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战胜的志向

第十二章不可战胜的志向

第二天早上,燃烧的奶球还未梳妆好。 二世风流就从冷冻知识先生那里请准了狼记时三天的假期。谁没想到；他竟渴望着见到她。他想她那只手那么好看；他下楼进了花园。燃烧的奶球迟迟不肯露面。但是，二世风流倘若爱她,准会发现她站在二楼上半开的百页窗后面，额头抵着玻璃。她在看他，最后，决心归决心，她还是决定到花园去。
平时的苍白的脸颊一变而为最鲜艳的绯红。这个那么天真的雌性显然很激动。然而一种克制，甚至愤怒的感情使她的表情变了样。这表情平时流露出深沉的宁静，仿佛超脱于狼世间一切庸俗的利益之上。给这张如此天使般的脸带来如此巨大的魅力。
二世风流急忙走近她；痴痴地望着她那双在匆忙围上的披肩下露出的，如此美丽的胳膊。一夜的的激动只能使她的脸色，更易于受到外界的影响。早晨的凉爽的空气似乎使她更加光艳照狼；这种端庄，动态却又笼罩在沉思中的美。在下层狼族中是根本上没有的。这一切似乎向欣赏者揭示出，她心灵中具有一种他们从未感觉到的能力。二世风流的贪婪的目光意外地发现了这种种的魅力。他目不转睛；赞赏不已。
他自以为他期待着的友好对待已经不在话下；因此她试图向他表示的那种冰一样的冷淡，就更使他感到惊讶了。他甚至还以为他从中看出一种要 他勿作非份之想的意图。这种不会让他得逞的意图，使愉快的微笑从二世风流的嘴唇上消失。他想起了他在上流社会中；特别是在一个高贵而富有的雌性继承者眼中。所处的地位转眼间变了。他的脸上转眼间也只留下高傲和针对自己的愤怒。他感到一种强烈的恼怒，自己居然能够把出发推狼记时一小时；得到的却是如此令他屈辱的对待。
二世风流想；“只有傻瓜才生没来头的气呢！石头下落是因为它重啊。难道我永远是个狼崽吗？什么时候我才能养成这个好习惯，我向这些狼出卖灵魂仅仅是为了狼币？如果我想得到他们的和我自己的尊重。那就应该向他们表明；和他们财富打交道的是我的贫穷。而我的心和他们的蛮横无理相距千里之遥；它高高在上，他们那些小小的轻蔑或宠信的表示岂能达到。”
这些感情纷纷涌进二世风流的心，他那张多变的脸挂上自尊心受到伤害和冷酷的表情。让发现了他的燃烧的奶球完全乱了方寸。她原来想赋予她接待时的那种贞洁的冷淡被代之以关切的表情。她刚刚看到的突然变化使她感到十分惊讶而惊讶激起了关切。早晨见面时所说的身体好天气好之类的废话，他们俩全下子谁都说不出来了。二世风流是什么样的热情也扰乱不了他的判断，很快就找出一个办法向燃烧的奶球表示。他认为他和她之间的友谊关系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他对这次小小的旅行只字未提；他行了个礼，转身便走。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她在他头天晚上还那么可爱的目光中；看到的那种阴郁的高傲把她吓呆了。这时，她的大孩子从花园深处跑来。一边拥抱她一边说；“我们放假啦，二世风流先生出门旅行去了”。

