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宝记第九章【下】
作品名称:乌龙山夺宝记 作者:星期八 发布时间:2014-07-28 10:57:03 字数:4073
三、之乎者也何堪对
阿紫走上台来将小娴搀起,想来两人都会演戏,一步步挨进了擂后帐蓬之中。
台下众人都道是王江南胜了这场,呐喊声震天价响了起来:“洞房、入洞房,洞房、入洞房。”
王江南心中是明镜一般,他傲然立于擂台之上,“哈哈哈”朗声大笑,静心等待局势的发展。
众人正呐喊间,忽见一道白影从擂后旋至台边站定,那小人鱼已是立在了擂前,她面向众人厉声呵道:“不要喊了,都给爷闭嘴。”
只见她一袭白色长裙上淡淡几朵梨花隐约可见,肤若冰肌,容色冷艳寒气逼人,双眉斜插入鬓,眼神犀利,乌云般长发逆风往后掠起,直若冰中仙子般令人不敢直视,隐隐透着杀机。
众人都不再言语,独擂前一青衣汉子仍在据理力争:“说好了凡羸擂主一招半式者即招为夫婿,王大侠如今将小娴打倒在地,你们乌龙山要仗势食言么?”。这壮汉名叫汪国泰,生得膀大腰圆,剑眉虎目,说出话来掷地有声。
他虽在芒砀山落草,因奉行劫富济贫,江湖中口碑一直不错,人群中自有人识得他,纷纷大了胆附合道:“汪寨主所言极是,乌龙山可不能出尔反尔。”
小人鱼“嗤、嗤”冷笑了两声,左手手腕轻扬,汪国泰连哼也没哼一声,“嘭”地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众人低头看时,但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蜡黄,显是已中了小人鱼的毒手,暴毙于台下。
台下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但听小人鱼大声说道:“狗屁寨主,没看到小娴已被王大侠所伤,至今生死不明怎么能够洞房。规矩?在乌龙山地界上,鱼爷说的即是规矩,台下哪个不服尽管上擂,本爷陪他走几合。”
众人为她气势所夺,哪个还敢应声。
王江南见她出手即夺人性命,虽自知万不是她对手,但他由来侠肝义胆,一时间胸中豪气勃发,走至小人鱼近前厉声喝道:“小人鱼,前些时日你乔装了混进学院扰乱课堂,欺凌师生,损毁公物,不仅串通蒲公英抢走学院金神石、护书宝,还将学院多年来研究的楹联秘籍据为己有,至今仍不思悔改,视杀人如儿戏,真是天理不容。”
众人料想小人鱼必会当场震怒,哪知她竟脸上堆了笑对王江南盈盈一福:“王校长别来无恙,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校长功夫果然了得,竟将我二当家小娴击倒在了擂台之上。”
“小人鱼,学院的正义之师不日即到,你若识相的话,赶紧将山寨献出,将手下喽啰遣散,将抢了学院的东西悉数归还,也可多少减轻些你的罪责。”王江南虽书生意气,倒也是义正词严、慷慨激昂。
:小人鱼嫣然一笑“王校长,这儿不是你们的学院,现在你可是站在我乌龙山的擂台上,还轮不到你教训我,还是待你赢了我再说吧。”
“比文比武?输赢又当如何?”王江南问道。
“比试文武任由王校长挑选,若然我胜了,就屈驾王校长做我乌龙山的压寨,若然你胜了,就依照原先张贴的榜文,做了我的夫君呗。你知道,在学院时,我就一直倾慕你的才华的。”小人鱼说完,呵呵轻笑了两声,甚是得意。
“流氓、土匪、不可理喻,干脆你现在就杀了我吧。”王江南闻言,忍不住怒火填膺。
“呵呵,我怎会舍得杀你?今儿擂台上的规矩就谁赢了依谁吧。”小人鱼浑没有把王江南看在眼里的意思。
王江南想到,若以自己国学造诣与小人鱼比试,应该会稳操胜券,这次一定在天下英雄面前杀杀她的威风。于是朗声说道:“刚刚与小娴比试了武功,这一场就比试国学吧,若然我输了与你,甘愿留在乌龙山随你处置,若然我侥幸赢了,你可敢允许我把台下这些英雄一起带走?”
