移动时,一直想着这件事。因为他刚刚想到栾蓓儿就在此时很可能会以淋浴的喷水声做掩护从后门逃跑。他知道,她已准备了一辆租来的车,就停在楼下的街边,而且她就要开走,这使他不得安宁。难道她跟她老爷子一样?当情况严峻时就趁黑逃走?
他敲了她的门,“栾蓓儿?”没人回答,他敲得更响了。“栾蓓儿?栾蓓儿!”水仍然在流。栾蓓儿向他喊道。他想打开门,可门是锁着的。他又一次用力敲门,而且喊着她的名字。
梅英培正要冲下楼梯时突然听到了脚步声,门“哗”的一声开了。栾蓓儿站在那里,湿涟涟的头发垂在脸上,水顺着双腿往下流,一条毛巾只遮住了身体的前部,“你怎么了?”她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又惊惶失措了。”
梅英培感到自己正叮着她双肩优美的曲线,还有她结实的双臂。接着,他的目光滑向了她的大腿上部并立刻意识到她手里的毛巾没有遮住她的双腿。哦,真美。他愣住了。
她大声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要干什么,梅英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