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三)
作品名称:可怜天下父母心 作者:zc飞翔 发布时间:2010-05-31 15:58:45 字数:5510
生命来自母爱
第三章危在旦夕
在童年的岁月里,记忆犹新的便是特害怕看见那些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和白口罩举着针管儿的人,因为只要他们走进我的世界,在我幼小的心理清楚地知道自己又逃避不了打针,吃药,输液甚至住院……这一系列的恐怖过程在我脑海里游荡,它们就像是污染的空气笼罩着我,挥之不去。
鲜花总有凋谢的时候而孕育那些鲜花的人虽把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也有束手无策无可奈何的时刻,例如鲜花被污染后不用说那铁定是难逃一死,在那一刻的到来也许只能听天由命。但在同心协力下,奇迹也会呈现在眼前。
出生后的两年,我又一次的大难临头,不幸住进了医院。老话说的好“小孩儿不摔长不大”然而,这一摔,险些让我命归黄泉。这是一个周末,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场惨不忍睹的事情逐渐发生了……
妈妈每天除了上班还要料理老小的生活起居,无论爷爷奶奶家还是姥姥姥爷家的大事小情,这些重担都由母亲这个柔弱的女子一人承担。一个万里碧空的周末,透明的蓝天被乌云遮挡得天衣无缝,妈妈一边照看重残的女儿,一边为祖母搬迁做准备。按情理说祖父母应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四个儿女召集一起,搬迁的大事应由我叔叔和姑姑来操办了,而我的父亲当然也不能例外喽。然而这些全权由母亲代劳。我坐在母亲精心为我特制的小床上专心致志地摆弄着心爱的电动玩具,玩儿得不亦乐乎。什么火车;飞机;小企鹅打滑梯等,还有一个活眼儿娃娃会说会笑的。女孩子嘛喜欢洋娃娃是天经地义的,于是童年的我把它当作自己的孩子,在雅嫩的童心里却深深地爱着它。学着妈妈照顾我的样子呵护它,教育它。当它睡觉时我会将自己的小被儿盖在它的身上,这样它就不会因着凉而生病;当它心情不好时,我会想方设法地逗它开心;还教它学习认字、学习算数、说歌谣、唱歌和背唐诗。感觉上我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母女”当它若我生气时,这时我就会摆出一副“长辈”教育子女的架子来,双手叉腰,然后严肃地质问它是否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我们还约法三章呢,换句话说就是让一让二不让三。如果它还是屡教不改,犯同样的错误到第三次,那么我就得给它点颜色看看了,让它正确地认识自己做错了事情。于是我将它拽到一边,把它按在沙发上强制性的扒掉它的裤子“啪啪啪”地拍在它的屁股上。俗话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当它“疼”的“呜呜地哭时”心如刀割。事后我会心痛得恨不能将自己杀掉。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不过我从小可是没挨过父母的巴掌哦,因为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乖乖女。我最喜欢假设“孩子”生病了,这样更能深刻地体现出作为一个母亲的爱女之切的原则。每当这时我会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我双手紧紧地把洋娃娃搂在怀里,希望它能时刻地“感受”到“母爱”的温暖。因为当我每次生病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母亲,感受着母爱的温馨。然后假装地来到医院,假设着当嗅到那股对于小孩子来说敏感的消毒水的气息时“它”那一声声的求救,哭喊声撕扯着我的心:
“宝贝乖,吃完药,打了针病情就会有所好转,打针如同蚊虫叮一样,只有一点点疼,不要害怕妈妈会陪着你的,相信你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我一面轻轻地拍着洋娃娃,一面难过地说。“走进医院”后我那忐忑不安的心情更加七上八下了,或许“医院”这两个字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打击——沉重的打击。清楚地知道将来我会常在家和医院这两点一线往复,为了让自己尽快地适应这一环境,希望不再再让妈妈为我治疗时因不配合医生而忍痛割爱左右为难的样子。然而我还得扮演这个“蒙面人”的角色,在孩子哭闹声医生不耐烦地呵斥着家长:
“你是怎么当妈的?连孩子都管不了,把它按在床上现在要打针了,注意不要让它乱动。”看着孩子哭得死去活来,心如刀绞。“医生求求您绕了我的孩子吧,我心甘情愿地带它去生病,替它承受这份痛苦……”尖尖的针头扎进“孩子”肌肤的那一刻几乎也扎进了我的心间:“不要啊!——”我心痛地抱起“孩子”这才有所感觉脸颊上早已泪流满面。一会儿扮演严厉的医生对待患者不配合治疗时给于强行的手段,一会儿又扮演心慈手软的母亲泪眼汪汪而又无奈的看着孩子被病痛所折磨,还要压制心底的痛楚尽量地去配合治疗。演着演着我边真的投入到角色里去,流露出真情实感。那一刻我更深一层次地感受到作为母亲的不易。正在真情流露之时不知不觉地移到了床的边缘。眼看就要掉落“悬崖”正巧妈妈端着一盆即将要清理的脏衣服推门进来,一眼看到在悬崖边上徘徊的我大声呵道“小心……”我也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本能地用手按一下床,想机智地躲避这场灾难,可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没有扶住床沿,一个翻身“咚”的一声折倒在地上,惊吓加上疼痛使我哇哇地大哭起来,妈妈扔下手里的东西飞快地跑到我身边迅速地把我抱在怀里,心疼地抚摸着我。吓得魂飞魄散。经过仔细的一番检查后,母亲并没发现在我头部有什么异常现状,既没有红肿的地方,也没有摔破了的痕迹,一颗提到喉咙上的心又安稳地回到了原位,很快母爱的温暖驱赶着我的疼痛,我很快恢复了平静,妈妈重新地将我放在床的中心处又继续自娱自乐。
