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日月剑（二十八）

二十八回
白猿入洞阎王爷遭难呆瓜闯宫眼镜蛇称凶

侯老西抱着生死簿，正想冲出宫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心中暗道，不好，又来鬼挡道。连忙挺剑在手，夺路逃生。到了门口，不问三七二十一，左劈右砍，只见来人闪开剑路，待老西刚迈出门槛，突然飞起一脚，竟将侯老西踢个嘴啃泥，生死簿也甩到了一边。老西慌忙爬起将生死簿抢到手，又提剑来斗。就听来人低声道：“莫非是七师兄吗？”
侯老西听对方喊他，仔细一瞅，嗨！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原来正是他前来寻找的于海龙。道：“小老弟，亏你叫得早，不然，我这一剑下去，你可就没命了。”
瞧这个侯老西，自己被海龙踢倒在地，还说大话，吹牛皮。海龙知道师兄的脾气，好戴高帽子，吹大牛，所以不计较。道：“师兄，深更半夜，你怎么来到这里？”
侯老西拍拍屁股道：“找你，这不，找你没找到，跟鬼打了半夜的仗。这屋里的阎王判官小鬼皆吃我侯老西一刀，鬼也做不成了，生死簿也给我抢来了，你瞧瞧，上面有没有你和我的名字，你把它找到撕下来，你我就免除一死，万寿无疆了。”
海龙接过生死簿一看，哪有什么名字，只不过是一些灰黄色的草纸装订的厚本子罢了。当然，本子装订得很牢固，是木板做的封面和封底，牛筋当装订线，扯都扯不开。
侯老西一看上了当，气得甩到地上，呸呸地连吐了几口唾沫，然后用脚狠狠地跺了九次，方才把生死簿踩散，道：“小老弟，不知刚才我杀的都是些啥玩意，咱来看看。”
侯老西说着就拉海龙往地狱宫里走，两人刚入宫门，只听轰隆一声，大宫门又关上了。老西道：“坏了，又出不去了。”
海龙道：“不要紧，我有连环图，破了机关就行。”
于是点火，查看连环图。找到地狱宫，知道机关设在第九道门前的地下，便匆匆忙忙赶了过去。一路上碰到的哪是什么老鬼小鬼，皆是些铁人、木人、草人，那阎王判官倒是真人扮的。
来到第九道门前，海龙又点了根火柴，借着亮光，看了看地下，只见地面上有三尺见方的缝隙，老西忙用剑挑，原是铁板做的地洞盖子，掀开铁盖，是个暗洞，约丈余深，洞内有梯子通下，两人便顺梯而下。
洞中牛筋、铁链、绳索，盘根错节，皆与宫中怪物相连，不用猜，就知道是这些东西操纵着上面。老西气得要用剑砍，海龙道：“何须用力，烧了它！”
于是，在地洞里放了一把火，两人赶紧出洞，海龙又将铁盖子盖上，老西道：“还盖上干啥？让大火把九连环迷宫都烧了算了。”
海龙道：“还不能烧，倘若现时烧它，他们会来人救火的，这样会给破连环迷宫带来麻烦。”
海龙说罢，又将连环图交给侯老西，道：“师兄，请将它速送给玄青师姑，并告诉她，这位郡主是假的，乃十三洋行行主伍敦元的女儿伍彩萍，也就是江湖上人称的三箭姑。你转告玄青师姑，让她和众位好汉于今夜三更天来破连环迷宫，我在龙心楼想法稳住那淫妇，以便接应大家。”
侯老西眼睛一挤，笑道：“兄弟，你好艳福，不过，万不可倒在石榴裙下，误了大事呀。”
海龙道：“师兄，小弟非无耻之辈，此刻天快放亮，速速回去吧。”
侯老西随海龙来到宫门前，海龙拉了拉门，因机关破坏，门一拉即开。出得门来，海龙又将门拉好。两人正想离开，忽听白果树上有人哧地一笑，两人皆大吃一惊。向树上望去，发现有两个人影从树上飘然而去。侯老西要去追赶，海龙忙阻止道：“师兄，以小弟之见，这两人并非府中之人，否则，必然呼叫，我等无需追赶，你去送图为上，万不可误了大事。”
侯老西觉得有理，于是将图揣好，又紧了紧腰带，拍拍屁股，道：“老弟小心，我去也！”
海龙王者侯老西离开荆州府后花园，方才返回龙心楼。
伍彩萍此刻房门紧闭，看样子尚未睡醒。海龙不敢惊动，暗暗地潜回房中，躺在床上装睡。玲儿也趴在外面的书案上睡觉，一起又恢复平静。
