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宝记第六章【上】
作品名称:乌龙山夺宝记 作者:星期八 发布时间:2014-07-25 10:07:44 字数:4739
一、飒爽英姿七尺枪
众匪首待小人鱼讲完,不由暗暗钦佩她心思缜密,风飞沙等少数几个主和派听说有郎君可选,也纷纷转了口风,对此事极力拥戴。
众人又计议了半天,均觉江山之兵指日可至,此事不能宜迟;于是,小娴起草了比武招亲的榜文,派手下喽罗骑快马下山,乌龙山方园三百里内,官道驿站、集镇酒肆等凡人流密集之所,均张贴于显目之处,榜文如下:
因耽于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乌龙山自小人鱼以下十二女头领仍守处子之身,今于乌龙院前设擂比试文武,自本月十七日始,诚邀天下英雄儿郎一试身手。凡年在十八至八十岁之江湖男儿,有能羸我等之间任人一招半式或三言两拍者,其当甘愿委身于他,不计妻妾之名。比试期间,伤亡自负,勿谓言之不预也。
——乌龙山侠委会,某年某月某日
与榜文贴在一起的,是匪首们的肖像,看来乌龙山自有丹青妙手,这一个个小模样画出来,啧啧。
乌龙院前,由小娴督造的擂台两天之内已是完工;擂台搭设于乌龙院南五十丈外一开阔处,东西向、长逾十丈,宽六丈有余,高及丈半,全由清一色的乌龙松木搭成,上铺有五寸厚的木板,木板上又铺一层朱红色毡毯。
紧挨擂台后侧,搭有四间帐篷,权作匪首们换妆歇息之所,擂台前侧两端,各立有一根高约三丈,径有双围之圆木,上嵌有一幅对联龙飞凤舞,分别是:举手留情休上擂、当台放倒好成亲。两圆木顶端架有一道横扁,上书“比武招婿”四个镏金大字,熠熠生辉,阳光下甚是夺目。
十六日那天,擂台前己是聚拢了不下二千余众,尽一色的江湖豪士,个中个趾高气扬、摩拳擦掌;又有各大门派精英尽出,在乌龙院擂台前山坡上各自搭设了帐蓬,尽等着第二日上擂一显身手。
小人鱼等人瞧在眼中心头狂喜,暗忖若将这干人等尽数收于寨内,又何惧区区江山诸将;几人在帐中反复计划了半天,敲定翌日由谁第一个上擂。
十七日辰时,但见擂下已是人头攒动,各路豪杰互不相让,都想争着第一个登擂,好拔头筹;忽听台上“呛啷啷”几声锣响,小人鱼己是面朝众人站在了擂心。
众人瞬间静了下来,但见小人鱼一袭紫色长裙婷婷玉立,双手抱拳拱起过头朝擂下众人施礼,脆声说道:“本寨所张贴榜文想必诸位己是见过,爷在此不再复述,独有一点告于诸位豪杰,但凡擂上败于我等姊妹者,一律收编于我乌龙山麾下,视能力高下委以要职,如无异议,本爷即宣布马上开擂比武。”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众人哪想到自已会败于这群女子。退一步想,即是败了,纵是做不成匪婿,就算在美人手底下当差,能见天价闻花嗅香,也是心。又眼见这小人鱼之美己胜于榜中所描十倍,当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早就不知自己能吃几碗干饭,群情激荡之下,“要得、要得,怕他个铲铲”等呼声响彻山巅,端得是势不可挡。
小人鱼眼见如此,强压住心中狂喜,挥手止住了众人啸声,淡淡言道:“即如此,本赛首位守擂者是乌龙山当家花旦“风飞沙”,台下哪位英雄自觉能匹,请放手上擂一搏。”
小人鱼拱手行礼退了下去,擂下不免又是一阵喧嚣,都知风飞沙乃乌龙院三当家的,闻其姿色在山褰也属翘楚,恨只恨无缘相见,没想到这第一阵竟由她出场;众人正议论间,但见擂台后侧第二个帐蓬门帘轻挑,风飞沙袅袅娜娜走了出来。
擂下立即静了下来,但见她身着淡白色练功服,周身收拾的紧衬利落,她右手擎一杆五尺长的花枪,朝众人盈盈一拜,其发若乌云,梨涡浅醉,黛眉星眸,腰枝胜柳,未及开口,擂下已是迷倒了六七百众。
小人鱼在帐内看的真切,忙呼喽罗近前将倒下之人揩净口水搀于擂台后侧,一一登记造册,让众匪首分别领去,归于各自麾下。
擂台下面,此时已乱成了一锅粥,众人见风飞沙之姿色果然资深,各门派之间都想第一个上擂,言语之间自是互不相让,有性急者已是动上了手;更有甚者,同门弟子也怒目相向,若不是顾忌各自掌门在眼前,怕是也撕破了脸皮。
