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日月剑（三十六）

第三十六回
误中机关丐侠二救海龙冤家路窄真假再次交锋
海龙见玉兔东升，便投到林边的一座古庙，庙上有匾，上书“玉佛寺”几个大字。海龙伸手敲门，寺里出来一个大胖和尚，只见和尚方头大耳，一脸的横肉，两眼的凶光。他上下地将海龙打量一番，不等海龙开口，便笑道：“施主想是错过了宿头，来此借宿？”
海龙见这和尚不善，意欲不进，无奈此处偏僻，没有人家，只得搭话：“师父，正是如此，在下意欲打扰宝寺一晚，暂借一角之地，以度空夜，明晨香火饭钱，一并奉谢。”
和尚道：“那没什么，我等出家之人，以方便为怀，小庙房舍甚多，施主只管请进。”
和尚说着便引海龙入庙，回身关上庙门，并替海龙接过白龙马。
海龙道：“马不用下鞍，也不要拴在槽头，就放在院中，取些草料给它，任其自食便了。”
那和尚便照海龙吩咐去安排马儿。
海龙踱进大殿，见殿内年久失修，多处存有屋漏的斑迹，大佛塑像处尚且完好，佛案前的香炉中，焚着香火。两枝宛如手背粗细的大红蜡烛，吐着红光，照得大殿通明。蒲团上正跪着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面对佛像，唧唧咕咕，想是正在做晚课。
海龙还想看个明白，只见胖和尚赶来说道：“施主随我到后院，那儿比较清静。”
这是那个跪在佛像前的老和尚，略一回头，海龙眼尖，早看出是个双目失明的和尚。只见他二目深陷，双手合十，口中不住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胖和尚道：“这是老当家的，因双目失明，不能招待客人，总是单独一人念经拜佛，施主，快到后院去吧。”
胖和尚头前引路，穿过大殿，又经过一个跨院。海龙边走边打量，突见不远处的房檐下晾有两件衣服，乃妇女的衣裳，心里一怔，暗想，这佛家净地，如何会晾着女人的衣裳？看来此处非清静之地。
又过了一个跨院，方为后院。果然房舍宽敞，也无人影踪迹，院中栽有各色花卉草木，几株美人蕉在夜风中窃窃私语。此刻月映绿窗，花影摇曳，夜虫唱晚，倒是清雅幽静的一个所在。那和尚将海龙让进一间禅房，划火石，打着火纸媒子，点上一盏青油灯，放于案上，便对海龙道：“施主暂且屈驾在此歇息，小僧与施主备饭。”说着便走了出去。
海龙在禅房内细瞧一番。此房空然无物，仅有一张禅床，床上有被褥，一张方桌放于室中间，窗下有一茶几，两旁有两张靠背竹椅，墙上使用白石灰刷的，但因时间太久，有的地方石灰已经剥落，前面的窗棂纸破烂，后窗纸尚全，海龙用手推开窗户，只见临窗有棵高大的松树，枝叶正茂，搭齐屋檐。这是一处大院落，较远处还有房舍，一排四间，里面灯影飘摇。海龙暗中捉摸，偌大的一座寺庙，因何只有两个和尚？如若不是，那些和尚到何处去了？即便睡觉也有鼾声？怪，此处人怪，庙怪，须小心提防才是。
海龙正在思虑间，胖和尚端了热汤汤的饭菜进来放于桌上道：“施主请用餐，小庙穷僻，无甚可口之物，将就充饥吧。”
海龙见是两碟小菜，一热一凉。热的是炒大椒，凉的是拌黄瓜。还有一晚素面，两个香喷喷的热馒头，便谢道：“多谢师父盛德。”
那和尚又提来一壶茶水，道：“施主请自便，明晨我来收拾完快。”说毕即回。
