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精彩的大学
作品名称:凤凰女的蜕变——让爱永恒 作者:安宁 发布时间:2014-08-06 14:34:17 字数:34234
第四篇精彩的大学
第十章懵懂的大一新生
1、初入学
“你是孔明学院那个院的?”一位个子和自己差不多,笑得很阳光的女孩问安宁,她旁边也是爸爸陪着,然后拉着箱子,提着笨重行李。“我是管理学院的。”安宁腼腆地笑着回答。“不会我们还一个专业吧?我是公共事业管理的,你呢?”女孩问道。“是啊,太巧了,我也是的。你好,我叫安宁。”“你好,我叫丽婕。”这是一个专门用来接孔明学院的学生的一个台子,是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组成的自愿者,迎接大一新生,学校派有专车。她们在此相遇,也算一种缘分了。一会儿,车就来了。
到校门口了,一片繁忙的景象,校门口有很多的牌子,分别写着每一个学院的名字,旁边站着很多学生以及家长。他们来到了管理学院,正朝那边走着,一位面带笑容的打扮时髦的学姐便迎面而来,她问道:“你们好,我是管理学院大二学生,专门来接你们的,辛苦了。”“还好,谢谢学姐!”安宁很是开心,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觉得这所大学很亲切。丽婕也有人接了。
“我们要先到前边去办理入校手续:交学费、取宿舍钥匙、军训服、被子等等。跟着我就可以了。”学姐说道。爸爸则拖着拎着沉重的行李跟着她们。“哇,学校好恢弘啊,我都走晕了,不知哪是哪。”安宁心里想着。“看到前边靠山的那座建筑物了吗?”学姐指着。“嗯嗯,充满着古典气息,好大啊!”“对,那就是学校的图书馆,就在图书馆大厅里和馆外的卧龙广场上办理手续。这是新校区,也叫北校区,以后你们会在这里上课的。走过前边一条湖,就到南校区了。”酷热的太阳当头照,一片人山人海,安宁生怕走丢了,紧紧跟着学姐,爸爸则找到一个固定地方等她们了。
终于将一切办理好了,楼梯口三三两两忙碌的身影,都提着大包小包。安宁将学姐的电话留下了,说中午请学姐吃饭,学姐推辞说有课就走了。爸爸把被子整理好后,让安宁自己上床把被子铺好。而丽婕和她爸爸也刚进来。安宁便和爸爸一起出去吃饭了。校门口有一条街,全部都是卖小吃、主食的。他们吃了炒饭,下午爸爸便坐车回家了。
丽婕和安宁中午没有休息,便出去熟悉环境了。他们在宁静湖旁边留影,在学校很多的建筑物旁合影。
下午,宿舍里来了几位学姐,其中一位穿了一件白色衬衣,头发是酒红色的大波浪卷,还化了淡妆。非常有气质,既具有职业气息,又时尚。“学妹们好,我们是大学生服务学社的成员,来这里的目的是向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社团。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报名参加。”学姐说到。“社团是做什么的?我们能学到什么吗?与学习冲突吗?”她们问了一大堆问题,学姐们一一作答。“在大学里,有的人觉得很轻松,因为他们没有目标,不需要努力,一样可以毕业;有些人觉得很忙碌很充实,因为他们有的为继续深造做准备,有的自主创业,有的参加各种活动不断提升自我。关键看自己。”学姐说得非常有理。安宁和丽婕一口答应了。然后没人交了15块钱。下午陆陆续续地,其他两位室友也来了。
“你们加入了多少社团?”“他们有人说一个人可以加三四个,但最好不要超过四个。太少了也不好,毕竟大学里就是要锻炼自己的。”四个女孩聊得挺投机。由于她们的宿舍就在楼梯口,所以,很多学姐都进来介绍社团了,每个宿舍都有学姐们的身影。室友们每人根据兴趣爱好,都选了三四个社团。
开学前一个月,是军训。安宁个子小,军训这需要灵活的肢体动作的事情,安宁实在不占优势。而梅子则个子高高的,不是非常瘦,却是宿舍里最擅长跳舞、军训之类的运动了。宿舍里就她每天最充满活力了。骄阳把大家晒得眼睛都难以睁开,帅气的军哥哥们虽然没有以最严格的要求对大家,但是毕竟是正规的训练,同学们还是很认真。偶尔有些连会有人晕倒,但训练依然进行着。军训过后,大家留影纪念,拿到照片后,安宁发现,自己是最黑的一位同学,全连最黑。
学生会大概是学校最牛的一个庞大队伍了,他们每个部门,无论院里的还是校里的,都在通往宿舍的路上搭了展台招募新生。安宁和室友们分别加入了不同的部门。
2、社团活动与学生会
安宁加入了一个校学生会“双推部”,就是推广普通话;加入了院里的新闻部;加入了大学生服务社和交谊舞社团。以后,就常常参加这些学生会和社团活动了,是里边的干事,就是必须要做事情。部长分配任务,干事执行,通常都是打扫卫生、看场面、维护秩序之类的。当然,大家也可以参加其他社团举办的活动。
每天,通往教学楼的那条墙上,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新的信息发布,贴满了各种招聘信息、社团活动信息、讲座信息、比赛信息等等。安宁每次路过,必定会认真浏览一遍。“关于环境保护的演讲”,是环保学社举办的。安宁对环境保护非常感兴趣,并且最近也开了沟通与演讲课程。安宁便报名参加了。她跑到了学校外边的一条街道上,那里常常垃圾遍地,打扫不及时,滋生蚊虫。她把这些狼藉的画面拍下来。又找了校园里风景宜人的场景拍了下来。把二者形成鲜明对比,然后开始动笔写东西了。过了两天,社团发短信说她的初试过了,还有一轮面试,也就是演讲。
安宁换了一身衣服,把资料都打印出来,便早早来到比赛的教室。安宁突然感觉自己穿的太寒碜了。尽管已经选了最满意的衣服,与这些陆陆续续进来的人相比,真是相形见绌。她紧张地记忆着准备的演讲稿,心里想着:结合老师讲的演讲方法,边讲边把道具展示出来,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并且开头结尾的要领要记牢,这个很重要。安宁突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单个的参赛者呢?终于轮到安宁了,她把稿子放桌子上就去了,她想挑战一下自己,不带演讲稿。她忐忑地上台了,双手不知放哪,便紧紧握着准备好的照片。“尊敬的各位评委、各位学姐学长、各位选手,大家下午好!”安宁声音响亮。台下一片掌声。“我叫……..”开场白非常成功,安宁还将照片展示出来,台下很安静,大家认真地听着。安宁只是感觉到大家的认真倾听,但却不敢看大家,她的眼神似乎也不知放哪里,突然想起来眼神可以放第八排,她便朝后边望去。越想越紧张,结结巴巴,背诵真不是件好事情,因为要抗拒紧张。安宁感觉口渴,腿开始发抖了。突然,卡壳,怎么也想不到下一句是什么了。连续讲一句话重复了三次,她发现自己的脸发烫,大脑一片空白。“我面临了演讲最糟糕的事情,我完了。”安宁憋着泪,和大家说了声:“对不起,我忘词了。”台下一片掌声,安宁下台了。主持人说道:“没关系,刚刚这位叫安宁的女孩子很勇敢的,虽然演讲的过程中紧张,但是她的勇气值得我们掌声鼓励!”台下又是掌声,安宁坐立不安,很紧张很尴尬。“她是今天唯一的大一选手,且唯一的非专业组。我们的组员至少两个人一个团队,而她只有一个人。再给她一点掌声,我们欢迎下一组!”主持人的一番话,让安宁的心里立刻好受多了。看着学姐们从容自如地在台上讲PPT,很有老师的范儿,那么淡定。她默默地想着:我要锻炼自己,以后和学姐一样有气场!
这是安宁的第一次社团活动,没有人陪伴,自己报名,独自参加。而室友们则常常两个人一起做事情。虽然失败了,且败得很惨,但是安宁不后悔。因为她明白了深刻的道理: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以后再参加比赛,一定要知道对手的情况,深入了解比赛的目的及要求,还要充分准备。否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个月过去了,已进入冬季,天气很冷。11月份便下起了大雪,室友们都躺在床上休息了,谁不是在休息呢?安宁刚躺在床上,新闻部的电话来了。原来是院里有活动,需要记者拍照、写新闻稿。窗外的寒风呼呼吹着,安宁完全可以轻轻松松,随便找个借口拒绝,但是她没有,一口答应了。迅速穿好衣服,便出去了。拿着相机拍照,然后写新闻稿。部长告诉她写稿子的要领,以及如何用好Word,辅导员告诉她照片要备份,重要的文件一定记得备份。她虚心地听着,然后一件一件认真地将事情做好。
新闻部野炊,然后一群大学生到校外疯着。安宁看着,默默地走了。她的心里顿时不开心,心想,这么大好的时光都用在了吃喝玩乐上了,多可惜。她回图书馆看书了。晚上,新闻部部长连连给安宁打电话,要她去和大家一起到KTV唱歌,都被安宁婉拒了。她不喜欢吃吃喝喝闹闹的生活,可能是生性喜欢安静,也可能是感觉压力很大,出去玩心情更不好。在以后的部长竞选中,她也没有参加,因为感觉部门文化与自己的风格有些不适合。
双推部,是安宁最尽心尽力的一个部门,也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双推部的四位部长,尤其正部长,一看就是女强人。她做事情雷厉风行,安宁很喜欢她,希望能从她身上学到一些东西。推普月到了,部门活动有演讲比赛、全国普通话考试等。安宁一放学,便跑去部门干活了。要做很多很细小的事情,比如整理文件、贴相片,全校报考普通话的考生的资料都在。就是四位部长,二十位干事在处理这些事情,比较忙碌紧张。部门会定期开会,大家非常团结。安宁在这里认识了各个院的学生,很开心。部门野炊、部门聚餐等等干事们都会联系安宁,大家觉得让安宁带队很好,这让安宁觉得很舒心。部长生日那天,安宁和大家一起到了“堕落街”买礼物,据说每个大学旁都有一条街,叫堕落街。“买什么呢?”十几个人都去了。结果有的先出来,有的后出来。陆陆续续都来了。菁菁是一位个子非常矮小的女孩,但是很善于交际,人小领导力却很强。她的身边总是有很多玩伴,大家都愿意和她在一起。她和其中三位同学一起买了东西,其余同学都是各自买的。
饭后,菁菁跟着部长一起走,然后跟部长一起处理事情了。安宁和其他干事一起,回宿舍了。马上就要选部长了,部长们大三都退了。在面试的那一天,安宁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写下了“正部长”几个字,然后慷慨激昂地演讲起来,意思是说只当正部长,如果当不了,就退掉。当时,安宁发现其中有一位副部长的眼神很亮地看着安宁,因为安宁以前从没有和她说过话,她似乎不认识安宁。显然,她的演讲水平大大提升了。可是结果出来后却名落孙山。一年的努力竟然付之东流,安宁很是难过。那一天,正部长打电话,在安宁楼下,要和她谈谈。安宁忘了部长说了什么,只记得选部长这件事,并不是她一个人决定的,而是老师们和四位部长一同决定。
安宁又犯错了,原来,平时她的确非常努力地在工作,但是从来没有和老师们还有几位副部长说过话,大家对她不熟悉,有的甚至不认识她。还有就是没有和干事们搞好关系,菁菁和三位同学一起买东西,后来,他们四位成了部长。部门最后一次聚餐,安宁很坦然地去了,她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你必须学会与人交往。大学不像初高中,你可以一个人奋战,只要成绩好,老师就认识你,只要老师认为你好,你就一切都好。大学里,不是的,你若不懂与人交往或者不懂稍稍推销自己,除非你的能力或贡献做到无人能替,否则,默默无闻只会走向死胡同。
一年下来,安宁把学生会的部门都退掉了,感觉轻松了很多。学到一些东西就够了,她想把重点用在学习上,毕竟学业才是学生的本职。她将自己的大学目标拿出来重温了一遍:考研、入党、奖学金、打工、学委、不挂科、学生会。“没有目的的人,永远为有目的的人打工。”安宁默念着书上的一句话,告诉自己不要忘了大大小小的目标。
第十一章打工记
1、 江苏之行
1)进厂前的波折
快要期末结束了,同学们都开始找工作了。安宁也非常希望锻炼一下自己,见见世面,同时给父母减轻负担。于是,她选择了到沿海地带做暑期工。
