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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杨波学打字

作品名称:打工.江南      作者:钱江晚潮      发布时间:2014-08-07 15:46:42      字数:5522

  二十五、杨波学打字
  
  岁月一天天过去,也过的很快的,阳春三月到了。这江南春天本来来的就早,三月阳春,已是春暖花开,柳垂絮飞,草青水蓝……好个美江南,最美是春天哟!
  到江南两个多月,杨波老汉心情好多了,这两个多月他在明林的指导下,熱练的学会了手写板写字。会写字,走入电脑的世界,这电脑世界让他真正是见多识广,会了电脑是想知道什么有什么,想看什么有什么。更让他心滿意足的是自己手写的草稿,马上就变成宋体字,这是他这个文学爱好者梦想了一辈子梦想,如今成了现实。
  由此,他想到自己近一生积下的文稿,从电脑里给个整理,整出个回忆录,整出个文集,不图发表,就图可以传给自己后人,让后人知道他这个粗人曾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曾是一个写了一辈子,没出过书,没上过报纸,一个默默无闻的,被尘封着的,一个孜孜不倦的文学追求者。
  杨波热爱文学,是从小学有作文就开始了,从那时起,他就喜欢用文字把自己所想记录下来,看到什么好的风景,他会在大脑里用文字对这风景如何形容?如何描写?看到一个姑娘该怎么形容?怎么刻化?看到一个老翁……总之,他是从小时侯就是爱动文学脑筋的孩子,因此在他求学阶段,从小学到初中,他的作文在同届学生中,一直是第一名。他在完小,就被师生们誉为"小作家",他从小学开始就有了作家梦。
  人的一生,一辈子,吃那碗饭?做什么工作?走什么道路?一是靠个人自身才能,二靠机会丶机遇,三靠有贵人相助,贵人提拔。
  杨波一生为农,一是在他宝贵的求知年龄十五岁,来了文化大革命,本来一心依靠求学走出农门的他失去了学习机会,正而八经的计算,他的初中文凭,也只是上完了小学六年,初中一年,他一生只是读了七年书。
  他在务农生涯中,在生活困难时,心情寂寞痛苦时,遭遇挫折前景无望时,英雄无用武之地仰天长啸时……他会用笔,奋笔疾书,把自己的理想丶壮志,把自己的愁苦丶烦闷,把自己的亲情丶爱情,用文字记录下来。在一九七几年,他也曾往报社投散文丶随笔丶短篇小说稿,而得到的都是退稿,他就没有作文的信心了。八十年代,他因家庭生活负担,南北奔波,没有作文闲情,他开始重新作文是从九十年代开始,孩子们都大了,通过读书,通过自我奋斗,走上人生光明的大道,他这才有了闲情,开始了文学创作。从九十年代开始,他写了不少,但苦于找不到发表路子,只能是自娱自赏。
  现在自己会让草稿变成书稿,他让女儿回老家把自己积攒下的文稿收集寄来,女儿把这事情做的很好,都给寄来了,杨波整理了一下,九零年以前的一篇都找不到了。杨波知道,九零年以前的文稿,因老婆反对他没事时写写划划,写划的东西变不成钱,变不成柴丶米丶油丶盐,她把他心血东西当废纸卖掉了。九零年以后写的东西能保存下来,是因九零年后农村人除种地外,都闲在家里,闲人没事找事,不是喝酒就是打牌,惹出不少亊端。杨波闲着时往纸上划拉字,虽不挣钱,猫在家里却不惹亊,因而得到老婆默许,九十年代到二零一零年三十年时间,杨波断断续续写有二丶三十万字。这几十万字,全部整理打印出来,杨波这打工一年的闲余时间看来都有安排了,那二十年的作品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安心把这三十年的笔记整理成文集,流传给下一代,也不枉来人生一遭吧!
  杨老汉在业余时间开始了整理一生作品的工程。
  