海龙是何等精细之人，他见胖和尚形迹可疑，跨院里还挂着女人衣服，心下早有防范。胖和尚送来的茶饭，即便再香，再好吃，也不敢沾唇。待胖和尚离开，他便蹑足潜踪，鹭伏鹤行紧跟在后面。只见胖和尚走过庭院的一扇小门，又来到一个处所，迎面便是一排六间的青砖瓦房，胖和尚看左右无人，便拍了三下房门，里面有人拉开门闩，灯亮一闪，胖和尚随即入内。回手将门闩好。
海龙蹑手蹑脚来到窗下，只听里面有人凶声凶气问道：“全安排好了？”
胖和尚小声道：“全按照师父吩咐安置停当了，只等那小子茶饭下肚，我自去收拾他便了。”
又听另一个公鸭嗓道：“手脚干净些，莫拖泥带水，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
胖和尚道：“一切放心吧。”
公鸭嗓又道：“你且去那儿等候，看房中有何动静，我等一会儿就去。”
海龙闻听，急忙返回，到禅房后的松树下，来一个“猿猴攀木”，至窗口附近，想推开窗户，哪知这扇窗户是从里面关着的，推不开，便从怀中取出如意匕首，插入窗缝中，轻轻一拨，窗便松开。海龙跃入房中，将茶饭泼到床下，见胖和尚还未赶到，就抽身来到床上，向上一躺，意欲等胖和尚来时动手抓个活的，以便问明情况。谁知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床是活的机关，只见床向下一沉，咔嚓一声，从床框里伸出五把钢钩，将海龙的四肢和发髻，一起钩住，海龙半点也动弹不得。
就在同时，外面一阵脚步响，原是胖和尚推门而来，他看桌子上灯还亮着，茶饭已光，海龙被五把钢钩箍在床上，不禁哈哈大笑道：“施主，你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山人已候你多时了！”
胖和尚说罢，便从袈裟中抽出腰刀，直奔海龙而来。正在这时，突听门外有个女子断喝道：“秃驴，休要伤人！”
胖和尚见半天里闪出一个狐狸精，焉能不恨？逮不住于海龙，他的赏钱就落空，至于穆大人的许愿，也只是水中月镜里花，空喜一场。他咬咬牙，提刀想和那女子相斗，但一见那女子眉宇间的杀气，便吓得手软。他怕对方，他知道对方就是江湖上人称勾魂毙命的三箭姑，她手中的剑，馕中的镖，哪一样都可以置他于死地，他不想找死。只得说道：“姑奶奶，这狗贼是穆大人指名要的，大人还专派武林高手来此等候，你倘若救他，恐会引起朋友间的不和。何况你一人——”
胖和尚话中透硬，心想，我说穆大人要的，你就不敢夺。况且还有高手等候，你伍彩萍即便三头六臂，在这玉佛寺还得三思。
谁知伍彩萍不仅不怕，相反骂道：“秃驴休要多嘴，滚开！”
胖和尚见她不睬，只得退出房外，急奔后房报信。
伍彩萍见胖和尚离开，便来到床前，见床边有把宝剑，遂抓在手里，未曾开口，先扯下黑面纱巾，冷笑道：“公子，你我真有缘分，想不到在此处又相逢了。”
海龙怒道：“荡妇淫贼，要杀要砍随你，少要罗嗦！”