“杨树,对不起了,我没有时间和勇气回去看你。只能将你默默放心里。”安宁想着。又钻进图书馆不出来了,大学里这样两周前甚至三天前恶补功课的学生太多了。安宁很是内疚,自己也加入了坏学生的行列,平时不努力,除了上课、写作业以外,时间都花在参加各种活动上了,考试抱佛脚。白天,安宁除了吃饭,都在学习,微积分简直是一个敌人,看来这次真要挂了。幸亏平时表现好,且很认真地学习。她把书上的知识点一网打尽,练习题一个不漏地做了。英语也是的,单词一个一个默写。专业课,早晚都在加强记忆。
晚上,一个到江苏打工的消息将安宁带到了阶梯教室。里边坐满了学生,一位中年妇女,看着像一位成功人士,穿着职业装,在给大家解释各种疑问。“大家放心,我们都是很正规的公司,绝对不可能骗大家。我们推荐的公司,都是全国500强,大家可以网上查。”“出了问题怎么办?”同学举手问。“我们会和大家签合同的,我们和大家所在的公司也签有协议,出了事情,用法律程序来处理。我们向大家保证不会有问题的。”“会不会是传销呢?”有人小声嘀咕。“应该不会的,看着不像。”有人说。“这里有合同,大家传阅一下。”顿时,教室熙熙攘攘,大家纷纷过去看。“我们的中介费很便宜的,只要100块,大家如果愿意,现在就可以签合同。如果暂时没想好,明晚同一时间,我们还在这里。”
安宁回到宿舍和室友商量,牧笛很是高兴,因为她也想出去锻炼一下。且她打听的几个地方不是江苏,而且没有看到合同。第二天,她俩一起去了。牧笛的男友博远(她们在院里的学习部认识的,博远是管理学院学习部部长,比她们大一年级)也来了,他担心这两个孩子受骗。“应该不会有错的,毕竟在学校,如果是骗人的,老师们怎么会让他们进来呢?”牧笛说道。“对啊,就是有些老师和外边的人合作,老师们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被骗了。”博远感叹着。“不过他们不像是搞传销的,你们俩先去吧,到时候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就这样,报名了。
忙完后,安宁又去图书馆了。第二天,参加考试,整整一天,晚上回去,她和牧笛便把被子之类的整理好,一晚上激动的没有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安宁和牧笛便出发了。博远早已在楼下等了,博远要求将她们二人的行李都拿一部分,安宁就是不肯,说自己可以。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安宁的腿上已经喷了很多水,伞也没法撑,因为两只手都在拿行李。淋着雨,看着校门口的大巴,再看看前边的牧笛和博远,安宁的泪喷涌而出。她不知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能和爸妈相聚,更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见一面,哪怕是只见一面都不能。
“安宁,快点,车要启动了。”牧笛喊着。“哦,好的,就来了!”安宁擦擦泪,继续拖着沉重的行李。车启动了,安宁哭了。那是她第一次坐大巴。牧笛的身边还有她们一个专业的好朋友,牧笛虽然和安宁同一宿舍,但是不同专业,牧笛换到英语专业了。牧笛和好友说笑着,拍着照。安宁,平静地坐着,默想着这车会不会经过家乡所在的城市呢?能否让我再看一眼杨树呢?哪怕感受一下他所在的城市也好。杨树已经高考结束了,他的各方面情况怎么样呢?安宁陷入沉思…….
经过一天一夜,大家精疲力竭,终于到达终点。下车后,还是凌晨四点。已经有其它学校的学生了。他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很没落的样子。“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们怎么也来了?”两拨学生相互问着。这才知道,他们的中介是同一家。“大家都受骗啦,你们看,坐在墙角的几位学生,是前天到的,到目前为止还在这里,我们是昨晚10点到的,露宿街头啊。”新来的同学一听,慌了神,再一看,大巴已经开走了。“这下怎么办呢?中介连个人影都没有,难不成他们真的拿着中介费跑了?”“我们现在打110。”“没用的,都打了,又没有证据,人已经跑了,合同、中介都是假的。并且警察也知道大学生暑期工被骗,太多了。”大家吵闹着。安宁看着那几个来得最早的男生,头发蓬乱,无精打采地坐在墙角。“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安宁问昨晚10点多来的学生。“和你们差不多,很多人昨晚一下车就回家了。大巴也是把我们送到这里就开走了。”安宁陷入了沉思。
“安宁,你这里有亲戚是吗?要不我们打电话求救?”牧笛害怕地说着。“再等等,看一下情况吧”。安宁心里想着,亲戚家对自己一家太好了,已经太照顾了。从小没有见过面,安宁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在没落的时候和亲戚见面,更不会打扰他们。她想再看看情况。快到中午了,已经有人报警,还有小部分人走了。
“大家别慌,我刚和他们联系了,他们现在就在往这边赶,半小时内到。”学校里高年级的代理学生终于说话了,大家都不想和他说话,因为都感觉受骗了,就算现在骂他也没有,因为他也是一个受害者。
“你们为什么这么晚才来?赔偿我们的中介费!”“陪我们的车费,我们要回家!”熙熙攘攘,同学们一拥而上,围着三个中介,大吵大喊。“大家冷静点,先听我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赔钱!”“大家冷静一下,首先,我代表公司向大家表示深深的歉意。大家既然都来了,一定也是抱着想要出来看看的心态对吧,就这样回去了不觉得可惜吗?如果有人想回,现在可以回,不过中介费、车费自己出,我们不会赔偿的,因为合同里明文规定,找到工作后不得违约。”大家心情才安静下来。“不过,跟大家商量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原来和大家定的那家电子厂,人已经招满了,他们招的一批大学生,比我们早来了一步。所以…..”“所以什么,你们就是骗子,赔钱!”大家又嚷嚷。幸好这里只是一个小城镇,有足够的场地供他们争吵。有个别学生又走了。
“大家冷静,我们先听他们说完,再和他们谈条件也不迟,不然我们会更被动!”安宁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勇敢。她的声音很响亮,眼神很坚定。“你们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情?”安宁问道。“我们已经和另一家谈好了,也是合同中提到过的我们的合作对象之一,但是这一家并不是这次计划之中的。不过,合同里没有严格说明一定要是那一家,换一家的话,只要给大家的工资待遇是一样的,就是合法的。如果有人要走,中介费、路费,我们是无法退还的。”安宁点点头。心里想着:狡猾的中介,我们果然太嫩了。中介发话了,将这些讲给大家听,并说:“大家好好思考,自行决定!”下边又是一阵吵闹。安宁对中介说:“这个厂是正规的吗?若不是的,我们立刻和学校联系,并且把你们的事情传到网上,让记者报道出去。”周围的同学也应和着。“是的,你们放心。”中介很诚恳地答道。大家迟迟下不了决心,眼看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大家这样硬抗着也不是办法,我们把决定做了,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下边安静了。“我们既然来了,就都是想出来锻炼锻炼,顺便看看外边的世界,就这样回去了,中介又不退费用,岂不浪费时间、金钱吗?反正到哪里干活都是一样的,只要他们提供的是正规工厂,我们去工作一段时间有何不可呢?我的想法是跟他们一起去。大家不同意的话,就可以直接走了。同意的留下来。”这一番话真的是起作用了。大家也不再躁动,中介带大家到附近的餐馆吃了饭,然后出发了。安宁突然感觉自己很勇敢,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表自己的想法,且很有影响力。人太多,行李也太多,安宁的一瓶护发素竟然从袋子里掉了出来。新买的呢,不要了,安宁看了一眼,跟着大部队,接着跑。
2)棉纺厂
女生和男生分开了,在不同的分厂里。先来到宿舍,大家把东西放好。通往工作场所和宿舍的小路上,有一个小卖部,小卖部面向路的墙壁上,“贴着”一台电视机,是架起来的,很高,人需要仰着脸看。
她们被分到几间空宿舍,很小但还算干净,安宁所在的房间有五个人。对面的宿舍宽敞,也是她们学校的同学,里边住了十二个人。澡堂是在离宿舍不远的一个大房间里边,所有人在一起,只是每个人一个水龙头。安宁看着感觉很不习惯。
接着参观工厂,在走向厂的路上,便听到“嗡嗡嗡”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走进才知道,里边光线很暗。酷暑六月,外边的温度已经30度左右,里边的温度就更高了,近40度。更要命的是,在里边说话,根本听不见声音,必须要很大声音。还有一些细小的绒毛毛在空中飞舞。
“这就是咱们工作的环境?这也太差了吧。”大家参观出来后都失望透顶了。但一想到总比流落街头要好,便也不说什么了。快到晚上的时候,大家跟着一个叫伊雪的姐姐,先来到人事处,一人交两张一寸照片,然后签合同。吃饭时间,带着她们来到食堂,每人发一张卡,里边已经充了一些钱,是从工资里预扣的。食堂的饭菜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吃。是套餐,一个很肥的鸡腿,常常没有刮干净,有小毛毛,很小量的青菜,一份大头菜。和安宁一样,很多女生都不吃那里边的饭的,而是买食堂的零食。有辣条、面包、火腿、麻花、哇哈哈、红茶等。若不是工资已经预扣了伙食费,没人愿意进食堂吃饭的,人多又吵又挤。
她们常常在食堂刷一些麻花、哇哈哈之类的零食,然后再到路上的小摊买小吃。小吃摊每到晚饭时间就摆出来了,一直持续到夜里12点。小吃非常丰富,快走一趟过去得花十来分钟。有麻辣烫、烧烤、甜点、饮料、稀饭、馒头、炒饭等等叫不出名的江苏小吃。小吃摊的一边是棉纺厂,另一边是小商店和饭馆。小商店的种类繁多,里边商品琳琅满目。
有一次,安宁正走在去厂里的路上,突然狂风大作,天下瓢泼大雨。小吃街一片狼藉,不少夫妻赶忙收摊,但雨还是如瓢泼,将小吃全部浇上水。一对小夫妻拼命将伞扶正,伞上积的雨斜着刮进来,将炒饭的锅全部淋湿。米饭也被地上的污水喷得又湿又脏。安宁心里想着:人活着,都不容易啊。所以,每一次她走到小摊一条街时,都有一种生活不易的感觉油然而生,也常常会疼惜那些卖小吃的人们。劳苦大众,没有不辛苦的。
3)纺织
进入厂的第一件事便是“刷拇指”,将拇指在刷卡机上摁一下,灯绿了代表通过,若不刷,一天的活便白干了。下班同样要刷。刷卡机是一个让人欢喜让人忧的东西,因为每天工作结束时刷卡的感觉特别舒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上班时刷完卡的那一刻,意味着要进入黑暗、高温、噪音、空气差的炼狱。
开始三天是培训。伊雪是培训师,她要大家喊姐姐,看年龄,比大家大两三岁,很年轻。她很白,脸圆圆胖胖的,但是好看,娃娃脸。安宁看到她总觉得很亲切,虽然伊雪不爱说话,但是她工作很认真很有耐心。她的任务就是培训所有新来者。据说伊雪已经怀孕了,但她还是坚持上班。安宁看着她,在心里默默祝福她。工作的任务,就是把线接上。机器不断地在转动,上边有线,下边也有线,都很细,要在机器快速转动的过程中迅速并准确地将上下两根线接上。当然,有正确的接法,也有错误的接法。很多人觉得错误的接法容易一些,只是她们爱偷懒,或者学习之初就没有养成正确操作的好习惯。据说用错误方法接出的线,不结实,一拽就断了。厂里是杜绝用错误方法操作的。伊雪熟练地手动着,右手朝下边一摸,左手同时抓住上边的线,两只手相遇的刹那间,一条完美的线便成功运转了。她几乎两秒接一条。安宁的手太笨,总是接不好,不是左手慢一步,就是右手慢一步,难以协调。“没关系,多练几次就好了。”伊雪说道。“也可以到旁边老员工那里学习。”