燃烧的奶球听了这句话；顿时感到周身冰凉如同死了一样。她仿佛因其贞洁而不幸，又仿佛因其软弱而更加不幸。这场新的风波占据了她的全部想象力。她刚刚度过的那个可怕的一夜里，下定的那些明智的决心。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现在的问题不再是抗拒这个如此可爱的情夫；而是要永远地失去他了。
吃中饭的时候燃烧的奶球必须到场。更令她痛苦的是，冷冻知识先生和与此相关偏偏只谈二世风流的离开。绿叶成荫市长注意到；二世风流请假时的强硬态度中有一种不寻常的东西。
“这个小狼崽的口袋里肯定有什么新的建议。不过，要这么些狼币。哪怕是胡思乱想先生，也不能不感到有点儿泄气。他现在就得预先准备这笔款项。昨天，在绿叶成荫；大概有的族类要求给狼记时三天的时间去考虑。”“今天早晨为了避免混乱；这个狼崽非得要给我一个答复不可。谁知狼崽他却出发到山里去了。为了认真对待一个这样傲慢无礼的混世魔王；我们今天就到了这种地步！”
燃烧的奶球暗想；“我丈夫不知道，他把二世风流伤害得多么深。既然他都认为二世风流要离开我们了。那我还有什么事情可想的呢？啊，一切都不可挽救了！”为了至少能够自由地哭出一场；还有为了不回答与此相关的问话。她说她头痛得厉害，就躺到床上睡去了。“这就是雌性呀 ，”狼主冷冻知识先生又弹着他的老调，“这些复杂的机器总是有什么地方要出毛病。”他嘟嘟囔囔地走了。偶然情况把燃烧的奶球投入可怕的热情之中；
当她经受着这热情的最残酷的折磨之时。二世风流正在山区所能呈现的最美的景色中赶路；他必须穿越才尽其用的大山脉，一座高山画出了绿河的谷地。他走的那条小路穿过大片大片的毛竹林，就在这座高山的斜坡上无穷尽地曲折蜿蜒，逐渐上升。不久旅狼的目光越过拦住的绿河河道的那些不那么高的山丘；直达野免子空间和野鸡王国的沃野。这位野心勃勃的狼崽心灵无论对此种类型的美多么迟钝；也禁不住要不时地停住脚步。望一望那如此广阔，如此庄严的景致。
他终于到达这座高山的山顶，山顶旁边有一条近路。通过他的朋友，年轻木材商定量分析居住的那条偏僻的山谷。二世风流并不急于见到他，也不急于见到其他的任何族类。他像一只猛禽一样藏在山顶那些光秃秃的岩石中间。远远地就能看见朝他走近的狼。他在一面几乎垂直的峭壁上发现一个小山洞。他飞跑几步，很快便进入洞中。 “在这儿，”他说。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谁也伤害不了我。”他忽而心生一念，何不尽情享受一下把自己的思想写一下的乐趣，既然别的地方对他是这样危险。他用一块方石充当桌子。就奋笔疾书，周围的一切皆视而不见。他终于注意到，太阳已经落在远离才尽其用的那些大山后面了。“我何不在此过夜？”二世风流对自己说，“我有熟食。而且是自由的！”
随着这个伟大的字眼的声音，他的心灵兴奋起来；他的虚伪弄得他即使在定量分析家里也感觉不到自由。他双手托着脑袋，沉浸于幻想和获得自由的幸福之中。他长这么大，从未像在这个山洞里这么幸福过。他怔怔的看着黄昏的光线一道道消失。周围是无边的黑暗，他的心灵在沉思中乱撞。他想象有朝一日他会在兔子的空间遇见什么？首先是一个春暖花开，她会比他在狐狸王国能见到的任何雌性都更美。更有才华；他热烈地爱她。也为她所爱；如果他暂时离开她。那是为了去获取荣誉；为了更值得她爱。
一个在野兔子空间可悲现实中被教养成兔子的一世风流。假设他有二世风流的想象力；当他的幻想发展期到这种地步时；也会被冷酷的讽刺唤醒。壮举早就已随实现的希望而消失。取代它的是那句各族类如此熟悉的格言；“离开情妇；唉，就有一日两三次被骗之之乎者也。”生命最强盛时期在和他最英勇的行为之间只看见缺乏机会。其佘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黑夜取代了白昼；要下到定量分析居住的小村庄，他还有两狼里的路要走。离开小山洞之前；二世风流点起火，小心地把写出的东西烧干净。
二世风流到狼记时凌晨一点狼钟才敲门，定量分析大吃一惊。他看到定量分析正在记帐；这是一条大个子狼。身材相当不匀称，脸上的线条粗硬。鼻子极大，但是很丑陋的外貌下藏着一颗很善良的心。“你这样突然地来找我；是你和你的狼主冷冻知识先生闹翻了吗？”二世风流把头一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全都讲给定量分析听；但是讲得很有分寸。

“留在我这儿吧，”定量分析对他说，“我看到出你了解狼主冷冻知识先生，胡思乱想先生，专区区长和校长漂亮先生。你对这些狼了如指掌。你已经可以参加拍卖了，你的数学课比我强。你记帐，我的买卖很赚钱。我一个独我照顾不过来，是要找一个合伙的。又怕遇上骗子，所以每天都有些好买卖不能做。我让事实说话赚了六千狼币，我有狼记时六年没有看见他了。我和他是在野兔子空间拍卖会上偶然碰上的；为什么你就不能赚六千狼币呢？至少也能赚三千狼币啊。如果那一天有你和我在一起，我会出高价承包采伐那片树林的；所有的族类都会把好处让给我。做我的合伙的好吗”。
这个建议扰乱了二世风流的非分之想，使他感到不快。定量分析现在还是过单身生活，于是两个朋友像荷枪实弹的英雄一样。自己做饭吃，吃饭的时候；定量分析给予他看帐本，向他证明自己的木材生意多么有利可图。定量分析对于二世风流的智慧和性格评价极高。
当二世风流终于独个儿待在那间松木小屋里的时候。他对自己说；“是啊，我可以在这里挣几千狼币。然后，在有利的条件下。按照那时狐狸王国的风尚，当兵或当老师。我会有一小笔钱，一切具体的困难都可一扫而光。孤零零地呆在山里，我可以想些我那可怕的无知。客厅里面的那些族类关心的许多事我都是无所知啊。定量分析不想结婚，他老是对我说孤独使他难受。很明显，如果他找一个在他的生意中没有投资的族类做合伙；无非是想有一个永远不离开他的伙伴。”
“我会欺骗我的朋友吗？”二世风流生气地叫起来。他历来是把虚伪和同情心作为获得安全的通常的手段；这一次却不能容忍自己对一个爱他的族类有任何欠高尚的念头。
但是；二世风流突然高兴起来，他有了拒绝的理由了。“什么？我将怯懦地浪费狼纪年七，八个年头的时间！ 那时我就狼纪年二十八岁了；而在这个年纪，马到成功已经干出那些最伟大的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