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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吴显威命丧王莽山 十三娃智胜吴天花

作品名称:陕南剿匪记      作者:袁平银      发布时间:2014-08-04 17:44:03      字数:7030

  陈大智在龙士达的配合下,不仅顺利地抓住了康天顺,而且还缴获了五万多斤粮食,一千多斤烧酒,七百多斤腊肉,二十一挺机枪,一百三十五支长枪,二十把手枪、五百多枚手榴弹和二百多箱子弹。
  这一巨大的收获,不仅解决了侦察连和加强排的粮草问题,而且也为更新战士们的武器装备提供了可靠的保证。陈大智和龙士达根据上级的指示精神,除把武器弹药、腊肉、烧酒和部分粮食留下供部队使用之外,其余的粮食都分给了当地的贫苦农民。那天,东镇西头的大操场上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声此起彼伏,口号声撼天震地;一群一群的穷苦山民无须动员就背着背笼、挎篮、拿着麻布口袋扶老携幼地走进了会场。一列一列的解放军战士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地守卫在各个要道和会场的周围,保护着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安康专区和安康军分区还专门派来了文工团到东镇来进行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文艺演出。东镇街上一片欢腾。尤其是那些穷愁潦倒的山民们,当从解放军的手里领到金黄的包谷和雪白的大米的时候,竟情不自禁地就喊出“解放军万岁”这几个字来了。是啊,东镇是安康最边远的贫困山区,无霜期很长,虽然已经是农历五月底了,但小麦还是青的,洋芋也还没开花,山民们早就断了顿了。这个时候解放军给他们发下粮食,不等于在救他们的命吗?
  石三娃的母亲也出院了,并还参加了那天的大会。石三娃的母亲也知道石三娃给解放军干事去了,虽然干什么事她不知道,但她仍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出息了,成了一个人物。所以她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仍然感到很自豪,很光荣。
  散会以后,陈大智就派专人把石三娃的母亲送了回去,并还送去了许多粮食。陈大智安排好石三娃的母亲之后,就回到了他的临时指挥部。但他刚刚坐下,水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见宋玉辉的通讯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宋玉辉的通讯员一见到陈大智,就“啪”地一个立正,向陈大智报告说:“报告营长,我们抓了两个土匪。”
  陈大智一听,当即一惊,哎呀,坏了,可能宋玉辉他们把秃子和石三娃给抓起来了。
  原来,石三娃领着秃子离开山洞以后,并没有立即上王莽山去,而是到石三娃的家里去休息了几天。一直休息到第四天傍晚,这才离开石三娃的家向王莽山逃去。陈大智知道石三娃和秃子一定会在石三娃家里住几天,所以就推迟了石三娃母亲的出院时间,专门给他们留了一点空子让他们休息,以便使秃子更加信任石三娃。但他却忽视了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没有趁这个机会把他的真实意图及时转告给他的部下。所以当石三娃和秃子逃到狮子沟口时,仍然被宋玉辉抓起来了。
  实际上,石三娃在执行这项任务时,一直都是十分小心的。他为了顺利地把秃子送上王莽山去,从离开自己的家之后,就一直从树林里穿行。但逃到狮子沟口时,却再也不能往丛林里钻了。因为狮子沟口到处都是悬崖峭壁,除了走路,那就只有进狮子沟了。石三娃和秃子在狮子沟口的草丛里潜伏了半夜,直到觉得安全了才向狮子沟潜去。但是,刚走到狮子沟口,就钻进了宋玉辉布下的天罗地网。
  陈大智听了宋玉辉通讯员的报告之后,就再也顾不得喝水了,立即就随着宋玉辉的通讯员向狮子沟跑去。
  从东镇到狮子沟的山路及其难走,陈大智紧赶慢赶也走了四十分钟。陈大智一进宋玉辉的门就问:“你们抓的两个土匪中是不是有一个是秃子?”
  宋玉辉说:“是啊,咋啦?”
  陈大智说:“因为时间紧急,我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们,那两个土匪暂时还不能抓。”
  宋玉辉说:“那个秃子不是土匪的高参吗?为啥不能抓?”