伍彩萍见海龙谩骂，脸上顿生一股寒气，但瞬间又消失了，她的确迷上了海龙，没有海龙，她就急躁不安，精神萎靡，生不如死。她的确需要海龙，因为海龙武艺超群，机智多谋，倘若得了他，则如虎添翼，能给她伍家生意带来不可估量的好处。因此，她求海龙，缠海龙，追海龙，迁就海龙，只要有海龙，她可以不要一切。当然，她的家还是要的。此刻就听她说道：“公子，这个时候，我若是要杀你的话，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本郡主不想杀你，不，实话跟你说，我不是什么郡主，我就是十三洋行行主的闺门千金，算你的命大福打造化大，偏让姑娘我看中了，全福洞那次，你让老乞丐抢走了，长安人多，又未碰上你，本以为荆州府可以制服你，想不到又让你跑了。你趁我不在，破了我的连环龙心楼，就这一条，即可杀你。不过，姑娘我还是宽恕于你，然而，花家寨没讨到便宜，姑娘我把对你的仇恨全泄到花家寨了，想必公子知道花家寨是个啥地方，可惜，跑了花老儿一家，不然，我真想把他们同花家寨一并烧掉。好了，不多讲了，今日相逢，我的满肚怨气一笔勾销——”
伍彩萍还想说些啥，只听外面有脚步声。转脸一看，见铁面浮陀悟性和瘦鬼秦庆带着五六个打手到了。只听悟性道：“不知伍小姐光临，又是远迎，请到厅房一叙。”
原来悟性在童家坞刺杀海龙未遂，逃出童府后，恰巧碰到秦庆一伙人，长安闹灯之后，高疤眼受穆彰阿之命，分五路人马追杀海龙与齐家兄弟。高疤眼本身是一路，负责京城以北；秦庆负责河南一带；铁面浮陀负责湖广一带；他们原想让伍彩萍领一路人马负责江南一带，无奈伍彩萍散漫惯了，不受支配，最后只得请别人捎信，让肖林负责；雷万春负责川陕。秦庆在河南扑空，便朝南云游，他南下有两个用意：一是寻找于海龙，二是寻找伍彩萍。寻找海龙，是复仇；寻找伍彩萍，是求爱。长安城里，他见过伍彩萍一次，便神魂颠倒，几次献媚，伍彩萍只是对他笑了一笑，他想再亲近一些，可惜没福分。伍彩萍不睬他，他只能像馋猫一样，看着伍彩萍这条鱼在水里游来游去，不过，他不灰心。因为伍彩萍曾对他笑过，这笑，就是山门露了一点缝，就是冬天里吹来一缕春风。只要他秦庆盯得紧，不怕鱼儿不上钩。在秦庆看来，再好的女人，哪怕她再正经，再贞节，也撑不住男人撩逗，何况伍彩萍本来就是荡妇。所以，秦庆信心百倍，一个劲南下。后来，碰到败北的悟性，问明情况后，心中大喜。因为他所要寻找的一仇一爱皆在，怎能不高兴？所以，便同悟性去荆州府，待他们到达荆州府时，连环龙心楼已破，伍彩萍不知去向，想对海龙下手吧，无奈高手太多，不敢狂为，后听说海龙去广东，就暗中跟随，到达玉佛寺，见海龙投宿，正中下怀。因为玉佛寺的胖和尚惠能乃悟性的徒弟，这玉佛寺是惠能早年请悟性夺的，寺中和尚皆被杀光，只留下一个瞽目和尚作掩护，也可当佣人使用。惠能霸了玉佛寺，既不烧香，也不拜佛，整日花天酒地，掠夺良家妇女淫乐。
海龙来到玉佛寺时，惠能高兴万分，因为又可以做一笔买卖了。后来，见悟性赶来，不知何事，一问，方知是为面前这位公子而来，俗话说，见面分一半，这一下来两个，若有钱财，他只能摊到三份中的一份，心中未免有些不悦，可是悟性是自家师父，不高兴也没法。后来听秦庆说，抓住这个小子，京城有赏，要钱有钱，要官有官，他又高兴起来。
胖和尚满以为今晚走了官运或财运，有谁知偏偏又来了个伍彩萍。他知道伍彩萍有钱有势又有本事，只得搬来师父悟性和瘦鬼秦庆。悟性得知伍彩萍在此插手，大怒。秦庆得知伍彩萍在此，暗喜。两人听说伍彩萍要抢于海龙，秦庆也吃起醋来，于是暗下协商，先礼后兵。
伍彩萍呢，她对这两个鸟人，根本不放在眼里，见他们来时，便道：“二位千里迢迢来此，替小妹我逮住于公子，我领情了。”