“好吧,就依你说的,王校长请先。”小人鱼轻描淡写的应道。
王江南说道:“小人鱼,既然你将学院的楹联秘籍抢了来,想必这段时间也精通了,我就和你比试对联,我出上句,你接下句,接不上来就算你输了。”
小人鱼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两人相距三步左右对面而立,霎时间对了十四五联:
已知朽骨无余事==作别红尘了此生
何事锁眉深透底==相思入骨不由人
侧居野寺好蝉语==展卷青灯老佛门
桐花飘素埋幽径==红袖添香待檀郎
春江薄雨闲吟处==谁是桃花旧主人
犹闻软语两三句==不见簪花那个人
记否当年分垓下==穿喉一剑误佳人
认取江南留我老==桃源胜景不思归
忽听溪前轻笑语==横舟柳下探风流
问江能载愁多少==比我泪流久几何
仄径藤添千尺翠==小桃蕊绽一枝红
京洛逢君初识后==情怀刻骨不能休
笛在梅边听几次==花于梦里落眉弯
对到此处,小人鱼见王江南的上联意境深远,竟是张口即来,怕自己一时反应不及输给他,赶紧大声说道;“王校长果然是大雅才,如此比法颇有不公,要不,我出几句校长对对可否?”
此时,王江南的状态刚刚上来,哪里会惧怕小人鱼出句,于是对她点了点头,小人鱼稍微沉思一会,出句也是行云流水,两人对道:
心不染尘求境界==情难自己又痴狂
半帘花影随云去==一枕诗香入梦深
室贫唯有书三摞==夜冷独斟月半弯
与世无争淡泊心==情难自己又痴狂
从今不问功名事==与世无争淡泊心
小人鱼眼见此刻的王江南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反应机敏,绝词妙句层出不穷,自己的出句刚刚出口,对方立即就会将下句对出来,不由对他更是倾慕。眼见得就要败于他的手下,心间忽地灵机一动,“嘿嘿”坏笑了两声,将上句说了出来:“何来白面书生、直教小女子倾怀、满口之乎者也?”
王江南没料到她竟会如此出句,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这叫啥句子、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套路、我出的句子就是套路,大家都听清了,学院的王校长已是败于我的手下,小的们,收队回寨,今晚本爷要洞房花烛,呵呵,呵呵……”
四、过关斩将美名扬
风飞沙与非斐二人骑马径往山下闯去,策马行约三里即到铜锣关,守关的小头目见是三当家骑着枣红马,后面紧跟一匹青鬃马,马上是一俊朗男子,忙点头哈腰迎上前去:“三爷,您这是要?”
风飞沙脸色一沉:“少罗嗦、爷奉命去南寨探查,给爷快些闪开了。”
小头目名叫武世,原在风飞沙手下当差,年前才调于此处,见她冷下了脸,忙扭头对手下的喽罗呵斥道:“都瞎了狗眼么,没见三爷要下山,还不麻利些把路障给挪开。”
待见喽罗们挪开路障,风飞沙扭头朝非斐甜甜一笑,二人鞭马往山下奔去。武世这次虽真的误事了,倒是拣了一条狗命。
二人连过两关,眨眼之间到了长缨关,守关头目桑明眼见二人到了近前,小跑几步迎了上来,满脸诌笑:“嘿嘿、三当家的,小的们刚擒了一个闯关的小子,贼头贼脑的手脚倒是灵便,硬是伤了我三个兄弟。”
风飞沙未及答话,但听非斐粗了嗓门言道:“龟儿子这次立功了,快些把那小子带过来,爷要瞧瞧。”
风飞沙本不愿多此一举,听非斐即已出口,又怎好驳了她的脸面,低头见桑明拿眼打量着非斐,显是觉她眼生,忙沉了脸吩咐道:“没见过帅哥么,看啥看,这是本爷的相公,去、把被擒的小子给爷带过来。”
桑明扭头朝身后喊了一声,两个喽罗押着一个人,推推搡搡走到了风飞沙马前。这被擒之人五花大绑,头上蒙了一块黑布,口中犹在大喊大叫:“你们这群土匪,流氓,快些把小爷给放了……”
风飞沙听此人声音甚是耳熟,忙倒转了马鞭将他头罩挑下。但见他身高末及六尺,圆脑壳,尖下巴,一对小眼倒是贼亮,不由大吃了一惊,失口叫道:“怎么是你?”