安宁来到一位大姐姐那里。“嘿嘿,姐姐,你的速度真快。”安宁大声说道。姐姐笑了。“你是新来的大学生吧?”“嗯,姐姐,我叫安宁,你叫什么?”“你叫我万姐就好了。”“万姐,你管几条线?”“三条。”“三条,天哪,岂不寸步不离,否则线早就飞起来了?”“呵呵,对呀,我每次工作都围着线转,不过熟练了就好了。我曾经在这里干过一年,回去后又来了,现在已经在这里工作三年了。”“那你工资涨了吗?以后打算还在这里吗?”“工资涨了,以后回老家。”“对,不要在这里干了,太累了,对身体不好。姐姐,你应该有如意郎君了吧?”安宁开着玩笑,一边帮姐姐的忙。“对呀,今年26了,也该回老家了。”在万姐的帮助下,安宁两天就学会了。
正式工作开始了。早班和晚班两班倒,因为,工厂从来不会将所有机器同时停止转动。早班从早上8点到晚上6点,但是从来没有人不加班的,往往加班到晚上9点。晚班从晚上9点上到第二天8点。上班必须要至少提前10分钟到,因为去晚了线都飞了(意思是机器空着转,线全部断掉,劣质的线缠住机器,从而使机器不能正常运转。此时,必须用很细小的钩子,将所缠住的线一点点勾出来)。一旦线飞了,到一定程度,机器就会停止,这可是犯了大错,会被记过的,甚至开除。
刷完卡后,迅速跑到所管的机器旁,机器已经在飞速运转了。员工必须迅速接线,同时手里拿一条铁钩,将里边残留的劣线给挖出来,迅速放进工作服前边的口袋里。等一排所有的线缠满以后,喊装车工过来停机,然后帮着装车工一起将所有缠好的线团装进推车里。线装进仓库后,装椭圆空心塑料棒,是用来缠线的。必须拿和线同一颜色的,并且要迅速将塑料棒装上机器。然后开动机器,上下线又开始运转了。接下来就是接线、挖线。人人都害怕机器飞掉了,飞掉等于废掉,不仅严重受批评,还会罚款。所以,每个人都会很紧张。
4)痛不欲生的夜班
工作紧张得进行着,安宁在接线,到十点的时候,班长示意要安宁装车。装车就是将纺好的线,收起来,装进推车里,然后装仓库。接着,去拉和下一次要纺的线一样颜色的塑料棒,最后将塑料棒放按顺序放进机器。如此不断循环。
装车工一般都是两两合作,安宁和一位三十多岁的个子很矮,不爱说话但看起来特别有精神劲的一位中年妇女一组。棉纺厂里很少有男生。如此不断往复,太累了。安宁从工作开始一直没有喝水。腿发软,头也很疼,两只眼睛不断打架。工作量太大了,晚餐也没吃好,整个人想要散架。连续三天的夜班已经让人筋疲力尽。安宁实在受不了了,找到一个稍微偏僻的地方,有一堵墙,希望可以避开班长的眼睛。找到一个筐子,坐在上边,双手支撑着头,放在膝盖上。
“起来!起来!”安宁刚刚坐下,听到一个充满杀气的声音。回头一看,不是班长吗?班长的眼神是可以杀死人的,她很白很瘦,个子也不矮,身材超级棒,唯一的缺点是眼神太毒辣,走起路来也有些疲惫不堪的样子。安宁知道,这些与她工作的环境有一定关系。因为,班长很高傲,从来不和员工好好说话,只会吼人。她更多时候是不说话的,因为里边噪音太大,而是用眼睛瞪人,白色眼珠全部出来了。且她的目光毒辣无比,只要她从车间走一趟,每一个角落里每一个人的行踪她能摸得一清二楚,因为她早已练就了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本领。走一趟,必须同时观看前边、左边、右边的细微情况。安宁飞快地跑去工作了,眼泪哗哗流了出来。“在这里工作会折寿的,如果我是班长,我每天只要一工作就板着脸,脸拉得老长,眼神斜视每一位人,对每一个人充满怒火或者假设每一个人都是懒惰的,那么我一定一定会英年早逝,因为我会被自己的心、被自己的眼睛累死或者杀死”,安宁心里想着,擦着泪,工作去了。
终于熬到了天亮。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宿舍了。每次第一件事是顺路到食堂刷零食,然后回宿舍洗澡,洗完澡到宿舍旁边的小摊上买饭。而此时,总有三三两两的女孩子在小卖部边的路上,抬着头,看“贴”在墙上的电视。
安宁洗完澡,只吃了一点西瓜,便躺床上了。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没有人能理解她的痛苦。她很想回家,根本睡不着觉。“我不应该来这里的,在这里打工太不值得了,我已经快要彻底失去杨树了。他一定很生我的气,高考我也不过问一下他情况。这次太不值得了。”安宁躺着流泪。突然,感觉双腿很痒,一抓,全部起了泡泡,腿瘦了好多。安宁很害怕,想到工作十来个小时,一刻也不离开岗位就很难过。每次上厕所,都必须从侧面,小心翼翼、迅速走,因为班长看到,会用杀死人的眼神望着。上班再渴,也很少喝水,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何时何地杀死人的眼神就盯着你。
大家都睡不着,然后一起出去给家里打电话。“什么,你在棉纺厂里?”爸妈惊讶地问道。安宁的泪哗哗流出,但是她坚决不发出声音。“男怕进钢,女怕进纺。回来吧,安宁。”“爸妈,我不回去,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挣些钱再走!你们不担心,我一切都好。”挂完电话,她哭出声了。
5)友谊是“我愿意懂你”
牧笛病了,胃痛。安宁帮她请了假,并且在短信里写了近100字的信,大意是牧笛以前没有受过苦,是城里的孩子,对这里环境不适应,希望班长谅解与照顾。班长答应了,以后的确给牧笛的任务轻了很多,她每次都在前排,越往前线越好纺,且只有一排;而安宁却总在最后几排,那里的线非常易断,必须不断接,不断挖。稍有疏忽,机器就飞了。安宁知道,也许是她写给班长的信,班长接受了。安宁任劳任怨,她努力地工作着。玲玲常常趁自己的间歇给安宁帮忙。玲玲在中间,有三排,也挺累的。她在这里已经两年了,只有17岁,比安宁小三岁。后边会详细讲这里的女孩子们的。安宁和牧笛的好友一起去医院看牧笛,牧笛的男友博远也安慰着她,电话不断。安宁很愧疚,觉得牧笛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定怪自己,因为当初是自己带她来的。几天后,牧笛好了。回来的路上,牧笛和好友欢声笑语,却再也不理安宁了。直到现在,安宁都不知道为什么。
下班后,宿舍一片欢声笑语,唯有安宁,一人躺床上心情很是不好。她深深地牵挂着杨树,她没有杨树的联系方式,也不好意思和他联系。牧笛,在七夕节那天,收到了来自广东的博远的99朵玫瑰,博远在广东格兰仕打工,也非常辛苦。室友们都凑过去,牧笛的欢声笑语不断。安宁,独自伤心,无人能懂,更无人过问她的不安与难过。下午,大家都睡了,安宁未眠。一天两小时的睡眠,12小时的夜班,有谁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呢?
那天夜班过后,安宁很难过,一个人坐在厂的旁边,哭泣。她很痛苦,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你必须很努力,但是很累;很想念杨树,却无法联系;朋友牧笛,早已不给自己打电话,不过问各方面情况。牧笛只是说过杨树配不上安宁。“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远离我?牧笛认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不值得喜欢的人,她不理我了,也不过问我的情况。我做事情就是这样,要做就认真做,别人可以偷懒,但我要认真。也许别人觉得我努力工作很傻,但是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安宁独自哭泣着,抬起头,发现空无一人,电话也是一片空白。以后,她每次都一个人,再也没有牧笛的陪伴了。
宿舍,依旧是牧笛和好友欢声笑语,安宁一片愁云。安宁,却对和牧笛之间的友谊没有感觉了,心死后便不会重生。友谊是什么,有时候很简单,只是一句安慰的话语,只是一个微笑,只是一句鼓励,你懂对方,或者你愿意去懂。可是,一切都没有,或许是怪安宁,没有直接告诉牧笛;或许是牧笛太大意,没有注意到安宁两个月来的郁郁寡欢。
除了利益关系,一个能伤害你的人,必定是你曾经在乎的人;一个让你心冷的人,一定是你希望她带给你温暖的人。伤你越深的人,是你越爱的人。伤有多深,曾经的期望就有多大。友谊,不需要太喧闹太过于修饰,很简单,“我愿懂你”。如果不是志同道合,就算相拥着也寂寞;如果不愿懂我,就算我给你一万个解释,你依然不懂我。
6)烈火中的花样年华
玲玲是安宁在这里唯一能谈心的朋友,她17岁,是这里年级较大的女孩。因为她已经在这里两年了,15岁便进来了,她的妹妹更小,14岁就来这里打工了。这里很多女孩子都是14岁就进来。和玲玲一起的,最大的不超过18岁,最小的有13岁。
“大学一定很精彩吧?”玲玲向往地问道。“是啊,除了学习,还可以参加各种活动,提升自己。”安宁答道。“真羡慕你们,我们来这里只能没日没夜地干活。”玲玲叹着气。“这里的工资很低,且工作环境对身体有害。对了,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安宁很好奇。“被熟人骗来的?”玲玲说着。“不是吧?我们也是被骗过来的。”“是啊,我们中很多都是被亲戚、朋友骗过来的。每骗一个新人过来,就会有奖金。”玲玲回答。“真可恶,这里的工作环境会让人折寿的。要不你和你妹妹回家,不在这里干了。以后找个更好的工作,或者学一门手艺,或者也可以创业啊。”安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你说得对,我就打算回家后学一门手艺,然后自己开店当老板。”玲玲目光发亮地说着。“我们家住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农村没啥出路,都出来打工,我和妹妹都是被骗过来的。去年过年回家,爸妈不让我们来。但是,我们没有挣到钱,别人都挣到了。且有两个月的工资没发,必须工作够一年才发,所以我们又来了。”“嗯,今年年底把该拿的钱拿了,就另谋出路吧。千万不要呆在这里了。”“好的,这里很多比我小的孩子,都是家住偏远的农村,被骗来后回不了家。因为这个工厂里车站很远,她们根本找不到路。”听到这里,安宁感到十分震惊。对呀,这些女孩子十三四岁,刚入社会,什么都不懂。这荒郊野外的,车非常少,也不通公交车,哪里找得到回家的路。
她们一边聊着,一边走到了宿舍旁边的小卖部。一排排地坐着青春烂漫的女孩子们,在路边看电视,小卖部门口也放有电视,很多人在小凳子上坐着,也有人直接找来木头坐着看电视。“大家除了平时看电视,闲暇时间还会做这些什么呢?到哪里娱乐呢?”“平时主要就是看电视,都集中在这里。每到晚上,大家都在这里看电视,路边一个,门口一个。常常到对面的小店里买一些小饰品。周末最多休息一天,我们会去小镇上,买点衣服、存点钱之类的。”安宁点点头,觉得这些女孩子真苦,生活竟然如此单调。
车间里,人的衣服没有干过,只要进去,就开始全身流汗,温度太高了。噪音嗡嗡不断,一天下来,人的耳朵是受不了的,就连头都开始痛。早上的时候,班长来之前,大家相互站岗,有人放哨,另一些人则三三两两地,从后门跑到车间外边乘凉。深夜里,常常有女孩子们趁工作之余,跑到车间外边,然后去小卖部买冰棒吃,更有很多人翻围墙,回宿舍拿东西吃。这些孩子们,工作起来就是12个小时,食堂的饭几乎不吃,只有吃小吃。小吃是什么,是零食、是垃圾食品,根本不耐饿。那晚,安宁太难受了,凌晨三点,她已经累到极点,不过已经不再犯困了。车间里只剩下机器的声音,女孩子们疲劳地干着活,三三两两地轮流跑出去乘凉或者买雪糕了。安宁实在难受,一个人走了出去,月光下,三三两两的小女孩,像小兔子一样,跑出去买雪糕,又赶忙跑回来。看着月光下拿着雪糕满足的朝车间方向跑的她们,安宁笑了。也许,幸福有时候很简单,只是一支雪糕而已。
没有丰富得当的休闲娱乐,没有规律的作息,没有健康的饮食,没有足够的教育。花样年华中的她们,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烈火之中,谁说不是呢?她们的未来该何去何从呢?