伍彩萍说这对二人福了福，算是给个面子。
秦庆把笑全堆到脸上，对伍彩萍道：“于海龙乃穆大人指定要的仇人，小姐，这次你最好是抬抬贵手，让我将他带走，交给穆大人，以了差事。倘若小姐不给带于海龙，穆大人面子上过不去，何况令尊与穆大人乃至交，倘若穆大人不高兴，令尊对小姐也会不悦的。小姐，你看——”
伍彩萍听罢，冷笑笑，沉默不语。悟性以为她回头了，道：“伍小姐，于海龙乃你我的仇人，童家坞，他找你麻烦，荆州府，他又拆了你的老窝，你焉能容忍于他？这样吧，海龙的这把剑乃有名的日月鸳鸯剑中的月剑，穆大人当年同于三泰结下梁子，这剑便是一个导火索。穆大人想要，于三泰不给，结果，穆大人让高疤眼给于三泰一镖，送他去了西天。如今，剑在，仇人在，两者，你我各取其一，这剑，就归你使用，外面的那匹宝马也给你，你只是把这小子给我就好了。”
伍彩萍嘿嘿一笑道：“今天姑奶奶入了邪门了，这剑，这马，还有这人，三个宝贝，姑奶奶都要。你们也别费口舌了，回去跟穆大人说，是我把于海龙带走了。”
海龙见秦庆到来，恨不能一口吞了他，无奈，四肢被钢钩箍住，只得暗中运气用力，想法挣脱。
秦庆和悟性见伍彩萍不依，礼是不行了，只得用兵。
悟性骂道：“贼荡妇，狗贱人，你欺人太甚！别人怕你，山人可曾怕你不成？且吃俺一剑！”
秦庆也舞起日月乾坤刀，逼向伍彩萍，口中却对悟性嘱咐道：“要活的，别杀死她。”
伍彩萍见瘦鬼和秃驴上了手，便抽出海龙的宝剑，迎了上去。只见她闪、展、腾、挪、刺、砍、撩、削，一把剑使得风雨不透，秦庆和悟性想沾到她的身谈何容易。突然，悟性的剑被削掉半截，伍彩萍就势一个鸳鸯拐，踢翻悟性，举剑欲刺，秦庆慌忙来救，却见伍彩萍顺手甩出三箭，呈倒丁形，直奔秦庆，秦庆吓得向后一个倒卧僵尸，躲过两箭，还有一箭擦着他的鼻尖而过，鼻子被划开一条沟，秦庆还算命大，倒霉的是胖和尚惠能和另外一个打手，正被飞过的两枝袖箭打个正中，当即倒地。
海龙见他们打作一团，正运气用力挣脱钢钩，想挺身而起，不料想伍彩萍从腰间掏出一条粉红色手帕，朝他面门一抖，他只觉闻到一阵奇香，接着便啥事不知。
秦庆看鼻子出血，知道不是伍彩萍对手，再恋战下去，恐怕小命难保，于是乎，女的也不想摸了，男的也不想抢了，带着众打手拔腿就逃。
那悟性见刀被削，秦庆也跑了，爬起来也想溜，不料才走几步，只觉脑后生风，忙一低头，僧帽已被伍彩萍削掉，头皮也去了一块，疼得大骂：“泼妇，淫贼，看老子过天来收拾你！”说毕，急不择路，悻悻而逃。
海龙被伍彩萍的迷魂药一撒，昏昏沉沉，一觉睡到鼓打二更。醒来睁眼一看，只见禅房已经变成了极其华丽的卧室。一切摆设酷似大家闺门，墙上挂满山水字画，自己正卧在一张软绵绵的象牙床上，只是昏晕无力，犹如醉酒醒来，浑身不舒服。此刻万籁俱静，远处不时传来砧衣声。海龙不知身在何处，想起身探看，忽觉身下床板鼓动，紧接着床板被掀起，床下钻出一个人来，还未等看清何人，便觉得艺双粗糙的大手在他身上一摸，浑身顿觉轻松，海龙知道这是来人运用内家功夫，让他恢复了精神。他急忙立起，一看，原是一个乞丐，破帽遮颜，仅露双眼，辨不清何人。刚想打听，只见乞丐一推，自己便身不由己退出门外。此刻蓝湛湛的青天上正悬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几颗星星眨着两眼。