这人正是青街晚客,他咋夜无意中窥得了小人鱼藏宝所在,使尽手段也未能打开洞门,无奈之下,只好下山去找星期八邀功。仗着身法轻灵连过了两关,不曾想在此处被桑明带人所擒。他眼见风飞沙骑在马上,想起她一杆花枪使展开来神出鬼没,不由觉得臂部还隐隐作痛。
青街晚客正暗叹今日太过于倒霉,忽转头处看到非斐骑一匹青鬃马在风飞沙身后,正手摇了拂尘朝自已轻轻摇头,未及多想即张了口大喊:“非斐、非斐快些救我。”
非斐朝青街晚客轻轻摇头,本意是让他别声张,哪知他竟大呼大叫自己的名字,此时节不容多想,她双腿轻夹马腹,青鬓马攸地窜至青街晚客近前,她左手拂尘挥出已将押解他的两个喽罗拂倒在地,右臂轻探抓住他后腰提起,将他横放在了自已身前,顺势伸指点中了他的哑穴。
风飞沙见非斐已然动手,忙将手中花枪伸出,双臂用力将路障挑开,见桑明不敢与她放对,抡圆了手中板斧‘嗬、嗬’狂叫着直向非斐砍去,她掉转了枪头“噗”地一声刺入了他后心,桑明当场丧命。
她见一众喽罗呼啦啦围了过来挡在路心,猛地凝气提起枪来用力一甩,桑明的尸身呼啸着惯了出去,一连撞倒了六、七个喽罗,余人被她气势所夺,纷纷往两边闪躲,路中心被撕开了一个缺口。
两人拍马夺路而过,风飞沙在马上回头大声问道:“胥公子,刚才这小子喊了些什么?”
非斐早已想好如何应对,开口应道:“这小子身上的绳索捆绑太紧,想是疼痛难当,他忍不住喊‘哎喲、哎喲救我,瞧他这点出息。’”
风飞沙刚才也没听清,已是不再疑心,二马三人沿山间小路飞奔而下。青街晚客横在马上口中不能言语,手脚被缚得难受,身子不停地扭来扭去,非斐低了声道:“小子,我现在是胥宛城胥公子,你若不在风飞沙面前露了我的身份,我便解开你身上的绳索。”
见他不停地点头,非斐左手手指往他身上轻拂,拇指般的油浸麻绳竟根根寸断。
又行了一柱香功夫,已是隐隐望见了乌龙山南寨,二人松了马缰,谈笑间不觉已是到了寨前。
二人将马带住停在寨外,风飞沙、非斐今早已得静儿消息,知道墨璃等人此刻就在寨中。非斐将青街晚客一脚踹下马去,大声吩咐道:“青街晚客,你速去寨中禀了墨璃,就说乌龙山三当家风飞沙已是弃暗投明,现在就与本爷候在寨外,让她带了蒲公英、红梅等前来迎接。”
青街晚客手揉着屁股,跟了喽罗往寨中走去,到了寨中大厅,见墨璃、蒲公英、红梅、雨如画、紫枫、过得好等人正在厅中议事,于是站在厅角将他所知乌龙院中新近之事细细道了出来,洞中藏宝之事他自然隐了未讲。
待他一一讲完,墨璃说道:“孤鸟这厮变节,都怪我察人不明,不该派他单独出去,好在有风飞沙来投,她可是乌龙山中的顶梁之柱。非斐这次女扮男装,实实是立下了大功一件,大家都收拾利落了,随我一起去迎接她们二人进寨。”
“墨校长,待会见了风飞沙,大家一定记得不要脱了口,万一让风飞沙知道了非斐的真实身份,非斐会撕了我的。”青街晚客不放心地叮嘱道。
众人纷纷点头,墨璃扭头扫了众人一眼问道:“过得好哪儿去了,刚才还坐在门角呢?”
青街晚客赶紧回道:“我刚才讲非斐也在寨外时,他急匆匆出去了。”
“不好,这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怕是要坏事,大家快些随我去寨外。”
墨璃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窜出了厅外,裙角带起的疾风掠过厅门,呼啸声中、将青街晚客掀翻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