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你方唱罢我登场

“徐老师，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抬头一看，是卿月娥。今天是用了点心打扮。米灰色的套装很合身，头发挽了一个髻，用一把发梳别上。脸上略施脂粉，但是皮肤粗糙感觉有点深浅不一。不过不近看还是发现不了。一双灰色的高跟鞋把她衬高了几分。那臃肿肥胖的身体，今天看上去不那么刺眼了。
“卿老师，你好！今天看上去很漂亮呢！有想法了吧！你们刘老师会不放心的。”徐晓韵又恢复了昔日的阳光、活泼、风趣。
“徐老师，真的吗？你是我们学校最有品位的老师，学生们都说你特会打扮，穿什么都好看！气质也好，又很有才华，我是没法比哦！不过你说好看，一定是好看的。我都有几分自信了呢！”
“世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只要你愿意打扮自己，天天都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真的吗？徐老师。我是农村来的，从小家境也不好。工作后要看弟妹。结婚了要养孩子，接着是买房子，现在婆婆、我妈都住在我家，负担也重，也很忙碌，哪有时间去打扮呢！也没那经济实力啊！”
晓韵点点头，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个女人。她说的也是实话。她虽为人尖刻，喜欢搬弄是非，但也是一个很孝顺的人。
“徐老师，我听说要选拔女副校长了呢！你知道吗？”
晓韵摇摇头。
“你真是消息不灵通呢！我觉得我们学校你最适合当校长。教学成绩没得说的，赛课、论文的成绩也没人能与你比。自身又多才多艺。特别是有你们舒局长做后盾，更是不在话下。”
“我从不想当什么校长。我的事从来不麻烦我们舒童。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
“那不屈才了呀！你知道吗？那个‘骚狐狸’柳媚儿听说这个消息后，上串下跳，想当得过命呢！今儿一早打扮成那风骚样，肯定是去找校长去了。对了，你从那个方向过来，看见她从这儿过去了吗？”
“她好像是朝校长办公室去了！”
“你可要提防那只‘骚狐狸’满肚子坏水，一天见了男人就发嗲，真不知道她老公怎样受得了她哦！我这会就去找校长，推荐你做副校长候选人。”
“别、别。卿老师，谢谢你的好意了！我真无意这个职位。我看你倒是很合适。工作勤恳踏实，教学成绩年年第一。很有竞争实力的。如果你有意竞争，我到乐意支持你呢！”
“真的啊！那就太好了！”说出这话后，卿月娥不自觉的拉了拉衣角，脸红了。于是又说道：“徐老师不管怎样，我先谢谢你了！稍后再看吧！我去找校长说说我们那个班的事情。回见！”
“回见！”
晓韵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卿月娥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缓缓继续往前走。
身后传来了很有节奏的高跟鞋音。她知道是谁来了。
“晓韵，等等我！我有话给你说！”
晓韵转过身子，眯着眼看着柳媚儿！
“咋用这种眼神瞧着咱！看得我毛孔都竖起来了。”
“太漂亮了！真不像接近四十的人，还那么水灵灵的，我是女人都被迷住了，要是我是男人，想办法也要把你搞到手。”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柳媚儿轻轻的揪了一下晓韵的嘴。“死晓韵，你这张利嘴。又招人喜欢，又招人恨呢！在学校的时候就领教了。别打趣了！我有正事给你说呢。”
“什么事情？这么正式慎重！”
“你知道吗？学校要选拔女副校长了！我老公那天和王局打牌的时候王局说的。王局说我们学校的中层基本是男的，而女教师这么多，是该配备一个女副校长了。刚才我探了一下罗校的口气，好像有这么回事情。”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晓韵，在我面前就别装了。罗校刚才是不是给你说这个事情。”
“没有啊！真没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生性淡泊名利。上大学的时候叫我参加团委书记竞选，我临阵弃权了。那会还是学生时代，正是热血沸腾的年龄。那个时候的我都是那样。今天老都老了，还去竞争那劳什子干什么？”
“你说的可是实话？我们是同学我就不骗你！我想竞争这个副校长的位置。我不想上那么多课，当了副校长至少要少上一半多的课，我要腾出时间帮我老公做生意。还有坐上那个位置，接触的人也会不一样，对我老公也会有帮助的。”
