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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根兄弟(六)

作品名称:同根兄弟      作者:吉林老兵      发布时间:2014-08-02 15:57:09      字数:3446

  刚出锅的肉飘香四溢,满屋子都是香气,仿佛犄角旮旯都充满了香味。哥几个大口大口地吃着流着油的肉片,那香味,那感觉,那就是一个没法开窍的感觉。张嫂找了一块骨头扔给了蹲在地上眼巴巴瞧着桌上肉块的大黄狗,口中说道:“你也过年了,吃点好的。”大黄狗叼着骨头拼命晃着尾巴跑进了自己的窝,嚼着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平房住着的老街房、老邻居真就如同一家人一样,心和心是相通的,没有隔阂,更没有勾心斗角,简单朴实的关系,透着真挚的情感。张嫂盛了满满一大碗肉,再用一只大碗扣上,送给邻居婶子家。邻居家也是一帮的孩子,这边杀猪声一叫,那边几个小脑袋就会从栅栏缝中探过头来看热闹,还不时吧嗒吧嗒小嘴。一阵的寒喧后,张嫂回到到家,坐在桌边兴奋地倒了一小盅白酒,呡了一小口,夹了一块肉细细品味着,心里是甜甜的感觉。四娃吃了几块肉,就开始打嗝了,张嫂心疼地说:“老儿子,少吃点,吃多了会得病的,明天还有,都给你留着呢。”说完,给大娃夹了一大块:“老大,多吃点,你最辛苦了。”“够了够了,我都吃不下去了。”大哥直往后挪着碗。张嫂说:“大小伙子,多吃点不碍事,长身体的时候,别亏了自己,吃完帮妈妈把肉割了冻上。”大娃嗯嗯点着头。
  北方冬天贮肉,都用一只大缸放在仓房里,把肉切成大小不一的块,放在缸里摆好一层,然后撒一层雪,再摆一层,一层肉一层雪,就象淹酸菜一样,最后用一只大盖子把缸严严实实盖上,上面再压个重物,防止猫狗什么的偷吃。看着缸里的肉一点点变少了,这年也就一点点过去了。
  三十晚上到了,张嫂叮叮当当地剁起了馅子,张大哥则展示他拿手的厨艺。将粗粗的粉条剪成几段,用线一系,放在油锅里一炸,立刻变成了菊花般的香脆的食品,用面团往一个模具里一按再一倒,带花纹的小面饼就展现在眼前了。大娃则忙着劈柴、挑水、扫院子,最轻闲的就是二娃哥仨了。
  张大哥给四个孩子每人买了两挂小鞭炮,四个孩子如获至宝。二娃把鞭炮一个个拆开,一次放一个。三娃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做,很怕放完了没有了。四娃不敢放,可又舍不得把鞭炮给哥哥们,只好央求三哥帮忙:“三哥,陪我放鞭炮去呗?”三娃就会一抻手:“把鞭炮拿来,帮你放一个,你就得送我一个,干不?”“哥哥耍赖,你自己有。”四娃捂着自己的鞭炮说。三娃一扭头:“那行我不管了,你找别人帮你放去吧。”说完,作出转身要走去的样子。四娃急忙说:“行行,给你还不行吗?”于是,三娃放了别人的鞭炮自己过了瘾,又得到了回报,心里暗暗自喜。四娃的鞭炮没两天就放完了,哭哭涕涕找三哥往回要。三娃一瞪眼睛:“哪有拉屎往回坐的?”二娃白了三娃一眼,拉过四弟把自己的鞭炮分给了他说:“行了,别哭了,谁让你不敢放了,以后找大哥帮着放,别找你三哥。”四娃抹了把眼泪:“三哥坏,三哥坏……”
  “四娃,瞧瞧这是什么?来,过来。”大哥在偷着喊四娃,那神秘的劲好象是电影里的特务一般,四娃急忙跑过去看个究竟。“哎呀,大哥,你哪来的‘二踢脚’哇?这个好,两个响,天上一个地下一个,给我给我。”四娃显然是忘了自己的鞭炮被三哥放光的事,蹦着要大哥手中的“二踢脚”。大娃说:“给你你敢放呀?小鞭炮都不敢呢,别说这个大鞭炮了。大哥领你放,保证好玩。”哥俩都偷偷说着,突然三娃大喊一声:“嗨!大哥不够意思,偏心眼。”这一嗓子吓了大娃和四娃一大跳,大哥嘿嘿一笑说:“我就卖两个,给你一个,偏什么心眼呀。你看你二哥多好,从来不和你们俩一样。”说完递给三娃一支。然后扒开自己的那一支,把“二踢脚”坐在地上,告诉四娃躲远点,点着一支烟慢慢点燃了鞭炮“念”。短暂的“呲呲”的燃烧声和四溅的火星后,“砰”地一声炸响,冻土地上留下了一块的黑印,别一半“嗖”地飞上了天,在高高的空中“啪”地炸开了,震得寒冷的空气传递出象撕裂了一样响声。
  四娃高兴得跳起来,边拍手边叫着好。三娃斜了他一下:“切!这有什么好的,我能让‘二踢脚’指哪打哪,信不?”“吹,你当放枪呢?”四娃撇着嘴根本不信三哥的话。三娃猜透了四娃的意思,知道他不会信的。为了证明自己,从墙旮旯里找来了半截铁管子,神气十足地说:“说吧,往哪打?”四娃看看邻居家房顶上的一个小烟囱说:“三哥,那个烟囱能打到吗?”三娃瞧了瞧,很自信地说:“瞧好吧。”说完,把半截铁管子调好了方向,然后把“二踢脚”插了进去,点着了“念”立刻躲到了一边。“砰”地一声,强大的后坐力把铁管子坐出两米远,“二踢脚”歪歪扭扭飞了出去。许是管子给炸歪了的原因,也可能是三娃根本就没有瞄准,“二踢脚”没有按预想的方向飞,而是径直落到了邻居家院子里的鸡窝上。“啪”地一炸响,鸡架里的鸡象遇到“黄皮子”一样炸了窝,煽动着翅膀“咯咯”惊叫着。