海龙正睡在朦胧中，似觉身旁有人，猛地坐起，一看，原来是伍彩萍。只见她笑津津面带春风，未启红唇，香味袭人。道：“公子睡得好香，你看，太阳升至一杆，快梳洗吧，前院伍大人请我俩去呢。”
海龙往外一看，可不是嘛，太阳升得老高了，想不睡一会儿，竟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于是，草草地梳洗一番，和伍彩萍同吃了早点，然后来到伍厚元的书房。
此刻，伍厚元脸色阴沉，如乌云笼罩，愁眉不展，似绿水起波。他见伍彩萍和海龙到来，忙起身迎接，献座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昨晚府中招贼了。”
伍厚元说完，对海龙来回扫了几眼。海龙心中一顿，暗思，莫非他发觉了？不可能呀？
伍厚元对海龙扫了几眼，当然是别有用心。海龙早不来，晚不来，因何蟠龙贡瓶一到，他也到了？他到了荆州府也不过一天一夜，宝物就没了，他能不怀疑海龙吗？
伍彩萍是个急性子，不知这两个人眉来眼去搞什么名堂，便道：“大人，府中何物被盗？快快说来，休要磨磨蹭蹭。”
伍厚元虽是伍彩萍的伯父，伍彩萍可从来没买他的帐，所以说起话来，没有丝毫客气之处。
伍厚元道：“给穆大人的蟠龙贡瓶，昨晚不知被何人所盗。”
伍彩萍听说贡瓶被盗，大怒。那贡瓶是她老父伍敦元送给穆彰阿，因为鸦片事发，她老父想让穆彰阿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免遭祸害。如今贡瓶没有了，她能不气吗？伍彩萍抓住伍厚元骂道：“老贼囚，叫你妥善保管，你偏偏不注意，这无价之宝，乃大人指定要的，如今丢了如何是好？”
伍厚元颤颤兢兢道：“你俩都是武林高手，足智多谋，特请来拿个主意。”
伍彩萍对他呸了一口，手中一使劲，搡得伍厚元连连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伍彩萍气得拔剑真想结果他，海龙急忙拦住，道：“郡主息怒，伍大人也不想让贡瓶丢失，无奈贼人高强，你杀了他，贡瓶也不会飞来。依我之见，还是抓紧出去寻找才对，免得长久，误了大事。”
伍彩萍气得踢了伍厚元一脚，方才怒冲冲地将剑收回。伍厚元本以为今日一命归阴，因为他知道伍彩萍生性残忍，杀人如麻，想不到被海龙救下，遂感激地对海龙磕了几个头。
海龙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伍彩萍支出荆州府，以便夜破连环楼，他对伍彩萍道：“郡主，我看事不迟疑，不如即可出门查访。”
伍彩萍在厅中来回走了一阵，突然停下，对伍厚元恶狠狠道：“告诉肖疤眼，叫他明日启程，速回广东，将此事禀告伍大人，就说郡主我为他访宝，改日去府上拜访。”
伍厚元连连应诺。知府大人的架子早飞到九天云外。伍彩萍又对玲儿吩咐道：“你将于公子送回龙心楼歇息，好好侍候，稍有不到之处，看我回来不要你得狗命！”
玲儿大气也不敢出，垂手立在那儿，只等送海龙回楼。
伍彩萍又装出笑容，对海龙道：“公子，你先回楼，万万不可乱跑，免得踏到楼上的机关，我三两天就会赶回来的。玲儿，送公子回楼。”
这荡妇真厉害，一点也不让别人说话，她想把海龙软禁在楼中，以便回来后作她的玩物。殊不知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自己反上了别人的当。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不说伍彩萍如何寻找国宝蟠龙贡瓶，也不表海龙回龙心楼后的情形，再说玄青接到侯老西的九连环密图后，遂即同丐侠南海忠、水上漂陈海涛、武豹、秦豹、天凤、侯老西、红孩儿军亮、梁上燕等密商，寻找破阵办法，然后，各人选择一洞，正欲离开静修庵，又听玄青叮嘱：“各人破阵，一求神速，二求无声，万不可惊动官府，否则，清兵知晓后，会给破阵带来不利。”
众英雄应诺。各自寻找落脚处，只等时辰到来。