好像我天生就是母亲的累赘,包袱。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日日夜夜里母亲忙得晕头转向几乎分辨不出日出日落。每天除了上班;下班;筹洗酱做;还要照顾她这个重度残疾的孩子,就连晚上都不肯给妈妈留下半点休息时间,就这些琐碎小事填满了母亲一天又一天的空间,即使精疲力竭的她为了保证我不出任何闪失也会强支撑着散了架的身体和早已疲倦的眼皮,就这样母亲熬过了一年又一年……睡眠对于每个人都是不可缺少的,而母亲又是这样坚持下来的。
那时母亲从未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她的双眸总是像熊猫的眼睛一样——青青的,我常常在深更半夜突发高烧且一直没有缓解的印记,零星的记忆里却清晰地记得母亲经常把我护在她的怀里,好像时刻都在做着和死神争夺我的准备。因为母亲一直还没从医生预言的阴影中走出来。那天,不知是什么时刻我突然被“火焰”从梦中烧醒,可又像是在梦游一般糊里糊涂。我只感觉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作怪,糊的严丝合缝。妈妈吓的惊魂失措又不忍心去打扰一旁熟睡的爸爸,她撞着胆量把我连同被褥一块吃力地抱在她的怀里直奔医院,可要麻的我偏偏不给医生这个情面,什么打针,吃药,输液对我来说全都是废话,治疗一通后再次测量体温医生惊奇地发现体温计上的水银纹丝不动地挂在39度5的位置上,那时本来就体弱的我已经劲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了,渐渐地我开始不停地浑身发抖,口吐白沫。见状,妈妈又是魂飞魄散。总之自从有了我妈妈脑部紧绷的神经从来没有松懈过。记忆中家里有盏小节能灯,那种微弱的力量却日夜无私地为我们奉献着,从没有半点怨言。在“月光”般微弱的光芒照耀下妈妈敏捷的目光都能准确无误及时地在我身上找出异常的反映。
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体弱多病又是早产儿,免疫力极差的我总是喜欢交叉着蜷缩双腿,紧抱着双臂。借助自己身上的体温希望能温暖一下冰凌的四肢。开始妈妈讲我凉冰冰的手脚贴近她那温暖的胸膛,可总是还没等手脚互换妈妈的心口就会渐渐地变凉了……长此以往妈妈不时的总会感到胃部酸痛,并且我需要的是一个长久的温度。于是妈妈找来了两个暖水袋。里面装满了热水,水蒸气常常把暖水袋的“肚子”涨得鼓鼓的,这时将它们一个横着平躺在我的脚下,一个侧卧在我的身旁。贪婪的我像是毛毛虫一样渐渐地将蜷缩成球一样的身体缓缓地舒展开来,等数小时后开水变成了冰水,我又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团起来,就这样妈妈一夜不停将用过的凉水倒掉再将新开的热水重新填满暖水袋……
从出生到现在虽然病魔源源不断地滚滚而来,考验着这个花季少女。而我的“姐妹”也时刻关照着我,它的名字叫疼痛。但是我依然对上天再次充满了感恩之情,因为升天赐给了我唯一一个能为儿女放弃一生一次的青春和生命的母亲。
仔细想想,母亲的一生是怎样挺过来的!如果有一天我也作为了母亲,那么我会像我的母亲那样为孩子牺牲一切代价吗?!我不敢想象也无从想象,不知道母亲究竟为的是什么,图的又是什么呢?!这样的付出值得吗?难道母亲就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错误的选择吗?闲暇时,我曾经追问过母亲:
“妈妈,这样的我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更会让您伤心欲绝,失望透顶,您为什么当初不选择放弃我呢?这样您可能有个完整的人生和完美的生活啊?”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后悔过我的选择,无论将来你的身体状况多么恶略,我都会去克服,因为你已经是我的骄傲。你能打理自己,知道如何料理生活,甚至能照顾弟弟,还可以自己开店,为咱家多增添一些收入,即使很少但我已经心满意足,因为你是一个自强自立的坚强的孩子。”
母亲的一番肺腑之言温暖着女儿的心使我的热泪夺眶而出,而心里却是甜滋滋的。我庆幸自己有一个这样为了儿女委曲求全的母亲,也庆幸自己能作为母亲的女儿。希望来生我们还是母女。
这次灾难让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夕阳西下,繁星闪闪,爸爸回来了,妈妈后悔地告诉了爸爸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并且不断地自责着说:“如果我当时不声不响地抱起她再将她往床里面挪一下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发生了。”爸爸一面安慰着妈妈不会有事的,一面暗自为我着急,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当我侧卧在床上正准备以休息的方式来缓解当天的恐惧感时,当我的头部刚刚挨到枕头上,还没等躺实(因为我习惯性地总是喜欢睡觉时向右侧着面对着母亲,可是偏偏白天摔倒头部的那一刻恰巧就是右侧着地所以当我再次将头部右侧受到挤压时)疼痛感隐隐发作并逐渐加重。