  陈大智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还有一个土匪是我专门让他以救秃子为名,到王莽山上去卧底的。”
  宋玉辉一听,也急了,忙问:“那咋办呢?”
  “放了他!”陈大智斩钉截特地说。
  “这咋放呢?”宋玉辉挠起了脑壳。
  陈大智说:“咋放办法你自己想,但必须放了他们。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那就是既不能让他们轻轻松松地逃跑,但又必须让他们安安全全地回到王莽山去。”
  宋玉辉说:“好!我一定努力办到。”
  陈大智接着说:“你马上派通讯员通知沿途的各个防守点,叫他们遇到石三娃和秃子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睁只眼闭只眼放他们过去。”
  陈大智离去之后,宋玉辉马上就分别提审了秃子和石三娃,并把他们二人关进了同一间牛圈。那间牛圈看似比原来关他们的地方要结实,实际上却为他们逃跑提供了条件。因为那间牛圈的后面有个窗户,而那个窗户的木质已经腐朽,只要轻轻一搬,就能把那个窗户取下来。再说,宋玉辉提审石三娃是假,而给石三娃交代任务是真,叫他一听到枪响,就立刻带领秃子从后面越窗逃跑。
  是夜,天又变了,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明亮的月光。接着,一阵闪电雷鸣,又下起了大雨。就在这个时候,牛圈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并还伴随着一阵抓活的呐喊声。但随着一阵杂乱的跑步声过后,枪声却渐渐远去了。
  石三娃见时机已经成熟,就对秃子说:“秃子兄,我们趁着混乱跑吧?”
  秃子正在打瞌睡,一听说跑,马上就来了精神:“你说跑?从哪儿跑?”
  石三娃说:“我已经观察过了,这后面的窗户是活动的,只要用力一搬,就可以将它取下来。我们就从后面的窗户翻出去,翻出去以后,就往狮子沟跑,只要钻进了狮子沟,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逮不住我们了。”
  秃子说:“那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石三娃见秃子也同意跑了,喀嚓几下子就搬断了后面窗户的窗条子,一个跟头就翻出了窗外。秃子见石三娃已经出去了,就也翻了出去。石三娃一拉秃子,就向狮子沟鼠窜而去。直到他们跑出很远时,后面才传来了“土匪跑了,快追呀”的呐喊声。石三娃原来经常在狮子沟打猎,对狮子沟到王莽山的地理环境非常熟悉,所以他领着秃子,当天中午的时候就上了王莽山。
  此时,王莽山正笼罩在一片白色的悲沧之中。老土匪头子吴显威死了。自从王三春把土匪的大部队撤到东镇以后,吴显威就一直有病,经常感到浑身酸痛,头昏眼花,心慌气短,手脚麻木,有时候两个太阳穴还突突直跳,疼痛难忍。这还其次,尤其是睡不着觉使他受尽了熬煎,一闭上眼睛,就发现有许多被他杀了的人对他对他拉拉扯扯,骂骂咧咧,要他还他们的命来。吴显威一生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做了这样的恶梦以后就知道自己已经不久于人世了,于是就格外地思念起女儿吴天花来了。
  正在这时,吴天花回到了王莽山。
  原来吴天花打死蟒蛇之后,就飞快地向王莽山走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走来走去也走不出狮子沟。不是悬崖绝壁挡住了去路,就是在原地打转转。后来,她干脆就不在树林里钻了,直接翻过狮子岭,到了旬阳的桐木乡,又从桐木乡翻到仁河乡,从仁河乡的水泉坪才直接上了王莽山。
  吴天花一回到王莽山,一刻都没有停留就到了父亲的房里。她见父亲骨瘦如柴地躺在病床上,身边竟没有一个亲人,再联想到丈夫王三春的死,就伏在父亲的身上大哭起来。
  吴显威慈爱地抚摸着吴天花的头,老泪纵横地说:“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你却回来了。爹不行了,你赶快给爹准备后事吧!”
