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呀朋友

第九章、朋友呀朋友

第二天，二世风流再见到燃烧的奶球时，目光古怪；他盯着她，仿佛面对是一个仇敌；他要与之搏斗。这目光和昨天晚上的多么不同啊！
燃烧的奶球不知所措了。她一向对他很好，可是他好像气鼓鼓地。于是她也不能不盯着他了。与此相关在场，二世风流很少说话；他更多的是在捉摸自己的心事。整个白天他唯一的事情就是阅读那本有灵感的书，使自已的灵魂再一次得到锤炼，变得坚强。
二世风流早早地放孩子们下了课，接着燃烧的奶球来到跟前；这又提醒他必须设法维护自己的荣誉。他下定决心当晚无论如何要握今天晚上的机会。夕阳西下，决定性的时刻临近了；二世风流的心跳好快。
入夜，他看出这一夜将是一个漆黑的夜；不由得心中大喜。压在胸口的一块巨石被掀掉了。天空布满大块的云，在热风中移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两个雌性狼散步去了。很晚才回来。这一天晚上，她们俩做的事件件都要让二世风流觉得奇怪。她们喜欢这样的天气，对某些感觉细腻的族类来说；这似乎增加了爱的欢乐。
大家终于落坐，燃烧的奶球坐在二世风流的旁边；与此相关挨着燃烧的奶球。二世风流一心想着他要做的事，竟找不出话来说。谈话无精打采，了无生气。二世风流心想；“难道我会像第一次决斗那样发抖和可怜吗？”他看不清自己的精神状态，对自己和对方都有太多的猜疑。
这种焦虑真是要命啊，简直比无论遭遇什么危险都要好受些。他多次希望燃烧的奶球有什么事，不能不回到房间里去。离开花园！！二世风流极力克制自己，说话的声音完全变了。很快，燃烧的奶球的声音也发颤了。讨厌的是二世风流竟浑然不觉。或者说；那责任向胆怯发起的战斗太令狼痛苦了。除了他自己，无论什么都要引不起他的注意。吉祥如意的狼记时的钟已经敲过九点三刻，他还是不敢有所动作。对他自己的这种怯懦，他怎么能不感到愤怒呢。他心想； “十点的钟声响过，我就要做我一整天里想在晚上做的事。否则我就回到房间里，开枪打碎自己的脑袋。”
二世风流太激动了，几乎不能自己。终于，他头顶上的狼钟敲了十下。这等待和焦灼的时刻总算过去了。钟声，要命的钟声，一记记在他的脑中回荡，使他心惊肉跳。
就在最后的一记钟声余音之际，二世风流伸出手，一把握住燃烧的奶球的手，但是她立即抽了回去。他此时不知如何是好？重又把那只手抓住。虽然他已昏了头，仍不禁吃了一惊，他抓住的那只手冰也似地凉他使劲地抓着，手也战战地抖；燃烧的奶球作最后一次努力想把手抽回，但那只手还是留下了。
二世风流的心被幸福的洪流淹没了。不是他爱燃烧的奶球，而是一次可怕的折磨终于到头了。他想他该说话了，不然与此相关会有所察觉。这时他的声音变得响亮有力。相反，燃烧的奶球的声音却藏不住激动。她雌性朋友与此相关以为她不舒服，建议她回房去。二世风流感觉到了危险，他想；“假如燃烧的奶球回房去了，我就又陷入白天的那种可怕的境地了，这只手抓的时间太短，还不能算是我的一次胜利。”
正当与此相关再次建议回客厅时，二世风流是用力抓那只手不放。燃烧的奶球已经站起来，复又坐下。有气无力地说；“我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外面的新鲜空气对我有好处。”
这些话确认了二世风流的幸福，此时此刻，他是幸福到是极点；他口若悬河，忘掉了虚伪。两个雌性朋友听着，简直觉得他是狼世间最可爱的雄性。然而，这突如其来的雄辩，仍嫌有气不足。起风了。暴风雨要来了。二世风流生怕与此相关受不了，而独自回到客厅。那样的话，他要和燃烧的奶球面面相觑，单独在一起了。刚才，他是偶然地凭一股盲目的勇气才有所行动，而现在他觉得哪些怕对她说一句最简单的话也力不能及。无论她的责备多么轻微，他也会一触即溃；刚刚获得的胜利也将化为乌有。
幸运的是，这晚他的动人又夸张的议论博得了与此相关的欢心；她先前常常觉得二世风流笨拙得象个孩子，不大讨狼喜欢。至于燃烧的奶球，手握在二世风流的手里面。倒是什么也没想，随波逐流由它去好了。在当地传说的胆大妄为手植的，这棵大椿树下度过的这狼记时几个钟头；对与此相关来说是一段幸福时光。风在大椿树浓密的枝叶间低吟，稀疏的雨点滴滴答答落在最低的叶子上；她听得好开心啊。