  二十六、山西一对双胞胎兄弟
  
  会弹琴丶唱歌的双胞胎兄弟长明丶长川,长明是哥,长川是弟,二人今年二十二岁,他们的家是在山西的一个山村。他们会在明林的厂里打工,是他们过罢年来江南找工作经历中,自己寻到这个厂的,刚好明林需要两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翻瓦工,明林看他们兄弟年轻又有身体条件,就收下了他们。
  他们兄弟跑几千里地来江南干体力工作,这里边是有原因的。
  他们是一私人煤矿矿主的儿子,他们这对兄弟出生之前,他们家就开煤矿。他们从记事起,只记得住别墅,坐轿车,吃喝不愁,花钱不愁。他们从上幼儿园开始,上的就是"贵族学校",在三个月前,这对娇生富养的双胞胎兄弟还在一所贵族学校学习艺术。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矿山一场预料不及的瓦斯爆炸,炸了矿山,炸死了八十名工人,他们家一下破产了,父亲丶母亲是矿山大股东,承担了亊故的全部责仼,他们被司法机关逮捕法办了,他们家的全部财产被司法查封,他们这对兄弟因没人交学费被赶出了贵族学校。
  二十二岁,他们兄弟没有参加过仼何体力劳动,没学会一样人类的生活技术,生存技术,他们在二十二年人生时光里,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畗家生活,可这一下天塌下来,他们从学校出来兄弟二人什么都没有,一人只有一只装些潄具和旧衣服的行李箱,一只电吉它。
  他们去见过监禁着的父丶母,母亲哭着说:"儿呀,现在母亲最后悔的是没让你们学一门生存技术,只知道你爸和我存的钱我们四口人两辈子都花不完,谁会料到有这么大的天灾人禍,把你父丶母的生命搭进去也赔不了那八十条人命呀!儿呀,咱家都让抄啦,别回家了,你们兄弟都成人了,自已一无所有去闯天下吧,你爸和我也许是死罪,不是死罪也要在监狱入住到死,你们要顽强生存下去,生活下去,能每年来监獄看看我们就心滿意足了!"
  他们兄弟踏上了求生存,求生活的打工路。他们兄弟商定,不能对外说出他们家庭现在和过去的状况,只能说是普通的农民之家的出外打工者。他们兄弟年前去了不少这里的劳务市场,因没有文凭,想做文案工作是不可能的。想进大点的工厂,因没有专业技术人家也不要,做力工吗?招工人看他们兄弟文绉绉的书生相,也没人敢要。
  过罢年,兄弟二人真正是到了山穷水尽,掌财的长明口袋里只有几十元钱了,二人连住旅店的钱也没有了,他们就拖着行李箱找工业区看工厂丶公司门口的招工广告,他们在正月初八那天摸到了明林厂门口,刚好碰到明林在厂门口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在思考工厂开工的一件件事情,他们兄弟走到他跟前他一点也没觉得,是长明同他打招呼:
  "大叔!你们厂里招工么?"
  明林这才转过神,仔细打量眼前这两个小伙子,小伙子都是一米七以上的身材,虽然清瘦,但却显露出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再看二人面相,一眼就判断出这是对双胞胎兄弟,二人面白肉嫩,不象是农家里走出的孩子,这对小青年应该做白领的工作,为什么会上门来工厂找体力工作呢?明林说:
  "我们厂是重体力工作,这工作是不适应你们兄弟干的。"
  "大叔!你别看错我们兄弟,我们出身农家,我们上几代都是农民,下力活我们从小就干,我们打听了,你们瓦厂活再重,也重不过我们山西农田里拉板车搬庄稼活重,大叔,您要不相信,让我们先进厂试试?"
  明林也清楚,自己工厂里的活比农田里的活还是轻些,只要年轻力壮,都会干下来的,才进工厂好多人干不了是生产时间太长,生产线上流水作业,没有偷懒丶歇气的机会,年轻人只要愿意干,干段时间都会适应的,先让他们试试也好,明林说:"把你们身份证让我看看!"
  兄弟二人一看有辙了,恭敬的递上二人身份证。
  明林接过细看,是有效的第二代身份证,他对坐门卫室的杨波说:"大伯!你去把车间主任许林喊来。"
  杨波去车间找到了许林,说老板在大门口叫他。
  许林来到大门口,明林把身份证递给他说:"这两个年轻人车间里还需要吗?"
  许林说:"需要当然是需要,就是生手要培训一个礼拜,这个礼拜每天只给十元生活费,你们愿意吗?"
  长明丶长川连忙说:"愿意!""愿意!"
  明林说:"他们既然愿意就收下他们,具体岗位安排,吃丶住安排,劳务合同,你去给他们办理吧!"
  许林把他们兄弟带进厂里去了。
  