海龙正想回房，却见北房顶有个黑影窜来，他急往芭蕉树下一闪，就见那黑影直入房中。海龙想看个究竟，便飞身上房，来至后窗，舔破窗纸，向里面一看，原是铁面浮陀悟性。只见悟性悄悄地奔至自己刚才睡的那张床前，举剑就向床上砍去，就在这时，忽听悟性啊呀一声，背后被人射中三箭，紧接着内房门帘一掀，跳出一个人，原是红衣女子伍彩萍。只听她骂道：“秃驴还想在姑奶奶面前逞强，活该找死！”

伍彩萍一脚将悟性的尸体踢得翻了几翻，来到床前一边揭被头，一边道：“公子醒了吗？”
这一揭被头可把她吓了一大跳，被窝里那还有白面公子于海龙，却躺着一个浑身龌龊满脸污垢的老头，对她龇牙咧嘴一笑，吓得她真魂差点出窍，慌得转身就想跑。跑？哪里跑？窗外又飞进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伍彩萍定睛一看，见闯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粉绿色短襟窄袖的紧身小夹袄，下身是窄裤口外侧尽是排扣的粉绿裤，鞋子也是粉绿色的，鞋尖上翘，看得处是一双铁菱鞋。粉绿绸带系腰，一把绿色鱼皮剑鞘挂在左边，右边有个绣金花的粉绿色锦囊，显然是个镖囊。头裹着二龙抢珠的英雄巾，映衬得那副本就俊秀的脸蛋更加迷人。
丐侠看呆了，趴在床上竟不知所措。海龙看傻了，扒在后窗忘了自己的处境。伍彩萍呢？害怕了。她知道来人正是自己整天冒充的那个真郡主穆梦梅。
郡主梦梅此刻看见伍彩萍，一惊二恨。惊的是，此女子竟和自己一模一样，如同孪生姊妹，想不到天老爷竟如此造就人物。恨的是，此女子时时处处败坏她梦梅的名声，致使江湖上、师门中个个咒骂于她，使她有口说不清，跳进黄河也洗不尽清白。长安闹灯时，她们交了手，无奈此贱人武艺不低，再加上有人相帮，让她逃脱；荆州府没有找到她，想不到狡兔三窟，她竟在此处作恶，今日相见，不除这贱人，焉能出胸中之气？于是，也不说话，挺剑便来相斗。伍彩萍见房中地方狭窄，中间有一张方桌误事，交起手来恐不好施展手脚，况床上还有一个怪人躺着，说不定那怪人和她乃一路之人，倘若前后夹击，不好对付。于是，一抽剑急向门外窜去。郡主穆梦梅见她跃出，恐伏在门外，遂从窗户飞出，追杀起来。
这时候那床上的丐侠也赶了出来，破了连环龙心楼后，丐侠南海忠听说伍彩萍去追盗宝之人，便辞别众英雄，去找伍彩萍算账。伍彩萍前脚离开花家寨，他后脚就赶到了，见花家寨被伍彩萍带人破了，更是万分恼火，于是紧查慢找，来到玉佛寺，得知伍彩萍在此，并薰到海龙，便探明道路，找到了这卧室的暗洞，掀床一看，见海龙躺在上面，就将他推出门外，自己钻进被窝，预备荡妇来时，捉个活的，谁知情况突变，竟冒出另一个女子，而且模样如此酷肖，武艺皆是非常，一时无法下手，便打算坐山观虎斗，趁机捞个便宜。
他四下瞅瞅，也不知海龙在何处，就跃上松树，哪知刚到树上，就发现树上还藏着一个人，只听那人低声道：“老爷子，你也来了？”
丐侠道：“你这个调皮鬼，啥时候冒出来的？”
只见那人嘘的一声，朝院内一指，便不言语。
这回分教：空了追彩萍荡妇心惊；
丐侠赶梦梅贞女蒙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