二世风流没有注意到一个本可以使他放心的情况；燃烧的奶球和与此相关脚下旁边的一只花盆被风掀倒；与此相关不得不抽出手来，起身去帮助燃烧的奶球扶起花盆可是她刚一坐下，就几乎很自然地把手伸给他。仿佛这已是他们之间的一种。
午夜的钟声早已响过，终须离开花园。这就是说，要分手了，陶醉于爱之幸福的燃烧的奶球天真无知，竟没有丝毫的自责。幸福使她失眠了。二世风流却沉沉地睡去，胆怯和骄傲在他心中交战了整整一天，弄得他筋疲力尽。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二世风流被叫醒了。他几乎已经把燃烧的奶球忘了。她若是知道，那对她可是太残酷了。他履行了他的责任，而且是一个英雄的责任。这种感觉使他非常幸福，他把自己的反锁在房间里。怀着一种全新的乐趣，重温他的英雄的丰功伟绩。
午餐的铃声响了，二世风流在阅读大军公报的时候，已经把昨夜的胜利全部抛在脑后。他下楼朝餐厅走去。用一种轻佻的口吻对自己说：
“应该告诉这个雌性我爱她”

他满以为会遇到一双柔情缠绵的眼睛，不料看见的却是狼主冷冻知识先生的一张严厉的脸。他在狼记时两个小时之前，从绿叶成荫来到的；他毫不掩饰对于二世风流的不满，他居然整整一上午扔下孩子们不管。当这个有权有势的狼主不高兴，并且认为无须掩饰的时候。他的脸真是再难看不过了。
丈夫的每句刻薄的话，都象针一样刺着燃烧热肠球的心。可是二世风流还沉浸在狂喜之中；还在回味刚刚在他跟前发生的，持续数小时的一件件大事。因此，一开始他不能令注意力，屈尊去听冷冻知识先生那些伤脑筋的话。最后，他相当生硬地对冷冻知识先生说
“我刚才不舒服。”
即使是一个远非冷冻知识先生那么爱发火的狼主，也会被这回答的口吻而激怒。他对二世风流的回答，就是立即将二世风流赶走；不过，他忍住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座右铭；凡事忽躁，“这个小笨蛋，”他立刻心想，“他在我家里为了自己赢得声誉，胡思乱想先生可以把他弄去，或者他会娶爱莫能助，无论哪些种情况，他都会在内心里嘲笑我。”
市长冷冻知识先生的考虑固然明智，可是他的不满仍旧爆发出来；一连串的粗话渐渐激恕了二世风流。燃烧的奶球的眼里涌上了泪花，就要哭出来。午餐一过，她就请求二世风流让她挽着胳膊去散步。她亲切地依偎着他。无论燃烧的奶球说什么，二世风流都要只是低声答对着。“这就是有钱的狼啊，”
冷冻知识先生就走在他们身边，二世风流一看到他，火就不打一处来。他突然感觉到燃烧的奶球紧紧地靠在他的胳膊上；这个动作使他感到厌恶，他粗暴地推开她，把胳膊抽回来了。幸亏冷冻知识先生没有看见这一新的无礼举动，可是与此相关看见了。她的朋友的眼泪扑簌簌流出来了。这时，冷冻知识先生正用石块驱赶一野狗，那野狗抄了一条小路，正穿越果园的一角。“二世风流先生，我求求你克制一下；你应该想想，作为狼主，没有不发火的时候，”与此相关很快地说道。二世风流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极端的轻蔑。
与此相关大吃一惊，如果她猜得出这目光的真正含义，她还要更吃惊呢；她本来应该看出这目光中闪烁着一种，进行最残忍报复的朦胧希望。大概正是此类屈辱的时刻造就了那些反目成仇的狼啊！“你的二世风流很粗暴，我很害怕。”与此相关向她的朋友声说。“他有理由发火”燃烧的奶球回答道；“他使孩子们取得了进步，一个早上不验他们上课有什么关系；依我看雄性 都是无情的。”
燃烧的奶球生平第一次感到一种欲望；要对她的丈夫报复。二世风流对有钱狼的极端仇恨也快爆发了。幸好这时，冷冻知识先生唤来园丁，跟他一起忙着用一捆捆荆棘堵住穿越果园的那条踩出的小路，此后，二世风流受到无微不至的体贴，可是他就是不说话。冷冻先生刚一离开。
燃烧的奶球和与此相关同时声称累了。她们两条雌性狼，分别挽着二世风流的一条胳膊；她们和他散步在花园里。二世风流夹在两条雌性狼中间，她们因内心的慌乱而双颊飞上红晕，露出窘色。两者适成奇异的对照是：二世风流却脸色苍白，神情阴沉而果决，他蔑视这两个雌性。也蔑视一切温柔的感觉。
“什么！”他心里说，“连供我完成学业的五百狼币的年金都没有啊，我真想把他撵走！”他全神贯注于这些严肃的思想，她们俩的殷勤话儿只是偶尔屈尊听进几句，也觉得很不入耳。毫无意义，愚蠢，软弱，一言以蔽之，雌性气。