7)静夜沉思
一周的夜班,终于到最后一天了,安宁已经一周都没有休息好了。白天最多睡四个小时的觉,思念杨树,却无法联系,思念如潮水般阵阵向她袭来,痛不欲生。晚上12小时通宵,所有的人,都如打过霜的茄子。她和其她女孩一样,机械地手动着,她现在对纺线已经非常熟练了,甚至闭上眼睛也能操作。泪水早已沾满衣襟。“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今后一定不要让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在这里,不如去死。死了一了百了,何必受这种苦呢?我一定要回校努力奋斗!”
汗沾满了衣服,还在一刻不停地流着。一边纺线,一边擦汗。工作服上满是细小的线,很小很小,满满一层。耳边、脑中全部是轰隆隆的声音。生命,在这里已经被机器所吞没,精神,在这里要么被机器所降服,要么被机器激发无穷的力量。
安宁,终于纺完了两条线,已经凌晨四点。搬线工将机器停了,安宁独自拖着疲惫的身躯,不知怎么走到后门外的,到了侧面的宽敞路上。坐在地上,一股热气直冒全身,地上很热。但是,空气中却是凉爽的风。她流不出泪了。“呵呵”,只是苦笑着。“富士康有人跳楼,那是因为有时间,还有一些地方,连跳楼的时间都没有。”翻看一个月前发表的QQ心情,现在只是笑笑。她不想再发表任何言论了。
任凭风吹拂发,没有感觉,她陷入沉思。所有的悲痛在此刻凝结。当生命中只有痛苦的时候,人是会变的。瞬间,安宁感觉自己老了,20岁的年龄,却有着80岁的心。心累了,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倘若自己不努力,所爱的人,以后可能也会受这样的苦。悲催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爱情,没有人懂她,杨树更不会懂她。杨树一定会怪安宁为何不联系他,可是,杨树,何曾主动联系过安宁?安宁想着:女孩子,一定要有骨气。宁可高傲得发霉,也不卑微得恋爱。
安宁陷入了沉思。生命的真谛是什么,人活着为了什么?个体的终极目标,为了追求幸福。幸福是什么,不是腰缠万贯,不是锦衣玉食,不是一呼百应,不是随心所欲。幸福很简单,身体健康、心理平衡,就是最大的幸福。幸福很简单,可是却被人们苦苦追寻着,人们追的是工具,而忘了来时的目的。人是很矛盾的,欲望永远不满足。只有失去时,才懂珍惜。当我们生病时,才知道拥有好身体是幸福;当我们寒冷时,认为衣能暖体就是幸福;当我们饥饿时,能吃到一个包子就觉得幸福;当我们看到天灾人祸时,感慨平安健康就是幸福;当我们奔波劳累之时,觉得清闲自在是幸福;当我们闲暇无聊之时,觉得忙碌奋斗是幸福;当我们纠结于选择之时,觉得人生没有矛盾选择是幸福。
幸福很简单,只要用心体会,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有幸福,幸福无处不在。幸福是一个动词,需要用心经营创造。感受幸福是一种能力,有些人忘了内省、生命的目的,贪婪地追求世间各种欲望,最后,得到了名利之工具,忘掉了生命之真谛与目的。
没有痛苦的时候,就是幸福。幸福可以是无喜无悲、无欲无求,安宁如夏花、静谧如夜空。
8)生活中的电影情节
“有人接到电话,说中介这两天要来找咱们,要中介费。”“不是吧?咱们不是已经交了100吗?明天不就要走了,中介怎么又要来了?”“这些中介都是地痞流氓,要求我们再加50。”“凭什么?合同上明明是100,咱们已经交齐了。”大家讨论着,两个宿舍炸开了花,大家很是惶恐。
“我们这两个宿舍不能再住人了,大家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说不定中介一会儿就来了。他们和厂里有关系。大家快躲起来,睡到老员工的宿舍吧。”一会儿时间,大家都把东西装好了。宿舍都在忙碌,安宁不想动,因为,她觉得中介不会为了每人50块钱而找来。但她还是缓慢地将东西打包了。半个小时过后,所有的东西全部搬走了。安宁则和玲玲住。每个人都惶恐不安,唯有安宁很平静,因为,她觉得中介不可能这么可耻,竟然敲诈她们。
深夜12点,安宁和玲玲下班了。“安宁,今天我带你一条新路。看,这个围墙,是我们经常翻的。”安宁笑了。“你敢吗?没事的,我教你。我先过去,你看着我的姿势,一会儿也这样翻。我在那边接住你。”玲玲很认真地说着,她以为安宁是那种没有受过苦的公主,不敢翻围墙。“没关系,你先过去,然后我踩着这个石头,她俩把不远处的石头搬来。安宁很熟练地翻过去了,一身轻松。终于可以在明天下午回去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玲玲,这个送给你,和你妹妹一人一个。”“谢谢!”玲玲笑着,接过安宁送的一对项链,很是开心,虽然不贵,但是友谊很深。没想到玲玲也从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镯,安宁带上,没有取下。“记得照顾好自己,有机会就回去,不要在这里了。”正说着,牧笛喊道:“安宁,快回来,我们必须先要转移了,黑中介已经来了。在找我们呢!”牧笛慌慌张张。“保重,以后常联系!”安宁说着,她们就此分别了。接着,安宁气喘吁吁地和同学们拖着行李,跑向了工厂一个非常偏僻的车间旁。男生们也陆陆续续来了,他们预定好了车,快要来了。
“听说这些中介都是些地痞流氓,最近打电话说要我们赶快把钱打过去,否则今天过来找事,刚刚我们在宿舍真的看到他们在男生宿舍那里巡逻。他们和厂是沆瀣一气的!”幸好大家已经拿到了工资。每个人都不安地等着。终于,大巴来了,希望来了。匆匆地,所有人都上车了。车启动了,安宁想象着一些地痞流氓们追过来的情景,她心有余悸。
电影中的情节,竟然在生活中上演了。逃亡,是此次打工的结束。“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为何我就对杭州没有好感呢?是这次不好的经历导致的,以后有机会,也许我真的能发现杭州的美。安宁的思绪随车子一起启动。
2、 上海之旅
大二上学期,安宁去了上海打工。和上次一样,她忙碌地处理着学校的事情,学习加签合同等等事情。爸爸妈妈不同意她出去的,可是安宁执意要出去看看。原因一方面是替爸妈减轻负担,另一方面是想出去看看。上海,一直是她向往的地方,除了有非常好的亲戚在那之外,最重要的是她向往魔都。
1)犯错,是有代价的
一位老师,亲自带着二十几位同学去了,分批次的,已经去了几批,所以安宁放心。列车上,同学放着新上映的电影,安宁期待着这次上海之行。列车行了近一天一夜,又转长途汽车,终于到了目的地:浦东新区。
厂非常正规,是世界五百强之一,电子厂,生产电脑。进厂手续很是麻烦,从上午一直忙到晚上。“身份证、一寸照片两张。”人事处喊着,队终于排到安宁那里,她却一下子懵了,因为身份证忘带了,照片也没有。和老师打电话之后,老师联系到人事,要求户口传真,然后公司安排了一司机,带安宁去照相。“出门不带身份证,你还出来?”同学说安宁。她羞愧万分,给家里打电话,爸爸赶忙从家里出发,来到镇上传真户口。大家把行李托往里大门不远的一间空房子里了,已经放了很多行李。
安宁跟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司机一起出去了。司机说:“我带你去照相,不会很远的,很快回来。”安宁看了老师一眼,老师点头示意,她便上车了。车子逐渐走到偏僻的地方,安宁心里一阵发毛,不会是骗子吧。“你不是说很近吗?十分钟了还没到。”安宁着急了,人生地不熟,有些害怕。“快了,一会儿就到。”“我已经记住你的车牌号,也和老师打招呼了。”安宁心虚,怕对方是坏人,故意这样说的。“你这小姑娘,我不是坏人。”司机说着,车进入了一个小巷子,停下来了。路边的一旁是萧瑟的湖,上边漂着干枯的荷叶,另一边是人家。很偏僻,人烟稀少。一定是一条没落的街,安宁心里想着。司机把她带到一个小屋里,十来平方米,里边放着一台电脑、一台照相机,还有一位二十七八的女性。司机走过去,和她说话了,示意有客人要拍照。“不好意思,稍等一下。”安宁见司机和女孩有话说,便出去了,她张望着陌生的小区。“好好呆着,你做事情能不能快点!”安宁听到了司机不是很大声,但是很难听的吵声。“嗨,可以了。”司机喊着,安宁过去了。她发现女孩的眼睛红红的,不是很熟练地把弄着机器。“我先忙其他事情,马上就来。”司机出去了。安宁明白了,他们是夫妻。“啪”一声,安宁还没坐好,略带担忧的表情还没恢复平静,女孩已经拍好了。“多久出来?”安宁问道。“10分钟之内,很快的。”女孩笨拙地处理着照片,安宁也看不懂。“这么笨,我来。”司机一进屋就说,他熟练地操作着,几分钟,照片出来了。不是一般的难看,但,终于算是解决了照片的事情。
看着丑陋的照片,再回头看看满脸愁容、眼睛红红的女孩。安宁似乎明白了什么,女性,经济独立的好。想着,然后上车了。
终于到了,已经晚上6点了。“今天不能办理手续了,虽然传真也拿到了,但是五点半已经下班了。”老师对安宁说,只有明天再办。安宁跟着大部队,去拿行李了。“咦,怎么就是没有我的红箱子呢?”安宁找来找去都没有。突然,眼前一亮,一只红箱子出现在安宁眼前,走近看,才知道根本不是的。安宁给老师、人事打电话。人事要安宁先给保安说一声。当安宁正在保安处的时候,文越刚好路过,她正要出厂。文越是和安宁不同省、不同学校的一个正义感强、热于助人的好女孩。她们在报到时认识的。她见安宁满脸愁容,便进去看看安宁。当知道安宁的行李箱丢后,她也跟着安宁一起叙述情况。
晚上,人事处的一位姐姐,给了安宁一张卡,这样她才可以出入于宿舍。“安宁,我刚问了一下,我们班有位男生,他的被子比较厚,且多带了一床,我和他说过了,你可以用。”文越打电话。安宁答应了,泪水涌出眼睛。自己班的同学的宿舍在另外一个园区,和这里相聚有15分钟的路程,唯有文越能知道自己的情况。一会儿,一位个子高高的男生便出现在宿舍楼下,安宁接到电话便下去了。就这样,安宁洗漱用品等等什么都没有了,更重要的是日记本等等都还在箱子里,安宁处于不安惶恐之中。上午终于把入厂手续办理完了,可是,同班同学们已经开始培训了。安宁,还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培训。