众人都一窝蜂般挤到擂前乱成一团,这时,一黑衣大汉双手分开众人,硬生生挤到擂前;此人身高八尺开外,面色赤黑,发髻散发,眼若铜铃,拳如巴斗,他力大步沉,循着木板搭成的斜梯走上擂台,咚咚的脚步声中,斜梯被他踩的‘吱吱’发响,众人只震的耳鼓颤动,生怕他将斜梯踩断。
黑衣大汉双脚刚在擂台上站稳,耳闻擂下又是一阵喧哗,他抬眼望去,但只见一人身轻若燕,双脚踩着众人头顶如飞而来,及至擂前,他左脚尖往底下站立之人肩头轻点,身子攸地拔起丈余,人在空中团身旋转一个筋斗,轻飘飘落在了他面前。
那人身着青色长衫,长衫屁股处两个碗口大黑色补丁有三四层之多,想来此处补了己不止一次;他高不及六尺,体形瘦削,园脑壳,尖下巴,一对小眼嘀溜溜乱转,甚是灵动。
黑衣大汉见此人身高不到自己腋窝,鼻中‘哼’了一声,不屑地问道:“哪來的野小子,也不掂掂自己斤量,趁本大爷未出手,还不给我滚了下去。”
那人也不动怒,倒转过手来背于身后,围着黑衣大汉转了两圈,开口说道:“小爷青咸,江湖人称“青街晚客”,你是何人,枉长了这一身横肉,怕是在我手下走不了几合”
那大汉闻言,不由双眉斜挑勃然大怒:“江湖中人谁不知我丁邦海大名,原来你就是专门骑人家蒲公英墙头那小子,竞敢来与爷争美女,活腻歪了吧,哈哈。”说着,他左手忽地探出,五指若扇,径往青街晚客肩头抓去。
青街晚客见对方大手堪堪抓到,左肩微沉,右手刁出捏向丁邦海手腕;丁邦海左手落空急往回缩,右手成掌往青街晚客胸口印去;青街晚客见对方掌力雄浑,右手不敢前递,滴溜溜拧身转到了他身后,双脚弹起,左手伸指向他脑后风池穴点去。丁邦海但闻脑后指风凌厉,也不回头,左脚往后弯起,反踢青街晚客档部。
两个人翻翻滚滚斗在一起,出手再不留情,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一个势大招沉,一个灵敏机动,竟斗了个不相上下,但闻拳脚生风,眨眼间己是斗了一百余合。
风飞沙见二人急切间难分胜负,提枪近前,枪花抖处直刺丁邦海面门。丁邦海慌乱间但见一团银影刺到,纵身往后一跃,未及落地,风飞沙抬腿用脚尖点中了他环跳穴,他但觉膝间一麻,站立不住,‘咣当’一声摔在了擂台上。
风飞沙枪柄倒转,一招华山压顶砸向青街晚客,青街晚客堪堪侧身躲过,忽觉臀部剧痛,忙借势往前窜出,双臂一振窜下擂台,脚踩众人头顶往前掠出,一阵风般不见了人影。
风飞沙枪尖点中了青街晚客叠阳、长强、白环穴,本以为他会应声倒地,不料竟未能奈何与他,心间不由大诧,暗赞青咸功夫了得。
她哪里知道,青街晚客这小子常年爬墙头,屁股上的老茧也有一寸厚,又兼有长衫上四五层粗布补丁,所以才点他不倒。
她抬足尖给丁邦海解了穴道,丁邦海黝黑的脸上红的发紫,直起身来,跟喽罗去了擂台后面,自此才算是落草为寇,成了乌龙山的一员悍将。
台下众人眼见风飞沙电光火石之间就将二个好手战败,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中,自忖功夫不及那二人的,此时已是成了缩头乌龟;就算手底下真有两下子的,也犯了嘀咕,怕是一招不慎,真败于她手下,到头来惹人讥笑。
风飞沙眼见台下众人畏缩不前,她款步走到台边,左手笋指伸出纤纤指向众人,娇声笑道:“都道是江湖间卧虎藏龙,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还枉称什么七尺男儿,倒叫小女子贱笑了。”
她手捂胸口呵呵娇笑,声若银铃,花枝乱颤间,端得是若嗔若羞,不胜妩媚。
见风飞沙如此当众作践天下群杰,又兼英雄难过美人关,早有十几位血气方刚之人耐不住性子,或纵或跳窜上了擂台。
风飞沙见一众人等跃上擂台,她止住笑声,脆声说道:“诸位也不必通报姓名了,反正都是我的菜,就干脆一起上吧,若哪位先胜了小女子一超半式,奴家今晚就与他洞房花烛。”
十几人眼见她竟如此托大,人多势众之下,都自觉这是天赐良机,个中个自信有十成的把握,纷纷抽出兵刃在手,发一声喊从四面攻了过去,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凤凰展翅越山岗
镜头摇回学院座的大营。