此刻最急于破九连环阵的要数武豹和天凤。武豹好长时间没见海龙，巴不得立刻打到龙心楼，与海龙畅谈离别之情。天凤呢，虽说与海龙仅分开三两天工夫，如同离开三两年，心中焦挂着海龙的衣食吃住，巴不得把海龙含在口中，揣在怀里，方才放心。这两人也不知看了多少遍太阳，太阳也不只给武豹骂了多少回，天凤虽说没有诅咒太阳，却也把太阳抱怨个半死。总算捱到日落西山之时，他们匆匆地潜入荆州府的后花园。
武豹要破的是土门洞，此洞又叫犬狼宫。那宫门也和地狱宫一样，待武豹提着一对大锤刚到门口时，宫门便不打自开。伍彩萍的连环图上讲得很清楚，各宫门皆一样，门前有机关，只要来人踏上机关，宫门自开。倘如不入宫中便罢，若是踏入宫内，宫门又会自动关上。不破宫中总机关，宫门是不会开的。伍彩萍给它起个名字叫：有进无出门。
武豹看宫门大开，不管三七二十一，硬往里闯，想破宫里头机关。他在门口看到的是，宫中空荡荡，啥也没有，仅有几盏灯亮着。谁知入宫以后，宫门一关，宫里的墙壁上闪开了十八个小洞，每个小洞里皆蹲着两条狼狗。这些狼狗凶狠无比，约有半人高，如同驴驹般大小。两耳竖起，眼射荧荧绿光，见到武豹到来，一齐窜出洞外，直扑武豹。武豹被狼狗突然袭击，略微一惊，就在这一惊的霎那间，手上、腿上被五只狼狗咬个正着，疼得他哇哇想叫，却不敢大叫，生怕破了玄青的规矩。只有抡起大锤，对狼狗狠狠砸去。那些狼狗都是伍彩萍训练出来的，机警无比，但有一条，它们叫不出声来，皆因吃了伍彩萍的哑药，只能悻悻唁唁。伍彩萍因何让它们吃哑药呢？主要是怕它们狂吠乱叫，暴露了九连环的真相。所以，无论如何，狼狗是只能要不能叫的。
此刻众狗团团围住武豹。武豹的大锤高扫，它们就低咬；低扫，它们就高咬。锤扫前面的狗，后面的狗就窜上去咬武豹的脚后跟，亏得武豹鞋厚，皮厚，不然脚后跟肯定能啃掉半个。武豹看狼狗前后夹击，便用锤一个打前，一个扫后。那狼狗又从左右攻击，武豹干脆舞起大锤，转着打。转着打还不行。怎么不行呢？他受不了。不是狗咬得受不了，是转得受不了。一会儿头就晕了，他只得趴在地上滚，滚也不行，多少条狼狗扯住了他的衣服，嗤嗤嗤，外衣成了碎布条，气得武豹大骂。骂也不是事，怎么能闯到机关跟前呢？有了，人说狗怕弯腰，因何怕弯腰呢？那是因为狗以为人弯腰是拾石头打它，所以它爬。武豹想，我何不弯腰试试？这呆子对着面前的狗果真弯起了水牛腰，哈哈，还真有效，面前的狗有七条真的直朝后闪，武豹大喜，心想，俺的腰虽比水牛腰细不了多少，弯起来有点不太随心，可比舞大铁锤要省力得多。那机关离自己也不过三十步左右，俺一步一弯腰也不过三十次，划得来。呆武豹弯第一次腰，见七条狼狗朝后退了退，以为得计，暗自喜欢，预备抬身弯第二次腰时，那屁股上早叮了八条狼狗，差点没把他屁股咬成马蜂窝。疼得他翻身打滚，呼妈叫娘。那些狼狗却不管武豹这些，一齐涌上，像滚驴粪蛋一样，逼得武豹直滚，巧啦，武豹竟滚进了一个狗洞，那些狗只好蹲在洞口，悻悻地瞅着武豹，心想，小样，我们看你还出来不！
武豹此刻蹲在狗洞里，把两个大铁锤放在面前，揉了揉屁股，定了定心，瞪着一对铜铃似的大眼，和狼狗对望。他一边望一边想，俺是堂堂的大老豹，如今却被狗逼进狗洞里，倘若被别人知道，人家不说俺老豹不是老豹，是个老鼠吗？再说，俺跟众好汉夸下海口，说不要半袋烟的功夫，就可以打开土门洞，如今，进了土门洞有半个时辰，不仅没打开，相反被逼进狗洞里，这还算什么好汉？得快点打出去，狗洞虽安全，不是久留之地，对，拼死命也要闯出去。咦，出不得，那些狼狗凶狠无比，硬出去还不被它们吞了。得想想点子。想什么点子呢？弯腰？不行，再弯腰屁股也没有了。滚，不行，滚属于守势，师父讲光守不攻，等于送死，滚不得。纵，不行。纵上去，狗是咬不到，可上面是圆顶，没抓没挠，还得落下来，这双脚落地，岂不成了狗咬的鲜肉骨头？纵不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呢？呆武豹此刻真有点着急起来。他望望狗，狗也望望他。他窝在洞里，狗立在洞外。他对狗咧咧嘴，狗便对他呲呲牙。双方对阵，各不相让。还是呆子比狗聪明，他想，这一边的墙上有九个狗洞，一直通到里面，最后一个洞离机关只有一步之地，倘若一个洞一个洞地闯，即便是每次挨咬一口，也最多被咬九口，这九口即便都咬着了，俺皮厚，衣服也结实，大不了身上流点血，回去两顿大酒大肉一吃，血就会补上，没啥了不起。对，就是这个主意！