“妈妈,我头疼”我含糊不清小声地说。妈妈听到我的话后又开始紧张兮兮,再一次地前后左右地想看西洋镜一样把我观察了一番,可还是不见什么异常的表现。
“那就侧向左面躺着吧,或是平躺,快点睡觉吧,也许睡着了就不会感到疼痛了。”妈妈安慰着我说。
我很听话地侧想了另一边,当我睡熟后不知不觉的一个翻身右侧回右面时已经慢慢沉淀的痛一下子翻涌了上来,使我从梦中惊醒,疼痛让我放声大哭起来。妈妈这才意识到情况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完美。开始手忙脚乱,六神无主。
“赶快去医院吧”爸爸在一旁插嘴道。不顾三七二十一抄起我马不停蹄地冲下楼去,妈妈慌慌张张地随后跑下来。当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在八十年代夜半钟声的要想找辆车都很困难啊。爸爸火速一路小跑来到他的朋友家(也可以说是邻居,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嘛)叔叔看着爸爸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的样子猜到了有十万火急事情即将发生,事实上已经发生了。爸爸来不及细说,一边拽着叔叔往楼下跑一边嘴里不停地嚷着什么,只听见借车,借车,借车……
车上,叔叔追问着原因,爸爸心烦意乱地大概把我的事情向叔叔笼统地讲述了一遍……
“啊?——你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啊,越是在外表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恐怕事情越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或许……”叔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但话题明显着调转开来,“如果是磕破个大窟窿那道好办得多,最多缝上几针也就大功告成了,可是这种情况看来……还是给孩子全方面的检查以下为好。”叔叔的一番话题让我这两位从没经过大风大浪的青年父母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月光洒向大地,“月亮走哦,我也走哦……”月亮姐姐护送我们风驰电掣地连夜来到了天津市总医院。那个时候医学还没有CT那么先进的仪器,只能照大片,可是原本对医院就抵触的我在清醒的状态下无论如何也不准医生接近我。医院考虑到我年纪小的份上又不好打麻醉剂,最后只能将“睡觉药”让妈妈捏紧我的鼻腔,爸爸按住我的四肢强制性地把药水灌下去。数分钟后我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经过一番全面检查后,结果因将脑部的大血管儿震裂导致——脑部出血。在大量出血的情况下是没办法施行手术措施的,所以全体医护人员开始火速般地为我止血。有的给我注射止血针,有的将我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什么血压表;心电图等,可无论他们多么尽心尽力都无济于事。很快医生就给家属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虽然我很快进入了半昏迷状态,但不知为什么我意志清醒得很(因为大量出血,可以说连供养心脏的血液都没有了,全部流进脑外、皮下,此刻的头部沉重的像一座山,沉重的压迫着我无法正常的张开眼睛,只好微闭着双眼)整张脸肿胀的像发面勃勃一样,只要用手指轻轻触摸到我脸部的肌肤就会有很大的,深深的一个坑。医生和护士忙着给我采取了紧急措施,我则在半昏迷的状态中紧紧地抓住妈妈的衣角不放。童年的我在幼小的心灵深处深深地烙下了这段刻骨铭心痛苦的经历。
凛冽的寒风呼呼地扫过,树叶哗哗地作响,我躺在儿童病床上大汗淋漓却又不寒而栗。我战战兢兢地侧耳倾听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把自己全副武装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因为一连七天,每天都在一群护士的按压下给我注射止血针,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要拼尽全力和他们苦战,可我每次都一败涂地,他们则不用费什么九牛二虎之力就能把我擒拿了。因为在“敌人”的背后还有父母在“帮凶”。在医院的这段日子里我不敢轻易睡觉,我害怕自己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时时刻刻我都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意志观念,不能让自己昏睡过去。
年近三十岁的母亲哪经历过这等事,看着我即将驾鹤西去却束手无策,只能袖手旁观,听天由命时。本想倚在医院的门框想借助点力量使她不倒下去,但双腿不听使唤的母亲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泪流满面的不断地自责:“我就是那罪魁祸首,老天!如果惩罚就惩罚我好了,不要捉弄我的孩子,我甘愿替她受苦,带她去死,请饶了我的孩子吧,她还那么小……”
这时,父母的双方家长闻讯赶来开始商量大计。经过一周的治疗我非但没有一丝好转的余地反而更上一层楼了,在这186个小时里却没能止住我头部出血的部位,眼看头颅一天比一天增大,全身出现浮肿的现象,我最终没能逃过这一劫。一周后,我悲惨的昏倒在医院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