“爸妈,我一切都好。”来到这里,忙忙碌碌,直到第二天下午,一切安顿好后,安宁终于跑到厂电话室,给家里报平安。“孩子啊,累了就回来,过年了家家户户团圆,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我们都不放心。”妈妈唠叨着。安宁哽咽着不说话,泪水满面。“安宁啊,在那边照顾好自己。”爸爸接过电话,他感觉到了安宁在哭。“安宁,爸爸知道你哭了,为什么呢?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们,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票,回来吧。”“爸爸,真的一切都好,就是刚来不适应,没和同学们在一起,不适应。放心吧。”挂掉电话,她跑出去哭了,心里想着自从读大学,就很少回家,一年只有寒暑假才和爸妈见见面,只有大一寒假陪爸妈,其余时间都是匆匆忙忙和爸妈相聚。
宿舍里一共住了12个人,都是老员工,那些女孩子们大多比安宁小。床下的女孩非常胖,说话声音非常大,有一点沙哑,所有的人都怕她,因为她非常厉害。敢吵架,也敢打架,没人敢惹她。安宁对面的女生是一个从来不说话的人,看起来非常高傲,瘦瘦的高高的,平时只和男友打电话,宿舍其他人,她不会和大家聊。她看大家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其他人,安宁印象就不深了。因为安宁每次回宿舍的时候,大部分人去上班了,当安宁上班的时候,她们在宿舍休息。安宁焦急地等着,每天早上、下午、晚上,必定要去行李室找箱子,她在梦里都希望箱子回来了。第三天一大早,安宁洗漱完毕后,就跑去了。终于,在茫茫箱海中找到了箱子,它像一个美人一样伫立在安宁眼前。“我的日记本。”安宁第一反应是日记本,打开一看,日记本等等所有的东西都在。“感谢老天,谢谢好人!”她立刻感觉浑身轻松,拉着箱子回宿舍了。
2)身处人山人海亦觉孤单
纵使茫茫人海,亦感觉孤单。培训完后,安宁走出没有人可以聊天的宿舍,来到楼下。前边便是一个亭子,坐着很多人。宿舍前边,总是人来人往,大家速度都很快地走过。安宁孤单万分,她呆呆地望着人群,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紧紧包围着她:周围好多好多人,可是似乎没有人懂我,没有人愿意敞开心扉和你聊天,好孤单好孤单。哪怕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人山人海,亦觉孤单万分。同班同学早已经上班了,宿舍、上班的地方都和安宁不同,他们已经没有交集,基本不联系;文越也培训完毕,正式上班了。培训的时候,不可以和任何人说话,回宿舍一样无人能说话,没有一个人可以和自己说说话,而自己又拼命思念一个人的感觉,让人想想都害怕。
孤单、寂寞,从来都是有原因的,是无法开始的爱情。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只是因为想你才寂寞。安宁深深体会到了。杨树复读了,安宁通过QQ知道的,她加了杨树QQ,但是,从来没有聊过天。因为,看着那个黑色头像,只会更加想念、更加伤心。“还有半年的时间,他就可以解放了,我等他。”安宁走过亭子,发现前边有一座非常具有欧式风情的建筑,那是一座楼里边有来来回回的人。安宁走过去,两扇非常大的门是透明的玻璃,竟然是图书馆!安宁惊喜万分,走进去,里边的书陈列整整齐齐,书架上各类商业管理、人物传记、散文小说等等书籍应有尽有。里边十分温暖。安宁看着书,一直到晚上关门才出来,以后,她便成为这里的常客。终于找到了自己最爱做的事情——看书。“寂寞会撒谎,唯有找一件喜欢的事情,才能让内心平静下来”,安宁写下QQ心情。
以后,除了工作,安宁就只剩下看书了。大年三十,家里人打来电话,安宁竟然忘了这个特殊的时刻,依然在看书。回到学校以后,她把看书当做惩罚自己思念杨树的方法。看书,可以让一个人的内心平静。当你觉得孤单的时候,一定记得找一件喜欢的有意义的事情做,比如:看书。
3)流水线工作
忙碌,一刻也不能停歇。车间里井然有序,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一台一台电脑流过来,安宁眼睛盯着料(lable),一张张贴上去。首先三张料不能弄混了,贴的位置要正确;其次,三张必须都要贴上,少一张都不行;最后,每一张的位置都要不偏不斜,端端正正。穿着红色衣服的监察员,来回在巡视。不时的,监察员发现有错误,此时流水线前边的大屏幕上便会出现一个又大又红的字“NotGood”,此时,噩梦来了。班长会立刻走来,怒目圆睁地看着所有人,线停下来,然后犯错的人站出来,班长不断地批评,十分钟过去,流水线又启动。每当“NotGood”出现的时候,是所有人都害怕的时候,因为代表犯了大错,整条线的人都会受牵连。安宁的左边是一个女孩,右边是一个年龄很小,爱笑,头发短短的孩子,安宁从来都没有认出来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叫叮叮,叮叮对安宁非常好。
“班长,少了一颗料!”组长喊着,班长立刻走来,一看,是安宁的料少放了一颗。“你,给我站出来!”线停了,安宁头压得很低,她怕出错,却不知怎么就出错了。“怎么少了一颗料,你知道,这检查出来,我是要记大过的,整个线上的人都要受牵连,大家工资都削减。你承担得了这责任吗?”“数数你那里还有多少料?”“18”,安宁战战兢兢地数着。“可是周围人也18,你明明少贴了一张,应该现在是19张才对!”班长的眼睛不知冒了多少火花,安宁不敢抬头看。她的脸通红,觉得太丢人了,线开了。但是她必须接受教训。“把手册拿过来。”安宁拿过去,班长开始考安宁了。里边有很多工作的常识、操作的基本概要、工作中常见的单词,安宁一一作答,没有一处错误。班长的眼睛立刻柔和了一些,问道:“你是大学生吧?”“嗯”“不错,以后做事情要认真,否则后果是你承担不了的。”班长站在旁边,安宁看他的侧脸,很帅气成熟,有着少见的胡子,身上还有淡淡的香烟味。班长走过去,贴起了安宁贴的三科料,他的动作很熟练。叮叮转过头,给安宁使眼色,示意要她在流水线下班边找料。不然班长发现她站着,又要大发雷霆了。安宁赶忙弯下腰,钻进机器下边找料。“哪来的料啊?难不成谁把它吃掉了?这里根本不可能有的。”安宁想着,钻进机器下边,只为长点眼色,不让班长生气。班长终于怒气消了,安宁钻出机器,快速重新工作。夜班,半夜是要加一顿餐的。线一停,留一人看线,其余人排队吃饭了。一个硬邦邦的馒头,一碟咸菜,一份清汤。安宁是根本吃不进去的,要不是肚子饿得不行,她是不会吃的。“你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吗?”叮叮说着。“什么怎么回事?”安宁问道。“其实今天并不是你犯错了,而是你身边有人少放料了,为了争取时间,把你的拿了一颗,让你犯错。然后他们立刻和运料人员联系,补上了自己的,在你被班长训的过程中,他们完成了所有步骤。”“啊?谢谢你叮叮。”“至于是谁,就不告诉你了,反正你呆这里最多一个月,就要走了,没必要和大家闹得不开心。”叮叮似乎很懂这里边的事情。“好的,谢谢叮叮。”叮叮吃完饭先走了。安宁突然想起了旁边的女生,一直偷偷得笑,她懂了。
漫长、紧张、单调的工作,将安宁变成了机器的一部分。她只是很机械地手动着,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和lable。贴的顺序是黄白灰,安宁心里默念着,不断地重复着。偶尔会期待线突然断掉,因为那样,班长就可以花十分钟的时间训人,而安宁则可以休息一会儿了。一个上午,只有一次休息时间。此时,大家一涌而出,都坐在休息室的凳子上,个个疲乏不堪。凳子旁边有水架,每个人的水杯都在。安宁不想动弹,不想喝水,只想多坐一会儿,整个腿快要断掉的感觉,走路都是勉强拖着走的。
夜晚,梦中出现了一个又大又红的“NotGood”,她被惊醒。工作时没有阳光、足够的水、休息,紧张而单调;下班后没有可以谈心的朋友,每个人都很忙;夜晚,睡不好觉,常常夜班;工作后,对杨树的思念就开始折磨着她。就是这样的工作与情境,让她学会了坚强。一下班,就跑去图书馆看书。
4)世博园之行
雪花洋洋洒洒,稀稀疏疏,很美很惬意,周六一天假,国星给安宁打电话,去看世博园。国星,是安宁在培训的时候认识的,因为安宁的一次自我介绍(每个人都要在所有人面前自我介绍),旁边的国星便记住了安宁。一共七个男孩,就安宁一个女孩,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去了。一方面,早已想要看看世博园,另一方面,国星他们都是学生,安宁相信他们是好人。
安宁第一次坐地铁,第一次看东方明珠,第一次坐游轮,第一次去城隍庙。看到富丽堂皇、叹为观止的世博园,她惊呆了。虽然只剩下中国馆开放,但是她还是感受到了城市的魅力、科技的神奇以及中国崛起的力量。走进了画廊,安宁惊叹着,突然,同行的男孩子们一个也不见了,完了,手机也没电了。这下糟了。她忐忑着。但是,当看到志愿者时,又安心了。她自由地观光着。终于,到出口的时候,安宁发现了他们,他们五个人,呆呆地望着安宁。“谁要你乱跑的,他们两个去找你了。”国星生气了。然后,他们一起去了外滩,看夜景。很冷,但是八个孩子很开心,感慨万千。
第二天,国星打电话,和安宁一起到食堂吃饭。安宁想到昨天他们的照顾,很是感激,便去了。国星吃饭速度飞快,安宁刚吃了一点,国星已经一份饭吃完了。“不好意思,你先吃,我再去打一份。”国兴憨厚地笑笑。安宁还没吃完的,国星已经把第二份又吃完了。安宁重新看着眼前这位大哥哥,发现他更胖了。安宁突然产生了想走的感觉,吃不进了。这样的男生,打起人来,一定会把人打扁。安宁吓到了。以后,国星屡次给安宁打电话,都被安宁拒绝了,安宁在图书馆,却从来没有告诉国星。也就不再联系,因为安宁始终忘不掉杨树,她将心门关闭,对所有男生拒之门外。
世博园之行,让安宁很是开心,觉得不虚此行。梦里,一间全部都是花的屋子里,一架钢琴在窗前,蝴蝶飞进来,和安宁一起翩翩起舞…….