  吴天花更加伤心地大哭着说:“爹,你别这样说,你是不会死的!”
  吴显威艰难地一笑说:“傻女子,爹都这个样子了,咋不会死呢?爹可能也就这几天的光景了。爹死以后,你就不要在王莽山上再呆下去了,赶快重新找个男人过安宁日子去。这王莽山虽然凶险,但毕竟是弹丸之地,迟早都是会被共产党铲除的。共产党可不比国民党,他们是为穷人打天下的,恨的就是土豪劣绅和土匪,所以你要和他们硬拼,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吴天花点点头说:“爹,我记住了。”
  吴显威说:“那你就去准备吧。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死以后你千万不要大操大办,就在最北边的一座王莽坟旁边把我悄悄地埋了算了。在那座王莽坟里我给你留下了许多金银财宝、玉器古玩,那都是我几十年来积攒下来的全部家业,足够你几辈子花的。”
  吴显威说完这话之后,好象终于了结了一桩心愿,又好象把身上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两天以后,吴显威终于死了。这个不可一世、残害了无数生灵的土匪头子终于象一条死狗一样闭上了罪恶的眼睛。
  按照土匪的规矩,土匪头子死了以后,所有的土匪都要披麻带孝,所以王莽山上刹那间就被一片白色的孝布笼罩了。
  吴天花见秃子回来了,心里十分高兴。这个曾经强奸了她、但同时又给了她快活的男人,此时在她的眼里竟是那么潇洒、那么英俊了。她一把拉住秃子,竟疼爱地说:“你跑哪儿去了哇?害得我整天提心吊胆的!”
  秃子说:“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还是先让我为老人家戴孝吧。”
  说着就到吴显威的棺木前磕了几个头,接着就到了了吴天花的房里。但秃子到吴天花的房里之后,并没有立即戴孝,而是一把抱住吴天花说:“哎呀,真是想死我了!”
  吴天花的脸上挂着泪痕,轻轻地推开秃子说:“热孝在身,咋能干那个事呢?你还是先忍着吧。”
  秃子倒也善解人意,他不但立即穿起了孝袍、顶起来孝布,而且还陪着吴天花挤出了几滴眼泪。
  吴天花问秃子:“石三娃咋也上王莽山来了呢?”
  秃子说:“这次多亏有他来了,不然的话,我还真地差点儿就回不来了呢。”
  吴天花说:“咋回事,你详细说说。”
  秃子这才把吴天花走了以后他如何去炸龙士达的营房、如何逃跑、如何碰到康天顺、如何送康天顺到山洞里去养伤、如何碰到共军、共军如何攻打山洞、共军如何在狮子沟口将他们抓住、他们又如何逃跑的事给吴天花详细地说了一遍。
  吴天花听了以后,就沉思地说:“他为啥这个时候到王莽山上来呢?”
  秃子说:“咋啦?你怀疑他?”
  吴天花说:“要是在过去,我倒也不怀疑他,可他偏偏在我们即将垮台的时候来,就不得不使我在心里打上几个问号了。他会不会是共产党的探子呢?”
  秃子说:“不会!绝对不会!因为他也当过土匪,共产党也要抓他,所以他就上王莽山来了。要是他是共军的探子的话,他能那么狠狠地打共军吗?”
  吴天花说:“这话可说不准。从表面上看,他是在凶狠地打解放军,可实质上,他放的空枪也说不定。”
  秃子听吴天花这样说,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但想起那天晚上石三娃用机枪扫射解放军的情形,又不像放的是空枪。他一时也说不清了。
  吴天花接着说:“你可把他给看紧点儿,一旦发现他有可疑之处,立即就杀了他!”
