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作品名称:命之运 作者:李郎 发布时间:2014-07-30 18:36:49 字数:4782
昨天晚上的酒真是喝得太多了,当司徒云湘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了。保姆进来问:“大姐,您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到菜市场买下。”
“不急,看看再说,说不定晚上会有什么应酬的,你给我沏杯茶吧。”
“好的。”
司徒云湘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鼻眼惺忪地下得床来坐到了沙发上。保姆送进茶来,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然后无聊地打开电视搜索节目。
她一边搜索节目,一边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昨天被张义斌脱光了衣服的事,真是让人太意外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看上去彬彬有礼、斯文绅士的张义斌,会趁自己酒醉时做出那么低级下流的事来。这充分证明了荀子的哲学观点:“人性本恶”是正确的。人的丑恶本性,在合适的时间、地点、氛围时,就会自然的暴露无遗。这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谦谦君子,在女色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由此而想到了,人们崇尚的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是多么的令人尊敬。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司徒云湘在蒙羞的同时也给自己敲响了警钟。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不明不白模模糊糊地游走在两个男人中间了。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必须要理智地尽快地做出选择。她客观的、辩证的认为,昨天晚上在酒店里发生的事,其责任也不完全在张义斌身上。仔细的究其原因,或多或少地与自己在感情上老悬而未决有其一定的因素吧?
正在沉思,手机响了,云湘拿起手机一看,是任永刚。
“喂,任总,你好。”
“云湘啊,你在哪儿呢?”
“在家呢,刚起床。有事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因为又有好几天没聚聚了,晚上想给你过个星期天儿,你看咱们去哪个饭店好?”
“那你定吧,我哪儿都行。”
“那就还到《午夜情调》吧,我看哪儿的环境不错,我在那里订好位子等着你。”
“好的,晚上见。”云湘把手机放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云湘一看是张义斌,她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容,然后接通电话。
“喂,是——是云湘吗?”从张义斌地语气里,听得出他打这个电话是多么的尴尬。
“是啊,张主任,找我有事吗?”司徒云湘的语气里,好像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昨晚你没有事吧?”
“没有啊,怎么了?”
“昨晚我们都喝醉了,我喝的是一塌糊涂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的家,所以打电话过来了解一下你的情况。”昨晚,张义斌鲁莽的做出了令人尴尬的事,心里是很懊恼的。为了缓和关系,只得拿喝醉了当遮羞布,厚着脸皮找司徒云湘挽回关系。
“我没事,一觉睡到天这会儿,这不刚起床嘛,还没来得及洗脸呢。”昨晚的事,司徒云湘觉得没有必要让张义斌下不来台。她和张义斌之间,虽然没有公开恋情,但公司里的同事们也大都知道他俩的关系很近。如果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纠纷,别人也会觉得很正常,恋人之间地磕磕绊绊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已经判断出是这样的结果,与其说让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让别人知道,那还不如自己不动声色呢。
一事当前,能把事情地发展轨迹一步一步的像下棋一样推理还原,然后再做决定,这就是司徒云湘的智慧所在。这种处变不惊的心态,是一般女人所做不到的。
“今天是星期天,晚上我想和你一起吃顿饭,我觉得咱们俩有些事应该好好地坐下来谈谈了。”在追求司徒云湘这件事上,看来张义斌还是揪住不放手。他虽然知道事情不妙,但他还是要亲口听到司徒云湘拒绝,他才能死了这份心思。