  邻居婶子慌忙推门跑了出来,以为是真遇到“黄皮子”了,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当她看到鸡窝上的草被炸得黑呼呼一个大坑,而张大哥家的院子里几个孩子在往这边瞅时,一切都明白了。婶子把棍子往地下使劲戳着喊道:“这帮死孩子,咋这么淘气呢?把鸡炸死了我饶不了你们。”三娃一看惹事了,一猫腰溜进了家里。只有四娃傻呵呵还在看着热闹。“四娃,你个臭小子,等我不告诉你妈的。”婶子盯着四娃喊。四娃这才反应过来,一咧嘴哭着嘟囔:“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鞭炮声越来越稀疏了,年味也逐渐淡去,地上的冰雪开始一层层融化,又一个春天悄悄地降临了。过了一年,长了一岁,四个孩子也都成熟懂事了许多。
  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张嫂常常这样督促孩子们,更是这样去做给孩子们看。这天早上,张嫂早早起来,在鸡窝里掏着鸡粪,一筐一筐往后院地里倒,她希望地更有劲,能长出更水灵的蔬菜。大哥紧随着妈妈起来了,赶在上班前的时间,在清理着昨天还未清理完的猪圈。他知道,过了年妈妈又要抓一只小猪崽进来了。二娃也爬了起来,看到妈妈拎着装满鸡粪的筐吃力地挪着步子,马上抢过去。妈妈看了他一眼,生气地说:“咋不多睡会?小孩子身体没长成会累坏的,别逞强了。”二娃不言语,两手抱着筐就向地里走去。他知道自己多抱一筐,妈妈就能多休息一会儿。
  倒完鸡粪,二娃来到猪圈边问:“大哥,我能帮你干点啥?”大哥瞧了一眼他:“你瞧你哪小体格吧,能干啥?还是拿你的笔写字去吧,咱家喝墨水的我看就指望你了,俺可不敢用。”说完,一镐刨了下去,飞起的一片土屑喷了大哥一身。二娃不服气,操起一把大号的铁锹,铲满了一锹猪粪用力向地里扬去。结果铁锹一打滑,一锹粪不但一点也没扬出去,铁锹却飞了出去。只听“咣当”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一个咸菜罐子上,眼见着一个好好的罐子被砸得粉碎。大娃急忙跳出了猪圈问二娃:“伤着没有?你看我说你吹牛吧,偏不信。”看二娃没事,大娃才走到被砸碎的罐子前,左看看右瞧瞧,嘴里还唠叨着:“白瞎了,白瞎喽。”
  “怎么了?什么白瞎了?”张大哥扫完前院刚好回到后院,这一问惊得大娃一身的冷汗。他瞧着父亲铁青的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把…把咸菜罐子打…打坏了,没注意看。”大娃扛着事儿。张大哥蹲下身子,心疼地捡起一片碎片看了看,往地上一摔:“你个败家的,还能干啥不?”气哼哼地回屋里去了,后院也不扫了。二娃看看大哥,愧疚地说:“哥,又替我背黑锅了。”大娃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是大哥,咱们是兄弟吗。”
  春风又一次染绿了大地,一切又都变得充满了生机和美好的幻想。大娃起早贪黑地做着他的临时工,盼的就是每月能拿到手的那几十元的工资。二娃、三娃每天带着四娃上学放学,这让张嫂比以前省心多了。妈妈有时高兴了,还会哼上两句老曲子,唱给那个未来的好日子。
  一天上午,张嫂正在准备着午饭,突然房门被二娃重重地撞开。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对张嫂说:“妈妈,快快,四弟受伤了,在卫生院呢。”“啥?受啥伤了?”张嫂一脸的惊愕,手中的水舀子“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半瓢水淌了一地,拉起二娃就往外跑。
  镇卫生院里,四娃胳膊上打着夹板,脖子上挂着绷带,看到张嫂进来,喊了声“妈妈”,眼泪就掉了下来。张园长和一个小老师在照顾着四娃。看到四娃的家长来了,张园长拉起妈妈的手愧疚地说:“大妹子,真是对不起呀,我没尽到责任,让孩子受伤了,真是抱歉。”原来,幼儿园组织小朋友玩翘翘板时,四娃没把住从上面掉了下来摔成了骨折。张嫂很通情达理地安慰着张园长:“大姐,这孩子也是淘气,也不能全怪你们的。”小老师更是无地自容,她拉着张嫂的手说:“阿姨,都是我不好,没有看好你的孩子,你打我吧,是我对不起您。”张嫂大度地拍了拍小老师的头:“孩子,别太自责了,凡事都有个意外的,等孩子好了阿姨还送给你看着。”张嫂的话让小教师感动得差点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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