  秃子说:“你放心,我是会那样做的。”
  秃子嘴上这样说,实际上他心里根本就不相信石三娃会是解放军派来的探子。不过,他仍然留了一手,派两个心腹把石三娃监视起来了。
  再说石三娃见秃子被吴天花拉进屋里之后,就也到管事的人那里领了一件孝袍和一块孝布穿戴起来了。由于老土匪头子的死,王莽山的土匪除了站岗放哨的以外,基本上都聚在了这里,有的磕头,有的烧纸,有的做饭,有的抱柴,还有的调席往桌上铺酒盅、筷子。石三娃暗暗地数了一下,不算站岗放哨的和吴天花在内,竟还有六十人之多。陈大智不是对他说只有一个班的土匪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呢?看来陈大智和龙士达对王莽山的情况并没有完全掌握,有必要立即把这个情况报告给陈大智。这可是一个重要情报,必须尽快地送出去才好。可他初来乍到,还没有取得吴天花的信任,这情报怎么能送得出去呢?再说了,陈大智叫他长期卧底,直到把王莽山的土匪完全消灭为止,所以他绝不能轻举妄动,打乱了剿匪部队的全盘计划。
  石三娃这么一想,心里倒轻松起来了。他也学其他土匪的样子,主动地干起活儿来了。
  吴显威很快就被安葬了。吴天花并没有按照她父亲的嘱咐草草了事,而是把父亲的尸体在山上放了三天三夜,打了三天三夜的丧鼓,唱了三天三夜的孝歌,还请和尚念了三天三夜的经文,做了三天三夜的斋教,这才把父亲的尸体抬到那座王莽坟的旁边埋了。
  在这三天三夜中,王莽山上的土匪累坏了,也熬坏了,所以吴显威刚刚入土,就一个个象死猪一般呼呼大睡起来了。但吴天花却没有睡,秃子也没有睡,他们带着几个仆从轮流在山上巡视,一刻也没有放松对解放军的警惕,也没有放松多石三娃的警惕。直到那些喽罗们都睡好了,又有精神了,他们才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是夜,秃子和吴天花终于睡到了一起。他们都饥渴坏了,刚上床,就码到了一起。干了一次之后,吴天花说她还想要一次,秃子就又上了吴天花的身子。秃子知道吴天花第一次没有达到高潮,所以这一次他就反复地抚摸吴天花、嘬吴天花的奶子,直到把吴天花送上奇妙无比的峰巅之后,他才疲惫地从吴天花的身上滚了下来。但事情过后却都睡不着了,都眼睁睁地盯着房梁出神。吴天花沉默了一会儿说:“秃子,我到底还是对石三娃不放心。”
  秃子说:“那你说咋办?要不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吴天花说:“不!还是等等再看。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错杀一人就减少了一个人的力量。再说他也当过土匪,不一定那么快就取得了解放军的信任。爹叫我重新找个男人之后就离开王莽山,去过安宁日子,但我却不想那样做,我还想招兵买马重新把队伍拉起来。”
  秃子说:“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也这样想过,还是自己拉队伍活得痛快!”
  吴天花说:“石三娃很聪敏,如果不是解放军的探子的话,倒是带兵的一块好料子。你想个办法试他一下,看他究竟是不是解放军的探子。”
  秃子说:“好,这个办法好想,明天我们就可以试他。”
  吴天花说:“你准备咋试?你先说说,看可行不可行?”