“哎呀——,真不巧,刚才有人已经约好了。一个投资市场的客户,晚上要谈意向的。咱们的事改日再聊吧。”司徒云湘这会儿不想见他。昨晚刚刚发生了那样难堪的事,自己的心里感觉还十分别扭。现在细想起来,当时可能不光是自己的身体全都让他看了,而且可能身体的很多地方都让他给摸了。只是当时自己有些醉意,意识有些模糊,现在记不太清罢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和他坐在一起吃饭,见了面肯定很尴尬。再说,任永刚已经在先早约下了,她也不能失约。
听到司徒云湘的推脱,电话那头儿有些迟疑:“那——那就改日吧。”
司徒云湘把手机放回到沙发上,瞅着沙发上的手机愣了好长一会神儿。然后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嘴里自言自语地喃喃着:“唉——,这两个男人呐——”
面对这两个男人锲而不舍的追求,司徒云湘不由得愁上眉梢。到底该怎样定夺,她还是犹豫万千。到底自己该情归何处,让她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情急之下,司徒云湘不得不把两个男人的各方面条件重新摆在了桌面上,他要在这两个人中间尽快做出一个取舍的决定。不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还会遇到类似昨天晚上的尴尬局面。
张仪斌,上海财政大学毕业的研究生,34岁,比司徒云湘大一岁。现在是司徒云湘的办公室主任。人呢,从长相到个头儿,算是一个英俊小生。从为人处世,工作能力,聪明才干等各方面都很优秀。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个佼佼者。和这样一位风华正茂的同龄人恋爱结婚,应该是一件很美满的事。
任永刚,45岁,比司徒云湘大一轮十二岁。他大学毕业后自主创业,从做吸沙船工开始,发展到现在是拥有一百多条运输船地航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十多年前,妻子因病早亡,留下一个5岁的女儿和他相依为命。为了不让孩子受委屈,他一直没有再结婚,现在女儿囡囡已经长成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所以,他觉得孩子长大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了。自从和司徒云湘认识以后,这几年他也一直在追求司徒云湘。
面对这两个男人咄咄相逼地追求,云湘的心里很纠结。
从情感上讲,对于司徒云湘来说,花前月下,追逐爱情,已经错过了那个浪漫的季节。说实在的,现在,结婚对她来说也就是再找个生活中的伴儿。就像刘建国说过的,就像父亲说过的那样,正常人总是要结婚的,不结婚就会成为一个不正常的人。就是说,不是为了自己的需要,而是为了做给别人看。或者说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是个正常的人,为了让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满意,也要找个适合自己的人尽快结婚。
让她纠结的是,她,到现在还没有从昨天的情感漩涡里走出来。她和刘建国那段坎坷的经历,让她刻骨铭心,至今还在她的心里迂回徘徊。之所以难忘旧日的情感,是因为就在北京那个不远的地方,那个和他生活了近十年的男人,那个已经老的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刘建国,让她久久地放心不下。毕竟,他是她一生中的第一个男人,在相濡以沫的十年夫妻生活中,他,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当年的分别,是刘建国为了爱她,为了她的前途,为了她的事业,更是为了她将来有一个好的归宿。他忍痛割爱,斩断情丝,戛然而止了他们的情感。她,就像一个强行断了奶的孩子一样,日夜辗转翻侧,痛苦不堪。所以,她这些年,除了工作忙碌的时候之外,几乎每天都在思念他。但在现实情况之下,她又不得不去冷静地克制自己的感情。为了刘建国的安宁,她不能再去违背刘建国的意愿去和他接触,那样做会更加重刘建国的内心伤痛。所以,司徒云湘的现状就是这么纠结,在这种纠结的状态下,让她再掉转方向去面对别的男人,去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对于一个情感真挚的女人来说,那真是情何以堪。
昨天晚上和张义斌的突发事件,给司徒云湘敲响了警钟。促使她在自己的婚姻上必须要痛下决心,尽快抉择。为自己的人生道路扫清障碍,为自己的事业提供更有力的保障,从而避免更尴尬更难堪的事情发生。
张义斌和任永刚,他们俩都是很优秀的男人。从表面上看,张义斌和任永刚两个人对她都很好。从个人条件上看,两个人的各方面条件也旗鼓相当。所不同的是张义斌是初婚,任永刚是再婚。总的来说,两个男人的条件旗鼓相当各有千秋。然而,让她至今没有向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表露心迹的原因,就是她拿捏不准这两个男人是不是永远会这样地对她好。因为到现在为止,她所了解的男人就只有刘建国。除此以外,她没有接触过任何男人的情感问题。这种在情感问题上的单纯性,让她很难下决断要和哪一个结婚。