  二十七、兄弟新规划
  
  兄弟二人就这么落脚到了明林的水泥瓦厂里,二人苦心干了两个月,终于领到了一个月的工资,老板欠工人一个月工资,即视为老板押工人的押金,这押金到一年合同期到期,老板会结清给工人,每个老板都是这么做,这是防止工人在合同中间弃工而去,炒老板鱿魚,意思是你在合同期想走,你只有丟下一个月的劳动报酬。
  这两个月打工实践,当一个流水线上的操作工人,只要机器转动,工人就随生产线的流水而不停运动,人也成了机器人。一个人不停的运动十二个小时,这其中的苦丶累,是兄弟二人从没经受过的,干有一个礼拜,弟弟长川确实受不了了,他求哥哥,我们啥都不要了,再找个活轻的厂吧!二人在车间机器检修时间里,也曾经去其它厂问过,没有他们干的活,因为他们没有一项技术,干体力活大致都同明林厂一样,好多厂里的吃丶住还不如明林厂,二人就咬着牙坚持下来,慢慢的对这个工种熟练了。熟能生巧,在操作中,找到如何用巧力?如何会有喘息机会?十二个小时工作下来,也感到不是那么累的要命了,上一个班感到是平平常常的了。
  苦干了两个月,只弟二人从明林手里接过了每人二千元的工资,这两千元是扣除了五百元伙食费的纯收入,兄弟二人回到两人的房间里,把两摞钱放在一起,放在长明的床上,兄弟二人一人床这头,一人床那头,手都摸着钱,二人流泪了,哭了,长明说:
  "弟弟!这是我们降落人世挣的第一桶金,这一桶金是我们下苦力,用自己的体力和精神意志挣来的,我们该如何珍惜的去花呢?"
  "哥哥!我们自来人世,长到二十二岁都是衣来向父母伸手,饭来向父母张口,今天我们终于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哥哥!这我们挣的第一笔钱,我们应该去市场上去花掉,找找人生第一次花自己挣的钱是什么感觉?什么味道?哥哥!自从从老家走出这几个月,我对金钱真是憋屈透了,想想二十二岁前的挥土如金,想想我们现在的惜钱如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悲情无奈,哥哥!我们再挥金如土一次吧?"
  "弟弟!你的想法太好了,不过,我们只许这一次,以后开工资我们要存起来,我们要积少成多,积攒我们创业的资本,我们不能做一辈子的下力工,我们要继承父丶母亲当富人,当老板的遗传,我们将来也要做老板,一定要做老板!"
  这天厂车间又在检修没备,上白班的工人休息,兄弟刚好有了休闲,就各揣上自已的两千元钱,步行着到镇上去了。
  到了镇上的商业一条街,长明对弟弟说:"长川,我们分开买吧,在一起会你看我我看你,影响各自对一件事情的决断,你说是不是?"
  "哥哥!你想的太周到了,我们就分开行动吧!"
  两人真的就你去东他去西的单独行动了。
  长川独自走了半条街,也没进一家店,他在深思:我到底需要什么呢?首先自己应该买一套新西服,新皮鞋,从离开家算起,出家门有五个月了,这五个月穿的,只是随身带出的一身棉衣丶一身单衣丶一双皮鞋,江南的春天已有点热了,是该从上到下換一身春装了。
  他进了一家西装店,挨着看了看价格,一套西装最低价都在五百元,在干体力活的工厂里有必要穿几百元钱的西装么?还是瞅机会赶赶当地的庙会或夜市,买套百丶八十元的就可以了。转了半天,准备买衣服的念头打消了,下一歩买什么呢?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吧!