  秃子说:“这还不好办?”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地告诉了吴天花。吴天花一听,那个办法的确不错,这才和秃子相搂相抱着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石三娃还没有睡醒,就听见一阵激烈的枪声从远远的地方传了过来。石三娃刚刚起床,就见秃子和十几个喽罗风尘仆仆地押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走进了议事大厅前面的院子。秃子叫喽兵把那个血迹斑斑的人绑在那个经常杀人的柱子上,然后就当着众匪徒的面说:“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解放军。因为他趁着天黑来打探我们王莽山的消息,所以就被我们逮住了。按照我们王莽山过去的规矩,每一个入伙的兄弟都必须杀一个人来表示衷心。所以这个解放军就由我们新来的弟兄石三娃送他上路。”
  秃子说完,就把一把小手枪递给了石三娃。
  石三娃见秃子叫他杀害解放军,心就突突地跳了起来。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杀过人,甚至见别人杀人都吓得直筛糠,他哪敢杀人呢?何况又杀的是解放军,他就更不敢下手了。但是,事情被逼到了这一步,他不下手也不行了。他知道吴天花和秃子还不十分相信他,也千方百计在试探他,一旦被他们看出破绽,自己命丢了还是小事,而陈大智交给的任务却完不成了。再说了,眼前的那个被秃子称作解放军的人,头上被一个黑布袋子套着,又穿着一套极不合身的解放军服装,难道那个人是解放军吗?不是!绝对不是!肯定是秃子和吴天花考验他的。现在就看他的了,如果他打死了眼前的那个“解放军”,他就能够在王莽山上继续呆下去;如果他稍有迟疑,背后的无数支枪口立即就会把他打成马蜂窝。
  石三娃的这些想法,都是在电光火石中想到的。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哗啦”一声就把子弹推上了枪膛,举枪就向那个所谓的“解放军”射去。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秃子却猛地一掌向石三娃的手腕子拍了去。石三娃的枪口一偏,子弹从那个人的右边擦臂而过。
  秃子下了石三娃的枪,去把那个人头上的黑布袋子摘了下来。石三娃一看,那个人竟是土匪厨房的一个伙夫。那个伙夫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在场的匪徒一见那个伙夫的狼狈相,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但石三娃却没有笑,他直愣愣地走到秃子的面前,勃然大怒地说:“秃子兄,兄弟我真是把眼睛瞎了,竟交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好歹、忘恩负义、阴险狡诈、疑心多端的朋友!世界上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吗?看来王莽山我是呆不下去了!好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走了!”
  秃子见石三娃要走,就一把把石三娃拽住,打着哈哈说:“开个玩笑嘛,你何必当真呢?”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石三娃余怒未休。
  秃子尴尬地笑笑,又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吴天花,就对石三娃娃抱拳说道:“好!好!都是老兄不对,老兄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这时吴天花也走过来,假装正经地拍拍石三娃的肩膀说:“其实秃子也是为了王莽山好,为了弟兄们好,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吧?”又对秃子说:“去!摆酒,给石三娃老弟赔礼!”
  石三娃见吴天花发了话,也就见好就收了。他抱拳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圈儿,向在场所有的匪徒都施了礼,这才朗声说道:“兄弟虽然在东镇当过国军,但到王莽山来却还是新姑娘上轿第一次,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兄弟多多照顾三娃,三娃在这里感谢各位兄弟了。”
  吴天花见石三娃举止大方、行为得体、口齿伶俐、一表人才,心中十分喜爱。她一拉石三娃说:“都是自家兄弟,你就啥也别说了。走,喝酒去!”
  一场秃子和吴天花精心设计的闹剧,就那么不尴不尬地落下了帷幕。秃子和吴天花不但不怀疑石三娃了,而且还把石三娃看成了人才,看成了心腹。不过,从此也给石三娃埋下了祸根,使石三娃差点儿让秃子给杀了。这是后话。
  且说那场酒一直喝到中午方散。当那些匪徒们一个个浪浪苍苍、趔趔趄趄地离去之后,石三娃就对秃子说:“你陪我去看看那三十六洞、七十二道险关吧?我也好开开眼界。”
  秃子不好直接拒绝石三娃的要求,就推辞说:“今天喝酒了,我的头有点儿晕,改天我再陪你去看吧?”
  正在这时,吴天花来了。吴天花对石三娃说:“你要看三十六洞、七十二道险关还不简单?我陪你去。不过,今天就算了,今天我们要研究一下队伍的编制问题。”
  石三娃说:“那你们去商量吧,我睡觉去。”
  吴天花说:“你也参加。”
  石三娃说:“这号的机密大事,我参加怕不合适吧?”
  吴天花说:“这有啥不合适的?我还要委你重任呢。”
  石三娃见吴天花这样说,就跟着吴天花到议事大厅去了。议事大厅里已经聚了不少人,在山上管事的人几乎全都到了。吴天花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就在过去王三春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但就在她正要说话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接着又“砰”地响了一枪。
  听到枪响,众人就再也顾不得开会了,都“唰”地一下拔出枪来,一窝蜂似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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