5)泡沫
再说文越,她的个子不是很高,但是非常有正义感、热情。她是这里唯一一个让安宁有心灵寄托的人。那天放假,文越约安宁,她们来到了离厂不远的一个没落公园里。一条湖,横穿整个公园。公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安宁和文越。她们坐在湖边,文越给安宁讲了一个长长的韩剧。安宁不记得情节了,只知道是爱情。一直讲到游玩结束。她们穿过小桥,来到一片常青树林里。看着一个小木屋,还有一条大大的狼狗,没想到文越一点也不怕。“你走这边,我从这边走,我不怕。”文越,如此文艺的女孩子,竟然不怕狼狗。“我家住在一个偏远的农村,那里长满了苹果树,家家户户都有苹果,也有狗,所以我不怕。以后,到我家做客,我给你摘最好的苹果。”文越笑着。“你喜欢谁的小说?”安宁问道。“三毛,已经看了三遍了。喜欢她的自由。”“哦”,安宁点点头。她突然感觉眼前的小姑娘,是一个比自己优秀百倍的人,首先,安宁有难处的时候,文越不计回报地帮助她;其次,文越竟然懂这么多文学知识,看这么多书。她很是敬佩文越。“你有男友吗?”文越问道。“没有,暗恋。”“不是吧?多久了,要勇敢的表白的。”文越说道。她见安宁不想提,就不谈了。安宁好奇文越的爱情故事,便聊了起来。原来,文越喜欢上了大学同班同学,男孩家庭条件比较好,爸爸是高中老师,妈妈在国企上班。男孩最大的特点:桀骜不驯。可是文越还是深深地喜欢上他了。
工作快要结束的时候,也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安宁发现文越的气色不太好。原来,在这里上了近一个月的夜班,文越的身体受不了,嗓子一直沙哑。
三个月过去了,阳春三月,安宁在QQ空间里,发现了一个让她震惊万分的说说。“谢谢对文越的关心,我们祝她一路走好。”天哪,原来这是文越的妈妈写的一条说说,用的是文越的QQ。文越,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安宁流着泪,“不可能,你说要请问吃苹果的,你请我吃苹果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好好活着的吗?”安宁魂不守舍地打开文越的空间,里边的文章,很优美、很有哲理的字字句句敲打着安宁的心扉。“我是个粗心的大傻瓜,文越的日志里虽然显得很坚强,但是她的骨子里却有无限的悲伤与悲观色彩。”安宁自言自语到。安宁认真地看着文越的文字,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原来,自从上海打工回来,文越的嗓子就再也没有好过了。日益加重,而和男友的感情也不是很开心。
安宁联系到文越的朋友,翻山越岭,终于到达了她的家乡。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虽然没有高楼大厦,但是满眼的绿。坟前满眼的花草树木,旁边有几颗苹果树。苹果还是青涩的,就像文越年轻的生命,正在茁壮成长。而文越的美,定格在了20岁,永不凋零永远年轻。可她的父母依然沉浸于悲伤之中,两个妹妹都去上学了,家里很是拮据。安宁似乎明白了文越一点什么。看了三个月的嗓子,吃了很多药,也进了医院,都不见好转,她急着要去用功读书。而男友对她不温不火。看着家里日益加重的负担,不能为父母做些什么的她更加难过,而爱情也不顺心。她选择了和三毛一样的结局,青春永远定格,不再留恋红尘是非。
安宁想起了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你用零度与她相见,她便结冰;你用100度与她相遇,她沸腾;你对她不冷不热,她对你不温不火。爱情和生命,有时候就像泡沫,看着很美丽,但是却很脆弱。美丽的事物,为何就不能多停留一些呢?幻灭,是泡沫的宿命,没有永恒的美丽。
3、 东莞之游
大二下学期,杨树的高考已经结束,安宁对杨树,已经彻底失望了。“我其实很明白,梦醒了就不在,只是还挣扎着不让他离开,紧紧抓着的爱全是空白…….在沿海地带放逐我的爱,要更自由自在。我相信我们都有该去的未来,不该在原地徘徊。”安宁听着《沿海地带》这首歌,坐上长途汽车,和班上8个同学一起来到了东莞。
1)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次工作,应该算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一次。在一个玩具厂,台湾企业。厂很小,类似于这样的厂,在东莞比比皆是。班长是一位女强人。个子不高,瘦瘦的,眼睛特别有神。她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杀伤力,只要扫描一遍,整个车间的动态一清二楚。说话声音特别大,可以把人吓哭掉。她很少笑,常常板着脸,但是,她一旦笑起来,非常好看。很朴实,有乡村大姐姐的感觉,严肃中带着母亲的温和。
有一次,她给安宁安排了一个比较轻松的活,安宁在流水线的最上游,任务是放料,就是把“房子”的两块瓦片,整理好,匀称地放进流水线,然后下边的人把两片瓦粘起来,再朝下边的人糊墙、窗子等等。越往上边的人是越轻松的。安宁刚开始工作着,突然,感觉一阵晕眩,眼睛一下子花了,凳子也坐不住了。就这样,她第一次晕倒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务室里了,汪月的姑姑和医生都在旁边。汪月是安宁的同学,所有的同学都是汪月带来的。这家厂,汪月的姑妈、表姐们已经在此工作十几年了,十分熟悉。“你没事吧?”汪月的姑妈问道。安宁恍恍惚惚,依然感觉很晕,房顶不停地转着,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医生带着安宁去了更远一点、设备齐全一点的诊所,非常小。里边只有两位医生,大概是夫妻。他们给安宁挂了吊瓶。安宁躺在沙发上,浑身无力,一片眩晕、恶心。她看着狭窄的巷子,里边坐着很多中年人,他们在傍晚时候打牌,还有人在研究彩票。
安宁回到宿舍,躺下来,便恍恍惚惚,只觉得晕,还有些恶心。同学们都出去工作了,唯有她一个人,电扇也不敢开。盖着厚厚的被子,豆大的汗珠往下掉。酷暑炎热的七月,怎么就这么怕冷呢?安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病快些好吧,好了,我一定好好珍惜健康,把身体养好。安宁想着:如果看不好,我就回家。但是回家坐不了车啊,飞机吗?飞机的话,要花一千多块,我哪有那么多的钱呢?哎,都怪自己非要来打工。万一我死在这里……想着,泪水伴着脸上的汗水一起滚下。“不能哭,我要坚强,等病好了,一定照顾好自己。”安宁对自己说。中午,汪月送来了白粥。安宁每顿只能喝粥,也不能下床。整整躺了三天,眩晕好一些,可以下床了。
医生带着安宁去了正规医院,检查后,发现什么问题也没有。“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没有问题。”医生只能这么说。安宁跟着医生在医院里转着,医生办理事情,安宁晕乎乎地跟着她转。回到宿舍,发现好多了,只是全身乏力,稍微有些晕。晚上,8个同学一起找安宁。“安宁,我们带你一起出去散散心吧,说不定走走就好了呢!”大家关切地说着。安宁出去了,他们来到一个餐馆,安宁不能吃别的,喝了一些粥,大家吃着笑着,拍着照。刚走出餐馆门,滂沱大雨,只有一个人带伞了,所以,两个男生一起回去拿伞。其余几个站在屋檐下等着雨停。大家一边等着,一边说笑,看着雨中的东莞之景,安宁觉得挺惬意。突然间,她觉得不晕也不恶心了。“我好了,一点也不觉得难受了。”安宁突然喊了出来,躺在床上整整三天的她,初露笑容。大家都为她高兴,雨小了,大家来到一个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然后去了新开张的万达。
安宁第一次,生这么大的病,也找不到原因。她推算是自己在学校太累了,也没有休息,就直接来到炎热的广东,一直都在忙工作,身体吃不消,就病倒了。或许,跟她对感情的放弃也有关系,这是她下了很大决心才做的决定,且思念一直默默地折磨着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珍惜健康、平安的生活,没有什么比这更宝贵的了。
2) 虎门
天气晴朗,汪月带着同学们以及他的表姐、姑妈,大家一大早,便出发了,到虎门看看。一路上,香蕉树、荔枝树、椰子树等热带风情的树木,在眼前穿梭,难得的好风景。终于来到虎门,一下车,满眼的绿色,高大的树木,茂密的灌木。大家三三两两开始照相。接着,就是虎门了。一条发黄的江,高大的货轮一辆辆地驶过。江的旁边有一个高架桥,上边车来车往。终于来到虎门炮台,亲眼看到当年林则徐虎门销烟的地方,安宁小心翼翼地走进炮台和地下道,一种怀旧的、缅怀历史及伟人的感觉油然而生。大家钻进去,顺着炮台口向外望,茫茫的江水滔滔不绝向东流。拍照留念,恋恋不舍出去了。
虎门炮台不远处,便是抵制毒品的博物馆。里边人山人海,第一层的内容是近代英国对我国输入鸦片的情况,以及瘦骨嶙峋的吸鸦片者,告诫人们远离毒品,珍爱生命。第二层,栩栩如生的雕塑,清军抵抗外寇的情景,戎马战场,表现出了我国仁人志士爱国抗敌的英雄气概,以及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整个展览馆,看过后,给人一种心灵的震撼。大家拍照留影,下午时分,回到厂里。
3) 第一次独自坐火车
“安宁,大家都要回去了,已经一个月了。”汪月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生了四天的病,也花了一些钱,我想再工作半个月再走。不担心。”后来,大家都走了,只剩下安宁。厂里吃饭特别成问题,因为每次吃饭时间,都人山人海,并且大部分是男性,大家抢的特别厉害。安宁一个人总是等人快走完了,再去打饭,然后拿回宿舍吃。
终于熬完了半个月,中午已经办了离厂手续,安宁不得不拖着行李来到一个厂里认识的朋友那里。朋友的屋子很小,一间厨房,十平米不到,一间十多平米的屋子,既是卧室又是客厅。屋内一点也不通风,电扇呼呼吹着,依然很热。安宁买了一些水果,给朋友带去,中午在朋友家吃的饭。两点钟,朋友上班,她去了最常去的那家超市。天太热了,她刚坐下喝了几口饮料。见斜对面一群人围着,看热闹。安宁透过人缝,发现一个小伙子躺在地上,三四个男性不断地踢着他,血迹斑斑,几个人把他拖进超市里边了。安宁不自觉地吐出来饮料,再也喝不进,她拖着行李,来到了厂门口。下午五点,终于把钱拿到手。
“嘿,你回家吧?”同一流水线上的一位男生突然跑过来。“你不是在上班吗?”“没有,下午放假。我知道你要回家。你去哪个车站?老车站还是新车站?”他问道。安宁买了两瓶水,一人一瓶。“我去老车站,你呢?”“这么巧,我也去,你的行李我帮你拿一些吧。”“没事,我自己可以的。”安宁害怕他是个坏人,虽然也是一位大学生。那男孩还是笑嘻嘻地把行李拿着,叫来一辆的士,陪着安宁来到老车站。买完去车站的票,那个男生便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啊?”安宁好奇。“嘿嘿,其实也没啥事情,事情已经办完了。我回厂里了。一路顺风,后会有期!”他留下联系方式,便走了。安宁一头雾水,他该不会专门来送我的吧?但是他怎么不明说呢?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只要不是坏人就好。
一辆一辆的长途汽车来了,可是哪一辆才是自己要坐的呢?她排着长长的队,心里很着急,因为火车是八点的,而现在已经六点了。她一边排着队,一边伸长脑袋,问工作人员,自己的车迟迟未到。看着滂沱大雨,安宁一脸愁容。终于,车子来了。可是,路途那么遥远,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车站呢?一个半小时过去,已经七点半了,终于到达。
人山人海,在哪了?安宁一想,大部分人都是来坐火车的,所以,她跟着大部队跑着,满头大汗,过了地下道,又上楼梯,很多人要帮忙,都被安宁拒绝了。谁知道哪个就是骗子呢?终于来到检票口,安宁排着队,眼泪快要掉下,因为很多人,且时间不多了,行李很麻烦。她左手拖着一个箱子,箱子上放了一个小包,右手拎着一个大包。终于检票完成,进入候车室,空无一人,拼命往前跑,终于看到火车。刚进去,车就启动了。她拉着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靠在窗子上,浑身无力,衣服已经全部湿透,顾不了那么多了,周围的人奇怪地看着她,安宁一边擦汗,一边望向窗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全了。