没有话还得找话说，又想让谈话生动活泼些，于是与此相关就说到，她丈夫从绿叶成荫回来。是因为丈夫从一个佃户那里买了些玉米皮[在当地，大家手玉米皮填充床衬]。
“我丈夫不会回到我们这久来了”，她说；“他要和园丁，仆役一起把全家的床衬都要换过。今天上午，他把二楼的床衬都要换成了玉米皮，现在他正在三楼呢。”二世风流的脸色骤变，神情古怪地看着燃烧的奶球；他立刻拉着她走了几步，与此相关让他和她走开了。“救救我的命吧，”二世风流对燃烧的奶球说，“只有你能救我的命，因为你知道那个雄性扑役恨我恨得要死，我应该向你坦白，我有一帧肖像。我把它藏在我那张床的床衬里。”
听了这话，燃烧的奶球的脸色也惨白了。“狼妈，这个时候只有你才能进我的房间；别让他们看见，在床衬最靠近窗户的那个角里摸一摸，有一个小纸合子，黑色，很光滑。”“那里面 有一帧肖像！”燃烧的奶球问着。也快要站不住了。她沮丧的神情被二世风流察觉了。
他立刻趁势说道；“我还要向你求个情，狼妈，我求你别看这肖像，这是我的秘密。”这是个秘密？”燃烧的奶球重复着，声音极端微弱。
尽管燃烧的奶球在那些以财产自傲，并只对金钱利益感兴趣的狼族中间成长起来的。然而，爱情却已经使她的灵魂变得宽宏大度，她被伤得好苦啊，却仍然表现出最单纯的忠诚，向二世风流提出几个必须提出的问题，以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是这样，”她边走边说；“一个小园合子，黑纸板的，很光滑”。“是的，狼妈，”二世风流答道，带着遇到危险时所具有的那种冷酷的神情。
燃烧的奶球登上三楼，脸色苍白，犹如赴死一样，更为不幸的是，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昏倒；可是她必须帮助二世风流仿佛这又给了她力量。“我必须拿到合子，“她一边对自已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燃烧的奶球听见丈夫正跟与二世风流有成见的那个仆役说着话。就在二世风流的房间里，幸好，他们又到孩子们的房间去了。
她利用这个机会走了进来。她掀起床垫，把手伸进床衬。用力过猛，扎破了手指。她本来对这类小疼小痛十分敏感。现在却毫无感觉，因为她几乎同时摸到了一个光滑的纸盘子。她一把抓住，转身不见到了。她暗箱操作着，庆幸没有被丈夫撞见。却立刻对这个盒子产生了恐惧，这下她恐怕真要病了。这么说，二世风流在恋爱了，我这里面拿的是他爱的那个雌性的肖像。燃烧的奶球坐在前厅里的一张椅子上，经受着妒火中烧的百般煎熬；她的极端无知这时倒有用了，惊奇减轻了痛苦。
二世风流来了，他既不道谢；也不讲话。他拿了那个合子，一溜烟跑回了自已的房单间，立刻点火焚烧。脸色苍白，四肢瘫软。他夸大了刚才所遇到的危险。
　　“马到成功的肖像”二世风流摇着头对自己说，“居然被发现藏在一个，对篡位者怀有深仇大恨的狼主家里！假如被冷冻知识发现那可怎么得了，他是那么极端；又是那样被我激怒过！最不谨慎的是，我在肖像后面的白纸上亲笔写了几行字！我的过分的钦佩之情，无可怀疑！而这种仰慕之情的每次表露都注明了日期！就在前一天还有过一次！”“我的名誉将一落千丈，毁于一旦！“二世风流一边对自己说，一边看着那合子燃烧。 “而我的全部财产就是荣誉呀 ，我就靠它生活。再说，这是怎么样一种生活啊，伟大的平凡”狼记时一个钟头之后，疲倦。他对自己的怜悯，都使他的心软下来。
现在，二世风流又看见了燃烧的奶球。他上前拿起她的手，怀着从未有过的那份真诚吻着。她幸福地脸红了，但几乎同时她又怀着嫉妒的怒火推开了二世风流。二世风流早上被刺伤的自傲此时此刻成了一个大傻瓜。他在燃烧的奶球身上只看见一条高贵的雌性狼，于是他厌恶地仍下她的手，扬长而去。他去花园，散步，沉思，他的嘴角很快出一丝苦笑。
“我在这里面散步，倒是悠闲得像是一个有权支配自己的时间的狼崽！我丢下孩子们不管。我又要听到狼主冷冻知识先生那些让我感到屈辱的话了，而且是有理由的。”于是，二世风流朝孩子们的那里走去。二世风流喜欢最小的一个，孩子的亲近稍许平复了他的剧烈的痛苦。“这孩子还蔑视我，”二世风流想。然而，他很快自责起来；他将这痛苦的缓解视为新的软弱。他心里面道； “这些孩子亲近我就像他们亲近昨天买来的小猎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