“你老公挣的钱，你们下辈子都用不完。还那么狠赚钱做什么呢？”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呢！我老公的钱不好赚啊！那么多嘴等着他去喂呢，不像你家，有人送上门还看你家舒童高不高兴，要不要呢！”
“你可别乱说，我家舒童可从不受贿的。哪天有人告我家舒童，那一定是你柳媚儿胡编乱造的。”
“开开玩笑不成吗？”柳媚儿舔着脸笑盈盈的央求着。
“行！原谅你！下次不准这样说了。”
“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如果你有意校长，我就不争了，我鼎力相助你，如果无意我就要力争。不能让那个‘土肥婆’‘丑女人’弄去了。她也不吐口唾沫照照自己那样子，那德行，还想当什么校长。今天还刻意打扮见校长呢！”
“说话别那么损人啊！长得胖、长得丑又不是她的错。”
“好、好、好，知道你善良！我不说了！我告诉你，二街坊开了一家新的服装店，是我一哥们开的，刚开张，我带你去叫他给你打最低折扣。好不好！”
柳媚儿拥着晓韵的肩膀，亲密的走下楼，身后洒下了一阵悦耳的笑声。
“罗校，我——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向你汇报思想的。”
“哦！好的！我最喜欢听取老师们的心声。那样我才好开展工作呢。”
“我知道罗校是一个任人唯贤的人，也是最能理解关心老师的校长。你是最善于分清在教学上是真卖力，还是假卖力的人了。”
“卿老师过誉了。这是当校长应该做的事情。”边说边用两个手指头敲打着桌面。然后端起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
“罗校，你是看见的，虽然我天分不高，但是我很勤奋。为了教好学生我特别舍得花费力气。在教学上我也是勤于学习，乐于钻研。通过这些年，也小有点心得。尤其是前一段参加市里的赛课，侥幸还获得了奖。连续这些年的教学也是名列前茅的。”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尤其前年，齐老师病了，毕业班眼瞅着没人上，是你勇挑重担接过了这个担子，我是记住了滴。”
“谢谢校长还记得这些。”眼圈有些红了。
“好好工作的同志，我是永远看得见滴。”
“罗校，你是知道的。我和刘老师都是这个学校的。学校就是我们的家啊！学校兴旺了我们才有饭吃，学校效益不好，我们日子就不好过啊！没有学校锅里的，就不会有我们碗里的啊！这点我和刘老师是观点一致。所以不管怎样，我们从不在工作上拉稀摆带的，都是撑起的。”
“是的。学校要多一些像你这样想法的老师就好了啊！”
“罗校，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前几年我们一直奉养刘老师的哑巴姑姑，去年才去世。今年我的母亲，刘老师的母亲也住我们家。尽管我忙些也从没影响过工作。像我这样对老人尽心尽力的人，对工作也会尽心尽力的。”
“这个我知道，这个年代，如你们这样孝顺的人不多了。我还准备在教师会上表扬你们家。给你们评五好家庭，让全校教师向你们学习呢！”
“罗校这个就不用了。我只是听说有职称名额来了，我想如果不为难领导，我想能考虑一下我。”
“这个自然。一切要拿教学业绩说话，我想你是有希望的。”
“还——还——还有我听说要选拔女校长了，我想如果有这回事情，我也要求进步去竞争。如果我能获胜，我一定就像爱我的家，爱我的事业爱这份工作。我也一定会完全按照校长的旨意办事，绝对服从。”
“正副校长一条心，对开展工作是很重要的。”
“罗校你应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我就不耽搁你了。”
“好！卿老师慢走！”
罗霄，看着卿月娥消失在办公室门口，脸上洋溢起一阵不可捉摸的微笑。
下午的会议，在老师中间掀起巨澜。职称是老师们最为敏感的事情，作为普通教师穷其一生就是为了评一个高级职称。可粥少人多。这次高级职称只有三个名额，而符合条件的有20个人。这就要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那些职称评定条例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事在人为啊！副校长这一职位确实诱惑出许多人的名利之心。本校教师优先，但限于女性。公开竞选，择优录用。这在女教师心中落下一个巨石，溅起很大的浪花。因此徐晓韵不日将赴省城学习的事情已被忽略。若是以前，这可是一件人人争抢的好事，会因此掀起狂风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