这两个男人,相比之下,张义斌个人条件要好一点。他才华横溢正值壮年,英俊潇洒年龄相当和自己长相上也很般配。尤其是他这几年对自己的那份追求,那么执着,那么热烈,那么深情。虽然他的职务低一点,工资收入少一点,但幸福的婚姻是不能靠金钱来获得的。更何况结婚以后,自己的收入足能弥补这一点缺憾。所以说,一般情况下选择张义斌结婚,应该说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但是,对于张义斌,司徒云湘一直有两个方面的问题有所顾忌,一直让自己犹豫不决。一个是,张义斌是自己的属下,和自己结婚后对自己的工作有利吗?结婚后,两个人整天在一起,是否还能和以前一样的工作顺利,这是个不确定的未知数。因为,大多数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的变化是很大的。自己很难预料张义斌由下级变成了丈夫以后,关系的变换是否会带来工作上的不便。是不是会出现夫权干涉领导权的状况,给自己的工作和前途带来束缚。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对于张义斌一个初婚的男人来说,他能接受自己的过去吗?实际上,自己毕竟是过来人了,即使自己不去主动说明过去的真相,夫妻间的那些事情,凭感觉也会神会的。在这个世界上,男人是最自私的,即便是再开明的男人也不会原谅自己女人的过去。即便是妻妾成群的男人,他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哪个女人有染于其他男人。把自己拥有的女人当成自己拥有的财富,这就是男人的本性。她想到将来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男人,经常要拿这个女人羞于启齿的话题来纠缠不休,心里觉得很是害怕。这个影响婚后和谐与否的不确定性,因为是不可验证的,所以她对是否接受张义斌追求总是踌躇不定。
她觉得,从选择张义斌结婚后的不确定因素来讲,相比之下选择任永刚就比较合适了。做为任永刚现有的条件来说,前面对张义斌所存在的两方面的担心就不存在了。第一他们俩不在一个工作单位,第二从实际角度来讲,他们俩都是过来人。所以,任永刚在女人的贞操这个问题上已经没有资格与司徒云湘纠缠了。从两个人的人品上来比较,通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来看,任永刚比张义斌就略胜一筹了。任永刚是个性格豁达,客观理性,充满热心的人。他的行为思路都比较沉稳大气,在相处的这些年里,他一直在热心的帮她,从没有显露出图谋不轨的举动。在这一点上讲,张义斌就显得逊色多了。而且,司徒云湘目前在环球公司的许多经营策划,市场运作,都是在任永刚地指导下成功实施的,他从没有表现出邀功的言语。包括老家的妹妹们的生意,他也是不遗余力地在人力、物力、财力上给予了很多的支持。当然,她心里虽然很清楚,他的这些热心帮助都是为了主动接近她,讨好她、最后要得到她。不过反过来想想,男人为了追求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付出,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这几年的相处,使他们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虽然没有相互吐露真情,但彼此间心里的那份心思都已心照不宣。也可以说,他们的关系就剩下一层窗户纸了,捅破了就是一对名副其实的恋人。
对于自己的婚姻,司徒云湘曾经非常实际的想过。她觉得,对于自己来说,反正结婚就是意味着要和第二个男人在一起生活。这种生活是生理的、机械的、法律义务的,很难再产生发自内心深入骨髓的爱。即使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结了婚,也就是在一起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而已,对于她司徒云湘来说,这辈子再也不会产生那种刻骨铭心的情感了。从这个角度讲,找一个初婚的,无产、无业、无资本的人结婚,婚后又会存在一些不确定因素的。还不如找一个事业上有成就,经济上有实力,生活上有经验,在自己事业上有所帮助的。她觉得,与其说找一个郎才女貌的婚姻,还不如找一个情况接近的伴侣更稳妥一些。这种想法更实际一点,婚后的生活也会更平静一些。
刘建国那天的短信提醒了她。是啊,自己已经三十四岁了,真是人生如梦啊。从出来上大学到现在已有十几年了,忙忙碌碌的她,像一台疾驶的列车一样,没有让她停下来考虑自己的机会。刘建国的话是有道理的,她应该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尽快结婚。她觉得已经到了该选择的时候了,她决定开始向任永刚表露心迹,今晚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傍晚,快五点了,司徒云湘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依然是那么漂亮。她想对着自己来一个微笑,但又立刻止住了笑容。然后下意识地用两个食指使劲捋了捋眼角的鱼尾纹,无限感慨地喃喃道:“咳——,真是岁月不饶人呐。”