第一次独自坐火车,虽然波折,但是还是成功完成了。回到家,便赶上了弟弟的大学升学宴。
第十二章自卑伤感
1、一句QQ心情引爆无限伤感
杨树加了安宁QQ,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聊过天。暑假,杨树一人打工了,安宁心疼不已。复读期间,杨树QQ心情“心烦”,将安宁推向了情绪低落的深渊。她在学校学习,很忙,最主要的是她不好意思联系杨树。因为,杨树已经和自己的好友星星在一起了。安宁哭着,宿舍的姐妹们因为和杨树通过电话,一致劝安宁:“杨树配不上你,放弃吧。”安宁怎么也不听,那天,她躺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天,没有吃午饭,室友给她买了晚饭。晚上哭累了,她睡着了。
“你很痛苦,说明追求的对象是错的。”牧笛让博远打电话劝安宁,安宁听着,心里却总是认为杨树是最好的。以后,安宁必定每日看杨树的空间,一有不好的动态,她的整个精神状态就会因为杨树的一句话而陷入深渊。她有时候会因为心烦,而在空间里停留一个多小时。“太浪费时间了,我要改变。”安宁默念着。类似于这样的时候,太多了。安宁只觉得很痛苦。
2、偶遇
弟弟高三那年,被人打了。安宁得知电话,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回到高中学校。她走在那条熟悉的街上,“学府路”,这是安宁第一次知道这条路的名字。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却没有留意。那条熟悉的路,那些熟悉的饭店,那些熟悉的书店。她走进一家以前常常进去的书店,就是那个让她心情平静下来的书店。她精心挑选着书,选来选去,确定了《上下五千年》,打算借此机会给杨树。她又买了水果、牛奶,拿到了弟弟所住的地方,他和其他学生合租。
弟弟还没放学,安宁便来到校门口,她是要等弟弟的。放学了,校门打开后,人头攒动,学生们一涌而出。个个看着无精打采,安宁正想着,突然,一个熟悉的脸庞,在众人面前无比清晰,安宁的眼睛闪闪发亮,她呆呆的望着。那是杨树!杨树还是那样瘦瘦高高的,穿了一件红色衣服,皮肤黑黑的,但是很健康,很清秀,他两眼一直望着安宁,快速走向安宁。“你怎么来这里了?”杨树问道。安宁不敢看他的眼睛,说:“我等弟弟。”中间有复读的熟人和安宁打招呼,安宁应着。杨树说了一声:“我中午在奶奶家吃饭。”他跑了,跑得很快,立刻消失于人群。
安宁最后把书留给了弟弟。回到家,妈妈苍老了很多,给安宁做了好吃的,平日爱唠叨的妈妈,这次再也不唠叨安宁了。安宁给杨树打电话,意思是见个面,杨树发短信说:“你赶快回学校,好好学习。”安宁听出来,他的话很坚决,安宁第二天经过学校所在的城市时,整个人,神情恍惚,没有下车,回校了。
3、 唯一一次杨树看安宁
高考结束后,杨树通过电话联系到了安宁。安宁很是激动不已。第二天上午,安宁穿了一件新买的白色衬衫,但是安宁还是嫌自己有些胖。快学期结束了,安宁手头上没有钱了。最近她一直在奔波,去了市区参加培训。刚刚交了一千块的赢在大学(CCPA)的训练费。在学生看来,一千块钱都够三个月的生活费了。安宁通过同学借的。
正午时分炎热,等安宁下车,杨树已经站在车站那里等了很久。久别重逢,安宁除了兴奋,就是无限的紧张。坐上了公交车,安宁在里边,杨树在外边。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安宁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杨树在身边,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晕晕乎乎的。安宁害羞、紧张,而又兴奋,整个人像个傻子,不知说什么。她偷偷看杨树,杨树透过车窗,在张望着安宁所在的城市的环境。一个小时过去,终于到了。
安宁把杨树带进一家小餐馆,学生们常去的地方。大一一年了,安宁从来没有在外边的餐馆吃过饭,因为她总是很忙,每天学习、工作将时间排得满满。安宁只是听室友说,如果男女生一起吃饭,一般都是男生请客。所以安宁点菜的时候,以为是杨树请客,所以她点了一个素菜,另一个鸡蛋炒丝瓜安宁已经不记得是谁点的了,也没有点汤。吃饭的时候,安宁给杨树夹菜,杨树只是说了声谢谢。饭后,杨树走出门外,安宁以为杨树结过账了,所以,她也跟着出去了。“没有结账呢。”老板喊道。“哦,实在不好意思,忙着要赶回去,我竟然忘了,实在不好意思。”安宁把账结了。顿时感觉十分尴尬,她立刻知道自己犯大错了。她掏了半天,才掏出十几块钱零钱。突然想起来,杨树今天是客,而不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走到一个卖水的地方,杨树跑去买了两瓶水。尴尬稍稍减轻,安宁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怎么能这样呢?明明自己是主人,还点那么便宜的菜,况且天气热,我应该早早买两瓶水的。而自己傻傻地只顾着紧张了。”安宁想着。“要不我们到学校走走?”安宁点点头。
骄阳似火,太阳晒得眼睛睁不开。安宁把伞撑开,一方面不好意思让杨树也进来,另一方面因为撑伞杨树离她更远。走了一会儿,安宁总是觉得不舒服,便把伞收了起来。两个人一起走在安静的校园路上。他们越过宁静湖,从北区来到南区,走向了有着高大树木的篮球场。北区也就是老区,设备很陈旧,篮球场也是很多年的了,不过风景很优美,树荫很大。篮球场的对面是网球场,有稀少的人在打网球。很安静,只有知了的声音。杨树走到网球场的干净阶梯上,坐下了,安宁也在他旁边坐下。知了声声,杨树什么话也没有说。沉默了许久,安宁开口了。“感觉来大学压力挺大的,我现在不会很好地操作电脑。上次篮球考试,我没有通过。下周要继续考。”“教篮球的是一位年轻老师吗?”杨树终于说话了。“不是的,五十多岁了。”安宁说道。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他们换了一个地方,坐了一会儿。杨树说:“谢谢你,我下午要走了,一个朋友去北京上学,我送送他。晚上过来,顺便找一下雨露。”“你晚上回去吗?”安宁很希望他能留下。“不走,不过晚饭就不在这里吃了,那个朋友请客。”说着,杨树就起身了。安宁跟着他走。
下午,安宁来到学校不远处的一条街,在那里她找到一家比较安静的小旅馆,把押金付了。晚上,杨树来了。他们一起来到旅馆的服务台,取了钥匙。“是你男朋友吧,真好。”旅馆的阿姨说道。安宁笑笑,是苦笑。“我多么渴望他是我男友啊,男朋友这三个字,与我是无缘的。”他们出来了,这时雨露也来了。雨露见到杨树,他们两个都是开心万分。雨露是杨树的哥们的前女友。他们三个一起在学校里走着。安宁不怎么说话,全部是杨树和雨露在谈话。来到图书馆,卧龙广场上聚满了大四学生,他们有的穿着学士服,在那里放孔明灯,一群群孔明灯顺着风,在空中缓缓起舞。杨树拿起手机,拍下这美丽的孔明灯。安宁看看自己的手机,按键的步步高,没有闪光灯,根本拍不了。她无限伤感,四年,一晃而过,该何去何从呢?
晚上,雨露和安宁把杨树送回旅馆,里边很是简陋,只有一台电视机,不过床看起来很干净。“你们先回去吧,天不早了。”杨树开始赶人了,他害怕两个女生夜晚走路不安全。安宁回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杨树发短信说要回家。安宁很伤心,在宿舍大哭。她很希望杨树能多停留一会儿,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也没有说多少话,昨天请客吃饭,完全是一个败笔,安宁想要带杨树在学校周围多转转。谁知道杨树竟然这样决绝。“等一下,我给你一个东西,立刻就走。”安宁回复短信。她找到自己在寒冷的冬天,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缝好的一个十字绣。她发誓,今后再也不做这种东西了,因为十字绣十分花时间,也十分费眼睛。她本来打算就是把这个给杨树的,没想到杨树这么快就来,又要走了。她拿出来,发现挂钩处有一点翘起来,她使劲把它压平,却适得其反,越压越翘得很些。“自然就好,有些东西越是掩盖,越是明显。”她说着,拿起来就跑到旅馆了。杨树刚起床,安宁站在门口,她伸出手,把东西给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是一个漂流瓶,代表了梦想和希望。安宁一直跑到宁静湖,太阳刚升起,她一个人,坐在湖边的石头上,仰起头,看天空,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流。她实在忍不住了,开始痛哭。她知道这种状态根本学习不了,所以来到电子阅览室,上网。希望能好一些。可是,还是无能为力,边跑回宿舍。她又在宿舍哭泣,哭累了,睡着。下午醒来后,嘴里喊着“杨树,杨树”,然后拼命找手机。她抬头看看宿舍,还好,幸亏室友们不在。她流着泪,拿起手机给杨树发短信。“实在对不起,昨天你来了,我却没有好好请你吃顿饭,没有带你出去玩。以后你若再来,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路上注意安全。”杨树很简单地回复了几个字。
怎么说这次的见面呢?安宁傻到了极点,不会请客吃饭,不会招待客人;安宁除了学习,就只会学习,其他一概不懂;杨树,除了学习,其他什么都懂;杨树怎么也不会想到安宁笨到这样的程度,或许他的心里还在顾虑着星星。
我们有时候需要理解、接受一些人,尤其是爱你的或者你爱的,但是,有时候我们的差异,超乎了相像,根本没有去接受的理由。或许,多年以后,我们方能释怀、理解;或许,一辈子,都将成为心结。
第十三章从自卑走向自信
1、 赢在大学(CCPA)
杨树来到学校没过多久,安宁就参加期末考试了。刚考完试,还没来得及和家人打招呼,通往沿海的列车就启动了。安宁开始了一个半月的艰辛打工生活。打工挣的钱,还给同学,只剩两百了。
开学不久,就放十一长假了。安宁在杨树来之前,已经报名了。十一五天时间,她都在武汉参加培训。整整五天的魔鬼训练。这里有一个小插曲,安宁当时报名的时候,是下了很大决心,顶着很大压力的。当时已经快期末了,安宁手头上已经快没有钱了。她是不会向爸妈要的。她最先注意到“赢在大学”培训机构,是学校的一次讲座。安宁坐在场下,完全被场上三十出头的帅气、成熟的魅力男性的演讲吸引了。他们变换着两个人来演讲,十分精彩。安宁看着自信阳光、青春无限、震撼人心的演讲。她暗下决心,改变自己,要和他们一样,成为自信、勇敢的人!她走下座位,鼓起勇气,与微博(培训机构)的经理交谈了几句。
第二天,她独自来到微博的办公室,在市中心的一个酒店里。安宁很是紧张。进门后,迎接她的是一位自信而笑容甜美的姐姐(黑玫瑰)。安宁和黑玫瑰同时伸出手,一个暖暖的握手,她们两个对视着,安宁腼腆地笑着。很好的一个开端,一个握手竟然能让两个人立刻产生好感。安宁来到了黑玫瑰所在的那组,一个六个人,大家坐成一圈,开始聊天。一会儿,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穿着职业装,非常自信,开始了让人激情澎湃的演讲。听到一个个励志故事,安宁决定,一定要改变自己。她冒着酷暑,回到了学校,已经累到不行,睡了两个小时代的觉。开始借钱,三位同学,一共一千。第二天,她把钱交给了黑玫瑰,然后拿着发票回校了。其实,是有风险的,但是安宁凭着直觉,还是把钱交了。后来,才知道,同班的两个学生,他们也报名了,安宁这才放下心来。
武汉,这是安宁第一次来,充满了好奇与喜悦。一群孩子到达目的地,将行李放到旅馆,便跑出去到光谷步行街,满眼的繁华,一群刚出大山的孩子,满是欢喜与震惊。
1) 沟通演讲
第一天的任务是让大家相互认识,提升沟通演讲能力。第一个环节,8人一组,然后小组内部,开始相互认识,要在最快的速度把每个人的名字记下来。第二个环节,小组取名,然后玩游戏。
第三个环节,培训人员,专业演讲者为大家做演讲。下边的学生跟着学。然后要求每一位同学也自己演讲。
2) 团队合作
最典型的是红与黑游戏。所有的人,分成两大组,每一组给几张牌。然后每一大组内部的人相互讨论,最后每组派一位领导,将答案告诉裁判。说白了就是博弈游戏。