呆武豹说走就走，只见他猫着腰，屁股紧贴墙壁，两手舞着大锤，——那大锤像转动风车上的风叶，慢慢向前面的狗洞移去。果真不错，武豹竟未被狗咬中一口，平安地钻进了第二个狗洞。到进入第五个狗洞时，呆武豹看十八条狼狗围在洞口，没伤他一根汗毛，他兴奋地呜呜大笑，大笑怎么是呜呜不是哈哈呢？不是呆子笑声特别，是因为他用手捂住嘴笑的。不捂嘴笑不行，倘若哈哈大笑惊动别人，又违背了玄青的军令状，军令状不军令状，武豹也不在乎，他毕竟不是玄青的兵，他是义胜镖局的大镖师，玄青的军令状欺奈他何？呆武豹怕的事惊动官府，影响破九连环，不能破九连环，他海龙哥就有生命之忧，他也无法和海龙哥相见。因此，他处处留心。呆武豹虽呆，可有时还是细心的。所以他的笑，此刻只能是呜呜，不能哈哈。他这个笑声可是硬逼出来的。
呆武豹进入第九个狗洞时，十八只狼沟也逼到第九个洞口。呆武豹准备出洞去破那机关，一想，不妥。怎么不妥？你想想，这狗洞与那机关还有一点路，那机关又设在犬狼宫的地下，不揭开铁盖子，是不能到地下的。武豹若是撅着屁股揭暗室的盖子，那十八条狼狗能容吗？肯定不容。怎么办呢？只有打死狼狗，才能破机关。如何打死这些狗呢？武豹此刻犯了难。人说好手敌不过双拳，呆武豹虽说武艺不错，可是要对付这十八条训练有素的狼狗，他还真不知咋办好。他抱怨他母亲，因何只教他与人技击之艺，而不授他与狗相斗之术？光抱怨不行，光抱怨，那十八条狗一条也不会死。只有想法搞死他们才行。怎么搞呢？武豹窝在狗洞里只抓头皮，只抠鼻屎，只掏耳朵，最后索性脱下靴子，搓起臭脚丫来。无奈脚丫太臭，薰得人受不了，又急忙套上靴子，好了，他不套了。点子来了。什么点子？原来呆武豹看见对面墙上有灯，而且每个狗洞上方都有一盏，他想，听老娘讲，凡是畜牲皆怕火，那狼狗岂能不怕火？倘若把灯火拿下来，再用些东西烧着，往狗身上抛，狗毛经火哪有不着的？对，就是这个道理。他高兴地爬起来就想走，只听咕咚一声，头上碰了个大疙瘩。原来大呆瓜忘了狗洞没他人高。用头跟石头碰，他又没准备，焉有不撞成大疙瘩的？撞就撞吧，他顾不得许多。你看他将一只大铁锤对狗群中砸去，十八条狗见大锤飞来，先是惊得四散，然后猛地窜上去咬那铁锤，大概它们以为那是武豹的脑袋。说时迟，那时快，此刻的武豹趁群狗追逐铁锤时，爬出洞外，一纵拽下琉璃灯，待众狗发觉上当围过来时，他已经将灯取回狗洞里。
那琉璃灯实际跟马灯差不多，只不过灯罩精致秀丽罢了。武豹脱下被狗撕破的衣服，仅留下贴身裤褂，然后将灯油倒在破衣服上，用火点燃衣服，朝狗群中甩。那些狼狗被火逼得东跑西窜，再也顾不得咬武豹。武豹可不让它们了，趁狗惊慌之际，拎起两只大锤，见狗就砸。那群狗本来是一心咬武豹的，可是那火分了它们的心。它们怕火烧，怕锤砸，结果呢，火偏偏要烧它们的毛皮，而且越烧越旺。你想想，狗身上的皮肉油渍渍的，见火能不烧吗？这些狗只能乱躲乱窜。它们又不知道钻水里去，即便知道，宫里也没有水呀。武豹此刻呢，越打越有劲，如今不是狗追他了，而是他追狗。见到一个，砸死一个。见到两个，砸死一双。没有多长时间，十八条狼狗皆被武豹砸成肉饼。武豹索性将这些狼狗堆在一起，让火烧个透。他顺手扯起一条狗腿，想吃，无奈未熟，还血淋淋的，吃不得，只得扔掉。
此刻武豹再不用提心吊胆，他拎着两个大铁锤，口里哼着河南梆子，乐悠悠地来到机关洞口，找到洞口盖子，见那盖子上有个铜环，正好可提，于是，放下大锤，伸手拎过铁盖，正要入洞，只听咝地一声，洞里伸出一条碗口粗细的眼镜蛇，对准武豹胸口，咯吱就是一口，武豹吓得啊呀一声，倒在地上。
正是：才杀狼狗，又遇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