吃罢午饭,为方便行事,火凤凰,非斐两人扮作男装。火凤凰躬身伏在地上,王江南,非斐二人纵身骑在了她背上,王江南伸手拧了拧她的耳朵,只听她一声清啸,忽地胁生双翅扶摇直上,载着二人忽忽悠悠飞了起来。
火凤凰本就浓眉大眼,稍作打扮即男儿相十足;非斐生来天生丽质,扮作男儿总显几分做作,没法自处,王江南去帐蓬的灶底抓了半把锅底灰抹在了她脸上,权作遮掩。
火凤凰掠着林捎往乌龙山深处飞去,但只见眼底成片的苍松翠竹郁郁葱葱,九曲深径处间有清泉流潺,非斐双手环住王江南的腰际,将腮贴在他背上,一缕缕男儿气息直透心脾,她微咪着双目,小女儿情怀说不得春心荡漾,她恨不得就这样子飞下去,飞下去,一直飞个不停。
半个时辰后,乌龙山深处隐约传来锣鼓之音,火凤凰调整飞行姿态绕过一道山脊,直往声源那端飞去。
锣鼓声愈来愈是真切了,已是依稀闻到有人加油呐喊的声音;王江南轻轻拍了拍火凤凰的脖颈:“凤凰、非斐,乌龙院看来己在左近,咱到前面那片空场下去,步行走过去也不甚远,莫要被巡山的喽罗发现了。”
三人在空场稍事休息了一会,循着人声处往乌龙院挨近。走了不到半柱香光景,透过松林间隙,一座比武招婿的擂台霍然映入了眼帘。
三人悄悄走至擂下,非斐低声道:“西南角这簇人是青城派的,掌门沐清风与我素有过节,我等且站于他们后面,我这身行头,料他也认我不出。”
此时,擂台上形势已发生了变化,风飞沙将长枪使展了开来,挡、崩、削、劈、撩、挂、刺、挑、招招凌厉,众人被她枪风所逼,竟是攻不到近前。只见她凌空打了个旋子,‘着’娇嗔声中,枪尖抖动连环刺出,直若闪电。众人但觉手腕处一麻,几乎在同一瞬间被她刺中了‘太渊’穴,手上兵器再也拿捏不住,或刀、或斧、或剑、或鞭等等‘呛啷啷啷’声中跌落在了擂台上。
众人被风飞沙气势所夺,均自知功夫与她相差甚远,不由呆呆地杵在了台上。
风飞沙朝众人嫣然浅笑,挥枪尖往台上一指,众人倒也乖巧,弯腰拣起各自兵器,随喽罗去了擂后入草不题。
风飞沙连胜了二场十余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走至台前开口言道:“还有哪位英雄敢上擂一战,小女子今儿个要秒杀一切男人。”
擂台下又是一阵噪动,江湖人物历来是可杀不可辱,虽明知她功力卓纶,还是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正混乱间,忽听有人大喊:“擂主休要张狂,小老儿虽不才,倒要领教领教你的手段。”
阿妖凝神看去,但见青城掌门沐清风分开人群,也不见他作势,人如大鸟般忽地腾起,眼看就要跃到台上。
非斐脚尖点地攸地弹出,后发先至,人在空中之际,粗了嗓门喊道:“臭牛鼻子老道,敢与小爷抢美女,先胜了小爷再说”。话音未落,左手腕一翻,三粒菩提子挟着风声射向沐清风膻中穴。
沐清风左手往下一捞、已将菩提子攥于掌心,气凝右掌朝非斐肩胛拍出。
非斐足尖刚点到擂台边沿,见沐清风掌风来的疾恶,未及思索,右手拂尘‘唰’地一声,一招“风摆柳叶”拂向他面门。
沐清风见非斐拂尘展开若千缕银丝拂向面门,急切间上身后仰,脚前头后‘泚溜溜’滑上了擂台,双手反撑台面忽地弹起,人在空中之际扭动腰枝旋转180°,落地时己是面向了非斐,功夫也着实了得。
非斐心中不由暗赞了一声,眼瞅沐清风伸手去剑鞘中欲拔宝剑,她知道若是一旦容这厮施展开青城剑法,一时三刻怕是拾掇不下他。念至此处,左手扬处,七颗菩提子分射沐清风曲池、天鼎、太乙、承泣、扶空、巨骨、梁门七道大穴。右手拂尘呼地一声扫向他胸际,内力激荡之下,根根尘丝崩的笔直,若颗颗银针呼啸刺出。
沐清风初时见这污脸小子身材纤细,本想一招即能将其放倒,眼见对方拂尘上功夫已臻化境,脑底忽此想起一个人来。直后悔过于托大,急切间竟抽不出剑來,右手连剑带鞘从腰际一并拽出,一招“撩剑式”勉强将拂尘撩开。纵是如此,手背上己是拂出了道道血丝;左手急甩,掌心那三粒菩提子激射而出,将非斐射向他‘天鼎’、‘巨骨’、‘扶空’三粒暗器撞开。
沐清风但觉‘曲池’、‘太乙’、‘承泣’、‘梁门’处穴道一麻,知是被非斐暗器击中,口中急忙喊道‘你是峨、峨……’,一个眉字终是未能喊出,只见他右臂软软垂下,手中剑‘当啷’一声跌落,口眼歪斜,左膝一软瘫倒在擂台之上,目光呆滞,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