安宁积极和周围人讨论,所有人都很热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的人开始努力了。每个人都要思考,然后和大家探讨,最后找到一个正确的答案,然后说服周围的人。安宁十分积极。有一个男生向安宁说了自己的想法,安宁想着这个男生一直和她女朋友在一起,应该没有心思,所以根本不听他的。最后时刻,很多人都放弃了,安宁依然坚持着。找一个领导的时候,安宁犹豫着,然后一位男生去了。最后答案揭晓,就是那个恋爱的男生的答案。
安宁知道了自己的优点,有热情、能坚持到底,缺点不敢当领导,不敢成为焦点,承担不够,并且不够大度,不能做到海纳百川。也深刻理解了众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要学会团队合作。
3) 超越自我
这项任务有些出乎意料,中午的时候,老总突然告诉大家:今天中午每个人都不许买饭,必须自己想办法吃一顿不花一分钱的饭。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在这里回合。散会!大家面面相觑,然后全部下楼了。
安宁和大家一起跑到小区内,大家三三两两或者独自,迅速来到大大小小的餐馆。安宁跑到一家饭馆,刚好一个男生也来了,他让给了安宁。安宁进去以后,看看了周围的环境,鼓起勇气,走向老板那里。告诉老板:“老板,您好,我来自某某地方,来武汉找一个朋友。早上下火车,钱包丢了。我现在很饿,能否帮您工作一中午,然后在这里吃一顿午餐?”老板看看安宁,一个小姑娘家的,应该不会是坏人,也挺可怜的,就同意了。安宁洗洗手,开始收拾碗筷,一个小时不到,客人就很少了。老板娘给安宁盛了满满一碗米饭,还有两个菜。安宁接过饭,会心地笑了,的确很饿,一会就吃完了。“太感谢老板了,我该赶路了。谢谢老板。”“小姑娘在外要小心,你朋友离这里远吗?”“不远,晚上应该能赶到。谢谢老板,后会有期。”安宁出门了。一种胜利的感觉让她很开心,第一次善意的谎言,但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的午餐。走到小餐馆那里,看到许多孩子也都在给别人洗碗或者在吃饭。
天下的确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你的智慧与双手,可以给你一顿不花钱的午餐。下午,同学们开始探讨自己的方法,老师们笑了。
晚上,7点钟开始,大家从市中心出发。徒步走到郊区的山上。整整一夜,所有人都是走的。十人一组,分了十几个组。安宁那一组是最快的,可是走到深夜的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我们走错了方向。后来几个男生几经周折,终于找到正确的方向。最后,安宁所在组最后到达。凌晨,大家一起爬向山顶。安宁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一位男生强烈要求拉着安宁爬山,安宁就是不肯,心想:我还没有男友呢。男生没有办法,找来一根树枝,拉着安宁上山。人头攒动,山下还有很多人,他们放弃了。而安宁,开始了静静地等待日出。
方向比速度更重要,超越自我,每个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永远不要说不可能,一味空想,而应该立刻行动。
4) 珍惜拥有
最后两天,是盲行。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布包了起来,然后大家手牵着手,走在森林的小路上。大家相互搀扶,体会人生的艰辛。然后,在室内,同样眼睛被包起来,然后放着吵杂或者忧伤的音乐,然后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手牵着手,最后,工作人员将他们二人拆散,假设好朋友是自己的亲人等等,就是最亲近的人。整个过程很让人难过,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找不到自己的朋友了。只因为各种阻挠。最后一项是,假设自己在海上旅行,不幸遇到恶劣天气逝世了,而另两个人演爸爸妈妈,所有人身临其境。场面十分悲壮,所有人都流出了泪。
往往与我们最亲近、最爱我们的人,我们视而不见或者无所忌惮,还容易对最亲近的人发脾气。通过这项任务,安宁深深体会到了:珍惜身边的每一位人,善待自己的父母。热爱生命,珍惜拥有。
2、丰富每一天
安宁每天认真学习。课后,参加了大量活动,如:辩论赛、英语翻译、登山比赛、长跑等等。她相信,自己可以将杨树忘掉,做自己的主人,让人生散发出美丽。
安宁对杨树深深地思念,但又不能见面。她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拼命思念,异常难过。所以,参加了许多活动,希望除了学习,可以做一些其他有意义的事情,丰富自己的生活,锻炼能力,同时认识更多的人。
冬季长跑,安宁参加了,无数的学生都在。她的开始非常好,一直在前边,可是跑到四千米左右的时候,实在累得不行。不断有人冲向她的前边,当然,每时每刻都有同学放弃。安宁拼命跑,可是已经没有力气。“路还长着,只要自己没有停下就好,保存一点体力,也没有错。”安宁跑着,安慰自己不要太快,不要心急,否则只能中途退场。终于五千米到了,工作人员给到了的同学手上画一个标记,那里很多同学都在鼓励运动员。大家按着来时的路,返回终点。安宁实在累得不行,没有人监督,随时可以停下了;没有人喝彩与陪伴,独自跑着,很艰难。安宁心心里不断地喊着:妈妈,我好累。但是,她一刻也没有停止。几乎晕倒,但她还是坚持到了终点。后来,前三十名的成绩,一张超市购物卡。
登山比赛,安宁得了女子非专业二等奖,拿到一个非常精美的暖水袋。寒假里,她带回家,送给了妈妈。
安宁参加了省英语翻译大赛,荣获二等奖。
参加了院里第一届辩论赛,面对着院里二百多人的场面。刚刚参加完登山比赛的她,衣服都是湿的,只是加了一件校服。她的腿在桌子下边不断地斗着,任凭她怎么努力,都停止不了腿的抖动,幸好有一张盖了布的桌子,将大家的腿都盖住了。院里很注重这次活动,班主任、全班同学都来参加比赛,院里来了二百多人。
她们披荆斩棘,四位女生下课后,就开始查资料、探讨、演习。通过预赛、初赛、预决赛、决赛,最后,她们成为了第二。其实,是第一,因为第一的是大二学生,大二是主办方,他们选了一个自己所学专业的话题。安宁终于在一次次的较量中,从紧张发抖、语无伦次,到坦然、有条不紊。她看到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进步、超越自我。
她想:曾经,我只会学习,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机会参与,总是感觉或者害怕自己什么也不会。现在机会来了,当我努力后,发现,我能够和大家一样好。她证明了自己除了学习,还会其他很多事情。她开始自信起来了。
3、花落更护花
安宁给杨树发短信,“还有60天,你就高考了。我想多鼓励一下你,所以,以后每天给你发一条短信。”安宁想起了自己高考前一个月,每天哭泣的场景。就是因为思念杨树,所以高考崩溃。她不想让杨树重蹈覆辙。“以后无论你到哪里读大学,你若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便愿意为你翻山越岭、漂洋过海,坐火车去看你。”她想着。安宁以后每天都在早上给杨树发一条短信,杨树从来不回短信。连续发了两周。
那一天,安宁在风景名胜古迹做兼职,游客有笑有亲友陪伴,唯有安宁,独自一人在挣钱。突然,电话响了,是杨树,安宁开心极了,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你是谁?”那边很冷的声音。“你是谁?”那边是冰冷的质问声。安宁挂掉电话,坐在那里,久久不动。她没有掉眼泪,只是发誓,以后再也不与杨树联系。杨树一定是不爱自己的,他爱的是星星。无论曾经的、没有答案的,是不是爱情,杨树都不值得自己这样等待与付出。
早上,安宁在读书,接到杨树电话。“不好意思,我是杨树的朋友。”那一头并不是杨树的声音。“这个号到底是谁的?”安宁问道。“是我的,杨树借我手机。不过我们可以做个朋友。”那边说道。安宁只是觉得对方很幼稚、恶心,说道:“朋友?我只和真诚的人做朋友。”说完,挂了,安宁删掉电话号码,今后,再也没有和杨树联系。6月9日,高考结束的第一天,杨树没有联系安宁,安宁将杨树的QQ删掉,从此,他们形同陌路。
有多少人知道,人世间,最浪漫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我等你”。爱你,不是拥有你,而是经历岁月的沧桑与磨难,我依然对你无怨无悔,关闭所有的心门,只为你一个人打开。一个等了你若干年,依然对你说“我等你”的那个人,一定值得你去珍惜。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相见,一秒钟的时间爱上,却用了四年的时间来等待与忘却。爱,是什么,没有人说得清。但是,爱,就一定不要伤害;不爱,就一定不要暧昧。爱情里,最残忍的不是决绝,而是暧昧。
安宁以前喜欢的那个阳光、上进、乐于助人的杨树全然消失了,而是不敢担当、懦弱的男生。她,不再爱他的灵魂,也就不再爱他这个人。安宁笑了,有生以来,最开心地笑了。她可以潇洒、轻松地追寻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有失必有得,花落更护花。
4、 破茧化蝶
安宁敞开心扉与周围人交流与相处。她很快地交到了很多朋友,他们都各有千秋。有些朋友自主创业,有些朋友是学霸,有些朋友善于交际。安宁在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有一天,她突然一点也不崇拜杨树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比杨树勇敢、执着,杨树用深深伤害所爱的人的方法来赢得对方的关注,也没有安宁勇敢,正面面对感情;杨树人缘好,懂很多事情,安宁同样用真诚赢得了满满友谊,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慢慢懂得。
“安宁,你比以前漂亮了好多。”“安宁,你的微笑真美。”“安宁,你自信了好多。”同学们的赞美声,更让安宁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丑小鸭,的确有变成小天鹅的那一天。一个人爱你,她就会卑微到尘埃里,你则会高高在上;一个人不爱你,她自己就是公主,你则什么也不是。
班级第三次竞选班委,安宁又参与了,她要完成其中的目标:当上学委,为班级服务。她的执着,班上许多同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通过了。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飘飘然,相反,她深深地感觉到责任。接下来的日子里,安宁用责任心与爱心,担起了学委的重任。她的生活、学习、工作安排的井然有序,一切运转良好。
5、 春暖花开
幸运不会一次性结束,就像霉运常常相伴相生一样。成功产生成功,好运产生好运。
“你好,请问你是大鹏吗?我是来自管理学院的安宁…..”安宁拨错了号码,对方却喜欢上了她的声音与言谈。后来,约见面,他的名字叫鹏程。安宁对鹏程很是欣赏,但是,她知道爱情不能轻易显露山水,否则输得很惨。
安宁,很忙,学习、工作;鹏程,每晚7点准时给安宁打电话。鹏程为安宁买早餐、唱情歌、教计算机二级、会计等等,所有的体贴及细节,将安宁的一颗心融化,她答应了成为他的女朋友。
以后,他们会在图书馆、教室,一起学习、一起探讨人生。安宁,终于盼来了春暖花开。安宁与鹏程,随爱情共同成长。
6、 圆梦一回
班委退了下来,专心考研。经历整整一年学习的披星戴月、爱情的风风雨雨,他们牵着手,走进了梦想中的城市。“相隔一座山,追逐同一梦;路虽遥且艰,但幸有人懂。”安宁想起了曾经感谢鹏程的话。
考研复试结束后,拿到通知书,她回到了家。家人拿着安宁的各种证书以及录取通知书,很欣慰很激动。安宁实现了所有的大学目标,还收获了意想不到的爱情。
圆梦一回,曾经破碎的梦,终于实现了。曾经经历的磨难,丰富了生命,成为了人生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