  他进了好吃一条街,这里是山南海北好吃食品的集中地,他在一家卤味店?橱窗站住了,他仔细观看橱窗內一大盘一大盘的卤鸡丶卤鸭丶卤牛肉丶卤猪头肉,这些卤肉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孔,把他吸引的走不动了,特别是卤猪头肉,他老家不远处就有卤肉店,而老家的卤肉店卤的出名的是猪头肉。猪头肉在老家人们都喜欢吃是它的价格便宜,但主要还是好吃,每天下午四点钟,是卤肉店卤肉出锅的时间,煮熟的卤肉热腾腾的从卤肉锅里捞出来,那肉香味会飘半道街。闻到肉香,人们会不由自主的走往卤肉店前,来五元钱一个猪头肉夹火烧,吃的那叫个香,那叫个饱。
  看到这香喷喷的肉店,长川想到了老家的猪头肉夹火烧,想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老家出来快半年了,半年中兄弟二人没有实实在在,大大咧咧的饱吃一顿肉,来明林厂这两个月,工人伙食每天只会吃小小两片肉,只会闻到荤腥味而已,老白说过,真正做大魚大肉,工人又舍不得吃,他做过几次,而次次都卖不完,因此他就不再做了,工人的伙食,就是适应粗茶大饭,多少荤腥一点就可以了。
  长川想买一只卤鸡,二斤猪头肉,带回到厂里,去小卖部买四瓶雪花啤酒,兄弟二人过过肉瘾,过过酒瘾。
  长川花了五十元钱,买了鸡买了猪头肉,他拎着这些东西,他没心思再逛街了,这五十元花去他就心疼了,因为怀里揣的这两千元钱,是他的辛苦钱丶苦力钱,以往他听人说过,花钱花别人的如流水,花自已挣的就不一样,就会心疼。而长川花这五十元钱就感到了心疼,长川决定不再花一分了,把钱交哥哥存起来……
  长川开始寻找哥哥了。
  长明在市埸街转了一个来回,没有花去一分钱,他最后停滞在一个电脑专卖店,看到一台台电脑,一个个新型的笔记本,他太迷恋这些东西了,他们家老早就有电脑,他和弟弟上初中时就各自有各自的笔记本,可这些东西现在都没有了,被公安机关查封在他们别墅式的老家里。他和弟弟现在的钱只会买一台普通笔记本,可两个下苦力的农民工有一台电脑有什么用呢?每天十二个小时的工作,把人累的下班就想倒头睡觉,根本没有时间从电脑里学习什么?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消沉下去,沉没下去,他和弟弟都有音乐天赋,特别是弟弟爱做诗,写歌词,他会谱曲。他们唱的歌都是自编自唱,没有电脑,对兄弟二人的歌曲创作是非常大的障碍和难题,不管再苦再累,二人的这点爱好,这点才能绝对不能丢下和放弃,怎么办呢?
  他想到了厂门卫室的杨波老汉,老汉那里有台电脑,老汉并且能在电脑上写文章,想来老汉年轻时肯定是一文才。老汉有电脑,但没有打印机,写好的文章打印不出来,只能是自写自赏,如果我们兄弟给老汉提供一部打印机,老汉肯定会让他们兄弟在电脑上把歌词草稿修改丶打印。想到这里他着重看上一部佳能打印机,一问价钱,打印机定价才三百元,三百元钱就可达到目的,长明很是喜出望外,走!回厂同杨老汉商量商量,杨老汉如果同意,就再回来一趟把打印机买走。
  长明打定了主意,就出了电脑店寻找弟弟,大街上看不到,长明就取出手机向弟弟发了信息,不一会,长川出现了,兄弟二人相跟着,议论着,长川听了哥哥的打算,非常髙兴,长川说!
  "哥哥!你的想法太靠谱了,我买的有鸡丶有肉,今晚厂里开饭我们请杨大伯吃肉丶喝酒,边吃边谈,肯定是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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